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块谈生意的材料。
见他眼尾的目光轻轻落在我身上，我立马就觉得做贼心虚似的佯装喝茶。但回头一想，我为什么要做贼心虚呢，他是我徒弟不给我看给谁看？
这时手里头忽然一轻。我掀起眼皮看去，孟桓卿取走了我手里的茶盏，掂了一下当着钱庄老板就直言不讳道：“茶已经凉了，莫要再喝，一会儿回去要闹肚子。”
钱庄老板是个明白人，连忙让人上新茶。
后来事情谈妥，钱庄老板又请我俩去了京城最大最奢侈的酒楼里吃了一顿。孟桓卿不准我沾一滴酒他自己却喝得有些薄醉。他虽然善于应酬这样的交际，但我也是真的怕他喝醉下了，一会儿我一个人怎么抬得动他？终于我成功拦下了钱庄老板敬的酒，哆道：“老板这般灌奴家的相公，奴家相公可要醉了。”
钱庄老板反应过来，连连道不是。他也是因为刚谈成了一笔大生意而喜不自胜，这个可以理解。
只是孟桓卿当真有些醉了，闻言侧头支着下巴看我，眸中带有浅浅流光闪烁滟潋无方的笑意，随后另一只手伸过来拉着了我的手，将我的手包裹在他温暖的手掌心里。孟桓卿道：“别担心，我还没有醉。”
第142章 拥吻【二更】
我心尖儿一抖，旋即完完全全融化在他的温柔里。
出酒楼的时候，我尚不能回归现实，混混沌沌地被孟桓卿牵着走。两人一直走在安静祥和的青石街道上。孟桓卿身上的幽香夹杂着酒息，让我跟着醺醺然。
还没到客店，孟桓卿便停了下来。我不解地问：“桓卿怎么了？莫不是真的醉了？”
孟桓卿低垂的眸子安然地放在我身上，勾起唇角低低地笑。那笑音儿像是打落在我的心窝里，阵阵让我浑身都发酥。
孟桓卿手往我眼前一抬，修长温润的手指间赫然挂着一样东西。那是一只在月色下看起来玲珑剔透的小玉葫芦，还泛着清润的光泽。仅仅是看着就让人心生怜爱了。
他靠过来将玉葫芦挂在我的脖子上，往后颈处打了一个结，在我耳边轻声道：“老板说，玉葫芦能够保佑平安，我想我师父能够一世都平平安安。”
这…算是他送给我的东西吗？
听着他孩子气一般的话语，嗓音却无边的温柔又性感，我心头一酸。他想我平安，偷偷买了一只玉葫芦给我？
孟桓卿手指拨了拨我脖子下的玉葫芦，纯净地笑着问：“师父喜不喜欢？”
那个时候我胸中情感如洪水猛兽就快冲垮了闸门。我用力地点头，随即看着他眸光里展开更加绚烂璀璨的光彩，身体快了思想一步我踮起脚双手就扣住他的肩背将他头往下压。
亲吻上了他的唇。
孟桓卿身体一僵，我轻咬着他的唇，含糊道 ：“喜欢得…不得了…”
“寻儿…”
可能是孟桓卿喝了酒的缘故，抑或是其他缘故，才使得孟桓卿如此意乱情迷。竟和我在清冷的大街上，紧紧相互拥吻了起来。
他一手扶着我的腰一手扣着我的后脑，带着茫然的喘息，由简单地粗涩地浅浅吮吸唇瓣到不满足地深入，与我狠狠地厮磨纠缠久久不休。
至于后来是个什么样的光景我不记得了，应当是与孟桓卿有一个美好的夜晚的。只是猛然想起孟桓卿他喝过酒了，他的酒息渡到了我的口中，我想对此作出反应却却是来不及了。迷迷糊糊间，就睡了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天亮，我独自一人睡在床上。想找孟桓卿，发现房间里一个人影都没有。潜意识里就有些慌乱。
双脚还未及地，忽然房门一响，是孟桓卿端着早饭走了进来，看见了我一愣：“师父醒了，怎的不穿衣便下床？”
我下意识地一摸胸口，衣襟里有一只小巧玲珑的玉葫芦，与身体的温度相一致温温润润的，心情霎时如晴空一样开朗，道：“为师在等桓卿来给为师穿衣。”
孟桓卿眼角抽搐了一下，道：“师父自己穿。穿好洗漱以后就过来吃饭。”
我撇嘴：“桓卿真真是不懂风情啊，昨晚还以为桓卿开窍了哩…”
孟桓卿高挑的身形一顿。我不再捉弄他，随身裹了一件衣衫就下床洗漱，然后端端正正坐在饭桌前喝孟桓卿给我盛的清粥。啃了一口包子，我瞅了瞅他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凑过去小声道：“桓卿啊，昨晚为师做了一个梦。”
第143章 情趣【三更】
“什么梦？”孟桓卿慢条斯理若无其事地应道。
“为师梦到了”，我凑到他耳边，呵了一口气，“桓卿昨晚送了为师礼物，还与为师在街边激吻…”
孟桓卿双目微窄：“是么。”
我继续道：“今早起来一看，原来礼物还在。不信桓卿摸摸。”我勾着脖子过去，示意他摸一下我的玉葫芦。
“…师父请好好吃饭。”孟桓卿别开眼去，非但不摸，连看也不看了。
我吸了两口粥，继续亢奋道：“为师不是说着玩儿的，桓卿真的有送为师礼物还有和为师这样那样…”
哪想孟桓卿四个字轻轻松松将我打发：“不记得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能不记得呢？我苦大仇深地看着他，他扶额又道，“师父先吃饭，之后再说这件事。”
好不容易捱到了早饭过后罢，这孟桓卿故意跟我卖关子，埋头收拾碗筷一点儿也没有要跟我说这件事的意思。我歪头看着他，问：“桓卿啊，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昨晚你喝了酒，莫不是醉了酒才什么都不记得的罢？”
孟桓卿想也不想就应道：“嗯。”
可能他觉得我是在给他台阶下，但我是随随便便给人台阶下的人吗？遂我道：“没关系，为师不介意让桓卿你再重温一下昨晚的点点滴滴就是。”
两双筷子乒乒乓乓掉了一地。我一把抓住孟桓卿就将他拉了过来，面对他双目里稍稍有些诧异的眼神，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口，问：“现在呢，桓卿记起了一些吗？”
孟桓卿身体绷紧，深呼吸了一下。
我伸手去拨弄他的衣襟，还想偷香一口，孟桓卿举起双手投降：“师父，弟子好似…有点儿印象了。”
我爱不释手地捏着玉葫芦和孟桓卿坐下，没有再逗弄他，充满甜蜜地问：“宫里宫外你我师徒都形影不离，为师不记得桓卿你有时间去找了这样一件合为师心意的礼物来送给为师，你去哪儿弄的？”
孟桓卿侧头低低咳了两声，道：“昨天在当铺看见的，觉得很…很配师父，晚饭间便差钱庄老板的小厮去给我买了过来。”
“桓卿真有心，如此处处记挂着为师，为师心满意足了。”
随后两天，我俩将京城里好玩儿的地方都走遍了，离开的时候师徒又换回了当初玉泱的那身行头。
青衣道袍，玉冠束发，墨色的发丝披散在肩后，孟桓卿身长玉立地下楼，广袖盈风不食人间烟火。我自然是跟在后面，一样的道袍，一边捏着鼻子一边艰难地看着脚下的楼梯。
店小二看见我俩，愣住了。以至于孟桓卿取出银钱要结账的时候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孟桓卿轻微地蹙了一下眉头。
我连忙踱过去斜倚在柜台上，握拳在唇畔咳了两声，将店小二唤回了神儿，我佯装羞怒道：“看什么呢，是不是觉得我相公今儿特俊？”
小二连忙回过神来给我们找了零，结结巴巴又觉得有些难以启齿，道：“二位客官怎么、怎么是道长么…”
孟桓卿抬脚走在前面，丰神俊朗得很。我对着那小哥吹了一声口哨，道：“夫妻间的情趣，你懂不懂？”
第144章 渡船南下【一更】
店小二双颊染上红晕，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孟桓卿在门口侧身看着我，抿唇道：“师父快走罢。”
“还要叫师父…”小二低低好奇地问我，“这也是情趣之一吗？”我抛了个媚眼儿给他，他恍然大悟状，对我竖起了大拇指，“这段时间客官真真是让小的见识了不少也学到了不少，终身受用。”
在我的游历计划安排下，我和孟桓卿去到京城大运河边的码头。码头看似忙碌得很，不断有货船在此地停靠，上货卸货再驶远。
我顿生豪壮之情，让孟桓卿去包下一艘客船。孟桓卿心思细腻，谈好了价钱以后再打听了一下行程，知道从这里到湄州要六七天的时间。
当时孟桓卿就用一种很认真很严肃的眼神看着我，问：“师父确定要渡船么？”
我道：“你我又不赶时间，况且渡船一事不是早就已经定下了嘛，当然是要渡的。”
孟桓卿道：“中途没有驿站，六七天都要在船上度过，师父到时候要是反悔了可就来不及了。”
在船上度过…多浪漫多合我心意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反悔？
我再三保证肯定以及绝对不会反悔以后，孟桓卿就带我一起去置办这六七天要用的吃的东西。
索性那船上有一间十分干净整洁的船舱，用的倒是没有什么，大多数是吃的。其中我的梅子糕就占了满满一大袋，是孟桓卿扛着回来的，其余的还有瓜子果脯一类的。孟桓卿挑着眼梢拔高尾音儿问我：“在船上，师父就吃这些？”
我想也不想脱口就道：“其实为师还想吃桓卿你…”见他脸色有些发黑，我立马改口，“这些不够吗？那桓卿还想吃点儿什么呢？我们要不要买些肉啊蔬菜啊大米之类的呢？”
随后孟桓卿去买了一些大米和易存放的蔬菜。我无限怨念：“为什么没有肉啊？”
孟桓卿道：“那个不好放。”
随后我才醒悟过来，船在江上行驶，满江的肥鱼啊为什么还要买肉呢？只是自从这一回渡船南下以后，我这辈子最不想做的两件事，一就是坐船，二就是吃鱼。
船上有六个船夫，师徒俩采购回来的时候，他们正在船上做午饭吃。出于友好，孟桓卿将从酒楼打包回来的烤鸭和点心给他们摆上，这一点孟桓卿做得很上道。
毕竟接下来的六七天里，我们还是要靠他们掌船的。等到他们一个个吃饱喝足以后，就准备开船上路了。
船身突然摇晃了一下，我重心有些不稳。身后孟桓卿扶着我，轻声道：“师父小心一些。”
看着我们离码头越来越远，我不禁满心憧憬着这段神奇浪漫的旅途。等到了湄州以后，又会有更多美好的事情在等着我们。
只是…
人的一生里，最忌讳的就是可是、但是、只是这一类的词语。因为大多数情况下那预示着不祥的转折。眼下我却不得不用。
眼看着我们完完全全驶到了大运河的中央，运河十分宽广，两岸光景都只有绿豆一般大小，看着滚滚流动的河水，我的感觉很奇怪。
第145章 意想不到的晕船【二更】
心里空落落的，竟觉得自己飘扬在汪洋大海里没有个尽头着落，感到不安全…
兴许是察觉到了我脸色异样，孟桓卿担忧地问：“师父怎么了？感到不舒服了？”
没多久我就觉得头昏脑胀极度不适应，摆摆手就钻进了船舱的房间，道：“为师一定是困了…”怎料进去以后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坐起来一看，孟桓卿也已经进来了，取出之前买的茶叶，在小炉里煮起了茶。
他看都不看我一眼，语气带了点儿戏谑和轻佻，就道：“师父不是困了么，怎么睡不着？”
船身时不时有点儿轻微的摇晃。它不晃还好，一晃我顿时就感觉我的大脑里也跟着晃，胸口闷得很…特么的，这跟老子的预期一点儿也不符合啊！
渡船不是应该很浪漫…吗…
我闷闷看着孟桓卿，可怜道：“桓卿，为师难受。”
孟桓卿舀了一碗茶递给我，道：“师父喝点儿热水会好些。”
我接过来吹了几口气然后咕噜噜全部喝完了，打了个嗝，又道：“还是很难受。”
孟桓卿无奈地叹口气道：“早提醒师父了师父偏不听，现在也回不去了。一般人赶路都不会选择乘船的，师父倒好，怎么折腾怎么来。”
我贴了过去，道：“为师想，这样应该很浪漫，能够和桓卿你独处。来桓卿，你抱抱为师，为师就不难受了。”
孟桓卿更加无奈地张开手臂接住了我，将我搂在怀里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嗅着他身上的气息，果真是舒服了不少…
我唏嘘：“没想到坐个船会这么晕…”
随后在那摇摇晃晃之中，我枕着孟桓卿的怀抱，不怎么安稳地小睡了一下。
我是被一阵刺鼻的鱼腥给呛醒的，头昏脑胀地走出船舱时正值夕阳西下。此时船儿已经停止了前行，漂浮在江面上，举目望去都是一片辽阔的江水，泛着暖金色的粼粼波光，十分赏心悦目。
几个船夫坐在甲板上煮鱼，难怪这么大的鱼腥味。让我意外的是，孟桓卿竟然也和他们坐在了一起，修美的手指拈着一片一片的鱼肉往小锅里放。
江风轻微一拂，撩起了他的衣袂和墨发。
船夫看见了我，连忙招呼：“道长可醒得真是时候，快过来吃鱼罢！”
孟桓卿闻言，侧头来看我。浅浅的阳光下，他淡眯着眼睛，瞳仁里映着淡金的光亮，清浅的嗓音沐浴了江风传到我的耳朵里带着一股薄薄的沙哑，道：“师父有没有觉得舒服些？”
实际上…没有。
但我不好煞这徒儿的风景啊，眼下美景开阔美人在前，我就是身体上受着莫大的煎熬，心理上也是千万个舒坦的呀！
可惜我心理上的舒坦最终不敌身体上的煎熬。还不等我回应他，又是阵阵刺鼻的浓烈的鱼腥迎面扑来，我胸口一窒，下一刻就扑到甲板边缘的栏杆上。
呕吐了起来…
“师父？”孟桓卿跑过来给我顺背，被我横着手臂阻挡。
第146章 桓卿你喂为师【三更】
我怎么能让他看到我如此狼狈不堪地呕吐污秽物的一面呢？遂我道：“桓卿别过来，为师马上就好了…马上…呕…”
那边的船夫说：“道长这晕船这么厉害，要不要紧呢？”我冲他们摆摆手臂示意我没有大碍了之后，一船夫才又叹，“姑娘家哪里能受这样的苦，不比我们这些三大五粗的人。”
既然如此，那先前老子包船要南下的时候特么的你们怎么不说呢？
孟桓卿还是不听我的话硬上前来，手拍着我的背，忧心忡忡道：“很难受？好好儿地走官道，骑马骑驴都不至于如此，非得要渡船。若实在不行，弟子御剑载师父罢？”
我吐完了，能吐的都已经吐了，接过水囊漱了口，看着他担忧的脸，道：“已经…好多了。上船之前，为师和桓卿买了那么多口粮，桓卿能一并带走么？还有付了的船钱能不能要回？”我顿了顿，语重心长道，“出门在外，要消费不要浪费啊。”
孟桓卿抽了抽额角，道：“都这个时候了，师父还在计较这些。”
其实我计较的是，若要御剑一下就到了湄州，哪里还是个游历的样子。所谓游历，就是要和孟桓卿一起，风雨同舟共享酸甜苦辣的嘛。
吐了之后，好了许多。即使是鱼腥味再刺鼻，我也实在是没东西可吐了。
起初船夫叫我一起过去吃鱼，被我毫不犹豫地拒绝。我宁愿抱着我的梅子糕吃也不想吃了腥鱼再吐个几回。
孟桓卿端着煮好的鱼向我走过来，我立刻别开头去，大声道：“桓卿你自己在那边吃就行了不必顾及为师，为师不爱吃这个！”
孟桓卿竟然也学会了我的那一套，道：“出门在外一切从简，师父就莫要挑剔了。试试看，没有多大的腥气。”
我很为难地瞥过来一眼，见孟桓卿正取出之前买的辣子酱，放在煮好的鱼肉上。辣子酱的味道飘进了我的鼻子里让我通体舒畅…
孟桓卿挑了鱼刺，夹着一块鱼肉送过来，又道：“师父吃罢。”
此等情况，我想我应该矜持地犹豫一下的，结果一看孟桓卿温柔的动作和表情，我立马就英勇就义地凑过嘴巴去了。一年到头能让孟桓卿喂我吃东西的次数有多少？史无前例啊！我怕我再犹豫他就会反悔了。
不敢细嚼，一口咽下又辣又烫，我厚着脸皮嘘着嘴道：“桓卿为师没吃出是什么味道，你再喂为师一下。”
孟桓卿就似笑非笑地再挑了一块鱼肉送我嘴里。
“为师还是没吃出什么味道，再来。”
“师父仔细一些，小心被烫到。”
我囫囵吞着鱼肉道：“桓卿，再喂为师一次。”
孟桓卿哭笑不得：“师父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
如此几个回合下来，当我再腆着脸说 “桓卿为师吃太快了，没吃出是什么味道，你能不能再喂一喂为师呢？”的时候，孟桓卿就抽搐着嘴角看着一碗鱼肉已经见底，道：“…师父也知道自己吃太快了。”
第147章 老子吃得很多吗？【一更】
事实证明，只要是孟桓卿亲手喂我，就是我再不喜欢的东西我也能吃上个三五碗。先前的晕船之症有了明显的好转。
这时有个船夫看着我师徒俩，就憨憨地笑了，道：“看道长这架势，徒弟经常会挨饿啊。道长徒弟还能生得这么出挑，不容易。”
…他什么意思？是说我吃太多经常虐待了孟桓卿？我简直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师父，孟桓卿能在虐待的夹缝当中生长得这样好简直就是一个奇迹？是这个意思吗？
我想解释，可那位憨憨的船夫丝毫不当回事儿，说完了这边又凑到那边去闲话了，真真让我无语凝噎。这时孟桓卿扬了扬碗，抬着眼梢似笑非笑地问我：“师父还要再来一碗吗？”
我郁卒道：“老子不吃了。”
后来我坐在甲板上看着孟桓卿坐我旁边，淡淡吃了几口鱼，微微蹙着眉头。他没有加辣子酱，想必也是觉得鱼腥有些冲。
看着看着我心又舒坦了起来，问：“既然不好吃，桓卿何不也加点儿辣子酱？”
孟桓卿眉头蹙过之后再挑了一下，道：“弟子有没有说过那是师父喜欢的东西？弟子不喜吃辣。”我愣了一愣，他再道，“虽然弟子不喜，但师父若喜欢，弟子也可以陪同。”
或许孟桓卿本人说这样的话不觉有什么，他也不知道我有多么的感动。我鼓励他道：“桓卿桓卿，你快快喜欢上吃辣。蜀中美食多有辣子味，不然你就要错过了。”
一样事物，由最初的不喜欢，到将就，再到最后的喜欢，是一个微妙的过程。对人也是如此。倘若孟桓卿喜欢上吃辣了，是不是同样也会由最初的不喜欢我到最终的喜欢我呢？
我满怀期待地听着他轻轻浅浅地应了一声：“嗯。”
随后我在他的鱼肉上也加了辣子酱，将他的俊脸都呛红了。都可以与天边满天绚烂的云霞相媲美。
开船的时候，船身突然摇晃了一下。我和孟桓卿本是在甲板上吃着零食赏着黄昏之景，我被这毫无预警的一晃，冷不防歪倒在了孟桓卿的怀里。
孟桓卿接住了我。感觉到船一开始移动，我登时浑身就不舒服，感觉好不容易消停下去的头昏脑胀胸闷气短之晕船症状又浮起来了…孟桓卿拍着我的后背，轻声道：“师父太紧张了。”
我道：“为师没有紧张。”
“…那师父抓着弟子的腰带干什么？”
我低头一看，啊呀果真手在紧紧抓着孟桓卿的腰带，要是再来回晃两下恐我就要将他的腰带扯散了。我松手，手掌在衣裳上搓了搓，理直气壮道：“为师这是本能。”
“…”
后来孟桓卿告诉我，晕船这种事情是可以自制的。只要别太紧张僵硬，人随着船晃动，将船看做是一个安全的地方，放宽心来，然后就不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了。
可是这船再安全也是会沉的嘛！哪里又能放宽心呢？
我将我这一想法表达给孟桓卿，孟桓卿一扬眉，看着我道：“就算是沉了，也不会淹到师父。”
第148章 在你心里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二更】
我认真地审视孟桓卿，渐渐胸中豁然开朗。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说就算这船沉了，孟桓卿也会保护我无论如何都不让我受到丁点儿伤害？多么深情的告白呀！
“桓卿你…”我眉开眼笑欲语还休。
孟桓卿淡淡道：“师父不是还能御剑么，怎会淹到。”
眉开眼笑的欣喜瞬间化作颓然。
我学着孟桓卿说的，船怎么摇我就跟着怎么摇，感觉真的好了不少。但孟桓卿的话给了我不小的启发，我思来想去，意识到自己不仅是一个爱情与事业并重的女人，还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