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认错,白飞扬决定点到即止,“你想赚钱,无可厚非,但是背着我干私活就不行。”

白之音哽咽道,“是,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好了,这事儿到此为止,下不为例。”白飞扬挥挥手,“下去吧。”

白之音嗯了声,抬手擦干眼泪,刚准备下去,就听到他状似不经意地问,“对了,你那同学叫什么名字?”

“尹妍熙。”

白飞扬点点头,吩咐道,“以后可以跟她多联系联系,看看有没有机会打通台湾市场。”

“好。”白之音听话应答,“我会加强联系的。”

待她离开办公室,白飞扬身边的权叔才问,“老爷,您信她说的?”

“她不敢骗我。”白飞扬笃定地说,“她要是想背着我搞私藏,就不会傻乎乎跑去拍卖会现场。”

“可她干私活,你就这么原谅她?你就不怕她胆子大了,以后…”

“她没那胆子。”白飞扬打断权叔的话,“她是我一手调教的,有几斤几两我最清楚。而且,只要那个傻子在我手上,她就永远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那您怎么不问问另一只盘子的事呢?”权叔不明白,这才是最关键的啊,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说富贵平安盘有两只,一只就在白之音手上。

白飞扬呵了声,“东西不可能在她手上。”

“为什么?”权叔问。

“你还真相信这世上有两只一模一样的富贵平安盘?”白飞扬甩给他一个白眼。

“难道没有?”权叔更迷惑了,“外面不是都在传。”

“不过时沈牧梵玩的小把戏。”白飞扬一脸的了然通透,“先传东西在之音手上,接着又说盘子丢了,这不是故意让人怀疑是之音抢拍不成,使人偷了盘子?”

经白飞扬一分析,权叔恍然明白,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吗?要是真有两个,就算他们没查到,那拍卖行和藏品界难道都不知道,沈牧梵这一招,肯定是想报白之音抬价让他多出钱的仇。

“不过,这样会不会对我们有影响?”权叔怕被人泼污水。

“只要盘子不在我们手上,就没影响。”白飞扬缓缓说,“再说,大家也不是傻子,沈牧梵要是个盘子都看不住,那沈家早该下台了。”

看权叔终于弄懂,白飞扬才吩咐另一件事,“你去查下这个尹妍熙,再去通讯公司把她和之音的通话记录调出来。”

权说讶异,“您不是说相信她。”

“防人之心不可无。”白飞扬阴险一笑,没说出口的是,他从不信任何人,包括权叔,他只信自己有办法让他们尽忠。

一周后,沈氏集团的主席办公室内,沈牧梵望着台湾传来的照片,慢慢眯起狭长的双眸。照片里是一男一女,男的他前几日刚见过,是跟在白之音身边的男人,女的他也认识,尹妍熙,沈乔的私人助理,而沈乔,是他的表弟,台湾雲生集团的CEO,也是除了他和外公以外,雲生的第三大股东。

白之音居然能联系上他,看来是他小看了她或者白飞扬。唇角浅浅勾起,他摁下内线,“帮我再约白小姐,就说我想请她共进晚餐。”

沈牧梵以为白之音玩过一次欲擒故纵的游戏,被他反将一军后会学乖,却不料这女人还玩上了瘾,他连着预约了一周,她都不肯应约。

在第十次被拒绝后,阿木的脸色很难看,“老板,该不会东西真不在白家手上吧?”直到现在,他们仍然坚定,这事儿背后主谋是白飞扬,而不是弱不禁风的白之音。

“如果不在,他们去找沈乔做什么?”沈牧梵问。

“也是。”阿木转念一想,“难道是他们已经卖给沈乔了?”

“不会。”沈牧梵摇头,“沈乔要是拿到,外公早就告诉我了。”

“那是为什么?”阿木搞不懂白家唱的是哪出?既然联系了沈乔又没卖,无非是想吊着两边,待价而沽,那干嘛不肯见他们。

沈牧梵浅笑,“这恐怕得问白小姐。”

“可她不肯跟我们见面啊。”阿木想起这些天遭受的冷言,就窝火,“我看,干脆直接约白飞扬吧。”

“没用。”沈牧梵摸着下巴说,“他把白之音推出来,就是不肯染这事。”

“那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真让沈乔把东西当大少爷的“失物”抢走?那样老板苦心多年的心血不是白白荒废。

看阿木急得不行,沈牧梵从容得安抚道,“别急,白小姐只说不应约,可没说不能巧遇。”

5 谋局

周五的晚上,白之音从美容院出来,一抬眼便看见靠在自己车边的沈牧梵,她脚步一滞,嘴角弯起不经意的弧度。

看来她直觉没错,这两只富贵平安盘对他意义非凡,才能让他屈尊降贵来找她,只是他也太没耐心,这才几天就等不及了。

抑住心中的窃喜,白之音神态自若地踱步过去,开口却仿佛不认识他一般,“先生,你挡住我的车门了。”

瞧她如此作态,沈牧梵剑眉略略一抬,深邃的双眸闪过一丝微乎其微的讽刺,“白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半个月前,咱们在佳士得拍卖会上还抢过东西呢。”

被他不留情面的戳穿谎言,白之音一点不见困窘,反而倒打一耙,“沈先生记性这么好,怎么不记得我拒绝了你的邀约?”

沈牧梵注视着白之音,黑眸中的讽刺被浓浓的兴味取代。这女人挺有意思,寻常人被戳破扯谎就算不脸红,也难免会尴尬,她却丝毫不见羞愧,还振振有词地追究起他的冒失,显得他多无礼似的。

只不过,论打太极,他自诩还过得去。眼中闪烁笑意,他悠闲地回答,“正巧路过。”

白之音哦了声,歪头瞧了瞧他身后的车,“那你现在是正巧挡住我的车,再正巧碰见我下来?”

沈牧梵笑望着她,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令白之音哭笑不得,“行了,你找我什么事?”

“不是找。”他噙着笑纠正,“是巧遇。”

“行,巧遇。”白之音没好气翻了个白眼,“那你总不会巧得走不了路,要一直靠在我车上吧?”

对她的揶揄,沈牧梵并不恼,而是面带微笑指了指她的车胎,“走不了路的是你。”

白之音顺着他的手指一看,才发现原本好好的车胎全瘪了气,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捣的鬼。她抬起头,嘲讽地盯着他,“想不到沈总居然会干这么掉档的事?”

对她的指控,沈牧梵没有急着否认,而是抬手指向街边一家店铺门口的摄像头,“那里有监控,另外,我可以替白小姐报警。”

白之音横了他一眼,“不用了。”

她用脚趾头都想得到,戳轮胎这种事沈牧梵肯定不会亲自上阵,再说谁不晓得这条街是沈氏的产业,要是她没猜错,那摄像头要么关着,要么就是没装记忆储存卡。

白之音愤愤地转到另一边,看四个轮胎全扁了,想想备胎不够换,只好摸出电话打给车房,报上地址和情况,叫他们拖去维修。

放下电话,见沈牧梵双手插兜斜倚在车边,仍旧好整以暇地望着自己,她不由嗔瞪了他一眼,“沈先生还不走,难不成正巧也在等拖车公司?”

“那倒不是。”沈牧梵微笑着说,“我只是觉得,相请不如偶遇,既然那么巧让我碰见白小姐的车坏了,我当然得发扬下绅士风格,送你回去。”

“不用。”白之音想也没想就回答,“不敢劳烦沈先生。”

“不麻烦。”沈牧梵带着笑,拉开旁边一辆车的车门,“希望白小姐给我这个机会。”

他说得很恭谦,邀请的动作看似轻松,却有着浑然天成的气势,让人不敢置喙。

白之音柳眉微调,略作沉吟,抬脚上了车。

一上车,白之音便双手环胸,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直到发现沈牧梵把车开向了荃湾,她才侧头瞄了他一眼,可很快就回过头,靠着头枕,还闭上了眼。

沈牧梵见状,黑眸里难得的流露出讶异,“白小姐都不问我要带你去哪里?”

“有什么好问的。”白之音眼皮都懒得抬,“反正肯定不是回我家。”

“的确不是回你家。”沈牧梵大方承认,眼底的兴味深了几许,“不过,白小姐不都不怕吗?”

“怕什么?”白之音缓缓睁开眼,“怕你劫财劫色?”

沈牧梵嘴角一弯,“有什么不可能?”

白之音侧眸睨了他一眼,“如果那样,我更不该怕。”

“哦,怎么讲?”

“如果你是劫财,我身上值钱的东西不会超过5万港币,丢了就丢了。至于劫色…”白之音笑着调侃道,“全港想劫沈总色的女人估计能组成一个加强连,能被你反劫色,该是我荣幸。”

“白小姐是在暗示我什么吗?”沈牧梵嘴角噙着笑。

白之音递给他一记白眼,“你想多了,我只是在说服自己,跟你在一起,是安全的。”

沈牧梵怔了一秒,莞尔的轻笑转为畅快的大笑,“白小姐真是有趣。”

白之音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心底却不断泛起欢悦的泡泡,她步步为营为的就是让沈牧梵对她有兴趣,现在看来,计划非常顺利。

车子一路向西,最后开进了东荟城附近的一处私家会所。

“听说这儿普洱不错,我想请白小姐尝尝看。”沈牧梵把车熄了火,不等白之音拒绝便径自下车,替她拉开车门,那架势摆明了她没有说NO的机会。

这男人果然强势,白之音暗叹口气,一边拎着小包下车,一边告诫自己今后行事要充分考虑这一点。

会所的侍应生一见到他们,便迎了上来,恭敬地打招呼,“沈先生好。”接着,不等他开口,便在前带路,因他们进了朝南最里面的一间包房。

进去后,沈牧梵亲手替白之音拉开凳子,再坐回自己座位,然后接过侍应生手上的餐单,递给白之音,“白小姐看看,想喝点什么?”

“普洱吧,你不是说这儿普洱不错。”

沈牧梵勾唇一笑,“那就来一壶普洱茶,另外再配几样清淡的点心。”

“好,马上就来。”侍应生点头应答。

茶点很快就上来,沈牧梵扬手挥退侍应生,亲自冲起了功夫茶,他的手指白净修长,洗茶汤杯一套动作被他做得行云流水,有种说不出的熨帖和舒服。

泡好茶,沈牧梵用镊子夹了一杯递给她,“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白之音接过来,放在鼻尖嗅了嗅,“很香。”

“这是福元昌号的陈年普洱,白小姐要是喜欢,晚点可以带些茶叶回去。”

“沈先生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无功无收录,而且…”她略顿,浅抿了口茶,“沈总找我不会真是想喝茶吧?”

她捅破窗户纸,沈牧梵也决定不再兜圈子,“我想要白小姐手上的富贵平安盘。”

白之音放下茶杯,唇角扬起一抹笑,“沈总不会真信谣言吧?”

“信。”

沈牧梵答得太干脆,倒让白之音一时不晓得怎么接嘴,好在他并不想就这个问题跟她纠缠,所以很快就进入了正题,“白小姐开个价吧。”

白之音也没打算跟他装一辈子糊涂,于是回答道,“东西是在我这儿,不过不能卖给沈总。”

“哦?”沈牧梵扬眉,“我想知道原因。”

“因为我不想有钱赚,没命花。”白之音往椅背上一靠,“实不相瞒,这东西是我的私藏,我爷爷并不知情。”

不等沈牧梵开口问,她继续说道,“相信沈总应该知道我是白家的私生女,但你可能不知道,白家私底下的生意也是我在打理。”

“你爷爷很器重你。”沈牧梵保持浅浅的微笑,不显露半分讶异。

“器重?”白之音苦涩一笑,“如果有得选,我宁愿被他忽视。”

注视着她苦涩的表情,沈牧梵忽然明白了一切。白飞扬会把白家最重要的生意交给一个从未公开承认的私生子,不是看中她多有能耐,而是用她做挡箭牌,这样即使遇到麻烦,白家其他人也可以撇的干干净净,这一招真是够阴狠。

想到她被白飞扬利用得渣渣都不剩,沈牧梵不悦地蹙起眉,心里有种很异样的不舒服,另一面又有些怨怪她的软弱,“你要是不愿意,大可以不做。”

白之音抿着唇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可眼角眉梢强忍的无奈已说明她的身不由己。沉默了半晌,她突然扯起一抹笑,“好了,沈先生已经知道我的难处,还希望不要再为难我。”

沈牧梵既没有同意,也没反对,只是问她,“你既然怕他,为什么还敢私藏?”

“为了钱。”白之音抬起头,毫不避讳地看着他,“我想买套房子,带着我弟弟自己住,可我现在每月工资是6万块,即使不吃不喝也要10年才能存够首付。”

沈牧梵没料到白飞扬居然会对她如此苛刻,她顶着公关经理的头衔,领的却是连沈氏集团保安都不如的薪水,难怪她会起异心。只是,他不明白她既然起了险中求富贵的心,为何事到临头又担心没命花,最让他费解的是,卖给他和卖给沈乔区别在哪里?

“为什么单单不能不卖给我?”他单刀直入地问。

“不仅是你,谁都不能卖,至少这几年不行。”白之音淡淡地说。

沈牧梵挑眉,“不卖你干嘛去找沈乔?”

“还不是因为你。”白之音嗔怒地斜了他一眼,把忽悠白飞扬的说辞换了一下,变成老头子接到沈乔委托去拍富贵平安盘,不想被他拍走,老头子雷霆大怒,命令她去台湾向沈乔亲自赔罪,哪晓得沈乔根本不愿意见她,她只得让助手去做沈乔助理工作,希望能见上一面。

她说得无懈可击,让人不得不信,但沈牧梵还是有疑问,“你手上有盘子的消息是谁放出来的?”

“不知道,我也很奇怪,怎么你一拍到手,消息就流了出去。”

她边说边拿眼睛瞟他,让沈牧梵哭笑不得,“你不会以为是我?”

“我没这么说。”她懒懒地撇嘴,“不过,你丢了藏品的消息是假的吧?”

看他没否认,白之音嘟起嘴,埋怨道,“你这消息可把我害惨了,本来我还想趁老头子没查实前赶紧把东西卖出去。结果你这么一闹,我再拿出来就成了赃物,压根没人敢要。”

“既然是我的责任,就让我负责吧。”沈牧梵趁机提条件,“6000万,你看如何?”

白之音叹口气,“沈总,真的不是我不想卖,或者故意吊你胃口,坐地起价,是这东西我不能卖。”

“现在外界都传我手上有藏品,要是你或者任何人买到,就证明传言属实,老头子会放过我吗?”

“我可以保密。”沈牧梵保证,“这两件东西绝对不会再流通市场,或者说,没有人会知道富贵平安盘有两个。”

“没用的,现在老头子已经怀疑我,即使你不说,我突然多出这么大一笔钱,他肯定会联想到这个上去。”白之音长吁口气,和盘托出她原先的计划,“我本来是想卖了这盘子后就以朋友名义买套房子,再让他冒充我男友,倒时就说是他送给我的。”

“现在,就算你给我钱,我都不敢花。”白之音说着又叹了口气,“况且,依照老头子的性格,说不定已经派人在查我,今晚我跟你在这儿见面的事,他怕是也知道了,我还得想想回去跟他怎么解释呢。”

听她长吁短叹,一会儿担心这个,一会儿又害怕那个,沈牧梵心里就像塞了团发酵的面包,胀得难受,破天荒就想当回好人,帮帮她。

蹙眉思忖片刻,沈牧梵沉吟道,“拍卖会上我被白小姐吸引,所以约你喝茶,你看这个借口充分吗?”

白之音一愣,心赞沈牧梵真是太上道了,她半真半假把自己说得多么可怜,就是想让沈牧梵明白,她特别想卖掉盘子来买房,无奈找不到合理借口向白飞扬解释钱的来源,说什么想假装成是男友送的房子,也是为了给后面的提议铺路,没想她还没提,他却先说了。

压住心中狂喜,白之音佯装思考了很久,然后猛地拍了下桌子,“有了,我知道怎么能把东西卖给你,我又不会被怀疑了。”

“什么法子?”沈牧梵语气有难得急迫。

“你可以追求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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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有的亲反应看得云里雾里,关于这问题,小秋可以提前剧透下,其实,所有一切都是白女王精心布置的一个局,就像文案说的,准备捕获的正是沈大boss

关于冲突,有亲说太大,感觉有些突兀,这点可能是前面开章,秋一直在埋线,所以让一部分亲觉得看起来冲突很大,特别是角色之间的冲突,让有的人感觉在看角斗,有些不习惯。不过,大家尽可放心,秋是写小言的,绝对不会,也没那水平写角斗,所以等前面几章过后,后面的肯定走的是言情路线,该有的都会有。

只是,希望大家知道,这是一个充满预谋和设计的故事,所以女主难免会各种心计和手段,看得时候难免会费点脑细胞,但秋秋每写一章都会反复推敲逻辑,尽量用人物独白来解释一些行为,就是希望不会写成一团乱,云里雾里。

不过,本文绝对不会是悬疑,所有隐线在男女主碰面后都会很快揭开,so,实在觉得看不懂的亲,请耐心等待下哦。

6 试探

沈牧梵心中一凛,嘴角慢慢泛起淡雅的笑容。关心则乱,他差点因为他们相同的身世对她起了怜悯之心,听信了她的一面之词。

她的说辞一环扣一环,无懈可击,可正因为太完美才令人生疑。虽然暂时搞不清她提出要假意交往的真实目的,但他能肯定这女人绝对不是外表所呈现的娇弱被动和无助。

见沈牧梵一直沉默地端详自己,白之音心中就像十五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然而多年经验告诉她,越是这时候越要镇定。她一边警戒自己敌不动我不动,一边又被他深沉难测目光弄得心里直打鼓,最后终于敌不过他的目光,率先败下阵来,斟酌着开了口,“沈总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白小姐这么漂亮,应该有很多人追求。”沈牧梵眼里有戏谑,既没说愿意,也没说不。

白之音放在桌布下的手紧了紧,明白他这是跟自己打太极呢,想来应该是对她的用意产生了怀疑。哎,也怪她得意忘形,太过急躁,没等两人再混熟些就贸然提出“交往”请求,让他起了疑心,为今之计只有破釜沉舟,方有一线生机。

暗吸口气,白之音抬起长长的睫毛,一针见血地问道,“沈总是在怀疑我的动机吧?”

沈牧梵轻挑了下眉,越发觉得她不简单,且不管她直接挑明的动机是什么,单是这份沉稳与勇气就很可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