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吐吐舌头不敢再说什么,老老实实的去取提神的茶了;对紫珏她还真得不如莫愁恭敬,原因并不是瞧不起什么的,最主要的是紫珏也不太像个主子。

今天莫愁的话还真是提醒了她,主子就是主子,像不像那都是主子;嘻皮笑脸的自家人看到没有什么,可是让外人看了去,可能就会对自己主子生出轻慢之心来。

她是个聪明人,不然不会被老祖宗送给紫珏,自然是一点就透。

紫珏听着人们来回事儿,大多都是不说一个字就按着余氏和石氏的吩咐,把应该给的银子或是东西交给来人就成;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打扰,处置起来还是挺快的。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虽然经过立威之举让人们不敢再太过轻慢她,可是这样的处置却让人生出其它的心思来。

倒底是个孩子嘛,很多人都是这样想的,认为紫珏根本就不懂帐本之类的。不过是在依着葫芦画瓢。

紫珏眯着眼睛听,忽然听到来领布的针线管事娘子报出了一个数字来:“你说有多少?”

针钱管事一脸堆笑,还特意福了一福才开口。怎么看也不是把紫珏当成小孩子来哄弄的人:“奴婢知道和帐本上的数字不和,是因为奴婢昨天家中有事没有上差,下面的人算错了。”

“奴婢再给姑娘仔细说一说,老祖宗房里的鞋袜要用布…”她说得极为顺溜,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显然是个算帐老手,话也说得条理分明。

紫珏听得直打哈欠。因为数字太多了,看上去她就要睡着的时候,针钱管事终于把话说完了。

“看来你在府中当差时间不短了吧?”紫珏看着她微笑。

针线管事欠身:“是,大姑娘。”

紫珏看着她:“老人了,所以来倚老卖老。还是认为我小什么都不懂?说句真心话,我呢只是池大姑娘,不是池大夫人,府里的事情就算是以后也轮不到我来做主。”

“因此今天我就是来应景的,就想着大家都老老实实把事情做完,你们省事我也省心,对吧?不想你却来哄我。”

“我们来算一算用的布啊,鞋子的布算错的太多,足足多出两匹上好的锻及三匹白布来——鞋面用得着二尺布?”

“我来告诉你要怎么做鞋。二尺布可以剪几个鞋面?”紫珏看着她:“重新给我计算过,多出一尺来你就等着被卖出去吧。”

她弹了弹手指:“你多算出来两匹锻和三匹布,记得把这些一会儿给我送上来;还有,以往你多领的布与锻都给送回来,听到没有?”

针钱管事的汗水马上就流了下来:“大姑娘,您听奴婢说。鞋面真得要有二尺布,万没有二尺剪两个、三个鞋面的道理,我们池府不是那种小户人家…”

“所以多出的布料就让你们拿去中饱私囊?”紫珏哼了一声:“拖出去。半个时辰内把东西都给我送回来了,每晚半个时辰就给我打三板子。”

她对柚子一点头:“让人叫挽晴过来,你去看着她,不许她离开一步;我相信她家里不只有她一个人,不见东西不要放人。”

“今天晚饭前见不到东西,就让人牙子来把他们一家人都给我打发出去。”紫珏说完一摆手:“下一个。”

针线管事跪倒在地上:“大姑娘,奴婢算错的地方再算就是,万没有这样责罚奴婢的;再说奴婢是三夫人的陪嫁,您要卖了奴婢…”

“我要卖了你就是卖了你,卖了你我再买一家人赔给我婶娘就是;你不会认为婶娘为了你,会和我这个侄女生气着恼吧?你不过一个奴才罢了,拖出去。”

紫珏听到是余氏的人也没有收手,她今天就是要生事,针线管事要送上来她是求之不得,怎么能放开?

至于余氏嘛,紫珏想试探一下也好;不说其它的,只论她去找挽晴来就让她很不满。

针钱管事哼了一声站起来,拨开柚子的手:“我自己会走。”倒还真有胆气,说完就走了出去,完全没有把紫珏的话放在心里。

紫珏微微的皱起眉头来,这个针线管事为什么如此的猖狂,凭什么认定余氏肯定会为她出头呢?

她知道问也是白问,不过却把此事放在心上,并不再只是想借此生事,用来堵老太爷等人的嘴巴了。

余氏这人她还真得了解不多。

想到水清的话她的心一动,对池府的人她不了解的太多了;可是,她身处在其中,万不应该如此忽视的。

事情处置完后,针钱娘子也没有把布匹送来,紫珏就直得让人打了她五板子;针线管事还真是个硬骨头,居然没有哼一声。

正好此时水清和苏万里来了,紫珏便回房里坐下,可是眼睛却落在苏万里的身上;她知道苏万里也有话要对她说,只是两个人要找个说话的机会太难了些。

水清倒是很干脆:“他有事要和你说,我和莫愁到那边去看看描红。”他说完就到屋子另一头去了,让紫珏和苏万里放心说话。

苏万里上前低声说:“小玉,我把那小子废了。”

紫珏“啊”了一声,抬头看向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是心里却扑通一声,总感觉不是小事儿。

苏万里看一眼屋那头的水清等人:“那小子出来了。不知道是谁出的手,可是他出来了;我就在小巷子里给了他一刀,这一辈子他也不用想做个男人。”

紫珏捂住了嘴巴:“你、你把他那个给…”

看着苏万里点头她吸了口气:“你怎么知道他会出来的?”

“是马房的老张头,他和府里的二管家池得福出去办事,说是老太爷让他们悄悄出去;我就上了心,殷勤的跟上去伺候马车什么的。”他握了握拳:“该死的。”

紫珏的脸也放了下来:“居然把人放了出来。废了他没有什么,万一这事儿查出来,你出事怎么办?以后再做这样的事情,你就回去不要回来了。”

苏万里嘿嘿一笑也不分辩,任由紫珏骂他。

紫珏看他的模样叹口气:“你做事之前想想我,如果你出了事,我在池府还能指望谁来帮我一把?不要再脑子一热就什么都去做,这里是京城。”

“我想救我娘,你看看什么能卖——我也有些东西,多凑点银子你去把他们接来吧。”她叹气:“我又梦到我娘了,真得不能放心她们在文家。”

苏万里点点头:“好,我会想办法的;三天之后,我就去接大娘他们,一切有我你就放心吧。”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然后放下手后,他看一眼水清然后再看看紫珏:“水公子,这人其实也不错…”

紫珏一拳打过去落在他的胸口:“你狗嘴里就吐不出象牙来。”

苏万里却笑起来:“我只是说水公子人很好,心地善良嘛;你,配不上人家。”他说完躲到一旁,看着紫珏嘻嘻笑。

紫珏瞪他一眼:“不要乱说话。”看一眼水清:“那是只狼,你什么时候被它吃了都不会知道。善良?和他相比你和我才是小白兔呢。”

苏万里又走回两步来:“说正经的。有件事要告诉你,前些日子那个韩姨娘还没有来的时候,有人打听过那个池子方的病情,而且还不是问了一个人。”

“我也是听池府里的那些仆从们说的,原本有人回了老太爷的,可是后来这事儿不知道为什么不让提了;那个大牛给我说的时候,还被管事给骂了两句。”

紫珏听明白了,冷冷的笑了两声:“原来知道韩氏的儿子不是池家的种,不是只有我和池子方啊。嗯,你要多听听池家的人说些什么,他们是不会说给我听,你倒是便宜。”

苏万里答应了一声,水清已经走了过来,他咳了两声:“久了不太好,你们长话短说?”

紫珏摇头:“不用,已经说完了。”

水清闻言咳了一声:“其实也可以多留一会儿的。”他看看椅子——自他进来紫珏就没有请他坐下。

紫珏直接道:“池家尽是些机灵鬼,还是不要让人起疑;以后还要麻烦你常带苏万里过来,我和他想说几句话真得不容易。”

水清看看苏万里:“好,当然,嘿嘿,当然。”

117章靠自己

水清看向苏万里:“不再坐一会儿?马房里的差事累不累,要不要我给夏兄说一声,给你换个差事?”他说到这里摸摸下巴:“你太辛苦,大姑娘想必也不忍心。”

谁知道紫珏接口:“他皮厚肉糙的,没有关系;还是不要动了,免得引人怀疑。”最为主要的是,在马房里的活自有好处,比如去接她娘亲的时候可以挑最快的马儿。

还有一点就是她要离开池家的,同时不希望看到苏万里在池府人面前低头哈腰的:那是她的哥们啊。

苏万里也憨憨的一笑:“不苦不苦,比起从前来现在能吃的饱有地方睡就很好很好了;我喜欢马不喜欢人。”他说着话看一眼紫珏,眼中闪过了一点点什么。

可是紫珏完全没有注意,所以并不知道苏万里刚刚暗示了什么;她只是有些不忍的看看苏万里:“委屈你一些日子,很快的,我们都不会再受任何人的委屈。”

外面无拘无束的日子才是她想要的,什么大家闺秀、什么,都比不上外面那肆意张扬的日子;苦是苦了点,但是她活得痛快,活得真实,不必天天在脸上挂着假笑。

水清摸摸鼻子,对紫珏和苏万里的反应有点无奈,说实话他对紫珏和苏万里了解都太少了:“真得没有事儿了?”

苏万里摇头,很憨厚的笑容让他看上去有三分的呆傻:“水公子是不是有事儿?要不小的先走,您和小玉说话吧。”

水清咳了一声:“没有,没有。我只是带你来找大姑娘的嘛。那没有事情就走吧。”他说完看一眼紫珏,心道我来了这么久不留我喝杯茶?

紫珏还真得不客气:“有劳水兄了,以后一并相谢。”她居然当真送客了。

水清和紫珏说实话并不相熟,不要说和苏万里相比。就算是和夏承勤相比他也要差一点点:因为夏承勤和紫珏可是开城布公过的,两人间自有一种默契在。

他当下只能一礼和苏万里离开了。

挽晴上前轻轻的道:“我感觉水公子好像有点事情。”

“有吗?”紫珏摇摇头:“有事他干嘛不说,你想多了。”她看一眼外面:“怎么了。这么吵闹?”

挽晴走到门边惊呼一声:“住手,你们在做什么?!”

莫愁听到几步冲过去,看到柚子被人按倒在地上大惊:“还不放人。”她和挽晴不同,自小就在府中长大,又曾是夏氏身边的人,婆子们便放开了柚子。

紫珏也走了过来,看到这种情况脸沉下来。但是她没有斥责那些人,看也没有多看她们一眼,只是对柚子道:“你倒是个有骨头有胆气的人,但是只有这些怎么够?”

“要打人就要知道会被打,做为一个女子而言想不被打只打人。只凭力气是不够的;就算你学几手同样还是会吃亏的;所以,就要有拼了的打算。”

“你伸手的时候,就要做好准——打的过人我打,打不过的人我也要打,打不过他也要咬他一块肉下来,哪怕是拼上自己一条命,也要让他一身是伤!”

“不然,你就不要动不动就想打人;如果做不到的话,你可以回老祖宗那里了。跟着我不会有好日子过。”

紫珏说完居然就转过身子去,把柚子就丢在了外面。

挽晴和莫愁急得跺脚:“大姑娘——!”她们不相信紫珏会丢下柚子不管,但自家主子就这么做了,那柚子不是死定了?

紫珏淡淡的道:“你们也要记住,求人永远不如求己;我这个主子好与歹都不可能护得了你们一辈子,你们总要让人知道你们是招惹不得。”

“至于结果。那就不是你们要操心了,因为还有我。”她看一眼挽晴和莫愁:“你们也说过很多次了,我也想我们会是一家人了,但是我的人岂会是软骨头?”

“岂会是那种是个人就敢揉捏的面团?姜婉的丫头,你们是见过的吧。”她坐了下去:“你们,要比她的丫头只强不差才行。在这个池府里,我们就是一霸。”

莫愁和挽晴对视一眼没有开口,想了想打算出去帮忙,却被紫珏叫住:“出去可以,但是刚刚我对柚子说过的话,你们可记得?”

“被人打趴下的话,就不要来见我。”紫珏说完就拿起了桌上的点心来:她在池府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也不想让人总把主意打到自己身边人的头上。

从今天开始改变。

因为,她等的不耐烦了。

莫愁和挽晴点点头一言不发就走了出去,外面传来的痛叫与怒喝都与紫珏无关,她只管坐着吃点心喝茶。

不担心吗?她拿起一块点心来,想起自己曾被几个半大小子堵在胡同中打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才几岁,但是为了护住那两个窝头,她把那个带头的咬伤了。

因为窝头是她和娘亲唯一的饭,而娘亲已经有两天没有吃一点东西了;在那一天她就知道,恶人怕得是不要命的。

你豁出去了,他们就不敢奉陪。

挽晴等人都是在池府长大的丫头,骨子里刻着规矩两个字,就算柚子拼命想做一个她需要的丫头,但是她依然没有完全的放开。

让她们体会到痛,让她们看到绝望,她们才会真得知道人最重要就是活下去,其它的屁都不是。

足有一个多时辰,挽晴三个人才互相搀扶着走了进来。

头发乱得如同是鸟窝,衣服也都被破破烂烂到处是洞,三个人脸上也都有伤,身上相信也都是青紫;但是她们三人走了进来,而外面却已经再没有怒喝。

“姑娘,她们都在外面。”柚子的脸上还带着潮红。眼珠子还有着血色。

紫珏点点头:“记住我是人、你们也是人,谁也不能欺辱我们?欺辱我们的人我们要自己收拾,这样才能让人知道避着我们走路。”

“在这个池府,就要这样做。”她看着三个人:“你们还能行吗?”

莫愁咬牙:“还行。就是要漱漱口。不知道咬了谁,总感觉…”她干呕了几声引来挽晴和柚子的大笑。

挽晴的一双眼睛从来没有的明亮:“好痛快。虽然很疼但是痛快,我感觉我是活着的。”

紫珏把茶递给莫愁。看着她们三个人漱口微笑:“痛快吧?自己亲自动手出口气才是真得痛快。”

“走,跟我去看看她们;事情不会就这样完了,认为打了我的人还能全身而退,那就是做春秋大梦。”紫珏踏出了门。

她在夏家身上看到了什么叫做无所不用其极,也在夏家的身上知道了什么叫做不能受辱?你辱我一分我必还以十分。

自打进池府她就没有真正的张扬过,自此之后她就要直起腰杆来,反正池家的人要命是不是?而她池紫珏什么都没有。但是她敢拼。

余氏的人敢如此欺辱她及她的人,还不是余氏的意思,还不是池府的意思?还有一个背后捣鬼的人,和这些人纠缠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紫珏忽然就怒了,她不要再忍。她豁出去了,就看池府的人是不是也能豁出去。

现在是个好时机,因为池府的脸面要丢个大的,此时不闹要等到什么时候?大好的时机不能错过。

门外的地上躺着趴着很多人,看到紫珏出来有个媳妇子大叫起来:“大姑娘,你要为奴婢们做主啊。”她还想恶人先告状。

紫珏看着她们冷冷一笑:“你们好大的胆子,真是眼里没有半个主子啊,还敢叫冤?来人,把她们给我重责三板。然后全关到柴房里去——马上叫人牙子来打发出去。”

媳妇子大惊且怒:“你不能这样做。”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做?”紫珏哼了一声:“我要怎么做不需要向你一个奴婢解释,能告诉你们的就是,就算是三夫人回来了,也救不了你们。”

“给我打!”她说完瞪向立在旁边的婆子们:“或者,我再去叫其它的人来?”

婆子们吓了一跳,看看莫愁三人就像看到了鬼怪一样。乱哄哄的应了一声把人拖到一旁就打起来,每个人都不敢手下留情。

紫珏用不大不小但是院中每个人都能听清楚的声音道:“敢动我的人,那就是皮痒了;今天不揭你们一层皮,你们不知道我是哪个。”

她说完看向针线管事:“拖下去,接着打。你,三夫人也救不了你。”

针钱管事有些慌了,虽然没有求饶可是看看那些挨打的媳妇子有些不知所措:她没有想到紫珏居然什么都敢做,半点面子也不给余氏留。

正乱着呢,院门外进来一个人,看到院子里的情形吓得不轻,看看紫珏弯下腰:“老太爷打发人来说,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

紫珏眼皮微微一跳,夏府这是想做什么?留下池家的主子们,难不成要来的妇人并不只是那一个?

正想着门房那边已经跑了进来:“姑娘,姑娘,府门外来了几个妇人,带着孩子说是、说是…”

118章何必问我

门房的人跑得一头是汗,话说到一半才发现院子里的情形很奇怪;小厮吓得到嘴边的话全吞了回去,身子一哆嗦差点跪倒在地上。

他只是奉了命来报信,可是二门上没有人在,大门那边闹得凶他才不得已经跑进来:这里是在做什么?

紫珏看着他:“府门外怎么了?”

小厮马上低下头:“有几个妇人带着孩子来认亲。”他不敢把池二老爷四个字说出来了,因为眼前的大姑娘可是二房的人。

紫珏皱了皱眉头:“不要让她们在门外闹,让人看笑话吗?快把人接了进来。”

小厮马上转身就跑,打定主意今天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也不会再进来送信儿:谁爱来就来吧。

紫珏看一眼莫愁三人:“走。我们回去换衣服;嗯,我应该去找老祖宗问问,是不是要去夏府送信,请老太爷等人回来。”

如果说这些人不是夏府弄来的。或者说没有夏府的推波助澜,怎么可能在一天之内就来这么多人认亲?

莫愁三人也不说话,她们心里明白的很。这事儿就是夏家给池府的耳光;不过对她们姑娘来说没有什么干系,应该说不是坏事儿。

紫珏回到房里看着莫愁三人又是上药酒又是换衣服,最后主仆几个人还吃了不少的点心喝了些茶,这才离开准备去见老祖宗。

却在去的路上看到回来的韩氏,她的脸色差到了极点,看到紫珏又气又恨又无可奈何:“大姑娘,老祖宗病到不见我。您快去看看吧。”

紫珏看她一眼:“你就应该在房时老实的呆着。不要跟着过来,听到没有?”

韩氏看着紫珏主仆走过,想跟上去可是脚下又不敢动,最终只能跺跺脚转身就走;却不是回房而去客房那边了。

老祖宗的院子里静悄悄的,柚子进去后拉住一个小丫头。问到的还是老祖宗病倒了正在睡,身子很虚旧疾可能会复发,大夫叮嘱说不能惊扰。

紫珏看着老祖宗的屋子发了会呆,再次感叹她病的真是时候后,只能转身离开;而屋里的老祖宗正在喝汤,听到人说紫珏离开了点点头。

“倒是有胆子的,只是有些胡闹了;和她的娘比起来却强了很多,至少不是个吃气的性子。知道维护身边的人,还知道教她们。嗯,性子还是良善的。”

她看向身边的福娘:“那个文四当真是该死,居然把一个好孩子送到那种地方去;嗯,这事儿不要和人说,谁也不要提,知道吗?”

“孩子吃了太多的苦。就算做法胡闹些也没有什么,是池家亏欠了她;由着她吧,对池家也未必不是好事儿。”她对着福娘一笑:“来,叫上那个两个丫头,我们玩会牌儿。”

她今天的兴致还真得挺高,福娘当然不会扫她的兴:“玩可以,但老祖宗你可手下留情,奴婢今儿带得银子可不多——我就说呢,好端端的要带什么银子,看,就是给老祖宗送钱的。”

看着老祖宗笑起来,她坐到下手轻轻的道:“祖宅那边的人有些不干净,这些年来一分银子也没有给过万氏和大姑娘。”

老祖宗的脸微微一沉:“那边管事的好像是——?”

“是。”福娘轻轻的应了一声,接过丫头手中的牌来:“老祖宗,我怕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你看那个韩氏,现在大姑娘不就成了碍事的。”

老祖宗的脸色却又转好了:“那不是个肯吃亏的性子,她最后会知道的。来,我们玩牌。”

紫珏并不知道池老祖已经知道了她的过往,只是琢磨着眼下要怎么处置才好,就看到添香奔了过来,一额头的细汗:“我的大姑娘,你叫婢子好找。”

“夫人找我?”紫珏看着她:“府里的事情夫人知道了吧?”应该在没有发生前,夏氏就跟明镜似的才对。

添香看着莫愁有些吃惊,但并没有多嘴问一个字:“夫人请大姑娘过去。”紫珏没有推脱,这个时候她也正想见夏氏呢,因为不想把事情自己抗到肩膀上。

夏氏看来要把事情抗到她自己的肩膀上,紫珏怎么可能会阻拦;倒是在路上问了几句池子方的事情,见添香答得干脆便知道这几个丫头也是怪池子方的。

紫珏还真得不知道夏氏如何教的人,居然人人都心向着她;连莫愁也是如此,虽然她现在认自己为主,但在韩氏一事上她对池子方很有些怨言,只是没有明白的说出来而已。

赶到夏氏的房里,紫珏才知道夏氏是真得病到了,并不是她所想的假扮出来的:韩氏的事情对她的打击之大,远远出乎紫珏的预料。

夏氏看到她轻轻摆手让丫头们都出去:“紫珏,时到今日最为要紧的事情就是认祖,我看就在这两日吧——四天后就是个吉日。”

紫珏没有表示反对,认不认祖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儿,一个仪式能如何?最重要的是她打自己心底就没有认为自己是池家的人。

就算是认十回祖结果还是一样。不过就是一场戏而已,演给那些外人还有池家人看得而已。

她相信夏氏绝不是为了这点子事情叫她来,因为认祖的事情托到现在提起来也不是一两次了,打发人告诉她一声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