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个名字,马尔福夫妇的脸色齐齐白了一下。

塞拉用餐巾抹了抹嘴,确保没有面包渣或是汤渍留在上面,“爸爸,我想我们该走了,黑魔王不喜欢等人的。”她不着痕迹地吸了一口气继续缓解紧张,抬头看向父亲。

纳西莎又哆嗦了一下,卢修斯叹了口气,站起身牵过塞拉的小手,“茜茜,我们很快回来。”

纳西莎也站起来,快步走过去,吻了丈夫和女儿,勉强挤出笑容,“早去早回,亲爱的。”

卢修斯点点头,握着塞拉的小手,“砰”的一声,两人消失不见了。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塞拉发现自己站在一处荒凉的山谷中。父亲站在她的身旁,低沉着嗓子说:“约克郡的格摩洛德,他就在那里面。”他指了指不远处一栋房子。

天色早已黑了下来,房子里一片漆黑,只有二楼一扇小窗里透出昏暗的灯光,晚风送来乌鸦或是夜枭的号叫,颇有几分阴森。

“塞拉,”卢修斯蹲下身来,双手扶住女儿小小的肩膀,银灰双眸与蔚蓝大眼平视,“我知道你很聪明,事实上,你是我所见过最有天分的孩子。不过,”他的语气严肃起来,“黑魔王的强大绝不是现在的你所能抗衡的,所以,不论你心里在想什么,都要记住——小心谨慎。”

咦?塞拉抬头看了卢修斯一眼,又垂下眼皮掩去眸中讶色。铂金贵族的腹黑名声还真不是盖的,看来……他应该是很早就察觉到了自己的一点心思,唔,不行,看来自己火候还欠啊。

她抿了抿唇,微微一笑,掏出一粒小小的药丸吞了下去,“爸爸,放心吧,你的女儿知道该怎么做。”

“你刚刚吃了什么?”卢修斯微微眯起眼,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

“耳语精灵的眼泪。”塞拉轻快地冲父亲眨眨眼,丝毫没有为自己私自闯入父亲书房做小贼的行径感到羞愧或是别的什么,就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

“我一会儿就回来,爸爸。”说着她转身走远了。

卢修斯呆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他书房的办公桌里收藏有世上唯一一颗耳语精灵的眼泪,可有效封锁大脑两个小时,相当于最高端的大脑封闭术……这孩子,把这东西都翻出来了——或许自己真的是过于担心了吧。

塞拉来到里德尔府门前,深吸了口气,敲了敲门。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位有着乌黑光润卷发的年轻女子,见到塞拉,她称得上是美丽的脸上露出几分阴沉的笑意。

“嗨,小塞拉,最近好吗?”她牵过塞拉,领着她往楼上走去。

这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塞拉暗暗叹息地评论,对她的那个以杀人放火为乐趣的顶头上司的爱恋之情,也最终导致了她的灭亡。

“我很好,贝拉姨妈。”她心里嘀咕着,脸上露出天真的笑,“爸爸妈妈也很好。”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点点头,来到一个房间门外,“主人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说着又打量了塞拉几眼,“我真希望我的茜茜堂妹的女儿不会令我们失望。”她诡谲地笑着,走开了。

塞拉站在门前,感觉自己的身子有点僵硬。这世上或许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伏地魔的可怕了,而现在,四岁的她,除了前世的记忆外,的确没有什么能对抗黑魔头的砝码。

不过,记得原著中海格说了一句话,的确很有哲理:“该来的总归回来……一旦来了,你就必须接受。”

于是,她扭曲着表情放松了一下面部肌肉,露出一个得体的浅笑,轻轻在门上敲了敲,直到门内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进来。”她才深吸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壁炉里燃着熊熊的火焰,却并不能给这阴冷的房间带来多少温暖。一位高挑的男子坐在宽大的扶手椅里,乌黑微卷的头发,英俊的相貌;他有一双黑色的眼睛,若是仔细看便能在其中发现一抹妖异的红。他右手一只高脚酒杯里晃动着暗红色的液体,在火光映衬下仿佛跳跃着的鲜血;一条粗大的蟒蛇围绕着椅腿蜿蜒游弋,发出嘶嘶的声音。

“晚上好,那么——”塞拉看到了依然保持着年轻时英俊容颜的伏地魔,情绪慢慢镇定下来,“我该如何称呼您?”

伏地魔笑了,这笑容为他的面容添上了一层冷酷之色。

“我厌恶‘汤姆·里德尔’这个名字,”他左手在大蛇纳吉尼身上来回抚摸着,“但我并不介意可爱的小赛拉这么叫我。”他冲塞拉眨了眨眼,“不过,我更盼望着或许有朝一日——你能够称我一声‘主人’。”

……寒……

果然听到本人叫着“小塞拉”三个字,那恶寒的感觉可是比纸上写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她咽了口唾沫,尽量优雅地欠身行了一礼,“这将是我的荣幸,先生。”

“那么,塞拉,”伏地魔仰头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来说说你听到的所谓‘有趣的事吧’。”

——来了!

塞拉暗暗捏了捏拳头,脸上绽开四岁小女孩特有的纯真可爱笑容,语气微带撒娇,“是好长一件事情呢,汤姆,说起来会很麻烦的,或许你更愿意直接读取我的记忆?”

——对于伏地魔这样一位摄神取念大师来说,直接给他看自己的记忆,或许比任何口头上说出来的语言更加真实可信。

况且,塞拉在心中暗自小得意了一下,是的,她已经将有关那段预言的记忆篡改了一下,只要黑魔王对她使用摄神取念——那么他将会看到一段全然不同的回忆。

好吧,她承认她是自私而冷酷的——因为在新的预言里,她已经将事情的重心转移到了隆巴顿家的男孩身上,波特一家只不过略略一提。

——也许——改变一切,并不会那么难。

伏地魔眼中光芒一闪,“哦?是么?那么——好吧,如你所愿,摄神——钻心剜骨!”他突然间改口,用魔杖指着塞拉,厉声说道。

塞拉一时没回过神来,直到那道咒语带着锋芒击中她的身子,她才意识到,或许——不,是的确,自己是犯了一个错误。

她觉得仿佛有一台大型绞肉机将自己的身体绞来绞去,仿佛每一块骨头都碎成了粉末,又凝聚成无数细小的尖针,狠狠扎向身体各处。那是一种深达灵魂的剧痛,她不禁吐出一口血来,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这年仅四岁的身体到底还是太脆弱啊,她微微苦笑着想。

“永远不要试图违背伏地魔的意愿。”伏地魔冷冷看着蜷在地上痛苦地颤抖着的小女孩,声音尖利而高亢,“他让你用嘴说出来,你却要求用摄神取念——这实在是一种再愚蠢不过的想法啊,亲爱的小塞拉。”

可恶的变态、喜怒无常的疯子!塞拉在心底咒骂着,什么啊,难道用摄神取念会比用钻心咒惩罚我更费劲吗?

不过——也许……她真的是有些鲁莽了,毕竟时间仓促,她并没有准备充分——

然而,她不能再考虑下去了,因为她突然感到胸口有某种力量扩散开来,瞬间就令她昏迷了过去。

伏地魔察觉到了女孩的不寻常:她不再颤抖,只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昏过去了?

“不要妄想欺骗伏地魔大人,塞缪丝·马尔福。”伏地魔轻柔地说着,“你该懂得钻心咒不会使人昏迷,那么你就不该企图利用昏迷来逃避惩罚……看来你真的不是个乖孩子呢,那么好吧,钻心剜骨!”又是一道咒语打在塞拉身上。

然而女孩还是一动不动。

“该死。”伏地魔低声咒骂,“快快苏醒!”又一道咒语打出。

塞拉依旧昏迷。

伏地魔怒哼一声,厉声叫着:“贝拉!”

贝拉特里克斯推门进来,恭敬地行了一礼,“听候您的吩咐,主人。”

“这丫头昏过去了,”伏地魔余怒未消,用脚踢了踢塞拉的身子,“把她带回去吧,真是没用!”

塞拉再次醒来时,已是一个月之后了。从父亲口中,她了解到她的昏迷是由于耳语精灵眼泪的副作用。而也正因为这次昏迷,令她失去了阻止斯内普泄密的最后机会。斯内普终究还是把那半则预言告诉给了伏地魔。

“哦,我的宝贝,”纳西莎流着泪把塞拉紧紧搂在怀里,“幸好你昏过去了,否则黑魔王他……”

塞拉用右手安抚地拍拍母亲,左手却在被子底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心中涌起巨大的挫败感和无力感。

第一次想要改变西弗的命运,终究还是失败了呢。她深深地低下头,有点儿想哭的感觉。

从来没有对力量这样渴望过。

四岁的她,就算再怎么聪慧过人,相比起伏地魔来说,毕竟还是太弱小了。那么就请让她快快长大吧——她要更加努力地学习更多的东西,尽一切力量使自己强大起来。

力量,是扭转西弗命运的先决条件。

第四章 对角巷的初遇

“塞拉,再把那封信给我看看好吗?”有着一头铂金色头发、灰色眼眸的粉嫩小男孩用渴望的眼神看着自家姐姐。

“当然可以,德拉科。”塞拉慈爱地看着弟弟,将信递给他。

看着信封上绿色墨水写就的字迹,德拉科一下子兴奋起来,高声朗读起信的内容。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

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

(国际魔法联合会会长、巫师协会会长、梅林爵士团一级魔法师)

亲爱的马尔福小姐:

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随信附上所需书籍及装备一览表。

学期定于九月一日开始。我们将于七月三十一日前静候您的猫头鹰带来您的回信。

副校长(女)

米勒娃·麦格 谨上

“亲爱的,我想你该快点儿了。”纳西莎匆匆走进餐厅,冲塞拉微笑,“你爸爸送你去对角巷后还要去部里,今天他们好象有个重要的会议……”

“好的,妈妈,我已经准备好了。”塞拉精神抖擞地站起身,黑色长发如瀑滑下,蔚蓝的眼睛仿佛蕴含着天空的高远与大海的神秘——她已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美女了。

两个月前,她刚刚过了十一周岁的生日。自那次与伏地魔会面后,已经过去了七年,该发生的一切都如宿命般发生了,除了她自己,一切都未曾有丝毫的改变。

七年来,她更加如饥似渴地学习,如同海绵一般汲取着知识,马尔福庄园的藏书她早已全部读完,现在,她期待的是霍格沃茨的图书馆——尤其是禁书区。

“妈妈,妈妈,”德拉科嫩嫩的嗓音唤着,试图引起母亲的注意,“妈妈,我也想去对角巷。”

“不行,德拉科。”纳西莎拍拍儿子的头,“你今天的功课还没做完呢。”身为马尔福家族的下一代族长,小德拉科身上的担子可是不轻。

德拉科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继而又露出那种马尔福家特有的高傲不懈的表情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低声咕哝了几句,踱着方步走开了。

塞拉看着他故作老成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来。

卢修斯用幻影移形将塞拉送到对角巷后就匆匆离开了,父女两人约好中午十二点时在弗洛林冷饮店碰面。

街道两边尽是一些古式砖构建筑,稀奇古怪的魔法商品琳琅满目,穿着各色长袍的男女巫师步履匆匆。塞拉很有些兴奋,说起来,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就一直窝在家里看书学习,几乎足不出户,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对角巷呢。

那么……首先要去的是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制作长袍需要一些时间,而她刚好可以趁这段时间去购买其他东西。塞拉手里拿着霍格沃茨寄来的那张物品清单,来到了长袍店门口。

“嗨,上午好,亲爱的。”摩金夫人热情地将她迎进了店,“霍格沃茨的制服是吗?请站到那边的凳子上,我会让我的助手为你量尺寸……”

塞拉饶有兴趣地看着那条会动的软尺在自己身上缠来绕去,眼角不经意一瞥,看到又有几个人走了进来:一位身材矮胖的女士,三个男孩子,清一色火红的头发……

火红的头发?塞拉挑了挑眉毛,马尔福家的经典动作她已练得无比纯熟了。

“哦,珀西,我亲爱的,”莫丽·韦斯莱看着其中一个年龄差不多与塞拉相仿的男孩子,“我很抱歉,可是比尔和查理的袍子真的是穿不下了,他们必须再来做套新的……也许你愿意穿一套改过的旧袍子上学……”她语气颇有些歉疚。

“没事的,妈妈,”珀西·韦斯莱推了推牛角框眼镜,“我不介意的,您已说过许多次了。”

听他们说话间,塞拉的尺寸已经量好了,她走下凳子,于是摩金夫人又招呼比尔和查理过来量尺寸。

韦斯莱家族……或许是因为受父亲影响,又或是因为斯内普,总之塞拉对这个有名的格兰芬多家族并没什么好感,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装作没看见一般,加快脚步想要走出去。

“嗨,亲爱的,也是霍格沃茨的新生?”韦斯莱夫人眼尖地看到了已经一脚迈出店门的黑发少女,热情地上前去打招呼。

塞拉只得把刚迈出去的脚缩了回来。“是的,夫人。”她干巴巴地说了一声,脸上堆起马尔福家招牌假笑。

“这是我儿子珀西,他也是今年要去上学的,”韦斯莱夫人一把拉过珀西,又指着那边两个红发少年,“那边是我大儿子比尔和二儿子查理,马上就要读六年级和四年级了。哦,你知道,这两个小捣蛋鬼并不优秀……是的……但是比尔去年做了级长,他的成绩还算过得去……至于查理,他的魁地奇打得很不错……”

韦斯莱夫人滔滔不绝地说着,塞拉轻轻吐出一口气,感觉自己脸上的表情已经快要僵掉了。

珀西眉毛轻轻拧啦起来,看了一眼母亲,又有点不自在地抬眼看了看塞拉,塞拉礼貌地冲他微笑了一下,他的脸就变成和他头发一样的颜色了,慢慢低下头去。

塞拉心里觉得挺有意思的,她伸出手去,庆幸终于有个机会可以打断韦斯莱夫人的演讲了:“我叫塞缪丝·马尔福。”她露出友善而矜持的笑容,“韦斯莱夫人是吗?我常听爸爸谈起你们。”

珀西原本红晕的脸色在听到“马尔福”三个字后立刻变成了酱紫色,他没有理会塞拉伸出的手,只是低声咕哝了几句,转过头去不再看她。韦斯莱夫人立刻闭住了嘴,脸色也不是太好看,但她还是伸手与塞拉的手握了握。

塞拉挑了挑眉毛,“我还要去买书和坩埚,那么失陪了,韦斯莱夫人。”她微一点头,翩然走出了店门,耳边隐隐传来韦斯莱夫人训斥珀西不懂礼貌的声音。

从丽痕书店出来,塞拉放了个缩小咒在书上,塞进包里。接着她转身向巷子最深处走去,心情有些微的激动——她就要去买魔杖了。

前世的书中将购买魔杖的情景描绘得就像抽奖一般——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魔杖,或者说,每根魔杖都有适合自己的主人。

一间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小店,褪色的紫色垫子上孤零零地摆着一根魔杖,招牌上写:“奥利凡德——自公元前三百二十八年即制作精良魔杖。”

塞拉推门走了进去。店面很小,除了一条长椅外什么也没有,四周几千个狭长的盒子几乎码到了天花板上。

“上午好,美丽的小姐。”轻柔的声音响起,矮小的奥利凡德先生如一抹幽灵般轻快地滑了过来,把塞拉吓了一跳。

“哦,你好,奥利凡德先生,”塞拉好奇地看着他银色的眼眸,“塞缪丝·马尔福。我来这里是希望能够找到一根属于自己的魔杖。”她轻轻眨了眨那双大海般的蓝眼睛。

“哦,原来是尊敬的马尔福小姐,”奥利凡德脸上的笑意更深,“我还记得二十三年前你父亲来我这里挑选他的魔杖……十二又四分之一英寸,白杨木,独角兽毛,右手……对吗?”

“是的,您记得很清楚。”塞拉开始在店里转悠,仰头望着那些魔杖,“家父对您的魔杖质量评价很高。”

“哦,是的,是的,在这一点上我的顾客们没有理由怀疑……”他从架子上抱下一堆魔杖来,“其实,并非是巫师在挑选魔杖,而是魔杖在选择巫师……您用那只手?”

“右手。”

“好吧,那么请试试看这个,十英寸,山毛榉木,独角兽毛……”奥利凡德递给塞拉一根魔杖。

塞拉随手一挥,“咕呱”一声,从魔杖顶端蹦出一只绿色蟾蜍来,跳了几跳,不见了。

“哦,看来这并不适合您,那么再试试这个,十一英寸,松木,龙的神经。”

这次是冒出了一串铁灰色的泡泡。

“……九英寸,黄杉木,凤凰尾羽……”回答他的是一堆粉色的鼻涕虫。

“……十又四分之一英寸,樱桃木,独角兽毛·……”一团褐色的烟雾,还夹杂着类似大粪蛋的气味。

“啊,挑剔的小客人,”奥利凡德擦了擦额上的汗,试图搬下更多的魔杖来。

“啊,请原谅。”塞拉叫住了店主。她心中忽地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十分玄妙。她回头看去,一眼就捕捉到了那种奇怪感觉的源头——货架的角落里,一个盒子不起眼地摆在那里 ,呈脏兮兮的暗红色。“能把那个拿给我看看吗?”

奥利凡德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眼睛一亮,“啊,我怎么能把它给忘了呢!”他快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那个盒子捧了出来。

“十一又四分之一英寸,梧桐木,龙的神经,”奥利凡德忽地抬头冲塞拉神秘一笑,“遥远的东方的龙。”

塞拉微微动容。遥远的东方?她想起了她的前世,那个美丽的国度,她的故乡。她接过魔杖,闭上眼睛,仿佛有一道火焰流过整只右臂,她举起了魔杖,轻轻一挥。

整间屋子一下子暗了下来,奥利凡德魔杖店的天花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浩瀚的夜空。那夜空不是常见的深蓝色或玫瑰色,而是黑色,纯正的天鹅绒般的黑色,华丽而神秘,高贵而冷漠,几点稀疏的星辰挂在上面,既瞬息万变又亘古不渝。

“哦,我的天呐……”奥利凡德呆呆地仰头看着,喃喃自语,“简直是神迹……太美了……哦,赞美梅林!”

塞拉也同样呆住了,不知为何,她凝望这纯黑的夜空,忽然鼻子一酸,有种想要流泪的感觉。但她很快便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一挥魔杖,小店又恢复了原状。“谢谢您,奥利凡德先生,那么这根魔杖的价格是?”

“七个加隆……”奥利凡德还是有点呆呆的,根本没从方才的美景中回过神来。

塞拉微微一笑,付了钱,拿着魔杖走出了小店。

接下来是去买魔药材料、坩埚及水晶小药瓶。塞拉请店主帮忙将东西包好,趁这段时间,她便又在店里闲逛起来。

忽地,她的目光被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吸引了。那是一张非洲树蛇的蛇皮。塞拉想起在《哈2》中那锅著名的复方汤剂,非洲树蛇皮是其中主要的材料。她不禁伸过手去,想要拿起来仔细看一下。

然而,就在她伸出手的同时,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两只手冷不防碰了一下,有各自马上缩了回去。

塞拉抬头看向那只手的主人,一看之下,不觉微微地呆住了,而后便是一阵欣喜从心底涌了上来,

那人有一头油油的半长黑发,苍白的脸色,高挺的鼻梁,深刻的五官,紧抿的薄唇,严酷的浓眉,着一袭黑袍,高瘦的身材……而最迷人的是他的眼睛,有人说它们像是空洞的漆黑隧道,有人说它们如同黑曜石一般,然而塞拉却想起了刚才她用魔杖变出来的那一片夜空,深邃、华丽、高贵、冷漠……那是一双有如夜空一般的眸子。

“我想,一年级新生似乎并不需要这东西。”看着喜形于色的少女,西弗勒斯·斯内普莫名奇妙之余又有几分不耐烦,他嘴角浮起一丝讥诮,继续毫不吝啬地喷洒毒液,“我只希望像你这位小姐一样的学生可不要被分到我的学院,不然恐怕今年的学院杯就不会是斯莱特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