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如果他喜欢她,大可正大光明的来追求,可是一开始他妈妈主动提出帮她找工作,找到之后,立刻马上来提亲,这样一来,就像是设了一个局,现在到了该收网的时候,或者说,像是一种交换,拿她的感情,来换一个好工作。

可是,爱情在她心里,是一种慎重唯美圣洁纯粹的感情,她潜意识里,不能接受这样的交换,只为了一个前程,就将自己随意的交与一个人。她还没有现实到这个地步。那怕这个人是自己喜欢的,她也觉得玷污了爱情这个字眼。

那怕是他来追她,或是她倒追他,都比这样一找到工作,他妈妈就生硬的来提亲好得多。

而且,面前的罗威,她对他已经有了好感,觉得他是个正人君子,是个坦荡正直的人,可以依靠,可以托付。但如果他知道而且默许了母亲的提亲,或者说是他预谋了这件事,这就一下子推翻了她心里的那个他,这一点,是最让她难过的。

她不想他是那种心有城府的人,布了局,设了套,算计着让她以身相报。

正因为罗威现在在她的心里有了很重的分量,所以,爱之深责之切,她希望他是个君子,是个热心助人不计回报的人,是没有被现实污染的人,身上还有着让人肃然起敬的正气,还有着让人感动让人震动的力量。她知道,对一个已经踏入了社会,混迹于形形色|色的人群中的男人,这要求有点苛刻,可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希望和自己并肩的人,是一个这样正直坦诚的人,和自己一起坚守着某些原则。

这些内心深处的一些洁癖,她不知该怎么说出口,或许没人能理解她,如果她拒绝了罗家,别人只会觉得她忘恩负义,或是不识好歹。

罗威见她沉默着脸色有变,便关切的问她:

“你妈妈说你了?你怎么不高兴呢?”

宁馨抬眼看着他,心一横直接说道:“你妈去找我妈提亲。”

说完,她的脸上就有点发热。而对面的罗威,脸色腾地就红了。

看着他脸红,她莫名松了口气,看来他肯定是不知情的。

罗威磕磕巴巴的说道:“我妈真是的,她,她就是太闲了,整天东想西想的。我没这个意思,宁馨你让你妈直接回绝就好了。”

宁馨怔住了。罗威的回答,有点出乎意料。

罗威见她不吭,以为她生了气,忙急急说道:“宁馨,我说过,我帮你,没别的意思,如果是别的同学,我有能力,也会帮的。”

因为激动或是羞惭,他的脸色很红,恨不能刨开自己的心让她看看。

宁馨心里倒是有点失落,其他的同学,也这样全心全力的帮忙吗?她迟疑了片刻,低声问:“真的吗?”

罗威立刻斩钉截铁的答道:“真的!”

他倒是真的没说假话。他从小就是个很讲义气的人,到了部队,更是把这一点发扬光大。转业之后,经常有战友过来找他,吃住不说,抽空他带着他们去附近的城市旅游,开销都是他出。只要是同学和战友找到他,能所能及他都会帮忙。

宁馨的沉默是因为小小的失落,而他却误会为她在生气,于是说道,“宁馨,我现在并没有想要追你。”

宁馨再次一愣,对他的话,意外的不能再意外。

他顿了顿,说道:“我也被女孩儿追过。我知道,被不喜欢的人追,其实很痛苦,所以,我不会让你为难。”

他说话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手,紧紧绞在一起,有种斩钉截铁的坚定。

宁馨心里立刻充满了沉甸甸的一抹感动,她情不自禁就伸手过去盖住了他的手,罗威惊了一跳,像是被电击了一般,唰的一下子收回了自己的手,宁馨的手心空了。

抽手只是他下意识的一个反应,实在是太惊异一向内向而文静的宁馨居然会主动过来触摸他。

她收回手指,看着他道:“我没有回绝。”

罗威像是呆住了,怔怔的看着她,眼中全是惊愕和难以置信。

宁馨被他看得有点脸红,就在她以为他会欣喜高兴的时候,罗威却断然道:“我不能答应。”

宁馨彻底的惊呆了,他难道不是一直喜欢她的吗?

“宁馨,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没有什么想法。我曾经喜欢过你,现在也喜欢你,但是,帮你,和喜欢你,是两回事,不是因为想得到你而去帮你,帮你没有任何附加条件。如果我这么做了,我觉得我就是个小人。这个社会的确很现实,可是同学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青春年少的那个模样,这种感情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宁馨的鼻子酸了,这种感情,的确是很美好的。就如同大学四年间,其实她见过许尧年不超过十面,但这份暗恋依然存在,许尧年在她心里一直都是高中时的那个模样,她喜欢的也是那个高中的他,甚至可以说,她喜欢那个青葱的季节,里面的自己,也是很美好的,心里只有一个理想,而且为了这个理想勇往直前,单凭自己的力量就可以掌控一切,自信,公平。

“遇见这样的事,你完全可以拒绝,如果每个帮了你的人,都要这样的回报,你的人生就不是自己的了,有的人帮你不需要回报。即便回报,也有多种方式,感情,不是用来做这个的。”

当罗威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宁馨第一次对这个曾经害怕,曾经敬而远之的人由衷地从心里生出一份敬重来。

时隔多年,两人的位置已经发生了转换,他各方面都超越了她,但面对着对面的这个女孩儿,他依旧带着年少时的心态,即便她现在丧失了年少时的优势,她在他心里依然带有一种高不可攀,不容玷污的神圣。

这仿佛是一种思维的惯性和定式,他永远都记得,她曾经在全校考了第一名,全省作文竞赛第一名。而他那时,离经叛道,是所有人眼里的差学生,和她有种天渊之别,他曾经尝试过挑战这种世俗人眼中的遥不可及,但事实证明,世俗的眼光是强大的,她退回了他的情书,还指出了他的错字。

时光在两个人心里留下的印痕是不同的。因为他年少时就对她很上心,所以,她年少时的模样就留在他心里很重,时隔多年,难以替代。而对她来说,年少时的他,从未曾来过她的心上,所以,她很快就能以现在的眼光重新来认识这个人。

由此,他看到的更多的是过去的她,而她看到的更多是现在的他。

即便现在她接受了他的帮助,他仍旧没有感觉到自己比她强大优越,他可以在别人面前不完美,但在她的面前,他觉得足够完美才可以配得上她,这个从初中起就在他心里遥不可及的一个人。

母亲的提亲是一片好心,但是,将他置于了一个尴尬的局面。本来是很坦荡的初衷,却仿佛罩着一层阴霾。

宁馨鼓起勇气道:“罗威,既然你喜欢我,为什么要拒绝?我接受,并不是因为回报。”

罗威低声道:“我没有拒绝,只是想等你真正喜欢我的时候,我再追你。”

宁馨再次一怔:“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罗威沉默了一下,缓缓道:“我知道。”

这三个字,他说得极有分量,在宁馨心里重重的一落,她自己都不肯定的事情,仿佛他比她更清楚。

罗威把她送回住处,便走了。宁馨站在楼上,目送着他的背景,心里开始反复的问自己,对他的感情,是真正的喜欢吗?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自己分析自己的感情,有点难以下手的感觉,但她确定了一件事,就是感情上,他和她一样,都想要纯粹。

☆、第24章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把宁馨从毫无头绪的分析中拉回现实,是宁郁的电话。

“姐。”

“馨馨,今天上班还顺利吗?累不累?”

“挺好,姐你最近怎样?”

“老样子。咱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起你的事呢。”

“妈说了什么?”宁馨第一直觉是关于提亲的事,估计是让姐姐来说服自己同意。

“就是罗家提亲的事。说实话,本来我还挺感谢罗家的,可是李梦华一来提亲,我就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一开始她就明说,事情办成了你就给他们家当儿媳妇,这也算是为人坦荡,我们也能有个余地考虑考虑,或许就拒绝了她的帮忙。可是她等事情办成了再提出这样的要求,就有点激将的意思了,我们要是不答应,倒像是忘恩负义,过河撤桥。”

宁馨没想到姐姐不是来说服自己接受,而是反感此事,她生怕姐姐对罗威有什么看法,连忙替罗威撇清:“姐,这事罗威不知情。”

“不管他知不知情,这要求也有点过了吧。这世道,求人办事的人多了去了,难道事成之后都得以身相许吗?那罗威要是个傻子,流氓,二百五,你也得嫁给他?”

宁馨忙道:“他不是。”

“不是当然好,可是感情怎么能做交易呢?姐姐知道你心软,听话,就怕你一时糊涂答应了,将来后悔。”

宁馨沉默着,她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对罗威是感激,还是喜欢。本来她以为那份悄然滋生的好感是喜欢,可是罗威却仿佛洞知一切,否认了她的肯定。

“馨馨,以前姐毕业实习的时候,和一个女同学一起去的财政局。那儿有个离了婚的副处长对我挺有意思的,我就装糊涂避着他。我那个女同学挺精明,和他走得很近。实习一结束,她留在了财政局,和那副处长结了婚,现在买了车,分了房子,挺有钱。我跟了你姐夫,什么都得靠自己,可是,我一点也不后悔。”

“他家的人情,你慢慢还,来日方才,不要委屈自己,糊糊涂涂的答应了,将来你和他都不幸福,害人害已。”

“我知道了。”

“馨馨,你不要总以为是自己拖累了咱家,所以整天跟个小媳妇似的,把咱妈的话当圣旨。当初是他们自愿超生的,不是你的错。该拿主意的时候,自己要有主见,别一味的听老人话,就认为是孝顺。你过得幸福那才叫孝顺。”

“姐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宁馨的思绪更乱了。

宁郁自然是一片好心,可是,她却不知宁馨的心里,对罗威是很有好感的。

宁馨又思虑了许久,下定决心,拿起手机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妈,我想好了,那件事,我没意见。”

乔玉兰喜道:“哎呀,那太好了。”

宁馨低声道:“可是,罗威拒绝了。”

“你说什么?他不愿意不对啊,他妈说他老早就对你很有好感的。”

乔玉兰根本不信,罗威若是不喜欢自家女儿,他妈来提个什么亲呢?提亲又不是过家家,岂能儿戏?

宁馨不知道该怎么对母亲说,他们的纠结在长辈眼中,肯定嗤之以鼻,说他们无病呻吟,拿捏矫情。在他们眼中,两个人门当户对,两个家庭互相友善,两个人看着互不讨厌,就可以结婚。感情,是慢慢培养的,过日子,就算培养不出爱情,也能培养出亲情,而且,亲情比爱情更可靠,一旦生了个孩子,就更是朝着白头携手去了。

但年轻人不这样想,他们认为,没有爱情的婚姻只是凑合,不纯粹的爱情会有遗憾,不相爱的两人在一起,早晚会有隐患。

所以宁馨特别能理解罗威的态度,也欣赏他的这份傲气。宁馨知道自己和罗威的想法是不被理解的,但感情急不得,也强求不得,她希望能顺其自然。罗威说过,等她真正爱上他的时候就来追她,她觉得离那一刻不会太久。

“妈,我和他,会顺其自然的发展。”

“馨馨,还有件事,妈一直犯愁。当初他妈说给你帮忙找工作,我就找你小姨借了两万块钱,你姐姐也出了两万,再加上我和你爸的一点积蓄,总共五万块钱。你想这托人找关系,哪能光动嘴皮子不送钱啊,这世道这人心,可不是以前了。我把这五万块钱送给李梦华,她死活不肯收,说你的事没办好,不能收钱。如今你的工作也落实了,她来提亲的时候,我把钱给她,问她够不够,她还是死活不肯收,说两家马上可能就是亲家了,更不能要我们的钱。你说这事怎么办?就算你和罗威成了,咱也不能占人家这个便宜啊。”

“是啊,这是两码事。她既然不肯收钱,那这样吧,妈你把钱打到我卡上,我去买东西送她。”

乔玉兰道:“贵重的东西,她肯定不收。”

“我知道,俗话不是说黄金有价玉无价么,我去买个翡翠物件送她,她看着东西小,肯定不会想到那么贵,应该会收。”

“嗯,行,我明天把钱给你,不管是送东西还是送钱,反正都要给她,不能让人家吃亏。”

翌日下班,宁馨去商场给李梦华挑了一个翡翠的吊坠,一个雕工精美的玉佛,绿的沁人心脾,好看之极,但就这么一小块石头,四万九千八。

宁馨只恨自己没钱,对罗家的感激之情,被金钱限制着,只能表达这么多。但是来日方才,她会慢慢来还这个人情。

周六这天清晨,宁馨一大早起床,打车到火车站,专程跑一趟将翡翠吊坠送回去。一路上,她小心翼翼的紧紧抓着包,生怕掉到地上,或是丢了。

下午一点多,宁馨赶回家,先去了乔玉兰的水果铺。

乔玉兰正在忙着,宁馨走进去问道:“妈,你吃饭了吗?”

“还没呢,等着你一块,走吧,咱们回家。”

回到家里,乔玉兰忙着做饭,宁馨在一旁打下手。

“你买的什么吊坠,让妈看看。”

宁馨擦干了手,小心翼翼的托着盒子让乔玉兰看。

乔玉兰伸着头看着那一小块碧绿碧绿的翡翠,一想到价钱也不敢下手摸,只是叹道:“真好看哪,怪不得这麽贵,唉,啧啧,五万块。”

“还有十几万,二十几万的呢?”

“是吗?我的老天哪,那得多有钱,才舍得戴啊!”

宁馨看着母亲惊羡的目光,心里酸溜溜的很难过,可怜母亲一辈子,连个银首饰都没有。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等有钱了,一定给母亲买个钻戒,记得有一回,有个女人来挑苹果,母亲望着那女人的手指目不转睛,那女人的手上,带着一颗钻戒,对着阳光,光华四溢刺眼夺目,把那粗粗的胖胖的手指,都衬得有了光彩。宁馨永远都记得那一刻母亲的眼光,什么时候想起来,心里都发酸。

宁馨吃过饭,便和母亲一起去了罗家。

李梦华惊喜的看着宁馨,“哎呀,你怎么回来了?”

“阿姨好,周末我没事,就回来了。”其实她是特意和同事调了个班,赶回来的。

李梦华随口就笑:“没事去找罗威玩啊。”

宁馨脸上一热,笑笑不语。

乔玉兰和李梦华聊了一会儿,宁馨从包里拿出精致的小锦盒,递给李梦华。

“阿姨,这是我前天逛街,给你买的一个吊坠,你看喜欢不喜欢?”

“哎呀,你这孩子,刚上班,还花什么钱哪,又不是外人。”

李梦华笑着打开锦盒,看了几眼,赞叹:“好看好看,宁馨眼光真好。”

李梦华的神情虽然很高兴,但并没有惊愕之色。宁馨暗暗放了心,她应该不会想到价钱,所以才收下了。

玉石,不是每个人都懂行,比如宁馨,当时看到商场橱柜里的那些翡翠,也被那些标签上的价格惊得半天不知所错。

“宁馨,你喜欢玉啊?”

“嗯,挺喜欢,不过也不懂。”

李梦华笑眯眯的拿着翡翠吊坠进了卧房,乔玉兰和宁馨都舒了口气,觉得心里舒服许多。

过了一会儿,李梦华从卧室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冲着宁馨笑道:“宁馨,我这儿有个镯子,我手腕粗了,这镯子口径小,也戴不进去,送你戴吧,玉都是靠人养的,老放着,都可惜了。”

说着,她把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个玉白色的镯子。

宁馨慌忙道:“不了,不了,阿姨,我整天上班,戴着怕碎。”

“没事,你平时上班,又不干粗活,不会碍事的。你皮肤白,手腕又细,戴着一定好看。”

李梦华说着就把盒子的镯子拿了出来,递给宁馨。

宁馨连忙婉谢,本来就是来送礼还她人情的,怎么能再收她的礼物。

李梦华佯作生气:“你是不是嫌弃不好看哪?”

“没有没有,挺好看的。”

宁馨那有心情细看那镯子好看不好看,粗粗扫了一眼,是一水儿的玉白色,挺温润的。

“你看我手腕胖也戴不上,这都闲放了不少年头了。你拿着吧,算是你上班了,阿姨送你的贺礼。”

宁馨推辞的头上开始冒汗,偏偏李梦华执意要给她,拉着她的手腕,就开始往上套。

宁馨一着急,下意识的就往后躲。

“啪”的一声脆响,那玉白色的镯子,掉到地上,断了。

☆、第25章

宁馨当时吓得心都快要停止跳动了,下意识的就朝母亲看了一眼,乔玉兰木呆呆的看着地上的碎镯子,脸已经变了颜色。她并不懂玉,但潜意识里觉得以罗局长的家境,李梦华的这只镯子绝不会是个百十块钱的玩意儿。

那一声脆响之后,客厅有短暂的一刻,静的仿佛没有人一般。

“没事没事,岁岁平安。”李梦华率先反应过来,弯腰捡起地上的两截镯子,对宁馨宽慰的笑笑。

但宁馨还是从她略微勉强的笑容中看出了强忍着的惋惜之色。这一丝努力掩饰也未能掩饰得住的惋惜之色,让宁馨证实了自己心里的猜测,碎掉的镯子只怕价值不菲。

她心里的惶恐不安和歉意越发的浓烈,一连声的说道:“阿姨,对不起,我回头买个赔给你。”

李梦华立刻说道:“刚才是我不小心没拿好,不怨你,再说了,这镯子本来就是送你的,碎了就当是图个平安,还用你买什么镯子还我啊。”

李梦华这样说,更让宁馨自责抱歉,情急之下,她指着李梦华手里的半截镯子,道:“阿姨,真是对不起,这碎镯子,能送我么?”

李梦华愣道:“这个碎了已经不能戴了,你要是喜欢,回头我再送你一个吧?”

宁馨道:“既然这镯子是阿姨送我的,我想留着做个纪念。”

李梦华就把镯子放在宁馨手心里,笑道:“你看你这孩子,刚才好好的镯子给你,你非要跟阿姨客气,喏,现在碎了,反倒要留个纪念,刚才收下多好。”

“阿姨真是对不起。”宁馨手里拿着那个玉镯子,只觉得说不出的沉重。

乔玉兰一脸歉意道:“梦华你忙吧,我们先告辞了,今天真是对不住。”

母女两人讪讪的告辞,本是满怀感激之情来感谢李梦华,不想却惹出这样一桩事来,心里都觉得万分抱歉。

李梦华当了多年的局长夫人,家境富足,那镯子虽然价值不菲,但比起她的身家,也不算什么,所以很快就神色自如,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将宁馨送到门口的时候,一如既往的拉着她的手,笑眯眯道:“宁馨,要是回老家了,可一定记得来阿姨这儿坐坐。”

“好的,阿姨请留步。”

走出罗家,乔玉兰就忍不住埋怨宁馨,“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那镯子,肯定不便宜啊。”

宁馨看着手里的镯子,心里其实也很委屈难受,因为镯子掉地上,真的并不怨她。

“妈,回头我去问问这是什么镯子,等我发工资了,买一个赔给她。”

乔玉兰愁道:“可别又是几万啊,我的天。”

宁馨一听开始焦虑起来,这要当真是个几万块的镯子,可怎么赔得起呢?这次去买翡翠,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无价之宝,一条七彩云南出的翡翠项链,打完折之后,居然还要1200万。

这一晚,乔玉兰和宁书波都在为这个玉镯子犯愁。当时的情形,乔玉兰是看在眼里的,宁馨往回一抽手腕,李梦华手一松,那镯子就掉地上了。按说不是宁馨的错,可是,就算不是宁馨的错,这镯子也是因为宁馨的推让而碎掉的,怎么说也有责任,赔是应当的,可是难就难在玉无价,这个镯子到底值多少钱?

宁馨一晚上都没睡好,要当真是个几万块的镯子,她简直不敢想下去。金钱在某些时候,真是折磨的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翌日一大早宁馨就起床去赶火车。

下午两点多回到zz市,宁馨立刻拿着碎镯子打车去了地矿局,她想去鉴定一下,这是什么镯子,值多少钱。

付了鉴定费之后,结果很快出来了。

一个小伙子隔着玻璃窗将镯子递给她。

“是和田玉的。”

就算宁馨不懂玉,“和田玉”这几个字,她也知道代表什么,当下她就紧张的问道:“值多少钱?”

小伙子笑眯眯道:“我们这儿只管鉴定,不估价。”

“那,那儿能估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