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该问,温薏不想理他了,拎着自己的包就走到了前面。

进屋后,墨时琛边换鞋边看向正在挂衣服的女人,低低笑问,“我们去外面的餐厅吃?”

温薏闻言瞟他一眼,“我买菜了。”

“要我做?”

她抬了抬下巴,“你自己说的。”

就要他做,话说的那么满,想水,门都没有。

他款款而笑,“好,你去换身衣服,我伺候你。”

温薏瞥了眼放在他腿边的购物袋,没说什么,还真的直接往衣帽间去了。

墨时琛把她的购物袋提到了厨房,将今晚准备用到的食材拿出来搁在流理台上,其他的有条不紊的放到了冰箱里,等放完也差不多塞得满满的了。

他一个人在厨房忙活了许久,也没见温薏再出来,他切菜时唇畔笑意浅浅,淡淡的分神想,温小姐似乎是想使使性子甩甩冷脸,不过么,这无妨的很,她肯在他面前骄纵一点,他求之不得。

温薏其实也没他想的那样,她不过是找了身衣服准备换上时,摸了摸脸索性决定洗个澡,待会儿洗的香喷喷的就能吃到墨大公子亲自做的晚餐,也是一件爽快的事情。

墨时琛开始做饭时温薏端着一杯茶进了厨房。

他听到动静,回头看她。

洗完澡的女人穿了件一字肩的酒红色毛衣,黑发没洗,略有凌乱的淹没薄白的耳,洗完澡也卸了妆,干干净净的素颜倒比化了妆的样子更显年轻,白皙如玉的手上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清茶,正低头好奇的看着他锅里的东西。

少见的俏皮,风情,兼居家。

“还要等小半个钟头。”

“哦,”温薏将自己手上的茶搁在一旁,仰着脸朝他笑,“怕你口渴,给你倒了茶,放这儿了。”

他点头,“嗯。”

“那你继续吧,我回书房看会儿书。”

温薏听他回答简略,不由多看他一眼,却见男人侧脸并无任何不悦,轮廓被一层薄薄的温柔包裹着,又如斯英俊,半认真半漫不经心炒菜的姿势也半点无损他的气度,倒是一副让少女心动的模样。

她抿唇看了好一会儿,神思恍惚之间已经问道,“墨时琛,这种日子你应该不习惯的吧?”

“什么日子?”

“做饭,收拾屋子。”

墨时琛笑,“宝贝儿,你真当我是王子?”

“差不多也是,王子有权,你有钱,钱也能买到权。”

他淡淡的道,“别说我失忆在江城的那半年就是个穷酸落魄儿,就是我长大的那些年要学的东西怕是不少,做个饭你以为是多了不得的事情?”

她哦了声,随即道,“墨大公子能屈能伸倒是真的。”

男人半点不客气的吃下夸奖,“承蒙夸赞。”

她想转身,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半歪着脑袋眯眸问道,“我说你这个人,之前每天派人给我送玫瑰花,一和好就马上没有了,你功利心要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

“我送你玫瑰花,是为了让你在我出现不了的时候也还是会想起我,花摆在你的桌上,你每次看到,就会想起这是谁送的,现在你能看到我的人,花就可有可无了。”

正炒着菜的男人回头看她,微微笑着,“你要是喜欢的话我隔几天给你送,新鲜的玫瑰花也能开几天,每天送挺浪费的。”

温薏面无表情的看他一阵,然后端起她的茶掉头走了。

又听那逗弄成功的男人在她身后开怀大笑。

她真的不想看到他。

正文 第818章 “你还有什么计较跟不满,可以直接跟我说”

墨时琛做了不少菜,晚餐吃得有点晚,将近八点了,但菜色很丰富,味道也比温薏想象的好了很多,吃完后心情还很不错。

饭后,温薏瞧着他,拉长语调道,“我不会洗碗,也没怎么收拾过厨房。”

她搬到这边的时间不算多长,厨房也基本没怎么用过。

男人温温的笑,从善如流的回答,“我去。”

等一切收拾妥当,墨时琛又回了地下停车场,把他晚上过来时腾不出手再搬的行李箱提了上来,拣了身衣服去浴室洗了个澡。

晚上躺在床上,墨时琛免不了想要做,但温薏不允,她的手去捉男人在她身上作乱的手,在黑暗中道,“你昨晚跟今早才…你又不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而且身上的伤还没痊愈,节制一点好吗?”

男人薄唇轻轻吐出两个字,“不好。”

“可是我累,今晚想休息。”

昨晚两次,今早一次,她实在有些招架不住这男人需索,而且…他如今的身体真的不适合频繁操劳。

男人抱着她相较他而言纤细上许多的身子,脸埋在她的肩膀上,迷恋般的嗅着她身上干净的清香,低低哑哑的道,“我今晚表现这么好,你也不给我一点奖励?”

她深深陷入他的怀抱之中,呼吸也被属于他的清冽气息所笼罩,精神都好似要跟着沦陷下去了,她咬着唇,强自清醒着,“休息一晚。”

他淡淡驳,“我养伤的这段时间,还养了不少多余的精力。”

“那正好,前段时间你消极怠工,可以都奉献给工作,多给集团的各个董事入账,他们会更喜欢你的。”

“你喜欢我就行了,他们的喜欢很容易赚。”

她静了好一会儿,才无奈的道,“那你就当心疼我迁就我,我今晚不想要,可以吗?”

黑暗里安静了下去。

没当这男人沉默,她都会下意识的反思下自己,她很痛恨这种条件反射,她跟这男人怎么说也是他对不起她的地方多,她有什么好反思的。

不就是拒了他的求欢么,她还不能拒了?

再说,他这破败的身体真的需要休息啊。

要她自己来说…她是无所谓的。

“嗯,”静默片刻后,墨时琛唇贴在她的耳上,还是顺了她的意思,就是那么一个简单的字眼,好似他做了多大的妥协,一晚上不给他做,又是多大的牺牲跟郁闷。

“睡吧,”她放缓了声音,“你去公司车程远,早点休息,早点起来…墨时琛!”

“不做,”他淡淡哑哑的嗓音带着极浅极浅的紊乱喘息,“我只是摸一摸,你总不至于摸都不给我摸吧,嗯?”

她终是没吱声,随便他去了。

身体被他这么摸着,温薏哪还能有什么睡意,脑子里有些乱,明明也没想到什么,嘴里却突然冒出了句并没有出现在她脑子里的问题,“李千蕊现在怎么样了?”

男人游走在她肌肤上的手顿住了。

她抿了抿唇,凉凉道,“你反应还挺大的。”

听出她话里轻嘲的意思,墨时琛的手掌落在了她的腹部,没再继续动,只是薄唇挨着她的耳蜗低低的长笑了出来。

温薏最讨厌他这种笑了,明摆着就是在笑她,唇齿间也溢出一个字,“呵。”

但男人的态度比刚才轻佻调戏她时认真了不少,“你很介怀我跟她的事情?”

温薏却没心情了,本来前一秒她脑子也没想起这号人,下一秒不知道怎么从嘴里溜出来的,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你干的那些事儿我要一件件计较起来我下半辈子得郁郁而终。”

墨时琛蹙起眉,语气已然不悦,“我有这么差?”

“就说最近的,你说谎骗我你的枪伤是为了救沈愈,让我为连累你受伤而负疚,你还救命之恩逼沈愈替你圆谎…不说了,睡觉!”

男人的声音低沉了下去,“我骗你,你又为什么肯跟我躺在一张床上。”

她过了差不多一分钟才回答,嗓音萧哑淡然,“我不知道。”

要真说理由她似乎也能说的头头是道。

可究竟是为什么,他问她她也迷茫。

像是昨晚的一念之间的妥协,她累了,她甚至觉得他是不是也累,她有时细数他做的这些事情,都替他觉得累。

又好像也并不是临时起意,她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隐隐有着感觉,她是迟早要妥协的。

不等她多想,墨时琛已经抱住了她,声音极低极轻,好似这房间里有许多其他人,而他只说给她一个人听,却也格外的清晰,“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温薏浑身一僵,心底有渐渐溢出来的悸动。

她初始想克制,随即又想起他们已经重新在一起了,便任由那些情绪继续蔓延了。

但…她脑子突然一转,“你回避了我的问题。”

她问他李千蕊怎么样了,虽然她也并没真的多想知道这女人的消息。

可她无端就反应了过来,他说了这些话,始终没有回应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她正这么想着,男人就淡淡的在她耳边这么说了,“我让康丁派人送她上飞机后就没再过问了,她好像给之前去照顾她的人打了电话想找我,但我没接,也没过问了。”

“我之前对她有点情分,但没什么爱情的比例,而且现在这情分也没有了,我更没有理由再去管她死活。”

连他连嗯两声后温薏都会去瞧他的脸色,何况是目前心意不定的女人连着冷淡的嗯了两声,只是熄了灯,他看不清楚她脸上的神色而已。

墨时琛的语气几乎是温柔到极致了,诱哄般的道,“你还有什么计较跟不满,可以直接跟我说,让刺梗在心里,我不知道,它拔不出来,难受的是你。”

正文 第819章 我讨好你,哄你开心,是为了得我自己想要的爱情

不知道为什么,男人的温柔有时比冷漠更容易让女人流泪。

温薏的眼睛的确酸了下,但也仅此而已,更谈不上落泪之类的,她翻了个身,没再背对着他,但也只是仰面而躺,没有侧卧入他的怀抱。

她闭上眼,过了一会儿后听到自己平静的声音,“好。”

黑暗寂寂。

良久后,久得温薏已经在这黑暗中要渐渐睡着了,忽听一声极低极低的叹息,然后就又被他抱住了。

墨时琛暂时搬到了温薏了公寓,两人便就这样同居了下来。

初始温薏很是心安理得的各种使唤他,早上比她先起做早餐,还得一周变着不同的花样儿做,晚上她也要等他回来做晚饭,有时是法国料理,有时是中国家常菜,刷盘子之类的活儿也是他做。

温薏自己倒是悠闲的很,墨时琛搬过来的第二天把十一也接了过来,经常吃完饭他在收拾,她就牵着狗去附近的公园遛。

有时她回去的时候男人在沙发上休息看书,多半的时候等他把家务昨晚,他会出门找她,然后一起回来。

墨时琛这个人,强势的时候很强势,阴损的时候也很阴柔,温柔起来脾气倒也是极好的,这些生活琐事上,他基本都是百依百顺,指使他做什么他基本都含笑应下。

只偶尔被她作弄了,也会在床上狠狠的报复回来,他能冷静的狠着心,花样十足的折腾她到眼泪汪汪的求饶。

多来几次,温薏还是不怎么敢毛着胆子过火的惹他了。

这男人就是披着人皮的恶狼。

不过这种日子只能短时间的过,等温薏过了这把瘾,自然就要开始考虑怎么调整眼下这种状况了——

别说墨时琛放着那偌大的庄园不住跑到她这公寓里来住,他住这边每天上下班浪费在路上的时间太多了,而且墨大公子做饭做家务只能说是情趣,不可能常态,她也没这么想过。

温薏跟他商量,墨时琛对此却漫不经心的很,“我没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的,怎么,你想赶我出去?”

“你住惯了庄园,不觉得公寓很挤吗?”

而且她公寓的面积虽然说不上小,但买的时候就是供她单独住的,如今多了一个男人,还有一狗,虽然说不上狭挤,但也没了她最初需要的那种大空间的感觉。

她有时觉得这男人龟毛的很,一身贵公子的臭毛病,有时候觉得他的适应能力真是让她刮目相看。

男人随口便答,“我住过更挤的地方。”

更挤的地方?

哦,李千蕊家是吧。

温薏扯扯唇,皮笑肉不笑,“那对你是特别宝贵而难忘的回忆是吧?”

话一出口他就察觉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也不是他迟钝,只不过他想到就是当初住在江城时那老旧的小房子,甚至都没有直接把它跟李千蕊挂上钩,所以才没第一时间避讳。

他淡淡瞧着她,低低的笑,“宝贝儿,你心里的醋比我想象的浓啊。”

她跟他都坐在沙发里,温薏本来盘腿抱着抱枕,闻言直接一脚朝他踹了过去,冷笑着道,“你知道自己还在试用期么,是不是想我甩了你。”

墨时琛闻言也不怒,而且眉眼熠熠,虽然表情不明显,但莫名就是让人感觉他更愉悦也笑得更厉害了,他挪了挪位置,将女人抱到怀里,让她在自己腿上坐着,边捏着她的脸边笑,“恰好提起就宝贵难忘了,我要是刻意避而不谈,你是不是又要唾我心虚了?”

“我才没那么无理取闹。”

“我知道,温小姐如果无理取闹,就没几个女人谈得上冷情理智了。”

温薏蹙蹙眉,无端觉得他这话说的好似…被她冷落了一样。

她抬脸去看他,男人俊美的脸很沉静,而这沉静里又好似沉淀着说不出的淡淡宠溺跟落寞,她心头稍软了下去,“我跟你说正经的,你不可能在我这里长期住着,不方便,而且我没请保姆,再请一个的话,我家就真的拥挤了,我不喜欢,你应该比我更不喜欢。”

“现在不是挺好的么,你有什么不满意吗?”

她怔了怔,“你每天上下班在路上花的时间和做家务的时间花去一大把,难不成你还真打算一直这么干下去?”

对于这件事他态度淡得不怎么在意,“我应付得来,如果实在忙的话,可以请个钟点工,找个住的近点儿的,不用住你这里。”

“你难道准备常住?”

男人瞥着她,反问,“你不肯跟我回庄园去,我能住哪里?”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的道,“你不用这样的。”

“这样?”墨时琛端起她的下巴,轻轻嗤嗤的笑,“温小姐,你不必把我想得多伟大,我住这里并不是因为你需要所以我牺牲,而是因为我想要所以才来了,我满足的是我自己的欲一望,别瞎感动,嗯?”

男人压低了头,英俊的脸逼近她,鼻尖几乎挨着她的鼻尖了,呼吸喷薄而下,痒痒的,他似笑非笑的道,“难道是我每天给你做早晚餐,又承包了所有的家务,所以你不好意思了?”

心事被说中,这原本也本不是什么隐晦的心思,正常都会这样想吧?

她自己虽然收入可观,但跟墨大公子相比实在算不得什么,而且他工作应该比她忙很多累很多,有时他回来了也会在饭后睡前在书房再办公处理公事。

何况他是堂堂Clod一Summer的总裁,被人知道也不知道是夸奖他还是唾弃她。

温薏道,“你本来就不是做这些事情的人。”

他点点头,含笑道,“只是为了讨好你,哄你开心,谈不上爱做,但这些不过也只是小事而已。”

“你一定要把话说得这么直白这么的没有情调?”

墨时琛薄薄的笑,手指还是玩着她的脸蛋,“我讨好你,哄你开心,也不过是为了得我自己想要的爱情,温小姐也不是没心没肺的人,你自会回复给我我想要的,这很公平,我无需掩饰,你也不用觉得亏欠了我。”

正文 第820章 “薏儿,你开始重新爱上我的了吗?”

男人亲着亲着她的腮帮,又去吻她的耳朵了,“宝贝儿,我想要的会争取掠夺,我不想做的事情,也没人能够勉强我,不管这是不是你想赶我离开的借口,你操心的这件事对我而言不值一提,别说也就几个月或者几年,就算以后都这么过,它还是不值一提。”

那声音低沉,染着几分哑,听着竟有种说不出的情深缱绻的味道,让被他的呼吸吹拂过的神经末梢都微微的战栗了起来。

她听到自己有些僵硬的声音,“你说情话的功力见涨了。”

他仍然辗转的轻吻着她,喉咙里也溢出低低的笑,“实话说得好听一点,就是情话了?”男人逗弄着她已经泛红的薄耳,“我可不屑拿一些浮华虚假的话来骗女人,还是你想我学你,闷骚得不行,基本心里已经荡漾得不行,脸上也要摆出一副矜持的模样?”

温薏被他的呼吸吹得痒得不行,而这些过哑过近的话更是要掀起她心里的战栗了,她被他抱着,手指已经无意识的攥紧了他身上的衣服,“我才没有,墨公子,你总是这么自作多情要不要去看看医生是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本来就是你纠缠不清我才勉为其难跟你在一起的,难不成你还想我马上就对着你热情似火?”

她这话看似说的冷淡,可耳朵被熏红了,语气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受她控制怎么听都是一种娇嗔又傲娇的调调,比起淡然漠漠,更像是女人对着男人的撒娇。

于是墨时琛又是得意的笑得不行,毫不掩饰,笑的都将脸埋入她的肩膀里了。

温薏又要被这混蛋笑得恼羞成怒,想掰开他的手臂离开他的怀抱,又想拿抱枕狠狠砸他的头,最后还是很不服输的扳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冷眼看着他。

墨时琛笑完了,丝毫不在意她这副表情,只暧昧的朝她耳蜗里吹了一口气,磁性的嗓音低沉得性感,“宝贝儿,你傲娇起来真是比故作冷静淡然可爱多了。”

这个男人,真是生来有一副强大的心脏,一副闲适从容好像是她害羞了的调调,指鹿为马的功夫炉火纯青,简直不要脸到了极致,她真是想…

“你难道一点想法都没有?难道真打算窝在我这公寓?”

男人略一挑眉,随口道,“除去我来回公司有点儿远,你这儿也没什么不好,就是…我们现在两人一狗虽然还算是有空间,如果要请个佣人,或者将来…有了孩子的话,就有点儿小了,不过这也很好解决,我让康丁物色一下附近的房子,大不了我们换个大点的,你还是喜欢公寓,或者买个独栋带院子的?”

“算了,”她似一时改变主意的妥协,又可能潜意识里早就这么打算的了,声音低了下来,“我们搬回庄园吧,我还挺想苏妈妈的,而且那地方大,方便十一到处跑。”

他眸色颇为认真的打量着她的脸色,“你肯回去了?”静默片刻,他又淡笑着道,“如果你不想,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想你跟我在一起不快活。”

这男人今天说情话是上瘾了?

她脸扳得越厉害,“我说你自作多情你还愈演愈烈了,我当初不想回去就是因为不想这么快跟你同居,你跑过来赖在我这里,跟我回去住庄园难道有什么区别么?”

哦,好像的确是这么个理儿。

她拒绝的就是跟他同居,然后他就直接拎着东西搬过来了。

她没辙,但又有几分恼怒,于是奴隶了他一阵。

但他安之若素的很,让做饭就做饭,而且厨艺见涨,她把家务都扔给他,连钟点工也不请了,他也把一切处理得井井有条,不急不躁,也丝毫不恼,好像做这些就是天经地义。

这种奴隶有什么意思?拳头都打进棉花里了。

可又…确实是有点意思的。

她从前喜欢他英俊儒雅,那是高高在上从容不迫的气度。

如今…她恍惚间慢慢有了点感觉,他对她的确是可以很好,很纵容,很迁就,好像理所当然,他脾气似极差,她丝毫不怀疑,如果她坚持还是要离开他,他多半又是要干出些丧心病狂的事情出来。

可也好像,除了这件事情,其他的,她再怎么撒野过分,甚至越是这样,她越能感觉到那股不形于体,却鲜明的宠溺,虽然她多年来将性情修炼得沉稳,很少如此。

有时他甚至觉得,他是喜欢她对他“过分”一点的。

是爱么?

应该是吧,至少是浅浅的。

那么她自己呢?

她其实也分不清,她究竟是妥协在自己的软弱下——她斗不过他,也不想连累旁人跟他斗个你死我活,多年浸淫,权衡利弊得失已经是她的本能,她再不是十年前一切要为爱恨让路的女人了。

又或者,是那些在岁月里流淌了太久的爱,其实从未逝去,只是她不承认,也不想看到,所以它们如流沙般的沉淀如河底,可是一搅再搅,又还是渐渐浮了上来。

她的心筑了城墙,被他或强势或温柔的卸下,然后,卸下一点,就少了一点,直到逐渐变成了残垣断壁。

“好,”他低低应了,脸贴着她的面颊,语气是哄着的,“我们还是回家住,明天我就安排人过来般。”

她轻轻的嗯了声。

“薏儿,”他将嗓音压得更低了,在她耳边低声唤道。

她看向他,眼睛跟他对视,几乎被他深眸里蓄着的暗炙跟逼迫烫到,几秒后才下意识的回,“怎么了?”

“你开始重新爱上我了吗?”

身体的距离很近,或者说,没有距离,明明是寒冬的天,不知道为什么彼此间的体温都有些过高了,尤其是他的眼睛,让人有种不敢直视的东西在里面。

她屏住呼吸,眼眸甚至有短暂的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样子。

“我要你爱我,”他在她耳边如此说,温柔得像亲人间的呢喃,又沉沉得逼仄笃定,“我要你回到我的身边,要你爱我,只爱我,像最爱我的时候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