他淡淡的道,“你需要我可以帮你,你不需要我不会多管闲事。”

“你带回来的那个女人,留她吃午餐。”

夏棠棠一怔,“啊…你们认识?”

“昨晚被你表妹推下水的女人。”

“是她啊…难怪有点眼熟,”夏棠棠看着他,这才反应过来他来找她不是因为昨晚的事情,了然般的问道,“你…喜欢她?”

男人俊美的脸很淡漠,“没有。”

“你要是喜欢她我可以帮你。”

夏棠棠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待会儿就下去。”

男人转身下了楼,夏棠棠把门关上了。

墨时谦回到了餐厅。

池欢还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手里端着清香氤氲的茶杯,深色的长发落下,精致白皙的脸看不出什么神色。

风行抬眸问了一句,“她怎么样了?”

墨时谦拉开椅子重新坐了回去,面不改色的回答,“膝盖被碰伤了,脚踝好像也扭到了,待会儿让佣人叫医生过来再检查一下。”

风行声音里隐着笑,“棠棠在巴黎长大,在兰城也没朋友,一晚上不回家,干什么去了。”

墨时谦冷瞥了他一眼,“她在这边有大学同学,昨晚通宵聚会去了。”

风行漫不经心,“啧,她在巴黎到处都是同学,平常也没怎么见她出门…来这儿倒是夜不归宿的聚会了。”

正文 第437章 Simon很喜欢看你的电影呢,是你的粉丝

墨时谦看着他,波澜不惊的吐出一句话结束了这个话题,“你这么关注我太太,是在暗恋她?”

他没说话了。

墨时谦继续优雅的吃他被池欢跟夏棠棠的出现而打断的早餐,嗓音寻常平稳的问道,“池小姐用过早餐了么?”

小芒果积极的回答爹地的问题,“aunt吃过啦。”

这是刚才她问过池欢,池欢说已经吃过了。

男人没再多说什么,淡淡的嗯了一声,跟着道,“小芒果,你去跟厨房的婶婶说一声,让他们给你妈咪准备早餐。”

“好的爹地。”

小姑娘被风行抱下了椅子,迈着一双小短腿愉快的跑向了厨房。

餐桌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风行没吱声,池欢没话说。

唯有墨时谦,舒心的用着吃着他的早餐。

好在夏棠棠没过多久就换好衣服下来了。

她风格很素雅,穿的都是设计简约的浅色系,适合她原本就素净婉约的长相,让人觉得舒服而柔软,虽然美不到夺目,但也是美的。

池欢看着她走过来时就觉得,跟那个自称是夏棠棠的女人相比,眼前最后一个货真价实的夏棠棠,才真的是娶做妻子的最佳选择。

宜家宜室。

夏棠棠回到餐厅后,墨时谦的早餐已经吃完了,他站起身将右手插西裤的裤袋,自然而平淡的道,“我跟风行去谈点事情,你们聊吧。”

夏棠棠微微一笑,“好,你们去吧,不用管我们。”

两个男人离开了餐厅。

小芒果坐在夏棠棠的对面池欢的身边,两只小手撑在桌面,做捧花状捧着自己的包子脸,苦恼的问道,“妈咪,爹地说姐姐应该叫aunt,到底是姐姐还是aunt啊?”

夏棠棠看了眼自己女儿,又看向池欢,“是应该叫aunt,只是看起来太年轻,所以妈咪一时间忘记了,”她温温的笑着,“抱歉啊池小姐,我一直住在巴黎,平常不太关注国内的事情,也很少关注娱乐圈,要不是Simon跟我说,我都不知道你是时下最热的新晋影后。”

池欢笑了笑,“我没过火到国外去,你不知道我很正常。”

“我平常不看这些,所以也不知道什么火不火的,不过Simon很喜欢看你的电影呢,每一部他都看过,是你的粉丝…”

池欢看着她一脸温柔真诚的模样,五官有些许的僵硬。

太太,你是认真的么…

“嗯…不过他这个人比较闷骚,也不善于表达,所以就算很喜欢你可能也不会表现出来,而且平时扳着一张脸让人误会,他对谁都是这样,实际上并不是一个…嗯…不是看上去那么冷漠…”

额…编不下去了。

其实他就是看上去那么冷漠。

甚至比看上去更冷漠。

池欢没话可以接,她不知道身为一个见不得光的小三,在面对正室的时候…能说什么。

她端起茶杯,慢慢的喝着,很僵硬的笑,很僵硬的道,“看得出来…你老公对你很好,也很疼你们的女儿。”

“你今天有工作要做么,留在我家吃午餐吧,我平常就没什么朋友,兰城更是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加上腿受伤了不怎么能走动,池小姐不嫌弃的话,我们可以聊聊天…”

在兰城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不是通宵跟老同学聚会去了吗?

“应该没有吧,我记得你说你有时间来着…当明星应该也是很忙很累的,偶尔休息一下才好。”

池欢微微一笑,“本来的确没有,不过我刚才接到经纪人的电话,说临时有个通告要上…”

“aunt?”一旁的小芒果疑惑的打断她,歪着小脑袋看向她,眼睛像颗漂亮的黑葡萄,“你没有接过电话…为什么要骗我妈咪?”

别墅的花园里。

两个身高相差无几的男人隔着半米的距离并肩而站。

烟雾袅袅,在室外散得很快。

一个叼在唇间,一个夹在手指中。

风行抬手取下之间的的烟,轻轻一吹,吐出眼圈,“你什么打算?”

“你指什么?”

“池欢跟夏棠棠。”

墨时谦淡淡道,“需要什么打算?”

“温薏没老公没孩子,年纪轻轻肯定是要再嫁的,劳伦斯家族没那么大的心胸把她当自己人,你留她坐镇巴黎,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还行,时间长了,你总要回去。”

“我没说过不回去。”

风行吸了口烟,斜睨着他,“你打算养这个父不详的孩子到什么时候?”

“孩子是她自己养的。”

“巴黎那边翻不出什么幺蛾子了,这次回兰城,我会留下。”

这五年的时间,风行几乎是为了他才留在巴黎,因为五年前他过去的时候,除了劳伦斯留给他的股份,除了达成利益同盟的温薏,他在那个战场几乎是单枪匹马,没有一个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现在,都过去了。

墨时谦的手指弹了弹烟灰,淡淡吐出一个字,“好。”

风行偏头看他,“你对池欢到底是什么想法?”

“你想说什么?”

风行单手摊了摊,“单纯的觉得跟夏棠棠这个摆设比起来,你不如回头找池欢,至少是个活人,何况,就算是形同虚设,我看夏棠棠对她孩子的爹死心塌地的很,跟你当了几年夫妻也对你没有一点兴趣,啧…一顶绿帽戴在你头上,你就不膈应?”

墨时谦低头冷睨他一眼,淡漠的道,“如果这叫戴绿帽的话,那我早给她戴了,扯平了没什么好膈应的。”

“你只打算跟池欢玩玩?”

墨时谦含着烟转过身,轻描淡写的扔下一句,“不行么。”

池欢站在洗手间的盥洗盆前,不断的用冷水浇着自己的脸。

她在这个地方一秒钟都待不下去。

每次提出想走,理由都被堵死了。

身后突然响起细微的声响,她抬起头满是水珠的脸蛋,从镜子看到赫然出现在她身后的男人。

正文 第438章 是不是要我给那个孩子偿命,才肯放过我?

池欢现在对跟他单独相处有种本能的恐惧。

总觉得没人的时候这男人就会想方设法的跟她做——

准确的说是乐于折磨她的感官,挑出她的****,冷眼看着她沉沦,然后逼她求他,说他喜欢的爱听的话。

一件他,池欢顾不得脸上的水珠,伸手把水龙头给关了,警惕戒备的看着他,“你干什么?别人上洗手间你就这么闯进来,墨时谦,你真是…”

男人不紧不慢的带上门,似笑非笑的接上她的话,“变态?恶心?还是疯了?”

池欢眼睁睁的看着他将门反锁了,然后迈开长腿一步步的朝她走了过来。

他还什么都没做,她就被他的眼神逼得步步后退,其实已经没地方能退了,因为她身后已经是盥洗盆。

她拔高了嗓音,慌乱的喊道,“棠棠!”

墨时谦任由她喊,等她叫了好几句才居高临下看着她淡淡出声,“我们家别墅够大,隔音效果也很好,棠棠在厨房为你这个新朋友下厨,估计你叫破嗓子她也听不到。”

“墨时谦你对得起她对得起你们的女儿吗?”

男人伫立在她的跟前,墨眸深不可测的盯着她,薄唇噙着笑,抬手扣上她的脸蛋,低低沉沉的笑着,“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要对得起她们。”

池欢咬着唇,瞳眸放大到极致,“这是你家,你老婆跟你女儿都在外面,你想干什么?”

他眯了眯眼,附身凑近了她,盯着她发白的脸,很短的笑了下,“这么怕我?”

“墨时谦,你不要乱…唔。”

一句话还没说完,她的唇就被堵住了。

这是他家!

这四个字浓烈的从她脑海中掠过,像炸弹般在轰然炸开,池欢什么都顾不得,伸手到处摸了摸,也不管摸到的是什么,就重重的往他脑袋上砸了下去。

可惜男人的反应还是比她快,抬手就轻易的截住了她的手腕,手里的东西也哐当的掉到了地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

或者说,他原本就一直都是冷静的。

虽然没砸中,但他到底是中断了这个吻,隔着一根手指的距离,将呼吸喷洒在她肌肤上,哑声笑着,“你好像真的很害怕呢,欢欢,我们又不是没做过。”

“我没你那么厚颜无耻。”

男人很是玩味的道,“那你撞了我妻子,又跟着她回家,跟她做朋友,留下来吃午餐…你是想干什么?”

他低下头,薄唇落在她另一边的脸颊上,“那我只能理解成,你想接近我勾引我了…我现在乖乖的上钩,不好么,嗯?”

池欢想去推他,奈何怎么都不是男人力气的对手,冷冷的讥诮道,“你哪次见了我不是精虫上脑恨不得死在我身上,我真想勾引你还需要从你老婆下手?”

她一边说着一边想要挣扎,但是男人跟堵墙似的立在她的跟前撼不动,又让她这分明用尽了全部力气的挣脱显得那么像欲拒还迎。

男人笑,“你倒是清楚。”

她想骂他,可是词穷,翻来覆去的那几个词足以总结他了,可是骂来骂去实在是没意思。

听她想骂却又骂不出来,墨时谦反倒是得接问道,“我怎么?”

她红着眼睛,实在怕他有什么再进一步的侵犯,两只手捉着他那只要作乱的手,“墨时谦,你知道人跟禽兽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就是禽兽没法控制自己发情,你老婆就在外面给你做饭,你躲在这里跟我纠缠,你还是不是人?”

他淡淡的看着她,淡淡的笑,捏着她的下巴把玩着,偶然低头亲了亲她娇嫩的脸颊,“你觉得我不是人,那我就是禽兽好了。”

“你妻子那么好,你怎么忍心伤害她?”

男人用一种很散漫的语调道,“嗯,她是很好,性格好,脾气好,会好几种语言,看过很多书,学过很多年的钢琴,会跳舞能画画,能下厨,喜欢自己养花,可以把家里收拾成最舒服的地方…除了没你漂亮,床上比你乏味一点…”

池欢听前面就受不住,听到后面直接一个巴掌狠狠的甩了过去。

跟巴掌声一起落下的,还有她迅速淌了一脸的眼泪。

她想冲出去,可腰又轻易的被男人圈住了。

“墨时谦,你不要欺人太甚!”

跟着,她被男人抱到了盥洗盆上。

池欢抬脚就不管不顾的踹他,要跳下去,但他的手撑在她身体的两侧,任由她失控般的撒泼,一双眼盯着她,轻描淡写的道,“我本来就觉得在家里偷情挺刺激的,你非要闹,我就觉得更刺激了,欢欢,你安安静静的时候我会少点弄你的心思。”

他声音很低沉,极有磁性,三十岁的男人,比起五年前成熟了许多,不再不解风情,无论情话荤话都是顺手拿来,或者说,正是俊美,权贵,性魅力综合指数达到顶峰,最让女人着迷的时候。

可惜,优雅吐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混账。

池欢之前不曾确定,他这么对她——

究竟是因为他变成了这样的人,还是只是恨她。

如今她知道了,他也许的确恨她,也的确如当初所说看着她活得太风光所以生出了想来践踏她。

她安静下来了,不再踢他打他挣扎着骂他。

虽然脸上的眼泪没有干。

然后男人就仿佛变得温柔了,他的手指温柔的擦拭着她眼睛下面和脸上的泪水,低低的笑着道,“有必要这么委屈?哭成这样。”

“用这种方式凌迟我,你觉得很痛快吗?”

他抬眸看着她的小脸,没说话。

“你很清楚吧,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最厌恶什么——你把我曾经喜欢过爱过的男人变成了我最讨厌的样子,你逼得我变成了我曾经最讨厌的角色,让我重温噩梦,而这噩梦里连我自己都这么丑恶…你怪我当初杀了你的孩子,你今天不是在伤害你自己的孩子么,还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依然恨难平,是不是要让我给那个孩子偿命,你才肯放过我?”

正文 第439章 你再爱上我,会让我觉得舒服

墨时谦的眼神闪了一下。

她的眼睛还泛着红,她脸上的泪痕也还没有干,可声音还是冷静而清晰的,融着几分控诉和自嘲,或者还有对他的嘲弄。

他的心尖微微拧了拧。

不是什么多深刻的感觉,但它挥之不去,且无法被忽视。

静了五六秒的时间,男人还是轻轻的勾了勾唇,“说的什么傻话,”他轻眯着眼睛,手指继续擦拭着她的眼泪,“死了就是死了,就算是你偿命,他也回不来,那又有什么意义,你说呢?”

大约是哭过,她的视线多少是朦胧的,声音里也残留着哽咽的余音,“那你为什么非要纠缠我?”

恨么?

恨得不惜伤害他原本的家?

这恨有这么重要?

墨时谦不该是这样的人。

他半垂着眼睑,轻扯出几分笑意,手指刮着她带着湿意的脸蛋,淡淡的道,“你究竟是把以前的我想的太好,还是把现在的我想的太恶?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处心积虑的恨和报复,历久弥新的恨一定是要用刻骨的爱作为基底的,我没有。”

池欢看着眼前忽远忽近,忽清晰忽模糊的俊脸,眼睛突然停止了掉眼泪。

他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历久弥新的恨,也没有刻骨的爱么。

她应该要松一口气的,他没有因为当年的伤害而恨她到现在。

那不是个好东西,从五年前她被劳伦斯威胁开始,她就已经接受了他们分手,并且再也不可能破镜重圆的现实,所以她希望他娶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女人,而她也…嫁一个她觉得很好的男人,这是他们之间,她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

池欢看着他温和俊美的脸,重复的问道,“为什么?”

他低低的笑,“无趣而已,谁让你是我第一个女人,谁让你在我最爱你的时候甩了我,想不起来就罢了,一想起来就会觉得不甘心…让你痛苦或者再爱上我,会让我觉得舒服,男人的劣根性?”

“那你的妻子跟女儿呢?你不爱她们吗?”

“谈不上爱,也谈不上不爱,不过是娶了个合适的女人做妻子,生了个可爱的女儿。”

“你以前说过,如果你娶了别的女人,你就会对她负责,难道你的责任不包括忠诚吗?”

“那对我而言并不是必要的,以前我愿意,现在我不愿意了。”

男人的语速很慢,既不激动,也没什么很特别的情绪,就像是耐着性子在跟她说一件并不怎么重要的事情。

池欢闭了闭眼,说不出的难过和无奈,“你现在什么都有了,找个自己真正爱的不好么,在我身上花这些时间跟精力,不觉得不值得,也根本没意思么?”

他终于将她的眼泪擦拭完毕,手指重新抬上她的下巴,漫不经心的轻声笑着,“真正爱的?”

男人摇了摇头,兴致缺缺的道,“欢欢,你早就让我觉得,情一爱才是件没意思透了的事情。”

话说完,墨时谦就低头将她吻住了。

不过他们最终还是没有在洗手间发生什么。

也许因为池欢发了脾气又哭过,男人觉得再继续刺激她她可能真的不顾一切在夏棠棠面前把这些事情捅出来,也许这番谈话花去了不少的时间,他们同时失踪的话,难免惹人怀疑。

墨时谦先离开了洗手间。

池欢洗就洗了好几分钟,直到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看不出哭过的痕迹,才擦干脸补了补妆。

等她再出去的时候,夏棠棠已经把饭做好了。

她上个洗手间去了那么长的时间,她似乎也没发现什么不妥,见她出来便笑着抬手招呼她吃饭,“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而且我也很少做中国菜,Simon在国内长大,所以我特意让他炒了几个菜…你过来看看吃不吃的惯。”

夏棠棠做的和墨时谦做的,池欢几乎可以一眼分辨出来。

风格的确不同。

更重要的是…墨时谦炒的那几样,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明显都是她爱吃的。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想做什么,她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边冷静凉薄直言不讳的告诉她,他占有她只是因为男人的劣根性。

一边又时不时不经意的做些撩拨她的举动。

池欢站在餐桌边,看着素净温柔的女人,和俊美又不动声色的男人,心上仿佛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几乎要沉得她喘不过气了。

如果他的妻子是那天在洗手间假装夏棠棠堵她的女人,她可能还没有这种深重的伤害别人的负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