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站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她才从表情上的平静恢复到心里的平静,然后才屏息后常常的吐出一口气,笔挺着背脊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门外果然停着一辆车。

大概是她出门的时候他就看到了,所以温薏去拉副驾驶的车门时,本该被锁的车门直接就被拉开了。

温薏上车后顺手带上了车门,再转回身时,跟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四目相对了个正着。

男人表情淡然,整个人跟以前一样沉稳,只是黑色的短发经过了一夜有些许的凌乱,车内是封闭的空间,温薏从外面进来,能闻到浓郁的烟味。

气氛一时尴尬。

还是沈愈率先开口,他声音有种被烟熏过的沙哑,不明显,但又无法被忽视,“先回家还是直接去公司?”问完后他也不等她回答,自己就又道,“还是回家吧,我跟你哥说一声,上午就在家休息,别去公司了。”

温薏点点头,她是有点累,头疼身子酸软疲乏,心也累。

沈愈倒车后,车缓缓驶离了庄园。

温薏感觉很难受,刚才塞进去的早餐堆积在肠胃里,非但没有消化,反而好似随时都会吐出来,从她的角度看沈愈,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她心里也很难受,好像那些食物也堵住了她的心,“沈愈,谢谢你。”

一只手朝她伸了过来,沈愈摸了摸她只用手指梳理过的短发,淡淡的道,“我昨晚打你电话你没接,担心你出事就去找你了,想着你跟他在一起,所以过来看看,墨时琛家的保镖说你在…”

他顿了顿,语气更平淡了,“本来是想着如果你晚上要回去,这地方打车都不方便,所以就想等等,结果一不小心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五点,就想着干脆等天亮后送你回去。”

温薏当然听得出来,他这番说辞只是不想让她愧疚,等人的时候即便睡着了也不可能睡一晚,基本会保持隔段时间就醒来的状态。

她低着头,轻声道,“我…昨晚喝醉了,没有看手机,对不起。”

“他欺负你了?”

温薏的声音有些飘,“事情暂时解决了。”

也只是暂时而已,她看出来,墨时琛不会善罢甘休。

虽然没有明说,但事情是怎么解决的,基本是不言而喻。

沈愈沉默了会儿,“如果还有下次,你打算一直这么解决吗?”

这个问题,她想都不想去想,却又无法逃避。

她后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喃喃的道,“等下次的时候,再说吧。”

沈愈的车开得很稳,跟他的人和声音一样,“薏儿,你有没有想过,你不是非要这么牺牲的。”

温薏没说话,她也很迷茫。

“我昨晚打电话给你哥哥,他说,你什么都明白,只是过不了自己那关。”

昨晚他打温薏的电话不通时,他就给温寒烨打了个电话,两人聊起了这个话题,温寒烨在那头久久不语,再出声时才淡淡的道,“她当初顶着那么大的阻力跟压力,在未知的情况下就嫁给了墨时琛,你应该就知道薏儿这个人,对于自己想法的执行力有多强,别人很难干涉到她,以前是这样,何况是现在,你以为我跟我爸妈不想劝她么,没用的,这对她来说,就是一笔债。”

“如果我没嫁人,我哥哥没娶妻,那么我们一家人共进退是没有问题的,可这个家已经有了新的小家,新的责任了,沈愈,我自己任性可以,怎么可能托着他们陪我一起任性呢?”

沈愈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侧首去看她,“你什么时候任性过。”

任性两个字跟温薏,基本不搭。

她性子很稳,做什么都基本不只考虑自己,背负得太多,墨时琛还要把更重的担子往她身上压。

温薏笑了笑,“嫁给他的时候很任性,离婚的时候也很任性——几个女人能策划绑架案来甩墨大公子呢。”

温薏病倒了。

沈愈送她回家后就发现她一脸的疲倦,也没多留,让她换身衣服睡觉,如果下午不想去公司的话也不用去了,给温寒烨说一声就行了。

温薏点了点头,浅笑着应了。

沈愈走后,温薏又裹着大衣下了楼,在附近的药店里买了紧急避孕药,回公寓吃了,换了条舒服的睡衣就爬上床睡了。

她不知道昨晚墨时琛折腾她到什么时候,算算日子他们离婚也有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他估计没少发泄,加上沈愈本身就是个让他碍眼不快的存在。

她醒来就全身精疲力尽,只是一路强撑,一躺下几乎是倒床就睡了。

结果中午的时候迷迷糊糊的醒来了,发觉自己好像生病了,睁开眼睛看天花板,头晕目眩,全世界都在打转,身体也疲软了,连爬起来都很费力,大脑更是浑浑噩噩,难受得不行。

温薏抚着额,她真是…很久很久,没有病过了。

中间她想起来,但一阵头晕,摔回了床上。

她没办法,索性又睡了。

倒再起来的时候,一片漆黑。

天黑了啊。

她伸手想去开灯,手还没碰到开关,手机就亮了,摸了半天都没摸到,等她终于拿稳了准备接电话,已经因为过时而自动挂断了、

她打开通话记录,刚那个电话是哥哥打来的。

但下面还有几个红色的未接来电。

她手指一点,准备回拨给温寒烨。

结果因为视线晕的厉害,手也无力,点到了下面那个名字上。

墨时琛看到手机屏幕上亮着她的备注时,眉梢都讶异得挑了起来。

对于温薏会在没事的情况下回电话给他,那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受宠若惊了,虽然他也没惊。

正文 第763章 “够了墨时琛,别再碰她。”

他长指很快的点了接听。

但还没开口说话,就听到那边沙哑又有气无力得简直难听的声音响起,“哥。”

哥?

这女人是打错电话了?

但他也来不及去思考她是打错电话才打给他的这件事,因为那端女人的声音明显不正常,墨时琛皱起了眉,“你生病了?”

温薏大脑迟钝,一时连那边的男人是谁都没听出来…事实上他说了什么她也没注意听,只顾我的说着自己的话,“哥,你回家了还是在公司啊,能不能来我家一趟,我好像感冒了,头好晕。”

墨时琛已经起了身,“你在家?”

温薏把手机扔到了一边,起床的念头掠过,很快她又混混沌沌的想,等哥哥来了再说吧,她不仅好像病了,而且一天没进食,基本没有任何力气。

头疼且晕,也不知道是醒了还是睡着了,脑子里全是浆糊,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门铃声刚刚响起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幻觉。

直到它连续不断的响了五分钟,才把她拉回到现实里。

她探出身子摸开了灯,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刺目的光线,掀开被子下了床,鞋子都没穿,摇晃着身子开了一路的灯走到玄关处。

门开的时候,墨时琛已经因为屋子里迟迟没有人应而变得焦躁起来。

病得很严重么,早上的时候看起来还只是有点疲倦跟冷淡,打电话的时候就连自己跟谁在通话都弄不清了…难道现在已经病得不省人事了?

他从身上拿出手机,刚准备直接打给康丁让他把这公寓物业的联系方式查出来,跟前的门蓦然开了,还没等他看清楚面前的人是什么模样,就看到她身体就晃了晃,然后往一边歪去。

墨时琛条件反射,一步上前扶抱住了她。

几乎是抱住了瞬间,他就感觉到了她滚烫得像是要冒热气的体温,喉咙一紧,连心脏都跟着缩了起来,“温薏!”

墨时琛没犹豫,打横抱起她就大步往电梯里走去。

室外寒风凛冽,而温薏身上只有那条再单薄不过的睡裙,手臂,膝盖以下,脖子跟胸前锁骨处,全都裸露在空气中,风一吹,便起了细细的战栗。

墨时琛出了公寓楼才感觉到她本能的瑟缩,这才注意到她此时衣衫有多单薄,一时心疼不已,可再折回她的公寓也不现实——他连密码都不知道,就算要拿衣服也要耗费太多时间。

加快脚步上了车,司机愕然的看着他抱着已经昏迷的女人大步走来,连忙下车替他拉开后座的车门,忍不住问道,“墨总,温小姐怎么了。”

“开车,去医院。”

车子很快发动,往医院驶去。

墨时琛脱下身上的羊绒大衣,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可过了一会儿又觉得大衣的料子不亲肤,转身翻了翻后面,翻出了一条备用的薄毯,他把大衣脱下,用毯子将她包裹住,然后披上大衣。

车内也开了暖气,这样勉强也不会再受冻了。

他伸手摸上女人的额头,果然比身上还要烫。

他将她抱在怀里,手指不断抚过她细腻又高温的脸蛋,心情复杂,又像是被捏住了咽喉,呼吸困难,不过是从早上到晚上,她怎么病成这个样子了。

墨时琛的车离开温薏的公寓五分钟后,温寒烨的车就停在了那个车位上。

温薏的电话一天没通,如果不是沈愈确保她早上的时候已经回家,他下午联系不到人就可能过来看了,想着最近好几天她都忙工作没好好休息,昨晚又去找了墨时琛可能更没睡,可能是睡得沉了所以没接电话。

但一直到傍晚以后天都黑了,她还是没接电话,他就有点担心了。

等他赶到医院,墨时琛已经让医生给她做完了全身检查,问到病房所在,疾步走过去门也没敲就一把推开,就看到昏睡在病床上的女人,背对着他而站的高挺身形,跟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这位小姐应该受了风寒,最近压力过大没怎么好好休息,身体跟精神都损耗比较大,底子本来就比较虚,又服用避孕药受不住副作用,这些因素加在一起,这一病起来就病得比较严重,不过不用太担心,没有大碍,等高烧退了,休息调养一阵就会恢复了,她原本身体应该是很健康的。”

墨时琛俊美的脸着在听到前半部分的话时,就已经冷寒得如同覆盖了一层白霜,后面半截好像也听到了,但什么都没听进去。

医生又叮嘱了两句,护士将点滴挂号后,便一起出去了。

病房里恢复了安静。

墨时琛低眸,望着病床上的人。

她应该是很少生病,至少他见她以来,他极少看到她这么脆弱的模样,静静躺着,除了呼吸外再无动静,明明在发烧,但唇上都没什么血色。

有时候,平常越是健康的人,一旦塌了,就会病袭如山倒。

强撑到事情暂时解决了,才允许自己病倒么。

就像是知道有人来了,才准许让自己晕倒了过去。

他走过去两步,伸手想摸上她的脸。

但指尖还没触到她的肌肤,身后就响起温沉凉漠的声音,“够了墨时琛,别再碰她。”

话音落下,左肩就被按上一只手,挟着他往后退了两步。

墨时琛转过身,望着眼前身高跟他相差无几的男人,各自无形的气场无声的对峙着。

温寒烨平常大部分场合都显得懒懒散散,一副不正经也不严肃的姿态,挂着两三分的吊儿郎当跟风流气,极少像现在这样,一脸冷漠,“欺负女人也要有度,墨大公子,你过了。”

跟温寒烨近乎尖锐跟攻击力的冷意相比,墨时琛显得平和淡然许多,虽然他脸庞的轮廓并平时紧绷了许多,“我不去找她,温少,她现在就一个病得晕倒在自己的公寓了。”

温寒烨笑了,嘲弄淹没眉眼,“你不去找她,她根本不会生病,”他看着对面男人愈发抿得厉害的唇线,“不会有人明明给不了她爱情,或者自己根本就没有爱情,但非要阴魂不散。”

正文 第764章 一个念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要不要…放过她?

墨时琛伫立在病床旁,眼睛里如同下了墨雨,愈发湛黑浓稠。

“想让女人回到他的身边,连放低姿态求爱都做不到,只会把她逼得为了家族的负担而忙碌焦灼,白天不停歇,晚上辗转难眠,整个人绷成了弓。”

温寒烨一只手插入了长裤裤兜中,看了眼还在沉睡的温薏,唇上挑出浅薄讥诮的弧度,懒散淡漠的继续道,“到此为止了,反正我爹也上了年纪,现在不退,过几年也该退下来带我妈去享清福,早个几年也没所谓,我么就更无所谓了,即便没了温家我也养得起我女人,我妹婚前从你那里受的委屈,还能当是她识人不清又一意孤行…”

注意到对面男人微微变了的脸色,温寒烨唇角的弧度更深,也更冷了,“可是现在,她谁也不欠,尤其是不欠你,你要继续对付温家也随便你,但别再妄想利用这样的方式欺负她了。”

最后,他收敛了没有温度的笑意,“谢谢墨公子专门送薏儿来医院,不过已经没你的事了,医生也说了她需要休息,请吧。”

他做了个手势,指向门外,意思是什么,再明显不过了。

墨时琛看着病床上病弱的脸。

他还是走了。

站在门口正准备去拉门把时,又听身后的人说话,“你总是意识到不到自己对她的伤害,就像这次一样,而这对她而言,只是无数次中的一次。”

温寒烨目送墨时琛离开的背影,刚收回视线转头,就撞上温薏黑漆漆又没什么精神的眼睛,“哥。”

他挑眉,“都听到了?”

“你不应跟他那么说…咳咳,他那个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温寒烨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想抽烟又想起这是病房,烦躁的一皱眉,然后瞥她一眼,不在意的道,“随便他,难不成你打算被他欺负一辈子?”

温薏声音很平静,只是比平常虚和哑,“没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我比很多女人都过得好,他也不过是凉薄自我了点,也没对我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温寒烨却是一副不再多谈的架势,“就这么决定了,你以后不用再搭理他,你是温家的千金,不是那些需要牺牲自己交换利益前途的家族大小姐,何况我们家就这么几口人,家族都算不上,其他人的死活就更不关你的事了。”

温薏怔怔的,“可是如果不是我,我们家根本就不会遇到这些…”

“谁知道,”温寒烨清清淡淡的道,“谁都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你没有,我也没有,就算当初你没嫁给墨时琛,即便你嫁的是爸妈安排的男人,谁又能保证他一定会比墨时琛好?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子,哪怕是生他养他的父母也未必能清楚彻底的了解,何况是不相干的,只能看到表皮的旁人。”

“所以,薏儿,这不是你的错,错也是墨时琛一个人的错,没有人会怪你,你也不用怪你自己。”

那男人今天的这些作为,谁料到了?

回到十年前,他们谁也看不出,当初温父温母不愿温薏嫁入劳伦斯家族,也不是因为墨时琛这个人如何,只是觉得两家实力略有悬殊,劳伦斯本人就够强势的了,怕温薏会吃亏。

至于墨时琛本人,他是看不出什么问题的,既不纨绔,也没做过出什么惹人非议品行不端的事情,连私生活也就Muse那一个正式公开过的女朋友为人所周知,在上流社会已经算是简单干净了。

温薏转过脸,看着坐在椅子里的自己的哥哥,久久没有说话,面色苍白迷茫,是这样吗?

温寒烨站了起来,“我给你嫂子打个电话,让她去你的公寓给你收拾几身换洗的衣服跟生活用品,你病了一天是不是没吃饭?想吃什么,我让妈做好了一并带过来。”

墨时琛从医院出来后,把司机打发走了,自己上了驾驶座,开着兰博漫无目的的行驶在这偌大的繁华都市中。

总不能去公司,可庄园除了他自己也就只有说不上话的佣人,冷冷清清的。

就这么开着车游荡了一两个小时,才在经过河边时,突发奇想的找了个停车的位置把车停了下来。

现在是晚上九点多不到十点,这附近应该有居民区,所以虽然晚了,天了冷,还是有三三两两的路人经过,散步或者回家。

他坐在车里,望着流动的河水,整齐排站的路灯散发出昏黄的暖光,温柔又冷清的存在,看行人过往,它依然故我。

“啪,”打火机喷出火焰,点燃了男人含在唇间的香烟,蓦地又灭了,只剩下烟头忽明忽灭,烟雾散开,只余散尽时的模糊。

他经常觉得,如果万事都在掌控之中,那也真是无聊的世道。

他也偶尔觉得,脱离掌控的人和事,可真是烦人。

但此刻,他第一次有种不知作何选择的迷茫。

车内太暖,他推开车门下了车,大衣脱给温薏后便落在病房了,就这么走进夜晚的寒风中,还是有种刺骨的冷,可这样令人更清醒。

他齿间低低发出这两个字,脑海中反反复复的浮现出她的脸,第一次见时傲慢得颐气指使的,在江城时偶尔露出的恶趣的笑,回巴黎后,大部分时间都是淡淡的,偶尔也会露出温软的娇媚,但总是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呢。

回巴黎后,她的性情好似还不如在江城时的爽落肆意。

最后的最后,他想起她晕倒在他怀里,还有他离开时那张安静虚弱的脸。

【你总是意识到不到自己对她的伤害。】

【就像这次一样,而这对她而言,只是无数次中的一次。】

他取下唇间的香烟,盯着被风吹燃得更快,又好似要熄灭的烟头,长指弹了弹烟灰,灰烬很快被吹得消失不见。

跟他在一起,她有这么痛苦?

一个念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要不要…放过她?

墨时琛第二天在傍晚出现在病房时,温薏也没觉得多意外,虽然她觉得昨晚他被她哥哥说走了,不说鸣金收兵,但至少也该消停一阵。

正文 第765章 男人淡淡的答,“失恋了,吃什么都没胃口。”

不过也不奇怪,墨大公子的心智跟脸皮从来不是一般人能媲美的,所以也不能以常人的逻辑跟标准来揣测他。

温薏本来是在边看书边等着温母或者叶斯然给她送晚餐过来,他敲门进来后,她也抬头看了他一会儿,但男人没开口说话,她于是就低头继续看书了。

可她一收回视线,男人就开口了,“身体怎么样了?”

她翻了页书,轻飘飘的回,“还好,只是感冒发烧,再怎么严重也死不了。”

墨时琛皱了皱眉,为她这不以为意的口气,当即便淡了声线道,“是死不了,最好是烧个一天一夜,看你会不会烧坏脑子变成智障。”

温薏看也不看他,只轻描淡写的回了句,“挺好的,变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记得了,反正我家也养得起白痴,而且,智障儿童欢乐多么。”

温薏又翻了好几页纸,才抬头去看他,“你找我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回去了,待会儿我嫂子来了还好,我妈要是来了看见你…我怕你被打出去。”

她也没想过他找她能有什么正事,估计就是来“探病”的。

男人平平的道,“我来找你是有事。”

温薏低下去的脑袋又抬了起来,顿了片刻后道,“哦,你说。”

“你去兰城之前,把十一弄到哪里去了?”

十一?

温薏微诧,“你问它干什么?”

他淡淡的,“领养。”

温薏的微诧变成了诧异,“你?”

“我打算养条狗,也值得你这么不可思议?”

“你想养狗可以去宠物店买一条血统纯正符合你喜好审美的,你之前不是一直嫌它又蠢又丑么。”

男人波澜不惊,“我有么。”

“我不是你,心血来潮了就养,不想养了就丢。”

“那是因为我当时的条件养不了。”

“在哪儿?”

“我朋友家的狗狗生的,我送回去跟它妈妈一起了。”

“你给她打个电话,我待会儿去接。”

温薏迟疑的看着他,对此不是很理解,总有种有诈的感觉。

她之前把十一带回去的时候,除了嫌弃,他就只有嫌弃了,而且…他哪里像是爱狗人士了?

墨时琛扫一眼她的表情,就能猜到她脑子里在想什么了,何况她连眼神都那么明显露骨,他当即就黑了脸,面无表情的道,“温薏,我打算养条狗你是不是也在脑子里脑补我有什么惊天阴谋?”

“墨大公子的自我定位还是很准确的呢。”

“是,哪天我看你不爽了,就烹了它吃。”

温薏不想理他,反正赶也赶不了,她现在这个样子他也对她做不了什么,于是低头准备继续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