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道,还就是这样,女子大多是在屋里,特别是这些千金大小姐,更是严格,嫁了人,除了必要的应酬,或者随夫君上任,哪里能有出门的机会?一辈子都圈到了内院了,还好竹青是丫头,相对的拘束少了许多。

“您看大少爷和二少爷,成了亲,有了差事,还不是天天出门?相信以后四少爷也是这样的,所以这次去不了,以后机会多的是。”

五小姐也道:“就是,你看看你,听了竹青的话,你还和我争什么争?你在家陪着老太太和娘,比什么都好呢。”

四少爷道:“算了算了,我不去了还不成吗?不过你要给我带好东西,不然我可不依。”

“说了给你带就给你带,你啰嗦什么?竹青,把他给我请出去,我这里忙着呢。”

她要想想要带什么东西会南边去呢,可这个四弟就不走。

竹青笑道:“四少爷,您请!”

“唉,人心不古,连我亲姐,都不管我了,要赶我走,我走还不成吗?”说的好不委屈,不过大家都已经见惯了,倒没有什么,只是觉得好笑,这个四少爷真的是个有意思的人。

接下来新荷院又是一阵忙乱,这带的东西多着呢,五小姐换洗的衣服,路上时间长,连被褥都要自己准备着,别处的不干净,大家子的作风,就是这个样,连吃饭的筷子,碗,喝茶的杯子都要准备,还有这一路上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所以这药丸是要准备的,七七八八的准备了好多个包裹,话说,现代人要出去旅游什么的,就一个箱子里装几件衣服,然后带上身份证银行卡什么的,就成了,哪里像现在,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带上。

好在不是让竹青她们拿着背着,不然可是要了老命了,安定伯的老家在南边的青州府,从京里过去可以走水路,安定伯府早就雇好了三艘大船,一切准备妥当,就离开了京城,扬帆出发了。

五小姐身边带了翠珠姐,香芋,竹青,和红桔几个丫头,出门是能简则简,丫头也不能全部都带上了,樱桃还有些难过呢,自己不能出远门了,竹青保证给她带好东西回来,她才又高兴起来。

不过到了船上,五小姐受不住,直接晕船了,翠珠姐还好,但是脸色也不好看,香芋和红桔更不用说,直接上船就吐了,伺候人更要不得了,竹青倒是一点儿事也没有,所以除了伺候五小姐外,还要顾着她们几个,翠珠姐吃了这晕船的药丸,算是好了许多。对竹青说道:“没想到坐船这么遭罪,我一开始上船,看着这船动了,就感觉这四周倒在晃动,太难受了。”

“刚才大少爷那边派人通知了,等到了下一个码头就停船,找个大夫上来看看,再配点药,我也听那船家说了,这晕船过几天就没有事了。”

“希望这样吧,不过你提前准备的这药丸还不错,我吃了倒是好多了。就是香芋和红桔两个还是不行。”

竹青道:“这个是丁嬷嬷给我的,她知道我年后要去南边,就给了我,说是以前她也坐过船,知道这晕船的滋味,就是吃了这个药才好的,我想着既然丁嬷嬷晕船,说不得别人也晕船,就带上了,翠珠姐,你用了好就成。”

翠珠笑道:“你和丁嬷嬷关系倒是很好。”

竹青也笑道:“那是,咱们院子里的人都怕丁嬷嬷,不敢送东西过去,我脸皮厚,所以丁嬷嬷和我还能说上几句话。”

五小姐中午的时候,晕的连粥都吃不下去了,听说其他的几位小姐也都一样,果然是养在深闺里的小姐,这坐船都跟要命一样,翠珠姐急的没有办法,这要到下一个码头,打听了,还得到第二天中午呢,现在可怎么办?人不吃东西怎么成呢?夫人把五小姐交给自己,现在这样了,那不是自己的过错?

竹青对翠珠姐说道:“我听庄子上的老人说过,可以用姜片在肚脐上擦一擦,说不定能管用。”

反正也没有办法了,就用这个法子,没想到五小姐竟然好了许多,也喝得上粥了。

“早知道坐船这么辛苦,我就不抢着要过来,直接让四弟过来算了。”五小姐道。

翠珠姐道:“小姐现在感觉是不是好多了?还是竹青想的法子呢。”

五小姐看了看竹青,说道:“什么法子?”

竹青把法子说了,五小姐说道:“这法子简单,那些当大夫的一点儿本事也没有!你们没有把这个说给别人听吧。“

两人都说没有,五小姐道:“那就不告诉她们,让她们一直晕过去好了。“

因为三小姐也晕船,也是到现在也没有好,所以五小姐才这样说。

“那二小姐和四小姐呢?“翠珠问道。

五小姐想了想,说道:“反正现在天也快黑了,那就明天再说,你们就说是晚上才想出来的法子,还不知道管用不管用,结果第二天我就好了,说不定是我自己好的呢,所以不敢说出来,嗯,就这样说好了。“五小姐是想着自己受了这么大的罪,那别人就应该比自己受更大的罪才成。

翠珠道:“听小姐的。”

竹青当然也是听五小姐的,这个时候,要讲究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边香芋和红桔用这个法子还不管用呢,所以这法子真的不是大家都适合,也不算是隐瞒不报,毕竟没有把握嘛。

果然到了第二天,五小姐才把这法子说出来,倒是二小姐用了这个法子,好了许多,三小姐也是一样,四小姐就不成了,还是晕的不行,都不能坐起来,一坐起来就天旋地转的,然后就要吐,弄得五小姐都不敢过去看她了,生怕吐到自己身上。

到了中午的时候,船靠了岸,大少爷让人请了大夫上船,给晕船的人都看了,然后开了药,又经过了几天,大家适应了这船上的生活,大部分都好了起来,就是四小姐是脸色黄黄的,没有精神的很。

红桔事后说道:“这简直比打人板子还厉害,我那时候躺着,恨不得睡了就不醒了,太难受了,你说这整天在船上过日子的人怎么过的下去?”

红桔说的是那些渔民,好多人都是一条船就是一个家了,靠打渔为生,岸上也没有房子也没有地,只能是生活在船上。

大少爷他们也买过渔民的鱼,给大家伙儿吃点好的,可以说这才弄上来的鱼,就是新鲜,刚喝汤都觉得美味。

竹青想起了那个会做点心的馥郁表小姐的丫头瓶儿,要是她在,肯定也能做点好吃的。

话说,表小姐那一家子,因为年前闹了那个事,实在是有些丢脸,舅老爷是死活不愿意在这边住了,最后陈夫人无法,加上年关将近,就和老太太回禀,把安定伯府在京里的一个院子借给了舅老爷一家子住,不见面就没有那么尴尬了,而年后,通过安定伯府的帮忙,舅老爷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差事,带着全家走马上任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周一呀,遥遥无期的一天。

鲜花在哪里呢?一更君先出来卖个萌

79

79、钓鱼 ...

那一家子的事情就那样过去了,那个懦弱的表小姐以后是什么下场,大家都不得而知了。

一路上的风景,最开始几天,看着还有趣儿,特别是从没有出过门的五小姐,那是见世面都稀罕,也没有人约束着她,不让她在船上看风景,毕竟离着岸边远着呢,别人也瞧不真切,不过这才早春,一路上叶子都没有发芽,看着就是光秃秃的,统一的灰色,看着看着就没有了意思。

五小姐觉得很无趣儿,就和几个丫头打打叶子牌,她是个坐不住的人,不可能坐下来做针线,所以不是让香芋陪着去外面透透气,就是让竹青陪着,去别的小姐的船舱里串门,然后看见自家大哥和三哥要钓鱼,也缠着要了一副钓鱼竿,让丫头拿了个绣凳,坐起来钓鱼,可想而知,她这样性子的人,怎么可能钓的起鱼来?看着半天没动静,就把鱼钩弄起来看,结果是什么都没有,要么就是那鱼饵已经被吃掉了。

“不钓了,不钓了,太没劲了,现在天气还没暖和呢,怎么可能有鱼呢,都是骗人的。”

三少爷在一边取笑:“你自己没有耐性,还说没有鱼?要是没有鱼,我们怎么就钓得起来?”

人家大少爷和三少爷都钓了好几条了,这话把五小姐气得,不过到底是不服气,说道:“你们都比我大,这一点儿也不公平!”

大少爷也笑了,这船上实在是没有意思,虽然有些不喜五妹这样骄横的性子,但是哄哄人也是可以的,就说道:“那五妹说怎么样才算是公平?”

五小姐眼珠子看了一圈,说道:“那,我们都有丫鬟,让丫鬟们钓,谁钓的多,谁就赢怎么样?你们都是男的,那多不公平?咱们就用自己的丫头比。”

三少爷也觉得有意思,说道:“五妹妹这话倒是很有意思,那怎么比,是各自只选一个丫头比,还是多选几个,最后总数谁多就是谁赢了?”

五小姐觉得自己提了一个很好的提议,这船上很是无趣,现在这样不觉得有意思,于是说道:“从现在开始,到下一个码头,还有几个时辰?”

大少爷笑道:“还有一个时辰。”

“那好,咱就在一个时辰里,也不用好几个丫头了,各自出一个丫头,看看谁钓的鱼多,就算谁赢了!赢了的人让输了的人在下一个码头请吃饭,怎么样?”

大少爷点头,“这倒是个好法子,不过,光我们得了好处,多不好?不如我们各自拿出一个彩头,这最后赢了的丫头,就得了这彩头如何?”

三少爷拍掌,“还是大哥想的周到,这丫头们忙活了半天,什么也没有,也是太亏了,不如这样,不光我们,连二姐,三姐,还有四妹她们,要是乐意玩这个,都一起过来,跟船上的人多要几幅鱼竿,咱们好比比看,让大家也乐和乐和,这船上几天走下来,实在是太无趣了。”

“那还等什么?就一个时辰了,快点儿啊。”五小姐等不及了,忙让人赶快安排。

大概是真的太无趣了,所以另外几个小姐也是随喊随到,竹青估摸着,这里面还有大少爷的功劳,毕竟是世子爷也有兴趣了,那几个庶出的小姐,怎么可能不给面子?所以都穿戴好了出来

了。并且一致说这个有意思,那彩头都放在中间的那个案子上,玉佩,手镯什么的都有,看起来好不耀眼。

不过对于这几个主子来说,一点儿也不稀罕,因为实属平常,真正的好东西,都藏着呢。

但是对丫头们来说,却是好东西呢。

五小姐对竹青说道:“我就选你了啊,你可一定要把东西赢回来。香芋和红桔,你们两个看见水就晕,更不用说钓鱼了。”

香芋和红桔都笑道:“五小姐说的是,我们就在一边给竹青鼓劲儿了,竹青,你可一定要赢!”

“小姐,香芋姐,红桔,你们这么一说,我紧张着呢,我还没有钓过鱼。”而且这钓鱼还有运气的成份在呢,要是运气好,说不得就一下子钓起来了。

翠珠姐在一边说道:“没事,你平时做事也有耐性,这钓鱼不就是比耐性吗,是不是,小姐?”

五小姐有些心虚,她就没有耐心,不过为了面子问题,她忙点头,说道:“就是,有耐心就好多了,你平时也看我钓鱼了,你看到那个鱼漂往下沉的时候,那就是鱼上钩了,到时候,你就拽起来,保证能钓着,我相信你,肯定能成的!”五小姐对竹青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呢,反正觉得竹青就是能赢!

看看,这么多人晕船,竹青就没有晕,说明她和这水,和这船有缘分,所以一定是竹青赢!

“怕什么?她们还不是什么都不懂,咱不怕!”五小姐继续说道。

另外几个人也说道:“就是,怕什么!你一定能赢!”

战前鼓舞啊,竹青突然觉得压力很大,不过也容不得她说什么了,因为比试正式开始,竹青只好坐在凳子上开始钓起鱼来。

那边有人在小声嘀咕,那不是大少爷身边的锦鲤吗?她可会钓鱼了,这下估计就是她赢了。

翠珠也看见那锦鲤了,心里暗道,糟糕了,怎么忘了这茬,这个锦鲤以前家里就是船上的,后来是遇到了大风浪,家里出了事才卖到了府上,最后在大少爷那边伺候,人家怎么着也比这半路出家的竹青要好很多啊。

算了算了,不过是打赌,五小姐脾气来的快,也去的快,只要竹青不是最差的,那就没什么大问题。

钓鱼讲究的是要静,所以即使很多人都在后面看着,也没有人出声,一会儿那锦鲤就钓上了一条鱼上来,别的丫头都还没有动静,把五小姐给急的,不过看竹青的样子,好像一点儿也不着急,她恨不得自己上前去替她,翠珠在一边看着,就怕五小姐犯了规矩。

没一会儿,又有人钓上了一条鱼来,五小姐急的要跳脚,好在竹青也钓上了一条,香芋几个才松了一口气,时间就这样过去了,眼看着这码头就要到了,这个时候竹青又钓上了一条鱼了,现在也不知道是谁钓了多少了,大少爷道:“码头已经到了,就到此为止。”到了码头边上,人口太多,船只太多,钓鱼也钓不上来。

于是比赛正式结束,五小姐早等不及,立刻去看竹青的木桶里有多少条鱼了。

结果所有的木桶都按顺序放在了一起,最后的结果,是锦鲤钓起来的最多,不过嘛,大少爷说道:“五妹妹的丫头钓起来的鱼都是大的,所以这样一算,两个人算是旗鼓相当了,那么这彩头就这两个人分了吧。”

五小姐看了锦鲤的鱼,有些很小的,还没有拇指长的都钓起来算了,真的是一个都不放过。不过五小姐说道:“当初说的是谁的鱼多,就谁赢,我又不是没有气量的人,输了就是输了。你们想吃什么,我请呗。”

“唉,不是这样说,大哥说的鱼多,当初也没有说是数量上多,这重量上多,也是赢了,是不是啊,大哥?”

“对,是这个理儿,也是大哥我当初没有说清楚,所以呢,你的丫头也不是输了,这彩头应该两个人平分。”

五小姐这才眉开眼笑,“那我就不用请你们了!”

“当然,咱们把这些丫头钓的鱼送到酒楼里去,让他们做好了,咱们去吃吃,这样才有意思。”

这次要在这码头停半天呢,所以有这个时间,五小姐更高兴了,对竹青道:“竹青,快点拿彩头过来,你赢了!”

看着几个丫头都兴高采烈的,三少爷跟着大少爷在一边嘀咕,“大哥,五妹妹那丫头到底会钓鱼还是不会啊,我看她好几次都是鱼饵吃光了才扯起来的,这样的人竟然赢了,真不知道她是运气还是别的什么了。”

大少爷笑笑,没有说什么,五妹妹这丫头倒是有意思,小鱼小虾的都不钓起来,非得看那鱼漂重重的沉下去了,才扯线,果然是放长线钓大鱼吗?还是说,真的是她的运气?

五小姐看竹青赢了,那是相当的高兴,竹青要把彩头还给五小姐,五小姐道:“说了是你赢的,你给我算怎么回事?赶紧收起来,这下,我好几天都要高兴了,大哥和三哥老是说我,现在我看他们还说不说。”

一会儿还要下船去吃饭去,翠珠姐赶紧给五小姐换衣服,这帷帽也要带着,竹青自然是留在船上,让香芋和红桔去地上接接地气,船上也有人安排饭,竹青和翠珠姐两个人吃,翠珠姐说道:“彩头你就收好了,别想别的,主子们乐意,咱们也高兴。”

“唉,我听翠珠姐的。”

翠珠感兴趣的问道:“竹青,你是不是会钓鱼啊。”

“哪有啊,我自小就在庄子上,那边也就有个鱼塘,不过都是老张头管的,一点儿也不让我们去钓呢,我这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按说这最多的应该是大少爷的丫头,不过是大少爷让着咱们小姐,故意说我也赢了。我这是沾了五小姐的光了。”

翠珠姐倒是点点头,说道:“咱们大少爷虽然和咱们小姐不是一母同胞,但是对我们小姐倒是挺好的。”

“那是当然啊,大小姐进宫了,这嫡亲的妹妹就我们小姐了。”竹青笑着说道。

两个人吃完饭,又做了会儿针线,竹青还出船舱看了一会儿,就等着主子们吃完饭好继续出发呢,不过这古代交通真的很不便利,还说这走水路比旱路要快很多,就是这快很多,也用这么长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送上双更君,不知道今天大家忙不忙,顾不顾的上看双更君?

80

80、奇怪的香芋 ...

出去一趟,连性格老实的红桔都话多了起来,“人真多,而且卖的东西也从没有见过的,小姐和少爷们去吃饭了,香芋姐在一边伺候小姐,我们另外几个丫头就有空下去逛逛了,看,这些东西都是我给你们带的。”

七零八碎的,小玩意儿挺多。竹青拿了一个,五小姐那边叫人了,竹青过去了,红桔说道:“哎呀,我怎么感觉又开始晕了?这还真不能下船。”

众人继续前行,越往南边,天气越暖和,渐渐的岸边远远的看着都是一片鹅黄色了,厚厚的袄子也穿不下去了,都换成了棉夹的。

到了青山码头,这已经是最后一战,众人都下了船,自然有专门过来接人的马车,浩浩荡荡的行了一路,又过了半天的路程,才终于到了青州的老宅子,竹青和香芋几个都是跟着小轿子走进了这老宅子,然后在一个大院子里停下,被这老宅子的丫头领到一边的小房子里等着,那边五小姐

几个人要见这二老太太呢。

这二老太太就是五小姐的叔祖母,老太太的二弟妹。那陪着竹青她们几个的丫头一句话也不多说,竹青等人自然是不会多话,情况不明,多说多错。

大概等了有一盏茶的功夫,终于有人把竹青几个叫了出去,跟上了五小姐,去了这边给五小姐安排的院子。

青州老宅这边的房子挺多,不过还是安排了几个姊妹住了两个院子,这次是二小姐和五小姐一个院子,三小姐和四小姐一个院子。

房子里早就大嫂干净,不过几个人还是重新用水再擦了一遍,“小姐,用不用换上咱们的铺盖?”红桔问道。

“换!这地方太差了,还以为多好呢,看这房子都老成这样了,住着就一股霉味。”五小姐口无遮拦的说道。

幸亏这里没有别人,不然让这老宅子的人听进去了,还不定怎么看五小姐呢。

五小姐车马劳顿,梳洗好了,就睡觉去了,而竹青也准备闭目养神一会儿,结果院门口有人找自己。

香芋笑道:“你看看你,到哪里都有人找啊。”说的是玩笑话,不过竹青想着,难道是舅舅和舅妈她们?爹娘说舅舅们在老宅子看房子呢,不过要真是他们,这消息也太快了。

竹青道:“估计是我舅妈她们,从哪边得了消息吧。”

自己一个小姐身边的丫头,他们怎么知道过来了啊。

竹青到了院门口,就看见一个四十来岁长的很瘦的妇人在门口徘徊,不过一抬头见了竹青,都有些激动,“你是竹青丫头?”那妇人激动的问道。

竹青说道:“你是?”

“我是你舅妈呀,你都长这么大了,还是你小时候我见过你呢,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和小姑子长得真像。”

竹青忙把这位舅妈给拉出了院门口,对院子里的小丫头交代了一声,就和这舅妈出去了,“咱们找个安静的地儿说说话。”小姐还在歇息呢,要是吵醒了,她的起床气可大着呢。

但是这位说是舅妈,她以前也没有见过,谁知道是不是,于是竹青说道:“和舅妈隔得远,当初我姐姐嫁人的时候,也没有见着您。”

那人以为竹青是在怪他们不过去参加海棠的婚礼,不由的说道:“竹青,你别怪啊,海棠嫁人,我们这些当奴才的,怎么能随便出去呢,主子们不发话,就不能过去呀。”

能叫自己的名字,还有可能是从别人那听来的,能叫姐姐的名字,这个还有点靠谱,不过姐姐嫁的是荣家,说不定早有人都传过来了,竹青忙道:“舅母,我不是怪你的意思,我是说我们是亲戚,可是却好几年都见不到面,我爹和我娘都想着你们呢,还有我哥也跟我说小时候你们对他可好呢。”

“呵呵,你说林木啊,他以前长得可壮实了,就是不大乐意说话,你姐姐话就多了。哦,对了,今天我过来,就是看看是不是你过来了,我听说大房的五小姐也过来了,就想着能不能你也跟着过来了,你娘捎信说你在五小姐身边伺候呢,没想到果然有你呀。”

原来是老娘那个大嘴巴,这样炫耀的事情,老娘可喜欢说出去了。竹青和这个舅妈说了这一会儿话,感觉这个舅母还可以,不像大娘那样,见面就是别有目的,舅母最后说要是有空了,就去那后边找他们,他们都住在那后边的下人房里,竹青说,到时候有空了一定去,舅母也知道当人家奴才的肯定不能随意,所以今天过来就是确认是不是自家的外甥女过来了,确定了,也可以和家里的人说去了。

于是两人告辞,红桔等竹青回来了,竹青把那人是自己舅母说了一遍,“亲戚们都是好长时间没有见过了,她要是今天不过来找我,我就是见面了,也不知道她是我舅母。”

家生子啊,真是处处都有亲戚,红桔道:“在这边我倒是没有亲戚,亲戚们都在京里那边,香芋姐,你有没有?”

香芋姐笑道;“怎么没有?我姨姥姥一家子都在这里呢,我还想着有时间过去看看呢,就是翠珠姐都有呢,咱们这跟着过来的,十有八、九都有亲戚。”

嫡系留在京里,那些旁支或者别的,都到了时候要回去老宅,所以这奴才也是盘根错节,都能沾上亲戚关系。

因为这要祭祖,还得准备两天,所以竹青这几天也就是陪着五小姐去认认这边的亲戚,除了三老太太这边是嫡支意外,还有很多旁支的亲戚,真的是人多,五小姐见人见得都有些不耐烦,说这些人都是那种讨好的笑,看着就假,就连竹青几个丫头去了别的人家里,都受到了热情的招待,还说什么毕竟是伯爷府里的丫头,看着就与众不同,比他们这边的千金小姐都要好多了。

这夸起人来是没有边儿,不过二老太太这边却有些烦恼,因为有些人是看着这京城里来的嫡支富贵逼人,这不就打起了这些人的主意,当然不可能是看重了这些小姐少爷,而是看中了小姐身边的丫头,想着让她帮着做媒呢。

今天过来的是旁支五房的一个侄儿媳妇,平时就喜欢过来打秋风,今天过来就想着要五小姐身边的那个大丫头当自己的儿媳妇,还真会选,别的小姐的丫头都不选,偏偏选了那个五丫头的,也就是知道五小姐是伯爷的嫡亲闺女,这身边的大丫头自然能身份尊贵一些。

“田山他媳妇啊,这个事儿我这边也做不得主,毕竟他们过来就是来祭祖的,你这开口要五丫头身边的丫鬟,说不上道理来吧。”

这个田山媳妇想的是美,自己家里也没有几亩田,还是靠这边接济的,人家都说大家子的丫鬟,出嫁的时候,主子那边能陪送好大一笔嫁妆,只要自己的儿子娶了那五小姐身边的大丫头,这一份嫁妆是跑不了了,还有和那边的伯爷府也有关系了,听说五小姐的大姐还是宫里的娘娘呢,这么好的事儿为什么不做?而且,自己不管怎么说,也是哥主子,娶了一个丫头,她该感激涕零,毕竟一出来就是主子奶奶,比她那当丫头不强多了?

田山媳妇听了这二太太说话,就说道:“二伯娘是五小姐的叔祖母,您说的话,她一定会听的,只要您一句话,再说不过是个丫头,五小姐要是舍不得,我可以给她出银子买下来嘛。”

听听,这人说话都不会说,也就是仗着脸皮厚,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还买下来,人家那边也不缺丫头的,二老太太不想和这个不着掉的说下去,于是道:“五丫头毕竟是个没有出阁的小姐,和她说这样的事情,于理不合,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那要是五小姐身边的丫头乐意呢,都说千金难买人乐意,如果是她自己愿意,二伯娘,到时候,您可得说上几句好话。”

二老太太道:“要是那丫头自己乐意,那么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强留着,心也不在这里,到时候自己这边给五丫头补一个大丫头了。

田山媳妇就等着这一句话呢,于是高高兴兴的告辞而去。

香芋从她姨姥姥家里回来就有些心情不好,做事情也有些恍惚,竹青趁着人不注意,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是不好解决的事情,能说出来,大家想想法子。

香芋姐笑道:“没有什么事,只是有点儿累。”

竹青想着,是不是和自己不能说?过了一天,香芋姐打碎了第二个杯子,要说没事那是不可能,翠珠姐暗地里跟竹青说道:“我看你香芋姐肯定是心里有事,你知不知道?”

竹青道:“我问过香芋姐,她说她最近是累了,翠珠姐,要不你问问?”大家都是从京城里过来的,有困难,行办法解决,不然是谁也不关心谁的,那还有什么意思?

翠珠姐点点头,“我去问问她,这魂不守舍的,到底是为什么,她可是五小姐身边的大丫头。一点儿闪失都要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更得晚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