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咒骂之间,将桌上能砸的都掀到地上去了,想起今日宋氏拿着宝剑的恐吓,又想起傅萦仿佛个傀儡娃娃一般瘆人的模样,委屈更甚了,就连床单被子都想一并撕了。

老太爷原本去了外院,回味着方才自己说的话其实也有点愧疚。毕竟是老夫老妻了一辈子,都这个年纪了他还用个丫头来气她,万一气出个好歹来不还是他受罪么。

是以他命人去预备了几样老太太爱吃的点心水果,本是亲自送回内宅来的。

谁知道站在上院当中,就听见了老太太又是骂人又是砸东西的。

最要紧的是,老太爷不是独自一人在听着,上院的丫鬟婆子都在,都听去了!

一想到自己没回来时,老妻还不知道当了多少人骂过这样的话,老太爷就觉得一阵心塞,手中的食盒随手扔给个抖若筛糠的小丫头,转身就走了。

屋里的老太太消了气,恰好那小丫头就将食盒提进来。

老太太凝眉问:“怎么回事?”

小丫头哪里敢说老太爷刚才是气哄哄去的?就道:“老太爷命人给您送的,想是关心您身子。”

蒋嬷嬷连忙掀开食盒,见里头都是老太太喜欢吃的,当即笑道:“到底是老太爷心疼您,您看,可不都是您喜欢的么。能够如此了解您关心您的也只有老太爷了。”

才刚的气消了大半,老太太心里熨帖的很,暗自叹息了一声。

罢了,都这么大的岁数了,自己也是人老珠黄,能与那米分嫩嫩的小丫头们争春吗?男人多大岁数也都如同馋嘴猫似的,他傅东恒就算在外头玩出一身烂病,不也得回家么。她坐镇当中,就不信还有谁敢将她撵走,无论如何自己都是原配!

如此一想心里爽利了不少,当即点心水果的吃了个痛快。

最后一抹嘴,道:“不是说东街有个徐仙姑最有本事吗,你去请了来,我看七丫头哪里阴阳怪气的,也该叫仙姑来给看看,除一除煞气。”

蒋嬷嬷竖起大拇指,奉承道:“高,实在是高!人家徐仙姑可是经常游走于朱门富贵人家的,又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说那丫头怎么,还不就怎么?老奴这就去!”

老太太老神在在的点头,目送蒋嬷嬷出去了。

到了下午蒋嬷嬷才回来,低声回了老太太:“徐仙姑最近忙,有些事儿只这么也说不清楚,请您老人家有空时候亲自面谈最为妥当。除掉邪祟也能干净一些。”

老太太当即点头,命人与驾了马车就出府去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私话

老太太那方前脚刚走,后脚二婶和傅芸那里就得了消息,蒋嬷嬷虽然对老太太是忠心耿耿的,但不碍着她在不伤害到老太太的前提之下用消息换点小钱。早一开始二婶就与蒋嬷嬷暗地里走的很近,若非上一次蒋嬷嬷在东跨院吃坏了东西,他们的合作早就成了,还会拖到这会子?

傅芸便冷笑了一声。

“能想起去找徐仙姑,也算祖母还有那么点头脑。”

二婶将果盘推给傅芸,拿了小竹签示意她自己吃,笑着道:“人恶自有天来收,对付老太太那样的,咱们什么都不用做只冷眼看着就是了。她的脑子里想法太多,人又太蠢笨,就算旁人不给她出难题,她自个儿也早晚都将自己给玩死了。这种连亲孙女都害的人,长久下去上天神佛也都看不过去,最棘手的却是宋氏。”

“娘?”傅芸蹙了眉头,道:“您还在想三婶之前说的事儿吗?”

“我怎么可能不想。芸姐儿,如今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若非要守制,这会子都该说亲的年纪了。你三婶先前与我商量了一番,她中意的是蕊姐儿与唐公子,觉得你与顾墨轩是天造地设一对儿。其实对于你的亲事,我一开始是相中了赵子澜的。”

站起身,二婶温柔的对傅芸道:“我当初只想着咱们原本就不是什么高门大户,说白了就是你父兄都去了,用命换来了一些体面,但也是有限。咱们还照旧是要依靠着长房的。长房的女儿是不愁嫁的,别瞧你是嫡出,可傅薏那小蹄子即便是个小娘养的也照样是武略侯的女儿。是以我觉着。要找个与你门当户对的人最为妥帖,咱们不必高嫁也不必低嫁。高嫁了高攀不上,低嫁的…你祖母和我都是低嫁,以为婆家会领情觉得亏欠了就会对自己好,那真是错了注意的。”

二婶叹息着走到窗畔,望着空旷的院落幽幽道:“所以自古就有门当户对这个词,并非没有道理。我那时候才觉得出身商贾的澜哥儿是个好的。只可惜他现在毁了。”

“娘。”傅芸动容的到了二婶身边。一把搂着她的手臂:“女儿不嫁好不好。就永远都留在你身边。”

“傻丫头,都几岁了还撒娇?娘也只能再留你两年半而已。”二婶含泪道:“你放心,娘一定将顾墨轩的事情办成。这样你与蕊丫头的未来都有着落。我和你三婶也算各取所需相互扶持,彼此也都记得一份好处。毕竟我们二房和三房,只要还住在武略侯府就都是被边缘化的。还能指望长房对咱们多好?”

傅芸蹙眉道:“可是咱们吃住的都是长房的,我们…”

“咱们吃住的是你死去的父兄的!”二婶忽然转回身。面色冷厉的道:“没有你父兄的死,能成就出他傅老大的侯爵之位吗?他那就是在用自己兄弟子侄的命给自己的身后功名铺路。你以为傅老大是个什么好东西?!”

傅芸被母亲疾言厉色的抢白吓的噤声。仔细想想,其实她说的也是有道理的。毕竟寄人篱下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娘,那你往后打算怎么做?”其实傅芸的心底里也没有真正喜欢哪一个人。最开始觉得赵子澜儒雅,赵家家底儿也厚。是个良人,可赵子澜如今已经残废了还被下了大牢,能不能放得出来还说不准。是以她也不做他想了。

后来觉得外院那个萧错好。生的俊俏不说,还是个一身武艺的好汉。她虽是个千金小姐。嫁给那样的人算是低嫁,可胜在她身份高。

只是后来萧错受唐凤仪那样贵公子的尊重,叫她对他的身份产生怀疑,就觉望而却步了。

如今在听生母提起门当户对之言,也就打消了对萧错的念头。

倒是被母亲说是,又觉得顾韵很好,顾韵年轻有为,英武俊朗,家底不薄,而且嫁给他过去就是主母,上头有没有公婆,左右也没有妯娌。将来小两口过日子自然是舒坦的。

这么一想,傅芸也觉得母亲想的都是对的,果真顾韵是个良人。

只可惜,顾韵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傅萦的身上,竟无从下手的感觉。

傅芸便觉得一阵挫败。当初的赵子澜是盯着傅萦。现在顾韵又是。傅萦有什么好?骄纵不说,还又懒又馋又不懂规矩的。她除了能带来个沐恩伯的光环,还有什么?

她这么想着,心内就有了些忿恨。

二婶正好也没想好如何回答她,恰傅芸正在沉思,她也就不再多言,心中默默的想着要如何为与三婶联合起来各取所需。

二婶就命人将老太太去请徐仙姑的事情告诉了三婶。

而三婶处一得消息,立即去了傅敏初的书房。

“敏哥儿,你二婶得了的消息特地悄悄地告诉我,说是你祖母去外头请徐仙姑了。”

傅敏初这两天又染了一场风寒,今日才好了一些,见母亲兴奋的眼睛放光的模样,不仅觉得额头疼:“娘,这事儿是祖母做的不地道。”

“怎么说?”三婶为爱子端来茶水润嗓,才问:“你给娘分析分析。”三婶当傅敏初是主心骨,有时觉得儿子的决策很有用。

“祖母的性子您是知道的。”原本还想细说,但一想自尚且不言父之过,祖母祖父就更不该在多说,便只叹息了一声道:“总之,那徐仙姑虽大家都称呼他仙姑,她却是真正没有仙气儿的人,平日里靠着所知所学游走于大户高门府邸,认识的人多了一些,人脉也就都有。大家都捧着她,久而久之她说的话也就有了分量。祖母找她,哪里是为了除邪?为的应该是抹黑七妹妹罢了。”

三婶凝眉道:“这话说的不错。今日我听你的没去东跨院,不过听人说,七丫头的确是看着很邪门儿。”

“您若是听儿子的,现在就想法子与大伯母和七妹妹说一声,叫他们提早也有个防备吧。娘,不是咱们的,咱们即便争夺来了也未必有命守得住,又何须如此造孽?”

第一百四十章正直

如今三婶心目中,傅敏初就是她的宝贝,她的一切,儿子大了,也渐渐有了主见,她也就有了主心骨。她从前不被婆母和妯娌待见,多年下来也习惯了,想着若是可以,能将傅家的产业都弄到手就好了,这样好歹将来儿子继承家业名正言顺。

然而她掌管府中庶务一段日子,就这么冷眼看着,要想谋得长房的所有产业难如登天。

她可不会自不量力,觉得自己天下无敌,如老太太那样的去以卵击石瞎折腾。如今她想的就是能偷偷的赚一点,攒一点,将来真正有撕破脸再度分家的日子,她的敏哥儿能一生衣食无忧,做个小户人家的主人也就是了。

她是做了两手准备的,自家侄子那里若是能娶了傅萦亲上加亲,做个沐恩伯固然好,她在娘家也就能多体面一些。

若是不能,她难道还能指望娘家过日子一辈子?

她的依靠,始终是儿子。她一则要让傅敏初的身体好好的长命百岁,二则是帮儿子谋个好未来,就算帮不上大忙也不要拖后腿。

她与二房的还不同,二房虽然也有个傅放初,可到底是小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不会跟主母一条心,那傅放初再好,能对二嫂好一辈子吗?是以她也理解二嫂想将傅芸许给顾韵的心情。女儿有了依靠,二嫂也有未来。

左右傅茜是个小妾养的,同样与她隔着肚皮,她也未必就必须要将傅茜许给顾韵。不如她既不得罪长房,又不得罪二房,大家落个表面体面,以后见了面也好说话。

她是想赚。想发达,可出身商贾的她从小就明白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见母亲沉默,傅敏初便又道:“娘您细想想,大伯母对咱们不薄。就算爹是因为上了战场而去了,可谁又能预知未来的事呢?当年大伯父在世时,为爹谋了军中的差事,咱们家可是大肆庆祝了一场的。爹有了差事。您抬得起头。咱们一家过的也总算不比二叔家差多少了。后来虽然爹和兄弟们都去了,可那都是当初的未来之事了,既然无法预料发生。由如何能怪罪大伯父而迁怒大伯母和七妹妹他们呢?”

仔细想想,其实傅敏初说的的确是这个道理。

三婶就又动摇了一些。

傅敏初最后道:“娘,多行善事也是为自己积功德,儿子的身子不好。也想多积德,儿子还想长长久久的孝顺您呢。”

三婶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动容的搂着傅敏初:“好儿子,娘都听你的就是了。只是这件事若是被你二婶知道了是我们说的,怕是当即就将她得罪了。咱们要做好事,也要悄悄的。”

“这个容易。”傅敏初附在三婶耳畔低声言语了几句。三婶立即笑着点了头。

“我的敏哥儿也是个智多星。不知道将来哪个姑娘有福气做了我的儿媳妇呢。”

傅敏初不自在的红着脸:“娘,说这些做什么,您还不快去?不要耽搁了时辰。”

三婶就快步出去了。

傅萦和傅薏说了一下午的体己话。因为看清了顾韵的为人,傅薏伤心的直落泪。傅萦心疼这个一直真心对待她。又温婉贤淑的姐姐,是以竭尽能事的哄她开心。

傅薏心里虽然苦,可是也渐渐的明朗了一些。

“罢了,反正他心里也是没有我。我知道的。从前我也没有对他是抱有希望,还曾想着将来你们好事成了我还要叫他妹夫,倒时候不知道会是什么感觉。现在发现了他的心术不正,对你是一种解脱,对我又何尝不是呢?”傅薏拉着傅萦的手道:“傻妹妹,这世界上没有谁离开谁就不能活的,你不要担心,我想得开。”

傅萦都想给傅薏点个赞了。如此秀丽的姑娘,又温婉善良心胸豁达,将来谁有幸能娶她过门那才是福呢!傅萦就更加喜欢傅薏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了。

小姊妹二人正说着话,外头就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珍玉笑着通传:“四姑娘,七姑娘,是夫人来了。”

二人都忙起身。

宋氏进了门,仔细打量了傅薏的脸色,见她眼睛虽然有些红肿,但情绪已经好多了,终究是放下了心。

“娘,您是来与我们一起聊天的吗?”

宋氏笑道:“我是听了一些消息,想来跟你这个小机灵商量一下的。”说着也不等傅薏说告退之类的话,就道:“府里现在都传开了,说老太太今日出府是去请徐仙姑来家里做法驱邪。”

“啊?”傅萦诧异的道:“前儿不是说好了要去广缘寺上香祈福,老太太不都同意了么,怎么祈福还没去,就要先驱邪了?”

“想来是今日你故意吓唬老太天,她心里有鬼儿,所以就怕了,自然要想别的法子。”宋氏道:“我不担心别的,我只担心她找的那个人不好。”

徐仙姑宋氏是知道的,当即就将她的事细细的说了一遍。

说罢后傅薏当即就犯了愁,“这可怎么好,老太太也真是够了,花样儿层出不穷的折腾,她不累我都替她累了。”

傅萦却是抱臂沉思了片刻,也该想法子怎么一劳永逸才是。

见傅萦不言语,宋氏当她没有注意,就笑着道:“要不娘去和无忧商量一下吧。你们俩好生歇着。”

无忧无忧,这才一天,萧无忧是怎么哄骗了她的亲娘!!

傅萦皱着眉道:“娘,您都没问我呢怎么就要找他去啊。”

宋氏理直气壮:“无忧毕竟见多识广,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人又聪明,又有朝堂上的经验,做起事来岂能是咱们闺中女流之辈可以比的?得,往后只要他在我就去与他商议好了。也免得你劳累。”说着竟然摆摆手走了。

进屋来正经事说了没两句人却走了,美其名曰是来商议事的,其实难道不是亲娘来告诉她“有了好女婿你就可以靠边站了”的意思吗?

傅萦内牛满面。

傅薏难过了一下午还没想起问萧错的事,这会儿哪里能忍住好奇,当即拉着傅萦要她解释,傅萦就只好藏一半露一半的将萧错的事说了。

而宋氏这里已经找到了萧错。

第一百四十一章女婿

萧错才刚预备了好茶,还有盛京城最着名的喜悦楼的素点心,正要想法子给东跨院送去,这厢宋氏就来了。当即请宋氏到了屋里坐下,笑着道:“武略侯夫人来必然是有事?”

宋氏习武之人,正喜欢萧错这种有一说一的直率性子,也不同他客气,便在临窗放置的圈椅坐下,将老太太出府去寻徐仙姑的事说了,她本就记恨老太太对待傅萦那般,如此一说就觉满腔憋闷的怒气无从发泄,情绪越来越激动。

萧错并不插言,只安静聆听,还找出茶具慢条斯理的为宋氏沏茶,他姿态闲雅,动作行云流水,加之盛极容貌与少年人特有的清峻气度,让宋氏看着渐渐地将方才的怒气都消了大半。她将事说完,萧错适时地捧上紫砂茶盅,笑道:“您请用。”

宋氏正说的口干舌燥,道谢接过先是牛饮了两盅润了润嗓子,这才发现此茶清香回味无穷,不免将剩下的怒意也都忘了:“这是什么茶?我尝着怎么比才刚给你吃的那个还好呢。”

一旁的阿圆低着头,暗道着“山涧云雾”乃是绿茶中的极品,就是在大周朝一年进贡的也不过一斤。皇上爱茶,留了三两,剩下的都给了他们家王爷。王爷平日里喜欢饮茶,也是舍不得多吃的。这下子拿了出来亲自沏给未来丈母娘,想不到她老人家竟然牛饮!真是牛噍牡丹啊!

更可恨的是他们就剩下四两了,王爷打算都给七姑娘送去…

阿圆就等着萧错说出这茶的来历,也好叫未来岳母多高看他们一眼。

谁知萧错却道:“是您说的口干,才会觉得这茶好,不过解渴之物罢了。您喜欢的话,我那里还有一些您带回去吃。”

“我是不谙茶道的,可也能吃出什么好来,你这茶吃着不俗就不要随意送人了。留着自己吃多好。”说着话,竟将觉心情十分轻松。

萧错见宋氏怒气已不再,这才笑着道:“您不必担忧,这件事我知道了。交给我去办就是。”

宋氏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想不到萧错三两句话就让她转移了注意力,连要说什么事儿都忘了,自然怒气也忘了。

宋氏的思绪未免有些歪楼。她老油条了都如此,萦萦那个傻丫头没见过世面的,对萧错或许又存有爱慕之心,还不叫他迷的晕头转向。到时候岂非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再看未来女婿那张脸,宋氏更觉得人闺女的未来不忍直视。

萧错却不知宋氏是怎么想的。只道:“像徐仙姑这样的人,最爱的无非就是钱,最惧怕无非是权。恰好这两样我都有,她想动我的未婚妻。也要掂量掂量自个儿的分量不是?况且老太太毕竟是姓赵的,先前赵家动了您的财产,虽然赔补了。可到底触了众怒。如今赵家的生意摇摇欲坠,涉及的几个行当都已告急。就是马场里的马儿都病了。”

“赵家竟出了如此大事!”宋氏惊愕的张大眼:“我竟都不知道。”

“这两日您只担心那小笨…咳咳,小萦萦的安全了,又哪里顾得上这些。”萧错险些口误,当着人家娘的面儿叫人女儿是笨蛋。

可是一句小萦萦,依旧叫宋氏听的都替傅萦脸红。

想不到女儿与萧无忧之间都有爱称了。

她不免有些伤感,都说女儿是娘的小棉袄,可早晚有一日这棉袄也会被人穿走的…

萧错并不知宋氏在决定将女儿嫁给他后就多了这样多的感慨,只道:“我想今日就算是老太太将徐仙姑请了来,若是她稍微有一点脑子也闹不出什么大手笔的。您想啊,如今老太爷有了个翠儿,老太太平日就不讨喜,那地位已是岌岌可危了。这时候她最需要娘家的扶持,她娘家都已经乱成一团,她非但不帮衬,反而还生事,加上她的蠢害的赵家接班人断手下大牢,害的赵家赔补了那么多的财产,而且她还不知眉眼高低的对赵博的闺女动过粗。”

说到此处,萧错都觉得老太太这样花样作死小能手可能真活不到结局了。

“就算现在赵流芳已经住回来了,老太太不会天真到觉得她是因为跟她亲近才回来的吧?人家必然是有目的的。”

宋氏点头,这么一分析,其实比较惨的一直都是老太太,她心里平衡了不少,心情更好了。

是以从萧错这里回去时,稀里糊涂的就将四两极品“山涧云雾”和一盒子喜悦楼素点心亲手带给了傅萦。

傅萦欢欢喜喜的拉着傅薏一起吃点心,还分给了宋氏一块。

宋氏将点心吃完了才想起个严重的问题。

这又是茶叶又是点心的,不算是私相授受了吧?

纠结了许久,才淡定的想好歹傅萦与萧错口头上都定下婚事了,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老太太自然不知道她出了一趟府,看似平静的武略侯府里多出那么多的波澜,晚上回家,她也不想着老太爷,直接就早早的睡下了。

老太爷在外院将一块木头一刀一刀铲成了木屑,还等不到老太太吩咐人来请他回去,心也就渐渐的凉了,只觉得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像手中的木头一样碎了一地。

一旁的翠儿垂首恭敬的服侍,他就瞧着这姑娘真如春日里枝头上初绽的新蕊一样米分嫩。以前他为了老太太守了一辈子,如今家里子嗣单薄,正是需要男丁的时候,他还守什么?

在没个男丁,傅家怕都要被那老疯婆子玩散了。

是以老太爷丢下刻刀,将翠儿拉进了厢房。

翠儿本就是卖身为奴,生死大权都在主人家手中,再说做婢女的哪有不被睡的?半推半就的将老太爷服侍的十分妥帖周到。

次日清晨,老太太一觉醒来才发现忘了那老东西,叫了春草来问,才知道老太爷昨日未归,当即心塞的洒下两行老泪。

果真是叫那个狐媚子迷住了!

“老太太,徐仙姑到了。”

蒋嬷嬷的话将老太太的心绪拉了回来,她只咬牙想着,今日不但要除了东跨院的,还要将那个狐媚子也一并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