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音被这个消息惊得半天说不出话,脑回路很久很久都转不过来。见她呆呆地看着自己,沈牧梵不禁发笑,“你这副表情,是不想跟我结婚?”

“怎么会。”白之音急忙否认,“我当然想跟你结婚。”

“真的?”沈牧梵用手指抹了抹她的额头,“既然想,干嘛还皱着眉头,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白之音压住他的手,讪讪解释,“没有不乐意,只是觉得太突然了。”

“难道是,怪我没正式求婚?”沈牧梵曲解她的意思。

“我不在乎那些形式的东西,就是觉得…”她顿了顿,斟酌道,“之前你从没提过,我以为你还没想好要不要娶我。”

“之前是没想好。”沈牧梵也开诚布公,“因为我不确定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不等她说话,他继续说道,“记不记得我说过,我只会娶爱我的女人。”

看她颔首,他反握住她的手抵在唇上,“现在,我已经确定你是爱我的。”

白之音迷茫地凝视他,很想问他是怎么确定的,因为连她自己都没弄清楚对他的感情到底是爱,还是因为有求于他,所以才愿意跟他一起,亦或是在一起久了,他成了她的习惯。

这么久以来,她费尽心机、步步为营就是想嫁给他。现在他要娶她,她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为什么心里会慌兮兮的呢?闭上眼睛,她仿佛看见了走在钢丝上的自己,终点近在咫尺,身子却晃晃悠悠得厉害,好似一阵大风过,就能将她甩进万丈深渊。

然而事到如今,命悬钢丝的她已无退路,前方一步之遥就是她梦寐以求的胜利,除了往前走,她别无它法。

沈牧梵与白之音结婚的消息一经披露就激起千层浪。各大媒体竞相报道他们的婚事,头天《新周刊》登了他们预备在某酒店办宴席,隔天华翠台就透露二人已选定某知名设计师订做婚纱礼服…

当然,在全岛都在津津乐道这场现实版的灰姑娘嫁王子故事时,有一些人却非常气愤,其中最盛的莫过是白飞扬。

起初看到媒体公布他们的婚事,白飞扬还不屑一顾,以为不过是跟前些日子一样,都是些捕风捉影的娱乐新闻,然而当沈牧梵公开承认婚礼定在年底时,他才惊觉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养了多年的狗居然背着他傍上了新主任,还企图甩开他,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这个小贱-人居然敢骗他,翅膀硬了想飞,想都别想。

白飞扬把报纸摔在地上,怒气腾腾地抄起电话打给白之音,“你给我马上滚回来。”

 

第44章

站在白宅门口,白之音感慨万千,从收起身上麟角甘愿为白飞扬做牛做马那天起,她就无数次幻想过有一天能挺直腰板走进白家大门,目空一切地扫视白家的每一个人。

拜沈牧梵所赐,这一天总算盼来了。

嘴角扬起胜利的微笑,她掏出手机给连曦发信息,“半个小时后我没出来,带人直接冲进来,当然别忘了通知他。”

发好短信,她收好手机,按了门铃。开门的是李婶,一见她便赶忙拽着她的手臂,压低声音说,“小姐,你怎么真回来了?赶紧走吧,老爷…”

“李婶。”白之音打断她的提醒,“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说完,绕开她径直走进去。

一进客厅,一只茶杯就朝着她扔过来,白飞扬先声夺人地想给她一个下马威,“你给我跪下。”

换作以往,白之音早噗通跪下去,不过这次她只是往边上挪了一步,避开一地的碎玻璃,再悠悠地开口,“你叫我回来有事吗?”

白飞扬没想到她居然敢公然违抗自己的指令,气得眉毛倒挂,“呵,你胆子越来越大啊,竟然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

白之音抿着唇,没说话,一副有事说事,没事儿她就要走人的样子,气得白飞扬把手中的拐杖狠狠往地上一杵,“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以为靠上个男人,就敢跟我扬武扬威?我告诉你,你生是白家的人,死是白家的鬼,别说你现在还没嫁给他,就算嫁了,我也有办法弄死你。”

白之音略略皱了皱眉,奚落道,“你大老远叫我回来,不会就是听你说大话吧?”

“你…”白飞扬明白她是刻意激怒他,吸了口气,平缓情绪后冷冷一笑,“看来,你翅膀真的硬了。”

“是你教得好。”白之音讽刺道。

“哈哈哈…”白飞扬笑着笑着神色蓦地一转,满脸阴狠,“那我有没有教过你,没看到对方王牌前,千万不要自断其路。”

白之音当然明白他所谓的王牌是什么,不过从沈牧梵宣布婚事以来,她早就想好了对付王牌的对策,她也一直在等这么一天,等白飞扬主动找上门,她才能打出筹谋已久的好牌。

嚣张是要资本的,很庆幸,因为沈牧梵,她现在有了这份资本。

视线轻瞥,白之音单刀直入,“你想用小天的监护权威胁我?”

“原来你还记得。”白飞扬冷笑。打蛇打七寸,只要他拿捏住她的死穴,就算她翅膀再硬也飞不出他的五指山。

白之音双手环胸,略略扬了扬嘴角,“你觉得我这次也会屈服?”

“你可以不屈服。”白飞扬踱步到沙发边,坐了下来,缓道,“只要你不怕他被当成精神病对待,只要你不怕他会病情恶化自残自杀…”

小天只是智力有问题,绝对不是精神病,更不可能自残自杀,他这些话是暗示如果她敢不听话,小天将死于非命。

满满的威胁和恐吓,放在从前,白之音早就吓得慌了。可今天,她异常镇定,镇定得白飞扬心里开始发虚,不由怀疑,“难道为了嫁豪门,她宁愿不在乎小白痴的死活?”

“很早以前我就对你说过,你弟弟的命运掌握在你手里,是死是活,是好是坏,全凭你的决定。”白飞扬直言不讳,“你如果乖乖听话,嫁给马瑞兵,我就把小天接回来。”

“你想接他一起住也好,想给他换个好点的疗养院也罢,我都不会干涉。但是…倘若你一意孤行,那就等着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吧。”

尽管做足了心里准备,听到这话,白之音还是身子一僵,人不由晃了晃。就这么个小小的动作,已能让白飞扬笃定自己手上捏着的依然是王牌。

神态自若地端起桌上的茶杯,他浅浅呷了一口,缓缓道,“你也不必急着回复我,我可以给你时间想清楚,是要自己享福,还是让你弟弟为你受罪。”

“哦,对了。”他把茶杯从嘴边移开,像是刚想起什么似的,“你弟弟也不是第一次为你遭罪,他之所以会变成白痴,也是因为你吧。”

状似无心,实则如一把利刃直插白之音心脏。

没错,小天之所以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她。当年被包-养的母亲嗜赌成性,没日没夜地窝在澳门赌场里,留下她们姐弟在家相依为命。

那时候,白之音刚念小学,一边要读书一边要照顾没被送去幼儿园的弟弟,邻居三婆看他们可怜,不仅留他们在自家吃饭,还帮她照看弟弟。而小天也很懂事,在三婆家从不哭闹,一到放学时间就早早地守在楼下,看到她从校车上下来,便哧溜溜地跑上来,拽着她的手说,“姐姐,我帮你拿书包。”

然而,命运一次次跟他们开玩笑。有一个不负责任的爹,自私自利的妈,上天却还嫌他们不够惨。

白之音永远记得那个夏天,她9岁,小天5岁。因为洗衣服时着了凉,她发起了高烧,她妈知道后,随便塞了她一把药便又坐船去了澳门。她在家烧了一天一夜,越来越厉害,到后面发展为口吐白沫,全身抽搐。

一直守着她的白天被吓坏了,死死箍住她的手哭叫,“姐姐、姐姐,你醒醒,跟天天说说话。”

或许是命不该绝,听到呼唤的白之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从喉咙里溢出几个字,“三、婆,三婆。”

聪明的白天一下子就明白过来,飞奔到庙街去叫正在摆摊的三婆。陈叔他们赶来时,她已昏迷不醒,后来的事,她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后,她也没有看到小天。

几天后,从澳门归来的母亲像个疯子一样冲进病房,抓起她的头发一顿摇晃,“你个扫把星,你害死小天了,你还我儿子…”

听到响动赶来的医护人员阻止了母亲的暴行,但在她呼天抢地的哭喊中,白之音知道了昏迷后所发生的事。

那天救护车赶到后把她接上了车,当时她生命体征微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没有人留意到一直追着车跑的小天。在一个转弯路口,悲剧发生了——一辆疾驰的皮卡车把在街上奔跑的小天撞了个正着,经过抢救,虽然脱离生命危险,但由于脑部受到撞击,小天的智力发育受到严重影响。

是小天救了她的命,如果没有他及时去叫三婆,她可能已经发烧而死,可她却欠了小天一个幸福的人生,如果不是她,小天不会被撞到,更不会变成今天的样子。

这些年,每每想到曾经伶俐懂事的他,白之音的心就跟被沾了盐水的鞭子抽打一般。

她欠他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白飞扬亦然明白这点,所以才会一次次拿他来拿捏自己。

往事灼人,白之音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紧绷,“如果你的目的是让我离开沈牧梵,我不会答应。”

白飞扬一怔,十分吃惊,“你不管你弟弟死活了?”

“当然不是。”白之音不疾不徐地说,“你说得对,小天对我非常重要,但我不觉得,这跟我嫁给沈牧梵有何矛盾。”

“你先听我说完。”白之音扬了扬手,阻止他开口。

“你想我嫁给马瑞兵不外乎两个理由,一是想看中马家手上的航运通道,联姻成功,有助于你的生意,第二则是想继续控制我为白家卖命。”

看他没否认,白之音耸了耸肩,轻蔑地说,“可惜你的算盘打得好,但不够精。”

“相信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沈氏的前身是什么,马家那点资源跟沈家一比,连小巫都谈不上。如果我嫁给沈牧梵,你不但有机会打通所有通关线路,还能利用沈氏集团的实力,成功洗白赚来的钱,我想你应该愿意白家生意合法化吧?”白之音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为你卖命,你确定我嫁到马家后,他们会让能干的儿媳妇继续帮你,而不是挖你墙角,抢你生意吗?”

她说这两点正戳中白飞扬的软肋。一直来他都在努力寻找让白家生意合法化的契机,怎奈百叶集团是小公司,根本没法成功洗白文物走私生意赚取的钱,每一年他付给地下钱庄的手续费都让他肉疼。

如果真能靠上沈氏这艘大船,他就再也不必受地下钱庄剥削压榨了。另一方面,如她所说,马家父子为人阴险奸诈,保不齐她嫁过去后,真会出现过河拆桥,利用她抢走生意的事,到时候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原来他以为马瑞兵不嫌弃白之音私生女身份,是色-欲-熏心,现在想来不定是看中她手上的资源呢。相比之下,倒是沈牧梵不会觊觎这点小生意。不过尽管心已动,白飞扬依然不露声色,“我凭什么相信沈牧梵会跟我们合作?”

“凭他爱我。”白之音淡淡一笑,手搭在小腹上,“更凭我肚子里的沈氏继承人。”

“你怀孕了?”白飞扬震惊地注视着面前自信满满的孙女,明明是相同的容貌,却是截然不同的气场。从前那个卑贱的、懦弱的、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女子不知所踪,换来的是一个气场强大的女人。呵,他这孙女还真有几分本事,不仅收复了沈牧梵,还这么快就怀了孩子,看来以前他是小觑她了。

白之音点了点头,话入正题,“我可以说服他帮白家,但是你必须把小天的法定监护权让给我。”

白飞扬斟酌着她话里的可信性,沉吟半晌后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不过必须得看到合作协议,我才会把小天的监护权让给你。”

果然是老狐狸。白之音挑了挑眉,“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离开白家时,白之音对白飞扬说,“我希望下回见到小天时,他不会哭着说被看护打骂。”

“放心,我会照顾好他。”

得到保证,白之音才满意地离开白家。

这厢她前脚刚踏出白家,那边白韦德便从二楼走了下来,他瞥了眼门的方向,再把视线转到沉浸在计划达成喜悦中的白飞扬。

“爷爷,你相信她说的话?”

 

第45章

白飞扬回过头,不悦地望向从楼上下来的白韦德,“你怎么在这儿?”

有关白家的走私生意,除了白之音,其余人他都瞒得实。一来是不想白家人沾上麻烦,另一方面则是怕知道的人太多,泄露了消息。所以,在叫白之音回来前,他特地吩咐家人全部出去,就怕他们听到不该听的,没想到,最不该听到的人听了个正着。

其实白韦德并非故意偷听,他只是想见见白之音。南丫岛一别之后,他再也没见过她,打去的电话一律不接,就连以小天为借口给她发短信,也从没回过。原来他以为是她忌讳沈牧梵,可从她和爷爷刚才的对话来看,想必是沈牧梵许诺她会跟白家达成协议,以此换回白天的法定监护权,她没了后顾之忧,才不肯搭理自己。

不过,他倒没有爷爷乐观,相信沈牧梵会按协议帮白家,更重要的是,他清楚一旦白之音拿回白天的监护权,就真的跟白家断了所有关系,他要想再见到她,比登天还难。

白天是联系她和他的唯一纽带,他不能轻易放弃。

“爷爷,你不会真把监护权给她吧?”白韦德问。

“这些你不用管,我有分寸。” 白飞扬不耐烦地皱起眉。

白韦德闻言并未闭嘴,而是反问,“以沈牧梵的性格,你认为他会一直被白家利用吗?如果他反悔,咱们又能把他怎样?”

一语点醒梦中人。白飞扬刚才只想到达成协议的好处,没考虑到这一层。孙子说得对,以沈家的势力,白家跟他抗衡就是以卵击石,到时候监护权已让出,白之音也不再被他拿捏,更不可能帮白家说话。

看他明白过来,白韦德继续问,“另外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沈牧梵不来跟您亲自谈这事,而是让之音来?”

白飞扬被问住了,迟疑道,“你的意思是,到时他可以否认没答应过?”

不等白韦德回答,他立即摇头,“不可能,我跟之音说过要看到合作协议才会让出监护权。”

“难道她不会作假?”白韦德问。

白飞扬沉吟片刻,不肯相信地摇头,“不会的,她没那胆子。”

“是吗?”白韦德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事到如今,你认为她还是那个事事听你摆布的白之音?”

“什么意思?”

“爷爷。”白韦德叹口气,“她瞒着你跟沈牧梵交往,就连结婚都不告诉,你还看不出她的目的吗?她这是处心积虑想离开白家,想跟白家脱离关系。”

白飞扬前后一联想,发觉还真是这么回事。之前白之音口口声声说跟沈牧梵没什么,就是舆论乱传绯闻,这个贱-人,居然把心眼耍到他头上来了。

尽管孙子的话给他警醒,可白飞扬还是舍不得靠上沈家的机会。“如果让沈牧梵亲自来签协议,应该不会赖账吧?”

见爷爷仍对这事不死心,白韦德心里着急,嘴上却不疾不徐,“谁知道呢?毕竟我们没有王牌在手,就算他赖账,咱们能怎么样?”

白飞扬一琢磨,的确如此。他们让出监护权走的是法律程序,可白家和沈家的合作协议就是一张纸,他做的本就是非法勾当,就算白纸黑字签了名,沈牧梵要是翻脸不认人,他也没胆子诉至法庭。思来想去,他益发明白靠上沈家不是明智之举,毕竟对付马瑞兵那种草包他不在话下,可换了沈牧梵,他自问没这个信心。

略作思考,他有了决定,“打电话给你爸,叫他和罗安娜马上回来。”

接到白沐风电话时,罗安娜正在美容院做SPA,听到老爷子叫她立即回去,心里不由咯噔,“这么急着叫我回去,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我怎么知道?”白沐风语气很不耐烦,“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事,让老头子生气了?”

“我能做什么事?”罗安娜挥开男按摩师正在她胸上游弋的手,奚落道,“八成是你那个女骚-模的事被他知道了?”

被戳中丑事,白沐风忙转开话题,“我懒得跟你说,你在哪儿?要我来接你吗?”

“不用。你折腾过来又得不少时间,我自己回去吧。”

“快点,别让老头子等急了。”白沐风交待。

“知道了。”罗安娜岔岔地应道。

看她挂了电话,年轻的按摩师抱着衣服过来,“你要走啊?”

“有点急事。”罗安娜伸出手,“把衣服先给我。”

“不要。”按摩师拽着衣服,嘟起嘴,“你明明说过晚上要陪人家去吃法大餐的?”

一个大男人做出娇滴滴的样子着实让人作呕,偏偏罗安娜对小情人的撒娇行为很受用。她拍了拍他的脸,柔声哄道,“乖,今天是真有急事,大餐下次吃。”

看情人瘪着嘴,闷闷不乐。罗安娜无奈地笑了笑,“好了,好了,下次我把你今天看中的表一起买给你赔罪,好不好?”

听到这话,男人这才喜笑颜开,在她脸上连亲几口,“你对我太好了。”

“知道就好。”罗安娜在他结实的腹肌上摸了一把,“下次再换个姿势。”

“小妖精,下次要到你下不了床。”男人搂住她的腰一顿狂-吻。两人又缠绵了一会儿,罗安娜在他服侍下穿好衣服,临走前不忘交待,“对了,晚上不要跟我联络。”白沐风敢公开承认跟小嫩-模厮混,她可没胆让他知道自己包小白脸,否则非被撕了。

罗安娜进家门时,正好看到白沐风下车,她忙走上前挽着他的胳膊,“死没良心的,多久没见我了?”

白沐风斜睨了她一眼,“见不见有什么关系,反正我没缺你钱花。”

“你…”罗安娜气得舌头打结。眼看就要破攻开骂,却被白沐风阻止,“行了,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赶紧进去,迟了老爷子该发火了。”

提到老爷子,罗安娜再大的气也忍了下去。进了屋,看到沙发上的白飞扬,她刚想笑嘻嘻打招呼,可一看他阴沉的脸,连忙收起笑意,低声叫道,“爸。”

白沐风看父亲沉着脸不吭声,心里直打鼓,以为犯了什么错让老爷子生气,便试探,“爸,你叫我们回来,有事吗?”

“没事就不用回来?”白飞扬把拐杖咚地敲在地上,“你们住在外面逍遥自在,家里出了事都不用管,是吧?”

“出什么事儿了?”白沐风追问。

“什么事?”白飞扬冷哼一声,将手边的一摞报纸杂志啪地扔到他们面前,“你们自己看。”

白沐风暗叫糟糕,心念该不会是跟姐妹花的艳照被曝光了吧。他慌张地捡起地上的报纸,匆匆浏览了下,然后费解了,这一整版都是有关沈氏集团主席婚讯的消息,没有他的新闻啊,老爷子这是气什么?

正百思不得其解,忽然听到身旁的罗安娜惊叫一声,“啊,这不是之音吗?”

他侧过头,望着她手上摊开的杂志,翻着那页写的也是沈牧梵的消息,不过配了几张图,其中有一张是沈牧梵环着女人的照片。照片里女人戴着口罩,还只拍到半个侧脸,看不出具体相貌。

“你说她是之音?”他指着杂志问。

罗安娜激动地点头,“肯定是。”虽然没拍出整张脸,但身形样貌肯定不会错。

天呀,这些天传得沸沸扬扬的现实版灰姑娘的女主角居然就是她女儿,这简直太令人振奋了。罗安娜捧着杂志细细研读,越看所谓的知情人士透露,越确定女儿就是沈牧梵的未婚妻。

呵呵,以前她还觉得这丫头傻乎乎的,被老头子剥削压榨,现在看来还算继承了她的优良基因,知道钓个好男人,还是这么好的男人。想到自己即将成为沈氏集团主席的丈母娘,罗安娜仿佛看到了大把大把的钞票和数不尽的珠宝,兴奋得想尖叫。

而另一边,白飞扬打量着满脸喜悦的罗安娜,气不打一处来,“你高兴什么呀?你以为她嫁进沈家,你就能跟着扬眉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