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哦,你猜我遇到谁了,我遇到了霍大哥,远远看到的,他没有看到我,他好像腿瘸了,走路怪怪的,你说我要不要告诉县主呢。

算了,等我回去再说吧。

她说着,哈哈笑了起来,将信收了下山,找了信封装好拿顾若离的名帖将信送回了京。

信到了苏顺义的手中,他一路小跑的往御书房去,半道上就遇到了林皇后,他蹲身行了礼,林皇后看着他手上的那封信,扬眉道:“是圣上的信?”

来的都是奏疏,鲜少有信,而且字也歪歪扭扭不修边幅。

“是。”苏顺义一愣,将信不动声色的藏袖子里,“圣上正等着看,奴婢这就送去。”

他顺着弓着腰往后退,林皇后颔首,道:“给我吧,我正好要去见圣上,给带去。你先等一等帮我回去将我落宫里的燕窝粥端来。”

苏顺义一愣。

周末我就不更了哈…。休息两天,周一再见,么么哒!

☆、取舍

苏顺义这一愣,林皇后就笑了起来,摆了摆手道:“算了,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本宫就等会儿再去见圣上好了。”

她说着,扶着女官的手原地转了个身,慢悠悠的往凤梧宫的方向而去。

宫中还没有进其他的妃嫔,所以主子们除了她就是太皇太后和太后了,她平日其实很清闲,至少…至少没有争风吃醋的烦恼。

她含笑走着,面容端肃举止优雅。

“娘娘,怎么又不去了呢。”东荣是林皇后身边的內侍,她进宫后就一直跟着她,很贴心,“您的燕窝粥就提在手上跟在后面呢。”

林皇后抿唇冲着他笑笑,没说话。

东荣就明白了,扶着她的手用了点力,低声道:“圣上太忙了,什么事都得要他过问,瞧着真让人心疼。”

一行人回了凤梧宫,关了殿门林皇后捧着肚子坐在罗汉床上,东荣亲自倒了温茶来,她摆了摆手道:“换温水吧,七婶说有孕的妇人不宜多饮茶。”

“是。”东荣换了温水摆在一边,又半跪在她脚边轻轻给她捶腿,林皇后喝着也不说话,似乎在想什么。

过了很久,她放了茶盅起身道:“去御书房吧,圣上也该歇一歇了。”

东荣应是跟着出去。

御书房中,苏顺义等了一会儿里面的两位阁老走了,才进去递了信,赵安申看着一愣立刻停了手里的活接了信过来,他看的很仔细,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嘴角慢慢的勾了出笑意来。

他几乎能想得到她当时写这封信时的模样,一定是趴在一块大石头拿着炭笔,歪歪扭扭的写着字,另一只光着的脚指不定还会架在石头上,黑乎乎的脚指头翘着,实在是不成体统。

可是,这确实是韩苗苗,他靠在椅背上又将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细细想着她写这个字时是什么样子,写下一个字时又在想什么。

苏顺义见他难得露出轻松高兴的样子,也跟在后面呵呵的笑着,给赵安申添茶,安安静静的守着。

“苏顺义…”他收了信笑着正要说话,苏顺义已经心领神会的将疆域图拿了过来,折出京城到泰山的一段给他看,赵安申就点了点苏顺义的额头,笑道:“就你聪明。”

苏顺义就站在一边笑。

赵安申在上面比划着,算了算,“骑马过去,紧着点五六天也就到了。”话落想了想,又朝江南划了一圈,“去江南就太远了,不过她也不着急,慢慢走坐着船也轻松。”

“韩姑娘也真是,这一走就快两年了,也不知道回来看看。”苏顺义叹了口气,咕哝道:“也不知道您惦记着,这半年一封信,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赵安申没说话,似乎在想着什么,苏顺义看着心疼,平日里圣上不露声色看不出什么,可是只要独处时就会拿着韩姑娘的信出来看,一遍一遍的看着,信里的内容很简单,可是他看着看着就不自知的笑了起来。

苏顺义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说,朕要是半道上去等她,能不能等得到。”赵安申忽然抬头看着苏顺义,“来回半个月。”

苏顺义听着一愣,面上就露出为难的样子来,想了想道:“也…也不是不行,只是…只是要怎么和皇后娘娘还有…还有大家解释呢。”

一走半个月,没有好的理由,肯定是不行的。

“也是哦。”赵安申念着坐了下来,长久后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收了吧。”

苏顺义沉默的将桌上的疆域图收了叠好揣怀里,将茶递过去,赵安申没端拿了信又细细看了一遍,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脑海中就浮现出韩苗苗的样子,大笑的,大哭的,张扬的…

鲜活的在她面前走动,大声的说着话。

还想到运河中他落入水中时,她游过来时的那个吻,他抚着胸口就仿佛那口气还在,正徐徐的从她绵软的口中度过来,充斥在他心头,但却不是甜,而是满腔的苦涩。

无处可诉。

“圣上。”苏顺义小声喊道,赵安申睁开眼看着他微微一笑,道:“朕没事,就是有些累了,想歇会儿。”

说着起身慢腾腾的去了后殿,躺在了罗汉床上闭着眼睛,苏顺义也不说话给他搭了条毯子,也不知道他睡着了没有,面上安静平和,不见喜怒。

可是他却是知道的,赵安申这是不高兴,要是高兴了他会一直做事,做到累的晕沉沉了,才会歇着。

外殿的门轻轻的响了一下,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朝这边而来,随后就看到林皇后进来,他一愣忙上前行了礼正要说话,林皇后摆了手,“你去歇着吧,我陪陪圣上。”

苏顺义犹豫的看了一眼圣上,还是退了下去。

林皇后过去在床边坐下来,安静的打量着赵安申,看着看着情不自禁的抚上了他的眉眼,眼中有着崇拜和眷恋。

赵安申并未睡着,所以林皇后进来时他就知道,只是…只是当下他不想说话,索性就当他睡着了吧。

林皇后坐了小半个时辰起身走了,带着东荣在御花园中散步,身后的宫人远远的跟着,她道:“去查查,今天那封信是谁的。”

“是!”东荣应了。

圣上的喜怒很少显露,但是和他相处久了,就算看不出也能感觉得到…他刚才明明没有睡着,可是却一直假装熟睡,很显然是心情低落而不想和她说话。

她能感觉得到,他的心里有人,而那封信也一定是那个人寄来的。

是谁呢?

三日后东荣动用了很多人脉打听到了韩苗苗,细细的说给林皇后听,“…当年就是她陪着圣上一路去的西北,路上被人追杀数次,也是她救的圣上,两个人…”后面的话东荣不忍心说。

圣上和那个女人,不但是青梅竹马,还是有着救命之恩的患难之情。

尤其是,这个女人不爱钱权,拒绝了圣上独自一人在外游历,这份潇洒劲儿…他虽已不是男儿身,可是男人对女人的心思他还是懂的。

这样的女人,最是让人念念不忘的了。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林皇后笑笑。

东荣也不知道说什么,这种事怎么说呢,人的心思最难控的,“奴婢觉得,圣上对您的感情更深厚点。”

“东荣啊。”林皇后摸了摸肚子,躺了下来,“我好想家啊,你说我爹娘兄弟们正在做什么呢。”

东荣笑着附和,“定然也是在想您的。”

林皇后几日没去御书房,赵安申来过一次陪着她用了一次晚膳就没有再来…他做的无可挑剔,不来这里他是因为政事,成天连轴转不得歇,也从不碰别的女人,那些个有心思的女官瞧着她有孕了,就想往他跟前凑,他也无动于衷,听说还打杀了一个。

此后就再没人了。

太后说要给她再添两个人进宫,他也没有应,只说皇后有孕忙不开顾不过来,还是再等等。

她说什么呢,这样的帝王古今都不曾有过的。

“东荣。”林皇后低声道:“你想办法查一查,那位姑娘眼下在什么地方。”

东荣一愣,问道:“娘娘,您…”

“去办吧。”林皇后不以为然的笑笑。

人总要有取舍,她起初还是难以决定的,眼下却忽然开朗了。

“是!”东荣应了转身要去办事,想了想又停下来犹豫的道:“她要是不肯回来呢。”

林皇后一愣,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道:“肯不肯的,人回来了就知道了。”

东荣也笑。

半个月后,赵安申在延禧宫里见到了韩苗苗,四处都有人把守着,她出去,暴跳如雷犹如一只困兽。

看见赵安申,她冷着脸大步过来,怒气攻心的揪住对方的衣领,喝道:“赵安申,你什么意思!”

他果然变了,做了帝王后就变了,变的她都不认识了。

赵安申皱眉,贪恋的看着她…两年不见她长高了,瘦了,可是看上去更加的有活力,气质里也多了一份女子的娇媚,他看着微微一笑,问道:“你过的好不好。”

“我问你话呢。”韩苗苗蹙眉,冷声道:“你让我回来给我写信不就信了,居然用这种手段,我真是看错你了。”

赵安申一愣,看着她,“什么手段?”

“少和我装傻。”韩苗苗推开他指着外面,“你进来没看到外面的人?”又撸起了袖子,“百十人来抓我,动静可够大的啊,人家还以为我十恶不赦的逃犯呢。”

赵安申皱眉,立刻就想到了是谁做的这件事,也没有解释,只道:“对不起,上令下行有些误会。你…”

韩苗苗见他这样气就消了一半,她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刚才是真的气的糊涂了,便摆了摆手坐下来,抬头看着他,道:“你打算就这样关着我?”

“你随时可以走。”赵安申看着她道:“我没有关你的意思。”

韩苗苗点着头,喝了茶又给他倒了一杯,“那就行。那我今晚就走啊,你让外面的人都赶紧走远点。”

“好。”他坐过来看着她,“你打算去哪里。”

韩苗苗一愣盘腿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道:“我本来是去江南的,现在被你的人拉回来了…回来就回来了吧,我索性在京城多待段时间,我当时的课业都还没有学完,回来接着学。”

赵安申就笑了起来,点着头道:“那你住哪里,要不然我给你…”

“不用。”她摆着手,“我哪里都能住,而且,白姐姐的宅子还空着呢,她把药匙给我了,我可以去住的。”

赵安申就点头没有反对。

韩苗苗凑过来看着他,“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还老气横秋的,要不是知道我还当你二十七了呢。”

赵安申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看上去确实不像个未满二十的少年。

他也早不是少年了。

“今晚有空吗,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出去啊,我们去找阿欢喝酒去。”她笑着道:“我们三个聚一聚。”

安南的使臣到了,来请封安南国的太子,他要接见的…想了想他还是点头,“好,我和你一起去。”

韩苗苗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起来。

她看到他也很高兴,这几年在外面她也很想念,可是想念归想念…她还是不愿意进宫来,而且…而且他也快有孩子了,她何故要插在他和皇后之间,三个人都受伤。

就这样挺好的,她看着赵安申笑,手却是紧紧攥着。

林皇后站在林子里站在拐角处看着撤走的守卫,扶着东荣的胳膊,道:“韩姑娘确实很特别。”

“娘娘。”东荣心疼的看着自己主子。

晚上,赵安申取消了宴会,直到后半夜才醉醺醺的回来,她也是第二天听说的,一早她熬粥亲自送去,赵安申刚醒靠在床头看着她,面色并不算好,“是你让人呢带她回来的?”

“是。”林皇后舀了一勺粥递过去,看着他有些不安,“臣妾是不是做错了。”

赵安申打量着她没说话,拿了碗和勺子来一口喝了,空碗放在一边下了床,边穿衣服边说道:“你好好养胎,旁的事不用你操心。”

“是。”林皇后起身应是,还是过去替他系衣领的扣子,“…后宫太冷清了,臣妾也愁着没人说说话,不然再添两个殿吧,您觉得呢。”

赵安申蹙眉看着她。

“韩姑娘只是不适应。”林皇后低声道:“时日久了,她会知道宫里也有宫里的好处。”

赵安申拂开她的手去洗漱,待他收拾好林皇后还站在原地等他,他停下来看了一眼她的肚子,道:“你若想添就添吧,后宫的事你自己做主,但是她的事你不要插手。”

话落,就走了。

林皇后写信回了娘家,让娘家人将族里早就挑好的姐妹换掉了,选了个性子活泼的送来。

☆、立场

韩苗苗像只小鸟一样将所有朋友都拜访了一遍,接着就天天去书院上课,闲了就赖在梁欢家中,陪着焦氏说话。

焦氏很喜欢韩苗苗,也不知道她和赵安申之间的事,所以等梁欢回来时她就旁敲侧击的提醒儿子,“苗苗年纪不小了,她家里的人没有催过她成亲吗。”

梁欢捧着茶盅的手一怔,好一会儿抬头看着母亲,笑了笑道:“没有吧。她太有主意了,她娘估计也管不住。”

他说着,从厨房出去,韩苗苗还在院子里坐着。

“阿欢。”焦氏拉住了儿子,小心翼翼的朝外面看了一眼,压着声音问道:“你…你们一起长大,关系又好,你该劝劝她的。姑娘家这样到处跑也不是个事儿。”

梁欢皱了皱眉,朝外面看了一眼,笑着道:“行,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去劝她。”

她的儿子真是读书读傻了,焦氏在心里叹了口气,索性将话挑开了,“你对她是个什么心思,要是有那个意思,娘就请个冰人走一趟,和她娘说一说…”

梁欢吓了一跳,立刻拉着她娘躲灶台这边,“您千万不要,我…我…”他忽然结巴了起来,说了半天也不知道什么,“总之,您什么都不要做,我和她之间就是朋友,您别添乱啊。”

自己的儿子,就是打个喷嚏她也知道他在想什么,焦氏顿时楞了楞拉着要走的梁欢,心疼的问道:“是不是苗苗心里有别人?”

梁欢一怔,脸色一瞬间变了变,随即又道:“或许有吧,她没说我哪里知道。再说,我们都长大了,哪好意思去问这些事。”

焦氏懂了,梁欢这么说就表示苗苗心里有人。

而那个人不是她儿子。

“行。娘知道了。”焦氏摸了摸儿子的脸,一转眼的功夫,一直裹着她膝盖的儿子比她都要高了,时间真快她都来不及去体会,就迎过去了,“你去陪她说话吧,娘给你们做饭。”

梁欢点点头,又不放心叮嘱了焦氏了一句才出门去。

“你和伯母说什么呢。”韩苗苗拉着梁欢好奇的道:“神神秘秘的,还偷看我这里。”

梁欢一愣将她嫌弃的推开,白了她一眼,“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娘问我书读的累不累,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还不稀罕。”韩苗苗窝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天,今天天气很好,蓝蓝的如水洗过一般,她看着看着神思就散开了,想起那天和赵安申一起喝酒时的样子,他喝的醉了,她和梁欢一起送他回去,不想坐车,三个人就在半夜的街道上抱着酒壶游逛。

走着走着,梁欢诗兴大发,指着天上明晃晃的圆月作了一首诗,乱七八糟的她也没记住,但是却很高兴。

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他们一起疯一起玩,累了缩在炕上排排躺着说奇闻异事。

说的不对,还会动手。

“阿欢,你觉得小时候好,还是长大了好啊。”韩苗苗说着依旧看着天,嘴角浅浅笑着。

当然是小时候好,那时候的你还不分亲疏,那时候的你还情窦未开,那时候我和他在你心里一样重要…梁欢哈哈一笑,道:“长大了好,有钱花。”

韩苗苗噗嗤一笑,踹了他一脚,道:“没出息。”说着顿了顿看着他,道:“你好好读书啊,我还等着你当了阁老我跟着你耀武扬威呢。”

“你还用得着我吗。”梁欢轻轻一笑挑眉道:“你走出去告诉别人,你和圣上是好兄弟,我保管你去哪里吃饭都不会有人敢让你出钱。”又道:“或者,你告诉别人你是县主的徒弟,都比我管用啊。”

韩苗苗哈哈大笑,笑声肆意眉眼飞扬,“对!我韩苗苗这辈子什么都不多,但就是靠山多。”

两个人都笑着,焦氏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也不自觉的跟着笑。

年轻的人事她管不了,还是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就在这时院门被人敲响,两人对视了一眼,梁欢起身去开门,就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內侍,冲着他抱拳行礼,喊道:“梁孝廉。”

梁欢现在已经是举人了。

“您是…”梁欢打量着来人,来人笑着道:“奴婢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东荣,娘娘有事找韩姑娘,不知道可方便请她出来说句话。”

梁欢这才想起来,东荣他好像是见过的,便回头朝韩苗苗看去,打了个眼色。

“怎么了。”韩苗苗跑了过来,一眼就认出了东荣,奇怪的道:“公公找我?有事?”

东荣说了来历,韩苗苗哦了一声,道:“行啊,我和你去!”又回头和梁欢道:“晚上我去翠娘家吃饭不回来了,明儿你要找我就去书院吧。”

梁欢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东荣,目送两个人从巷子里走出去。

“娘娘找我有什么事吗?”韩苗苗侧目看着东荣,东荣笑着道:“奴婢哪敢多问主子的事。”说着朝对面的茶馆铺子指了指,韩苗苗一愣,“她出来了?”

东荣点了点头。

韩苗苗有点惊讶,随着东荣去了对面,在隔间里见到了穿着件淡紫色革丝褙子的林皇后,贵妇的打扮挺着肚子站在窗口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脚步声她回头过来看着她一笑,道:“韩姑娘。”

“皇后娘娘。”韩苗苗上前行礼,林皇后微微颔首坐了下来又指了指对面,示意韩苗苗坐。

两个人对面落座,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了,过了一会儿林皇后看着她开口道:“上次我让人带你回来,手段有点过分,希望你不要介意。”不等韩苗苗回答,她接着又道:“不过,我是为了圣上,看他的样子心疼,所以…”

韩苗苗干干的笑了笑没说话。

“你很好奇我为什么来找你是吗?”林皇后端着茶盅喝了一口,韩苗苗发现这茶盅品相很好,和御书房里赵安申用的那套很像,应该是林皇后带着过来的。

“嗯。”韩苗苗点头,看着林皇后。

林皇后又笑了笑,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不想来找你,只是看着圣上那样心里难受。”韩苗苗很惊讶的看着对方,她不明白林皇后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她见过各式各样的女子,可是林皇后这样的还是第一个。

“他天天都想着你。”林皇后道:“有一回做梦,在梦中都念着你的名字,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有你的存在,着实疑惑了一下,直到最近才明白,他口中的苗苗是谁…”

韩苗苗嘴角动了一下,忽然觉得有点自惭形秽起来,因为和林皇后的大度相比,她不但显得自私,而且…还小气。

她不喜欢宫里,不想被束缚,所以无论多么喜欢赵安申,她都不敢开口应承下来,除此以外,她还不能接受他有除了她以外的别的女人,莫说娶妻纳妾,就是多看一眼她也会不舒服。

可是林皇后…

韩苗苗无话可说,垂着眼帘没说话。

“你…你可以闲了就去宫中坐坐,陪他说说话。他很高兴你去。”林皇后看着她道:“他太累了,需要有个贴心的人说说话。”

韩苗苗顿了顿,抬起眼帘来,笑的没心没肺的道:“肯定去啊,我和他是好兄弟嘛。只是我学业还没有完成,不好总是落课。再说,他那么多事我也不能打扰,你说是吧。”

林皇后笑笑,打量着她。

两个人就没话,韩苗苗起身告辞,林皇后没有再留她,等她一走东荣进来委屈的道:“娘娘,奴婢多嘴一句,您不该来找她的,还亲自出宫来。”

“你不懂。”林皇后放了茶盅扶着桌子站起来,“以后你就明白了。”

东荣欲言又止,开始安静的收拾茶具,林皇后回头看了看摆了摆手道:“就留在这里吧,不要了。”

“是。”东荣应了没再动,扶着林皇后出去上了轿子徐徐的进了宫,她一回去就看到赵安申在凤梧宫里坐着,脸色不大好看,见着她问道:“出宫了?”

林皇后上前行了礼,道:“是!”

“做什么。”赵安申声音淡淡的,透着一丝凉薄,林皇后回道:“和韩姑娘见了一面。”

赵安申蹭的一下站起来看着她,“我和你说的话,你都不记得?”

“记得。”她回道:“只是臣妾心疼你,想着再劝劝韩姑娘!”

赵安申要训斥的话到了嘴边忽然就卡住了,他看着林皇后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换做别的女人肯定大吵大闹,可是她却帮着她去找别的女人,换做别的女人巴不得宫里除了自己一个女人都没有,可是她却怕他寂寞,想法设法的要给他再添两个。

赵安申打量着她,眼睛里就露出审视之色。

“以后不会了。”林皇后垂着头道:“臣妾以后不会自作主张了。”

赵安申没有再说什么,拂袖走了。

东荣站在门口忽然就明白了过来,林皇后这是真的聪明啊…知道自己比不过韩苗苗在赵安申心里的位置,所以她换了另外一个方式去在他心里留一个位置。

她没有得到那份爱,便寻来另一份情,哪怕那份情和她想要的不同。

她没有得到那个人,便退了一步,立刻让家里的人送姐妹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提升家族的声势。

这份隐忍,那位韩姑娘比不上。

可惜,圣上没有看到林皇后的聪慧,大概…也许也不喜欢这样聪慧的。

东荣叹了口气,扶着林皇后坐下来。

赵安申心里确实有点躁,在御书房待不住他索性带着苏顺义出了门,很轻松的就在书院里找到了韩苗苗,她正骑马回来,一头的汗黏在头发上,老远就看到了赵安申,朝着他一笑跳下来马来,衣袍飞扬着就仿佛下一刻她就能起身飞走一样。

“你们今天这是怎么了。”韩苗苗抹了一头的汗,笑着道:“轮番的来找我…我上午还在和梁欢说,我有许多的靠山,下午你们就急着来验证了。”

赵安申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笑了笑道:“她来找你,说了什么。”

“哦。”韩苗苗回道:“就劝我,告诉我宫中多好多好,让我考虑一下。”

赵安申微怔,韩苗苗已经拍了拍他的肩膀。

嘴里的话颠过来倒过去咀嚼了好几遍,赵安申问道:“你怎么回的?”

“我什么都没说。”韩苗苗很苦恼的在路边的草地上坐下来,抬头看着他,道:“见到娘娘我太羞愧了,羞愧的什么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