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四皇子则是目光一缩,如同想到了什么一般,亢奋而道:“你的意思是,定王有可能并非父皇的骨血,而是那叶云天的孽种?”

“这也只是小人的一个猜测,小人是觉得定王那样的人理当不至于跟自己的皇妹发生那等不伦之事,除非他们心中早就知道彼此并无血源之亲。”

青衣奴仆推测道:“再者,当年皇贵妃入宫之中本就有些蹊跷,而产期虽然也并无异常,但定王当年生下时看上去便比一般婴儿要显得成熟得多,小的怀疑皇贵妃可能是怀孕时服用了什么特殊的药物,特意延长了孕期所致。”

“有可能,这么说来还真有可能!”

四皇子双目发光,但还是很快将那股子亢奋压了下来,随后径直朝那青衣奴仆吩咐道:“这样,从现在起,你什么都可以不理,只需替本皇子暗中细查此事,需要多少人手、多少钱财都不是问题,只要真能查实确有此事并且拿到证据的话,本皇子保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小人遵命!”

京城各处的街道上,元宵节的灯火渐渐昏暗了下来,只有那零碎的光芒一直穿透着整个夜晚。

孟朗带着孟夏一并回了定王府,进去之后果然发现小棋子已然在那儿等着他们。

“王爷、九公主,皇上已经当众下旨封了柔惠宫,将刘贵妃禁于柔惠宫内看守,无旨意的话任何人不得出入。”

小棋子兴冲冲的将这个消息道了出来,也不必主子多问,直接解释道:“而且皇上还说了,任何人不得替刘贵妃求情,否则一律与刘贵妃同处。皇上等于是废了刘氏,而刘家的人在宴上半个字都不敢说,这一次刘氏是真的彻底完了!”

“刘家的人如今是自身难保,又哪里还敢出头去保刘氏,风水轮流转,刘家早就已经将父皇心中最后的一点顾忌给磨没掉了,如今也是时候应该偿还他们所犯下的罪行!”

孟夏低低的说着,神情看似平静却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释怀与舒畅。

等了这么多年,她终于可以给娘亲报仇,今晚只是一个开始,却同样也是这些人不可逆转走向灭亡的不快速进程。

“阿夏…”

孟朗轻轻握着孟夏的手,面上闪过心疼之色,柔和的目光尽心的安抚着。

“三哥放心,我是高兴。”

孟夏回握了一下,朝着孟朗笑了笑,随后朝着小棋子吩咐道:“把事情的经过细细说来吧。”

她的计划,她自是知晓,筹划了这么多年,安排了这么之久,最后虽不便亲自于现场目睹,但一点一点听人将过程描述出来却也是难得的乐趣。

更何况,这其中有些东西是三皇兄并不太清楚。

得令后,小棋子很快将具体经过细细道来。

原来,刘贵妃今日竟然在元宵晚宴上当众发了疯,可虽说是发疯却是疯言疯语中将这些年以来所做过的许多歹毒恶事自个主动清清楚楚的爆了出来。

宫中舞姬献上新排练好的舞蹈时,其中领舞的舞姬长得有几分酷似往日的夕嫔,一时间刘氏如同受了刺激似的,竟然当众大叫起来,说那舞姬是夕嫔来向她索命的鬼魂。

众人大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刘氏便自行冲出了座位,跟疯了似的边嚷嚷着她不怕、既然之前可以把夕嫔从活人弄成死人,现在照样可以让夕嫔连鬼都做不成之类的话,边说边一把将那舞姬使劲掐死。

舞姬又惊又惧,忙拼命说着自己不是夕嫔,刘氏见状却根本不撒手,一会说那舞姬是夕嫔,一会说是柔妃,一会又说是季氏等等…

众目睽睽之下,宫人虽快速将刘氏拉了开来,但如同疯了似的刘氏却根本不曾停手,发狂似的要杀那舞姬。

与此同时,刘氏还挨个大骂着曾经被她害死的那些人,只道是这些人死了也是白死,既然她当初有办法一一弄死她们,那么就算现在成了鬼照样也可以让她们再死一回魂飞魄散。

刘氏身旁的宫人早就吓傻了,一个个面色想要去捂刘氏的嘴,但却被面色青得发黑的孟昭帝制止。(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前因后果

孟昭帝令刘利达顺着刘氏之言有意引导询问,果然刘氏又道出了当年曾作过的其他一些恶事,报出了害死过的一些人。

这其中,除了夕嫔、柔妃及柔妃腹中的孩子、九公主的生母季氏等人以外,更是牵出了当年宫中一桩要案——刘氏自己小产的真相竟是她自个所为,因为孩子已经胎死腹中,所以刘氏做局嫁祸给了当年的宁氏。

只不过因为中途出现了一些意外,宁氏并没有受到影响,反倒是让另一名嫔妃成了替死鬼,并且还让九公主的生母季氏也受到了连累,自此被孟昭帝遗忘于和铃宫。

一切的一切,刘氏于疯癫之中统统将自己的罪行抛了出来,一时间震惊了所有人。

等到刘氏终于疯劲缓和清醒过来后,所有的事情却都已经来不及。

惊吓之中脱口而出的才是最为真实的,更何况很多东西孟昭帝曾经本就有所怀疑,只不过并没有任何证据罢了。

如今,刘氏自个证实了一切,当着那么多宫妃、皇亲、达官显贵之面,这些言辞真相就算想要掩盖亦是不可能的事。

她的种种罪行随便拿出一样都是死有余辜,孟昭帝对刘氏彻底寒了心,当下便下令宫人将刘氏囚禁于柔惠宫内,再也不准踏出半步,也不让其他任何人进出!

这已经是最轻的处置,若非刘氏已然是贵妃之位,若非刘家如今还没完全倒下,不然早就一杯毒酒直接赐死了。

孟昭帝甚至于连将刘氏交给宗人府查办都直接省掉了,活活将柔惠宫圈成了一座只有刘氏的冷宫,不到刘氏死的那一刻,再无打开那座宫门的机会。

对于孟夏而言,刘氏这样的结局却是她最希望的。

有的时候,死反倒是种解脱,像刘氏这样活着才真的是生不如死!

从此后,刘氏将在那单独属于她的冷宫中似疯似狂似醒似真的活着,绝望而又恐惧、煎熬而痛苦,点点滴滴无时无刻不折磨着她,每一分每一秒对其而言都得赎罪,直到她生命的最后一刻!

“刘氏怎么会突然在宴会上发疯?难道仅仅只是因为这些日子受惊过度所以才会精神崩溃?”

听完所有,孟朗却是朝着阿夏询问着心中的几点疑惑。

他知道前些日子柔惠宫闹鬼的原因是什么,也清楚这些日子孟夏的安排对于刘氏精神上的折磨肯定大有作用。

但是,光这些应该不足以让刘氏这般精准无误的在宴会上失常,自个将自个所犯下的一切当众交代而出。

若说一两句还有可能,似这般毫无所差,清醒连贯甚至挡都挡不住却当真难度太大。

“那只是一部分,只是用作今日她行为举止失常的一个铺垫罢了。”

孟夏自没隐藏,如实说道:“真正让她今晚失常的是她宴会上最后喝下的那杯酒。酒中加入了一种无色无味的药,服后会让人将心中所恐怖、隐藏的东西全都说道出来。”

“牵魂引!”孟朗很是惊讶,当下说道:“阿夏竟寻到了这种药!”

“三哥果然见多识广,连这种事情都清楚。”孟夏笑了笑道:“这种药,我让手下人整整寻了三年,说来也是运气,竟真的被我寻到,是以那时我才跟你说,时机已到。”

“嗯,看来这也是命定之事,刘氏做恶太多,连老天都不会饶过她。”

孟朗点了点头,随后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旋即问道:“你是如何让人在她的酒中下药?”

这一点,孟朗着实好奇,要知道那样的宴会,众目睽睽之下想动手脚实在太难,更别说事前事后都会有人重新检查。

“这事的确不容易,不过有刘公公帮忙,自然简单得多。”

孟夏没有掩藏什么,刘利达的身份就算她不说,但依着三皇兄的聪慧,怕应该已经有所察觉。

“原来如此!”果然,听到孟夏的话,孟朗并不算太过意外,反倒是再一次的对心爱之人的能力大为赞赏。

怪不得阿夏可以放心的离开那是非之地,安心的与他游玩于宫外,有刘利达相助,自然不必担心会出什么意外或乱子。

而且,这么大的事情发生之际,阿夏根本不在现场,如此一来几乎所有人都不可能将今日之事与阿夏联系到一块去。

他也没有过多询问刘公公真正的身份,为何会帮阿夏,那些对他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刘公公不会对阿夏形成危险便足够。

夜越来越深,洗漱过后,孟夏躲在榻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她的院子是三皇兄亲手替她挑选布置的,一直这么久今日才有机会留下来入住。

屋子里头的家具布局都与和铃宫内所住的地方类似,而且还紧挨着三皇兄所住的院,处处都体现出了三皇兄的细致与上心。

可也不知道是今日之事太过让人亢奋还是再如何也有些认床,所以翻来覆去的就是没什么睡意,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点都不累。

微微叹了口气,这会彩衣与禾苗早就已经在别的屋子睡下了,外头守夜的侍女也困意频频打着瞌睡,唯独她精神百倍却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一抹身影慢慢进了屋子。孟夏顿时警觉,但很快却又放松了下来。

“怎么还没睡?”孟朗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睡不着?”

“嗯…”孟夏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好在里屋已经熄了灯,借着外间微弱的灯火,倒是并不容易让人发觉。

“就猜会这样,三哥陪你说会话可好?”孟朗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不及阿夏应声,直接便脱了鞋钻进了被窝。

一阵凉意顿时让孟夏怔住,随后三皇兄却是三两下便靠着她躲了下来,一双手紧紧将她抱在了怀中。

孟夏有些窘迫,明明三皇兄的身子很冷,但被他这般一抱自个整个人却反倒是如火一般烫得不行。

但她并没有试图从那个怀抱中挣脱出来,反倒是下意识的缩了缩,与之挨得更紧。(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灭门

不过,为了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孟夏故意转移着注意力,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说道:“这么冷的天你出门也不围个披风…”

别说披风了,三皇兄连外套都没穿,大冬天穿得那么少晃过来,难怪身上如此冰冷。

“不穿少点,怕你不让我赖进被窝。”孟朗吃吃而笑,边说边蹭了蹭孟夏的额头,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其实,他早就想过来了,也料定这丫头肯定睡不着。

不过虽然这是他的府上,但深更半夜的过来传出来毕竟还是对丫头不好,所以只得等了许久,待到夜深人静这才过来。

同床而眠,却是让孟夏睡意更遥,听到三皇兄的话,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愣了愣索性什么都不说,就那般默默的窝在三皇兄的怀中,感受着那渐渐温暖起来的胸膛以及有力的心跳声。

“在想什么?”

片刻后,见孟夏不说话,孟朗微笑着开口询问。

“没想什么。”孟夏微微挪动了一下,抬眼对上三皇兄的眼睛,朦胧中竟是有种与往常不同的异样之美。

“那三皇兄在想什么呢?”她索性反问,这会功夫被三皇兄抱在怀中相拥而卧,发现脑子还真不太好用,迷迷糊糊的懒得去想。

听到这话,孟朗再次笑了起来,而后轻启嘴角,满是宠溺地说道:“在想你呀!”

“想我干什么,我不就在这?”孟夏全身都酥酥的,三皇兄简单的几个字竟比这天底下最好听的情话还要有杀伤力,让她的脸更加红,身子更加热了起来。

“傻丫头…”

感觉到怀中之人越来越多的不自在,孟朗微微一声叹息,却是不再多言,直接吻上了那红润的樱唇,用实际用动告诉那傻丫头自己无时无刻对她的思念。

一时间,唇齿交融、爱意流转,最寒冷的冬夜成了最温暖的天堂。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吻了多少回,直到孟夏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后,那圈着她的怀抱依然那般有力而温暖。

等到孟夏再次醒来之际,天已大亮,而身旁却早已没有了三皇兄的身影。

今日已是正月十六,孟夏知道三皇兄这会早就已经入宫上朝去了,那么晚都没睡,那么早又起身入宫,三皇兄几乎是一夜未眠。

彩衣与禾苗早就已经守在一旁,待主子起来后服侍着更衣洗漱。

王府厨子早就备下了早膳,不仅样式丰富全是孟夏喜欢的,而且这食物也一直热气腾腾的,看上去明显费了不少的心思。

吃完之后,她也没多做耽误,与府中管事交代了一下,便带着彩衣与禾苗上车回宫。

一路直接去了穆清宫,正好碰上刚从皇后宫中回来的宁母妃。

孟朗上朝前便让人过来带了话,宁氏自然知道孟夏差不多这个点才会睡到自然醒后再回宫。

“阿夏,昨日元宵宴上发生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宁氏拉着孟夏回屋坐了下来,关上门后倒也不再掩饰脸上的兴奋之色。

这么多年了,那刘氏总是与她明里暗里做对,如今总算是少了个麻烦,宁氏当然高兴。

“孩儿都知道了,昨晚上回三哥府上便听说了。”孟夏点头应声,心情自然也极为不错。

“嗯,虽然那贱人还活着,可这样活着真真是生不如死,你娘亲的仇也算是报了!”叹了口气,宁氏怜惜的拉着孟夏的手说道:“知道你这么聪慧能干,你娘在天有灵也能瞑目。”

虽然宁氏并没有特意询问过什么,但她心中清楚,昨日刘氏的种种举动一准与孟夏有关。

她不清楚孟夏是如何做到这一切,也不想过多的追问那些免得让阿夏多想,可她比谁都清楚,如今的孟夏的确有着这样的动机与能力。

见宁氏似乎猜到了什么却并没打算挑明,孟夏也乐得装糊涂,对于宁氏的体贴也更加感激。

七天后,京城再次发生了一件大事。

已经被囚禁于柔惠宫的刘氏彻底失去了翻身的丁点可能性,因为刘家完了!

刘氏的兄长被查出通敌的铁证,一夜之间整个刘家彻底倒榻。

刘家被灭门,所有种种皆成为过往云烟,好在圣恩浩荡不曾波及九族,才不至于让刚刚踏入新的一年的京城血流成河。

刘家的下场倒也是意料之中,只不过要比着原先料想的稍微来得快了一些。

这些年刘家仗势欺人,各种恶行来断,不知道害了多少无辜性命,是以刘家倒台民间一片欢呼之声,孟昭帝终于除去心中一棵刺后同时又博了圣君之名倒是一举两得。

因为刘家出事,蒋皇后的家族多多少少也受到了些影响,不过仅仅只是些影响对于他们而言已经足够幸运。

如此一来,太子一党却是愈发渴望早些除去那些影响到太子地位的人,看似平静的京城愈发透露着阴暗的气息,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让人无法真正安危舒适。

今日本是孟夏休息的日子,不必去怀德殿为父皇分忧。

不过刘公公却是派人前来传话,说是皇上请她现在便去一趟议政殿,好像是有事情要问她。

被孟昭帝传唤,孟夏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前往议政殿。

父皇很少召她去议政殿,一般有什么朝堂之事与她唠叨也是在怀德殿内,像今日这样突然叫去还是头一回。

正想着不知父皇到底有什么事,走到半道上她的脚步却是下意识的停了下来。

前面的路被人给拦住,而拦她道的不是旁人,正是许久不曾见过的五公主孟锦。

因为刘氏以及刘家的原因,孟锦早就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嚣张跋扈,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很多,也更加成熟了许多。

“五皇姐找我有事?”

见对方呆在那儿挡着道,却一直只盯着她不出声,孟夏只得出声询问。

对于孟锦,孟夏并不想再额外做些什么,就这样顺其自然便好,当然,前提是孟锦自个识实物老实点别再胡乱蹦跶。(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两国联姻

“我还能有什么事?所有的事情不都已经在我身上发生了吗?”

孟锦的目光很阴很沉,如同要将孟夏给吸进去困死一般。

见状,孟夏自然明白孟锦是个什么意思。

只不过,这个五皇姐似乎有些糊涂了,无论何种立场,孟锦都没有资格跑到她的面前质问任何。

不论是刘氏还是刘家,他们的下场都是自找应得的,比及那些被他们无辜祸害的诸多性命,这样的结局已经足够仁慈。

但孟锦还没有意识到,她自个能够完好无损继续做着五公主不受任何牵连,已然是莫大的幸运。真正的苦难,还远不止如此。

“你所说的所有,还不及那些真正困苦之人的点滴。”

孟夏面无表情,淡然而道:“更何况,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五皇姐似乎找错了抱怨对象。没什么事的话还请让开,父皇正等着召见于我。”

“孟夏,你就是个铁石心肠的恶魔,我知道一切都是你干的,是你让我失去了所有,我不会饶了你!”

孟锦咬牙狠狠的瞪着眼前一派云淡风云的女子,那恨意怎么样都止不住。

面对孟锦的挑衅,孟夏不由得笑道:“真是奇了怪,你三番四次害我性命,我都不曾与你计较,如今我反倒成了铁石心肠的恶魔了?那你又是什么?比恶魔还不如的又能是什么?”

“你…”

孟锦气极,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却一时间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