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捕头不管是想知道他儿子闯了什么祸,还是想在前因后果里找到一个理字,他都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是经年的老捕头,只要知道来龙去脉,他总能找到保住儿子的办法;但是对上水家后,他想他的捕头之位是保不住了。

水老将军还没有开口,范公子那里就是巴拉巴拉说个没完,没有什么重点,事情也说得颠三倒四。

一会儿说老将军弄翻了他的马车,把他摔倒了;一会儿说老将军是自己绑起自己来得,一会儿又说紫珏打了衙差,一会儿又说老将军先拉住了他的马。

听他说话半个月能累死十五个半人。

水老将军也不开口任由他说,任由他避重就轻,提也不提他纵马飞奔,更不提他想要把紫珏弄回他们家中做小妾。

范捕头先开得口,句句都问在关键上:老将军为什么拦你的马车,你的马车停下来后老将军又掀翻你的马车?

他们父子一问一答完事了,水老将军才缓缓开口:“说完了?”

范捕头看着老将军不卑也不亢:“犬子的确是有错,但是马车都停了,老将军为何还要伤人?犬子对老将军的冲撞的确不对…”

水老将军却打断他的话:“你儿子当众指责我们水家要谋反,此事有十几个衙差,还有不少的百姓都听到了。”

“我现在要和你们父子大堂上相见,为得就是要洗刷我们水家的冤屈,还要问一问你们是受何人指使,又安得什么心如此的丧心病狂。”

他根本不理会范捕头的话。如果他会中范捕头的圈套他也就不是水老将军了:你就算是说下大天来,我和你打得官司不是那一桩。

你要打我也不奉陪,我就是问你为什么要诬我水家造反,这件事情先说说清楚吧。

范捕头惊出一身的惊汗来,回头看向儿子霎间根本不知道如何答水老将军;原以为可以找到一个理字保下儿子,却想不到儿子早把一家人都拖下了水。

他定定神:“我们打开窗户说亮话。水老将军也不过是气犬子纵马飞驰,他确有不对也罪不至死;您倚老卖老也不怕人笑你以大欺小?”

“他还只是孩子,固然有错也不应该被老将军如此教训;他是屡有不对,但真得罪不至此,太过冤枉也太过无辜。”

紫珏听得气不打一处来:“京城之中天子脚下,他一个小小捕头之子居然在闹市纵马,岂会是一次?”

“今天是有老将军,平日里没有老将军的时候。他撞伤过多少人,又撞死过多少人?问你范捕头可曾去看望过伤者,可曾为死者落过泪?”

“你又可曾因为你儿子所做下的错事而教训于他?!都不曾吧,你都不知道你儿子伤没伤到人是不是?你现在说你儿子无辜,我就问你一句话,那些被你儿子伤到之人便不无辜吗?”

“还有,你的儿子见到我就要绑了回去做小妾,请你可知道他有多少妾室,又都是如何出现在家中?可曾问过她们是否自愿,可曾见过她们的父兄家人?”

“你儿子害过那么多女孩子。她们不无辜吗?她们的家人不无辜――她们又何尝做错了什么事情?”

范捕头的脸色有些铁青,看紫珏的装束和她立在水清身后。也想左了她的身份:“犬子撞伤人是无稽之谈,有何人为证还是有何物为凭?”

“至于那些小妾当然是自愿的,至于说是强抢更不曾有此事,姑娘如此说话可有凭有证?如果真有女子被强抢,也要问女子一句不安于室抛头露面,不是要勾引男人…”

紫珏听得那叫一个气,上前一脚就把范捕头踹倒了:“你个该死的东西。怪不得生养出那样的儿子来。”

范捕头却不理会紫珏,看向老将军:“老将军,过堂就要讲有凭有据…”

老将军淡淡的道:“我有人证且不是一个人――你现在可以准备你的人证或是物证了。要诬我水家造反,哼。”

他依然不和范捕头说那些欺男霸女的事情,就单单咬住一件事:你们家冤我们水家造反。

水清拉回紫珏却没有怪她一个字,反正紫珏是个聪明人,最终她会明白的:就是要逼得范家两害相权择其轻。

你们是想要哪个罪名吧?

范捕头的脸黑了下来,看向自己家大人,却发现大人在那里坐着居然睡着了!

他又惊又怒之下正想开口,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高呼:“南宁王爷到――!”

府尹大人惊得连忙站起来,先看向了水老将军:要迎出去也要老将军先行啊。

水老将军没有动一动:“你是主人家。”那意思是你去迎就是,我是不会动得。

府尹大人只能急急迎出去,二堂的门还没有迈出去,南宁王已经带着人进来了。

南宁王看到府尹伸手拉起他,没有让他行下礼:“小王忽然而来,没有打扰到大人的公务吧?”

他说着话转目看到水老将军:“老将军?想不到您再次回京,小王居然一点也不知情。”

水老将军站起来抱拳:“君命在身,王爷见谅。”他对南宁王很冷淡――虽然对黑胖王爷也没有如何客气,但是紫珏就是感觉老将军不喜欢南宁王。

南宁王皱着眉头:“我是为了乳姐姐的事情过来,却不想你好大的胆子把老将军给绑了!还不松开?”

他并没有问水老将军一声,开口就让放人。

府尹也不好辩解什么,嘴巴里发苦看向水老将军:唉,今天他这府尹衙门绝不会只如此热闹。

紫珏想说话可是又不知道能不能说,有气是有气的,但是说几句话给自己招来杀人之祸,或是连累到朋友都是她不想得。

水清却轻轻的一握她的小手,眼神示意她有话尽管说就行。

紫珏有些疑问:真得能说?

水清点头。

“王爷,您是为了救这一对父子来的吧?也不问他们做错了什么,上来就先点明你要救他们,然后又让人松了我们的绑,就是想让我们老将军卖你面子。”

她皱着眉头:“这样做还真得有点不厚道。”

南宁王微笑不减,看着紫珏上下打量一番:“你就是池大姑娘吧,果然是直爽的性子,相比起那些娇弱的大家闺秀自是别有一番英气。”

他居然夸了紫珏。

紫珏白他一眼:“你就算把我夸成一朵花,你也不是个好王爷。”她就是不买帐。

南宁王也不答话,目光在水清和紫珏身上一转;虽然他不能看到两个背后两只手相牵,但是他却看得出来两人的亲昵。

“唉,池家姑娘说得对,小王的奶娘只有一个女儿,而我的乳姐姐就是嫁给范捕头;说起来,他们父子和小王当真有那么一层关系。”

“他们做错事情小王回去自要好好的管教。”他微笑着拱手:“那小王就先回府去备酒宴,晚上为水老将军接风。”

水清淡淡的道:“王爷慢走。”他还真得没有留南宁王,水老将军也没有留南宁王。

范公子站起来趾高气扬的看看紫珏等人,就要跟着南宁王走人;反倒是范捕头没有动:“王爷,水老将军对我们父子有误会。”

南宁王有些不悦,如果不是看在郛娘的份儿上,他怎么可能会来走一趟?

范捕头却知道何为轻何为重:“水将军误会犬子一句话――我们父子并没有认定水家的人会谋反。”

南宁王身体一震站定了脚步,目光在范公子父子身上一转后,看向水老将军祖孙目光依然是温和的:“有这样的事情?”

如果他把人带走了,水老将军闹到皇帝面前,那他算不算是那个指使之人呢?幸好范捕头是个懂事的。

好恶毒的心思啊。

水老将军迎着他的目光:“几十个人可以为证。”

南宁王看着水老将军没有说话,看了半晌后他忽然又笑了,笑容亲切温暖让人如沐春风:“老将军…”

“圣旨到――!”一句传进来吧,让屋里所有人都闭上嘴巴,齐齐转身迎出去。

太监看也不看诸人:“皇上有旨,诏尔等诸人速速入宫面圣,钦此。”他宣完旨意才和南宁王、水老将军见礼,半句废话也没有说直接转身走人。

对水老将军等人绑成粽子的模样是一个字也没有提,就好像根本没有看到。

紫珏爬起来看着水清:“这就,要见皇帝了?”天啊,地啊,在今天之前她就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见到皇帝:“你让我靠一下,我头晕。”

南宁王看向水老将军:“老将军是接密旨回京的吧,小王倒是知道一点内情,不知道能否在老将军这里讨个情面?嗯,小王相信对老将军来说很重要。”

水老将军抬头看看他:“老臣不懂王爷的意思――不能让皇上久待,那是臣下的不忠。”

南宁王却依然悠闲的道:“老将军是想要解甲归田的,对吧?朝中一日就抵三秋啊,您当真不想给小王一点点的脸面?”

226章进宫丢得不是头

水清闻言打量一眼南宁王就把目光移开了,并没有让南宁王感觉到;他的目光里没有恶意,也没有算计,简直纯粹就像是第一次睁开眼睛看世界的婴儿。

但是紫珏却深深的看了一眼水清,更贴近一点水清,用手肘轻轻撞撞水清,那双眼睛里贼光四射:你小子有好事不叫我,嘿,小心点哦。

水清真正的震惊了。

吃惊的事情他也不是没有过,和紫珏在一起想不吃惊真得很难,就算他的定力不错;但是这次的震惊真得不同,他是被紫珏吓到了。

他们水家祖孙三代性子并不太一样,但是彼此之间可以说是极为亲昵,绝没有其它豪门大族里的勾心斗角:就是如此他动心思的时候,祖父和父亲也不一定能发现。

就像现在他不过是刚刚生出个念头来,他的祖父根本就没有察觉的时候,紫珏居然就知道他有所打算!

天,他真得不敢相信:紫珏是个聪明人,但是相比起阅历等等来说,和老将军等人相差得太远。

不过转念间他就高兴起来,一双眼睛眯起笑得比紫珏还有贼,却又不说话只是瞧着紫珏笑个不停。

嗯,看上去如今的水清就真得像个呆子,不对,更像个傻子;倒真得和京城诸多人印像中的水大公子有几分相像了。

紫珏皱眉:“想什么呢,不去想正事傻笑个什么劲儿;见皇帝正经点儿,对了,要注意点什么,不会一个不小心就把脑袋留在皇宫里吧?”

她这一辈子进过的最大的地方就是水府和池府了,皇宫?衙门她都是远远的看过几眼!说不紧张那才是骗鬼呢。

水清咳了一声眉眼间更多了三分的喜色:紫珏居然能知道他的心思!虽然现在紫珏还是有点迷糊,但是他的念头一转开到她身上她马上就能知道他不想正事儿。

这是好事情啊。

他咳了两声:“禁声,只要禁声就可以了。”他看一眼祖父和南宁王――该死的,这些皇家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啊。

南宁王因为紫珏和水清开口把目光移了过来,最终他的目光落在紫珏的身上:“她的出身。并不高贵吧?”

他问得人不是紫珏,虽然他看着的人是紫珏。

水清闻言低下了头没有说话,在南宁王面前他只是一介布衣,有他祖父在的时候,哪里能轮到他开口?

如果此时没有旁人的话――他的嘴角动了动,有丝恶笑散开了。

紫珏却混不在意:“我嘛,小家小户出身。”

水老将军头也不回的向前走:“王爷有什么话要示下,老臣当然不敢相拦;如果王爷不想叮嘱老臣。老臣又岂敢相强?”

他还真得就是不问不求,就是不肯和南宁王做这笔交易。

南宁王的目光转过来举步前行:“老将军,你会后悔的;你要知道,如今朝中无大事,皇上却要密旨召你回京,这里面…”他意味深长。

老将军是不为所动:“备马!”他才懒得和南宁王多说什么,因为马上就要见到皇帝了,就算皇帝有什么打算,南宁王如今说了他就能有办法应对?

就算是提前知道也要看是什么事情,那位倒底是皇帝啊;再说。他能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皇帝绝对不会要他或是儿子或是孙子的脑袋。

其它的就到时候再说呗。再说皇帝的那个性子,你如果真得有了准备,嘿,还真得说不上来是福还是祸呢。

南宁王就算还要说什么,水老将军被人扶上马后双腿一夹就跑得没有影儿了,他也只能把话咽回去。

不过他还是回头对水清笑道:“小王看水公子你和这位姑娘,嗯。倒是可以为你红袖添香。不过人生之事十有都不如意,有些事情要看开才好。”

他登上车也去了。

紫珏看着他:“他看我们俩个不顺眼啊。”

水清笑道:“你可以不顺眼的看他。”他的眼眉间却隐含了几分怒气,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范捕头已经瘫软到地上。他不是一次在酒后对知交好友诉苦。将来他们一家人可能就要坏在他妻子手上,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刚刚他还动着小心思,想着能逼得水府之人开口饶过他儿子,却没有想到事情惊动了皇帝。

他一个小小的捕头哪里能抗得住,不要说是他了,就是他家的大人府尹也抗不住啊:没有看到府尹一路上都在擦汗嘛。

皇宫里并没有如紫珏所想的那般人来人往,也没有她所想的那样金碧辉煌:静,这就是给她的第一印像。

大,那个就不用说了;但是却比她想像中要小不少,在她想来皇帝的家应该会大到没有边儿的。

太监和宫人们走路都没有半点声音,在紫珏看来有点鬼气森森的模样:好在宫中无高大的树木,阳光直直的洒在宫院里,倒让她没有生出惧意来。

但是那座大殿还是让她吃惊不小,粗大的龙柱、空旷的大殿,金色的地砖――尤其是地砖让她跪倒在地上都不愿意起来了。

她想不到自己真得有一天可以把金子踩在脚下。

皇帝身前的近侍已经叫了两遍起,可是紫珏还是跪着不动,皇帝不得不开口:“你有何求?”

当然是看在水家人的面子上,不然皇帝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紫珏终于抬起头来,看到皇帝穿着一件黑衣滚着金边的衣袍,头上也只是金带束发,脚上的鞋子也是半旧的:和平常人也没有什么不同吧?

她有点疑惑的左右看看:“真得是皇帝?我看还不如南宁王穿戴的好呢。”

皇帝笑起来,但是南宁王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朕就是皇帝,嗯,你认为皇帝应该穿成什么样子?”皇上倒是很和气,开口说话带着三分的笑意。

紫珏想了想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以为会比南宁王更威风才对。但是,你这样的皇帝我喜欢。”

水老将军和水清都像两个木头人儿,站在那里是动也不动,一个眼神也不给紫珏,由着紫珏想到什么说什么。

皇帝再次大笑起来,唤水老将军:“爱卿,这个小姑娘很有意思,朕喜欢。嗯,我看就赐给永安公主做个女官吧,如何?”

“永安公主就要大婚,身边正是缺人的时候;再说她出宫之后,身边也应该有人让她知晓如何为人处事。爱卿以为如何?”

皇帝还真是自说自话,一句喜欢就要把紫珏弄成他女儿的奴仆,紫珏当然不干了!

水老将军没有开口,反而转头看向紫珏。

紫珏直接一句话就顶了回去:“皇上,您要问我是不是愿意啊,我不愿意。我不会伺候人,也不愿意伺候人。”

皇帝倒也没有变脸:“嗯,倒是朕的不是;那么就把你赐给朕的…”

紫珏连忙叩头:“皇上,请您不要喜欢民女了好不好?”

皇帝的脸色有些不快了:“你,倒是好大有胆子。”

紫珏抬头看着皇帝:“您生气了?”

皇帝有点无奈了:“你起来吧――那你自己说,是想进宫呢,还是想去王府?”

紫珏眨眨眼睛:“皇上,您的意思是想让我进宫做个宫人伺候您?”

皇帝咳了两声后扫一眼水老将军祖孙:“你倒真是敢说话,不过讨封的人多了去,如你这般也算新奇――你是要入宫做个昭仪,还是去王府做个孺人?”

“皇上,你的意思是…”紫珏还好及时收口了,但是她心里当然有几分气恼。

这都是什么事儿,皇帝无端端的赞了她一声,就要她入宫做妾或是为他儿子做妾?!

“回皇上,哪个我也不想。”她说完顿了顿又叩了几个头:“您可千万不要生气,我真得不能答应。”

“因为我是水清的未过门的妻子。”她说得理直气壮,半点羞涩也无:“一女不侍二夫,我要从一而终。”

皇帝看着紫珏半晌也无语,一张脸上的神色怎么看都有点不对劲儿。

过了好一会儿他看向水老将军:“此事当真?”

水老将军点头:“确有此事。老臣只有这么一个孙子,早就盼着他成家立业,终于找到一个佳媳,老臣真是老怀大慰。”

皇帝看着水老将军:“朕没有听说此事,满朝文武都没有听说此事――您们水家也是京城之中的勋贵之家,嫡长孙的大喜事居然无人得知?”

“老爱卿,欺君,可不好啊。”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朕也知道,老爱卿一家人都是忠君的,一心为朕分忧,此事就算了不要再提。”

“南宁王,你来说吧。”他说完话拿起杯子来,但是脸上的笑意却不见了。

紫珏皱起眉头看看皇帝,又回头看看水清――皇帝居然真得不喜欢自己和水清成亲?

原本水清在路上对她说得时候,她还不太相信,因为那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怎么会理会她这种小屁民的亲事?

听听,他老人家一句话:此事不许再提――那就是说她和水清的亲事做罢了?进宫不会掉脑袋,可是却会丢了亲事,真真没有听说过。

她的心里一小股火苗拱啊拱啊,越看皇帝越感觉他不太顺眼了。

南宁王咳了两声:“水老将军大喜啊,皇上有意让水清适永安公主,还不谢恩?”

227章做皇帝不容易

水老将军还没有开口说话,紫珏就怒不可遏的跳起来:“南宁王,你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

水清看着南宁王:“王爷,原来你就是要和祖父做这个交易!”

紫珏和水清都是话中有话,南宁王的脸色一变:“皇帝赐婚,水清你以平民之身适公主之尊,还不谢主隆恩,胡说些什么?”

他在刚才的时候,的确认为水家的人会和他交易,才会那么信心满满的说话;但是他料不到水家的人居然想和他南宁王翻脸相向。

在此时此地如果让皇帝知道他的所为,绝对不会是好事儿;皇帝已经有了春秋,身体虽然还康健,但是将来十年里还是有个盼头的。

但问题就在于,皇帝可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因为皇帝的身体很好,他的皇兄皇弟加一起有三四十人之多。

除去那些还没有成年,足够年龄就有七八个啊;哪一个不想在皇帝面前有个好印像?

皇帝看着紫珏和水清:“你们这话从何说起?”

“南宁王说要和我祖父交换消息,以皇上召祖父回京的用意来换范氏父子之身;当时小民的心就提到嗓子眼儿了,还怕祖父是不是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