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愣着了,还不把东西给夏公子和兰儿姑娘过目?”水清不急不慢的吩咐完管家娘子后,才看夏承勤:“这些年来,你没有仔细看过吧,好好看看。”

管家娘子把包袱打开,里面是一双鞋子,一又袜子,一身衣物——中衣及禙子。

夏承勤看到后微皱起眉头来:“水兄这是何意?”都是女子的衣物,听水清前面所讲应该都是张家姑娘的东西。

如今张家姑娘已经出家,这些东西怎么能摆在人前相看呢?更何况在场的还有不少男子。

尤其是中衣更不应该让男子看到的,这对张家姑娘是莫大的侮辱。

水清叹气:“不是张家姑娘所用的东西,这些东西张家姑娘连碰一指头都没有;还有很多人家连看一眼都不曾,只是让人收到一旁罢了。。”

“都是兰儿姑娘辛苦所制送上山去的,张家姑娘第一次的时候是极为感动,和身边人一起取出来观看,还叹道出家人可是用不了这样的好东西。”

“但是,让张家姑娘没有想到的是,这些衣物却是另有玄机。”水清说到这里看向兰儿:“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是不是没有想到事情会败露吧?大夫人拿到衣物后原本就要给夏兄看得,可是夏兄被你所蒙骗,而看也不看就弃大夫人而去。”

“之后,你就绣了这帕子去骂人,张家姑娘为此险些就丢了性命;如果不是有人及时发现,她早就吊死在房梁上。”

“你好狠的心啊,兰儿姑娘。张家姑娘何其无辜,和你更是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逼得她出家不说还想要她的命。”

“兰儿,你要知道老天是有眼的。”水清看着兰儿,抿抿唇眼睛一转让管家娘子把一块手帕找出来,递到夏承勤的手中。

手帕绣了一枝红梅,两只喜鹊在枝头亲昵相偎,而另一只却摔在枝下羽毛凌乱。

旁边还有了一行字:出家为尼还阴/心不死,居然想借大夫人勾我们公子,你不去死不怕佛祖怪你,降罪于你的家人?

夏承勤的手一颤,帕子就掉到了地上。

水清看着他:“你能认得出来吧?刺绣就像我们写字,总是有迹可循的;是不是兰儿所绣之物,相信夏兄不必我们来多这个嘴。”

夏承勤茫然的看看水清,然后忽然间就如疯了一样把包袱里的东西都扯起来:他要看看还有些什么。

中衣的衣领内侧绣着“贱/人”的字样,且还是他的手迹:想起来兰儿和他在书房玩笑,最终在兰儿的玩笑下写下“贱命却是富贵人”的字。

却不想那样的一句话却让兰儿取走两个字。

自己从前给张家姑娘写过几封信,刚开始只是想为退亲表示歉意,可是张家姑娘没有回只言片语,他便前后又写过几次。

把他对兰儿的心意写了出来,请张家姑娘成全:张家姑娘是识得他的字!

兰儿好恶毒的心肠,又好深的心计啊。

再看那鞋子,鞋底上绣着的却是张家姑娘的芳名及生辰八字;再看那禙子,衣摆处绣着的:私会男子你羞也不羞?想勾/引我们公子,你去死吧。

夏承勤看着兰儿:“你、你…”他真得不知道张家姑娘出家后,还被兰儿如此的辱骂。

在他认为那是兰儿帮他弥补的衣物,却是狠狠刺伤张家姑娘的利器。

水清过去把夏承勤拉到廊上坐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没有说话。

紫珏皱着眉头:“你到现在不奇怪当初的张家姑娘是如何出家的吗?我听到这里,却怀疑那张家姑娘的出家怕是不那么简单呢。”

夏承勤摆摆手阻止水清继续说下去:“你们谁也不要再说,我要听她说;”他看向兰儿:“不说其它,就凭我们一起长大的情份,你来说。”

事情已经算是水落石出了,所差也不过是兰儿用了什么手段,能逼得张家姑娘出家,能让她出家也不对家人说一个字的委屈。

眼前的人儿还是他的兰儿吗?他的兰儿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条毒蛇,什么时候如此的能算计?

兰儿抬头看着夏承勤:“公子,你真得相信?他们是在骗你,那不是我绣出来的;我送给张姑娘的衣物是这些不假,但后来这些字不是我绣的。”

“笔迹都能做假,绣工为什么做不得假?公子,他们只是想让婢子永远离开公子,想让婢子死啊。”

她当然不能承认,如果能骗得过去,那她还是夏承勤心尖上的人;如果骗不过去,那她真得只有死路一条。

因为夏承勤的性子她极为清楚,知道了自己所做得那些事情,怎么会原谅她?打死也不能认。

夏承勤痛苦的合上眼睛:“我原以为你还有三分良知在,我原以为你只是疑心疑鬼才做出这些错事来。”

“我还指望着你能认错,我还指望着你自己说出实话来,那样表示着你知道错,你以后也不会再那么做!”

“如果你肯说的话,我想我能找到一个理由说服我自己,可以让你留下来;就算我不娶你不嫁,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他说完站起来甩袖而去,不理会兰儿的挽留——兰儿扑过去被他毫不留情的推开。

兰儿看着绝决而去的夏承勤大哭着伏在地上:“公子,回来,你回来,兰儿真得很爱你,绝不会害你半点的。”

“你真得爱夏兄?不要说爱,就算是待自己的知己也会只想他们好,而不是只想着自己怎么才能更好。”水清的话冷冰冰的传到夏承勤的耳中。

“兰儿你根本不爱夏兄,你爱的是你自己,只是想借着夏兄为自己谋一份前程,可以从奴仆成为主子,成为人上人,成为人人见了都要称一声的夏夫人!”

“夏兄倒是真得对你有心,因为你他一肚子的诗书却不去考功名,因为你他和一家人做着对抗,可是你呢,你都做了些什么。”

“你知道夏兄娶你为妻会有什么后果,而且是祸及后人子孙,三代不能考取功名啊!可是你依然还是要让夏兄以你为妻。”

兰儿大叫:“我没有!你问问我们公子,我可有求过一句?”

夏承勤转过身来:“你是没有说出口过,但是你的心思我会不知道?何况你和人在一起说的话,还有你梦中的呓语,哈——我真得没有那么傻,懂吗?”

他对着水清抱了抱拳:“全拜托水兄了;这个丫头的身契过后我就让人送来,只求水兄你的处置能让张家姑娘…”

他一甩袖子转过身去,不想再看到兰儿。

兰儿抬头绝望至极:“你,去哪里?”

“我去看看张家姑娘,欠下的债是要还得。”夏承勤没有回头。

兰儿呆住了,忽然如同疯子一样冲过去要捉住夏承勤:“不,你不能去找那个贱/人!”

紫珏看着她:“你还叫什么叫,机关算尽的你,是不是感觉自己很聪明?笨!”

214章夏家要的大义

夏承勤用力的掰开兰儿的手:“是你做出来的事情,但却是我造得孽,我不去对得起张家姑娘吗?”

“我去找张家姑娘,是我自己赎罪何尝不是在替你还债。你放开我,从此以后你与我再不相干,和夏家也再不相干。”

他是真得死了心,没有想到十几年来对兰儿一心一意,却落到如此地步;被兰儿骗的话还不至于让他绝情到如此地步。

最主要的就是他无法接受兰儿居然会去害人,先有一个张家姑娘,现在就是紫珏:但是这两个人都何其无辜。

紫珏这里,他根本就是当她是个朋友,早早就知道水清的心意,更不可能再生出其它的心思来;感情再深些,也只是当紫珏是个妹妹罢了。

对紫珏好一些,对紫珏多方的照顾和帮助,只因为他的姑母有愧于心,他也认为夏家有亏于紫珏母女,想做一点补偿而已。

至于张家姑娘,只是嫡母的意思,他对那位姑娘半点不了解,除了写过几封没有回音的信外,连个面都没见过,又何来喜欢之说?

就算是嫡母着人于他说亲也不是坏心,正正是因为关心他,出于长辈的心思、加上他们夏家的门第,给他说亲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种情况他也和兰儿说过,也曾表示过事情交给他来处理,他不会负了兰儿的。

张家姑娘何其的无辜,且她不像紫珏无所顾忌,居然被逼得出家避世,这让他如何能够心安。

“终究是让她说对了,她就说过你倒底会去找她,还会迎娶她的。是她赢了,是她赢了。”兰儿大哭着又去扯夏承勤的衣袖:“她不是好人。”

“她也是一肚子的算计,她就说过她会赢的,公子。”兰儿看着夏承勤“我以性命为誓,她真得不是好人,你不要去,不要去啊公子。”

紫玉听得真心着恼:“你真是坏到家了,就算是真面目被看穿,却还是见不得旁人好,更不要说是知错而改了。”

“张家姑娘不是好人?哈,我来问你兰儿,她有算计是一回事儿,可是害不害人却是另外一回事儿——我算计着在自家院子里种菜卖,这种算计有错?”

“人家是没有害你半点,被你弄得出家人家也没有对人说过你半个不字,你会落到如此下场,都是因为你自己的原因。”

“正所谓是自作孽不可活——你不再继续害人的话,人家张家姑娘能如何你?不管她当时对你说了什么,人家可是不曾动过你半点”

“她还不是好人,如果她不是好人的话,那你自什么?真真应该丢出去喂狗,你活着就是平白浪费粮食,省下那一口能救活一个小乞儿的。”

兰儿怒:“你们都不是好人,你们敢说没有算计我们家公子?你们也是看上了夏家的权势,知道嫁到夏家就衣食无忧,生个儿子就能享一辈了的福。”

紫珏翻个白眼:“你放得什么屁?!”

水清咳了两声,看一眼紫珏却被紫珏瞪回来:“怎么了?我说的话虽然粗一些,但是比起兰儿或是那些嘴巴好像很干净的人来说,我的心干净的很!”

水清马上赔上笑脸:“你不要误会,我最欢喜人有真性情了——看什么看,你自己说说,你、你放得什么屁?”

虽然水清的话有点结巴,但他还是把那句话说了出来,以此表示他是完完全全的站在紫珏这一方的。

紫珏却猛得有点脸红,再瞪一眼水清转头不理会他了;不过她在心里想,以后还是少说两句那种只能痛快嘴巴的话。

毕竟如今和从前不同了,可以撒泼却不必非要像个街头混混,免得把水清给带坏啊。

说实话,她感觉水清说出那句粗鲁的话来,真心的很难听;、和水清整个人完全不配。她认为水清还是像原来那样说话才是最好的。

兰儿却抢在了紫珏的前面开口:“水公子,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有点男人的样子好不好?”

水清看向她叹口气:“你真是老毛病不改啊,就如此看不得旁人好是不是?什么叫做男人,哦,我明白了,原来是夏兄待你过于太好,所以你才认为他不是男人?”

“才会如此的胡作非为,才会认为夏兄理应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上?嗯,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对你这样的人,应该一天打三次都不能到黑天啊。”

“不然,你就会上房揭瓦的。”他说得一本正经:“你的心太脏了,所以你根本不明白,也不会听得懂我们的话。”

夏承勤再次转过身来:“水兄和紫珏说得对,张家姑娘是个好人,她的心很干净;就算她当年说过什么,也只能表示她是个聪明的姑娘家。”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夏兄,你可以考虑一下。”水清不过是一句气人的话;虽然说气人不能把人怎么的,但是他偏生就是忍不住要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兰儿却跳起来扑向廊上的水清:“你去死,去死。”夏承勤的离开是她的一重打击,但是夏承勤如果真得和张家姑娘成亲的话,那又是一重打击。

后一重的打击十倍于前一重啊。

水清看也不看,自有莫愁等人上前拦住了兰儿;兰儿就算是疯狂之中,也不是柚子几人的对手,再次被推到廊下,跌得全身发痛。

夏承勤摇摇头长长叹息:“那要看缘份的。再说,此事也要看人家姑娘的意思,但不管如何我都要尽力的弥补,否则我一生难以心安。”

“告辞。此人就交给水兄你了,麻烦之处容后再来请罪。”他这一次拱手真得扬长而去,不管兰儿如何的哭闹,脚步只是越来越急。

十几年的感情,如果不是被兰儿伤到极致,不是对兰儿极为失望,他怎么能够放得下?放下了,就是真得对兰儿死心,就算心再痛他也不会再回头。

看着夏承勤离开紫珏轻轻的叹口气:“害了一个好人啊。可是,倒底也要听完兰儿是如何害得人家姑娘再走吧?”

水清让人把兰儿按倒在地上:“夏兄写得信张家姑娘回了,很贤惠也很明事理的姑娘;她只是对夏兄表示了一下钦佩,并祝夏兄幸福。”

“她说父母那里她可以设法,字里行间没有一句责怪;只不过信落到了兰儿的手里,而由兰儿写了一张条子送出去,约了张家姑娘见面。”

他看着兰儿目光微冷:“然后兰儿作男装去相见张姑娘,却又打发人给张家的人报信,让张家的人捉了张姑娘走。”

“兰儿又以夏兄的口吻写信,质问张家姑娘不守闺阁之训,张家姑娘无法对家人辩明,又被兰儿的信辱骂,所以才会遁入空门。”

兰儿咬牙:“你们以为什么,啊?只是我在害人吗,那个张家姑娘是看破了的,她认出了我假冒公子所写得字,所以她才会在庵中见我时说出那些话来。”

“她根本不是个东西,装出一副可怜相来,用出家让我们公子牢牢的记住了她,再也不能忘掉她。”

紫珏看着兰儿:“你还真是有一就有二,到现在是半点也不知错啊,依然在口口声声的说旁人皆错。”

她长长的叹口气:“相比起张家姑娘来,我还算是幸运的,有这么多的人都亲眼所见,不然我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兰儿恨恨的大叫:“就是你在扯谎,就是你在骗人;你昨天夜里分明去了暖阁吃酒,分明推倒了我们公子在床榻上…”

这一次没有人再听她说,刚说到这里,就被石子、土块打得抬不起头来,更加不要想开口说出一个字。

她又气又急,拼命也只挣扎出一句话来:“这次我说得都是真得!”

人人都听到了,却没有一个人肯相信。

被拖来的长福娘,在一旁看到这里脸如土色,直接瘫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身来。

本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却不想到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现在,她真得只有死路一条。

最最让她后悔的是,她还害了她的儿子长福;看到长福眼中的幽怨,她低下头喃喃的道:“我只是想着能得一处宅子给你娶媳妇。”

长福狠狠捶地:“真被你害死了,就如我爹常说得,我们家早晚被你害死。”

长福娘看看水清和紫珏:“不用怕,有老夫人…”她和儿子是夏家的人不是水府的,所以就算是有错也轮不到水清和紫珏来处置。

只要回到夏家,她相信太夫人不会不管她和儿子的死活。

水清看着她微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来:“你知道为什么你被带来这么久,我也没有问你一句话的原因吗?”

他说着话一伸手,自有人过来奉上一个小盒子:“公子,夏老太爷说这三个奴才的身契就给我们了,要如何责罚——如果看夏家的面子就要重重的罚。”

“轻饶了,反倒是公子在害夏家,公子大义就替他老人家好好收拾这三个背主的东西。这是夏老太爷的原话。”回话的人施礼退到了一旁。

215章一桩好事

长福娘听完水府的人回禀水清的话,身子一软吓得看向儿子只知道求救:“怎么办,怎么办?”她并不是个聪明的人,却偏常常要自作聪明。

她的丈夫是个老实的人,对妻子的胡闹没有办法,也只能对儿子抱怨几句:你娘亲迟早把我们全家都害死。

如今长福爹可能还不知道他真得一语中的,如果当初他说那个话的时候,真得知道会有今天的话,还会不会由着妻子胡闹?

世上最可怕的人不是聪明人,也不是笨人;前一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有哪些不可能做得,而后一种人因为知道自己笨,所以万事都不会自己去拿主意。

只有长福娘这种自作聪明的蠢人,才真得可怕;因为她永远不知道自己所做得是错事,还要为自己的决定而据理力争。

她这种蠢人遇上一个利害的丈夫,打得她怕了自然能平安一辈子;但她很不幸遇到了一个老实人,由着她胡作非为。

如今她闯下子大祸,却无力收拾烂摊子,反而要把一切推给儿子;如果丈夫在的话,她首先会推给丈夫的。

长福心头的那一口火气终于的按捺不住:“娘亲你现在想起来问我了,为什么在做这些事之前不问一问我?我早就告诉你离兰儿这个贱/人远一点。”

他咬牙切齿的看着兰儿:“你真是个害人精,我劝过公子可是公子不听,如今却让你害了我们一家人!”

长福骂完倒也干脆,对着水清和紫珏叩头:“都是小的娘亲所为,小的真不知情;请公子和大姑娘责罚她们两个人,或卖或打都可以,饶过小的吧。”

他说着话哭倒在地上:“小的已经被公子给赶出了夏府,以后无依无靠,要再找份工做已经是极难,可以说我们公子已经责罚过小的了。”

长福的娘亲在家里是一家之主。她这样的人如果能教出孝子来,才真得很奇怪呢;所以听到长福的话,水清和紫珏并没有感到意外。

水清发抬手:“你们还看没有看够?刚刚谁在心里把这些恶人的话当真了,是不是要公子我一个一个找出来,等到老将军回来…”

水家的仆役们听到这里,急忙的施礼后作鸟兽散:是啊,是啊,老将军和大将军要回府了。如果让他们知道的话他们不死也要脱层皮的。

挽泪在此时忽然扑向兰儿:“都是你,都是你,不然我现在还是大姑娘身边的人,还能吃香喝辣。”

她不是很聪明,到此时也知道大势已去;兰儿本身就有错在先,如今她就是说下老天来,也不会有人信她一个字。

而自己却傻傻的听了兰儿的话,傻傻得做出那些事情来:如果她什么也没有做的话,如今她还是紫珏身边的心腹人。

自己的爹娘姐妹兄弟都赎了出来,将来一家人能在一处。多好?就算以后紫珏这里的日子不如池家的好,也强过现在她要被责罚。

兰儿一掌打在挽泪的脸上:“滚开。拿开你的脏爪子。是你太笨,怎么能来怪我?如果不是你不中用的话,那两个人早就死在外面,如今你也是数一数二的。”

柚子和挽泪一听当真怒自心中起,当日害她们的人果然是这个兰儿:害就害了,事情过去今天也不是她们要找兰儿算帐的好时候,怎么也要等主子算完。

可是听到兰儿的话。柚子的柳眉倒坚:“真以为无人能剥了你的皮,是不是?”

水清却唤住柚子:“慢着来,慢着来;要如何处置她们嘛。我倒是有个想法,绝对比打她们两板子要好。”

紫珏看一眼挽泪移开了目光:“事情闹到如此地步,如果不能让他人引以为戒的话,那真就是太便宜她们了。”

对长福及长福娘她没有太大的计较,就算是对兰儿也没有太多的恼恨,几个当中最让她着恼的人就是挽泪。

因为,挽泪是自己人。

对自己好的人,紫珏当然想着要百倍的相还,但是对自己不好的人,自然不能轻饶半点:不然的话,这世上的公道岂不是又少了一点?

水清点头:“那是当然。”他看向长福:“你说得话也有道理,再加上事情很可能和你是无关的――我也没有那个闲功夫查下去。”

“所以,要重罚你好像有点不太好,一点都不罚的话,我自己心里又难受,你说这事闹得。”

“嗯,这个长福娘啊,你知道不知道是你害了你的儿子?而且你今天所为还会害他一辈子?”

长福娘伏在地上大哭:“是老夫人让我做得,不是我的本意啊;要罚也应该去罚老夫人,我只是听喝的。”

水清不理会她的话叫长福:“你们一家人的积蓄就都归你们公子吧,那也是你们公子给你们的。”

“弄没了你们的钱,我这人心里就有些不忍,唉,菩萨心肠,紫珏你是最知道我。”他还拿起紫珏的袖子来假意拭拭眼泪,惹得紫珏瞪他一眼。

“身契呢,我想就还给你们吧,也不把你们卖掉了,这样我想是最好的,不然我心里真的过意不去。”

长福和长福娘都睁大了眼睛:还有这样的好事儿?虽然说家财没有了,但是能得个自由身也是个好事儿啊。

他们也没有其它的志向,能盘算的就是可以自卖自身,为自己找个好的主家:因为不是被人卖出去的,人牙子那里也就不会知道他们是被人赶出府的。

紫珏瞪大眼睛:这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看这娘两的大眼珠子,半点知错的意思也没有啊。

水清给她一个眼色让她莫要着急:“长福,你说这样可好?”

长福连忙叩头:“好,好;水公子最是公道,最是菩萨心肠。”他能不说好嘛,慢点说都怕好事飞走。

能这样简单了结那是最好没有,离开京城之后他就丢下爹娘自卖自身,找个好东家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娘亲弄来的飞来横祸。

“你还没有成亲吧,我记得夏兄这样说过的;嗯,好事做到底,送佛就要送到西嘛,我就干脆再给你弄一妻一妾――来人,拿着这些去官府弄个文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