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终于在她拉开门的时候,他出声了,三分挑逗三分哀求其余全是渴望:“嗯,葭葭,要是,我不让你回去呢?”

葭葭脚步顿住,唇角一勾,回头眉梢一挑,“苏卿,你得明白,说这种话,可是需要负起责任的。不要以为你长得帅,就可以三番五次地用这种话来挑逗我。”

那家伙靠在玄关处,微微低着头,昏暗的小黄灯打下来,明明灭灭的侧脸,和他罕见的羞涩笑容,还有略带哀求的眼神…

葭葭告诉自己:你完蛋了。

她咽了口口水,声音有点走样,“好吧,看在你如此苦苦哀求的份儿上,看在你请我侮辱你的份儿上,话都讲到这田地了…”若再辜负眼前的和谐气氛,实在是有辱九祸的威名!

3“真是对不住,公司这儿全部拜托你了。”他说,“不过呢,麻烦你也体谅一个跟心上人求爱长期未果、现在好不容易有一段最密切的浪漫同居时光、年纪也不小的即将迈入老男人行列的你的上司先生那种心情吧…OK?”

4哼!有什么了不起!葭葭嫉妒了:等我有了钱,想要R8就要R8,想和苏卿比身高就和苏卿比身高,和苏卿比身高比两次,一次他坐我站,一次他蹲我坐! 合服春风吹满地,到处都是他的消息…

自从内部消息出来,确定天堂区与帝都区合并,这两个老牌大区几乎立刻爆掉了。

合区意味着什么?资源是恒定的,BOSS是有限的,玩家是双倍的!同样实力的两个大区,原来各区排名前十的大神们,也许已经在账号中投入了几年心血和大量资金,突如其来的合区立即将原先的排位挤下去。这对于大神玩家而言,无疑是不公平和坑爹的。有人会愤而卖号,剩下的就要奋起重新拼搏战斗。

对于享受游戏的玩家而言,多出许多高手和竞争者,无疑是激烈和有趣的。所以一时间区里的话题几乎全是围绕合服展开,最后凝聚在即将到来的名人堂排位赛上。名人堂排位赛的时间恰好在合服的前一个月,也就是说,天堂和帝都区的NO1谁能获得这一殊荣,其实是决定了未来合区开局的地位顺序,所以这次名人堂应该是最惨烈的一届大赛,赌上了新区的霸者地位,而那个帝都区的王者“牙”,自然成为了天堂区最大的话题人物,就像君卿和九祸此时在帝都区里的风头一样强劲。

牙,传说玩《天启》不到两年,选择了较为冷门的翎环职业,却迅速将这个职业玩到了巅峰水平,如果你搜索天堂区综合榜前十,你绝对找不到一个翎环。仙剑的君卿,阴阳师的九祸,毒宗迦陵,道法的鬼祚师,人邪的煮酒焚剑,神裔的不贱不杀,魔戟的夜祚,这七个职业的老大全数排进前十,而天堂区里的第一翎环综合排位在第十七,这也代表了大多数区里的翎环生存现状。

但是,你若是去看帝都区综合榜,排位第一的是翎环“牙”,其余的大翎环,排名也十分靠前。可以说,牙的存在,给了翎环职业新的生命,鼓励了一大批的翎环玩家。但是牙这个人,极为低调,作风犀利狠绝,却极具魅力,身后有一大批追随者,最后创建了帮派“邪月”。目前邪月就是帝都区的最大帮派,也就是将来君临天下的宿敌。

每天都有新的八卦消息传来。两个区的玩家总是不断点击对方区的论坛版块,不断了解彼此,知己知彼,甚至还互相派了探子买了号进入对方的帮派做奸细。

葭葭对此表示关注,但苏卿并不在意。显然他是个理智的男人,他的精力并不在游戏上,葭葭可以理解,但是她早已习惯点开排行榜第一个就看见君卿的名字,她无法忍受别的什么人代替那个位置。虽然她一直在不断挑战他,想打败他,但是她的男人,自己欺负可以,别人压在他头上可不行!

有一天,苏卿一个内线打过去,说是今天太忙没空上线,让葭葭帮他做个任务。葭葭终于忍无可忍地说:“名人堂排位赛已经开始了你不知道吗!那个翎环本身在总榜就高你一筹,要是因为合区了被那个破翎环爆了,你从榜单第一的位置掉下来,你就不要来见我了!”

苏卿愣了一下,“这届名人堂第一不是你吗?”他的语气笃定,简直就像囊中之物一样伸手就有似的。

葭葭愕然,她都忘记了苏卿当初承诺过的事情,想不到他还记得。不过这会儿可不是让他履行诺言的好时机,要知道这可是两区老大的面子问题。

“我在帮你合娑罗之眼。”他不带情绪地说,“碎片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把娑罗法杖打好,再戴上这个配套首饰之后,我想你拿条帝王项链不成问题吧?”他笑嘻嘻地说,好像多么简单的事情一样。而其实,这里面除了运气和镶钻工艺,还需要大量的金钱。不过还好,游戏玩到他们这个程度,已经不需要投入什么钱进去了,钻和碎片都可以从顶级BOSS身上刷出来,赶在合区前多刷几次烛龙以上级别的BOSS,一直刷到出的钻足够她打造法杖为止。

这种有男人为你打点一切的感觉真是不错呢…葭葭臭屁地想着。

真奇怪,没有的时候并不觉得欠缺,但拥有的时候才觉得完整。

这些天大家一直在痛苦地刷钻,君临天下上下一心齐心协力,缺人了在帮派里喊一声,缺材料了在帮派里喊一声,缺钱了在帮派里喊一声,一切都会得到满足!那头玄月也在冲刺,跟他们抢怪,抢地盘,打架火拼口水一样不少,区里好久没这样紧张和热闹了。直到有一天打完架后,玄门有人疑惑地问:“君卿不是仙剑吗?刷阴阳师的碎片干什么?”

“笨蛋!因为这次是我们嫂子要冲名人堂!”

传说那之后,玄月就退出了争夺。这是一次令人跌碎眼镜的事件,而所有的矛头都隐隐约约地指向四个字:旧情复燃。

苏卿眼睛瞟啊瞟,看葭葭一脸麻木的样子,凑过去说:“很多人问我怕不怕你和玄月旧情复燃,让我非常困扰啊!”

葭葭脸抬都不抬,“你还跟白清瞳见过面呢,我说过什么没?”

苏卿苦着脸,“亲爱的,你一点不在乎我…就一点不担心我旧情复燃吗?”

葭葭这次总算抬头瞥了他一下,轻嗤:“你旧情那么多,复燃得过来吗你!”

呀,被鄙视得彻底呢…苏卿摇头,这个牙尖嘴利的小孩,全然不懂得男人的尊严为何物这可如何是好呢?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被万众瞩目的名人堂排位赛却没有想象中的激烈。天堂区男人们拱手河山讨美人欢可以理解,帝都区竟然也没什么动静,这太奇怪。

以为暴风雨前的宁静,葭葭更加卖力地将浑身的首饰属性全部加持,还有一天排位赛就结束了。可葭葭总有一种杀伐才开始的感觉,那天整个晚上,她都没有睡觉,帮派里很多人也没有睡觉,开着号陪她等,就怕万一那匹黑马冲出来,穿上装备,瞬间甩开她的数据。就像三年前君卿对她做的一样!

谁知道到第二天清晨六点截止,九祸的数据维持在第一位,运营商向全部服务器发出世界公告,新一届名人堂帝王出炉。葭葭看到潮涌而来的祝福,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包裹里叮咚响了一声,一条帝王项链静静地躺在哪里。

电话响了,苏卿的声音笑吟吟的,“女王殿下,感觉如何?”

“切…”葭葭有点疲劳,“苏卿你以前也是这样的感觉吗?”

“是啊,就是没什么感觉…”他呵呵笑,“不过如此。”

“是啊…好奇怪呢,明明拼命想得到,三年来一直都在想。”

“小孩子懂什么,这叫高手寂寞,还好有我陪你。”他那头有穿衣服的声音,“你睡觉吧,不用来上班了,晚上到我家,四喜他们说要庆祝下。”

葭葭莞尔,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情人呢。

一觉睡醒,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她看到手机上有几条短信,其中四喜那条让人大汗:嫂子!晚上的聚会,记得在你们马台街那家泉记做的鸡翅鸭翅口味最棒,我们已经网上订好了你来时顺便去拿一下就行…顺道…那啥,帮里的斗破苍穹不是也咱们市的吗,你跟他不是挺熟的吗,把他也叫上吧,人多热闹,把你们以前学校宿舍的几个姑娘也叫上…哈哈造福群众嘛,比如沫沫…

这小子…看上沫沫了?

葭葭直觉就是不可能。她亲爱的沫沫怎么能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想到沫沫也并非什么善男信女,拍过的拖比四喜看过的姑娘还多!四喜那笨蛋完全不是她对手,正好她读研之后除了逛过几次街也好久没见了,所以叫她一起来玩也无妨。

挂了个电话给苏卿,问他们准备了什么,分好工以后,葭葭去了大卖场买饮料和啤酒,又在苏卿家门口的饭店订了些菜,准备齐当了之后,她才回到苏卿家。

苏卿的钥匙她自从上次亲过嘴就有了。丢下东西她觉得困,又爬去睡了一会,直到外面热闹起来。

迷迷糊糊之间,她听到有人开卧室门进来,在门口长出一口气,然后又立刻把门关上。葭葭坐起来,看看时间才五点,这帮家伙一定是早退了!

跳下床,出去看到王爻和丸子在拿他家里54寸的大屏幕打拳皇。她朝他们点点头打过招呼,往厨房看看没人,往餐厅瞧瞧也没人,于是又回头往书房走,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说话声,隐约带过“嫂子”这样的字眼,她猥琐地决定偷听。

“真的不考虑了?那个女的她伯父就是市委书记,她爸爸的公司将来对我们帮助会很大。其实也没什么,逢场作戏而已…”这是四喜的声音,葭葭觉得心跳漏了一下,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呢。

“我的事业心不重。”苏卿还是笑得很坦然。

“不重?真的不重?不重你大二就跑去人家公司实习,不重你毕业就组公司?骗谁呢!”

“真的,我这人吧,做什么都能做好,所以对什么都没太大的追求,没什么执念,你说的那个千金小姐啊,我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苏卿鼻子里哼哼,“要不是觉得跟你们在一起做事比较有意思,我不一定会这么努力呢。”

“切!没追求。”四喜显然还是有些懊恼,“你就追求艾葭葭,其他都没兴趣是不!”

“葭葭…是个意外。”他沉吟着,“如果没有她,我照样会过得很快乐,只是,不会幸福。”葭葭勾起唇角,轻轻靠在门框上。苏卿懒懒地斜在椅子上说:“要让自己笑很容易,但是幸福却未必。因为,幸福不是一个人的事。”

四喜撑在桌面上瞧着窗外,哑然半晌,无奈地笑笑,“苏卿你真恶心,这种煽情的话也只有你才说得出口。”

“是吗?”苏卿将手里的钢笔扔进笔筒,“我也是现在才明白老天为什么要给我这样天才的头脑…”赶在四喜为他的自大翻白眼之前,他接着又说,“因为葭葭不是一个会计划人生的人,所以她不会做的,我来替她做。”

不知是否因为近深秋天气寒凉的缘故,四喜莫名地觉得有点冷,鼻子发酸。

“我说!”他带着鼻音瞄了眼苏卿,恶狠狠地说:“这话留着对你家老婆说去!说得跟表白似的,你不嫌害臊,我听着还觉得脸红呢。”

“本来也不是说给你听的呀。”苏卿微笑着回头,斜着身子注视着葭葭,夕阳的余晖把苏卿切成了一个暗红的剪影,他用上了全部的呼吸吐纳轻轻地说。

“虽然你竭力笑出一副玩世不恭的白痴样,但是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葭葭靠在门框上,与他对视,两个人的眼睛都是亮亮的。

四喜本来看到艾葭葭感到尴尬得要死,结果现在那两人对视起来,就好像自成一世界,完全没有了他的存在,也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本来还想跟她解释一下,现在看起来,还是快走比较好。

因为有新成员加入,大家都很兴奋,斗破苍穹是个小伙子,特别能喝。沫沫的酒量葭葭知道,那是全部男人加起来也喝不过她。今天她只发挥了一半,桌子上立刻没活人了。

葭葭喝的是果汁,所以她去弄点醒酒汤。回来的时候,她看到醉醺醺的四喜在摸沫沫的手,立刻怒了,一巴掌拍掉他的肥爪,“色狼!醉了就能耍流氓啊!”

然后又怒视沫沫:“你又没醉,干吗让他摸!”

“切!烦人!”沫沫白了她一眼,脸上红了一下,迅速起身去洗手间。葭葭连忙跟上,挤进去看她洗脸,越看她越觉得不对劲,“我说…你该不会对他?”

“怎么!不行啊?”沫沫也气哼哼的。

葭葭不干了,这厮一定是喝醉了。她瞪大眼睛:“那么多人可以喜欢,怎么偏偏挑上那种家伙!”

沫沫被她吼得一愣一愣的,葭葭看她的眼神好像她的眼光有问题。沫沫讷讷地说:“四喜人挺好的啊…”

葭葭瞧她那认真的样子,绝对不像在耍她玩,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不会吧,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像白痴而已…”

“切!他有什么不好!我就觉得他挺可爱,又幽默又风趣,其实还很有责任心,胖胖的很温暖,打起来手感也不错,身高也刚好,不用我穿高跟鞋,接吻不必我踮脚,哪里像你家苏卿,没事长那么高,你看吧以后有你费事的…”

被沫沫这么一说,葭葭顿时陷入了沉思。

不错苏卿是有点高。从观赏性来讲是个艺术品,从生活角度出发确实有些不便…

每天需要仰视他的滋味…

“你看吧,接吻得他低头吻你,那样子跟施舍你似的,真没面子!你俩走路上都得他牵着你,拥着你走路他都摸不到你**!床上就更别提了,你们还没那个过吧?我告诉你,那个时候别想他吻得到你!”

听她说话葭葭脸都白了。好歹一米七的姑娘不是吗?她还见过不满一米六的跟一米九的在一起呢!沫沫继续说:“我跟你说,三厘米是伴侣最佳的高度差,你这个是三厘米的五倍啊,你就知道你俩多不配了!”

“…”今天请沫沫来就是一个错误!她是个语言学家,三言两语完全逆转了她自己的劣势,转而开始鄙视葭葭。

于是葭葭发出了很有志气的宣言:我要长高!

醉汉们都陆陆续续走了,沫沫也上了四喜的车。苏卿也醉了,看来没法送她。只能打车走了,于是她把客厅收拾了一下,准备把垃圾打包就走,让苏卿好好休息。

谁知道擦桌子的时候,她突然被人从背后搂住,她也没惊,斜睨了趴在耳边刚从浴室出来热气腾腾的苏卿一眼,“喂,去睡吧。我马上也走了。”

苏卿不说话,但是手却没闲着,他轻轻掀开她的衣服,摸了摸葭葭的肚子,“你没吃饱吧…”

“你们男人吃饭太不讲究了,筷子叉得到处都是,聊天还喷口水,让我怎么吃…”

苏卿笑出声来,手从肚子上挪开,却有往上走的趋势。葭葭腾出手拍开他的爪子,“你别借酒醉耍流氓!”

苏卿哈哈哈地笑起来,“我耍流氓?我至于吗,我就是流氓,不用耍。”说完大力地抱住她翻过身来,捏着她下巴就吻上来。

气息绵长的一吻,葭葭觉得苏卿口中漱口水味道里透着的淡淡酒气已经把她熏醉了。她瞧着微醺状态下媚眼如丝的男人,感觉胸腔激荡,不能平息。

“别玩火哪!”她的指甲轻轻蹭过他的脸颊。然后退开两步,继续擦桌子。

这难道不是他该说的台词?苏卿哑然失笑,退开一步靠在墙上,在两步之外看着她,眼神深邃而迷离。

全然无视灼热的视线,葭葭擦完桌子,打包垃圾,洗完手,然后换鞋子准备走人。

苏卿默默地跟着她,眼神哀怨而忧伤,当然了葭葭知道那都是演戏,他根本就是影帝。

终于在她拉开门的时候,他出声了,三分挑逗三分哀求其余全是渴望:“嗯,葭葭,要是,我不让你回去呢?”

葭葭脚步顿住,唇角一勾,回头眉梢一挑,“苏卿,你得明白,说这种话,可是需要负起责任的。不要以为你长得帅,就可以三番五次地用这种话来挑逗我。”

那家伙靠在玄关处,微微低着头,昏暗的小黄灯打下来,明明灭灭的侧脸,和他罕见的羞涩笑容,还有略带哀求的眼神…

葭葭告诉自己:你完蛋了。

她咽了口口水,声音有点走样,“好吧,看在你如此苦苦哀求的份儿上,看在你请我侮辱你的份儿上,话都讲到这田地了…”若再辜负眼前的和谐气氛,实在是有辱九祸的威名!

于是她潇洒地脱掉了鞋子,苏卿脸上笑容绽放。根本没醉嘛!他欺身上来,揽腰未遂,她轻轻躲开,“我去洗澡。”

互相**这种事,只要是真心相爱的人之间,都拿捏得很到位,看起来很擅长。苏卿心中像有千万只蚂蚁过境般,等在浴室门外。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太饥渴了,为什么有种把她生吞活剥的暴力想法。

他倒了一杯冰水,脑子里构思着待会应该怎样做比较自然。然而真当那人穿着他的睡袍出来,过于宽松的睡袍和领口处露出的洁白肌肤,透露着这件袍子包裹下的旖旎风光,他觉得脑子里被千军万马过境荡平了。

一切老手应有的步骤和过往的丰富经验都忘记了,只剩下涌动的本能和…不知所措。

她站在空调前吹头发。她的头发又黑又长,发丝随着风起舞。她的下颌又尖又漂亮,微微仰起头闭着眼,显出禁欲的美感。她的肩膀又白又瘦削,包裹在宽大的睡袍中像一朵被簇拥着生长的曼陀罗花。

无一处不在诱惑他,苏卿忍不住撇开脸笑出声来。他语速极快地说:“葭葭,吹干头发去睡觉吧。住不惯客房可以睡我房间,我随便睡哪都可以。”

苏卿半晌没听到她接话,转过头来,正好看到她侧着脸捋着头发,微微咬着下唇,一脸似笑非笑。然后她的目光直视过来,那漆黑的瞳孔水亮分明,仿佛天旋地转一般,越来越深,让他转不开眼去。原来她已经站在了眼前,她摇摇头,“君卿大人你真不解风情,明明长着一张风流脸。”

苏卿在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对这个评价都感到郁闷不已。不解风情这词儿本来压根就是为她打造的,什么时候落到他头上了…还是葭葭亲自评价自己!更郁闷!

但是当下,苏卿只觉得喉头涌动,心里小猫挠心般地痒,“葭葭,我…我想…”

她面无表情地瞪着他:“吞吞吐吐做什么?”

“…”

“你让我留下来难道不是想跟我睡觉?”

苏卿跌倒。段数不够啊,眼前这个家伙,除了作风犀利和行事简单以外,根本不懂得含蓄为何物。以前还觉得她跟游戏里的九祸截然不同,现在看来这强悍的作风根本如出一辙!

最后苏卿直起腰来,平静与她对视,回答:“是啊,可以吗?”

之后的事,苏卿觉得脑子里很混乱,是如何抱在一起的?苏卿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像野兽。只记得他撕扯了阻隔了他与她之间的衣服,他记得自己明明已经很控制情绪了,但是仍然略显粗暴。整个过程都充满了那种想极尽温柔却又无处施展的无力感。

他深切地体会到,床上那人,不是凡人。在最**的时候,她的眼睛仍然是清亮的,又黑又亮地看着他,不断命令他:“吻我。”

要不是确信她是初次,苏卿都要怀疑她是从哪儿养来的习惯。不是应该像小鹿一般用湿漉漉的眼睛含羞带怯地看着他吗?那她不断索吻是为哪般呢?他郁闷得都要哭了。更可怕的是,他被**烧红了思维时,一声一声沉醉地唤着她“老婆”“宝贝”“心肝”时,被她毫无怜惜地打断了,她用那双认真的眸子盯着他:“叫我女神!”

苏卿心都要碎了,憋屈的表情:“女神…”

她满意地闭上眼睛,给出了一个小女生**时该有的痛楚又欢愉的表情。苏卿心中大慰…觉得所有付出都值得了…

他以前从未想过,他的葭葭在床上,居然有这种女王的气场。很震撼!

不过,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他从洗手间出来时,特意拐进书房,在日历上用钢笔勾了一下日期。

第二天自然醒时,天刚蒙蒙亮,苏卿看着仍在怀中沉睡的人,无比欢欣,用目光描摹葭葭沉静的睡脸,被子下的手指在她纤细的腰间轻轻弹跳,“真好…像做梦一样…”

葭葭动了动,似乎快醒了。昨晚如梦境,每一次喘息、用力都印象深刻,苏卿竟有些不好意思,慌忙闭上眼装睡。

拨开他圈住自己的手臂,葭葭坐起回神,愣了十几秒,跳下床。

“喂!”装不下去了,苏卿坐起来非常不满,“爽完就跑?过河拆桥也别太过分哦!”

葭葭鄙夷地回头,“你没爽?”

“哦,不是。我是说你太不够意思。让我觉得自己像用过就扔的套儿。”

“你想怎样?我没带钱包,没钱给你。”

“…什么乱七八糟的!谁管你要钱了?!你…”苏卿急红了眼,一把按倒她,“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呢你!”

葭葭瞪着他,脑子里却想着昨晚实践成果,沫沫说地果然没错,身高的差距问题严重。

见她呆呆愣愣地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苏卿叹了口气,勉强笑道:“喂,昨天你彻夜不归,你哥哥那么宝贝你,要是知道了我对你做了什么,一定会杀了我吧!”

“我说去沫沫那了。”葭葭从他身下爬起来。

“喂!艾葭葭!”苏卿怒了,扳过她的身体,又不忍手重捏痛她,“你知不知道昨晚对你意味着什么!”这家伙怎么这么满不在乎呢,不是应该梨花带雨地靠在他怀里让他负责任吗?

哪里像眼前这个家伙,伸手扒拉着床上破得不成样子的内衣内裤,一脸麻木不仁,好像是随时可以溜走的风,很无法掌握的样子,她看着苏卿,皱眉道:“比起那个,还是想想我今天穿什么比较好!”

苏卿俊脸微红,他这里确实没有她能穿的衣服,急忙胡乱穿衣起身,说道:“我去超市给你买。”说着急忙下床出了门。

小跑着回来的时候,葭葭已经裹着睡袍坐在餐厅里喝牛奶了。这家伙喝牛奶有点奇怪,因为她面前摆了满满三杯牛奶,还有一个喝光的杯子里面还残留着奶渍。

将内衣递给她,苏卿疑惑地看着桌面,“你这是…”

“牛奶,我要长个子!”她充满信心地说。仰起头来看着苏卿张着嘴巴一副很吃惊很怀疑的样子,葭葭很想丢几个硬币进去。

苏卿不会知道,他以后的人生又要被沫沫那句话给毁了。

跟葭葭一起去上班,看到四喜他们瞅着他脖子上的小草莓瞪眼睛的时候,苏卿心情格外地好。看了一眼身边安安静静的葭葭,他在众下属面前有感而发,“真是个神清气爽的早晨啊!”

“爽个P,腰疼!”葭葭认真地说,自顾自往办公桌去。手还捶着腰,有点难受的样子。

苏卿泪眼,葭葭,咱能不要这么直肠了吗?

同事们都投来诡异的眼光,苏卿觉得很有必要跟他老婆谈谈。

“葭葭啊…”

“嗯?”

“我们昨天…嗯,反正是要结婚的吧,你不如搬过来跟我住好了…”苏卿开门见山地说。一脸负责任的男人模样。

葭葭瞟过去一眼,疑惑地说:“我哥哥让我二十八岁以后再结婚呢,你确定要等到六年后…”她一脸茫然,很不敢相信他的样子。歪着脑袋想了想,她又一脸嫌弃地打量他,“六年后你都三十几了,又常常笑,皱纹应该很多的样子…”

“…”苏卿简直气疯了,他都不知道该从她哪句话起发火比较好,句句都很膈应人啊!于是他决定逐句驳斥。

“成天哥哥、哥哥!你哥哥有多了不起啊,什么都要听他的,他不结婚凭什么还耽误你,女孩子二十八没人要怎么办…”

“我哥哥说要是我没人要就正好陪他一起住,老了还能互相照顾,反正他也不想结婚。”葭葭眨巴着眼很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