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看了看穆迪空荡荡的座位,嘴唇一抿,立刻又抬起眼朝格兰芬多长桌边哈利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三人组都好好地坐在那里,他微微有些紧绷的神色才放松了下来。

塞拉微微垂下头,只作什么都没看到。

“也许是有什么事……耽误了。”斯内普说。

塞拉轻轻点着头,没有答话。

——会是什么事情呢?在原著中,小克劳奇的确是在开学晚宴上迟到了,但他迟到的原因却并没有明白地说出来。现在,小克劳奇跟伏地魔之间的联系可比她和西弗要密切得多,伏地魔派他们来协助小克劳奇,也未必没有让他们互相监视的意思。万事可要小心谨慎才好。

这样想着,塞拉有点烦躁地抱起胳膊闭目养神,并且为自己施了闭耳塞听咒,这样,分院帽难听的歌声就不会传到她的耳朵里了。

直到分院仪式结束,塞拉才解除了自己的闭耳塞听咒,转头一看,却见到斯内普也正在把魔杖从耳朵边放下来,不禁轻声笑了笑,原来西弗也同样讨厌那歌声啊。

塞拉心里有事,吃起饭来也味同嚼蜡,有一口没一口地吞咽着食物。

直到最后一点甜点碎屑也从盘子里消失了,邓布利多站了起来,伸出双臂做出了一个拥抱的姿势,微笑着说:“好了,现在我们都吃饱了喝足了,我必须再次请求大家注意,我要宣布一条重要的通知。”

“首先,我要非常遗憾地告诉大家,今年将不举办学院杯魁地奇赛了。”邓布利多话音刚落,礼堂里顿时一片哗然。

“但我必须要说,这是有原因的。是的,很重要——比魁地奇更加重要的原因——”邓布利多不得不提高嗓门以压住礼堂里的嗡嗡声,“这是因为一个大型活动将于十月份开始,一直持续整个学年,占据了老师们的许多时间和精力——但是我相信,你们都能从中得到很大的乐趣。我非常高兴地向大家宣布,今年在霍格沃茨——”

就在这时,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礼堂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

穆迪——也就是小克劳奇走了进来,震撼的神情震撼的外貌再加上震撼的出场方式让整个礼堂里鸦雀无声。

塞拉撇了撇嘴,极度怀疑小克劳奇是故意迟到的,为的只是低级趣味地弄这么一个吓唬小孩子的登场亮相。

她轻笑着转过头,想对斯内普说点什么,却发现他的脸色非常不好看,薄唇紧抿着,黑眼睛牢牢地盯着穆迪的脸,隐隐流露出厌恶。

塞拉轻轻吐了一口气,伸过手去握住斯内普的手,在他的手心里调皮地画着圈圈。

她知道他是想起了以往那些黯淡的岁月——穆迪身为一名资深傲罗,肯定给他造成过不小的麻烦,教授是被邓布利多从魔法部保释出来的,说不定——当时他入狱,也有穆迪的一份功劳呢。

细细的柔软的感觉从掌心传来,斯内普觉得心里和手上一块儿开始痒了起来,他忍不住扭头看了塞拉一眼,见到她温柔带笑的蓝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于是他心里那种见到穆迪的脸之后涌起的憎恶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怎么办?对她的温柔越来越没有抵抗力,越来越不想抗拒,越来越……想要爱她。

——想要一直拥有这份温暖,即使终有一天会永沦冰冷黑暗的地下,也想要她一起陪伴……

斯内普脸色猛然一变,被自己的这种想法惊到了。

他大力把手抽了出来,低下头,不再说一句话。

塞拉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唇角浮起一丝无力的微笑。

介绍完穆迪之后,邓布利多很愉快地宣布了三强争霸赛的消息,成功地在礼堂里造成了又一次轰动,学生们兴奋地彼此低声交谈着,连一向矜持的小蛇们也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

不过,令塞拉颇为欣慰的是,小龙并没有表现得像其他人那样兴高采烈,他只是淡淡笑了一下,托着腮,似乎在考虑什么心事。

十四岁的少年已经拥有了颀长的身材和清俊的容貌,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以及塞拉有意的培养,使得他已经具备了某种和年龄不相符的雍容优雅的气质,只是静静地、随意地坐在那里,嘴角若有若无衔着一丝微笑,就足够吸引周围大部分年轻异性的目光了。

带着“我家正太初长成”的心情看着自家小弟,塞拉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这小子的感情问题。回忆起去年他偷偷跑到格兰芬多休息室门外的那件事,她的眉心又浅浅地拢了起来:将近一年多了,小龙并没有表现出对三人组或是格兰芬多的其他人有什么特殊感情的样子,她也没有发现他有什么过从甚密的异性朋友……

唉,生活一片忙乱,总是想着问问他,却又总是抽不出时间来。

塞拉摇了摇头,决定先不去想这件事,反正现在德拉科的心智也挺成熟的了,知道事有轻重缓急的道理……她放得下心暂时不去管他。

晚宴结束了,塞拉站起身,看了一眼小克劳奇一瘸一拐离去的身影,转头对斯内普低声说:“我去跟他说几句话。”

“我去。”斯内普握住了塞拉的胳膊,眉头皱了起来,“你回办公室呆着。”

塞拉回头冲他一笑,抓起他的手,把脸颊贴在上面磨蹭了一下,斯内普脸腾地红了,连忙把手抽了回来。

“还是我去吧。”塞拉低声说,“西弗你曾经作为食死徒和穆迪作对的事情,知道的人毕竟不少,你这样贸然去和他说话,看在有心人眼里会惹来怀疑的。”

斯内普抿了抿唇,他当然清楚,自己身份敏感,许多事不能贸然出手,而塞拉却隐藏得更好,某些台面上的事情她更适合做,可是……

总是不想、不忍她冒险,怕她遇到危险——

“那你快去快回。”他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转身离开了。

塞拉看着他翻卷的黑袍,轻轻叹了一口气——能被他这样关心着,也是幸福的吧。

她应该知足。

她转过身,快步跟上了小克劳奇。

并没有老师和学生注意到她,只有邓布利多回头看了她一眼,湛蓝的眼睛在半月形镜片后闪过一道光。

塞拉和小克劳奇两人并没有交谈,一路沉默着来到了三楼,进入了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办公室,小克劳奇才转过身来,那颗恐怖的、圆溜溜的魔眼打着转看着塞拉,残缺不全的脸上露出微笑,显得愈发狰狞了。

“那么——”他的声音好像一千只带有长长指甲的手在抓挠黑板,“斯内普夫人一路跟着我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

“不用装蒜,克劳奇,”塞拉皱起了眉头,“开学晚宴为什么迟到了?”

小克劳奇的眼皮动了动,塞拉觉得他应该是想挑一挑眉毛,但看起来他就像是在翻白眼。

“因为某个惹人厌的老家伙……是的,他就在这里……今晚他很不安分。”说着,他弯下腰,用七把钥匙打开了那只硕大的魔箱。

巨大的深坑露出来了,里面有一个大约三米见方的空间,一个看起来十分虚弱的老人躺在里面,正是真正的疯眼汉穆迪。

箱子一打开,穆迪就摇摇晃晃地坐了起来,看到塞拉和小克劳奇站在箱子口,情绪立刻变得十分激动,他挥舞着双臂跳了起来,嘴里呜呜地叫喊着,似乎还说了什么,但塞拉什么都没听清。

看着差不多已经疯了的疯眼汉,塞拉皱了皱眉,掏出魔杖指着他:“一忘皆空!”一道光射出击中了穆迪,而后塞拉就砰的一声关上了箱子。

“你干什么?”小克劳奇皱紧眉毛,带着几分敌意看着她。

“我不像你那样,一直在喝复方汤剂,”塞拉懒洋洋地说,“以我现在的身份,还不适合让他看到我的脸,所以我要让他忘记刚才所看到的。”

小克劳奇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好了,女士,你要知道,我最讨厌在我面前自作主张的人,”他说,“我在主人面前的地位——”

“你在主人面前的地位当然比我和西弗要低得多,”塞拉抱起胳膊,面无表情地说,“所以,别再对我说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了,明白了吗?”说完,她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向屋外走去。

小克劳奇瞪圆了眼睛,那只正常的眼珠几乎快和魔眼一样大了,他愤怒地叫了一声,举起魔杖对准了塞拉的后背:“钻心剜骨!”

然而,他期待中的塞拉痛苦地倒在地上的情景却并没有出现。她的背后奇异地出现了水波一样的涟漪,魔咒击中了涟漪的中心,消失了。

塞拉回头,冲他冷冷地勾了勾嘴角,“说实在的,克劳奇,”她说,“这世上能用不可饶恕咒伤到我的,也就只有主人和邓布利多而已。而你……”她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再说话,大踏步走出了房间。

话说小克劳奇既然能在邓布利多眼皮子底下鱼目混珠长达一年之久,可见此人道行也算是蛮高的了,但其他方面……实在是乏善可陈。

塞拉回到地下室,敲了敲魔药办公室的门,说:“西弗,我进去了。”说着,她就推开了门。

斯内普正坐在桌前,那个红色的盒子打开摆在他的面前,而他正出神地看着盒子里面的东西。听到她进门,他盖上盒子,抬起头来,紧绷的嘴角微微放松了一些。

塞拉看到那个红盒子,几乎是立刻就回想起了两年前那次——她在禁林里找到斑斑,回来之后,也是看到他坐在这里,痴痴地盯着这个盒子。

时隔两年,场景却是如此的相似。

或者,换句话说,这两年来,她所做出的爱他的努力,几乎都白费了。

塞拉紧紧咬住嘴唇,心底泛起一波一波的痛意:好了,就当——你什么都没看见,那里什么都没有,不是吗?

“真正的穆迪似乎开始反抗夺魂咒了,给克劳奇带来不少麻烦。”她用力地微笑了一下,尽量保持平静的声音,“这就是他今晚迟到的原因。”

“唔。”斯内普点了点头,继续垂下头,不再说话,黑眼睛里闪过复杂的情绪,在塞拉看来,就像是还沉浸在某种悲伤的回忆里不能自拔。

“骄傲的、感情用事的傻瓜们,不会控制自己的感情,沉溺在悲伤的回忆中,让自己那么容易受刺激——一句话,软弱的人,他们在他的魔力面前不堪一击!”

这是她在前世看到的,他在教导哈利大脑封闭术时所说的话,带着悲哀的嘲讽、深沉的愤怒——

这,说的究竟是哈利,还是他自己?

“你——就这么爱她吗?”塞拉幽幽地问。她感到自己心底又燃起了那种似曾相识的火焰,仿佛是胸中充盈的不甘、伤痛、愤怒、委屈,被瞬间放大了许多倍,比以往几次还要强烈——她几乎没怎么做出抵抗,就被这种情绪给吞没了。

“……是的。”然而斯内普还没有发现塞拉的异常,他滞了一滞,低声说,“我爱她——更胜过我的性命。如果——如果当初她愿意嫁给我,我愿意用生命去守护她……”他说着,却怎么也不敢抬眼去看塞拉,生怕一看到她那双温柔而哀伤的蓝眼睛,自己就会忍不住说出真正的心里话。

塞拉感到自己胸口的火焰愈燃愈烈,西弗,他——他已经娶了她,又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这么多年,她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尝尽了辛酸苦楚,而他——心心念念的竟然还是只有那朵该死的百合花?

——不,不,他爱的人应该是她,应该是她赛缪丝·马尔福才对!他是她的,他怎么能够爱着别人?

“你……”塞拉低沉地吐出一个字,突然举起魔杖对准斯内普,尖声喊道:“阿——神锋无影!”

是的,她本来是想索性用出死咒的,但是,就在举起魔杖的那一瞬间,心底似乎有一个声音在焦急地呼喊着,于是她本能地变换了咒语。

这是混血王子自创的最得意的招数,斯内普一闪身躲了过去,这才发现塞拉的异常。他连忙一个束缚咒打在了她身上——不忍对她用昏迷咒,那很伤身体的。

“塞拉!你怎么了?”他焦急地跑过去,一把抱住塞拉倒下的身体,动作大得桌上的东西都被带下来了,稀里哗啦滚了一地。

然而塞拉已经昏过去了。

“该死!这到底是怎么——”斯内普心急如焚心痛如绞,好像是又回到了第一次看见她毒发的那个夜晚,担心得要喘不过气来。

他一把抱起她,大步冲进了卧室。

不过,他刚才带到地上的那堆东西里,也包括那只红色的盒子。

盒盖被摔开了,里面的东西也掉了出来。

很多小瓶装的魔药材料、精致的挂坠盒、许多封信、还有许许多多精巧雅致的小玩意儿。

那是这么多年来,塞拉送给他的全部礼物。

第五十九章 代表队到齐

斯内普刚把塞拉抱到她的床上,塞拉就醒了,她睁开眼,看着斯内普焦虑担忧的神情,一时还回不过神来,脑子里有点迷糊,愣愣地问了句:“西弗,你干什么?”

斯内普眉头一皱,想起刚才她冷酷地举着魔杖对准自己的样子,心里就剧烈地疼痛起来,尽管知道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原因,但他还是无法接受塞拉会朝他举起魔杖这种事。

“不记得了吗?”他眯起眼睛,有点恼火地问。

“我——”塞拉愣了一愣,才猛地想起刚才自己似乎确然是被某种狂躁暴戾的情绪控制了,行为不可理喻,心情坏到极点,甚至还——

“西弗,你没事吧?我刚才——有没有伤到你?”她一时顾不得其他,猛地坐起了身来,伸手抚上斯内普的脸颊,心里又是难过又是后悔。

她——刚刚竟然拔出魔杖对准西弗?

天啊……如果让她说出一个她这辈子绝对不会与之为敌的人,那么这个人肯定就是西弗!可是刚才——她竟然仅仅因为那么一点情绪上的变化,就想要攻击他?

看着她满是焦虑后悔的眼神,斯内普的心也软了,何况本来就不会怪她,于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说:“我没事。”而后又露出一个略带讽意的微笑,说:“凭我的能力,想要躲开一个疯癫状态下的女人的攻击——而且她用的还是我自创的得意魔法——应该还不算困难。”

塞拉舒了一口气,感到自己的手被他放在掌心里,温暖熨帖,仿佛自己的心也被他牢牢攥在了手心里,不觉露出一丝微笑,探过身去,把脑袋倚靠在他的肩膀上。

斯内普身子顿了一顿,但并没有推开她,并且还任由她握着他的手。

“塞拉,你刚才——很不对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斯内普侧过身环住她的腰,把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上,轻轻闭上眼睛,放纵自己享受这一刻的温柔。

“这种事……以前也有过,但这次最剧烈。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已经有了一点头绪了。”塞拉软软地靠在他怀里,也闭上了眼睛,欣喜于他不多见的柔情,“我想——”她顿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什么?”斯内普低声问,轻轻皱起眉头,他也隐隐想到了塞拉异常的原因。

“恐怕……是血凝毒剂。”塞拉沉吟着说,“那种不为人知的副作用——是激化人们的情绪?”

斯内普缓缓点了点头,他和塞拉的想法一样。“说到血凝毒剂,”他忽然低下头,稍稍把塞拉拉离自己的怀抱一些,看着她的眼睛说道,“那药——还管用吗?”

“当然管用,西弗,你应该对自己的魔药水平充满信心才对。”塞拉冲他眨了眨眼睛,又窝回了他怀里。

那天她找到人鱼眼泪之后,西弗立刻就熬制出了一大锅止痛剂,之后的第一个月圆之夜,她就服用了这种药。果然,魔药大师的水平就是不同凡响,连血凝毒剂这样烈性的毒药的止痛剂都能配制得如此完美……总之,那种深达灵魂的剧痛已经减轻了许多,虽然仍旧是痛,但至少已经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了,大概就像用刀在身上划了一道口子那种疼痛了。

虽然这之后的每个月圆之夜,斯内普都会紧张兮兮地通宵守在塞拉身边,但他还是时不时地就会问一句:“管用吗?”

被他这样切切地关心着,塞拉喜悦之余,只是恨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清醒,清醒到——即使他对自己再好,也深深地明白他永远不会爱上她的这个事实的地步。

如果是但凡迷糊一点的人,恐怕就能比她幸福好多吧?至少,他们拥有幻想的空间,至少还能在自己的脑海里品尝爱情的甜蜜滋味。

“不过,我记得血凝毒剂的那种神秘效用应该是正面的啊……怎么现在看来,竟然是负面作用了。”塞拉暗叹着压下心中种种情绪,强迫自己的思绪回到正事上来。

“血凝毒剂本身就是一种配制难度非常大的罕见毒药,隶属于黑魔法范畴,”斯内普沉着嗓子说,“各种效果都有可能出现的。”

塞拉点了点头,又和斯内普研究了一会儿,但也没聊出什么头绪来,两人只能忧心忡忡地结束了这次对话。

一个月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转眼之间,十月份来临了,英格兰迎来了她又一年的深秋。

“首先,我要恭喜你们每个人都成功地升上了四年级,这对于你们中的某些人来说,实在是可喜可贺。”这一堂特殊魔法理论及应用课是狮院和蛇院一起上的,塞拉居高临下地看着一众仰着脸的小动物们,来了一段非常“斯内普式”的开场白,一边说,还一边扫了格兰芬多的某些人一眼。

小蛇们中间有人发出了窃窃的笑声,尤以克拉布和高尔的声音最响。德拉科冷着脸看了他们一眼,那两只立刻就噤声了。

相反地,格兰芬多的学生们的表情却是大相径庭,罗恩之流满脸愤慨,纳威之流满脸羞愧,哈利之流满脸迷茫加事不关己,赫敏之流——当然,确切地说,是只有赫敏一个人——则流露出一点睥睨的神色。

“该死的母蝙蝠……天哪,如果这时候天上掉下来一只装满了炸尾螺大粪的坩埚砸到她头上该多好啊!”罗恩小声哀叹着。

哈利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赫敏则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么——韦斯莱先生,”塞拉挑挑眉毛,唇角泛起一丝不怀好意的冷笑,刚才这小子说的话,她可是一个字不落听得一清二楚,“从四年级开始,你们就要学习这门应用课程的实践课了。你能告诉我施放无声漂浮咒的具体步骤吗?”

赫敏的手高高地举了起来。

罗恩愣了一下,随即涨红了脸,“我不知道,马尔福教授。”他干巴巴地说。

“请叫我斯内普教授,谢谢。”塞拉的眉毛再度高高扬起,随即又眯着眼睛笑了一下,“我想,你在上新课之前是从来都不预习的吧,韦斯莱?我的问题在课本第395页有十分详尽的解答。”

罗恩低下头,不吱声也不动弹;一旁的哈利一直在快速翻书试图找到答案好帮自家哥们一把,可当他听到塞拉这句话的时候,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把书翻到了那一页。

“暗地里辱骂教授,没有完成家庭作业——韦斯莱,格兰芬多因为你又丢了十分。”塞拉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说,“我觉得你应该为没有扣掉更多分数而感到庆幸。”

“作、作业?教授?”罗恩又惊又怒,“可是您布置的论文我已经交了!”

“你的论文的确是交了,”塞拉淡淡地说,“但是,我记得我应该有布置过让你们预习新课的吧?而你,韦斯莱先生,你显然没有完成这项作业。”

罗恩张大了嘴巴,赫敏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好了,现在我们开始上课。”塞拉不再理会罗恩,直接开始讲课了。

这一堂课当然是无比混乱,四年级的孩子们魔法控制力都很弱,尤其是格兰芬多们,他们照着课本上的解说,做出来的效果却是千奇百怪无奇不有,纳威甚至把用来施咒的羽毛变成了一只鸽子,从窗外飞走了。

要知道,纳威的变形学还从没有及格过呢。

当然,赫敏还是一如既往的优秀,狮院中唯一完成课堂任务的,也就只有她了。

小蛇们的情形相对较好,尤其是德拉科,当这堂课快要结束的时候,他已经能很成功地运用无声咒把羽毛飘起来了。

塞拉当然很慷慨地给自家学院加上了十分,如此一来,就连赫敏看着她的眼神,也有些怨怼了。

万圣节终于来临了。十月三十号的晚上,霍格沃茨全体师生一起等在城堡的前面,准备迎接来自法国和德国的贵宾们。

深秋的寒风呼号着,尽管已经穿上了足够厚的衣服,小动物们还是冻得够呛。

塞拉也觉得有点冷,她刚想给自己施一个温暖咒,就觉得周身忽然传来一阵温暖的感觉,一点也不冷了。她扭头一看,却见到斯内普正把魔杖收回到怀里,不由轻轻一笑,悄悄挽住了他的胳膊,魔杖一挥,也为他加了一个温暖咒。

斯内普嘴角略略勾起,曲起胳膊,好让她挽得更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