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淡如清风般的声音传来,任由着慕煜北抓着她的素手,美丽的星眸一瞬不瞬的望着他。

慕煜北差点因为她的这个沁人心脾的笑容给迷惑了,吸了口气,才低头吻了吻她的手背,一把将她揽怀里,低沉而柔和的开口,“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云舒素手也轻轻的刷过他那结实的后背,“谁知道你?”

“不行你说说看,倒是你骗了我不知道多少次。”

男人有些沉闷的语气传来,暖暖的温度透过他的胸膛传来,一时之间让云舒觉得一身暖洋洋的,美眸一眯,若有所思的瞥了男人那张有些阴沉的俊脸一记,轻轻的挪动了身子,凑到男人的耳边,有些诱惑的轻声道,“告诉我,是不是付子鸣跟你说了什么,我好像看到你跟他在阳台那边说了些什么,然后你脸色就一直不对…其实你不用搭理他,我本来跟他也算不上很熟的,就是小时候念书的时候他经常呆在乔宇阳的身边经常见面而已,虽然叔叔对他不错,还教他吹口琴,可是小时候别人欺负我的时候,他多半就是冷眼旁观的…”

“他说他跟你倒是挺不错的好朋友,青梅竹马,舒儿,给我说说你们所谓青梅竹马的感情吧,谁敢欺负你?不是小野猫一只吗?”

慕煜北眯着那狭长的眼眸不以为然的瞥了云舒一记,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哑。

闻言,云舒忽然沉默了下去,思量了很久,清眸里的淡淡光华也不复存在了,倒是染上了一些无奈的落寞,然后轻叹了口气,“都是一些陈年往事了,提起来还有什么意思?不过你既然想知道,回忆一下倒也无妨,只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的好。”

云舒说着,吸了口气,拉了拉被子,给两人盖好,然后在慕煜北的怀里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秋瞳里也渐渐的染上了那道淡淡的迷离与恍惚。

“那年夏天跟你在大水榕树下见过最后一次之后,我差点进了孤儿院,后来我父亲回来了,把我托付给了我的叔叔姚毅,你也知道,当时的冷氏也算是名门望族了,所以我很自然的就进了贵族学校,我比方怡暖大不了多少,刚好就是跟她同班了,一直到高中,她都是班花,校花,人长得漂亮,功课也学得很好,不是我这种学渣能比得上的,所以班里的人都很仰慕她,大家都知道我跟方怡暖的关系算不上很好,所以我难免有时候也会吃亏,小手段太多了,我也懒得去理睬了,你越反击有时候她们就越会变本加厉,我也不想让叔叔他们为难,方怡暖从小就倾心于乔宇阳,而付子鸣是乔宇阳比较要好的朋友,经常在一起也正常,我寄住冷家之后,就一直都没有什么朋友,因为方怡暖的关系,别的小朋友也都不愿意跟我玩,所以性子也就收敛了,乔宇阳也是一个比较安静少话的人,遇到他之后,他愿意跟我玩,所以后来就成了朋友。”

云舒语气很平淡的说了这么一大堆,看得出,这些事情其实在她心里早就埋下生根了,一直都知道她的童年过得并不美好,倒想不到会对她造成如此大的伤害,他紧紧拥着她,低柔的嗓音传来,“嗯,理解,你若当初一直跟我混,保准你天天都扬眉吐气的,那些人都怎么欺负的你?你脑袋里的那点墨水,想不是学渣都难。”

“去你的!也没见你有多优秀,你优秀你还不是娶了我这个学渣。”

云舒忍不住抬脚踢了他一脚,但那双不安分的长腿立马就被男人压住了,“别闹,还不是你自己承认你自己是学渣的?学渣很苦很累,考霸神曲唱得很动听,你会唱么?我们这叫长短互补,刚好合适。”

男人很厚脸皮的,很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去他妈的考霸神曲,想当年念警校的时候每逢考试的时候大半夜的都可以听到有人在楼下唱这首歌,所以我每次考试都失眠,每次考试前一个月都会瘦上好几斤,考试过后,吃什么什么都香,不然你唱给我听听?”

云舒念书的成绩从来都是在中下游的,像她这种人每次考试前自然是要掉上一层皮的,不然,她当初也不会嚷着男人给她做作业了,每次一提起她的功课她就特别憋屈头疼,自卑啊,那点分数拿出去,她从来不敢把自己的成绩告诉姚毅的,后面还多亏了姚毅的帮忙,她才很危险的进入了警校的。

而男人一听,顿时就笑了,“我可不用唱这考霸神曲,改天让南宫逸跟东方谨唱给你听吧,大学的时候,他们每逢考试就用这首歌来励志的,公寓里常常乱七八糟的,我每次过去看他们的时候想找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你不跟他们一起念大学吗?”

云舒诧异道,她可记得他们三个好像是连体婴儿的,到哪里都一起的,记得慕思雅还曾经跟她说过,从念幼儿园开始,他们就一直都同班的,连内裤都可以共穿的地步了!

“我大学就读的是军校,他们是国外的名牌大学的经济管理专业,不然你以为我会费那么大的劲千方百计的让东方谨进欧冶协助我?退役之后,我刚刚接受欧冶的时候,一个人也应付不过来,谨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手段也相当了得,还有南宫逸也私底下帮我解决了不少的麻烦,所以才能比较快的适应过来,不过他们两个的功课跟你一样,都是差得让人发指,从幼儿园都高中都是我罩着他们,上了大学之后没有法子了,他们才无可奈何的独自奋战了,不过他们后面还是勉强拿到了学位证了,书念得好不好其实跟以后出来行走社会没有太大的关系,重要的你的心,持之以恒,足够的耐心,细心,脑袋懂得变通,做事要善于利用人脉手段,这个社会本来就是一个强者食肉的社会,所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你自己应该也很明白,不用每次一说到功课就垂头丧气的,你不比别人差。”

慕煜北有些无奈的望着女人那张好像霜打了茄子一般的小脸,悠然笑了笑,回答道。

“哦,我都忘了你曾经还是一名军人了,那你为什么退役?我看过你的东西了,好像都是军衔还挺高了吧?不过看你如今现在这个样子,除了坐姿还能保持之外,好像身上也没那气质了。”

云舒挑了挑眉,淡淡的望着他。

“最后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负了伤了,爷爷奶奶还有妈他们极力要求我退役了,本来他们就不怎么愿意让我去部队的,其实当初我当初也没打算在部队呆多少年,部队的生活感受几年可以,一辈子呆着,没有什么挑战性,部队每年都要注入新鲜的血液,约束性很大,倒不如做一个普通的人,相比之下,我还是比较中意现在的生活,生活简单充满了挑战性,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心境不一样,所以选择也不一样,像爸爸跟父亲他们,要是让他们离开部队,估计他们也会受不了,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能多一点时间陪你。”

男人有些感慨的说了这么一番话。

“谁要你陪了?你忙就忙你的去,我手头的事情也不少,你要是当初转业了,或者有机会坐在今天的陈局那个位置上,少派发一点活给我,我倒可以高兴上一会儿!对了,你哪里负了伤?是胸口那个伤疤吗?我问过妈了,她好像说你之前胸口受过枪伤,怎么回事?”

云舒自然记得,他的心口处有一个浅淡的伤疤,之前以为看到他吃药,所以就索性问了一下温雅静怎么回事,温雅静那时候也回答得很模糊,好像就说了是受过枪伤了,后面就没有把话继续下去了,似乎很不想提起这事情的,而云舒后面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但是这心头的疑惑倒一直都压在心底了,就想着哪一天亲自问他好了。

一边微微撑起身子,拉开被子,有些担心的眼神朝他的胸口望了过去,果然,那个隐约的伤疤依然还很是明显。

“没事,小伤而已,之前胸口时而有些沉闷,吃药调养一下也差不多了,瞎操心。”

听到她那关心的语气,也留意到了她那担心的眼神,慕煜北倒是轻轻的搂过她,又将被子拉好了。

“还疼吗?”

云舒那微凉的指尖轻轻的朝那道伤疤摸了去,低声的问道。

“早好了,当初也就流点血,在医院躺一段时日而已。”

“既然如你所说的,你当初倒不如直接跟南宫逸还有东方谨他们一起去国外得了,何必绕了那么一大圈,有时候还真不明白你们,还有什么所谓的体验生活的说法,完成了这种生活之后,另一种新的生活又要从开始做起了,感觉好像浪费了很多精力跟时间。对了,奶奶她们好像要给阿雅介绍对象了,好像昨天还给看了那相册,让我替她物色一下,我说奶奶她们还真是有意思,那种东西都整理成厚厚的一本了,也难怪阿雅反感不乐意了。”

云舒现在又想起了刚刚慕思雅跟她喝酒的时候那一张苦瓜脸,好像说明天就得去跟那个男人见面了吧?没想到都逼到这个份上了。

闻言,慕煜北一阵冷哼,“这是她们惯用的伎俩,我当初足足三大本,若一直遇不上你,估计也就是从里面随便挑一个女人了。”

想到这个,慕煜北还有些不满的,想他当初也就是因为这个才满世界的乱跑的,他那奶奶,什么办法都用尽了,装病,发火的,他也始终没有妥协过,最后一次,也是因为逛烦了,想休息了,所以才回来的。

“你这人怎么这么随便?婚姻可不是儿戏,照你的说法,要不是我开口,你早就娶了别的女人了,是这样子的吧?”

一听到他这话,云舒忽然就感觉有些不舒服了,什么叫‘估计也就是从里面随便挑一个女人了’?想到他若是也对别的女人这么好,她这浑身都不自在,心里很不舒坦,有些闷闷的就是了,突然就抬起眸子,有些委屈不满的瞥了他一眼,隐约可以看到她那脸色不是很好。

“嗯,理论上应该是了。”

男人并没有注意到女人已经阴郁下去的小脸,依然还是那般漫不经心的应道,

一听这话,云舒不禁是一阵咬牙切齿的,有些气闷,一个火气冲上来,抱着被子‘嗖’的一下就坐了起来,偏过头,清眸里绽放着清冷而凌厉的流光望着光溜着胸膛的男人,那架势,颇有气势!就好像女王看着她的臣子一般,冷傲而盛气凌人。

怀中的柔软乍然消失,一阵凉意袭来,慕煜北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了自己女人正睁了一双冷冽的眸子冷淡的望着他,他有些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也跟着坐了起来,一把拉过被子,大手朝云舒那光洁的肩头揽过去,“怎么了?好端端的,赶紧睡吧,大半夜的现在。”

云舒一把拍开了男人搭在她肩头的爪子,“别碰我,慕煜北我跟你说,我姚云舒不接受瑕疵品,你要敢金屋藏娇或者对别的女人动心思,我坚决不接受,哪一天你要真这样了,我…你,你就等着蹲牢房吧,我会直接把你铐回警局,随便安一个罪名给你就够你吃一壶,还让你祸害人间了!你信不信?”

原来…吃醋了…

慕煜北忍不住暗暗的在心里笑得心花怒放了,但是脸上却还是一副很平静很疑惑的表情,大手有些讨好的伸了过来,感性的声音半诱惑半哄,“怎么了?谁是瑕疵品了?就一个我都应付不过来,还藏什么娇?”

“谁知道你藏什么娇,你们这些所谓的商人最让人不省心了,想通过我们行方便不说,最主要的是很多都是行为不检点,哪一次去吃饭的时候不是见到你们玩那些小把戏?哪天我来个突击检查,统统都抓回警局,整顿一下社会风气!上次帝都后面不远处的那条花街就是我让人给查封了,当场抓获了不少,我看着架势,迟早还得多来几次。”

云舒瞥着他,十分严肃的开口道。

“那关我什么事情,我正经人做正经生意,一等良好市民,说来,你还欠我一面锦旗。”

慕煜北也不管她那依然染着愠色的小脸,一把环住她的肩头,将她拉了下来,重新抱着她,“行了,别说了,早点休息吧,以后这个敏感的话题不准拿出来讨论。”

“怎么不准讨论了?我还偏偏就要跟你谁清楚了,我跟你说…”

“还有力气是吧?不然,我们继续刚才的事情?”

“我不要,你安分一点,睡觉了!”

好不容易,卧室内总算安静了下来,星光透过纱帘的缝隙泄露了进来,浅淡的星光愈发的让这卧室显得安静了,清幽的香气不断飘荡着,又是一夜好梦。

事实证明,慕煜北的猜测是正确的,他若再不努力,他那儿子当真很有可能会叫云卷的儿子老大了。

夜深人静的怀山军区大院内,姚宅内也是到处喜庆一片,云舒之前也有考虑到云秀刚过来可能会不习惯,所以就让布诺斯又找了两个女佣人过来,姚首长之前也是反对的,说什么又不是地主资产阶级的,搞什么佣人,但是经过劝说了一番,倒也很开明的同意了。

而且,因为姚梦诗这段时间也会呆在这边一段时日,姚首长考虑到了需要,所以也就答应了。

宴席散了之后回到怀山这边,早就是夜深人静了,云秀跟着云卷敬了一大圈就下来,虽然很多都是云卷替她喝的,但是她自己也还是喝了不少,到家的时候,脑袋也是昏沉沉的,姚梦诗之前倒是提早撤了,在家里早就准备好了醒酒汤,夏凌薇一同陪着云秀回到怀山之后,看着云卷挺体贴的照顾着云秀,倒也放心了,跟于洋一同离开了。

布置的喜气而别致的诺大的房间内,倒是安静一片了,隐约有一道浅淡的的呼吸声传来,轻轻的低吟声。

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英俊刚毅的男人正悠闲的靠着床头,额头上还微残留着一些薄汗,清秀的女子就靠在他的身侧,他的大手也正轻轻的揽着她,漆黑深幽如天边的星辰似的眸子,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盯着身侧的女人那张依稀浮现着浅浅的绯红的光晕的小脸。

吸了口气,大手习惯性的往旁边的柜头摸了去,正想取过烟包,然而留意到了怀里的女人,顿时又停止了动作,将大手收了回来。

云秀到现在脑袋还懵懵的,只感觉身子传来的疼意让她很不舒服的蹙着眉头,这个男人出手那叫毫不犹豫,她只记得她洗好澡之后,刚刚躺下去没多久,然后卧室的门就被打开了,听到一阵‘唰啦啦’的水声之后没多久,自己感觉身子一凉,被子已经被掀开了,一个坚硬却温暖如暖炉一般身躯躺了进来,接着,她就被一只铁臂拉了过去,他甚至连灯都不开了。

恍惚之间只听到他低沉的问了一声,‘愿意吗?’

而她没有回答,她自然知道他说的什么,她一时也就没有反应过来,而没过多久就听到男人说,‘不说话就表示你默认了’,语毕,高大的身躯就覆了上来了,还等不及她反应过来。

动作生涩自然是不必说的,动作倒是狂野中带着温柔,云秀也就是这么糊里糊涂的把自己给交代了,这个男人做什么都是那么直接的,可能是习惯了直接命令人家吧,不过他还是顾全到了她,大战一轮下来就放过她了。

“很疼?”

向来脸皮很厚的云卷同志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避讳的,眯着眼瞧着云秀姑娘那张脸,剑眉皱了皱,有些担心的望着她,低沉的询问道。

云秀轻轻的吸了口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有些无奈的偏过身子,背对着他,不想说话。

云卷吸了口气,大手一揽,又将人给圈了回来,语气倒是挺低柔的。

“不然你试试?”

云秀有些恼怒的瞥了他一眼,收到云秀这眼神,云卷同志才垂下了眼帘,收紧了手臂,想了很久,似乎在思量着什么一般,之后才郑重的望着云秀,吐出这么一句,“那我下次小心一点。”

云秀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过去算了!晕过去就不用面对这样的囧态了!

“你愿意随军吗?不然我可能一两周才会回来一次,甚至更久,你要是直接随军的话,可能好一点,我们部队的家属院环境还可以,不过离你上班的距离可能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你也可以辞职不干了,呆家里等着我回来也成,你看看你愿意怎么样?”

云卷拉着被子拥着她躺了下来,才继续低沉地开口道,声音依稀有些沙哑。

“随军?”

云秀微微皱着眉头望着云卷,思量了一番,开口道,“我想回云宅那边…”

“云秀同志,我现在必须要跟你言明一件事情,你现在已经结婚了,明白吗?那边,你隔段时间回去住几天不成问题,还想像当初就不成,你得把你那觉悟性给我提高一下。”

云卷不等云秀把话说完,就直接反驳了云秀,“而且,你自己一个人住那边我不放心,刚好这段时间奶奶也在,这边也请了女佣人,我看你还是先适应一下吧,要答应随军就跟说一声,我尽量每个星期都回来,同意吗?”

云卷的话一落,云秀想了一会儿,才欣然点了点头,“也好,你还有多少天假期?”

“初五回去,欢迎你到我们部队来,对了,初五你也跟我走一趟吧,那帮兄弟也想见见你,当做过去把喜糖给发了。”

“这样好吗?”

云秀有些怀疑的望着云卷。

“我说好就没人反对,挺晚了,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云舒就醒过来了,见着慕煜北还在睡着,也就没有吵他,熟悉收拾好之后,又下楼做好了早餐,回到卧室瞧着那床上的男人还在蜷缩着,也只好叹了口气,给他拉好被子之后留下一张纸条之后,便往怀山这边赶了,她昨天撤得太快了,都不知道后面怎么样了,所以今早还是要回怀山那边看看的,听说姚梦诗也住了下来了,云舒本来还想拉着慕煜北一起过来,但一想到他这几天也是累的够呛的,眉宇间总是藏着那若有若无的疲惫,所以也不忍心老让他折腾着了,还是让他睡够再说吧。

自然,慕煜北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早就空了,连浅浅的余温也都消失了,不过卧室内倒还是布满了她那清淡幽香的气息,翻开被子扯过一旁的睡袍简单披身上,就往浴室走了去。

约摸半个小时过后,清俊的男子才一身清爽的从浴室里出来了,利落的找出衣服换上之后,便瞧见了女人黏在衣柜上的便条,深眸一闪,忽然就想起了昨晚女人跟他说的话。

谈一场恋爱?

他当真没干过这事情,要他怎么琢磨呢?

慕煜北一边将外套穿上,一边微微皱着眉思量着,修长的指尖刷过衣袖口,将衣服拉整齐了,眸里燃起一套浅淡的光华,俊脸上掠过一道淡淡的温柔,大步的朝床边的柜头走了去,利落的抓起了手机,飞快的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是我,你现在应该跟谨一起吧?”

低沉平静的生意传了过去,那头的南宫逸还在被窝里呢,懒洋洋的抓了抓自己那墨发,慵懒的声音响起,“唉,一大早的就打电话催我起床啊?谨是跟我一起,昨晚折腾得太晚了,直接就在帝都这边将就休息了,一大早来电话,难不成今天有什么节目了?说吧!”

“一个小时之后,帝都俱乐部808房,我在那里等你们。”

慕煜北直接就开口了。

“不是吧兄弟,你大早上的给我们电话就是为了约我们打台球?唉,我们可是差不多五点多才睡下的,不带你这么折腾人的。”

南宫逸忍不住抱怨了一声。

“有些事情找你们传授经验,你们现在马上起床梳洗完之后过去吃早餐吧,我吃完早餐就出发。”

“传授经验?你还用我们传授经验?传授什么经验?说说看看,让我跟谨也好准备一下!”

南宫逸惊讶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堂堂的少爷要他们传授经验?这可是比中了特等奖还要让人兴奋吃惊的事情啊!就连原本软绵绵的趴着的东方谨一听到这话也禁不住惊讶,‘砰’的一声直接起身坐了起来,一脸诧异的望着南宫逸。

“到了再说,挂了。”

落下这么一句,慕煜北便合上了手机,将手里的便条塞衣袋里,抓着手机下了楼。

一走到客厅就看到了桌上已经准备好的早餐,粥还热着呢,慕煜北很不客气的喝了两碗下去,昨晚他也没有吃什么东西,不仅担心她,还惦记着从法国那边传过来的文件,再加上那么一场激烈的运动下来,倒也觉得有些饥饿感了。

不紧不慢的用完了早餐,阿朔刚好也过来了,慕煜北倒是挺好心情的把碗洗的干干净净了之后,才悠闲的出了门。

帝都俱乐部VIP808房内,南宫逸跟东方谨早就开桌了,旁边那雅致的雅间里正在煮着茶,淡淡的茶香弥漫而来,浅浅的水雾有些朦胧。

‘呯!呯呯!’

一个清脆的碰撞声响起,又一球落入了网袋之中。

“逸,你说北到底什么事啊?传授经验?我现在真的是好奇得不行了!”

“等着吧,应该快过来了。”

南宫逸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球杆又开始对准了下一个目标了。

“难道你都不好奇?”

东方谨眯着眼,扫了南宫逸一记,一手抢过了他手里的球杆。

“好奇,谜底等他过来就解开了,边上去,别妨碍我,看我马上就要五连环了!”

南宫逸又将球杆抢了过来,他平日里的爱好也不是很多,空闲的时候多半也就是呆在帝都这边了,要是慕煜北在的话,就会跟他切磋几场,虽然很多时候都是在他手下吃了败仗,但是好歹也有人陪自己玩,跟高手玩那才叫刺激,不然,瞧着慕思雅有空也会拉上慕思雅玩几局,别看人家慕思雅一个女孩子的,台球的功夫可是不弱的,净得慕煜北的真传了!

一看这南宫逸这副着迷的样子,东方谨也只好挑了挑眉,直接退到边上去,悠闲的在雅间坐了下来,让服务小姐退下去,一个人就惬意的喝起茶来了。

而,没过多久,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只听到‘咔’的一声,门就打开了,阿朔一身笔直冷漠的站在门前,看到里面的南宫逸跟东方谨都朝自己望过来,脸上才略微缓和了一些,恭敬的朝两人鞠了躬,然后拉开了房门,慕煜北一身冷淡平静的走了进来。

“北!”

东方谨朝慕煜北招了招手。

“等很久了?”

“得了,哪一次说你等我们不是反过来我们等你的,过去喝杯茶吧,阿朔,给我来几局。”

南宫逸执着球杆,扫了慕煜北一眼,然后对着阿朔开口道。

阿朔望了慕煜北一眼,瞧着他示意的眼神,才点头应道,“好,不过只能跟逸少你来一局,阿雅小姐那边还有些事情让我过去。”

“一局就一局,过来吧,看看你的球技是不是又进步了,好像又好几个月没跟你切磋了!”

“还跟之前一样,不过要赢逸少你,已经足够了。”

阿朔那冷峻的脸上难得掠过了一道笑意,很有信心的接过了南宫逸递过来的球杆。

“我说你们两个,你们的少爷损我也就算了,连手下都这么厉害,难怪那些人不是你的对手!”

南宫逸说着,不着痕迹的望了望慕煜北,发现他已经朝软榻上坐了去,东方谨正悠闲给他倒茶。

“我会直接把你这话当成你多我的赞扬。”

慕煜北淡然一笑,接过了茶,浅浅的摄了一口,然后才跟东方谨开始聊起了欧冶的一些事情,而南宫逸也开始跟阿朔开桌了。

一局完毕,南宫逸果然是败在阿朔的手下,阿朔退下去之后,他才灰头土脸的朝慕煜北他们走了过来。

“法国那边的事情交给你手下的一名能力可以的经理过去就可以了,跟冷氏那边的合作案你跟进一下,我已经交给了布诺斯去联系,新的一年公司的任务很繁重,单单大工程项目都有好几个,餐饮这边就直接放权给阿雅让她一切自己做主就行,你下一步就开始慢慢的放权,知道你的心渐渐的开始不在欧冶了,迟早也要回去接下你们东方家的产业的。”

慕煜北淡淡的开口,眼神一直停落在自己手里的杯子上。

“我们家那产业还不是那些酒店度假村的,觉得没什么搞头的,这一年来,家里催得紧,不过是想让我回去商量结婚的事情罢了,我这要是一回去,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虎视眈眈的望着我呢,我吓怕,还是好好的在你的欧冶多呆几年吧。”

一讲到这事情,东方谨就觉得非常的心烦,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啊,尤其是慕煜北这么一结婚了,家里的人也急了,三天两头就是电话催啊。

“逸,我还是羡慕你啊,你家那老头子好开明,还这么支持你多潇洒几年,话说,你家那老头跟你妈的感情当真让人羡慕的!”

闻言,刚刚坐下来的南宫逸,也喝了一口茶,才微笑道,“中意你也找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老夫少妻,现在不是都流行这个吗?我爸三十六岁才结婚,三十七岁有了我,现在被我妈管得死死的,一个劲的让我玩够再说,否则结婚后就坠入地狱了。”

说起黑道那边的事情,当年南宫逸他老头跟他妈的事情也是够惊世骇俗的,两人相差足足十二岁,真真正正的老夫少妻啊,当年南宫逸他爸追南宫逸他妈那劲儿,简直令人发指啊,但是还是不知道羡慕死了多少人了!婚后的生活,那也是相当美满的,不过这些年南宫家的势力已经都转到海外去了,所以他们的消息也就少了。

“呵,还地狱,人家甜蜜你也不知道,眼前不就有一个例子了?人家北可是天天的仿佛行走在天堂里,飘乎乎的感觉吧?”

东方谨不以为然道。

“羡慕你可以立马找个女人结婚。”

慕煜北平淡的声音传来。

“好了,知道你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别再我们这些光棍面前卖弄,说吧,今天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听逸说你说要我们传授经验,我倒要看看什么事情也能让你这少爷向我们请教了!”

东方谨一句话就将话题给扯了回来。

“嗯,北,有话你就直说吧。”

南宫逸也抬起头望着慕煜北。

慕煜北抿了口茶,轻轻捏着茶杯,平静的眼神淡然的望着杯里那清澈浅淡的茶水,“说说你们平时都是这么追女人的,把你们在学校追人家女生的那一套都跟我说说吧。”

慕煜北不咸不淡的开口道,没办法,他没在意过这事情,像云舒那种女孩子应该挺难追的,他也不想走太多弯路了,直接问一下经验丰富的南宫逸跟东方谨,然后综合考虑一下,再拟定一个方案出来,他不想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既然做了,那就要用心的去做好了,所以眼下,自然是要多做打算,多做计划,最好这次之后,她也就能够直接乖乖的跟他进礼堂了,这婚礼没办,他现在怎么的都觉得不舒坦,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姚云舒是他慕煜北的人。

然而,慕煜北此话一出。

两道水剑一齐朝慕煜北喷了去,慕煜北眼明手快的随手抓住了身旁的杂志,一挡,从两人口中吐出来的茶水尽数的落在了那本杂志纸上!

南宫逸跟东方谨剧烈的咳嗽着,被呛得不轻,两人皆是瞪大了眼望着慕煜北,仿佛看着外星人一般。

咳咳!

东方谨又咳了好几下,深深吸了口气,一脸诧异道,“北,你刚刚说了什么?追女人?你要追女人?妈的,才结婚几个月啊你这么快就喜新厌旧了?说说看,看上了哪个女人了?清纯还是火辣的?改天带过来给我们看看,不过,你那媳妇呢?怎么办?你总不能就这么劈了吧?太缺德了你!我看人家姚局长也挺不错的,你就好好的守着她得了,婚外恋这事情不能干,不然指不定哪一天灰飞烟灭了都不知道,听哥一言,这事情你也只能想着,别干啊!”

东方谨那张震惊的俊脸又变成了一副苦瓜脸了,真没想到啊,唉!

“对,北,谨这话说的有道理,这事情要慎重!”

南宫逸也点头赞成。

一听这两人这些话,慕煜北那清俊的脸不由得一沉,语气却有些平淡而飘忽,“不得不佩服你们的想象力,舒儿都已经够让我头疼了,你觉得我还能有什么心思来应付别的女人?女人的心思我也想不通,昨晚莫名其妙的跟我说要谈恋爱,婚都结了,不答应还跟我急。”

‘咳咳…’

171 撞枪口上了

一听慕煜北这话,两人才恍然大悟,原来姚局长要谈恋爱,恋爱经历为零的少爷找他们支招来了,这个讯息实在是让他们大吃一惊,想来,一向是无所不能的少爷啊!

“北,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要跟你那媳妇谈恋爱?”

南宫逸轻咳了几声,又再一次跟慕煜北确认。

慕煜北搁下杯子,优雅的给几人满上茶,一边道,“不然你们觉得我有什么理由跟你们开玩笑?废话就别说了,说说你们都有什么好的意见,你们多年的经验总算派得上用场了。”

不咸不淡的语气传来。

“你…你们也真够…被你们夫妻俩打败了!婚都结了还想着什么谈恋爱,谈不谈不就是那么回事吗?北,你老实说,你现在不会整颗心都落在她身上了吧?我怎么感觉你对她很上心,比对我们两个都上心!我跟你说,这女人她宠不得!绝对宠不得!她让你跟她谈恋爱你就谈啊?还急了?急了也不能宠着,不然迟早爬到你头上了,我看你还是转移一下注意力吧,我跟逸正商量着过几天去琉璃小岛那边好好休息一下,不然你也一起过去吧,你女人就晾上几天,当做调教一下,反正你就不能太宠着,明白没有!最近很少见你跟我们出去了,都快成了妻奴了你!”

东方谨喝了一口茶,然后就开始说了那么一大串,后面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望着慕煜北。

“媳妇就一个,不宠她难不成还宠你了?数落我也等我离开再说,我找你们过来是让你们给我出主意的。”

慕煜北不以为然的语气当真让东方谨差点没闪了舌头。

“典型的见色忘友!”

东方谨闷闷的扫了他一眼,低斥道。

“行了,既然如此,那就商量一下吧,这追女人那也得看是什么样的女人,我看你那媳妇就不怎么好下手,就跟你妹妹阿雅一样,怎么就是软硬不吃的?北,还真别说,你们家就是出这样的极品,本来你就够让人难应付了,再来一个软硬不吃刀枪不入的妹妹,现在你媳妇也不是什么好搞定的人,不过,她怎么会忽然有这么一个要求?你又是什么样的想法?”

南宫逸饶有兴味的望着慕煜北,有些想不通这夫妻两的心思。

“让你们支个招废话那么多?”

慕煜北稍稍皱着眉头,眯着眼,那古井无波的眼神扫过了南宫逸那张疑惑的俊脸,几秒钟之后,那低沉的声音如同穿过那冗长的梦境传了过来,“就当做为了以后老了留些回忆也不错。”

闻言,东方谨跟南宫逸都沉默了下来,良久之后,才点了点头,“这样子…”

“老实说,我也觉得你那媳妇挺难追的,不过,你这不要紧了,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你现在就是哄哄她就差不多了,她们女人都喜欢什么浪漫啊小惊喜的,依我看,就对你媳妇那样的人,你偶尔送她一束花,约她看电影,或者夫妻两出去逛逛,摸准时间了说不定还能打上一晚刺激的野战呢!”

东方谨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开始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然而,他的话一落,就明显的感觉到一道寒意朝他袭了过来,下意识的抬头一看,就发现了慕煜北投过来的那幽深冷冽的眼神,想了想,才知道自己刚刚不小心说了什么话。

“谨的话有几分道理,女人都喜欢浪漫,像你们这样的,我建议你们干脆去旅游好了,当做度蜜月,没听说过度蜜月是最能让夫妻之间增进感情的最好办法吗?不然,你索性就拿中学时代的那一套,写情书,送花,看电影什么的,最原始的办法也许就是最管用的,我跟谨那一套对你不适用,你自己掂量着吧,依我看,能表达自己心意的,才是最重要的。”

南宫逸沉思了一下,然后也回答道。

闻言,慕煜北沉默下去了,漆黑的眼眸里流淌着深幽的流光,半响之后,眸光一沉,才开口道,“琉璃小岛那边你们迟点再过去,谨,你的休假时间在本月20号之后,到时候你们两个再过去。”

“什么?你不会是打算跟你那媳妇过去吧?”

东方谨一听,愣住了。

慕煜北很果断的回答道,反正他本来就想好了跟她出去走走的,趁着假期还有几天,赶紧的,去吧,免得又把时间给浪费了,大不了直接把人掳走了,到了那边一切都好说了。

“果然是见色忘友,有了媳妇忘了兄弟,我无话可说了!”

东方谨长长的叹了口气,望着慕煜北,眼神有些幽怨,继而又是很无奈的跟南宫逸相互对望着,而南宫逸却只是挑了挑眉。

接到安藤的电话的时候,云舒正在返回翠园的路上,一听到安藤说冷振住院的消息,云舒还是禁不住愣了一下,原本她还以为对于冷振的事情,她也是看得很淡的,倒没有想到还是有些担心了。

一路开快车过去,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云舒到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束花才进了医院。

病房内,冷振正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床头挂着输液瓶,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憔悴,安藤就那么一脸担心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听到敲门声传来,安藤立刻就朝门口望了去,见到云舒抱着一束花束走了进来,连忙就起身迎了上去。

“孙小姐,您来了!”

安藤低低的唤了云舒一声。

云舒点了点头,放轻了脚步,朝床边走了过来,将怀里的花往柜头上搁了去,然后转过身子,望了望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冷振,星眸里掠过了一道浅淡的担心,淡然吸了口气,“怎么忽然就病了?医生怎么说?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安藤给云舒倒了杯热水,看着云舒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便站在她身旁的不远处,也就这么望着沉睡之中的冷振,有些无奈的声音响起,“医生说老爷太过于操劳,休息不够,体力透支了,今早上刚刚醒过来没一下又睡过去了,可能得在医院呆上几天然后回家静养一段时日才行,老爷原本也不让我打电话给你的,但是我放心不下,所以…”

“没事,你也坐下吧,别站着了。”

云舒指了指自己身旁不远处的那张凳子,轻声道。

安藤应了一声,然后便往凳子上坐了去,云舒则是轻轻的握着手里的茶杯,时而低头抿上一口,而眼神却落在冷振那张苍老疲惫的脸上,安藤也不说话,一时之间这病房内竟然似乎有了一些淡淡的压抑。

“孙小姐…”

良久之后,安藤低低的唤了一声。

云舒吸了口气,清淡的语气传来,“安叔叔叫我云舒就好了。”

安藤愣了一下,随即脸上乍然拂过一道暖意,“云舒小姐,其实昨晚老爷见到了夫人…都这么多年了,难道都还要这样煎熬下去吗?老爷…这些年也都不好过的,大半辈子,都是活在孤独里,我看着也是很难受得慌。”

安藤的语气很是沉重,云舒忽然就感觉胸口有些沉郁的厉害了起来,她沉默了一下,然后才偏过头淡淡的望着安藤,自然就从安藤的眼睛里看到了一股沉郁的担心,她的眼神停滞了一下,然后才指了指对面墙边的沙发,“过去说吧。”

两人面对面坐了下来,病房内的窗台是打开着的,云舒一坐下来一阵凉风就掠了过来,将一头秀发吹得有些凌乱,清秀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周身的气息却有些苍凉。

“老爷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有忘记夫人,原谅我直言,虽然没有资格说些什么,但是看着老爷这个样子,我还是希望自己能为他做点什么。其实,当年的事情当真不能全部怪罪于老爷的,老太太是一个很强势的女人,老太爷又是常年卧病在床,那时候冷氏正是处在发展的关键时期,你也知道,当初陈家是权倾一方的大家族,芳夫人看上老爷的时候,老爷还没有跟夫人相遇,老爷也是豪门争斗合作之下的牺牲品,当初老太太一个人撑起整个冷氏也不容易…感情亦不能够抑制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追问谁是谁非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安藤缓缓的开口了。

“安叔叔,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无能为力。”

云舒淡淡的回答道,是的,她真的无能为力,因为经历这件事情的不是她,她无法代替他们之中的任何人说什么原谅,更何况,无论是站在谁的立场上,对方都是有错的,陈芳仗着自己家里有权,强迫了冷振,冷振婚后出轨虽是情有可原,但是却也是落下了对自己的妻子不忠的罪名,姚梦诗虽然无辜,但是站在冷振的立场上看,却也是绝情了一点,云舒当真不知道怎么样去评论他们三人之间的种种,但是她对陈芳他们绝对是心怀有怨恨的,不仅仅是因为童年留下的不美好的回忆,更是因为在姚毅的问题上,其实她觉得就这样维持着这种关系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或许老一辈的恩怨不应该牵涉到下一代,所以云舒才会想着是不是要让云卷云秀他们过来看看冷振罢了。

“云舒小姐,如果连你都不帮老爷的话,老爷可能就一直都这样遗憾下去了,曾经年少,谁又能不犯一些错?老爷已经用一生去弥补了,他孤独了四十多年,难道还不够吗?他已经做得很多了,云舒小姐,你可能还不知道其实姚首长能这么一步一步的走上去,老爷在背后也出了不少的力气,就连夫人的药店他也关注着,包括你跟孙少爷,他一直都是在默默的去做了,你可能会说你们并没有强迫或者要求他,可是孙小姐,老爷对夫人的感情是真的,对你还有孙少爷也是一样,看着老爷这么一路走过来,我也是替他心酸,其实,老爷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所以,孙小姐,安藤拜托你了。”

不得不说,安藤对于冷振早就是跟出感情来了,这么些年来,看着冷振这样子,他这心里也难受,所以,也不过是尽一下自己的能力了,不希望这位值得他尊敬的老人就这样最后带着遗憾离开。

“安叔叔,劳您挂念了,我现在也是有心无力,你也知道我父亲的态度,奶奶跟她先生很好,我也不想再去打扰她,至于我哥跟我嫂嫂他们,可能还可以争取一下。”

云舒无奈的开口,有些落寞的垂下了眼帘,一直都想跟姚首长说这事情的,然而最近又刚好赶上云卷跟云秀的大喜日子,看着他的心情好,也不忍心跟他提起这事情,姚梦诗就更不用说了,压根就已经把这么一段不堪的往事压在心底了。

“孙小姐肯帮忙就好了,不要紧,一步一步来就好,老爷的身体现在大不如从前了,希望孙小姐有空能够常过来看看老爷吧,他总是自己一个人,很孤独,你要是能常过去看他,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上次你过来的时候,他就高兴了好久。”

安藤的语气很平缓,说话的时候,那眼神一直望着病床上的老人,脸色有些沉重。

“孙小姐,夫人这次回来会呆多久?能不能拜托你跟夫人说一声,让她跟老爷见一面吧,其实没有夫人在的日子,每次一想起夫人,老爷就好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后来,安藤还是说了很多的话,云舒也听进去了一大半,云舒又在冷振的床边坐了很久,很久,看着病床上枯瘦憔悴的冷振,要是没有感觉,恐怕谁也不会相信的,终究还是血浓于水啊,看来,这种平静终于还是要打破了,着手调查姚毅的事情好像也有了一些眉目了,到时候两家人迟早还是会见面的,逃也逃不掉。

所以,云舒忽然就觉得自己好累,好疲惫,肩上的担子仿佛变得格外的沉重了。

给冷振拉了拉被子,云舒舒了口气,偏过头对着一旁的安藤道,“他就麻烦你了,请一个特护吧,不然你一个人照顾着也累,我先回去了,有什么情况你再打我的电话吧。”

“好的,云舒小姐,放心吧。”

听到安藤的回答,云舒点了点头,这才缓缓的走出了病房,然而,她甚至还没往前走几步,迎头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蹬蹬蹬’,正是那尖细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云舒秀眉一蹙,微微抬起头,只看到陈芳跟方怡暖正急促的迎面走来,云舒顿了一下,便乍然收住了脚步,而陈芳跟方怡暖自然也发现了停在自己前方的云舒。

“是你!”

陈芳顿时收住了脚步,浓妆艳抹的脸上染上了一道嫉恨,尖锐的声音伴着一丝恨意,“你来干什么!谁让你过来的?”

方怡暖作势拉了陈芳一下,美目却迸射两道寒意,狠狠的瞥了云舒一眼,恨不得冲上去将她撕碎了一般,想起昨天在婚宴上的事情,她不禁就是一阵咬牙切齿的,她跟付子鸣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她根本就不想嫁给付子鸣,她喜欢的人是乔宇阳,想嫁的人也是乔宇阳,所以她越是往下想就越是不甘心!

“你别拉着我,暖暖,我今天倒要看看她到底过来干什么了,我可记得有人十年多年前就自动宣布跟冷家脱离一切的关系了,哼,姚梦诗那贱人也回来是吧?这个贱人又回来跟我抢老爷了是不是!”

陈芳双目圆瞪,狠光大放,两手一伸,拦住了云舒的去路,一手狠狠的抓住了云舒的手腕,锋利的指甲几乎都要把云舒的手背抓破了,幸亏云舒反应快,素手一抽,那锋利的指甲就在手背上留下几道淡淡的血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