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得意,可也不敢在老子面前过分,三个人垂着小小的脑袋乖巧的立着。
“回去罚站。”
三个小家伙哦了一声,连走还不忘挑衅的对“敌人”瞪眼睛,赵昱之更是示威的挥了挥拳头,光着一只脚踩在土里,冷的他打了个哆嗦。
这才想起来,刚才鞋子被他当武器丢出去了,又蹬蹬跑回来捡鞋子穿上。
袜子黏着泥巴,鞋子湿漉漉的,他就这么套脚上,走了几步鞋子就掉了,他索性将袜子一起脱了,光着白胖胖的小脚跑着,一边跑一边嘶嘶的吸着冷气。
“我来背你。”顾引之蹲下来,赵昱之摇头,“不背,丢人。”
话落,就跑在前面,脚底被干土硌的通红通红的。
“将这几个孩子领书院去,找人看看伤着没有。”赵勋回头吩咐孙刃,孙刃应是拉着几个大孩子道:“找大夫看看去,一会儿我送你们回家去。”
几个孩子怕赵勋也不敢反抗,跟着孙刃走了。
“为什么拿土砸人家,嗯?”赵勋抱着闺女慢悠悠的走着,豆豆就皱着鼻子,道:“他凶。”
赵勋扬眉,问道:“凶你就打人家,这哪里的道理?”你比人家凶多了。
“凶,该打。”豆豆哼哼了两声,一副再来一次她还是会出手一样,赵勋顿时失笑,道:“也对,凶你就该打。”
豆豆一看老子不骂她了,顿时高兴起来。
父女两人回去,没进院子就看到顾若离牵着三个小家伙出来,脸色沉沉的,一看到赵勋乐颠颠的带着闺女,她就道:“不是让你照看吗,怎么还和别的小朋友动手了,要是伤着别人伤着自己怎么办。”
赵勋回道:“小孩子下手,哪能伤着。”
“你这叫纵容。”顾若离气的不行,和赵勋发火,“现在小了你由着,等大了还不知道闹腾出什么祸事来。”
赵勋想说什么,一看三个儿子并排看着他,就道:“回去罚站。”连累他被顾若离骂。
他从来不纵容儿子。
顾若离白了他一眼,将三个小家伙塞马车上去,自己也跟着上去,怒着道:“娘平日里怎么和你们说的,长着嘴是做什么用的?”
“吃!”赵昱之奶声奶气,一本正经。
顾若离被噎住了,瞪眼道:“行,往后你的嘴都不要用来说话。”
赵昱之瘪着嘴,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
“说话。”赵含之补充了一句,顾若离就接了话,“会说话不能讲道理吗,为什么要动手?”
顾引之一般这个时候都是沉默的,所以垂着眼眸静静坐着,好像睡着了一样。
他今天也动手了,但是现在娘正在气头上,谁冲上去谁倒霉。
“不打不行。”赵昱之义正言辞,“说了不听!”
顾若离被气狠了,目光一扫落在老三脸上,点头道:“是,不打不行,说了不听。”
赵昱之还小,这种隐射的话他听不懂,就点着头嘿嘿笑了起来,觉得娘是赞同他的观点了。
“笑什么。”赵含之胳膊肘怼了一下老三,低声道:“笨死了,娘是要打你。”
赵昱之笑容一收顿时尴尬不已,随即怒瞪大哥,“谁笨。”手就已经攥了拳头了。
基本上,只要出现了矛盾,他撸袖子攥拳头是第一反应,比嘴巴快。
赵含之就坏坏的笑,又在后背拿手戳了一下赵昱之。
赵昱之二话不说,小拳头就挥上来了。
赵含之根本不怕,他娘在这里,赵昱之的拳头根本打不着他,所以他当做没看见老老实实的坐着,可脸上啪叽一下落了一拳,把他打的一懵,他瞪着眼睛不看弟弟而是朝她娘看去了。
心想,你明明看到老三动手,为什么不制止。
顾若离就抱臂看着他,挑着眉头,不说话。
赵含之明白了,他娘是知道了他戳了老三,老三才打他的,他顿时委屈的不行,憋着嘴冲着顾若离哭,“娘偏心。”
“好好说话。”顾若离敲着车板,将两个儿子扳正坐好,看着赵含之,“我怎么偏心。”
赵含之就抹着眼泪道:“老三打我,您不管。”
“你呢,你怎么说。”顾若离就看着老三。
赵昱之就哼了一声,道:“我就打了。而且,他先动手的。”
“我就戳你一下,你就打我。你欠打是不是。”赵含之蹭的一下跪着直起身体来,身上的泥巴干了,一抖落了一褥子的土,顾若离看着头疼的不得了…她不反对吵架,能把道理说清楚了,说明这孩子机灵,逻辑性强。
光用拳头解决问题,这是傻子做的事。
可惜,她家老三就是这样的傻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就属他拳头最大的架势。
她听着两个儿子吵架侧头看着抱着闺女站车门外的赵勋,赵勋将闺女往她怀里一塞,就伸出长臂一手一个提小鸡似的把两个儿子提下来。
他自己往车上一坐,对孙刃道:“走吧。”
马车就走了起来,老大和老三傻眼了,这是打算将他们丢下来?
“娘。”赵含之向来“没骨气”,一看这情况立刻服软,“娘我错了,不要丢下我们。”
赵昱之就板着脸站在原地,攥着小拳头气呼呼的样子。
车走的不快,而且后面还有侍卫守着,所以赵勋和顾若离都没看他们。
赵含之跟着跑,一边跑一边抹泪,“我害怕啊…我肚子饿啊…”就在这么喊着跟着跑,还真叫他追上来了。
小腿一瞪,居然抓住了车板,孙刃勒了马,赵含之滋溜一下爬上来坐稳,拍着胸口叹气,“吓死我了。”
再回头,就看到赵昱之还站在原地犯倔。
“快点。”赵含之招着手,“要不然把你丢了啊,晚上这里有狼。”
赵昱之眼睛一亮。
这是连狼也镇不住他了。
“娘。”豆豆抱着顾若离的脖子撒娇,“三哥,好!”
这是求情。
“爹,娘。”顾引之也跟着求情,“他知道错了。”
顾若离皱眉,赵勋也没说话。
“我…”赵含之犹豫了一下,想了想道:“我去拉他回来。”说着又舍不得下去,回头哀求的看着赵勋,“你们等我们啊。”
慢慢的滑下去去拉赵昱之。
赵昱之被拖着过来,站在车边。
“笨!”赵含之道:“这里走回去脚疼,快上去。”
赵昱之很委屈,每次倒霉的都是他,爹就从来不训二哥和妹妹…
越想就越委屈,瘪着嘴就是不哭,攥着拳头站在车底下。
“走。”赵含之抱着他往车上塞,顾引之在上面拉,两个人忙了一头汗终于将赵昱之塞车里了,赵含之这才爬上来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顾若离看着心里这才安慰了点。
不管怎么斗,对外有矛盾时三个兄弟还是很团结的。
但是罚还是要罚,一个都逃不掉。
大家新年快乐哈…新的一年事事顺心!
☆、别离
韩苗苗在同安堂给刘大夫打下手,一会儿开方子,一会儿抓药,耳朵上架着一直炭笔时不时在自己的本子上记录着。
等病人都走了,刘大夫回头看着她笑道:“都忙了一天了,你也去歇着吧,这个时候估计不会有病人来了。”
韩苗苗朝外头看了看,才发现天都黑了下来,她摸了摸肚子嘻嘻笑着道:“那我走了啊,我还真是有点饿了。”
说着,脱了身上的罩衣,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蹦蹦跳跳的走了。
刘大夫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丫头一直就没有长大。
韩苗苗去了梁欢家里,他们一家三口正围在桌子边吃饭,见着她来焦氏道:“来的正好,快来吃饭。”话落,就多放了一双碗筷。
“好香啊。”韩苗苗洗手坐下来,呼啦呼啦的扒了几口,梁欢看着她的吃相,道:“是不是一整天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这会儿饿的难受了?”
韩苗苗一嘴的东西点着头。
“你这孩子。”张丙中无奈的道:“再忙也要吃东西,不还有点心吗,一转身就塞一块在嘴里嚼着,好歹也能垫垫饥。”
韩苗苗笑着,她就喜欢赖在梁欢家里蹭吃蹭喝。
吃过饭,韩苗苗和梁欢上街去溜达,又买了好些零嘴,梁欢给她提在手里,两人漫步目的的溜达着,她边走边吃,“我又想出去走走了,一直待在这里好闷啊。”
“你这是心野了。”梁欢失笑摇了摇头,又失落的道:“听说县主和将军明年也要回庆阳了,往后京城又冷清下来了。”
这件事韩苗苗也知道,前些日子她还听县主说将青囊书院的事交代出去,等回了庆阳她就不开书院,而是专心打理庆阳的同安堂,守着顾家的旧业。
“早就说好的事,你失落什么。再说,你要春闱了,等将来你不如求了外放去西北做几年官,到时候不就又在一起了吗。”韩苗苗道:“至于我,我出去一段时间还会回来的,所以你根本不用念着我。”
梁欢知道,这道宴席早晚都会散的,只是时间的关系。
他好怀念小时候,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县主时的情形…那么多人在指责她,她却是不疾不徐的说着话,眼眸的光澄澈平稳,给了人安心可靠的感觉。
那一刻,他脑子里就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让他站出去。
他也这么做了,从那一刻开始,他的命运就彻底改变了。
他很高兴,也很得意,得意自己那一刻的果断和勇敢。
“你现在是只鸟,京城这个笼子是关不住你了。”他说着笑了笑,又迟疑了一下问道:“要去宫中和圣上说一声吗。”
韩苗苗点头,“要说,不让他会生气。”又道:“我去找苏顺义,让他传个话。”
梁欢点头。
韩苗苗走的那天,梁欢记得是个艳阳天,秋高气爽四面暖风,吹在人的脸上柔柔的,让人觉得舒服。
他站在落马坡上看着她骑着马回身冲着他摆手,他笑着眼眶微湿也挥着手。
他静静站着,看着她身影越来越小,直到变成了一个黑点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无力的坐下来躺在已没什么生机的草地上,看着蓝天白云怅然一笑。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他听到了翻身坐起来,纵然离的远可他还是一眼认出来,那个人是赵安申,他谁都没有带,只身一人骑着马如电一般的从他面前蹿过去。
却并没有发现他。
一直走着,追着前面的人…梁欢很羡慕赵安申,至少…至少他得到了韩苗苗的那份喜欢,虽然没有结果,可比起他来却要幸福的多。
他笑了笑,朝远处看了一眼转身慢悠悠的往城里走。
人活一世并不容易,他没有资格伤春悲秋,他有理想有抱负,他也愿意为了这些燃尽余生的光。
赵安申的马是好马,跑的时候如风掠过,不过一刻钟他就看到了韩苗苗的身影…韩苗苗似乎而已感觉后面有人来,她回头就看到了赵安申,骤然勒停了马,她停下来含笑等着她。
“你怎么来了。”她心里都懂,可有的话不能说的太明白,“打算和我一起游历去?这可不行,回头赵将军第一个不饶我,说我拐了圣上跑了,要砍头的。”
赵安申停下来,听着这话淡淡一笑,道:“你的脑袋永远是你的!”
韩苗苗哈哈一笑,摸了摸脖子,“这会儿能摸到脑袋还真是感觉不错。”她说着,两人翻身下马,将马儿放在路边吃着草,他们往林子里走了几步停下来,四目相对,赵安申拿了个信封出来,“这个带着。在外面住的吃的要好点,免得生病或是遇到歹人,也没有人帮你。”
韩苗苗没接,赵安申就塞在她手里,“都是零碎的银票,你用起来方便。”
“谢谢。”韩苗苗也不客气塞怀里去了,笑着道:“就为了给我送钱啊,你这也太豪爽了。”
赵安申笑了起来,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忽然一拉将她带到自己怀里来。
脸贴在他的胸口,能清晰的听到他胸膛跳动的声音,韩苗苗没动静静靠着。
赵安申抱着她,使劲儿的将她箍在怀中,仿佛他用尽了力气,她就能嵌入他的身体里,和自己化为一体,许久之后他声音沙哑的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这一次,韩苗苗不想再回来了,她打算将没去过的地方走一遍,然后就去庆阳等顾若离,以后就在庆阳定居了。
赵安申也感觉到了,所以任性的不管不顾的过来送她,他说不清楚,就感觉心头尖锐的疼,疼的他喘不过气来。
“我给你写信。”韩苗苗道:“你…多保重。”
许久之后赵安申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松开她低头看着她的脸,嘶哑着声音道:“你也保重!”
韩苗苗抿唇笑笑,往后退了一步,站在自己马的旁边,又深看了他一眼翻身上了马,头也不回的走了…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不如沉默。
她很清楚,她留在京城终有一天会成为某些人心头的刺,她不想死的不明不白,更不想为了这种事去死。
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赵安申负手立着,胸前的余温似乎还在,可那个人却已经走远了…他一个人站在路口,秋雨细细的如丝绸一般落下来,他抬头满面湿润,温热的徐徐落下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马有些焦躁的不停的打着鼻响,他这才回了神上马背道而驰。
这很可能是他和韩苗苗最后一次相见了吧…她早前说过,或许等她玩的倦了就来找他,可是他就是感觉得到,她不会来找他,也不可能留在宫里。
只有…只有他去找她,天涯海角随她走。
可这谈何容易。
赵安申夜半才回到宫中,一身的酒气,胡乱的在御花园里游逛着,又靠在树枝上喝着酒。
苏顺义也不敢上去说话,不远不近的守着。
有脚步声传来,碎碎的踏着月光,来人穿着桃粉的宫装,眉目清秀如画,一点一点清晰起来,是个面生的女子,笑盈盈的在不远处停下来。
苏顺义心头一跳想要过去阻止,可心头有什么转过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朝两边的侍卫挥了手。
那女子继而接着抬头过来,站在赵安申面前。
赵安申神色疲倦,掀了掀眼帘扫了一眼对方,眉头微蹙。
“你是圣上?”女子的声音清脆婉转,犹如夜莺在林子里低唱,“我是林悦,刚到宫里来,没想到我们就遇到了。”
林悦性子活泼,还有几套拳脚功夫,是和林皇后不一样的存在。
赵安申虽醉可还是弄清楚了她的身份,他蹙眉看着对方,“夜半不睡,来这里为何事?”他不高兴有人打扰了他的独处,他也没心思和别的女子废话。
“当然不是为了游逛啊,皇宫也没什么可看的。”林悦笑着,眉眼弯弯的单纯可爱,“我是因为知道您回来了,所以故意在这里等着偶遇呢,没想到成功了。”
赵安申一愣,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的这么直白。
“你生的很好看啊。比我想象的好看。”林悦打量着赵安申,“你不会杀我吧?我实话实说而已,要是你不喜欢,以后我就不说了。”
赵安申看着她,忽然就觉得有点熟悉。
女子生的娇美,但眉宇间又透着一股英气,像一直开的吐火如荼的玫瑰,带着刺儿。
“不杀你。”赵安申摆了摆手,明白了林皇后为什么要将自己娘家的妹妹接到宫里来…这个女子和韩苗苗有点像。
不是生的像,而是这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辣劲儿像。
他突然没了兴致转身走了,林悦就跟在他后面,看见他一个踉跄忙过去扶着,笑着道:“你喝醉了。”
“嗯。”赵安申应了一声,将手臂抽出来,林悦也不恼笑嘻嘻的道:“喝的什么酒,下次你要是想喝让我来陪你啊,我酒量可好了,千杯不醉。”
赵安申鲜少发脾气,就算是不高兴了,也只是沉了脸罢了。
这会儿却很是不耐,推开了林悦,道:“朕还有事,你找你姐姐玩儿去吧。”话落,就扶着苏顺义走了。
林悦站在后面挑着眉头轻轻笑着,过了一会儿去了凤梧宫,林皇后问道:“见到了?”
“嗯。见到了。不大喜欢我。”林悦坐下来看着姐姐,“阿姐,你什么时候生,这胎肯定是皇子吗。”
林皇后摇头,道:“还有两个月。”又道:“是皇子最好,不是也无所谓…现在关键是你,得想想办法才行。”
“那个女人走了啊,还真是可惜。”林悦道:“要不然我还真想见见她,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林皇后想着韩苗苗,摇了摇头,“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江湖气比较重…”又道:“你不要操之过急,圣上的性子急不得。”
“我知道。”林悦道:“我要让他心甘情愿的封我做贵妃。”
林皇后微笑颔首。
“江南巡盐使的差事,我父亲很想要。那是个肥差,做个六年下来,我们家底就更加厚了。”林悦道:“这事儿阿姐要是不好办,我就自己想办法去。”
林皇后没说话,她进宫后没给家里谋什么好事,现在来了林悦,就让林悦冲在前面就好了。
一个冲,一个守,可退可进。
“还是那句话,不要急。”林皇后道。
林悦点头应是,心里还在想着韩苗苗,得想办法见一见那个女人才行。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建安侯府的外院中,崔岩也在喝酒,酒温在炉子上他小杯喝着,刚入了两杯琉璃在门口回道:“主子,世子爷来了。”
话落,颜显含笑从外面进来,一进门酒香扑鼻,他笑着道:“什么酒,这么香。”
“秋露白。”崔岩道:“窖子里存着的,一直没舍得喝,今儿弄了一点出来。”
颜显微怔,眉梢挑了挑,道:“太淡了,有别的吗,给我来点。”
“你想喝也没有。”崔岩说着,递给了他别的酒壶,“这个好,你吃这个好了。”
颜显倒了酒出来喝了一口,看着崔岩失笑。
“婚事怎么说?定日子了?”崔岩捻了一粒花生米放在口中细细嚼着,颜显灌了一口酒靠在椅背上,望着屋顶淡淡的道:“腊月初八。”
崔岩楞了一下,和他碰了碰杯,两人喝完了酒,他道:“没她的消息?”
“嗯。”颜显垂了眼眸淡淡的…他不是没有,是不想有。
崔岩就没有说话了,有的事说不得,除非颜显丢了宜春侯府去找她,否则,就没有可能了…宜春侯府哪里敢让崔婧容进门。
她那样的身份,是做妾室还是做正室,又怎么和别人介绍呢。
“挺好的。”崔岩拍了拍颜显的肩膀,笑着道:“赶紧生个儿子,你娘回回见到我家小子,都要念叨好久。”
话题岔开,颜显脸色好了一点,笑着道:“嗯。我也不能总让我娘操心。”
颜显成亲那日,顾若离去吃喜酒了,婚事办的不算热闹,倒也规矩齐全…她见到了新娘子,十五六的年纪,温顺乖巧,一双眼睛怯生生的看着众人,清澈懵懂。
是个乖巧的,这是顾若离的感觉。
赵勋喝了几杯让马车先回去了,牵着她的手两人逛着,“乖巧的好,他也不需要热闹的。”
顾若离嗯了一声,轻声道:“陈达来信时说过别的吗?”
“提过一句。”赵勋也不想多谈,说多了也没什么意思,事情都这样了,“等开年去了庆阳,我陪你去找她。”
顾若离怀念骑马在草原驰骋的快意,点头道:“好!”
☆、李易
“母亲。”李易站在台阶上冲着白世英招手,“您快来看,它脱皮了。”
白世英扬眉,含笑着走了过去蹲在一个竹编的篓子前,探头去看,李易满声担忧的道:“娘,它会不会死啊,您帮她治病吧,这样肯定好难受。”
“怎么治?”白世英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好奇的看着儿子。
长长的睫毛扑闪着,李易托着下巴嘟着小嘴冥思苦想,忽然眼睛一亮,道:“给他抹香香,我看厨房里的婆婆手脱皮的时候,都是抹香香的。”
白世英噗嗤一笑,摸了摸儿子的头,道:“娘也不知道抹香香行不行,不如,我们一起找书来看看,或许能在书里找到解决的办法哦。”
“好。”李易跳起来,提着笼子跟在白世英后面,“娘,书里什么都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