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像一个小公主。”费钧笑了,“是你自己为自己打扮的吗?”

茜茜摇头:“我喜欢粉色,但妈妈说我今天一定要穿白色的裙子,所以我只能穿白色,但我更喜欢粉色。”

费钧很认真地听茜茜说话,对孩子他一向耐心有加,最后甚至蹲下身拉着茜茜的手和她说话。

“叔叔,我要和你照相!”茜茜和费钧熟了,立刻提出要求。

费钧点头,关心慕趁机掏出相机给他们一大一小拍了合照,拍完后,费钧检查了一下照片,笑着说了句:“拍的不错。”然后将相机交给茜茜,又说:“茜茜,帮我和我太太拍一张照可以吗?只要对准我们,等到这个框框里有我们后按这个键就可以了。”

茜茜很兴奋地跃跃欲试,费钧很耐心地教她怎么拍,她很快就点头,一个劲地说好简单啊,说着拿起相机对准了费钧和关心慕,费钧手臂搁在关心慕的腰上,关心慕笑得眯起了眼睛,茜茜拼命抬高相机,摇摇晃晃地对准他们,咔嚓一按,就在那个瞬间,费钧突然侧头在关心慕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吻。

照片自然没拍好,里面的关心慕和费钧只有下半身,显得滑稽可笑,但是费钧还是很郑重地向茜茜小朋友地表达了谢意,关心慕为表示谢意从包里拿出一盒巧克力送她,她说了谢谢后捧着巧克力很开心地跑回妈妈身边去了。

“小孩子真是天使,那么可爱。”关心慕不住地感叹。

费钧笑着拉过她的手,轻轻地在她耳畔低语:“我们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的,时间问题。”

“如果没有呢?”关心慕反问。

“没有就没有,因为你本身就是个孩子。”费钧象征性地拍拍她的脑袋,“没孩子对我来说也不差。”

“…”关心慕扑哧地笑了,看着蓝蓝的天,如棉絮般被撕扯开的云,顿时觉得心里很舒服。

不远处,掌声如潮,原来展硕横抱起了何琪,两人正在热吻,而周围的“好事者”正在计算他们热吻的时间,关心慕赶紧跑过去凑热闹,却被费钧一把拉住,他很轻松地将她带入怀中,低头亲吻她软软的唇。她眨了眨眼睛,双手由轻轻抵着他的胸膛变成慢慢攀附上他的脖子,小心翼翼地回吻,他的双臂箍住她腰,她闭上眼睛,任由他铺天盖地地吻下来,舌尖和他的舌尖纠缠在一起,热热的酥麻感传入神经。

那边的宾客大喊:“五十五秒,五十六秒,五十七秒…”

关心慕忍不住笑着睁开眼睛,费钧立刻伸手盖上了她的眼睛,提示她专心一点。

整个婚礼上做为新娘的何琪很忙碌,等快结束的时候额头上都出了一层薄汗,当关心慕上前送上祝福时,何琪笑着回应了一句:“要是像你这么幸福就好了。”

“我看起来很幸福吗?”关心慕挠头,反问,心想也还好吧。

“还谦虚呢。”何琪笑了,“心慕,我认识你这么久,我要告诉你,现在的你看起来比以前漂亮很多,以前你很快乐,因为你天生少根筋,不会自寻烦恼,但是现在的你脸上写着的不仅仅是快乐,还有幸福,你很幸福,谁的看得出来。”

也许她是幸运的,身在幸福中却没有察觉,她笑了笑,低头看了看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第一次觉得嫁给费钧是她做过的最勇敢且最正确的选择。

不仅仅是何琪这么说,连姐姐关斯灵也惊讶道:“心慕,你最近怎么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关心慕摸摸自己的脸,惊讶:“我没整容啊。”

关斯灵摇头,手上有条不紊地包着饺子,用小勺子拿了一团馅塞进柔软的面皮中,边包边说:“我是说你的皮肤状况,还有你的精神状态,像回到十八岁似的。”

“真的?”关心慕最受不了这种恭维了,顿时心花怒放。

“费叔叔养的好吧。”关斯灵笑了,“说实在的,我以前还挺担心你嫁给费钧后会变成什么样子,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你没心没肺的倒是很适应婚姻生活。”

“既然结了,就得努力去适应呗,不过说实在的,费钧对我还真没什么要求,我还是老样子。”关心慕捏了捏饺子,“多包一点韭菜馅的,我爱吃韭菜馅的。”

“我不喜欢吃韭菜,韭菜好臭,我喜欢吃大虾馅的。”池小包摇摇摆摆地走进来,立刻抱住了妈妈的大腿,奶声奶气地说,“我要吃十个,都要大虾馅的。”

“好。”关斯灵说,“现在乖乖地出去等着,你个小吃货。”

池小包又摇摇晃晃地出了厨房,跑到餐桌上,拿起筷子敲桌子,表示自己饿了。

“小包越来越可爱了。”关心慕说,“姐,你说我怎么还没动静呢?都好久了。”

“你急什么啊,这种事情越急越不会来,只能顺其自然的。”关斯灵说,“再说了,你还年轻多享受一下二人也好啊,你看我有了小包后都快忙死了。”

“那你将小包送到我这里来啊,费钧可喜欢孩子了。”

“他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

“他说女孩,因为如果是男孩像我这么笨就完了,女孩笨一点没事,还可以养她一辈子。”

“哇,他嘴巴够损的。”

“哼,我每天都和他吵架,不过这几天可以安静一下,他去G市出差了。”

因为费钧去G市出差了,关心慕整晚无聊地刷网页浏览新闻,吃了一堆话梅,果冻,肉脯之类的零食,嚼地吧吧响,费钧来电的时候她正和一块坚硬如石的牛肉干做斗争,他料事如神,问:“在吃牛肉干?”

“你怎么知道?”

“我闻到味道了。”

“你什么鼻子?属狗的?”

“上网?”

“嗯。”

“都快十一点了。”

“早着呢。”

费钧笑了:“别熬夜,早点睡,熬夜后皮肤很差,你本来就不漂亮,还不得好好保养保养?”

“…”关心慕咬牙,费钧这厮没有一天是不讽刺她的!

两人你来我往说了很久,最后费钧说:“快去睡吧,别想我,两天后我会回来的。”

“不是说要三天吗?”

“我会尽量在两天里处理完事情的。”

关心慕笑了,说实在,她还真有点想念他。

两天后的周末,是博大和美华合作推出的电子按摩仪产品公开试用的日子,关心慕穿着正式,打车到了城东的文化广场,会场就安排在文化广场的XX大楼,她赶到的时候离正式发布会开场的时间还有四十分钟,楚蔚然正在有序地检查会场的布置和设备,她和相关人员打了招呼后就找了个地方坐下,打开自己的电脑本本,再次审核自己的工作内容。

楚蔚然看见了关心慕,走过去和她打了招呼,笑道:“终于到今天了,我相信会很顺利的。”

“嗯。”关心慕微笑。

“以后还会是朋友,对吗?”楚蔚然突然靠近关心慕,低声地问了一句。

关心慕本能地退后了一下,看着楚蔚然认真的模样,不知该怎么回答,楚蔚然却笑了,很玩味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而此刻,费钧刚下了飞机,坐上专属的车子,闭目养神之际,听到手机铃声响起,他打开一看,看见屏幕上那串又熟悉又陌生的号码,表情不变地将手机重新塞进西服口袋,任由铃声继续响着。到了公司,下车的时候他照例再次看了看手机,发现多了不少条短信,都是同一串号码发来的。

“钧哥哥,你不想我将我们去拉斯维加斯滑雪的照片发给你太太吧,还有我们在圣诞节买的那对夜光瓶,里面塞着我们对彼此想说的话,我记得你当时说的是下一个圣诞节还想和我一起过,我猜你一定不想我将这些东西寄给你太太,你不会忍心让她看这些吧。”

费钧的眼眸越来越深,唇抿成坚毅的线条,立刻拨通了谷曦冉的电话,那头很快接起,他问:“你想怎么样?”

“钧哥哥。”谷曦冉说,“我们没有正式分手呢,你没有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像是丢掉一件废品一样丢掉了我,我有点不甘心呢。”

“那你想怎么样?”费钧用手按了按眉心。

“我们最后谈一次,放心,我不会要你偿还我什么了,我认命了,你结婚了,你的眼里只有你太太,这些我都知道。”谷曦冉轻轻地说,“但是你欠我一个解释,你得还我,我在君富国际的3308房。”

“换个地方。”

“如果你不来,我会将那些东西寄给你太太,放心,无论用任何方式我一定会让她看到的。”谷曦冉说完便挂下了电话。

chapter38

产品发布会很成功,各大超市采购经理人问题很多,楚蔚然在台上微笑着为大家一一说明,显得尤为风度翩翩,气质卓越,颇有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气势,台下的关心慕也情不自禁地兴奋激动起来,看着大屏幕上器材的简介和推广策划,不由地心跳加速,有一种收获的喜悦感。

发布会结束后,楚蔚然亲自邀请包括关心慕在内的组员吃饭。

“可惜了。”楚蔚然走过关心慕的身边,声音擦过她的耳朵,“我不想这么快结束,因为以后不能假公济私了。”

“我们只是合作伙伴,仅此而已。”关心慕轻轻地说了一句,立刻拉开了和他的距离。

楚蔚然一笑,挑了挑眉。

君富国际3308房。

谷曦冉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手上的腕表,整个房间都很静,秒针嘀嗒嘀嗒的声音听着尤为清晰,她面无表情,垂眸一直看着行走的秒针,直到门铃响起。

她立刻从沙发上起身,转身开了门。

一身英式西服的费钧就站在门口。

“你来了。”谷曦冉轻轻地说,“说实话,我不确定你会来。”

费钧清冷的眼眸里没什么表情,慢慢地打量了一下整个房间。

“放心,我没有安装什么针孔摄像机,也没有安排记者。”谷曦冉笑了,“钧哥哥,我没有那么下作,我威胁你只是希望你能来,所以进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房间。

房间里打着暖气,谷曦冉穿了一件白色的羊毛针织衫,下面是最普通的牛仔裤,她为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地抿了一口,看着费钧的眼睛,点了点床柜上的一个鞋盒子。

费钧走过去,打开了鞋盒子,里面是一些杂物,相框,陶泥人偶,马克杯,夜光瓶子,项链,胸针,还有他们去拉斯维加斯滑雪的照片,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情感历程的见证。

“这些东西我一直保留着。”谷曦冉说,“我说我要将这些寄给你太太看,当然是骗你的,这些是属于我们之间的,我不舍得给第三个人看的。”

费钧转身,神情疏离,冷漠地看着谷曦冉,半晌后说:“其实你将这些寄给她,也不会改变任何事,你这个威胁没分量。”

“那你为什么来?”

“你说得对,我做的不厚道,没和你说分手。”费钧双手插袋,目光落在谷曦冉略微苍白的脸上,“这点,我需要和你说一声抱歉。”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是,我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伤害我太太。”费钧说。

谷曦冉的心瞬间坠到了谷底,面色苍白如纸,一种尖锥般的疼痛刺在心尖,她缓缓道:“你对她可真好,只是因为你娶了她,她是你太太吗?”

“这点与你无关。”

“费钧,你真是薄情的男人,你对我们的过去一点也不留恋吗?”谷曦冉反问,“我们也曾有过快乐,你说过和我在一起很舒服,你要和我过每一个圣诞节的,可是你说完就立刻不要我了,你想过我的感受吗?你到底当我是什么!”她说到后面声音带着哭腔,本来提醒自己这次见费钧绝对不要流露出软弱的一面,但依旧控制不住,当她看见他的眼眸,她就心潮起伏得厉害。

“我来就是给你一个解释。”费钧的声音低沉,很稳,“和你在一起,我的确没有下什么感情,我需要一个女朋友,你出现了,就是这样,对此你可以说我是无德无品,我不会否认。对你造成的伤害我很抱歉,弥补的方式你可以选择,金钱或者事业上的机会,除此之外,没有第三种,这是我最后对你说的话。”

谷曦冉如堕冰窖,目光木然地看着费钧,只觉得他离她很远很远,他说出口的那些令她痛彻心扉的话她拼命想抹去,但越想抹去就越清晰,原来她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零。

“我…以为我对你而言,至少有点意义。”她举起手臂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声音苦涩,“费钧,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生命中,我真的很痛苦,如果没有遇到你就好了,你带给我的只有痛苦。”

“对此我很抱歉。”

空气里一阵静默,谷曦冉的眼泪从手指缝里掉了下来,她告诉自己不要哭,却偏偏还是哭了,她的手指握成拳头,握得很紧,似乎要捏碎什么,很久很久后才抬眸,泪眼朦胧地看着费钧:“费钧,我恨你。从此后我不会再对你有任何留恋,东西你拿走,我不会再…再来骚扰你。”

费钧垂眸,看了看那个鞋盒,又看了看谷曦冉近崩溃的神色,最终选择拿起那个它,转身迈着长腿走向门口,打开门。

“你爱你太太吧。”

费钧顿步,转身,深邃悠远的眼睛看着谷曦冉。

谷曦冉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声音早已哽咽:“一个男人对旧爱完全没有一点留恋,只能说明他已经爱上别人了,你爱你太太,对吗?”

灯光下的费钧面如冠玉,背脊挺拔,在谷曦冉眼里他是一个永远企及不了的目标,一个梦。

“对。”他说完便走了出去。

谷曦冉觉得自己全身仅有的最后一丝勇气被抽走了,在费钧说出“对”后,她的心像是瞬间被绞碎了,从小到大从没有这么痛过,像是透不过气来,一种失去的无力和绝望攫住了她的神经,她木然地看着左手上的金镯子,上面还刻着“F&G”的英文,她聚焦在英文上,逐渐发现自己看不清什么东西了。

费钧拿着鞋盒,坐电梯下楼,在电梯门打开的刹那接到了电话,是工作电话,他接起开始有条不紊的谈话。

一楼正式进行简易装修,有工人站在工作长梯上整修穹顶巨大的水晶灯。

费钧一边说话一边抬头,发现那光亮得刺眼,反射性地闭了闭眼,然后继续向前走。

“这个问题我早就说过了,第一考虑的是对方需要核心是什么,而不是我们的需要核心是什么,所有的潜在客户,无论大小都要重视。”费钧说,“还有细节,很多工程最后是死在细节上的,每一个细节都不能忽略…”

他顿步,清冷低沉的声音响起,有条不紊地陈述自己的要求,以及下达了命令。

头顶上的灯突然一灭,费钧正要抬头却听到身后一声极为恐惧的声音“钧哥哥!”他已经有点意识到正在发生什么,神经顿时紧绷起来,然而风驰电掣之际,一股强大的冲力将他整个推了出去,伴随一阵轰隆的巨响,他迅疾转身,看到了谷曦冉,她的白色羊毛衫上全是血,血从她的头顶汩汩而流,深色的血,蔓延了一地,而她的周围是水晶灯的残迹,支离破碎的,盈亮如水的晶渣子,散了一地。

费钧的眼眸急骤地收缩,瞬间过去,俯身抱起了昏迷的谷曦冉。

谷曦冉是来追出来还给费钧她手腕上一直戴着的金镯子的,那是她最宝贵的东西,她没有放在鞋盒子里,处于私心她想保留一辈子,但在费钧最后承认对他太太的爱意的刹那,她突然觉得自己可恨又可悲,自己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废品,没有意义的废品,而这个镯子就是最大的嘲讽和挖苦,她不想再沉溺于费钧给她的痛苦中,她认了现实,不想再抱有任何幻想,于是摘下了镯子,追出来还给费钧,但看到费钧头顶的灯突然降下来的一刻,她几乎是没有犹豫地,本能地冲了上去,奋不顾身地推开了费钧,她力气向来不大,但这一次她似乎有无尽的力量一般,将费钧推出了整整半米远,然后自己的头顶一阵爆炸后,痛觉还来不及传递到她的神经上,她已经倒下了。

平地一声雷一般,整个酒店一楼大堂的人都被惊动了,费钧一边为谷曦冉止血,一边拨打了救护车号,急切大声地叫来了一楼的经理,经理闻声立刻派人去拿救护箱。

“出事了!出事了!”平时再素质良好的工作人员此刻也惊慌不安地开始传递事故的噩耗。

当楚蔚然和关心慕一行人走进君富国际一楼时,便听见有人说这里出事故的,顶头的灯意外坠落了,被砸的女人好像是影星谷曦冉…

救护车很迅速地赶到,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进来,费钧抱起谷曦冉上了担架,跟着他们走了出去,关心慕看见迎面走来的费钧,顿时脑子里一片空茫,她看见他烟灰色的西服上的血迹,她看见他脸上的紧绷和忧虑,她知道有些事情发生了,不可避免的,但是发生了。

坠落的吊灯分上下两层,连同铁制的灯杆一共重八斤,经检查后发现有四颗螺丝钉已松,而该盏吊灯已经安装四年,期间从未进行过安全检查。

谷曦冉已休克,头颅受创,蛛网膜下腔出血,额头到脸颊被一串泪珠子形状的水晶划伤,需要即可手术,经纪人faye已经赶到医院,通知了谷曦冉的母亲谷淑英,谷淑英很快赶来了,签了手术通知书和同意书,她的手都在发颤,纤细的身子像是站不稳一般开始晃动,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薄薄的纸上,签完后整个人就倒了下去,幸好faye及时将她扶住。

闻声而来的记者已经围在了医院门口,费钧通知了steven,让他尽快遣散一下医院门口的记者。

“都是你!你将冉冉害成这样的!”谷淑英无法控制地喊了出来,“你玩弄了冉冉,说不要就不要了,跑去和别人结婚,你知道她有多伤心吗…”

费钧站在那里,看着瞬间苍老,几欲崩溃的谷淑英,没有出声。

“阿姨,您要冷静一点,这里是医院,曦冉是公众人物,您不能随便说话。”faye赶紧瞪大眼睛,制止了谷淑英的哭斥。

“我早就说过,你们这些有钱人是不可靠的,冉冉她太傻了,真的太傻了。”谷淑英压低了哭声,伤心欲绝。

医院门口,众记者守着,而关心慕也呆呆地站在不惹人注意的地方,脑子里一片空白,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刚才费钧跟着医护人员出酒店的时候,焦点都在血流如汩的谷曦冉身上,显然没有注意到她,而她却已经听一楼的服务人员讲明了整个事实。

“当时那盏灯突然就灭了,摇摇欲坠,费先生就站在灯下打电话,谷小姐突然冲上前推开他,自己被砸中了,看着很触目惊心。”服务员说。

关心慕不知自己该不该进去,但她进去了又能怎么样呢?完全帮不上忙,或者说谷曦冉的家人都不想看到她。

“我送你回去。”站在关心慕身后的楚蔚然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开口了,“你在这里也没用。”

关心慕目光呆滞,完全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是这是事实,没法改变了。”楚蔚然说,“此时此刻,费钧必须对她负责,如果没有她,现在躺在医院里的就是他,我这么说,你有没有觉得庆幸一点?”

关心慕的手不禁地发颤,庆幸?也许是她自私了,她的确有一些庆幸,受伤的不是费钧,如果现在是费钧躺在医院里,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崩溃。

chapter39

费钧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了,他发过短信给关心慕,说有些突发的事情要处理,让她自己吃饭,困了就去睡觉,但回到家就看见她正坐在沙发上,双臂抱膝,一脸茫然的样子。

关心慕抬头看见了一身风尘的费钧,他的西服和衬衣都换过了,干干净净的烟灰色,完全没有血迹,也许是他不愿意让她看见那些特地去换的。

“我都知道了,她怎么了?”关心慕轻声问。

费钧的黑眸闪过一丝震惊,很快平复后说:“手术结束了,她还没过危险期。”

关心慕一直悬着的心还是未能放下,她缓缓起身,走到费钧面前,伸手抱住他,他感受到怀里的温暖,嗅到属于她的果香味道,收紧手臂,将她抱住。

“也许是我自私了,我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在想,幸好出事的人不是你。”关心慕说。

“别想了,大家都会好好的。”费钧低声道,“我早说过了,你的小脑袋不适合发愁。”

“费钧,她很爱你。”关心慕说,“为了你她现在躺在医院里,你会感动吗?”

“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