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子,属下刚刚接到消息,皇上将宫中事务交给烈炎处理,现正赶往隐雾宫,他似有急事,匆匆忙忙的。”此人正是辰月,他一身青衣锦袍,面若冠玉,眸若星朗,辰月,是红花楼的三大堂主之一,他们分别是寒星,辰月,烈炎,除此之外,他们亦是西凉国重臣。

易水寒皱皱眉头,“皇兄太胡闹了,还好,本座已经习惯了……”闻言,易水寒顿时苦了一张俊脸,名义上,他只是一个王爷,而事实上,不论是王爷的责任,还是皇帝的责任,都是他一人揽在肩上,辰月唇角微微抽搐,“属下冒昧,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辰月,你何时也学会温温吞吞了?”易水寒不悦,只听辰月道,“下次若皇上再提出退位之事,主子不防应了吧!”

易水寒顿时面色一寒,危险的眯起了眼睛,“辰月,你比寒星的胆子更大,居然鼓动本座夺位?”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主子明鉴!”辰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面露惧色,眼中却是一片镇定,他就知道主子不能拿他怎么样,才敢出言如此。他就不明白,这世上,竟然有被逼着当皇帝的人。不错,他所效忠的皇帝便是,他是仗着有寒王为他处理政事,所以一直以来都吃喝玩乐,过他的逍遥日子,做什么劳什么子采花大盗,除此之外,居说,皇上还扬言说,要继承他师傅的衣钵——他师傅正是百年之前被人称之为‘百花丛中一点绿,乞丐群中称大王的玉面童子,说白了,就是比乞丐还乞丐的臭要饭的,堂堂一国之君,整天不务正业,只想着浪迹江湖,实在令他们这些个下属着急,不过话说回来,皇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皇上自有过人之处,是以,先皇临终前才将皇位托付于他,而非寒王。

只是,世人皆不知,其实,与西域毒尊齐名的隐雾老叟,亦正是玉面童子。

“哼,此事下次千万莫提,传到皇兄耳朵里,本座就更不得清静了,还有,你在暗中协助寒星,盯着肖家!”

易水寒只觉得脊背发寒,若是皇兄知道他的臣子在暗地里支持他退位,而让自己登基的话,那么,说不准皇兄真的会来个金蝉脱壳,真的将那龙袍脱下来丢给自己。到时候,他就是连哭诉的地方都没有啊!

“是,属下遵命!”

辰月朗声应道,不过看主子那一张苦瓜脸,他就知道,此时,主子心中在想什么。

第2卷 第32章

夜色中,两条人影,鬼魅般闪身进入赵府内,而随后,又有一条人影也紧跟其后,赵府的家丁与护卫只觉得眼前一花,再一看,却无一丝动静,不错,前两条人影,正是我与雪鸾,而这后一条嘛……

我已发现有人跟踪,显然,雪鸾并不知,跟踪我们的人武功相当不弱,甚至不在我之下,“雪鸾,我们被跟踪了,不过,我们照旧行事!”

雪鸾点点头,两条身影悄无声息的落于赵小姐赵湘儿的闺房内。

赵府,当今丞相府。

赵相是肖政的得意门生,此人自当不是朋友,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不能为我们做事。

赵小姐屋中油灯微亮,两条人影相对而谈。

“爹,您喝茶!”这是赵小姐的声音,那么另一人,定是赵相了。

赵相接过茶,半天无语,我与雪鸾耐心等待那赵相开口,果然,良久之后,只听赵相突然道,“湘儿,你说的可是真的,那首富裴再生当真会武功?”

“爹,你不相信女儿吗?他不仅是武功不弱,看起来,好像比炫还厉害!”赵湘儿道。

赵相又是无语,“湘儿,此事不容小窥,几位皇子最近一段时日长期出没于裴府,那裴再生十有八九已经与他们一条心,爹要马上去一趟恩师府上……”

我与雪鸾对视一眼,两人身形一晃,便见赵相打开门,神色匆匆,“啊,你,你们是什么人?”赵相面色大变,惊慌失措,面巾下,我勾唇冷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掐上了赵相脖子,赵相瞪时面色铁青,我与雪鸾挟制赵相,闪身进了赵湘儿房间,赵湘儿一回神,神色大变,本能之下,张口便要大叫,雪鸾手指一挥,点了她的哑穴,“大侠,二位大侠,赵某与二人素日无怨,近日无仇,二位何必如此,二位想要什么说出来,赵某定当办到,只请二位放开赵某,怎么说赵某也是一国之相……”

“呵呵,好一个一国之相,我们要的,就是你这一国之相的狗命!”面巾下,我冷声道。

顿时,赵相面色一片死白,瞪大眼睛盯着我,“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一定要置赵某于死地……”

“我是什么人,你不配知道,只是,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我抬眸看了赵湘儿一眼,眸中一寒转向赵相,“你与肖政那个乱臣贼子,害国害民,勾结他国,居心不良,你说,哪项不够到你项上狗头?”

“你,你是皇上的人?”因为恐惧,赵相的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整张脸都变了形。

“赵相,若想活命,就把你手中关于肖政的勾结他国,意图谋反的罪证交出来,否则……”我看向赵湘儿,沉声道,“我就将令千金送进温香楼,让她日夜不停的享受那男女之欢,看小姐姿色与那玲珑身段,夜御数男应该不是问题吧!”

闻言,赵湘儿泪水喷涌而出,整个身子开始巨烈的颤抖起来。

“恩师有谋反之心自是不假,这点路人皆知,别说赵某这里没有一丝一毫关于恩师谋反罪证,就是有,这十几年,也早被恩师毁的毁,搜的搜了,女侠,你要东西,我这里没有,小女是无辜的……”

“赵相,肖政是你授业恩师,你与他来往密切……”

“女侠!”赵相打断我,“肖政是我恩师没错,我与他来往密切也不假,这十几来我于恩师亦是忠心耿耿,只是,恩师除了相信自己外,从来不相信任何人,甚至是,就是他儿子,当今国舅肖青云,他都不是完全信任啊……”

我细细打量赵相,见他不像是在说谎,冲雪鸾点点头,雪鸾会意,捏起那赵湘儿下颌,将一粒药丸塞进她口中,让她吞了下去。

“你们,给她吃了什么?”

“赵相不必紧张,我们给她吃的是‘活命丹’,她知道的太多,唯有这‘活命凡’才能救她的命,呵呵,赵相,今晚,本来是打算要杀了你灭口,谁让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裴再生会武功,与你何干?你居然要去禀报肖政,不过现下,本小姐改变注意了……”我凉凉一笑,放开赵相,他一个身形不稳,便跌倒在地上,我缓缓蹲下身子,凑近他,赵相面露惶恐之色,一个劲儿往后退去,我摊开手心,一白一黑两条透明的多脚虫正安静的爬在我手心中,“赵相,你看到没有?这两条虫是西域一带有名的降魂盅,把它们置入你体内的话……”

“降魂盅?不,不要,不……”赵相惊的冷汗直冒,面无血色,两眼除了恐惧,再无其他。

“赵相,若想活命,就取得肖政的信任,将他勾结他国意图谋反的罪证拿到手,否则,今天便是你赵府上下二百余口的死期……”我狠戾非常,盯着赵相的眼神满是仇恨,“女侠,女侠,饶命,我答,答应你就是,一定不负女侠所望……”

我冷冷一笑,“好,赵相,这可是你说的!”未待他反应过来,我手中一白一黑两条宝贝已经冲赵相呲牙裂嘴,目露凶光,它们如普通蜈蚣大小,脚的数量的却是蜈蚣的几十倍,赵相回神,看见两条宝贝就在他鼻翼处,神色已经不能用惨无人色来形容,那两条宝贝,顺着赵相的算孔,分别钻入他体内。

赵相眼神无暴突,整张脸异常变形扭曲,身子在地上不断蠕动抽搐,我微微一笑,“赵相,不论用什么方法,只要你拿到肖政的罪证,这降魂盅,本小姐自会为你解了去,不过,你若妄生异心,这盅便会发作,到时,你生不如死,可别怪本小姐没提醒过你……”

我冷冷斜睨他一眼,我又道,“赵相,令千金与她的丫环叮当在回往京城的路上,因大船爆炸落水受了惊,失去了记忆,还请赵相节哀顺便,本小姐,会不定期的来看望赵相的。”

我轻笑说罢,与雪鸾便闪身出这房间,我眼神一凛,发出一枚暗器朝那跟踪我们的人发去,此人也留不得,不论他是谁,他知道了这些,就要让他永远不能说话,那人躲过我的暗器,闪身逃走,我立即施展轻功朝他追去。

虽然,他的武功不逊于我,不过,论轻功,他就不及了,行至一处小巷子,我身形一晃,便挡在他前面,他一个不备就撞上了我,顺势,我点了他的穴,一把撕下他脸色的面巾,顿时,我面色乍变,“无行?”

“宁儿,我是担心你才跟着你们的,我没有别的意思的……”他的眼中坦然无波,一如既往的单纯,我微叹一口气,“无行,你何苦呢?”

“宁儿,你不相信我?”他面露委屈之色,看着我,瘪瘪唇,几乎要哭了出来,我心中一颤,这个少年是无辜的,只是,这个时候,我实在不能相信他,相府中发生的一切他都亲眼目睹,我不会让自己心里存有一丝芥蒂,我双眸冰寒,凝视着他,随手拿出一粒圆形状似药丸的东西,它浑身透明,细看,药身内似有水流涌动,实则,那些都是盅虫,这盅也是降魂盅的一种,我将盅丸置于他面前,“无行,吃了它!”不吃,我就会杀了他!

他咬咬唇,眼中是浓浓的受伤,他紧紧的盯着我,水雾弥漫,无辜的大眼睛,让我觉得我是在欺负一个无辜的小孩子,有种深深的负罪感,他似要将我看透,我也望着他,两人久久无语,终于,他微张红唇,看着我,等待着我将那盅毒喂进他口中,我眸无表情,心中,却是惊涛骇浪,我缓缓抬手将盅丸往他口内送去,那一瞬,我有微微不忍,可是,牙一咬,心一横,别开眼,还是将那盅丸送进他口腔,逼他吞了下去,转身之际,我眼中蒙上一层水雾,“小姐,我们回罢!”雪鸾望着我,瞥了我身后的洪无行一眼,同我闪身离去,徒留洪无行立在原地久久无语。

我知道,我定是伤了他,伤了他的心,天色一亮,我便迫不急待的推开他房间的门,里面,空无一人,我的心顿时跌落谷底,心中一涩,眸中已经是一片水雾。

他才十六岁,这个少年,纯净的不染尘埃,我却伤了他。

他的唇粉润娇嫩,泛着柔柔的水润光泽,让人有种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喂他盅丸时,我的手指触到他的唇,柔软的就像棉花,他生气了吗?他生气了,他不想再回来了吗?

我飞奔出了裴府,朝昨晚的那条巷子奔去,心‘怦怦’跳的厉害,迫不急待的冲过去,这里却再无他的身形,他,已经离开了?

一时,我的心慌乱以及,不甘心的奔向整条京城的繁华大街,所有的胡同小巷,不知跑了多久,从早晨到中午,我依然在不停的找他,希望,能在哪里看到他,可是,走遍了整条街,都没有,没有,失望之余,我讷讷朝裴府走去,或许,此时,他正在府中呢?如此一想,我不由心中一亮,疾步朝裴府而去。

回到裴府,我便四处找寻,最终,最后的一丝希望也被泯灭了去,他离开了,他定是生气了,气我对他不信任。

我闷闷的,心中极不是滋味,“小姐,他只是赌气,气消了,他会回来的!”雪鸾小心翼翼安慰,抬眸,看了他了他一眼,这个少年,他看向我的眼神总是暗带激流,望进他眸中,他脸色微微一红,别开眼,“小姐……”

“雪鸾,坐!”我微笑,认真的打量着他,他依言坐在我对面,被我打量的极不自在,不久,便面若桃花,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只是,见他神色忽闪,“小姐,你,喜欢雪鸾吗?”突然,他抬起眼睑,双眸带着一丝倔强之意直直与我对视,甚至,他的眸光是带有几分犀利的,平日里,他是断不会如此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微有慌乱,却始终没有退缩,盯着我,不肯移开目光,“雪鸾,你……”我微诧异,今天的雪鸾太过反常。

“小姐,回答我,你喜欢雪鸾吗?”他打断我,再次问道,脸上的红晕逐渐褪去,却化为一片苍白,我茫然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何故如此,“雪鸾,你怎么了?”我终究还是比较迟顿,不明白他的心意。

他看着我,不说话,良久的对视,他咬了咬唇,蓦地挥出掌风点了我的穴。

我大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雪鸾,为什么?”我的声音有着不可自抑的颤抖,我西域罗刹,除了那色乞丐,再无他人能够如此轻易的点我的穴,那色乞丐能点我的穴,是因为他武功不在我之下,而雪鸾呢?

他的武功虽不弱,与我相较,却还是差了一层,而今,被他如此轻易点穴,只因我对他无一丝戒心。

“小姐,雪鸾得罪了!”雪鸾惶恐下跪,对我磕了三个头。

我不知其意为何,一时又冲不破这穴道,这瑞凤阁此时级为安静,连个丫环小厮都没有,看着雪鸾对我磕头,而后,他起身,朝我靠近。

“雪鸾,你在做什么?你快解开我的穴道……”我话尚未说完,雪鸾已经伸手点了我的哑穴。

不能说话,我又猜不透他的心事,只能看着他,注意他一丝一毫的表情转变,他,惶恐,不安,面色发白,甚至是他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却唯独没有恶意,“宁儿,你不要紧张,雪鸾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粉身碎骨也不会背叛你,所以,雪鸾对你没有恶意!”

他在我面前蹲下身子与我平视,“宁儿,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只是,我实在忍耐不了,宁儿,我喜欢你!”他话音一落,他颤抖不已的身子已经贴近我,他伸出双臂将纳入怀中,我顿时瞠目结舌,不可思议的看向他,“宁儿,我喜欢你,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之前,将军将我作为礼物送给你,本来,我心中是极度的恐惧不安,却又不能违抗命令,可是,当我见到你时,只是一眼,我的心便甘愿沉沦,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愿意,我愿意成为你的人,侍奉你左右……”

我的眸中逐渐平息那一瞬的惊恐,感受他抱着我的手臂是那般小心翼翼,听着他突如其来的告白,“宁儿,你要了我吧,雪鸾不敢妄图独享你的宠爱,只求你给雪鸾一个小小位置,就是马上死去,雪鸾都心甘情愿……”

他的唇,缓缓贴上,凉凉的,柔软的,带着慌乱的颤抖,天知道雪鸾今日此举是报着怎样的决心,他的唇小心翼翼,由最初的轻舔到轻轻吸吮,再后来,他干脆用舌头撬开我的齿,更加深入了这个吻。

雪鸾啊雪鸾,他身上有着淡淡的馨香,他如此大胆的行径我却不反感,任由他如此放肆直到最后,他甚至是有些疯狂的,许久,这个吻,才渐渐缓和了下来,他离开我的唇,我抬眸看去,却见他的唇微肿,越发的妖冶迷人,“宁儿,雪鸾抱你回房!”他轻颤羽睫,将我的身子凌空抱走,身形疾速闪进我的卧房,将我放于床上,他挥臂,用内力将房门合紧。

转身,看向我,“宁儿,收了雪鸾吧,雪鸾本来就是你的人!”他的身子轻轻俯下,我微垂眼睑,如今还不由他吗?我一动不能动,他想怎么样,都可以……

我虽闭着眼睛,却仍是感觉到了他在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我的神色,“宁儿,雪鸾绝无不敬之意,宁儿,事后,你想怎么处置雪鸾,雪鸾都不会有一丝怨言。”

他,轻声细语,我的心却是跳的激烈,雪鸾,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恐惧,既然如此害怕,还要如此对我,是心疼还是怜惜,平日,我只知道他喜欢粘着我,却不曾想过,他为何喜欢粘着我,我自以为自己了解这个少年的心事,却不曾想,我真是大错特错。

他的吻,温柔之极,小心之极,他的双臂抖的越发厉害,可见他内心对我的畏惧有多深,“宁儿……”他的声音颤抖,伸出修长白净的手,轻抚我的发,“宁儿,我终于可以得到你了,宁儿,让雪鸾好好爱你,宁儿,你不要感到屈辱,求你,雪鸾没有不敬之意……”他自言自语,他怕我觉得屈辱?

我不禁心中微动,他求我,求我不要感到屈辱,他没有不敬之意,我缓缓睁开眼眸,看向他眼中一片迷离之色,看着他,他不敢再看我的眼睛,只是别开眼,细碎的吻落下……

“小姐,三皇子与易老板在外面等候……”房门外,突然响起了草儿了声音,明显感觉到雪鸾整个身体一僵,血色尽褪,那迷离的眸中瞬息被浓浓的不甘与痛苦所有纠缠,他缓缓对上我的眸,“宁儿,事到如今,雪鸾没有退路了,宁儿,我不会放弃的……”这一刻,我看到他眼中似乎有了一丝决绝,语罢,他微一用力,‘嘶’的一声,我的衣衫便成了碎片……我闭上眼睛,雪鸾这个傻瓜,笨的让人心疼。

他的唇缓缓覆下,偏在这时,听熠道,“你下去吧,我与易老板进去找宁儿便是了。”

“是!”听草儿应了一声,接着,房间的门便被推开……

熠与易水寒两人皆是僵在原地,愣愣看着床上一幕,雪鸾眸中顿时犀利,挥掌将床幔垂下,遮住我二人,“三皇子与易老板请到前厅稍候,雪鸾与小姐稍候便到!”

只有我知道,此时的雪鸾是多么的狼狈,他越发巨烈颤抖的身体陷露了此时他是多么的害怕。

雪鸾,他的不安已经陷露,怎么瞒的过熠与易水寒?那二人皆不是简单的人物,定会识破他的慌乱。

果然,雪鸾语罢,只是片刻的安静,那床幔便被掀开,熠的身形已然欺近,出手点了雪鸾的穴道,一丝绝望滑过,雪鸾不甘的死死盯着我,生怕少看一眼,最后,一滴清泪滑落,滴落于我身上,我心猛得一颤。

越过雪鸾,熠目光灼灼,看向床上一动不能动的我,我对他微微一笑,表示,我没事,熠,看了雪鸾一眼,为我将穴道解开。

“宁儿,没事吧?”熠伸手,为我将身上衣衫拢好,“熠,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雪鸾……”我唤!

感觉眼前人影一晃,那清瘦少年已然利落的跪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我起身,缓缓下了床,在他面前蹲下身子,“雪鸾我……”

“宁儿!”突然,雪鸾打断我,他的声音隐隐带着一丝凄厉,“宁儿,我不甘,宁儿……”

他伸手,抚上我的脸,薄唇已经然失了血色。

“宁儿?”见我没有拒绝他,他顿时不大确信的轻唤,我伸手,将他的手握在手中,从我脸上移开,“雪鸾,起来!”

将他扶起,为他将身上的衣衫拢好,“雪鸾,下次不要再冒这样的险!”

第2卷 第33章

“下次?宁儿……”他显然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眸中一片茫然不解,隐带狂喜之色,“雪鸾,不要乱想,你出去吧!”

他茫然点点头,转身朝出了我的卧房,回身,见熠望着雪鸾离去的身影眼中微有诧异,“我明明点了他的穴,他怎么还……”

我微笑,玄甲军是何等警惕,怎会轻易让他人点了穴道去?若不是雪鸾无恶意,或许,方才那一刻在熠无备之下雪鸾想要伤他,亦是轻而易举的。

“熠,雪鸾武功不弱,想必是你点他的穴时候,他已经将穴位移位,故而,他才无恙。”

“宁儿,方才的事……”熠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我的神色,生怕我会面有难堪,方才的一幕大家都心都肚明,我无谓一笑,“不防,熠,别担心,是雪鸾调皮!”我淡淡带过,笑道,“熠,易老板,请坐,宁儿怠慢了!”我笑看向二人,略过熠一脸的忧色,恰好对上易水寒含笑的眸,他的笑意很浅,几乎让人乎略,“宁儿小姐莫要见外,直接唤我水寒或者寒更好,易老板的叫着,显的生疏了!”

我抿唇一笑,“寒,那宁儿就不客气了!”

“哈哈……”熠与易水寒相视一笑,适时,草儿送上茶点,“宁儿,听说出事后你与香如夜在一起,这些日子你们流落到了哪里,大家都要担心死了……”熠终于转上了正题上,我道,“说来也奇,我与如夜溺江之后,遇到了一条异常巨大的黑蟒,这大蛇灵性颇佳……”

我缓缓坐下,于他们将我与香如夜在死亡森林里的遭遇详述一遍,当然略过了红果的那一段。

见熠与易水寒均是震惊非常,“死亡森林?巨蟒?野兽?宁儿,你可知,自古以来,就从来没有人能够从死亡森林里活着出来过……”熠喃喃失声,易水寒也是认同的纳纳点点头。

“怎么会?”我惊讶的挑高声音,“若说有些人死在那里裹了那些凶兽的腹,这宁儿到也相信,只是,你们所说的自古以来从无人们可以从那里活着出来,这宁儿怎么相信……”

“宁儿,宁儿不同寻常人,我就知道宁儿福大命大,不会出事……”熠眼眸幽深,看着我,话中别有他意。

“宁儿,你与血阴教主香如夜很熟?”意外,易水寒突然开口道,我微一怔,却见易水寒与熠都是面呈异色,“不错,宁儿,方才我与寒听你言辞之间,无不透露着你与他关系亲近,宁儿,莫非你与他……”

“熠!”我脸色微红,打断他,别开眼,“他虽是血阴教主,不过,现在血阴教已经易主,如夜久居温香楼……”

“小姐,外面有位祥云公子求见!”突然,草儿来报,我的话顿住,回头看了熠与易水寒一眼,心中暗喜,道,“草儿,快请!”言语之中,隐隐透露出一丝喜悦,这令熠顿时皱了眉头,他与易水寒相视一眼,心中各怀心事。

只是,原来,我竟是这般期待着香如夜的到来!

香如夜风度翩翩,“如夜!”我唤,心情甚是愉悦,“宁儿,你也不去温香楼找我,害得我只好往你这里跑……”如夜微嗔,一把握住我的手,眸中是浓浓的深情。

我脸色微红,不自在的看了熠与易水寒一眼,“如夜,我来介绍,这位公子是汇通钱庄的易老板!”

易水寒微笑,直视香如夜,眸中暗含几分审视,起身道,“易某虽乃一介商甲,不过久仰香教主大名,今日得见,真是幸会,幸会!”

“易老板不必客气,宁儿的朋友,便是如夜的朋友!”如夜笑的一脸无害,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松开握着我的手,一脸的和善温柔,这样一个如水般温柔的男子怎么会是传说中的大魔头?

易水寒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眉头,看向香如夜的眼神更多了几分考究。

香如夜似乎没看见易水寒的打量,径直与熠微微一笑,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目光向房间四周扫了一眼,最后停格在我身上,道,“宁儿,这是你的闺房吗?”

“闺房?”我颇感讶异重复香如夜的话,闺房二字从香如夜口中说出着实有些‘怪异’,香如夜抿抿唇,脸上不自禁的泛起一丝红晕,神情有些无措。

我嘻嘻一笑,调侃道,“对呀,这就是我的闺房,如夜,怎么样?像大家闺秀的房间吧?”

“呃……像!”香如夜微迟疑,“不过……”香如夜的目光扫向熠与易水寒,隐含量一丝不悦,不过,易水寒与熠却明显的感觉到了他暗涌的情潮。

“不过什么?”我捏起一块小点心,送进嘴里含糊道,“宁儿,未出阁的女子是不可以随便让其他男人进入闺房的!”香如夜一板一眼的说道,看向我的眼神,颇有几分说教的意味。

‘噗——’嚼在嘴里的点心顿时喷出,我一幅看怪物的好笑神情看向香如夜,心中想笑,便被呛了起来,不禁连声咳了起来,“宁儿,怎么这么不小心,吃慢点,你看,都呛着了吧?”香如夜一边轻柔的拍着我的后背为我顺气,一边,却是心疼而又以微带几分责怪的语气嗔道。

“哈哈!咳,咳!哈哈!咳咳——”我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没想到香如夜居然会说出这番话,着实令我太过‘意外’了,“宁儿,别笑了,小心又呛着!来,喝口茶顺顺气!”香如夜端起茶杯,送至我唇边,我趁势喝了去,喝完了才看见熠与易水寒呆若木鸡的姿态,而我也突然发现,我喝的这杯茶,竟是香如夜的,这般暧昧,令我脸色微微一红,不禁嗔怪的瞪了香如夜一眼。

熠与易水寒相视,顿感惊诧非常,他们自然是明白了香如夜话中之意,只是,让他人震惊的是,名震江湖的血阴教主居然是个醋坛子。

经过这么一番周折,他们也总算是明白了,这香如夜与宁儿之间,果真是关系不一般。

易水寒心中暗自衡量,这血阴教主与西域罗刹情投意合,到也算是‘门当户对’了。只是,令易水寒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认为宁儿与香如夜‘情投意合,门当户对’时,他那宝贝哥哥竟然也来缠上一脚,当然,这是后话。

“宁儿与香教主郎才女貌,金童玉女,真是羡煞旁人了!”

见香如夜暗有不悦,易水寒微笑出言,他这一番言论到是颇有几分真心,只是,可急坏了一旁的熠,虽说宁儿是西域罗刹不假,与那血阴教主在名声也是不分上,只是,宁儿性情他又怎么不知?到是那香如夜深沉难测,宁儿与他在一起,会幸福吗?这可是自家妹妹的终身大事,他这个做哥哥的操心也是理所当然的,宁儿不该这般委屈了她,虽然目前还未与宁儿明着相认,但是,事实上,宁儿乃是一国之长公主,长公主的终身大事是该隆重选择,宁儿就这般与香如夜在了一起,他这个做哥哥多少也心有不甘,心疼这个妹妹,由此他看向香如夜的眼神也更多了几分审视,他若是不会负了宁儿也就罢了,若他负了宁儿,不论他是谁,他都不会放过他。

香如夜对于易水寒这番话很是受听,一时不禁有些飘飘然,看向我的眼神也越发柔和起来,一时也到没有注意到熠微带犀利的审视。

闲聊一阵子,熠与易水寒二人便告辞离去,这回得意了香如夜,“宁儿,你怎么可以随便让男人进你房间,莫非,你还对三皇子心有余情?”本来是质问的语气,可是说到最后,他不禁有了一丝幽怨之态。

这家伙,醋意到不小,只是,也不能怪他,他到是不知道三皇子是我亲哥哥,我温柔含笑,直直望进香如夜眼中,一时间,他不禁有些神色迷离,“宁儿,你真美!”

“如夜,其实,熠他是我,唔……”我正待要将我与熠之间的关系告诉他时,他却是迫不急待的吻了上来,我哭笑不得,看他一脸痴迷,双眸至始至终都没有闭上,而是痴痴的望着我,不肯移开一丝一毫的注意,我眉眼含笑,与他四目对视,感觉他拥着我手臂越来越紧,呼息也粗喘了几分,他才不舍的离开他的唇,双眸幽深,异常炽热,“宁儿,我想你!”

“我也想你,如夜!”我反环住他的身子,两人紧紧相贴,“如夜,你是特意来侍奉我的吗?如果是的话,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有美男自动送上门来,宁儿真是艳福不浅……”

我笑眯眯的注视着如夜,事实上,在他足以勾魂摄魄的深情注视下,更勾起了我想要他的激情,而对于我主动的邀请,如夜显然是异常兴奋的,虽然对于我轻佻的态度不算勾同,他也只是宠溺轻笑,“如夜能得宁儿如此青睐,真是荣兴之至,如夜定会努力,好好服侍宁儿,让宁儿留连不已……”他笑的有些坏,那一闪而逝的邪魅之色,更是令我心神荡漾……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我开始觉得饥饿,也是,从早上到现在我并未用过膳,上午是急着找洪无行,午后又恰碰上香如夜,二人相爱相恋,一时忘情忘景,留连到现在,屋中异香非常,这一次,似乎比前几次更浓烈了几分,身上依然有淡淡的红芒罩体,“如夜,为什么我们每次都会有这样的异香与红芒?那红果好神奇!”

香如夜摇摇头,“宁儿,不要担心,应该不会有害,至今,若是那红果真有害,我们这些天也早该察觉异常了不是吗?”

“嗯,倒也是!”我认同。

“宁儿,累坏你了吧?”如夜轻柔的抚着我的身子,眸中心疼,他已经强忍着,生怕伤着她,极尽的温柔了,可还是弄了宁儿一身的吻痕,“宁儿,疼不疼?”抚上那绯红的痕迹,他的唇再次覆下,轻柔的安慰着。

“如夜,不疼,……”我脸色一红,把玩着他的黑亮的发丝,一脸陶醉,“如夜,你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没想到居然那么……”

“嗯?那么什么?”如挑挑眉,笑的有些欠扁,“宁儿之意,就是对于如夜的努力十分满意喽?”他轻浅一笑,眼中满是促狭。

“如夜,你几时也学会调侃人了?”我微嗔,将脸埋进他怀中,任他宽厚的大掌抚摸着我的发,心中,竟是格外的安心。

香如夜嘴角含笑,眸中温柔,注视着怀中女子,爱意流露,一丝邪妄之态流露无疑,宁儿,你虽聪慧,却这般单纯,让如夜怎么能对你放心?

柔柔弱弱?

呵呵,宁儿居然用柔弱来形容他?他敢相信,敢如此形容他的,宁儿真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真让他哭笑不得,宠溺之色一掠而过,也好,在宁儿面前就让他一直都是那柔弱的一面吧,只要她喜欢。

亲亲她的发,此时,两人身上红芒渐收,异香渐淡,“宁儿,饿不饿?”他将唇埋于我耳边,轻声问道,对于他如此亲密的举动,我更是乐得享受,“饿,好饿!”我可怜兮兮的抬起小脸,香如夜眸色一深,气息紊乱“宁儿,……”虽是初经人世不过两三次,但至少可以感受到此时香如夜的想法,面色一红,“如夜,我真的好饿,从早晨到现在我都滴水未进,都怪洪无行那个小家伙……”

第2卷 第34章

至那日后,雪鸾就如失踪了般再也没有出现在过,这还不算,就连香如夜也未曾来过裴府,我去温香楼寻了几次,除了被恭敬侍奉外,却并没有见到过香如夜人影,他一个大活人就这般凭空失踪了?

心下不禁有些黯然,他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了么?先前的承诺呢?那柔情蜜意呢?都是骗人的吗?

“青阳,告诉我,香如夜到底去哪里了?”我形象尽失,一把挥掉了桌上的茶点,双眸冒火,我来温楼不是来品茶吃点心的,我是来找人的。

“青阳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