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红唇微张,眸中是掩不住的惊讶,与不可思议。

“不会吧?香如夜,好歹你也是人人口中的大魔头啊,你我可是彼此彼此,你该不会被吓到了吧?”我哭丧着脸,不满于他的反应。

老半天,他才回过神来,“西域罗刹?你就是西域罗刹?”那个与他并称武林第一的西域罗刹?

“你好像不大相信哎,那我告诉你,西域毒尊是我师傅,你信吗?”我巴眨着大眼睛,满眸的玩味,看像他越发诧异的表情,呵呵,太好玩了。

“原来,西域罗刹的师父竟然是百年前纵横武林的西域毒尊?难怪……”难怪她出手不凡,手法怪异,还可解去隐于他体内二十年的七彩鸾丝。

“真没想到,西域罗刹竟是一个小姑娘!”香如夜觉得诧异,想到这里,便脱口而出了。

“什么?”我猛得跳了起来,不满的居高临下指着他,“看不起我啊?魔教的大魔头不还照样是一个花一样美的小男人吗?”

“呵呵……”他无奈轻笑,“其实,江湖传言真的不符实!”

我朝他翻一白眼,无奈的坐下来,为他解了半天的毒也没让我休息一下,走至桌边倒了茶水,喝下去,回身,眸中邪恶,轻解罗衫,与他相拥而眠。

第1卷 第36章 都被看光了

旭日东升,我睫羽轻颤,缓缓张开眼眸,发现身边人的气息,眨眼间,眸中已是一片清明。

“你醒了?”我转眸看去,见香如夜正眉眼含笑,静静望着我,我轻声问候道,他该是早就醒了,可是,我却睡的如此之沉,没有发觉。

“嗯,醒了一会儿了!”香如夜轻笑着抿唇说道,目光却是时不时的扫向我裸露的香肩。

我毫不避讳的起身,庸懒的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抓起衣服往身上套去。

突然,“啊!”我惊呼一声,定下心神,只见香如夜一只手紧紧揽着我的腰身,另一只手轻轻托着我的背,他猛得一个翻转,便已将我压于身下。

他柔长的凤眸罩上一层迷离之色,搂着我的手臂越发紧窒,我邪邪一笑,“祥云,这么迫不急待的想要献身于我?”

祥云不语,看着我,眸中隐隐闪过一丝邪气,却是转眼即失。

我定睛一看,那幽绿的眸子仍是一片腼腆之色,我眨眨眼睛,方才,是我看错了?

他的吻,落下。

祥云眼眸越发深邃,隐隐噙着一抹笑意,感受着身下人儿的忘情,一抹柔情浑然不觉的漫上。

一吻,缠绵悱恻,两人衣衫尽褪,一双人儿柔情相对,本来是春宵一刻的美好时段,然而,祥云眸中突然滑过一丝悲悯之色,突然,他猛得狠狠咬上自己的薄唇,血渍浸染,他的身子一斜,猛得从床上翻身而起,跳下床榻,远远的看着我。

他不断巨烈起伏的胸膛,以及那绯红的脸色,都说明他在压抑着什么,我懊恼无比,愤愤的瞪着他,“祥云,为什么停?”他居然在最后一步停止了,这对于我简直就是耻辱。

“宁儿想要,待如夜体内毒素清除,如夜定会满足宁儿,不会让宁儿失望,只是现在……”现在他怎生不想要?只是,他不能要,七彩鸾丝,太恶劣。

当年,娘亲怀他,中了七彩鸾丝之毒,那七彩鸾丝恶劣之至,毒性是强中之强,没想到,那毒素居然透过母体,传给了尚是胎儿的他,他不能与宁儿欢好,不能害了她。

刚才,好险,他差点把持不住!

祥云看着我的怒容,愧色顿现,双眸无辜,显得楚楚可怜,那绿芒幽幽闪烁,蓦地使我面色一窒。

我怎生的如此大意?一心想与祥云欢好,却忘了他身中七彩鸾丝之毒,与他欢好,那毒定会趁机传于我体内。

就这样,我与祥云对望,他显然是倍受艰熬,多亏他及时收手,若不然,我岂不是冤的很?

第一次,在他面前,我面露窘色,红了小脸!

“呵呵,宁儿,你的样子,好美!”他看着我,突然眉眼弯起,柔声说道。

……我正待说什么,却听‘砰’的一声,门间的蓦地被推开,四道身影骤然闯了进来,我与香如夜顿时面色大变。

惊魂、夺命、幽云、夜雨他们的四个不敲门就闯进来干吗?难道香如夜这教主当的这么窝囊,连属下都敢对他如此放肆?没有规矩?

最最重要的是,现在,我与香如夜一个床上,一个地上,皆是一丝不挂啊!

室内气氛暧昧无边,两个绝美人儿的身子大剌剌的呈现在四大护法眼前!

看见屋中风景,‘刷!’四大护法面色大变,血色上涌,他们不禁红了脸,羞窘的不知所措,唯有惊魂,俊脸却是在突然间失了血色,一片惨白。

宁儿,为什么?难道她与教主……

他不敢想,在众人仍然还处于无措之中时,他转身朝奔去,那灿烂的星眸瞬息已然是一片漠然,那个他暗暗心爱的人儿,与他最敬重的教主一丝不挂……

他,总是时时想着她。

不知从何时起,或许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邂逅相遇与破庙,她救了他,她是他的恩人,他一心想着报恩,没想到,救命恩情没还,他又无可救药的将她藏于他心中,默默的付出着自己最真挚的感情。

惊魂离去,惊醒了众人,三道身影一闪,房间里,又恢复了最初的安静。

我与香如夜尴尬相对,我大吼,“香如夜,都怪你,我都被他们看光光啦!”丝毫没有女儿家该有的娇羞,我一边抓起衣服往身上套,一边冲香如夜发火。

“我会负责的!”香如夜也闷闷不爽,宁儿被他的四个手下看光光,他着实心中不愉快,可是,到头来,他却只能蹦出这么一句话。

“哼,也无所谓啦,反正他们四个都是极品帅哥,给他们看一下,本小姐也不吃亏!”说话间,我已经穿好衣服,跳下床,想起惊魂的反应,胸中突然烦闷。

那个家伙的反应太激烈了,真不知是好是坏?

“宁儿,你……”香如夜顿时拉下三条黑线,无语之极,眼前这个女子,真是不同常人,难道就因为她是西域罗刹吗?

*

温香楼的密室里。

“恭喜教主,七彩鸾丝有解!”四大护法恭敬的对那一身紫衣的邪魅男子齐声道。

他们欣喜的知道,教主的眸,已经由湖蓝色变为最初的绿色,表示着教主的毒又减去了一层,

男子一身紫衣,静立于七星阵中,凌厉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四人,最后落在惊魂身上,早晨的一幕,怎么能逃过他的锐利?出于男人对男人感觉,他肯定,惊魂喜欢宁儿,这种发现,让他不甚高兴,甚至极为郁闷。

四大护法匍匐于地,却是久久不见香如夜作何反应,只到他们心慌意乱,身子开始瑟瑟发抖,教主的手段,他们不敢领教,魔教大魔头之名,何其有虚?

终于,就在他们再也忍不住这种折磨时,香如夜开口了,“你们真是越来越放肆,居然敢硬闯我的卧室?”平日腼腆无辜的眸此时却是一片阴鸷邪恶。

香如夜脑中浮现出宁儿那洁白如玉的身子,可,就是那美丽的身子,却被眼前这四个呆子看光光了,想到此,他便不由得的气恼,眸中寒意越发浓重。

第1卷 第37章 不速之客

入夜,解罗衫,卸红妆!

一缸香汤,我惬意的嬉耍朵朵水花,百花瓣沁香怡人。

晶莹的小脸上凤眸轻闭,乌黑青丝妖娆妩媚。

仿佛根本就没有发现窗外那一道疾驰而过的黑影!

这黑影太诡异,只是不知来者是何人?夜探裴府又是何意?我凝神静听,来者武功路数不似中原,该是西域一带,即使是在西域一带,也不常见如此武功。

西域地界,地处西凉国西北部,西域之地博大广袤,乃是西凉国的军事、商业要地。而西域一带又江湖门派甚多,其中以红花楼,暗门、雪阳宫这三大门派为西域之首。

说起这三大门派,都是极为安静,极为神秘的,他们安静的几乎令人要忘记了他们的存在,因为,这三大门派从创派以来,便一直都沉默无闻,似乎,江湖纷争,与他们一概无关。

有人甚至怀疑这三大门派的主人之间达成默契,避世关门,与外界隔绝。

而事实上,这三大门派之间却是从来都互不来往,互不侵犯,甚至,他们之间,就连对方的门人、武功路数,都未曾见过,没人知道这三大门派的主人是何人,更没人知道,这三大门派到底有多少实力,能够被称之为西域之首。

我是在八岁时,从师傅手中接下雪阳宫的。

十五岁时,我初出江湖,师傅告诉我,江湖有四绝,这四绝不是四个人,而是,四个实力相当的门派。

分别是血阴教,雪阳宫,红花楼,以及暗门。

那时,第一次,我才知道,原来,我接管了七年的雪阳宫,竟然是四绝之一,并且,在我掌管的这些年中,雪阳宫又不断的扩展壮大。

从八岁起,我便来回于雪阳宫与冰雪山之间,雪阳宫沉默避世,不到迫不得已,雪阳宫将会一直在沉默下去,因为,我,不喜欢杀戮与血腥。

红花楼与暗门据我所知,他们亦是真的从未有过任何特别举动。

但是,有一项我知,红花楼以暗器与用毒而闻名,其暗器涂满各种巨毒,以狠毒成名,那暗器状似红花,花瓣娇艳欲滴,异香扑鼻,凡中者,立时见血封喉,故而取名红花楼。

只是,百年来,江湖中,几乎无人见过这种毒红花。以至于,这传说中的毒红花令人渐渐遗忘。

而对于暗门,便是无一丝信息;其神秘程度与雪阳宫不相上下。

而血阴教,招摇残暴,座落于中原武林,其残忍噬血程度令人闻风丧胆。

“有刺客——”

突听外面的有人大叫一声,接着,是脚步的悉数声,与兵器的撞击声与打斗声,以及惨叫声。

稍时,那打斗声消逝,我缓缓睁开眼睛,因为,那人从窗口一跃而入,他正静静站于我身后,他的到来,为这香气氤氲的屋子带来一股恶心的血腥味,我并没有动,而是依然背对着他,漫不经心的巴眨巴眨眼睛,似有若如的扯起一抹浅浅弧度。

那人缓缓走了几步,那脚步声无规律,或深或浅!

他受伤了。

根据他的脚步频率,我知道他定是受伤不浅。

到底是谁伤了他?

总之绝对不会是裴府中的人。为了不引起他人怀疑,裴府只有几个三脚猫的普通护院,并无武林高手,刚才打斗时,我分明察觉,有一人与这黑衣人纠缠不清。

莫非是雪鸾?

不会,没有我的命令,雪鸾不会轻易出手。

于是,我缓缓转身,五步之处,黑衣人手护胸口,竟管如此,还是有丝丝血流不断从体内渗出。他,如巨鹰般犀利的眸子满是戒备的盯着我。

我微张小嘴,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惊恐,倏地,不知那黑衣人是如何移动身形,总之,只觉眼前黑影一闪,脖子上一凉,他手中的那把玄铁剑便已横在我脖子上,一股寒气顿时扑面而来,而他,本来护着胸口的那只手,也在瞬息间堵上了我的嘴。

我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他,只见他目露威胁。

“笃笃笃——”一阵急触的敲门声响起,那黑衣人一慌,手中的剑微微一晃,“不想死的话,就搞定他们!”黑衣人口中的他们,自然是那敲门的人们。

我目光闪烁,惊恐的连连点头。

黑衣人缓缓松开那只血腥的大手,与此同时,我脖子上的那把剑也更紧的贴紧我的脖子,只要他稍稍一用力,我如玉的脖子,便会一分为二。

我委屈的瘪瘪嘴,不着痕迹的瞅了一眼放在我脖子上的剑,这把剑……似乎在哪里见过。

“笃笃笃——”敲门声再次传来,“小姐,睡了吗?府中来了刺客,小姐,你没事吧?”这是雪鸾的声音。

“我很好,你们还不快去抓刺客?”我微带嗔怒的喝道,眼神却是无辜的看着黑衣人。

“是,小姐!”外面的人应了一声,便听到一连窜脚步声离去。

“他们都走了,大侠,你是不是该放开我了,这个玩意儿,可不能随便乱放,会闹出人命的!”我可怜兮兮的瞅了瞅他放于我脖子上的剑。

他的目光顺着我的目光向我的脖子看去,如玉细嫩的脖子上横着一把玄铁冷剑,极是煞风景,而再往下,便是我莹润的香肩与若隐若现的胸沟。

他的眼神极不自在的闪烁了一下,极快的收起剑,转过身去,“穿上衣服。”他冷声说道。

这个刺客,似乎害羞了,我暗笑一声,真佩服自己的演技,有种直觉,这人我似乎在哪里见过,我还是不要暴露我会武功的事实,何况,这样,不是很好玩吗?

我悠闲的穿上衣服,而,那背对而立的黑衣人,似乎有些经不住了,只是片刻,他所站的位置,就流了一大滩血。

而外面,依然是不断来往的悉悉数数声,看来,大家还在寻找刺客,黑衣人是没有逃走的机会了。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裴府?”我转到他面前,‘咚’一声,他终于倒于地上。

我转身,从梳妆台里,拿出一个小瓶,递给他,“这是金创药,你哪里受伤了,自己敷上吧!”

他疑惑的看着我,并不打算接过这瓶药。

第1卷 第38章 暗探

“怎么?你打算血流而死?”顿时,我柳眉倒竖,不悦的盯着他。

黑衣人定定的看着我,似乎是在探究我是真的给他药疗伤,还是想要害他。

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犹豫不决的神情,慢慢悠悠地说,“我不想我的屋子里突然多个死人,而且,你的血弄脏我的屋子,你走的时候必须要处理干净!”我将药丢在他的脚边,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他。

“你不怕我杀了你?”寒冰般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试探。

“你是自身难保,我才不怕你呢!”我不禁翻了一白眼。

他的脸色越发惨白,犹豫的看了一眼脚边的药,终于,还是捡起来,敷在伤口上,片刻,血是止住了,不过,他的脸色却是越发的惨白,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从额早滴落,“你,你给我的是什么药?”他怨恨的瞪大眼睛看着我。

“金创药啊!”我无辜的耸耸肩,吃吃轻笑。

“不,这不是金创药!你好狠的心!”他的痛苦的匍匐在地,看着我的眼神发出凌厉的杀气。

我心微怔,面上却是勾起一抹轻佻的笑,“我说大侠,这点痛都受不了?还想当刺客?”

“你……”刺客大侠闷哼一声,却是再也受不住那噬骨的疼痛,白眼一翻,最后怨恨的瞪了我一眼,便晕死过去。

那眼神,真像是在说‘做鬼我都不会放过你!’

看着他晕死过去,我轻叹一声,这刺客夜探裴府不知是何用意,不过,看得出来,他无心伤我,以他的伤势,区区金创药怎能医好?我给他的那药,可是冰雪山上好的灵药雪莲散。

虽然敷在伤口上疼痛噬骨,可是,那却是江湖中人人可遇而不可求的疗伤灵药啊。

我真是吃力不讨好,好心给人家灵药疗伤,还惹得一身骚。

暗自懊恼的瘪瘪嘴,转身,轻解罗衫,放下七彩流苏,就榻而眠。

而那黑衣人,却是静静的,一直躺于地上。

反正,一个时辰后,他自会醒来。

半月当空,夜,寂静而安详。

黑衣人睫羽轻颤,脸色已然恢复健康的红润,他嘤咛一声,缓缓从地上起身,单手抚上胸口,那伤口竟然已经结珈。

他疑惑的目光看向流苏中那一抹熟睡的人儿,好看的眉宇微拢,眸中,是惊诧、是不解、是不可思议。

她居然没杀他?

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认定,那就是,她给他的,绝不是金创药;但是,她也没有害他,这药,似乎比金创药要好上千万倍。

放轻脚步,他轻轻向床榻靠近,伸手小心翼翼的掀开流苏,他眼睛微眯,心道,好大意的女子,居然一点也无防人之心,她就这样睡着了?不过,她熟睡的样子,真美!

不由得,伸手抚上她恬静的睡颜,柔柔滑滑的触感,一丝电流猛袭来,黑衣狼狈的收回手,黑色面巾下的俊脸,一阵灼热。

稍时,他轻轻放下流苏,本想夺窗离去,可是,在看到地上那一滩血迹时,他又返回,开始清理。

真是个呆子!

流苏之中,我张开眼睛,听着那人在外面悉悉数数。

第二日早,用过早餐,我与雪鸾闲聊,“小姐,有三位公子在外面求见!”草儿这时来报。

我听闻一顿,心中不禁激动起来,莫非是熠他们?

“快请!”我想也不想,迫切的说道。

“小姐,为什么?”身的雪鸾慑嚅了许久,终于问道。我就知道他忍不了,昨晚,雪鸾一直守在门外,因为,他知,那刺客一直在我房中。

“什么为什么?”我佯装不知。

“昨晚,小姐为何要帮那刺客?”雪鸾抿抿唇,似鼓足了勇气般,语气隐隐有丝责备之意。

感觉到他的不悦,我抬眸,看他,只见他明亮的眸正一瞬不瞬的盯着我,那丝丝怒气却是压制不了。

他居然和我生气了?就为我昨晚帮了那刺客?

“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好玩!”我无辜的笑笑,看来,我这个主子是越来越没气势了,就连属下都欺到我头上了。

“好玩?”雪鸾似乎不可思议的低喃一声,看向我的眼神几欲冒火,“那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他不自觉得提高了音量,圆瞪的眼眸异常明亮,不过,我却无暇欣赏,因为,此刻,他已是怒气冲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