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柔儿看着她淡淡的笑了下:“你是知道我来要做什么的,如果是误伤,这也不在我的预料范围内不是吗?出了事,你看向我,这和暴漏我,有什么区别?”

花妈妈噗通一声跪下:“当家的,是我一时糊涂,我甘愿受罚!”

苏柔儿没有动作,而是就那么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我知道你这十几年下来,有了感情,但你应该知道杨家叶家都将发生什么事,只是一张脸出现了疹子,你就那么着急,那之后呢?家破人亡的,你岂不是要因她疼而疼?想来我应该告诉我爹,你的去留…”

“当家的,我错了!请您别打发我离开!盈袖那孩子,自小是我奶大的,对于杨家我并无半分好感,不然也不会做了内应。当家的,您放心,我断不会再糊涂的。”

“可是日后呢?万一…”

“我只会做到一点,护她周全,安然退出就是,还请当家的成全!”

苏柔儿皱了下眉:“下不为例。”

“多谢当家的。”花妈妈道谢起身,苏柔儿下巴冲外一指:“怎的没什么动静?”

“夫人在撒网呢,等着鱼儿落进来。”

苏柔儿眼一转:“这三日上,杨夫人有什么事要做吗?”

“明天宫里设宴,杨老爷自是要带家眷入宫的。”

苏柔儿点点头:“争风吃醋都欺负到大妇的头上,看来,那位五姨太很沉不住气啊!”

“可不是?昨个晚上你走后,夫人询问了才知道,昨晚设宴的时候,五姨太竟在院里摔了一跤,把扶持她的丫鬟好一顿打,大家都去瞧看呢。”听着花妈妈的话,苏柔儿立刻想到那个蓝衣丫头是推门而入,并未瞧看的就做事,显然是笃定那时院落以及屋内是无人的,当下判定那蓝衣丫鬟就是五姨太的人。

“所以呢?夫人打算怎么办?”

“大概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吧!”花妈妈说着叹了口气:“五姨太仗着生了个儿子,就想和夫人叫板,可是这位夫人却是个惹不得的主儿!”

“虎父无犬子,郭大将军的女儿怎可能做砧板上的肉?”苏柔儿说着冲花妈妈一笑:“你来寻我,不会是说这些吧?”

“自然不是。”花妈妈说着冲苏柔儿一笑:“是小姐找您过去。”

“找我?她这会儿还有心情读书习琴吗?我以为她还在为这一张脸哭呢!”

“她是在哭,也没心情读书习琴,只是还挂着松涛亭的那位,自然要请你过去。”

“松涛亭的那位?这和叫我过去有什么关系?”苏柔儿看向花妈妈,花妈妈不好意思的笑笑却不出声,苏柔儿的眼一转:“不会,是要我…”

花妈妈点点头。

“凭什么啊,我又不是冰人解语,更不是丫鬟婢子的,怎么要我去当鸿雁?”

花妈妈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并不出声,苏柔儿呆了下,明白了过来,当即伸手摸上自己的脸:“听说过长得好看便事不断的,头一次听说长的一般事还不断的!”说罢咬了下牙:“她还真会打算盘!”

花妈妈无奈的笑着言语:“谁让小姐对她身边的那些丫头不放心呢!”

苏柔儿看了她一眼:“是,我就张着让人放心的一张脸!”

--上周六,与友人出门,结果为让车发生侧翻,琴儿身上淤青不少,主要是脑袋磕晕了,当时留院24小时观察,所以没更新,所幸无大碍归家,更新继续。

但是昨天呕吐加重,去了医院又是观察,更新欠奉。今日多更一点补上,见谅一二。

无大碍,不影响,休息下就成,咱下月PK后,就不会断更新了,放心吧!--

第十章 恐龙美男

苏柔儿嘴上叽咕,实际上根本没往心里去。

虽说女人无不希望自己是美丽动人的,但是她顶着美丽的画皮在京城混迹的这两年,实在是见惯了那些人对着一张脸皮所献的殷情,她越发的感觉到,在古代女人的一切全是靠一张脸,当容颜老去,韶华不在,基本上也就是可悲可怜了。

所以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她也安然,至少不必成日担心自己有天老了,美貌不在了,身边的男人就变了心—她可以有更多的精力去打造自己的穿越人生,有更多的时间去享受生活的自然与真实,而不必把大把的时间和精力全搭在容貌上,搭给男人。

终上所述,这也是她为什么成了大龄剩女的主要原因:二十二岁的年龄在古代可以算老姑娘,但是对她而言还是青春年少;尽管为了复仇她放置了爱情,但实际上,她未必不是在等,等一个真正懂得女人韵而轻女子容的男人—她祈求的是遇到一个真正爱她懂她的男人,而非身价门户的结合,又或者是属于一张脸的婚姻。

盈袖哭哭啼啼的把手里的纸笺给了她:“先生,你一定要说是我家门严谨,我难出阁院,只能改日与他相见,你可千万别说我,我是脸上…”

“行了,我明白。”苏柔儿投以同情的神色,盈袖委委屈屈的撒了手:“那先生就快去吧,如果,如果可以,再帮我约个日子…”她说着又害羞的低头,苏柔儿却是很想翻个白眼:傻丫头啊,有你这么轻贱的嘛,你娘知道了,肯定觉得教育失败啊!

应了声,匆匆的随着花妈妈由后门出来上了备好的马车,花妈妈在人前做足了样子,嘱咐了一番,马夫才驾车奔江边去。

半个时辰的功夫,车到了江边,马夫停好车扶了苏柔儿下来,便指着前方山腰上的亭子言语:“金先生,那就是松涛亭,山道急窄,马车上不去,只能这儿下了,你要是嫌腿脚累,有滑竿小乘的,也能上去,需要我给您叫一乘不?”

苏柔儿摆摆手:“不了,这山丘临江,倒很有一番风景,我也不急,就慢慢上去溜达一圈再下来好了。”

“那成,那咱就在这儿等着。”

苏柔儿笑着从袖袋里摸出一吊钱来给了他:“等我也是费些时间的,那有茶铺,去那边喝茶听戏的坐一会子吧!”

马夫高兴的接了钱,苏柔儿也就迈步往山上走。

终日在京城里与人盘算,到了这样一个地儿,她自是想舒坦一二,虽然这山其实就是个小山丘,要是火力全开的快速爬行,半小时就能到了山头去,但此刻她还是慢慢的顺着土坡向上,隔三差五的拈花扯叶,倒也自在。

就这般慢慢悠悠的走了会子,前方就已经看得到那松涛亭,只是随着她的相近,耳膜里越来越清晰的是琴曲。熟悉的曲调与旋律,令苏柔儿勾了唇角:这人莫不是也喜欢上了《云水禅心》这个曲子?

来到亭前,风正轻狂,松枝摇摆,叶片呓语,他却一袭宽袍纱衣跪于琴前,任风儿撩起他的轻纱,与他那长于股的发纠缠不清。

音,在揉弦中见绵,调,在勾弦中见唱,而那快速的拨动,旋律的婉转,似是鸟鸣清风,似是虫唱白云,似是山笑潺水…

苏柔儿抱着双肩站在那里,不再向前一步,她怕破坏此刻的美景,于是她微微偏着脑袋看他,看他若谪仙般的存在。

狭长的眼此刻因为享受而闭着,却将那长长的弧线勾出一丝媚。麦色肌肤被阳光照出氲采,将那红唇显得更加娇艳欲滴。

长发不过一根纱带轻束,丝丝缕缕的被风撩拨以舞,于风中,于音中,于她的眼眸前。

纤长的指一顿,他的眼眸睁开,瞧见她时,却是轻勾了唇一笑,继而再续曲而弹,狐狸眼却不离她,直到她撑不住的扭了头时,他才停了手,惹她回转瞧看,他却开启红唇露出三颗白牙来冲她笑语:“我弹的如何啊?”

苏柔儿顿了下,伸手击掌:“甚好。”

狐狸眼里的媚感顿时全消,只有清明与喜悦:“真的?太好了!能得先生夸赞,那我一定弹的极好!”

苏柔儿一愣,讪笑了下,心想这人也不自谦,那叶二少便是起身来,大步向她走来:“你来的正好,我还想重温昨日之曲呢,诶,昨个不是你弹的曲吗?来来来,再弹一遍吧,我想听听!”

“啊?”苏柔儿被他扯着走,却有些哭笑不得:“叶二爷,我是来送信的…”叶家二少如同未听见般,只把苏柔儿的双肩一按,使她跪于琴边:“请吧!”说完,竟然自己跪坐于琴的另一面,直勾勾的瞧望着她和琴。

迎上他兴奋的双眼,苏柔儿只能边笑边言:“爷,我不是来弹琴的,我是来…”

“先生还请再弹一曲,也好令我多多揣摩,我实在对这曲子,喜欢的紧!”他诚挚的说着,一副期待的申请,竟透着一丝可怜,瞧得苏柔儿抿了唇,只得起手:“那好吧,我就弹一遍啊!”

对方兴奋的点头,继而更加专注的盯着她和琴,弄得她只能深吸一口气,开始拨弦勾挠。

曲子是拿手的,空气是清新的,尤其这里还混着松香,十分的雅,她弹着弹着,倒也觉得有种身心舒畅之感。一曲终了,压弦止音,她抬头轻笑,准备说两句自谦的话,却瞧见他那护理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她,内里深邃见光,如宝石,如星辰,竟是那般的勾人…

“咳!”深吸一口气,她作势假咳,好叫彼此别那么尴尬,可是咳了却没用,对方依旧那么专注的看着她,眸子不挪,眼皮不眨的,如同在欣赏什么藏品,而且还是那种价值连城的藏品。

“叶二爷,我,弹完了!”架不住自己被这么盯着,她出声轻言,对方依旧不为所动,这下苏柔儿绷不住了,只得赶紧低头扶琴起身,才是对方却忽然击掌大赞:“美,美,美!”

苏柔儿被惊的诧异万分,打量他,却见人家一副正常不过的样子笑语:“再听原音,果然我还是差了几许,看来我应该要多多练习啊!”说完竟是把琴掉了个,又要弹。

苏柔儿见状不得不伸手压了弦,蹲在了琴边:“叶二爷,您喜欢曲子,要弹多久那都是您的事儿,可我是来送信的,请让我把信给了您,您在继续,成吗?”

叶二少眨眨眼点了头:“哦,好,诶,你家小姐呢?”说着他左右看了下:“她怎么没来?”

苏柔儿无语的看着对方:天啊,你是属恐龙的吗?我都和你弹了一曲了,你才发现小姐没来吗?这得是什么大脑回路啊!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叶二少冲着苏柔儿问话,苏柔儿只得赶紧低头从袖袋里把信摸了出来:“您昨个和我家小姐约好今日在这里相见,只是世家门规未嫁女子难以出门,故而我家小姐今日…”

“你家小姐真奇怪,来不了就别约我嘛,口口声声说什么要论琴弹曲的,如今我来了,她却不来,这算什么啊!”叶二少十分不客气的抱怨着把信拿了过去,继而一抖打开瞧看内容后,却把信直接递回给了苏柔儿:“好了,我看过了,回去告诉你家小姐,她来不了没关系,以后你能来就行,反正和你论琴弹曲,比听她背诗有意思多了!”

第十一章脚踩两条船

马车在道上跑的欢,苏柔儿在车内却是发呆。

自打叶家二少说了那话出来,苏柔儿就彻底的傻了眼,将就的笑了下,是转身就跑,她实在和这位美男没法再言语下去。

她在京城做生意两年了,不是没见过牛气冲天自大非常的人,可像他这样直接的不像话的,还真没几个!但是你说他是自大吧,似乎又不对,因为他微笑着看她,眼睛干净的如水晶,似乎一切又是真诚之言,叫她竟不知要如何应对才好!尤其是想到盈袖小姐要自己来送信的初衷,就是为图一个保险,可人家一门心思的是要和自己论琴,这要是被盈袖知道了,还不和她翻脸,那她在杨家还怎么潜伏?想到这儿,把苏柔儿给闷的不行,只忿忿的嘀咕:“这算什么事儿啊!”

烦躁的掀开车窗纱帘瞧着外面,才发现车已经行至繁华的东大街,想到这几日都因为要摸清楚环境而没回去,就想看看一品行的情况,当下叫着车夫停下,说自己要淘买些书籍,还要回家去看看,这便下了车,打发车夫先回去了。

假惺惺的逛了几个书店,买了本闲书,她就晃悠进了一品行,由于是真颜,店里的伙计也不认得,自是上前招呼,苏柔儿便言自己是杜大掌柜家里的女先生,有事寻他,待杜大掌柜出来亲自圆谎引了她进去,她才跑到了内院,直奔正屋。

“五福,你能不能不坐那儿发呆啊!一天里你要盯着那画看上四五个时辰,你以为他能从画里走出来?我给你说,你要再这样,我就叫莫姑姑把画给送走!”才到正屋前就听到内里四喜的抱怨声,随即就是五福的赔笑声:“哎呦我的四喜姐,你生什么气嘛,我就是看看画罢了!又不是没伺候你,你就饶了我吧!”

“你也好意思说?快把那画收起来,那是莫姑姑带给当家的的,不是给你的,赶紧着!”

“看看又不会如何,要不要那么小气啊,就是小姐在,她也不会不给我看的!”

苏柔儿听到此处笑着推门进屋:“我的确不小气,就是不知是什么画,竟入了咱们五福的法眼,我可要瞧瞧是谁的真迹这么有幸?”

“小姐!”

“当家的!”

两人立刻激动起来,苏柔儿却是笑着入内:“我这几日不在,可都好?”

“当家的安心,杜老盯着,一切安好。”四喜浅笑而答,苏柔儿便到了她的塌前:“你怎样?”

“好着呢!”四喜一副不在意的神情:“当家的,莫姑姑可来了!”

“我听见了,她几时来的?”

“昨个早上,说是帮主叫她传话送东西来的,哦,东西是一幅画,喏,画就在那儿!”四喜指了下斜对过的书案,苏柔儿便起身瞧看,那五福当下就低了脑袋。

苏柔儿瞧她那样子想到先前听到的,就猜了个大概,凑过去一瞧,但见画上的人,狐狸眼狭长便是叹了口气,看向五福:“你这样收不住心可不成,要不等我见过了莫姑姑,你和她一道去山里吧。”

“啊?”五福一愣,随即立刻跪下了:“小姐,您可别不要我,五福一辈子都给您当牛做马,我若错了,您打我骂我就是,千万别不要我!”

“也不是不要你,我只是怕你,迷了心,害了窍,将来会坏我的事。”苏柔儿说着动手拉她:“所以你不如去山里待一阵子,反正原先你就闹着要去的!”

“不不不,小姐!以前五福说去,那的确是好奇,可是现在,四喜姐要人伺候,小姐这边也要个跑腿的,我知道您身边不缺人,不过,五福还是希望留在小姐身边报恩,求您了小姐,留着我吧,以后我再也不瞧看和他有关的一切了!”

“我知道你不会背叛我,只是你到底是个年轻丫头,这会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压着你的心你的请,我残忍了些,可是我太害怕功亏一篑,所以我必须小心。五福,不是我不信你,而是,这个计划,我,我输不起,所以我必须小心翼翼,我不能出错!你明白吗?”

五福瞧着苏柔儿的认真,到底是垂了头:“五福明白了,那五福就去山里帮您伺候老爷!”

“你呀,也该学着改口了,那里没人喊老爷的,只喊帮主!”四喜在旁插言一句,继而冲五福笑言:“你就别站着了,赶紧去请莫姑姑过来吧!”

“哦,好!”五福说着人就往外,到底是个丫头,这一出去就抬胳膊抹泪的,瞧得苏柔儿偏头看向四喜,四喜冲她浅笑:“没事的,回头我安抚下她!到底还是小丫头一个,天真有余,让她去山里待待也好。”

“唉,只希望她能慢慢收了心!”苏柔儿说着抬手敲了下画上的人:“都是你,没事儿长那么好看做什么!惹是生非啊!”

四喜在旁瞧着不由的扑哧一下笑出了声,继而急急的咳了起来,苏柔儿便到她跟前为她顺背,缓和下来后,五福也引了莫姑姑进来,自己忙着端茶倒水。

“莫姑姑,我爹可好?”

“当家的勿念,帮主他很好,我下山前,还见他和后山的黑瞎子练手呢!”穿着一身寡衣素服的妇人,说起话来却是声音洪亮,笑容满面的:“要不是帮主命我下山传话赶得急,我一准也去找那黑瞎子练练手!”

苏柔儿闻言眉一挑:“急?怎么,爹有什么新安排?”

“当家的应该看了那幅画了吧!”

“瞧见了,叶家二少,昨个和今个我都还见着他了呢!”

“是嘛,你瞧着那人如何?”

“不就生的好看嘛,杨家那小姐把心都扑进去了,还把我变成跑腿的,又是送信,又是弹琴的…”

“那他可否才思敏捷,聪慧过人?”

“聪慧应该是有,曲子不过听了一遍这就会了,自然不笨,不过,说到才思敏捷,我倒不觉得,只觉得那人有点,有点反应迟钝!”

“不会吧?”

“怎么不会?”苏柔儿当即把两次见面的情况描述了一番,继而冲着莫姑姑苦笑:“你说有这样的人吗?竟然不理会人家当小姐的,为这一个曲子,把我一当先生的架在火上烤!这要是给盈袖那家伙知道,杨家我哪里还待得住!”

莫姑姑却是张着嘴呵呵的笑出了声:“这不是挺好嘛,人家和你亲近,这可是好事!”

“好事?”苏柔儿眼珠子一转:“不会爹又要我和他亲近吧?”

莫姑姑却是点了头:“帮主就是这个意思!”

苏柔儿盯着莫姑姑看了好一阵子,才说到:“理由?”

“有可能他会成为世子!”莫姑姑这话一出来,苏柔儿彻底傻掉了。

当初在杨家听闻杨老爷非要盈袖跟这二少亲近,她曾做过猜想,但那只是猜想,她压根就没望这方面深思,为什么?因为世子,通常都是立嫡立长,虽然叶太傅并非王位诸侯,但他也是得了爵封的,自然有个继承之人!而叶家大爷,叶青海那是嫡长全占,这不就是雷打不动的世子地位吗!

“莫姑姑,叶青海可是嫡长两全的人,会不会你们想得太多…”

“我也希望是想的太多,但如今看来不是!”莫姑姑说着往苏柔儿跟前凑了凑:“十天前,帮主得到消息,这位叶二少回来的第三天上,他和大爷就一起落了府中池塘,怎么落的,因什么落的,咱们不知道,不过却知道,这事后叶太傅请了家法,把大少打了足足三十藤条,成日里趴着,而那位二少,不但没受罚,叶太傅还亲自照看了三四天,直到那二少恶寒除尽,没了一点问题,这才作罢啊!”

“有这样的事儿?”苏柔儿的眼珠子转了转:“难道叶大少陪叶夫人回家省亲,是假得?”

“假的,走的是空马车,叶夫人和叶大少都还在府里呢,只怕是大少养伤怕人知道,就扯得瞎话吧!”

苏柔儿闻言一时无语,只坐在那里皱眉,还是莫姑姑伸手拍了下她的肩膀:“我本来还发愁,你一人游走在兄弟二人之间,会不会太难做,结果一来这儿,四喜告诉我,她伤着,你顶了进去,还用的真颜,而现在这位二少显然对你关注有注,倒也是个亲近的机会啊!”

“亲近?就算爹想踩两边,可我是真颜啊,就我这路人甲的脸,虽然算不上半个丑字,却也当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不然盈袖会把我推出来当鸿雁?你们还能指望我凭这张脸和那个妖颜的家伙凑一起?”

“不管怎样,现在他是在意你的,哪怕是为了琴曲呢,至少有机会不是?当家的,你也知道帮主的计划,现在都是清算的时候了,咱们出不得岔子,如今那叶太傅对这个二少十分的宠溺重视,不可不妨啊!所以,你还是和这位二少亲近的好,这样帮主那边也能踏实!”

苏柔儿听了,撇了嘴儿:“好好好,我努力吧!不过我自己,可不抱什么希望,还是弄个后备的好!”

“当家的有什么主意?”

“累您选个国色天香又才艺俱佳的送到京城里来,咱们一品行给她抬一抬,捧成才女花魁,找机会凑了二人,也免得我这边失手,没人捧了这二少的船!”

第十二章 叶青海

苏柔儿做了决定,莫姑姑当下答应:“成,反正下山的时候,帮主说了,你说了算,我一会就叫人回去挑人来!”

“你叫人回去?怎么姑姑这次不回去?”

“是,我不回去,因为帮主的意思,是叫我留下,万一有什么情况了,也好做个应对。”莫姑姑说着冲苏柔儿浅笑,苏柔儿却是苦笑了下:“爹是对我没信心?”

“应该不是,我想他是怕你…会下不了手。”

苏柔儿看着莫姑姑最终轻言道:“不存在下不了手的话,只是报仇有很多重方法,爹选得是家破人亡一个不留,但在我眼里,这无疑是冤冤相报没了尽头!”

“那当家的意思是…”

“错的人自担错,何须拿了他人的命?”苏柔儿说着看向窗外:“我想母亲的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爹和我会满手血腥,所以,家破足以,至于人亡,欠我母亲的人还了债也就是了…”

“怎么还?”莫姑姑盯着她,苏柔儿低了头:“偿命!”

莫姑姑一笑:“当家的总是有主意的,帮主一定很欣慰…”莫姑姑正说着呢,却是院里有了动静,一旁的五福立刻奔了出去,很快冲了进来:“小姐,叶家大爷来行里了,说想要见您!”

“他?”苏柔儿的眼一转:“成啊,让杜老先招待一下,就说我在鉴赏一幅画,马上就来!”

五福答应了出去,莫姑姑就冲苏柔儿笑:“那我先回去歇着了!”

莫姑姑走了,苏柔儿自己翻出脸皮药水来,倒持了一番,五福进来又伺候着换了衣裳,补了痕,这才往那前铺去。

登楼到了雅室前,她微微挑了帘子瞧看,就见杜老正手捧着一件物件在那里瞧看,而叶大少昂着下巴微笑向瞧,倒是不急不燥,颇有一副君子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以往她还觉得这人英俊潇洒,自己和他亲近,不吃亏,可如今倒觉得这人也就一般了!

这般想着猛然的脑袋里就闪过那对狐狸眼,苏柔儿急忙的摇头,而后深吸一口气把帘子挑起入内:“柔儿来迟了,叶大少可要包涵啊!”

叶大少当即起身:“客气了,苏老板,是我打搅了您啊!”

苏柔儿抿唇一笑:“您来是我的福气呢!哪里就打搅了?诶,不是听说大少您陪叶夫人省亲去了吗?几时回来的呀?”

“今个早上回来的,这一回来见过了家父,我可就折了出来,赶紧给你送礼物来了!”说着叶大少往杜老手里瞧看,杜老便把物件递交了过来:“东家,这是大少给您带的礼物,先前叫我长眼呢!”

苏柔儿接过一瞧,乃是一尊羊脂玉的摆件,型是鱼跃龙门的款。

“苏老板瞧着如何?”叶大少温言温语,眼眸里却是笑意满满,显然对这摆件是很得意的。

苏柔儿瞧了一番,又摸了摸才说到:“这是上好的羊脂玉摆件,玉料细,柔而腻滑,品色正,白璧无瑕,绝对的上品,怎么,叶大少打算出手?”

“苏老板啊,杜大掌柜不是说了嘛,这是我带给你的礼物,可不是要你拿去出手的!”

苏柔儿立刻欠身捧起了物件:“叶大少,如此重礼,柔儿不敢受,您还是…”

“诶…”叶大少回身往座椅里一歇:“苏老板,你我还客气什么?莫非觉得我给的轻了,不喜欢?”

“哪里就轻了呢?只是叶大少这礼太重,我怕受不起…”

“呵呵。”叶大少笑了下,看向杜大掌柜:“杜大掌柜,您寻个方便,我想和苏老板单独谈谈。”

杜老当即看向苏柔儿,苏柔儿点了头,他自是告退了出去,这人一蹬蹬下了楼,那叶大少就冲苏柔儿笑得灿烂若花:“柔儿,你没有什么受不起的,只要你答应,再好的,我都给的了!”

苏柔儿把手里的物件放去了桌几上,而后轻笑:“您要我怎么答应?”

“柔儿,你该知道我一年前就已及冠,我爹也一直在为我张罗婚事,我自打认识你,这心思全在你这里,你说你不急着嫁人,好,我等,你说你还要张罗这一品行,我也陪着撑着,可是都过了一年了,这总不能再拖下去了吧!”

“瞧你,怎么就急了?”苏柔儿从袖子里摸出一张丝帕,走到他跟前,将其轻轻一抛的丢给他,他刚伸手接了,她却松手,人扭去了一边:“我可不急!”

“柔儿!”叶大少立刻起身到了苏柔儿跟前,一把将她圈进怀里:“我是真的急了!爹每次说亲事,我都推说不急,次次押后,可如今的,我爹却说我家得和杨家联姻,我怕,我怕下半年的,我爹就给我订了人,那时你想进门可就难了!”

苏柔儿瞧了一会他,笑了:“那你就随你爹的意思,娶妻生子呗,你我就当没缘分。”

“什么?”叶大少立刻摇头:“不,柔儿,你知道我的心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啊!”

“和我在一起?你确定?”

叶大少即刻点头,苏柔儿瞧着他认真的说到“可以,但是,我要你妻子的身份。”

叶大少登时变了脸:“什么?妻子的身份?柔儿,你不能难为我的,你知道,我的婚姻大事,要我爹做主,我的妻子只能是名门之后啊!如今我好说歹说,让爹知道我对你的心,爹才暗许我可以早些先将你纳进门,免得日后我娶了妻,大妇禁门,你我没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