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她想着只要有慕容尉迟就好。

可久而久之连映瞳心里生出恐慌,她从来都是看不透慕容尉迟的,他对她宠溺到极致,他说他爱她,然而她对他很多东西一无所知。

她觉得自己面对这样的慕容尉迟根本手足无措,她只有等无尽的等待忍耐,只有等着他主动来靠近她,她要怎么回应慕容尉迟才算做对了憔?

该退一步或者原地不动?还是该主动一点?而她每一次想再多挨着他一点,得到的总是失望,她退后一步,就引来他勃然大怒。

原地不动永远守望他?

以前的她可以做到,但是现在连映瞳已然不能满足乖乖的等待僳。

即使满心委屈,她还想再试试看。

“舅父......”

话才说一半,慕容尉迟皱眉,他耳力极好听得外面传来慕容淮秀急促脚步声。

“皇兄。”寝宫外响起慕容淮秀的声音,似乎透着一丝难得会有的急躁。

“今夜我还有事,你乖点早些歇息,不要多想。”他俯首视线落在她微张的红唇泛起潋滟水光,迷乱慕容尉迟的眸,好想狠狠亲她。

最终他的唇印在连映瞳额头红痕,如蜻蜓点水。

他一走,暖暖的寝室无法驱散她身体深处的肆起的寒凉。

就连一个吻,也变的那么简单而又漫不经心。

这比他不来看她还令连映瞳接受不了,他不经意的一句话一个动作乃至一个眼神,都能牵动她的心影响她的情绪。

她已经深深依赖他,在意他,快不能自拔!

屋外不知何时又落雪,听着雪花敲落窗棂簌簌声,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连映瞳爬起来,四更了,看来他今夜不会再过来。

落雪翩翩,短短一会儿铺满一地雪霜,映着泠泠月色。

她睡不着干脆裹紧大氅走到寝室外,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伸手去接空中飞舞的雪花,落在掌心很快化为清亮的水珠,冰凉凉的在掌心聚集。

“咣!”很轻微声响,连映瞳一怔。

想了想还是起身朝着发出声响的地方走过去,雪天路滑天色未分明,她担心厉璇,最近天冷璇姨腰腿疼的毛病颇为严重,前几天还差点摔倒。

花架角落有条黑影冷冷盯着走来的连映瞳,就在她靠近俯身查看的那一刻,掌风凌厉冲着她迎面击去。

击来的掌风带起她垂落的发丝朝后飞扬,清冷月光下一双清亮透澈的眼眸因惊吓倏的张大,开启的唇尚未来及发出声音,隐在角落的身影猛得收回掌势,手臂有力伸展钳制她肩头,身形一动来到她面前。

身姿端丽,蒙住脸的黑巾陡然被他扯开,半张印有桃花似粉色胎记俊秀脸颊泛白,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眼神有一丝后怕。

幸好收得快,不然她就......

陌生却有熟悉感觉的面容,连映瞳怔忪片刻,谁能轻易忘记眼前人的容貌,惊讶不已低呼道:“易江南!”

————

易江南倚靠在床榻环顾一周,不大的地方藏身隐秘,布置的简单却也别致,想来曾经有人在这里住过。

“想不到宫中还有这么幽静的地方,”他询问道,“这里不错呀,你经常来吗?”他刚说完才意识到这里的东西是成双成对的,易江南怔了下。

心里有点难言的意味,他与她不过尔尔几次见面,从南溟到齐国再到沧澜江,乃至重新再回到南溟,他只知道她叫瞳瞳是南溟小郡主,易江南仿佛着魔般心中不时想起她。

“以前和朋友见面的地方。”连映瞳没有多加解释也没有刻意掩饰,这处宫中隐秘的地方是慕容碧霄之前来见她时特别准备的。

屋里准备的东西成双成对,连映瞳默默收拾掉出多余那一个。

“我没办法送你出去,就暂时委屈你在这里休养。你需要的药还有水和食物,我会再送来给你。你别乱跑,这里偏僻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她淡淡说着,准备离开。

“瞳瞳。”易江南喊她。

她从认出他开始,就没有问过一句关于他之前发生的那件事。

其中的确发生了些事,她不问甚至就当做不曾发生过,易江南自己觉得有些对不住她似的。那时她很担心,特意来大理寺牢中看望还送来药膏。

“等你伤好,赶紧离开南溟。”

“能听我说几句话吗?”他舔着干涸的唇紧接又道,“只有几句话很快。”语气生怕她马上头也不回的离开似的。

原本要离开的连映瞳低垂眼帘,长睫颤了颤,很低的一声,“好吧。”

易江南十多岁离家在外闯荡,他见怪许久大场面见过很多厉害难缠的人,从未有紧张过一次,面对瞳瞳时,他说话居然变有些紧张。

“关于上次的事......”

“你的手还在就好,他那个人也绝非不分轻重的。”她曾经为此跑回连家老宅和慕容尉迟闹了好一阵,慕容尉迟在她眼中简直坏透了,就是个十足的暴君,想不到事情出乎意料。

慕容尉迟不想让她知道的,总有办法瞒着她,她永远都是后知后觉的那个人。

不说不解释,任由她一味的猜一味的想,她觉得脑袋晕晕的难受。

“你很维护你皇叔父。”易江南笑了笑,果然他听了心中失落的好不舒服。

连映瞳美眸怔了下,原来易江南还不知道她的身份,慕容尉迟哪里还是她的皇叔父。

“你说的是常宁郡主。”

一丝诧异闪过眼底,易江南反复想她这话几次不由道,“你不就是常宁郡主吗?”遂而想到慕容尉迟送来齐国联姻的那一位‘常宁郡主’齐北尧战败,送来联姻的人他找不到更好的理由退回去,只有留在齐国。

瞳瞳说她不再是常宁郡主,那她又怎么还留在宫中?

低了眉眼她浅浅笑,易江南顿时心头有丝不妙的感觉,她清浅笑意说不出的温柔,仔细再瞧眉宇间她比之前多了一抹淡淡的哀愁。

“出了什么事?”他情不自禁朝她伸出手,却见她下意识朝后退一步。

本能的她在防备,起初她半夜偷溜出来痴迷听他吹起羌笛,喊他一声易大哥,说她的名字叫瞳瞳,翦翦双瞳清澈若水。

那时她对谁都不设防备,毫无戒备心。

短短一年不到,她变了。

“天要亮了,我得赶紧离开。”也许不知道有不知道的好处吧,至少大家还保留当初最美好的印象。

“你住在昭华殿,如果我没有想错,那是皇帝妃嫔的寝宫。”易江南追问得有些着急,就当他不死心对她的那份莫名好感吧,他想知道她这段日子发生了什么事?

连映瞳站在门边身子也懒得再转回看他一眼,“昭华殿是皇帝妃嫔的寝宫,也是我的寝宫,还需要再说明白点吗?”

易江南眸光剧烈闪动,他忍着伤痛疾步走来拦下她,眸中光芒流转紧紧凝视。

“你该不是昭华殿的连贵妃?”她神情早已令他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易江南还要再慎重问一次。

这回答太过于重要,也许下面发生的事,会牵扯好些人。

“我是。”

易江南重重叹口气,收敛一贯有点玩世不恭的意味正色道,“宣威将军连利扬与你可有关系?”

他只知道她叫瞳瞳,方才才知她姓连,连利扬提起的人会不会是她?!

“连映瞳?”他试探性道。

见她脸色突然变的难看甚至那一刻浑身发颤,接着她打量自己一番,紧闭了泛白的唇根本没有打算要回答,易江南白了白脸色,再次开口语气缓慢,“宣威将军连利扬还活着,你知道吗?”

暴力热烈的吻

更新时间:2012-9-25 22:12:53 本章字数:3180

易江南的话无疑一道霹雳在连映瞳头顶上空炸开,她脑中空白一片,耳边嗡嗡作响,脚底发软身子倏的朝下坠去,易江南伸手扶她,却被她几乎蛮横的推开,修整平滑的指甲狠狠划过他手背,力气之大他手背顿显几道血痕。

好一会连映瞳回神,实在过于震惊发抖厉害,说话近乎齿关中挤出来哆嗦着,“我爹爹三年多前已经过世!”

他拧眉轻叹,“看来你真的不知道。”先前很短时间他脑中掠过无数想法,她的反应大大超出易江南所料。

“你说他还活着,你有什么凭证?”

易江南还真的没有,他甚至都没有来及见到连利扬的面就被人打伤逃至昭华殿外遇见连映瞳憔。

他沉声道,“连将军的确活着,不过极少有人知道这个秘密,我父亲曾经与连将军有不错的交情,当初他赶来南溟想为连将军收尸入殓,无意中发觉尸体并不是你爹爹连利扬,一直追查到如今才陆续有了点眉目,我进宫也正是打听连将军下落。”

“在宫中打探我爹爹下落?即使真的如你所说爹爹没有死,又怎么可能在宫中?”连映瞳无论怎样都不相信易江南所说。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浅显易懂的道理,无论易家派出多少人手走遍大江南北打听,却始终查不到连利扬的消息,原来他一直没有离开南溟,被人小心谨慎藏在南溟某处这几年炼。

最近萧重渊暗中花重金查探关于先帝留下的南溟密诏线索,易江南从中嗅到超乎寻常的意味。

先帝密诏与连利扬生死一定有密切联系,易江南眸中掠过一抹精光,唇边噙笑道,“到底连将军是生还是死,最清楚的人应该是慕容尉迟。”

————

连利扬耐不住血蛊反复折磨,最终松了口,而密诏存放的地方却委实不好找。

只有一个地名,云崖山。

靠近漠北与西域交界处一座山岭,慕容尉迟年少时曾经去过,从绵延山脉中找寻一封密诏无疑大海捞针。

再下血蛊逼连利扬等于要他的命,慕容淮秀与宗霆都在等他吩咐。

注视三年多前就该被自己赐死的人,慕容尉迟冷眸半天,“暂且放过他。”换做从前他根本不会在乎这条性命,如今他同样不在乎,从来他在乎的只有一个人。

“瞳瞳、瞳瞳......”

慕容尉迟转身听见连利扬口中含糊不清唤着连映瞳的名字。

“朕册封了瞳瞳,她现在是朕的贵妃。”

血蛊虽然令他收到非人折磨却有效清除了一部分他原来身体中被人下的毒,连利扬不似从前疯癫,如今有时可以恢复短暂的清明记得曾经发生的一些事。

听到慕容尉迟的话,连利扬浑身紧绷,可惜气力太小很快瘫软,高大佝偻的身躯剧烈颤抖,带动刺穿手脚的铁链哗啦啦响个不停,头无力耷拉没办法抬起看慕容尉迟,

“为什么不放过瞳瞳!你要报复就冲我来,别动我女儿!”

“报复?她是朕的妻子,朕会一生爱护她。”

“一生爱护她?如果瞳瞳不是我的女儿,皇上当年会亲自买下她将她放在身边精心照顾吗?”连利扬嗤笑带动剧烈颤抖的佝偻身体,手脚肩胛那处再次迸射大蓬鲜血。他几乎感觉不到疼痛,笑得凄然喉头哽着鲜血。“先帝没有看错人,他说皇次子将来必然比他心狠手辣,你早就知道密诏的事了吧,真是绝好的耐心不动声色的查探多年,微臣心服口服。”

慕容尉迟眸中波澜不惊,“不错,朕的确早就知道先帝留下密诏,连家对朝廷有功,可朕必须要除掉你,连利扬,不为私怨而是朕不能不这么做。”

“所以你答应兰心放瞳瞳一条性命,皇上再等,等到将来有天需要微臣说出密诏之事,而微臣又不肯透露的话,你就能用瞳瞳来威胁微臣!”

慕容尉迟幽黑眼眸掠过一道奇异的光亮,起初他的确有自己的安排目的,等他知道自己放过一命的人是瞳瞳时,他第一次觉得幸好有最初并不纯良的动机。

“她自出生长大一直就是个可怜的孩子,我碍于很多顾忌不能明着对她好。皇上,微臣已经将密诏下落说出,请皇上放过瞳瞳,别再利用她来威胁微臣!”连利扬嗓音干涩艰难哀求。

从来征战沙场流血不流泪的宣威将军,低声下气几乎卑微到极致哀求慕容尉迟。他从来不是个好爹爹,对瞳瞳心里疼着却不能一丝丝表现。

在意识难得清明时,他要为女儿求得生机。

“你是她嫡亲舅父,根本不能爱她,却要与瞳瞳结为夫妻,皇上你这是真心爱瞳瞳的吗?”

慕容尉迟轻描淡写道,“她是朕的人,而你早已经是个死人,瞳瞳此生与你再无关系。”

此时,淮秀疾步进来对慕容尉迟耳语几句,他幽黑眸中迸出冷冽寒光,再顾不得苦苦哀求的连利扬离开此地。

空荡荡的密室只剩下连利扬含糊的喃喃哀求声,片刻,只听甚小细微的响动,墙壁出现一道裂缝慢慢推出半边空间,从内走出的人黑巾蒙面,妖冶却阴寒无比的凤眸重重眯起。

瞧着身侧呆若木鸡的女子,狠戾的眼神有片刻松动。

女子被他阴寒的目光盯的浑身一颤,清澈明亮的眼眸依旧茫然空洞缓步走到连利扬身边,倏的跪在他面前。

凝视连利扬,她唇角灰轻缓勾起凄凉苦笑,苍白小脸热泪滚烫,沙哑的声音从胸膛逼出颤抖不成调在唇边碾转半天才有力气唤出声音,“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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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尉迟冷着脸,深邃的眸中一片暗色,透着如刀锋锐利的邪气。

厉璇着急得唇不住哆嗦,一整天不见人影,她找遍了所有瞳瞳可能会出现的地方还是没有踪迹可寻。

慕容尉迟挑眉倾城绝色的容颜慵懒散漫,阴阴柔柔,有着山雨欲来前的宁静,“翻,整个皇宫底朝天都给朕翻过来!”为了她的安全他不会让瞳瞳有机会能走出皇宫半步,他还特意去了他与她的家查看,空荡荡的没有人来过的迹象。

那么她还留在宫中最有可能,虽然她还在他身边,慕容尉迟却感到一阵一阵揪心的疼,无法控制在胸膛蔓延。患得患失,这种感觉越发缠绕心头。

慕容尉迟从不觉得什么值得去怕,自从有了瞳瞳,他深深察觉到他居然也有害怕的时候,那就是她毫无迹象的从他身边消失,不留丝毫痕迹。

两个月零十三天,这样的日子她不好过,慕容尉迟同样不好过,一边责怪自己保护不了她,一边无法抑制对她的思念。

意外来的孩子又意外离开,她的身体虚弱需要静养调理,他小心翼翼不敢再多碰她一下,多少次他克制,看着她在怀中睡去。

一夜一夜无法入眠,他就像沙漠中饥渴的人,那么渴望那点甘甜救命的水却只能一小口一小口慢慢润着双唇,没有水等于失去生命。

她于他正如此!

他爱连映瞳,爱的深厚虔诚,她却从不言爱,他拥有她的人,那么想听见她给予慕容尉迟对她而言的肯定。

听不到瞳瞳说爱他,慕容尉迟的心永远悬在那里,得不到安宁,他被等待折磨的那点耐心就要荡然无存。

当瞳瞳娇小纤弱的身影伴着天边那抹亮色撞入他眼眸中,慕容尉迟一步步走向她,绝色艳丽的容颜隐在大片阴暗里分辨不得他一丝神情。

一天一夜,她回来站在他面前,娇媚的面容没有血色,那眼神都是恍然缥缈的。

高大健硕身影抵在她面前,完全笼罩她,修长指节带着强硬攫起她小巧精致的下颌,幽黑凤眸冷冽带着危险。

慕容尉迟俯身一手搂紧她,强势用力恨不得揉碎般,连映瞳疼得眉头微皱,却不吭声。

他冰凉的唇热烈暴力吮/吸她同样凉意透骨的唇瓣,逼着她必须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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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完毕,晚安。抽,大家暂时可以不用自动订阅,说一下。

决裂的温情

更新时间:2012-9-26 23:26:53 本章字数:3349

这些天的克制与想念如开闸洪水随着他情/欲倾泻而出,旁若无人不知餍足品尝她柔软的唇,汲取她口中馥郁芳香。

连映瞳凉凉的唇在他燃起的欲/望中变的火烫,唇濡湿泛起潋滟水光,嫣红似血。

很疼很疼,她吃不了痛,伸手抵在慕容尉迟肩头试图推开他。

她的抵抗小小激怒慕容尉迟,这个本不带丝毫温柔的吻变的凶狠。直到口中尝到咸涩的味道。

一丝的动容与停顿,他双手捧住她扬起的小脸迫使那双清澈明媚的眼眸与他对视。慕容尉迟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整个人冷冽如出鞘的刀锋,薄薄的利刃泛着狠戾的锋芒悛。

美丽却透着无法估计的危险!

“去哪里了?”他沙哑嗓音非常平静的问她,幽黑凤眸暗沉胜过最深的夜幕。

“我能去哪里?你能给我去哪里?洮”

她眸中始终蒙着一层雾气,那层雾气下透着慕容尉迟尚未察觉的绝望。这座皇宫对她来说曾经囚禁了自由,她被豢养成一只金丝雀关在其中。

久了,她并没有放弃挣扎想过离开,可为了慕容尉迟,这个世间最疼爱宠溺她的男人,连映瞳妥协,宁愿失去自由的愿意留在这里。

只因为他在,这里有他们共同的家。

他给了她无法言语的快乐与幸福,美好却虚妄所以不能长久,当一起被撕碎在眼前,她什么都抓不住。

根本没有他想听到的解释,她的神情她的回答已经让慕容尉迟感觉到她根本无心回答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