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读完《骄阳似我》上册后,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在等待骄阳下的日子里,看到有篇关于庄序的番外,自己也按耐不住跃跃欲试。等待的日子里不是想尽快知道结局,而是在时间流逝中,有些疑问一直萦绕心头,揣摩其中因果,迫求人物的心路历程,一切都源于情不自禁之中,忍不住的狗尾续貂。如有冒犯热爱骄阳,热爱顾漫的文友们,请大家多多包涵。

骄阳似我(番外)
林屿森——与我骄阳

第一章 再遇曦光

又逢秋天,在盛远总部一年多了,每天的生活紧凑而又有条不紊着。

在信箱里收到了续订医学杂志的目录,下意识想到离开医院已经这么久了,翻看着目录,心底不自觉地又浮现出那张光彩熠熠的脸,那是我的心魔。

快两年了,车祸后这近七百个日子里,你可曾记得我?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过?望着手指发了会儿呆,心里空空的。

国庆节之前签署一份苏州分公司的财务报表,签名竟然是:聂曦光。

聂曦光!很好!你不是不想见我吗?那我就主动去见你好了!

当天我写了调职申请,处理手头的文件,着手交接工作。

 

明天才是来分公司正式任职的日子,不知怎么竟鬼使神差提前来到公司,路过财务部的时候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灯暗着,有台电脑亮着,什么声音?走进办公室,打开灯,来到开着的电脑前,竟然是她!聂曦光!她蹲在桌洞里,那张魂牵梦绕的脸上露出惊慌的表情。注视良久,这就是那个满心期盼为见之一面的女孩,心底无数次描摹她的眉眼,明亮清澈的双眼,此刻她的眼中没有宴会初见那凌厉之色,脸上少了那日的愠怒,眸光中晕染些许错愕,我想在那双眼睛里找到为什么一直以来没有音讯的原因,是不敢面对我吗?难道我会赖上她不成?

 

林屿森,你又见到了聂曦光了,不是已经劝说自己要冷静吗?徐徐图之啊,怎么一时竟移不开眼,难道你中毒已深却不自知?不要惊扰她!可是满心装的都是她,眼睛一点也不听指挥。

 

在跟我的对视中,她手忙脚乱地爬出来,不自然地咳了一下,心虚地质问:“好像没见过你,你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吧,怎么会在这里?”

想过很多种再次见面的情形,可怎么都没想到过再见的时候,你竟然认不出我了。

你是装出来的吧?当初是你主动约我去赏梅的啊!怎么可能认不出我?

“没见过我……”要是真的在赏梅的时候见到,又怎么会在这里遇见?得知我出了车祸以后就自动消失的,怎么可能期待再次相见呢?选择逃避的人装得如此理直气壮,你心虚的语气又代表什么呢?

“你当然没见过我。”冷冷地把这几个字吐出来。视线扫到到电脑上下载的偶像剧,聂小姐对我毫无愧疚之感,生活得如此悠闲惬意,多少个日夜的心心念念令人顿觉心灰意冷。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我既然是为你而来,就一定会让你记起我,即便真的不记得我也没关系,我也会让你重新认识我。

第二天正式上班,很多其他部门的女同事来管理部晃过,聂曦光也来了,她手里拿了份资料,装模作样地在殷洁的格子间旁边站了一会儿,她们嘀咕了两句,殷洁一番挤眉弄眼之后,聂曦光朝这边看过来,怎么有种悲怆的感觉,她扭过头不忍直视的搭在殷洁的肩膀上嘟囔了什么,我坐在办公桌前余光瞥了她一眼,见她摇摇晃晃离开的背影,不觉好笑起来。

 

一周时间,分公司的工作已经步入正轨,虽然是分公司的副总,这边的事情基本上都是要着手处理的。张总年纪大了,基本上是不管事的。

聂曦光签字的一笔账目出现了问题,把美元当成人民币付出去了。虽然她刚来公司不久,处于实习阶段,实务应该都是老人做的,但是签名盖章都是她的。这种事情一般都会让新人做替罪羊的。不管怎么说都是属下做事疏漏了,财务部科长出差中,身为副总就亲自出马吧,免得聂曦光平白给别人背黑锅,也借机小惩大诫。我给对方的财务部门打了个电话,对方答应在今天下班前把钱退回来。

下班前把三个部门的相关人士都请到副总办公室,我正在批阅文件,他们就都进来了,我没有抬头,接着手里的工作,轻声说了句“请坐。”感觉大家有片刻的迟疑才局促地沙发上坐下来。

余光看到聂曦光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暗自思忖,聂曦光我到是要看看怎么才能让你记起我,抬眼对上她的目光,见她一脸茫然,我把视线移到其他人身上,一贯平淡从容地说:“我希望这是仅有的一次。”然后低头注视账本上的签名,把语气放得更缓慢些:“这位聂小姐,我觉得你显然不适合从事财务相关行业。”我抬眼见她吃惊的目光暗自好笑,垂下眼帘,沉稳平静地接着说:“从即日起,调到管理部。”

我说完不仅聂曦光露出惊愕的表情,其他人的脸上也布满了震惊。

聂曦光疑惑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调到管理部,直接变成我的手下,在我眼皮底下我就不信你能一直记不起我。不用质疑我,在我的手下想怎么折腾你还不是我高兴怎样就怎样,这么简单的小计俩都揣度不出,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是该说你忘性大呢,还是该说你笨呢?想着每天都能看到她我不禁愉悦起来,声线也柔和不少,“聂小姐,你还在试用期。”意味深长地盯着她,言下之意是:试用期末满,调你到哪个部门是我一句话的事儿,何况在财务部还出了那么大纰漏。服从就好,没有什么为什么。

 

次日早上,一进管理部大门,主管王齐就带着聂曦光迎了上来。

“林总,小聂已经正式来报道了,您看小聂的工作怎么安排好?”

现在已经是我的直接下属了,又是财务部实习生调职的,新人安排上自是从零做起,我没有停下脚步,没有看他们:“你安排吧。”

王齐果然是部门主管,察言观色的本领无需多言,“那先安排小聂去整理下档案室?”他试探性地问道。

我点了下头,径直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档案室我来之后是去过的,公司档案资料很久没有整理了,杂乱无章,不仅混乱而且积满灰尘,我倒要看看这位千金大小姐会不会抓狂。

 

聂曦光被调到管理部的第二天下班后,鬼使神差地来了档案室,站在门外,想着她沮丧的模样就莫名的高兴起来。门没有关严,门内隐约传来欢快的歌声。推开门的瞬间,我一时哑然,聂曦光灰头土脸,没有形象地坐在地上,一边装订档案,一边哼着歌儿,听到开门声,也没有停下手中动作,头也不抬地说:“档案封皮又没有了,帮我把门口那叠封皮搬过来。”脸上还带着笑意。我看到这意外的一幕呆住了。

我无言良久,她才奇怪地抬起头来,发现是我,连忙站起身道:“林副总……不好意思,我以为是殷洁她们回来了。”

我扫了一眼她淡定地神情,随手在档案架上拿了一份档案,停顿了片刻,按捺住心头浮起的失落,沉声问道:“你很开心?”

没想到她语调轻快没有丝毫迟疑地说:“还好啊,其实也就是累点,找到诀窍整理起来很快的。”

我深深地被她这种态度挫败了。我本想是来看笑话的,没想到她却没有丝毫的懊恼和沮丧。我自嘲地轻哼一声,转身迈出了档案室。

在走廊里遇到了跟聂曦光一个宿舍的两个女孩殷洁和万羽华,她们手里拎着饮料,边走边有说有笑的,看到我笑眯眯跟我打着招呼。原来聂曦光是有外援团啊,怪不得满身灰尘还春风满面的。好吧,我想到怎么继续玩儿下去了……想罢,我冲着这两个女孩微笑着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这几天没有再去见聂曦光,暗自关注着她的工作进展,三天后她终于结束了档案室的整理工作。游戏该正式拉开帷幕了。

每天临下班前安排她整理.一天的文件、会议记录。上手后,各部门的协调工作也一并交给她。总之,管理部的跑腿杂务全权由她负责。

每天管理部跟自己加班的人一定是她,跑上跑下的身影也必定是她。 看着她忙得不亦乐乎,心中不禁开怀起来,终于稍有点解气的感觉了。

一天蒋娅交上来一份预算报告后,要求请假。我翻了翻这份报告,发现其中有漏掉的部分,淡淡地对蒋娅说:“请假就这么急吗?”蒋娅怔了怔,脸色变得难看。我抬眼看向她,手指轻轻的按在报告页上,“这里这么明显的疏漏都没预算进来,要是按照这份报告走的话,公司会承担巨大的经济损失。”蒋娅的脸色更难看了。我接着道:“假我准了,你先出去吧!”

蒋娅刚离开办公室,我就把聂曦光叫了进来。这份报告数据不对,你重新做一份。”看着她带着疑惑的眼神打量那份报告。

“费用部分不对,你重新核对下各部交上来的数据。”

她为难地说:“这个好像是蒋娅负责的,我从来没做过这类报告。”

“是吗?”我轻描淡写地问。 “是的。”她用力的点着头。 “那就学习一下。我相信你很快就会找到诀窍的。”我意有所指地注视着她。

没想到隔天上班,办公桌上放着聂曦光做好的预算报告和一份打印的请假条。

把聂曦光叫到办公室,拿起手里的请假条,

沉声问:“为什么请假?”

聂曦光略迟疑了一下,“呃,身体有些不舒服。”

我抬起头关切地望着她,视线从上到下徐徐地打量了她一番,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病了,近日来连续加班,跑上跑下的,不会是身体吃不消了吧?脑海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就见这丫头面色红润,声音有力,呼吸平稳,眼神游移,哪里像不舒服的样子?“很遗憾我曾经是个医生,我实在看不出你身上有哪点不舒服。”

她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你是中医?”

枉费我一番关心,若不因你怎会断送外科医生的职业生涯?全身寒意袭来,强压心中愤愤不平的情绪,别开视线,极力克制自己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假期我不批准,你可以出去了。”

聂曦光出去后默默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我紧紧地攥紧了拳,悲伤一波波席卷全身。

 

 

第二章 不堪回首

 

初见聂曦光是在于女士的宴会上,那是一个我本不想参加的宴会,一切都很无聊,还不如一个人在家看医学杂志。

直到……我见到了一个发怒的女孩训斥着另外一个年轻姑娘,被训斥的姑娘满目盈泪,楚楚可怜,可是我的视线却被这个光彩照人的女孩子吸引。

我想认识这个女孩子,正巧家其给我介绍他的朋友们,其中也包裹了她——聂曦光。

我试图不着痕迹地接近她,可是她很快在宴会上消失了。我想也许不用太着急,可以慢慢做一个比较完善的方案。

没想到几天后接到了聂曦光的邀请,竟然是邀请我去无锡赏梅,我欣喜若狂。

那天是周六,我做了一台及为成功的手术,下了手术台,我直接开车奔向无锡……

周末去无锡的车辆很多,车子在接近高速口的时候走走停停。刚下手术台的兴奋劲儿慢慢退去,疲劳感愈发明显,没想到就快要到无锡的时候,我出了车祸……

意识渐渐模糊,我还没有到无锡,没有应邀赏梅,她会不会以为我是故意爽约?我是不是永远也醒不来了,没有机会再见到那个女孩了吗?

我最终是醒过来了,可是我发现眼前一片黑暗,难道我失明了吗?我的手……我的左手不能动了……我恐慌了,难道我是要变成一个又盲又残的人吗?这样的我怎么能再去面对聂曦光?

那段时间我蒙着纱布躺在病床上,心想这就是我为了见那个女孩子所付出的代价吗?我不会迁怒她,也没有告诉任何人我是为了见她才出的事,可是我还是心心念念地想着她会来看看我。

她应该是知道我是在赴她之约的路上出车祸的,起码应该来问候一下吧。开始的那段日子里,在漫无天日的黑暗中,我都是在等待着她的探望。每当门口有脚步声都不由得心情忐忑,想着是不是她来了?可是这种期待慢慢变成失落,直到我拆开纱布,她也没有出现……

在那无边的黑暗中,我见不到任何东西,可是她的模样却越来越清晰,她那光彩熠熠的模样时常在脑海里浮现,难道这就是见之一面,思之如狂吗?

我想着她是不是年纪轻,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是不是心存愧疚,不敢面对我?

在日复一日的猜测和想念中,眼睛的纱布拆了,左手也在做康复训练,那个人一直没有出现……

是不是她有事情耽误了?是不是这段时间她不在国内,没来得及来看我?还是她根本不知道我出车祸的事情?我想了很多种她没有来的原因。她彻底变成了我的心魔,就这样未曾触及,却根植于心底。在期待的火种越来越渺小的时候,对她的思念却越来越强烈……

我的主治医生是医学院的学长方卓。我的虽然没有性命之忧,可是我再也成不了顶尖的外科医生了,我的左手和眼睛都受了伤,那台手术也是我从医生涯中最后一次上手术台。

得知这一结果我颓废过,想过放弃康复治疗。我再也拿不了手术刀了,热爱并为之努力了那么久,我一时接受不了……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我的心绪慢慢归位了。不管以前如何,生活还要继续,我已经来到她的面前,难道还要在过去的岁月里煎熬吗?不,绝对不要,我要拿回我想要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