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安清放下卷宋朝蔡襄的字,笑道:“看起来们小两口过得还不错!”

贾蔷赶紧道:“萱儿聪慧可人,又知书达礼,能娶到,是的福分!”

袁安清也很满意自己的孙婿,道:“那也是萱儿的好福气!实在的,袁家根基浅薄,萱儿又是无父无母,年纪又有些不小,想要找个好人家的确有些为难,正巧孙兄起,可不是降的好姻缘!”想到自己当初的当机立断,更是心中得意起来。

贾蔷当然是连连称是,自己的确是好福气,要不是正好搭上门亲事,不得,自己将来的亲事就成贾家结交他人的筹码,毕竟贾家当家的都是自己的长辈,很多事情,自己可没那么好拒绝。虽贾珍是不怎么多管闲事的,可是,贾府那位老太太,似乎最是擅长给儿孙找对象联姻的。

两人又会儿话,袁安清又叫来自己的孙子袁子恒,让贾蔷指指他:“实话,老夫在学问文章上,还真是不算精通,当初科举,很勉强才进二甲。年纪轻轻,便是中进士,想来对科举还是有些心得的,个孙子,当初因为要守孝,只是过童生试,还没通过院试,今年又是考年,若是有暇,不妨指他番。”

贾蔷谦逊番,最终还是答应,便在边询问袁子恒的进度,袁子恒或许是因为是庶出,总有些缩手缩脚的,而且,他读书上的资质也并不算太好,不过,倒很是用功,贾蔷问过他些经义,心里也有数,个样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秀才是不成问题的,不过,最多也就只能是个廪生罢,想要考中贡生入国子监,还是很悬的。贾蔷委婉的跟袁安清下,袁安清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也不强求他能进国子监,能中个廪生,也就满足。

话间,外面有丫环过来传话,已经准备摆饭,就等他们几个过去。

袁家的饮食清淡为主,并不奢华,餐桌上的规矩也随意得多,顿饭吃得也舒服。

在袁家又待下午,被留着用晚餐,夫妻两个才乘着马车回去。

第49章 聚会

贾蔷很快度过婚假,又要继续上班!在翰林院被帮同仁打趣番后,回到家里,子萱拿出张帖子,是李纨下的,请去大观园参加姐妹们的小聚。

“想去就去吧!家里也没什么姐妹,个人在家难免觉得无聊,那几位姑姑婶子人其实都不错,认识下也好!”贾蔷笑道。

子萱头,又抱怨道:“们大多比还小呢,就得叫姑姑啊!”

贾蔷的额头,失笑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姑姑就是姑姑!认命吧!”

子萱嘟着嘴,娇嗔道:“又欺负!”

两人笑闹番,贾蔷想想,又道:“次诗会,除那几位姑姑,应该还能遇到那位宝二叔,他经常疯言疯语的,不要放在心上!”

“就是那位衔玉而生的小公子吗?”得贾蔷的头承认,子萱吃惊地睁大眼睛,“他是外,怎么会跟眷在起?”

贾蔷很是无奈:“他从小就在老太太身边养着,直以来就在内帷厮混,向瞧不起人,什么人是泥做的骨肉,人是水做的骨肉,他见着人,就觉得浊臭,见到人,就觉得清爽。他是老太太的心头肉,全家人的宝贝疙瘩,谁能管得住他呢!二叔祖倒是能管,可是只要什么读书之类的事,他都是觉得污自己的耳朵,又有老太太护着,如今也十三四岁的人,竟是事无成,只知道淘弄胭脂水粉,讨孩子欢心的!”

子萱惊叹声:“哪!不过,荣国府那样的人家,原也不需要他如何用功进取的!”

贾蔷不置可否,不需要进取?富贵荣华,五代而斩,到贾宝玉身上,不就是五代?荣宁二府别看如今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样子,富贵来得快,没准去得更快,只恨他们个个被迷眼,看不清,或者是不想看清罢。

过两,便是帖子上约的时间,子萱带上雪鹤和雪月,同坐上马车,往荣国府而去。

先是去见过老太太与刑王两位夫人,再见王熙凤,才被李纨带着往大观园去。不过见几个人,子萱已经见识荣国府的富贵奢华之处,雕梁画柱不,干器物,也是无不精,无不美,李纨因为青年守寡,身上衣物颜色暗沉,但衣料却是极好的,至于别的几位主子,从上到下,无不是满头珠翠,身锦绣,心里暗自嘀咕,贾蔷还荣国府如今已经有些没钱呢,没钱还个样子,当初有钱的时候,该是什么样的啊!

到大观园,李纨笑道:“蔷儿媳妇刚来的时候,已经过请安的时候,可没见着几位姑娘,们现下都在船坞那里等着!”

子萱早听贾蔷起,荣国府别的不,几位姑娘都是不俗的人物,心中想着,脚下步子依然平缓,顺着小路,很快便到船坞,那里正停着艘画舫,画舫里几位衣着不俗的孩子正在谈笑。

“们不是要见见蔷儿媳妇吗?可不就来!”李纨笑道。

袁子萱看,六位孩儿都是容貌不俗,更有千秋,心中却生出黯然之意,自己在容貌上怕是比不们!心里想着,还是见过几位姑姑。而三春与黛玉宝钗湘云们,看着袁子萱虽然容貌只是清秀,但是气度不凡,举手投足,自有番风范,心中也是欢喜,都是轻笑着上前见礼。见几个孩儿为人都还算可亲,袁子萱心里松口气。

时候,又有声音传来:“听蔷儿媳妇来,来看看!”

李纨见到袁子萱神情讶异,便低声道:“便是们府里的宝玉!”

袁子萱看到个穿着大红衣衫的少年分花拂柳而来,头发用嵌着明珠的金冠束起,额上带着二龙抢珠的抹额,项上带着明晃晃的金项圈,金项圈上块小小的五彩宝玉悬在下面,容貌的确不俗,眉眼间还带着些稚气,可是,却无端让人觉得过于气,袁子萱见他如此不知道忌讳,即使贾蔷之前提醒他,心里还是纳罕不已,脸上虽然不显,心里却有些不悦。

贾宝玉见得袁子萱身秋香色的衣裙,腰间系着条翡翠色的绦子,腕上也是戴着对颜色如同汪碧水般的翡翠镯子,梳着望仙髻,头上戴着根五彩攒丝凤钗,还并排插着两根嵌着几粒红蓝宝石的簪子,耳朵上又戴对足有指头大小的明珠耳坠,虽然容貌不及他那什么表姐表妹,也是清秀佳人,又自有股温柔的气质,心中更是添几许欢喜之意,却没发觉他如此打量,已经让袁子萱心里生出不悦来,要不是他是长辈,袁子萱恨不得立刻巴掌扇过去。

李纨到底已经久经世事,熟识人情,也是出身,自然知道样的人家对孩子的教养远比荣宁二府严格,宝玉如此行径,几乎可以是轻薄,赶紧打岔,将子萱拉到边,低声道:“宝玉自来如此,并无什么恶意,蔷儿媳妇莫要多心!”

子萱嘴上答应,心里却对个荣国府的宝贝疙瘩起鄙夷之心,又听他在那里大放厥词,什么禄蠹之流,更觉他的无知,若是当官就是禄蠹俗物,那他什么事情都不干,只是蒙祖上余荫,整日里混日子,岂不是比蛀虫还可恶。

子萱只在边跟三春们话,几个人谈会儿诗词书画,还有各地的风土人情。子萱从小随着祖父祖母在外,也是去过许多地方,见识却是不凡,而几个人中,唯有薛宝钗曾经在外两年,很多事情也曾见识过,自然便能接过话头,可是,让子萱不舒服的是,薛宝钗每每话,似乎都在炫耀自己见多识广,提及各地风土人情,更是流露出谁都不及自己的意思,子萱是客,也不好多什么,只好慢慢转移话题,又到什么胭脂首饰之类的。

惜春们自然起贾宝玉每次淘弄的胭脂如何如何,子萱抿嘴笑:“直用的是百香斋的胭脂水粉,不别的,都不伤皮肤,而且用在脸上,半都显不出来,就像没有上过般!”

“百香斋的水粉的确好用,小盒子就得十几两银子呢!”薛宝钗在边道。

袁子萱心中有些不满,什么意思啊!莫非骗人,用不起吗?果然是商户家的,什么事情都往钱上靠,另外几个人似乎没听出来什么意思,都是惊叹番,又到别的事情上去。

第50章 夜谈

晚上,贾蔷从翰林院回来,问道:“萱儿,聚会如何?”

袁子萱皱皱眉头:“别的都好,就是宝二叔,实在是太没忌讳。还有那个薛宝钗,真真是商家养的,什么事情都能扯到钱上,眼珠子老是盯着的镯子和耳坠,就像是没见过似的!”

贾蔷哈哈笑:“别管那个薛家,林姑姑好歹还是敏姑婆的儿,云姑姑也是老太太的侄孙,那薛家也不算什么正经亲戚,不过是王家的姻亲,跟们其实没什么关系的,下次再样,只管刺就是,薛家的面子,咱们用不着给!”

袁子萱头,也是憋屈啊,薛家算什么东西啊,当初在江南的时候,就算是那些大盐商也都得对袁家人恭恭敬敬的,薛家个已经没落的皇商,居然在面前显摆,要不是想着薛家是亲戚,就恨不得口啐过去。哼,现在听,薛家本来也不算什么正经的亲戚,自然不要给留面子。

潇湘馆,史湘云和林黛玉还没有入睡,正坐在卧房里话,史湘云抱怨道:“今宝姐姐好没道理,蔷儿媳妇虽是晚辈,可是也是的大小姐,怎么老是些奇怪的话,感觉,蔷儿媳妇都生气!”

林黛玉叹口气:“管些干什么呢?咱们又不比薛家,薛家虽也是寄住荣国府,可是,宝姐姐还有母亲,还有兄长,即使不成器,也有撑腰的人,可是,咱们有什么呢?算起来又是长辈,即使不怎么礼貌,蔷儿媳妇也不好什么的!”

史湘云眼里露出羡慕之意:“起来,蔷儿媳妇真是好福气,听也是父母都不在,好在还有个好祖父,又是蔷儿老师的朋友,两家就么结亲。蔷儿小小年纪就中进士,做翰林,将来势必是子近臣,就算家产没有荣国府丰厚,总能做到封妻荫子的。也不知道将来能够如何,想那两个叔叔婶子,还不知道要打什么主意呢!”

林黛玉默然,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虽外祖母有意将嫁给宝玉,可是,二舅母不肯松口,又有什么办法!自己如今没娘家依靠,外祖母再疼自己,也越不过宝玉过去,如今园子里已经有闲话的人,自己的未来又能如何呢?垂着眼睛沉默片刻,终于道:“算,些事情本来就不是咱们些闺阁儿能想的,也不早,歇吧!”

另边,贾琏从外面回来,看着已经做完事情,打算睡下的王熙凤,笑着问道:“今儿蔷儿媳妇过来?看着怎么样?”

“是个不好相与的!”王熙凤疲倦地按按眉心,“袁大人多年外放,看样子积攒不少家私,而且,蔷哥儿媳妇在家里也是极受宠的,要不然,也没那么多好陪嫁!瞧那气度,便是公侯人家的小姐,也不过如此!”

贾琏凑过来:“真的?还以为袁大人是什么清廉的人物呢,看样子,也不过如此!”

王熙凤放下手,斜他眼,笑道:“还呢,今宝钗丫头倒是闹笑话,还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啊,居然在蔷儿媳妇面前拿乔作势,夸耀自己见多识广呢,不知道,去看下,那宝丫头的眼珠子啊,老是往蔷儿媳妇的手腕上耳朵上瞧,就像没见过好东西似的!还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呢!”

“哼,要不是薛姨妈是太太的姐妹,如何能够进的咱们的家门!”贾琏也是不屑,“有子钱就觉得自己有多不起似的,上次为那薛大傻子的事情,难道没跑腿出力吗?看薛姨妈的样子,觉得薛大傻子在牢里吃苦都怪样,实在是好没道理!也不知道二太太怎么想的,薛大傻子纯粹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真要是有样个大舅子,宝玉将来能得什么好,成帮那个薛大傻子收拾首尾不成?”

“太太是要跟老太太为难呢!”王熙凤哼声,“不过事,咱们还是少掺或,只是可怜林妹妹!还有那宝丫头也是个不识时务的,以为是谁啊,好歹比大个十岁,在谁面前都是叫凤丫头,真真是没有教养,还成拿捏着,自以为是什么千金小姐呢!”

“可怜,还不如可怜呢!”贾琏脱衣服,直接就往被子里钻,“前两,那个夏太监又来打秋风,下子要走八百两,难不成,皇宫里,钱就不是钱!娘娘都是贵妃,居然还得小心讨好着些大太监,倒是为难们!”

王熙凤也是直叹气:“可不是吗?以前还是老太太出的私房,如今都是从公账上走!那根本就是无底洞,填不满啊!大观园里的几个妹妹都添丫环,还有园子里的戏班子,各种花花草草的,哪样不要花钱啊!从南边带回来的钱早就用光,如今,又要当掉自己的嫁妆,前两还当掉个嵌着红宝石的项圈呢,那项圈起码值五百两,可是送到当铺,也就值个三百两,那还是因为是熟客呢!唉,要不是心里还存着赎回来的指望,就干脆死当,还能多个七八十两的呢!”

“谁让老是争强好胜,非要管家的呢?”贾琏有些没好气道,“太太打得好主意,在后面做菩萨,装好人,就让在外边得罪人,还要往里面贴私房!就是个傻子!”

“能有什么办法呢?”王熙凤撇撇嘴,“会儿,管家的事情就是个烧手的烙铁,谁也不肯接啊!别看会儿老太太太太们都向着咱们,只要敢现在撂挑子,明儿咱们两个就得被逼着收拾铺盖,滚回大房去!”

贾琏也是无奈起来:“算算,到时候再想办法吧!咱们可不是什么散财童子,可以随随便便把自己的私房补贴给大家的!唉,过两,去找个大夫给好好调养下吧,只要怀孕,哪怕不是哥儿,也有理由撒手不管啊!”

王熙凤恶狠狠地看着他:“到底,就是嫌弃生不孩子,是不是?”

“怎么又生气!”贾琏几乎无语,“真是个母老虎,爆炭脾气,都是为好!好坏想想吧!宝玉迟早要娶妻的,不管是娶谁,也不可能是直当家作主,要是直没个哥儿,整个荣国府还不是落在宝玉的头上,再不济,也是落在贾兰的头上,轮不到咱们夫妻两个,有不肯让碰别人,可是,好歹也要生个出来啊!就样定,赶紧地找大夫把婶子调养好,再不济,去请太医,就不信,贾琏辈子生不出嫡子来!”

第51章

上次是去次大观园,过些日子,听闻城外庄子上的杏花都开,袁子萱便下帖子,请荣宁二府的姑娘们去庄子上赏花,史湘云正好还在荣国府,自然起过来,贾宝玉倒是想起过来,不过人家请的是几位姑姑婶子,他跑过来算什么呢?

虽那是休沐,不过贾蔷并不打算参与们些孩子之间的聚会,毕竟,他们之间很难有共同语言,便接受李诚的邀请,准备去他山上的那个梨花庄子上喝酒。

袁子萱没来京城的时候,也曾操办过闺中姐妹聚会的事情,如今做起来,也是轻车熟路,吩咐下人将庄子上打扫番,准备各种零嘴,果酒与新茶,杯碗盆碟,以及桌椅等物俱准备妥当,自己前便去庄子上看看有没有疏漏之处,第二早就派人驾车去接那几位姑娘。

贾蔷向秉承的理念便是低调的奢华,他家里的马车外表看来是非常朴素,但是实际上,里面却是各种东西应俱全,几块活动的木板可以放下变成张矮塌,还能支起张小桌子来,马车壁上也有暗格,里面放着香炉茶壶还有些杯碟之类的东西,马车打造的时候为防震,更是找人专门制作弹簧,因此,尽管没有铺设软垫,马车依然平稳,少有颠簸之处,叫人啧啧称奇。

几辆马车顺顺当当地出城,沿着官道向庄子上行去,不到半个时辰,已经停在庄子门口,袁子萱已经带着丫环婆子在门口等着。

“几位姑姑婶子都到,快里面请!”袁子萱笑着迎上来。

几个人见礼,然后便往杏园而去。

“里真好看!”惜春看着满园杏花,惊叹起来。

“四姑姑真是过奖,里哪里比得上荣国府的大观园啊,不过是个野趣罢!”袁子萱笑着道,“听们爷,园子是他两年前买的,好生整修番,种么园子的杏树,要不是没个神医,里就能光明正大地叫杏林,如今,也只能叫做杏园!今年还是第年开花呢,正巧就让赶上!”

耳边传来水声,袁子萱带着人走过去,是条小溪,从外面引进来的活水,溪水清澈明净,可以清楚地看见溪底的石子白沙,还有条条小鱼小虾在其中游动,并不是什么锦鲤,都是些水里面常见的鱼虾,红色的杏花花瓣随风飘落,落在水中,顺水而下,别有番风景。溪边立着块大石,石上镌刻着三个大字“武陵溪”。

袁子萱抿嘴笑:“名字还是们爷取的,是武陵有个桃花源,那个武陵溪边,有个杏花源也是不错的!”

几个人都笑起来,史湘云更是笑道:“那咱们也在杏花源住着,将来也能不问世事,来个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也是很好啊!”

“云姑姑的是!”袁子萱也是微微笑。

几个人笑闹着,随着袁子萱往林子深处行去,真好见着处竹亭,跨溪而建,溪水从亭下潺潺流过,亭子的八个角上都悬着串风铃,是用长短不已的铜管构成,下面悬着精致的小铜铃,在风中叮当作响,顺着竹制的阶梯上得亭中,便能将四周风景览无余。

史湘云扶着栏杆看着下面的流水,叹道:“水流太急,要不,在边垂钓也是好的!”

林黛玉笑道:“么丁的小鱼虾,也舍得动钩吗?”

时,有丫环们过来各自奉茶,黛玉品口,眼睛便是亮,旁边薛宝钗已经道:“水如此轻浮,莫不是接的雨水?”

袁子萱最讨厌不懂装懂,嘴上却道:“薛姑姑的确好见识,水的确是无根水,不过,倒不是雨水,而是从杏花开之后,庄子上的人收集的杏花上的露水,正巧,爷从朋友那里讨包上好的云雾茶,用露水引用,最好不过!”

薛宝钗捧着精致的邢窑白瓷杯,也不觉得尴尬,就么继续喝着。

史湘云却是道:“般麻烦,却是喝不出什么好坏的,难不成,用露水泡的茶,喝能成仙道不成?”

探春在边笑道:“可见是不懂茶的,白白糟蹋等好茶,依,就算是拿把树叶子冲水给喝,怕是也喝不出什么好歹来!”

史湘云不以为然道:“倒是觉得,茶本来就是用来解渴的,世人硬是把它们分三六九等,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抬身份罢!”

惜春也道:“云姐姐话倒是大有禅意,所谓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就是个道理!”

迎春抿嘴笑:“不过是杯茶,哪来么多道理而言,们自去谈佛论道,们便在边尝尝心,就当看个乐子便是。”

几个人笑嘻嘻地开着小玩笑,桌子上摆着各种小心和零嘴,碟子肉末烧饼,碟子豌豆黄,碟子双色豆糕,碟子金糕卷,另有什么腰果杏仁葡萄干之类的,袁子萱笑道:“不过是些零嘴,随便吃着玩玩便是!”

薛宝钗又在边卖弄见识,那豌豆黄双色豆糕乃是宫廷心,配方如何难得什么的,听得袁子萱有些腻味,便道:“倒是没薛姑姑许多见识,不过是请太白楼的几位厨子过来帮个忙,做些心,置办个小席面罢。实话,侄儿媳妇素来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好东西知道怎么吃就是,难不成,还需要琢磨菜谱,自己下厨不成?”

几个人都笑起来,们大多学习琴棋书画,红管家,最多下厨指厨子做些小菜,怎么可能真的自己动手!

话间,便是到中午,袁子萱命人将心碟子都撤下去,又命人上菜。

没有弄什么荤腥,不过是盆鸡汤火腿煨的燕窝,盘子油炸的鹌鹑,盐水河虾,凉拌黄瓜,清炒芦笋,香菇炖野鸡,粉蒸肉……零零总总近十个盘子,又提两壶果酒,没人倒杯,慢慢喝着。

鹌鹑野鸡倒是没什么人吃,那黄瓜芦笋差不多被吃光,史湘云叹道:“春哪有那许多蔬菜,真真叫人舍不得停筷子!”

袁子萱笑道:“蔬菜虽是难得,却也不是没有!家在城外有座热庄子,要别的没有,年四季都是能有蔬菜吃的,只是产量不多罢!回头叫人选上些好的,派人送到府上去就是!”

李纨在里面最大,自然是应下,贾府里面鸡鸭鱼肉是从来不缺的,但是蔬菜却不是想要就能买得到的。

黛玉喝两杯酒,脸上已经浮起红晕,眼睛也有些迷离起来,摆摆手:“不成,有些醉!”

袁子萱赶紧让丫环扶着到亭子边上坐下,又叫人端来碗醒酒茶给喝下,银铃端来热水,紫鹃赶紧挤个热毛巾帮黛玉擦脸,又取来鹤氅给披上,以免受风。

黛玉喝醒酒茶,已经好些,见紫鹃般紧张,笑道:“哪有般娇贵,吹个风就倒!”

紫鹃还未话,袁子萱就道:“林姑姑身子不好,自然要好生保养着才是!若是在侄媳妇里受凉,岂不是要侄儿媳妇心中不安,林姑姑就当疼吧!”

林黛玉笑:“张嘴,竟是不输给琏二嫂子!”

另几个人也都吃好,丫环们自然将菜撤下,几个人带来的丫环也起下去用饭,袁子萱低声吩咐道:“今日人多,让厨房多添两个菜!”

边几个人再起顽笑番,各自些奇闻轶事,又在起下局棋,太阳已经到西边,各自也算尽兴,袁子萱挽留不住,只好又派人送们回去。

第52章

“的儿,不是和们起去贾蔷他家的庄子上去玩吗?怎么不高兴?”薛姨妈看得宝钗坐在床沿上,狠狠地绞着手里的帕子,不禁过来问道。

薛宝钗冷哼声:“那个袁子萱,算起来还是晚辈,居然话里话外都在刺,实在是可恶!”

薛姨妈叹息起来,在薛宝钗身边坐下:“的儿,谁让没个好出身呢?唉,要是咱们薛家不是商家,那该多好!以的品貌,便是做个王妃也是绰绰有余的。可是到底,咱们家再有钱,还是只富不贵,大哥哥又是个不顶事的,所以,咱们在那些官家小姐夫人眼里就是直不起腰来!”着,有些怨恨起来:“同样是王家的嫡,当初姨母就嫁到贾家,虽然是次子,也是蒙恩荫,得官职的,可是,却被嫁到薛家,成商户,是何等不公啊!”

些话早就想,本来嫁给薛家老爷,并没有什么不满,毕竟那时候,薛家乃是顶级的商家,内务府的很多用具都是由薛家采买的,在金陵,就算不是第等的豪门,也查不到哪里去。那时候心里还嘲笑王夫人,当初做姑娘的时候再厉害有什么用呢,居然拿捏不住贾政那个书呆子的心,还让个姨娘生出儿子,有出息的长子居然就那么走,想想还是自己有福气,儿双全,家有巨资,不愁吃穿,已经是头等的好生活。然而,人都是不知足的,薛家老爷去,薛家的人脉下子削掉大半,另外几房趁机要分家,个妇道人家,硬是想法子保住自己房的大半财产。后来,薛蟠打死人,不得不求助于娘家和贾家,在外面躲两年风头,才敢露面,才深切地体会到权势的好处,心中对王夫人更是嫉妒起来。尤其,后来,元春封妃,贾家的势头更是如日中,而自己呢?因为儿子的连累,儿的小选泡汤,为双儿,不得不寄住在贾家,成看人脸色。想到里,薛姨妈就怨恨上自己的父母,母同胞的姐妹,凭什么姐姐就能有着诰命的身份,有个做贵妃的儿,而自己,却只有个只会闯祸的儿子,好在,自己还有宝钗!是的,宝钗那么漂亮,那么知书达理,可以嫁给公侯人家,从此不再受人轻贱。

薛姨妈心里想着,有些话不知不觉出口,抱住宝钗,泪水已经流下来:“的儿,咱们娘俩就是命苦啊!哥哥那个样子,想要结门好亲事也是为难,如此,只能指望宝玉!他是娘娘最喜欢的弟弟,只要娘娘受宠,若是能得个儿半的,他将来就是正经的国舅,嫁给他,日后自然有品级高贵的诰命!将来,那些看不起的人都要向行礼,可好?”

薛宝钗也是低声哭起来:“太太!可是,已经及笄,姨妈那里还是没有消息,样拖下去,得拖到什么时候啊?”

“的儿,把眼泪擦擦干净,莫要哭坏眼睛!”薛姨妈怜爱地用帕子将薛宝钗的泪水擦干净,冷笑声,“哼,姨妈拿们薛家的钱造园子,给娘娘在宫里打,自然也是要回报二的!以的性子,以后很多事情还有求与咱们薛家呢!想要们出钱,就得拿出诚意来,过些日子,咱们就想办法,逼找娘娘下个明旨,到时候,老太太再怎么厉害,也没办法!不过,事很大程度上还得看宝玉的,宝玉心里总是惦记着姓林的那个狐媚子,老太太又向着自己外孙,要是宝玉心里头没,怕是娘娘也不会违逆他!”

薛宝钗默默地低下头,开始盘算起来。想到袁子萱看着的时候,眼睛里的不屑与讥讽,很快下定决心。

贾蔷会儿还在和李诚在花园里喝酒,是上等的梨花白,清冽香醇,两人边喝酒,边行着酒令,看起来倒是没什么醉意。花园的另边,几个漂亮的戏子正拿琵琶牙板,细细地唱着曲子。

李诚给贾蔷又倒杯酒,笑道:“酒量,也该练练,般小杯子,还得小口小口地喝,如同人家姑娘般,实在是不爽快!”

贾蔷白他眼:“明日还要去翰林院,要是喝醉,明日起不来,难不成去帮告假,喝高?何况酒多伤身,也少喝,可不要喝成酒鬼!”

“酒鬼又怎么!”李诚撇撇嘴,“李白当年还是斗酒诗百篇呢!”

“所以他喝多掉水里!”贾蔷哼声,“再,有李白那能耐吗?不要斗酒诗百篇,来个诗两篇就是!”

李诚尴尬地放下杯子:“得,又不是不知道,问些杂学还知道,让作诗,成平平仄仄的,那还不要半条命!”

李诚当初在太学读书的时候,最擅长的不是什么四书五经,唐诗宋词,而是各种各样的杂学游记,他当初能把《齐民要术》都背得字不差,可惜的是,他身为宗室,些东西知道得再多,也没处实践去,也就只能当个乐子,消遣时间罢。他出身不差,可惜生不逢时,晚出生十年,做皇子的时候,也没能积累多少政治资本,否则的话,如今坐在那九重金銮殿上的,还不知道是谁呢!如今,他也只能做个逍遥王爷,得过且过罢。毕竟,做皇帝的哥哥再疼他,也不会容许他威胁到皇权的。

贾蔷嗤笑声,又夹筷子糟卤鹅掌送进嘴里。

“对,致中,那夫人还不错吧!上次都没能去给闹洞房,真是亏!”李诚笑道。

贾蔷头:“自然是不错的!也是贤妻啊!”所谓爱情,永远比不上亲情可靠,爱的时候恨不得要同生共死,可是,爱情种感情太过炽热,如同把火,长久的生活会将燃料慢慢耗尽,届时便不是佳偶,而是怨侣,贾蔷愿意和袁子萱组成个家庭,生儿育,如此相敬如宾,便可安安稳稳度过生。

李诚见贾蔷神色清明,心里蓦地松,神情更是自在起来,很好,贾蔷并没有爱上自己的妻子,他心里不禁有些痒痒,或许,只要瞒得好,自己和贾蔷还是有希望的,不禁殷勤地给贾蔷夹只小煎饺,弄得贾蔷有些莫名其妙。

又喝几杯酒,贾蔷觉得已经差不多,便道:“今日已经晚,明日还要做事,还是早回城吧!”

李诚有些遗憾,好容易把人约出来喝酒,不过个下午,就要回去,心里幻想着贾蔷喝醉后的潋滟风情,李诚恨不得明还是休沐,可是,他终究还是理智的人,自然是命人收拾番,笑道:“那就起回去吧!上次送几坛好酒,次也送两坛,正好起送到府上去,省得麻烦!”

贾蔷也不客气,两人交情到个地步,再推辞就有些做作。当下也不坐马车,各自骑上马,打马往城门而去。

第53章 琪官

“嘿,致中,听没有?最近有个新出道的唱小旦的叫琪官的,不到两个月,就红透半边,那嗓子,那身段,实在是没得啊!”李诚兴冲冲地跑过来,道。

贾蔷对听戏兴趣不大,戏曲玩意,对他来,拿本话本自己看看曲词也就差不多,每次听到台上那些戏子“咿咿呀呀”地唱戏,他就觉得很郁闷,不能要求个听惯流行歌曲的人习惯听那些戏曲,虽然如今的戏曲还不是什么京剧,可是,台上那么闹,只看见堆脸上涂抹得花花绿绿,也穿得花花绿绿的人在晃动,加上旁边还有伴奏的,般而言,不仔细听的话,连台上在唱什么都听不清楚。因此,他就算是请戏子回来,也只是让们远远地清唱,免得不得清静。不过,琪官,名字很耳熟啊!

大凡些官宦人家的公子,听戏听的多,往往很多时候喜欢自己吊两嗓子,甚至,长安城里还有几个喜欢自己打扮成旦角上台唱戏的,如柳湘莲,卫若兰,都有个习惯,在他们那帮圈子里是很出名的。

贾蔷最后还是没有拗得过李诚,便打算起过去看。

琪官真的很出名,他所在的戏班子因为他下子红火起来,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奔波于各大权贵的府上,其中不乏王侯的府邸。日,却是“玉堂春”好不容易请来琪官到戏台上唱上场《西厢记》,消息才传出,“玉堂春”的座位就被订购通,或许,就是古时候的个人演唱会?

李诚自然是占到个包间,与贾蔷两人还有几个下人在包厢里听戏。因为脸上的妆容的关系,贾蔷看不出琪官的真正面目来,不过,就像李诚的,琪官那身段,的确没得,大抵楚腰纤细掌中轻便可以形容他,哪里是什么须眉儿,便是闺阁弱质也比不上他身材袅娜,柔若无骨。种人,放在后世,就是标准的“伪娘”。

琪官的嗓子的确不错,贾蔷听着他在那里唱着什么“碧云,黄花地”,很快便没兴趣,倒是戏园子里,每隔会儿,便是阵的掌声和喝彩声,跑堂的光赏钱都收好几次。李诚倒是很感兴趣,边听,自己嘴里还在哼着调子,贾蔷也不打扰他,直接坐在边,喝茶吃心。时候正是春夏之交,些水果已经上市,贾蔷慢悠悠地用小刀将脆桃切成小块,再把果肉送到嘴里,漫不经心地看着台上的琪官眉目流转,风情尽显。

显然,戏园子的包间隔音效果都是不怎么样的,隔壁传来话的声音。

“啧啧,琪官,可真是个尤物,瞧那模样身段,若是能陪爷个晚上,便是减寿十年也不枉啊!”听着人话的YD口气,贾蔷几乎可以想象得出,那个话的人的表情是什么模样。

“嘿嘿,小子下知道等事情的好处吧!”另个人嘿嘿笑两声,道,“起来,学里的那香怜和玉爱也不知道便宜谁,要知道,那两个小东西,在床上可是骚得很啊!”

“被人玩烂的东西,哪里比得上琪官啊!”之前的人语气很是不屑,“那两个模样还算齐整,当初可不是就整地巴着薛大傻子吗?薛大傻子素来又是个喜新厌旧的,玩没两个月,就撒手!那两位尝到甜头,便在学里勾引人,随便哪个,只要长得稍微入眼的,哪个没被他们勾搭上过!”

“他们整日里待在学里,能勾搭上薛大傻子才怪,谁不知道薛家那位大爷,长到二十岁,连字都认不全,听那傻子得唐寅的画,结果把唐寅叫做庚黄的,要是唐伯虎泉下有灵,怕不是要从地底下爬上来,找那大傻子算账!”另个人也是嘲讽道,“不过,琪官是别想,听啊,已经有贵人看上他!”

“贵人!哪个贵人?”

“似乎是忠顺王爷!王府已经有人放话,估计过不多久,想要听琪官唱戏,可就难!”

贾蔷兴致勃勃地听着八卦,而李诚显然也听到,他撇撇嘴:“那位王叔,也老大年纪,居然般不修!唉,真真是好好朵鲜花,让牛给拱!”

忠顺王爷还是当今的王叔,是先皇的兄弟,当初也是个能干的,不过,自从先皇登基,他手头的权利也开始被削减,不管是谁,大概都是不怎么服气的,于是,忠顺王爷就跟义忠亲王亲近起来,义忠亲王后来坏事,他却不知道使什么法子,把自己给摘出去,今上为表示自己不会刻薄宗室,虽然心里对他不是那么待见,不过,也没有拿他怎么样,继续养着他么个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