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里,他已不想再逼她说那什么劳什子的真心话,只想把她抱进怀里,亲昵一番,再带回家好好滋补。

就在他要站起来的时候,沉默良久的白之音开了口,“你不要跟石韵雅结婚。”

伸直的脊背弯了下去,沈牧梵靠进沙发,连续几次深呼吸才忍住揽她入怀的冲动。“给我个理由。”他佯装平静地说。

“我爱你,想做你的妻子,想和你过一辈子。”她鼓起勇气说道。

她直接的表白让沈牧梵心中一突,欣喜慢慢爬上心头,可仍然绷着情绪,没有说话。

沉默。

半晌之后,直到白之音的心跳快因紧张而停止时,他才开口,“你说爱我,却从不肯信任我,我不敢相信这是爱。”

他的声音好冷淡,白之音眼里有热热的水气在打转,缓缓吐出心声,“从进白家起,我就明白只有靠自己才能让我和小天不受欺负。为了受到老爷子的重视,我努力迎合他的喜好,把自己装成一个甘愿为白家效命不求回报的傻瓜。在白家的日子,就是要不停的演戏,不停的伪装,不断的算计,步步为营,处心积虑,这样的日子过得太久,久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坦诚自己。”

“遇到你,也是我的处心积虑,我想利用你带我和小天离开白家,只是我不知道原来我会动心,会爱上你。”白之音扯了扯嘴唇想挤出一抹笑,最后却是眼泪度夺眶而出,落在手背上,一滴又一滴。

“我承认装怀孕是想挽回你,可是看你好像并不是因为我怀孕才原谅我设计你时,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我很怕,一开始是怕你知道后会不帮我救小天出来,后来变成怕你不要我,最后就成了单纯的怕,说不出来怕什么?或许是怕看到你知道真相后对我失望吧。”眼泪落得很急,白之音别开头吸了吸鼻子泪珠却仍不断滚落,没有停止。

“你说得对,我不信任你,那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信任,潜意识里总害怕把什么都交付给你,万一有一天你爱我了,我该怎么办?”她喃喃低语,泣不成声,“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对我的爱。”

房间中又没了声息,沉默再现。

沈牧梵凝视着哭成泪人的她,双眸闪烁。一直来,他一味责备她不肯交心,却没想过那样背景成长起来的她最缺的就是安全感,偏偏他反复在试探她、考验她,设计她,怎么能让她把真心毫无保留的奉上。

他们之间,错的不止她。

缓步上前,他伸出拇指抹干她脸上的眼泪,动作很轻柔,跟先前冷漠的态度不同,“对不起。”

他的手带着微微的凉意,可白之音觉得心好热、好烫,希望开始回流,注入她的胸口。她捉住她的手,抽泣,“牧梵,原谅我好不好?”

“你也原谅我,好不好?”他牵着她的手来到唇边,“原谅我这个笨蛋,不懂得怎么爱你。”

白之音不敢胡乱臆测他话中的含义,试探道,“那你不要结婚,行吗?”

“这个?”沈牧梵挑眉,迟疑道,“怕是不行。”

白之音眼眶一酸,还未止住的眼泪落得更凶。“你是不是怕他们告我?”

“不是。”沈牧梵说。

“那为什么?”白之音咬着红唇,小心翼翼地问,“既然不怕,为什么还是要结婚?”

“不结婚怎么娶你?”他嘴角含笑。

白之音反应了一瞬,破涕为笑,小手捶上他的肩膀,“你故意吓我。”

“这么久才肯主动来找我,不吓吓你怎么行?”沈牧梵拉住她的手,轻咬一口,嗔骂道,“小没良心的。”

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但一想起婚讯的事,白之音柳眉又蹙起,“石家要你娶石韵雅,你悔婚没事吗?”

“可能会被石家打压。”沈牧梵叹息,“开荣跟沈氏有很多合作,如果他们刻意打压的话,沈氏会受到重挫,到时候有场硬仗要打。”不过这些在答应石韵雅时就已经想到,而且如果石韵雅拐夫计划成功,沈氏的损失以后一定能补起来。

“对不起。”白之音握紧他的手,坚定地说,“不过,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你。我可以来公司帮你。”

“你是想来盯梢吧?”沈牧梵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白之音切了声,“我才不做那种事呢。”

“不做那种事,可以做做这种。”话落,他低下头封住她的唇,久违的吻,格外激烈。

吻渐渐激烈,气氛升温,沈牧梵双手一抱,将她打横抱起,跨步穿过起居室,走到内部的卧房。

白之音咚的一声落在软软的床上,也不知是动作太大还是别的原因,她忽然感觉胸口发闷,胃里冒出翻江倒海酸意,她慌忙推开压下来的沈牧梵,甚至还没跳下床,就哇哇地呕起来。

沈牧梵被推开先是一愣,接着慌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白之音刚张口,一阵酸意袭来,她哇地又吐出来。

就这样连续呕了快十分钟才缓过那道劲。沈牧梵怕她看见呕吐物再恶心,忙把她抱了出来,可就这一起一落,她又开始干呕。

这回,沈牧梵是真吓到了,等她停下来,二话不说就带着她去医院。

车上,白之音看他紧张得脸色发白,忙安慰道,“我没事,可能最近没吃好饭,胃有点不舒服。”

“嘘,别说话,先眯一会儿。”沈牧梵伸手轻轻摸她的头,“不管什么病,检查过才安心。”

由于事前就来了电话,这会儿最权威的消化内外科专家已等在候诊室,一番诊断后,他们得出一致结论。

“沈太太应该不是胃病,而是怀孕引起的妊娠反应。”

“你、你说什么?”沈牧梵傻了,“你说她怀孕了?”

“我们刚才给她做了尿检,呈阳性,而且也做了B超,孩子应该已经10周了。”

天呀,她居然怀孕了,他要做爸爸了。沈牧梵兴奋得在原地直踱步,半晌才想到要进去看白之音。

白之音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这会儿也在震惊消化中,太神奇了,原来宝宝已经在她肚子里待了2个多月,她这个糊涂妈妈,竟然还不知道,这些日子她吃饭乱七八糟,幸亏宝宝够强大,没出什么事,要不然她要自责一辈子。

“宝贝,我们有孩子了。”沈牧梵半趴在床边,把她的双手合在掌心里,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白之音点了点头,眼含热泪,良久,她缓缓说道,“沈牧梵,请你娶我吧?”

求婚的步骤都被她抢了,沈牧梵哭笑不得,不过只要彼此相爱,他不介意她的主动,就好比她一开始的算计。

莞尔一笑,沈牧梵爽快应好,俯头在她唇上印上承诺,“One love, one lifetime 。”

他们的爱情,因她开始,因他完美。

属于他们的幸福,才刚刚开始…

END

作者有话要说:结束了,遵循不虐不病不流产的原则,顺利结束。

也许你觉得意犹未尽,因为你们还没看够甜蜜,也许你觉得太过拖沓,早该完结,也许有人又要来说我结尾仓促,烂尾了,不管怎样,这是我一早就想好的设定,按大纲来,没增没减,故事留在这里,我觉得刚刚好。

感激大家一路相伴,耐心等待我的不间断更新。

这文写得亚历山大,主要原因在我,由于各种事交杂一起,导致更新不及时,面对各种焦躁的催更、批评和指责,愁得掉头发,一度不想再写文,好在都熬过来了,谢谢支持我,鼓励我的你们。是你们的安慰和谅解让我坚持下去,没想过弃坑。

爱你们。

关于番外,其实秋很头疼写正文主角番外,因为每次故事结束,都留在我觉得最该完结的地方,有空白,才会有联想。甜蜜什么的,一辈子的爱情和婚姻,又岂是几章就能写完的呢?所以,让我想想,琢磨点不一样的东西来。

关于副线,妍熙和严征的故事在番外,字数不知道有多少,但应该不会十万,会放在番外合集了,作为免费福利赠送给大家,当作谢谢你们一路支持的谢礼。开篇时间应该是在7月,不定时更新,建议大家可以养肥再看,也跪请亲们不要催我,更请大伙儿不要轻易责备秋说话不算话,质问到底什么时候写之类的话,其实你们看我更新的状况,应该知道,只要时间精力允许,哪怕写到凌晨,我也一定会努力更新,快快写的。

至于新坑,秋只能呵呵,呵呵,呵呵呵…

不过故事可以预告,主角是有几个妹纸一直期待的雷厉和潘辰,对,那谁,你要看的大虐要来了。

故事很虐,男主起初很渣,后来忠犬。晚点我抽空撸个文案,再让基友撸个封面,挂个文案曝光,有兴趣的,可以收藏一个。

鉴于时间精力和更新不成正比,秋不想再被骂了,so这本应该会存完3分之2才开坑,so…时间,不敢保证,乐观估计10月底。

好了,不多说,番外见。

第58章 前尘往事

沈牧梵取消联姻的事果然引起轩然大波,石家大佬,天荣集团现任主席石宪铭先把“哭哭啼啼”的孙女痛批一顿,再找沈牧梵“谈话”,以切断双方合作为胁,逼他履行婚约,奈何沈牧梵不为所动。

天荣颜面受损,石家一怒之下扯回与沈氏合作案的资金,并发动几个老牌企业联手打压沈氏,一时间沈氏股价受挫,集团内部那群沈家元老也对沈牧梵悔婚招来的祸颇有微词。

“牧梵,按理说你的婚事我们无权过问,可你不能因为私事连累公司啊。”亲戚A说。

“可不是嘛。”亲戚B附和道,“我们跟天荣合作那么多年,盘根错节,现在他们要撤回资金,外面都在传我们要垮了。”

“是呀、是呀。”其余人点头应和。

沈牧梵扫了眼会议室内各怀鬼胎的亲戚,慢慢弯起嘴角,“既然你们那么怕公司垮,不如我溢价收购你们手上的股票,如何?”

众人沉默,下一瞬哗然。

“你这是什么话,我们也是担心公司安危嘛。”

“就是,沈氏是你爸的心血,我们也不想它有什么事。”

“它不会有事。”沈牧梵打断众人的话,缓缓站起来,阴鸷的眸光射向那个发言最积极的堂叔,“我能让沈氏从黑到白,就能保它一世安稳。”

众人噤声,纷纷低下头作忙碌状,独留那人颤巍巍地迎着目光,背脊一片冷汗。于是,一场设计好的“兴师问罪”就这样被一道凛冽的眼神给折毁了。

尽管沈牧梵从不提及,白之音还是从各种途径知道了天荣打压沈氏的事,为此很是担忧,“公司不会有事吧?”

沈牧梵正在给她做蛋糕,手里搅拌着蛋液,轻描淡写地回答,“没事的,别担心。”

“可是…”

“把蛋糕模递给我。”沈牧梵打断她的话。

白之音哦了声,递上模具,小声低估,“要不,我们的婚事先缓一缓?”

沈牧梵仿佛没听见似的,专注地把蛋糕液倒进模具,震掉气泡,再放进预热的烤箱,设定好烘焙时间。待一切弄好,他才摘下隔热手套,双手环上她的腰,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先问你个问题,如果有天我变穷光蛋,你怎么办?”

白之音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爱你的钱?”

“我知道你不是,但我还是想知道你会怎么办?”

白之音抿了抿嘴,略作思考后,认真作答,“如果你真的变成穷光蛋,我会陪你东山再起。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即使从零开始,你也能再建起一个沈氏。”

“这么信我?”沈牧梵叹口气,“东山再起很难,我舍不得你吃苦?”

白之音切了声,“这算什么苦?只要能跟你一起,就算咸菜馒头也不算苦。”

“好吧。”沈牧梵狠狠亲了下她的脸颊,朗声说,“就冲你这话,我也要让你一辈子享福。”

白之音当然知道凭他们的能力,哪怕没了沈氏,都不可能吃咸菜馒头,只是她不希望因为私事影响到公司发展。

似是看穿她的心思,沈牧梵搂着她笑道,“傻瓜,你忘了我从不做亏本买卖?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和石韵雅已私下达成协议,我帮她背黑锅,她趁这次天荣打压沈氏,帮我收进那群不安分叔伯手上的股份,而且她是天荣准接班人,沈氏跟他们的合作还会续上,现在这点损失以后一定补回来。所以这笔买卖,亏不了。”

前后听他说了几次石韵雅,白之音不由好奇,“她这么大费周折,损名亏利到底为什么?”

沈牧梵爽朗一笑,用手刮了下她的鼻子,“跟你一样,为了拐个好老公。”

经过沈牧梵解释,白之音把心放回肚子里,可就在她安心养胎时,却来了位意外之客。

白之音静静端详着对面的老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对他,她一点都不陌生。沈远洋,台湾云洋集团主席,祖籍宁波,黄埔军校生,曾任国民党空军上将,同时,他也是沈牧梵的外公。

她在观察他,沈远洋也在给她打分。容貌比照片上更出色,气质娴静,够自信大方,丝毫没有私生女的怯懦和小家子气,特别是那双眼睛,灵动生气,一看就是个有智慧的孩子,难怪他那挑剔的外孙会衷情于她。

轻轻咳嗽一声,沈远洋打破沉默,“白小姐,这么冒昧叫你出来,希望你不要介意。”

白之音摇了摇头。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牧梵的外公,沈远洋。”

“你好。”白之音浅笑,并没有如他所愿的叫一声“外公”。

沈远洋眼底闪过一丝失望,脸上却不露声色,“牧梵没跟你提起过我吧?”

“没有。”白之音如实说。

这次,他眸底的失望更明显,半是回答半是自语,“我想他也不会提起我。”

关于沈牧梵跟沈远洋的事,白之音只调查出个大概,只晓得他的母亲是沈远洋在去台湾前就生的女儿,直到18岁才被接到台湾,20多岁时又突然回到上海,没多久便生下沈牧梵。

白之音不敢直接问他个中原委,便侧面打听,“您跟牧梵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她本不奢想沈远洋会告知,哪知他居然直接回答,“他怪我对不起他的外婆和妈妈。”

沈远洋长叹口气,缓缓讲述往事,“他的外婆叫云晚,是我家账房的女儿…”

跟那个年代所有凄美的爱情故事一样,沈远洋与云晚的爱情遭到家人强烈反对,沈父为了隔开他们,将云晚一家驱出慈溪,并给他讨了个门当户对的妻子。成亲当晚,痛失爱人的沈远洋趁夜离家出走,南下从戎,加入抗日队伍。

也许是上天注定,国共战争爆发后,驻守杭州的沈远洋居然再次遇到云晚。经历过离别,两人感情更加炙热,于是私定终身,并有了孩子,也就是沈牧梵的母亲,沈衿。

“那是我这辈子最快乐、最幸福的日子。”仿佛是陷入回忆里,沈远洋苍老的脸上带着甜蜜的微笑,“小衿既漂亮又聪明,7个月就会叫爸爸…”

可惜,就在他以为可以同女儿和云晚一直幸福下去,国党在内战中节节败退,蒋生开始为今后打算,派心腹先到台湾,并陆续撤人撤物,一大批将领因担心□□秋后算账,纷纷卷起细软跟随蒋生退守台湾,而沈远洋也做了一件让他后悔终身的事。

因为怕累及家人,他准备带着父母、云晚和女儿登上去台湾的军舰,可是顽固的沈父沈母却坚持不准带云晚母女同行。

“为了这个贱人,你有家不回,弃父母发妻不顾,我绝不会让她跟我们去台湾。”父亲态度强硬。

母亲更是不顾他的哀求,以死相挟,“你要是带她们去,我就立马碰死在你面前。”

沈远洋左右为难,一边是生养自己的父母,一边是心爱的妻女,斟酌权衡间,云晚帮他做了抉择。

“百善孝为先,你先带他们走,等安顿好再来接我和小衿。”她体贴地说。

沈远洋踌躇再三,郑重许下承诺,“好好照顾自己和小衿,等我回来接你们。”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一别,从此天涯相隔…

由于担心有人通共,许多将领一上岛就被严密“控制”起来,沈远洋经过半年多的努力才打通关系,托人去接云晚母女。

“他没有找到她们,她们住的小洋楼被政府接管了。”

“你没到其他地方找找吗?”白之音问。

“找过。”沈远洋惭愧地低下头,“但放弃得太早。”

刚开始几年,他一直在想法子找她们,可终究抵不过时间和现实的考验,娶妻生子,一手创立了云洋集团。

“你后来就再也没见过她们吗?”白之音问。

沈远洋摇头,“73年时,她们联系上了我。”

彼时正是内地最动荡的年代,云晚因为曾是国民党高官的女人,被列为走资派,遭受非人折磨。为了保住女儿,她辗转联系上沈远洋的老部下,花重金打通关系,把沈衿送到了台湾。

“她为什么不一起走?”白之音不解。

“没有钱。”沈远洋离开时曾留下了一大笔钱,但这些钱早就同那幢小洋楼一样被收缴充公,只有一对瓷盘被云晚拼死藏了起来。

“那是我送给她的定情信物,一对雍正粉瓷。”沈远洋说。

白之音睁大眼,“雍正粉彩富贵平安盘?”

沈远洋颔首,“是的,就是之前牧梵拍下的那个盘子。当年,她外婆就是买了这对盘子,凑齐了她妈妈来台湾的费用。”

白之音恍然大悟,难怪他这么多年一直在黑白两市寻觅,难怪他知道平安盘是一对,还不惜一切代价要凑齐,想必是他从母亲那里听闻过这段往事。

白之音记得,沈牧梵曾说过他和外婆在上海生活过一段时间,她很想知道为什么沈衿会回来。

“你说牧梵的妈妈被送到台湾,可是…”她顿了顿,试探道,“我听牧梵说,他是在上海长大的。”

提到这事,沈远洋的神情蓦地暗了下来,自责之情溢于言表,“这都怪我…”

因为觉得亏欠她们母女,沈远洋对沈衿甚是疼爱,恨不能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她,以弥补这么多年缺失的父爱。而另一方面,内向的沈衿却很难融入这个新家庭。她挂念仍在国内受苦的母亲,又敏感地察觉到后母和两个弟弟对自己的仇视,所以性格变得更内向,常常偷偷掉泪。

沈远洋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心想让她快乐起来,总鼓励她出去社交,多认识几个朋友,可她老是摇头,成天地躲在屋子里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