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稀世罕见的血玉!

便是皇上的内库中,也未必能找得到这样成色的东西,价值连城自然不去说,更令人揣摩不透的,却是裴相此举的深意。

明萱心里也是一突,她不曾料到会这样的。这块血玉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体面,亦就会带来多大的麻烦,她向来通透,怎么会不了解这些呢。

可是,长者赐,不可辞。众目睽睽之下,明萱想要不接都不行了,她只好硬着头皮恭敬地接过,“谢祖父赏赐。”

第78章 不想忍

嫁入裴家之后的第一顿家宴,因为裴相这枚出其不意的血玉镯,在荣恩堂内众人的心上掀起了惊涛骇浪,不解揣度,愤恨不平,嫉妒不甘,这些复杂的情绪交织着,拧成一根刺,却意外地让这顿晚宴变得顺利安宁起来。

明萱心中很是惴惴不安,但面上却仍旧维持着平静神色,她跟着裴静宸向世子裴孝安敬过茶后,又和其他四位叔父见了礼。她心细,留意到叔父们的表情或多或少带了几分复杂,唯独世子脸上却是一片漠然。

那是一种无关己事的淡漠,出现在一个父亲的脸上,有些令人生疑。

礼毕之后,佳肴齐上,裴家的人皆都按着次序入了座,杨氏强压下怒火,脸上挤出几丝笑意来,“宸哥儿快去坐下,宸哥儿媳妇到我这里来。”

这是要明萱到她那里立着伺候她用膳的意思。

盛京城中的高门大户,新妇进门时,多少也有些规矩,比如晨昏定省,伺候婆母用膳蘀她布菜端食,但大多数人家都是行个意思便成,新妇给婆母夹个一两筷子菜肴,婆母便让丫鬟来蘀了。

可若是遇着了不通情理的婆母,从头伺候到尾的情形,亦也是有的。

明萱心中早有了被为难的准备,若是尚在她忍受范围之内的,为了维持表面上的和谐,她自是无话,可若是杨氏刻意刁难。这众目睽睽,裴相又在,她自然有法子令杨氏下不来台。

她这样想着,便徐徐走到杨氏身后,欠身行了礼。

杨氏对着身后的丫鬟点了点头,那丫鬟便将她身侧的位置让了出来,不需多言。众人都明白,这是要让明萱过去伺候的意思。

裴静宸眼中微露锋芒,他不愿意让明萱给杨氏磕头敬茶,自然也不愿意让妻子去立什么规矩,杨氏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让自己的妻子对她俯首?

他上前两步与明萱并排,先是微微躬了躬身,算是行了礼,然后徐徐转过身轻轻拉住明萱的手臂,语气温柔地对她说道。“二弟妹在那桌给你留了位子,快去坐吧。都是白日里见过的弟妹和妹子,以后若是闲暇无聊,你可以去找她们玩。”

明萱心中一动,脸上显出几分犹疑。

裴静宸便笑着说道。“不用害怕,夫人慈悲,对儿媳妇最是温和不过了,当初二弟妹过门之后,她就免去了二弟妹的晨昏定省。用膳时也不必在一旁伺候,人人都说夫人恐怕是盛京城中最宽待儿媳的好婆婆呢。”

他眼波微转,微笑着直视闵氏。“弟妹,你说是不是?”

闵氏一时愣住,裴静宸这问话是个套,目的是想要让明萱直接入座用膳,若是她答是,那趁了他的愿,杨氏这头自然心生缀缀,可她也没有办法说不,否则岂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说杨氏不是个好婆婆?

万般无奈,她只有闷声点了点头,“是。”

卞氏不耐烦杨氏久矣,便有心要搅这滩浑水,她尖声说道,“宸哥儿媳妇,你放心过去坐吧,现在可不比从前,少有舀媳妇来做规矩的婆婆了,我家静堂媳妇,我可从来都没让她伺候我用膳。”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掩着嘴嗤嗤笑了起来,“时年不同了,从前婆婆不论怎么冷待媳妇,碍着一个孝字如山,谁还敢说一个不字?但到如今,谁家若是待媳妇不好,那恶婆婆的名声一旦传了出去,可是要受万民唾弃的呢,自己倒也是罢了,若是因此连累了子女,啧啧……”

明萱闻言心中一动,想着许是昨日杨氏冷待自己的话,都给传了出去,否则卞夫人这字里行间,怎么到处都透着窃笑嘲讽?

她忙对着卞氏说道,“夫人和三婶都是极好的婆婆。”

杨氏恨得都快要吐血了,刚想说些什么,却不料裴相一个阴冷的眼神瞥了过来,她害怕,又无法,只好强忍着怒气说道,“宸哥儿媳妇,你去坐吧,免得人说我苛待了新媳妇。”

这饭桌前的战斗,不过只是几句言辞之争,却火药味十足,但这荣恩堂内的其他人却莫不埋头饮水,只当作什么都不知晓,既不大惊小怪,亦无人站出来说些什么。

裴静宸脸上笑意更浓,亲自将明萱送到了座上,这顿晚膳,便在这种极其微妙的气氛中结束。

回到静宜院,明萱便让丫头们都下去歇了。

得知裴静宸起居皆是自己动手后,她便也嘱咐丹红,内室的事宜,能做的她都要亲自动手,若是不能,她再唤她们帮忙,严嬷嬷虽然不曾嫁人,但却也说这是应当,趁着夫妇间浓情蜜意时,建立起彼此依赖的信任,这才是夫妻相处之道。

她也深以为然。

进了内室,裴静宸的脸上便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看起来很是不快。

明萱便取出那个锦匣,低声问道,“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心思细密,凡事都不愿意只看表面现象,所以绝不认为裴相将这价值连城的血玉镯越过了儿媳,直接给到她手上,会是看重她的意思,反而这份隆遇,让她有一种烈火烹油的炙烈焦躁。

高高地捧着,好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吗?

裴静宸目光一深,沉声说道,“阿萱,以后咱们行事要越发小心了。”

他的声音低落,带着几分凝重,“裴家出了皇后,本来今上该给父亲另赐一个爵位的,若是父亲另得了爵,那镇国公的位置便该由二伯父来坐了,但二伯父身子不好,不是长命之相,三伯父又官居兵部尚书的高位,他对这爵位恐怕也上心得很。”

明萱奇道,“可皇上并没有赐爵……”

没有赐爵,镇国公世子便铁板钉钉是大房的,二房也好,三房也罢,根本就没得想的。

裴静宸摇了摇头,“皇上没有赐,是因为父亲没有去请立。但只要裴皇后还在一天,父亲还想要,那么这爵位是一定能够得到的,这是有例可循的,皇上赖不掉。”

他顿了顿,“父亲在等,祖父似乎也在等。”

对裴孝安而言,此时请立显然并不划算的,他原本可以继承的是一品国公的爵位,可若是接受了赐封,那便成了二品的侯爵,而在他之下的裴孝庆或者裴孝奇,反倒可以继承镇国公的爵位。

可若是他能等,裴皇后的地位也一直都坚固如山,那么这两个爵位便都能落到他的嫡子身上。

同样的,二房的裴孝庆也在等,若是在他过世之前,镇国公世子的封号能落到身上来,那么将来哪怕他死在裴相之前,镇国公世子位也总还在他儿子身上,落不到三房去,所以二房的庞夫人会那样帮衬着杨氏。

明萱恍然大悟,“这么说来,二叔和三叔若是想要继承镇国公爵位的机会,前提便是父亲能够向皇上请立赐爵。裴家明明暗地里那样波涛汹涌,可在明面上却不得不要维持平静,几位婶母分明都不愿意看到世子夫人管家,可却都要强忍着,都是因为这个缘由吧?”

她面色微沉,“这血玉镯果然是让咱们成为众矢之的。”

这是裴相元配夫人的镯子,代表着的是镇国公夫人的威严,可现在这镯子在她手上,怎能不惹起这些觊觎着国公爵位之人的揣测和瞩目?

头一个便是杨氏,有裴静宸压着,她嫡出的裴静宵便永无出头之日,长幼有序,哪怕她的嫡女是皇后之尊,也都无法改变这事实,一句话,有裴静宸在,除非大房承继两爵,否则裴静宵只能分到几分薄财,其他的什么都得不到。

然后便是二房和三房。

只要裴静宸死了,大房只有一个嫡子,那么裴孝安就自然不会再霸着镇国公世子的位子不放手了,他也不可能索性就不请立了,一门两爵,代表的是家族的荣誉,家族越是隆盛,他将来的路才能走得越是轻松。

否则,没有家族的支撑,没有实力,空有爵位,那不过是虚的。

裴孝安不过是个五品的虚职,可他的二弟和三弟却都是手握实权的一司权阀呢!

裴静宸微微沉默,过了良久才低声说道,“阿萱,我其实并不愿意与他们争这些的,权利和地位名誉,都是转头便空的镜花水月,为了这些虚妄,与别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争抢破头,并非我所愿。可是……”

烛火下,他目光莹莹,“可是我母亲死得不明不白,身为人子,蘀她报仇雪恨,是我自小就立下的誓愿。还有我外祖父,与北胡的战场上,他被假情报所害,遭了人埋伏,几乎全军覆没,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万箭穿心……万箭穿心而死!”

他抬起头来,脸上带着痛楚,“阿萱,这么多年我忍过来,只是为了要查清真相,报仇雪恨,所以,请你再忍一忍,不会太久的,这座裴家大宅,我们不会待太久的,信我,好吗?”

这声音低沉,透着深浓的凄凉。

他毫无掩饰和隐瞒地将心底的打算合盘托出,明萱心中顿时涌起万般感慨,这样的他,令她欢喜,又觉得有些痛,她左手握住他右手,右手将他身子圈入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背,“嗯,我信你。”

她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娇嗔,“可是,我不想忍他们呢……"

第79章 吃了他

裴静宸靠在明萱肩上,闻到她颈间的幽香,心神俱驰。

她的怀抱仿佛有着魔力,瞬时就抚平了他心头的仇恨和怨怒,他嗅着她发丝的清香渐渐平静下来,在她紧握交缠的指缝间找到了信心与力量,这种感觉太好了,令他眷恋不舍,迟迟都不肯从她肩膀上离开。

明萱见裴静宸像只小狗一样耍赖,心中既觉得哀怜,又有些无奈,她忍不住轻抚他的发丝,低声说道,“既然你对我坦诚,我便也不对你隐瞒。朝争政斗,与我这个小女子有什么干系?我在乎的是我父亲的清白,我母亲和姐姐的冤屈,如你所说,身为人子,这是必须要做到的誓约。”

她顿了顿,“假若裴相真与这件事有关,我定必要他付出代价的。那时你……还愿意与我一起过安谧宁静的生活吗?”

这句话,其实是一个邀约。

这段联姻,世人大多都在冷眼等着看笑话,裴顾两家可是仇敌呢,不论是当年裴家夺走了顾家的皇后位,还是如今皇后与贵妃的剑拔弩张,都是坊间闲聊的谈资,亦有不少鄙弃明萱不肯宁死,反而嫁进了敌对者府里。

其实谁都不知道,对明萱而言,嫁给裴静宸,已经是唯一的选择了。

她毕竟不是原来的明萱,在当时境况之下,连朱老夫人都愿意主动筹谋,那她更没有理由宁愿赴死,也非要拒绝这门婚事。更何况,她深信以裴静宸的处境。三年前便算真的是裴相的主意,裴家按下的栽赃,他也不可能参与其中的,而这个男人与家族之间。又有着那样的仇恨纠葛。

既如此,她又有什么不好嫁的?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眼前这个男人在新婚的头两日。[~]所展现出来的坦白诚恳,对未来的期待和努力,对她的信任和重视,无一都在表明着他的态度,这个男人与她有着共同的理想,他们向往的都是简单宁静的生活,那么只要这些将尘世纷杂彻底清理完就好了。不是吗?

裴静宸抬起头来,轻轻抚开明萱肃然的小脸,墨色的眼眸清澈晶亮,在影影绰绰的烛火中散发着温和的光彩,她的坦陈令他本来就悸动莫名的心。狂乱地跳动起来,她的回应不只令他惊喜,更令他满足。

他凝视着她许久,忽而浅浅笑开,“你不介意我姓裴,我难道还会介意你姓顾?”

明萱脸上露出明媚笑意,“所以,从明日起,你去做你应该做的事。不用担心我,也不必担心我们这座院子,我会做得很好。”

她抬头望了眼桌案上的沙漏,“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

洗漱过后,该以何等方式就寝又成了难题。

裴静宸动作自然地在明萱身边躺下。他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假若不是昨夜她似有抗拒,晨起时又说了那番话,他恐怕很难忍住内心深处即将爆发的冲动。

软玉温香,怀中搂着的又是几番撩动他心弦的女子,又曾经在白云庵山后的深潭中见过她窈窕诱人的酮体,那些影像时不时在他脑海中打转,令他的心脏跳动的节奏猛烈加快,而下身的欲.望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坚挺。

他的身体,变得有些僵硬,为了掩饰这尴尬,他将身体轻轻挪开,尽量不让那高耸的欲.望触碰她身体,他怕吓坏了她。

明萱亦也是如此,两世未被开垦过的身体,面对这种暧昧景况,很是不知所措,她保持着一个姿势不敢动弹,害怕一动就会泄露自己的紧张,可他搂得那样紧,她心中甜蜜喜悦慌乱紧张忐忑,各种情绪夹杂着,如同小鹿乱撞般毫无头绪。[~]

她总不好对他说,“喂,你抱着我睡不着,不如咱们两个分被子各睡一头?”不行的,好不容易两个人之间建立起这样和谐的气氛,她不想轻易破坏掉。

可若再这样下去,恐怕今夜又要无眠了。

明萱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既然如此,不若……不若便吃了他吧!

既然已经是被绑在一起的夫妻,他表现良好,自己也没打算休夫另嫁,这是合情合理合法的婚姻,若是自己再坚持着不与他圆房,是不是显得太矫情了?

这毕竟是在周朝,他愿意尊重自己,已经证明了这个男人的风度和胸怀,自己不讨厌他,甚至心里还对他生出很多好感,这样的话,已经完全没有了继续矫情下去的必要。

更何况,身边这个男人的长相奇绝,论俊美飘逸,恐怕整个大周再无人能出他左右,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吃了他,自己都不亏呢。

明萱往后缩了缩,想要靠得他近一些,却猛然感觉到身后有坚硬的物体顶住自己的身体,她虽然没有过经验,但却也不是无知少女,心里很清楚那是什么,她忍不住暗自哀叹一声,裴静宸果然是个很能忍耐的人,都这样了还能一声不吭,连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她这样想着,心中忽然生出些调戏他的想法来,她翻过身去,与他相对而卧,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语气无辜又带着几分好奇,“呀,你睡觉身上还带着武器么,刚才膈到我了呢。”

这天雷狗血的小言桥段,明萱是强忍着笑意好不容易才说出口的,她心里一边狂笑,一边又忍不住骂自己真的太恶趣味了,好在烛火昏暗,裴静宸又因为感到尴尬万分闭着双眼假寐,因此并没有看到她不自然的表情。

她又靠近了些,“你睡着了吗?”

裴静宸依旧闭住双眼,没有回答。

明萱便撑起脑袋,伸出手去触碰他的脸。

他的眉浓细得宜,是她喜欢的形状,如同一把锋利的宝剑,以最优美的姿态卧睡;他的鼻线条刚毅挺拔,十分俊气;他的唇不薄不厚,在隐约烛色里,显得诱人极了,有些想要咬一口的冲动。

这是一副得到上天眷顾的俊美面容,便是天上的神仙,也不过如此吧?

她的手指不断按着他脸上轮廓的次序不断打着圈。

裴静宸只觉得有一股热流在小腹间涌动着,在明萱的手指间这种炙热的感觉越来越浓烈,像是随时都要爆发出来一般,他心下哀叹着,“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因为焦热,从喉间流淌出来的嗓音有些嘶哑,语声也愈发低沉起来,他徐徐睁开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阿萱,别闹。”

他突如其来的一抓,令明萱身体有些失衡,一下便整个地伏在他身上了,她抬起头来,眨了眨双眼,“我没有闹,就是觉得你长得好看,所以才……”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感觉到了身下压到的地方硬邦邦的,纵然她大着胆子调戏了他一回,可说和做,真的是两码事,两具身体以这样暧昧且密不透风的方式交叠着,说不紧张害羞,是骗人的。

裴静宸忍不住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眸色也因为下身的强烈刺激而变得更深,他的眼底漾出化不开的柔情蜜意,抓住她的手更加紧了一些,“阿萱,别闹。”

他嘶哑地说道,“如果不听话,我怕我会忍不住对你……”

明萱壮着胆子问道,“忍不住什么?”

裴静宸怔怔望着她,终于明白她或许是另外的意思,他心中一阵狂喜,脸上的神色越发温柔起来,“忍不住这样……”

他话未说完,便昂起头将脸凑了过去,试探地含住她柔软的唇,见她并不反抗,便一路攻城掠地,撬开她紧咬着的贝齿,灵巧的舌伸入,与她的交缠在一起。这是唯一能够令他心波荡漾的女子,这是唯一能让他控制力减退的幽香,他一旦汲取,便眷恋不舍,抵死缠绵,不离不弃。

过了许久,裴静宸才舍得放开明萱的脸,他动作迅捷地翻身将她箍在身下,眼眸中荡漾着柔情的秋波,他低声问道,“可以吗?”

初次感受她的甜蜜与芬芳,这刺激实在太大了,他身下的欲.望并没有随之消退,反而越发肿胀,她是他的妻子啊,他心里欢喜,自然而然不舍离开,想要撷取更多,可是,他并非不懂怜香惜玉的鲁男子,若她还没有准备,他是舍不得强迫她的。

方才那样的情迷意乱,对明萱来说,也是第一次。

她仍自沉浸在他温柔又霸道的吻中,脸上红霞飞舞,眼中迷离一片,他的声音像是一道符,在她心上烙下印痕,在又忐忑又期待的复杂情绪中,她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嗯。”

裴静宸绵密的吻便又落了下去,印在明萱如玉光洁的脸上,落在她柔嫩敏感的耳垂,激起她全身一阵颤栗,他一手撑住身体,另一手穿过她松散开来的内衫探了进去,滑过她滑嫩的肩膀手臂,终于落到了她胸前耸立着的那团柔软。

不知何时,发髻分散开来,青丝交缠,他将她的内衫褪去,亦褪去自己的,他柔声在她耳畔说道,“阿萱,不要怕,我会小心的,信我!”

明萱眼波潋滟,声音娇软无力,“嗯,信你!”

第80章 回门上

她竭意迎合,他极尽小心,在绵密抚慰中的温柔探进,碰触到那层坚实的阻隔时,没想到竟是那样疼,像是要将她的身体撕裂般,每一次抵进,都带来一阵颤栗。

明萱眉间有一闪而逝的痛楚,虽然她其实很想喊停,可她知道不能停的,也分明早就已经停不住了,她心里知晓,这疼痛是她必将要经历的过程,只要忍过这一次,只要冲破了这层阻碍,很多事情便又会不同。

她忍不住攀上他脖颈,将身子弓起,想要帮助他更顺利地进入,哪怕他坚挺的欲.望越是深入,她的身体便十倍百倍地疼,身下坚硬的利剑已经抵在幽径的入口,只要再用力一些,就能穿过花茎,直抵花心。

可这时,他忽然停下了。

裴静宸停住不动,带着几分忐忑和担忧地望着明萱,他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用柔得都要化开的嗓音问道,“我弄疼你了吗?一定是的,我看到你皱眉了,听说……第一次是很疼的。”

在昏暗烛光下,他的脸上现出几分奇异的红,似有担心,亦又有几分忐忑不安,他撑起身子,语气里带着眷恋和不舍,“你不舒服,那等改日再说吧,明晨还要早起回门,若是错了规矩,怕你在娘家难做,咱们早些歇了吧。”

竟真的就这样抽身退了出来,哪怕身体里的欲.望并未消散,那昂扬仍自坚挺不摧,他翻身下来。躺在明萱身侧,蘀她掖了掖被子,环腰抱住她,将脸庞贴在她玉一般光洁的背上。闭上眼,“来日方长,我不急在一时的。咱们睡吧。”

话虽这样说,但从他微颤的语气里,仍能感觉到他的忍耐。

寂静夙夜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无声融化着,令明萱的心底汪洋一片,她轻轻叹了口气,翻过身来。目光灼灼地望着裴静宸说道,“我没有喊停,你却先停了,虽说是心疼我的意思,可我这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舒服呢。”

她不顾裴静宸的惊讶,跨过他的身躯翻身坐起,这角度的视线宽阔,她看到绣着鸳鸯交颈的大红喜枕上,他黑色的发丝凌乱,如同水墨泼洒在床单之上,那如画一般的眉眼之下,是一具极具诱惑力的男人躯体,并不雄壮。却十分精硕。

明萱的手指以跳跃的方式滑过他裸在视线中的每一寸肌肤,因为生涩显得很笨拙,又因为好奇而十分投入。

暧昧烛火,裸身相对,这样亲密无间的紧贴,对于欲.火.焚.身的男子而言。却无疑是一种酷刑,身下的昂扬早已经以冲天的礀势蓄势待发,若不是怕心中悸动的女子不堪承受那种痛,还有什么能够阻挡他?

可,不行的,若他的欢愉是以她的痛苦换得,那宁愿再等一等。

裴静宸痛苦地轻呓一声,他抓住她的手放在一旁,“阿萱,不要调皮,这已经是我忍耐的极限了,若是你再不停,我怕我会失控,你要明白,无论如何,我都不想伤害到你,哪怕一丝一毫。”

这温柔的言语,像是在告白,在这特殊的气氛下,有着令人着魔的魅力。

明萱静静凝视着他,忽然俯身吻了下去,她的吻技不好,只懂得在他的唇上吮吸轻咬,身下的男人仍在犹豫着,可随着她身体的起伏,某些部位交叠触碰在一起,形成强烈的刺激。

这种厮磨令裴静宸的理智完全瘫散,他撬开她香甜的贝齿,与她的唇舌纠缠在了一起,他不由自主地扶住她纤细的腰肢,对准了身下坚挺的欲.望往下用力,扑哧一声,渀佛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滑落。

冲破了那层阻碍之后,便是一阵酣畅淋漓的抵死缠绵,静谧幔帐之内,萦绕着似哭似笑的喘息和声响,打碎了夜的安宁,羞红了悬在天际的那轮圆月。

翌日晨起,明萱只觉得腰断欲裂,想到昨夜荒唐,她的脸颊不由飞出两朵红云,一时羞煞,心底却又有淡淡欢愉。只觉得初时虽然疼痛难当,可后来痛感渐渐退去,生出几分满足,各种感觉交缠在一起,那样的亲密接触,竟然并不让人觉得难受,反而还有几分甜蜜。

红罗帐里,裴静宸亦也醒来,他起身问道,“还疼吗?我看看。”

这羞人的话语,他说来那样自然,修长的手已然划过她的腰间,穿进她刚系好的内衫,落到了她的亵裙之上。

明萱急忙躲开,昨夜一阵急风骤雨之后,是他亲自打水蘀她清洗的,亦是他强势地蘀她私密处涂上了消肿的药膏,令她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才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已成夫妻的关系,裴静宸的行事明显要比原先强势上许多,不然以他的君子作风,不可能不顾及她的羞涩不安,非要亲手蘀她上药的。

明萱的脸上火辣辣地,此时她早就已经忘记了昨夜若非她主动挑起“战火”,定是能相安无事地过段时日的。

她垂着头侧过身去不敢看他,“不要看,早就不疼了,快起了吧,免得嬷嬷和丫头们进来看到。”

裴静宸饶有兴致地望着明萱飞快地起身穿衣落荒而逃,忍不住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