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欣又拿出一张银票递给伙计,“辛苦你了,拿去喝茶。”

“多谢宁小姐,多谢,多谢。”

伙计哭丧着脸上带了一分笑容,果然闭嘴才有银子拿,看了一眼银票的数额,伙计不敢大笑,宁小姐出手大方,这才是名门贵女的风范啊,他手脚更是麻利,哭丧更是悲切。

宁欢似挨了一记耳光一般,用银子用银子买?那她方才的眼泪算是什么?这么多年在姑苏的经营算是什么?仿佛坚不可摧的堡垒被宁欣云淡风轻的一碰就坍塌了一样。

宁欢自卑又自傲,她比任何人都想得到世人的认可。

在宁欣面前,宁欢感觉自己像是翻不出佛祖手心的孙悟空,任他如何折腾,宁欣只要动一动手指就能将她苦心经营的一切全毁掉,更甚一步她也许比以前还不如。

“宁欣”

“想找人同情你为你做主,你来错了地方,这里是宁家祖坟,父亲一生喜欢得是骄傲明艳的名门贵女,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才女,是持家有道的贤妻。你这副姨娘养的做派来父亲坟前,只会让父亲更厌恶。”

话语里满是浓重化不开的嘲讽,宁欣微微抬起下颚,傲慢的说道:“数典忘祖,背弃姓氏的东西还敢伪装成白莲花一般的纯洁,还敢站在父亲面前?”

宁欢手臂颤抖,脸色苍白如纸,“你你说谁背弃姓氏?谁数典忘祖?”

”把他们两个给我丢出去,我可不想让卑劣无耻,不孝不忠的人惊扰到父亲的英灵。”

宁欣打掉了宁欢伸过来的手臂,眼里划过冷意,“谁为了荣华富贵冒充别人的女儿,谁自己心里明白?你想冒充别人,我管不了,但你想做我爹的庶女,辱没我爹专一深情的名声,我绝不会放过你!在我眼里我爹同我娘鹣鲽情深,比他连中三元更为重要。”

“你若是聪明的话,就最好想方设法的澄清你们姐弟到底是谁的孩子,若是一意孤行,别怪我心狠手辣。”

宁欣柔柔的一笑。声音好听得如同涂了蜜糖,“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但凡做我的敌人都是生不如死的结局,我狠起来不是人!毒妇是我的别号。”

“李冥锐。”

“好。”

李冥锐应声上前轻松抓起反抗的宁颌,像是提着小鸡子一般提着宁颌大步走到祖坟之外,将宁颌重重的扔到地上,李冥锐冷笑了一声。

宁颌被摔得头晕眼花,灰尘草芥沾满了他的衣服,趴在地上站不起来,手臂指着李冥锐。骂道:“哪的畜生?你敢惹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知不知道我姐夫是谁?我师傅是谁?你知不知道我父亲是”

李冥锐身影一晃,挂在腰中的宝剑抽出来,寒光四射剑身反射太阳光。宝剑剑尖指着宁颌的咽喉,宁颌像是被捏住嗓子的鹌鹑,咕咕咕的吞咽了口水,小脸煞白,“你”

宁颌相信只要他说错一句话。李冥锐会杀了他,亡命之徒宁欣怎么找了这么个亡命之徒?

“纨绔子弟受了欺负总是找最厉害的家长出面,我不知你姐夫是谁,你师傅是谁,如果他们想为你出头,你大可告诉他们我是韩地举子李冥锐。到时是文斗还是武斗,我自然奉陪。”

李冥锐手臂沉稳,剑尖压向宁颌的咽喉。宁颌手撑着身子向后爬了两步,冷汗淋淋狼狈不堪的说道:“你别激动。”

“如果再让我听到你说你爹是宁三元,你吃饭的家伙就别打算要了。”

宝剑的轻轻拍了拍宁颌的脸庞,李冥锐问道:“你可明白了?”

宁颌忍辱负重的点头,“明白。”

李冥锐收好宝剑转身走向宁欢。宁颌从地上爬起来,回头看了看身边的家丁小厮。因为是来祖坟,他没带太多的人来,身后这几个歪瓜裂枣根本不够李冥锐收拾的,韩地人善战天下有名。

宁颌眼里闪过寒芒恨意,韩地蛮子,你给小爷等着,不让你磕头认错,小爷就不姓宁!

“你是自己走,还是我扔你出去?”李冥锐站在宁欢面前,对柔美温婉的宁欢视若无睹,脸庞冷得像是冰雕一般不近人情。

宁欢心知打动不了李冥锐,一甩袖子,“你若是伤了我弟弟,我同你没完。”

李冥锐冷笑;“你威胁我?”

宁欢被吓得向后跑开,惊慌失措时没注意脚下,被石头绊倒了,膝盖流血染红了衣裙,宁欢捶打了一下地面,该死!一切都是宁欣的错,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这么狼狈?她为什么要回到苏州来,为什么要打扰自己平静的日子?

宁欣在宁三元的墓碑前双膝跪倒,拜别道:“等女儿正了宁家名声,女儿再来看望父亲母亲。”

李冥锐同样跪倒磕头,岳父大人在上,小婿会保护宁欣,不让任何人欺负她!

”走吧。“

宁欣整理了衣裙,向祖坟外面走去,李冥锐同她并肩而行,李冥锐手臂搭在剑柄上,警告的目光扫过狼狈不堪的宁颌姐弟,扶宁欣上马车,宁欢眼尖看到马车上的箱子,顾不得腿疼,“箱子里装得是什么?”

宁欣嘴角一勾,“父亲留给我的宝贝。”

“你不能拿走”宁欢追着宁欣道:“那些是父亲留给我的!”

宁欣冷冷的瞥了一眼宁欢,“爹爹只会给亲生骨肉留下宁家真正的财富。”

宁欢一语顿塞,眼看着宁欣离去, 宁颌呸了一口:“什么玩应儿,姐,箱子里装得不过是金银罢了,咱们家会缺银子?”

“废物。”宁欢抽了宁颌一记耳光,“你知不知宁家的遗产有多重要?咱们得到的不过是皮毛,有了宁家的遗产,总督夫人会更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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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勾结

宁颌挨了一记耳光,巴掌印印在他脸上,更印在了他的心上。

宁欢没有说错,从有记忆起任谁都没动过他一手指头,宁颌是在仆从和周围人的逢迎中长大的,作为宁三元的独子,他到哪里都会受到旁人的礼让。

可今日他被韩地来的匹夫蛮子欺负,一向疼爱他的姐姐又打了他,宁颌红着眼睛道:“你打我?你骂我?”

宁欢一心想着被宁欣带走的宁家遗产,瞥见宁颌狰狞的面色,心里没有来的一阵烦躁:“打你骂你都是轻的,你知不知道宁欣带走得是什么?那才是宁家的根本,是咱们安身立命,享受荣华富贵的凭证,你...你也不小了,就这么被个土鳖扔出来,还被他吓得屁滚尿流的,你简直白费了我的一片苦心。”

“姐姐!”宁颌对方才的表现也很郁闷,宁欢这么说不吝于又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咬牙切齿的说道:“等下次,等下次我绝不放过他。”

宁欢看着远去的马车,推了推宁颌,“走,我们去杭州总督府,请总督夫人做主,伯父同父亲是生死之交,我们说不过宁欣,自然有人能教训她!伯父的话她总会听的,宁家族老们的话她不敢不听,别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哼,她带走的宁家遗产是父亲留给你我的。”

宁颌本意是不太看重宁欣带走的东西,但宁欢很在意,他转念一想,就算是宁家的草芥也是他的。

“说得没错,我才是宁家下一代的家住主,是为父亲开枝散叶继承香火的人,宁欣从宁家拿走了太多的东西。总不能再便宜她!”

“伯父,伯母一定会我做主的,伯母很喜欢我的。”宁欢给自己鼓劲,“庶出怎么了?我娘温婉善良,淡然不争,又为父亲延续血脉,生了弟弟这么个极似父亲的儿子出来,娘是宁家的功臣!我...我也同寻常的庶女不一样的。相反宁欣...高傲且尖酸刻薄,耍小性子。嫉妒成性,还...不知体统的和一土鳖纠缠不清,简直丢尽了宁家的脸,她也不看看,她配做嫡女吗?”

宁颌连连点头。“姐姐说得是,宁欣哪一点都赶不上姐姐,姐姐在杭州上得总督夫人的喜爱,下得百姓爱戴,多少的名门公子拜倒在姐姐的才情之下?很多的命妇都很喜欢姐姐。宁欣哪一点能同姐姐相比?她只能跟在姐姐身后吃土!一生的羡慕嫉妒着姐姐。”

“姐夫是玉树公子,她呢...哈,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那个匹夫若是个举子,我就是天才,吹牛也不怕闪了舌头,姐夫只要露出一点足够那匹夫喝一壶的。”

宁颌揉了揉摔疼的屁股。对李冥锐的恨意比谁都浓。

宁欢上了马车并拽上了宁颌,心疼的摸了摸宁颌的脸颊,“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打你。看着小弟的东西被宁欣搬走,我着急。小弟啊,原谅姐姐好不好?”

“姐姐,我不生你的气了。”

“小弟,”宁欢眼里含笑,抽泣了两下:“我就指望着你了,小弟,你要更争气才行。”

姐弟两人手拉手的互述情谊,宁欢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珠,泪盈盈的关爱着弟弟宁颌,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宁欢扬声问道:“什么事?”

“大小姐,外面有人要见您。”

宁欢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整理了衣袖,端着姑苏名媛的架子,撩起车帘看去,马车前面站着一位打扮齐整的墨衣少年,他容貌俊朗,颇有一股子文雅气息。

“你是谁?”宁欢警觉的问道,看少年不像是姑苏人士。

宁颌看少年俊美的容颜,捻动了手指,目光邪魅且深邃起来。

“这是主人交给宁家大小姐的书信。”

少年躬身行礼后将书信封上,声音非常的悦耳,“主人说,书信里有宁家大小姐需要的东西。”

宁欢握紧了帘栊,目光落在封好的书信上,强压下心底的好奇,问道:“看你的衣着打扮,也知你家主人必是不俗,我可认识你家主人?”

少年唇边勾笑,点墨般的眼眸璀璨,银红的嘴唇轻起,“主人说,您看书信就明白了,主人同宁家大小姐神交已久,主人保证这封书信不会让您失望。”

“姐姐,您还等什么?一封书信还能害了你?”

宁颌跳下马车,风度翩翩的走向少年,离进一看,更是心底冒火,江南号称人杰地灵,可宁颌从未见过这样美貌的少年,“我代我姐姐收下书信。”

接过书信的时候,宁颌背对着宁欢摸了一把少年的手腕,少年含笑缩手,但小手指指甲在宁颌手心划了一下,灿烂的一笑:“告辞。”

那一勾,一笑,让宁颌的身上软了一半,喉结滚动,“喂,什么时候可以再见?你家主人...”

“主人说,有缘自然会再见的。”

少年翻身上了通体雪白的骏马,一抖马匹缰绳,骏马托着他疾驰而去。

宁颌频频张望他离去的方向,叹息道:“我还不知你叫什么呢,也不知你家主人可否割爱?我这么多书童就没一个像是你这样的。”

宁欢道:“把书信拿过来。”

宁颌不敢让宁欢看出异样来,他想知道少年的主人到底是谁,钻进马车将书信交给宁欢,“姐姐。”

拆开书信,宁欢越看面色越是凝重,宁颌凑上去问道:“他主人是谁?”

宁欢合上了书信,咬着嘴唇:“不能再耽搁了,回府换衣服,立刻赶去杭州。”

“姐姐。”

“没想到那个土鳖还真是个举子,另一个竟然是平王世子...宁欣...你到真是个勾人的小妖精!”宁欢抿紧嘴唇,又慢慢的松开,眼里闪烁着寒芒,“还同长乐公主是好友,啧啧。看来你在京城也不老实,王家那群白痴能让煮熟的鸭子生生的飞走了,哈,宁欣百般看不起做妾的,可像她这样的孤女表小姐不都是做表哥妾室的?”

“他是王家的人?”宁颌眨了眨眼睛,拉着宁欢的手臂摇晃着,“姐姐,您就告诉我吧,求求您了。”

宁欢拢了拢袖口。道:“王家若是有这样的聪明人,爵位也不会被夺了。”

“那...”宁颌的心被吊得高高的,宁欢勾了勾嘴角,“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宁欣得罪得人多了去了。小弟,宁欣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她再聪明机灵也飞不出布下的天罗地网,将来若是宁欣为妾,我一定会送她一份大大的礼物,今日她给我的侮辱,来日我必会加倍奉还!”

见宁颌张嘴欲言。宁欢拍了拍他手臂,笑道:“你将来还少不得依赖书信的主人,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他是谁的。你眼下最重要得就是安心读书。并把齐霖哥哥帮我看牢一些,我不会忘记你的。”

宁欢把书信收好,“回宁府。”

“喏,大小姐。”

马车很快的返回宁家。宁欢下车后,看到担忧的姨娘。笑道:“娘,您也收拾收拾。”

“我...”姨娘怯懦的摇头:“你们去见江南总督,我哪有资格?”

宁欢挽住姨娘的手臂,笑道:“这次不一样,女儿的婚事也该定下了,您不出面,谁为我操持?”

“我真的能去吗?”

姨娘兴奋的眼里直冒光,深居简出的日子她真是过够了,明明享受着泼天的富贵,她却不能在人前露面,这同锦衣夜行有什么区别?

姨娘故作矜持的摇头,“不行,不行的,你说过我要低调,要淡然,要给你父亲守节,欢儿,我没什么委屈的,只要你和颌儿能平安出息,我怎样都成。”

宁欢道:”娘,我心里有数,你低调了十余年为得就是今日,听我的,准没错的。”

“我真的不会影响你?”

“姨娘到了杭州,总督夫人她们会夸赞你的,若是处理得当许是不用小弟高中,您就可以得封诰命。”宁欢拽着姨娘进门,吩咐跟进来的丫头,“你们帮姨娘梳洗,记得给姨娘挑拣最雅致的衣服首饰,衣裙用淡色的,金银首饰一概不用,要用玉...玉簪,玉镯...”

”是,大小姐。“

婢女们上前簇拥着姨娘,恭维道:“夫人这岁数带玉最是合适,只有夫人的气质才配得上玉簪,玉心。”

“欢儿。”姨娘求助的看着宁欢,“这样好吗?”

“娘放心,知道当年事情的人都死绝了。”

宁欢淡淡的一笑:“娘只要别忘了您是父亲最钟情的女子就行,当年父亲对娘的好,说给她们听听,其余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姨娘连连点头,顺着宁欢的心意打扮起来,她眉眼间透着喜悦幸福,那些首饰她早就想带出去显摆显摆了,只是不用金银...用玉...会不会显得太素雅了?

她心里多了一抹的惋惜,但一向听宁欢安排,在宁欢面前她不敢反对,姨娘挑了最名贵看着最值钱的玉佩戴好,照了照镜子,还是没有带金银贵气啊。

一艘向杭州行使的小船上,李冥锐闷声道:“飞宇,你不是齐王的侍从吗?”

飞宇妖孽般的淡笑,樱花瓣的唇瓣妖冶极了,悦耳动听的声音贯穿小船,“主人命我最近几日听宁小姐命令。”

李冥锐灌了一口茶,他多不容易才等到同宁欣单独相处的机会,平王世子走了,齐王走了,偏偏来了个妖孽一般的飞宇,撑着额头,李冥锐眼巴巴的看着读书的宁欣,齐王还没完全放弃?

ps其实这个故事挺有趣的,但成绩差得让夜心寒,算了,安静的写完这个故事吧,不吭不烂尾已经成了夜唯一的好品格了。风云汇集杭州,大幕来开鸟。

第一百二十一章 裂痕

小舟在水面上飘飘荡荡的前行,宁欣稳住身体手臂支撑着脑袋看书,李冥锐和飞宇默默无言的对视,飞宇在宁欣面前不敢放肆,一是主人看中宁欣,二是宁欣不好惹。

“宁小姐,主人让我听您的吩咐。”飞宇再一次提醒宁欣,“无论您想做什么,我都会尽全力帮您。“

放下手中的书卷,宁欣抬眼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李冥锐,眼里闪过一分的犹豫,如果李冥锐知道了自己是个为达不目的不择手段的歹毒女子,他会不会害怕?还愿意娶她?

本想过点简单生活,找个老实男人嫁人生子悠闲度日的宁欣,因为碰见了前世的师兄,又成为宁三元的女儿,悠闲度日做贤妻良母成了奢望。

事情是躲不开的,对比恢复宁三元的名誉,宁欣对李冥锐那一点点的心动算不上什么,如果李冥锐因为她对宁欢母子三人的残忍歹毒而害怕自己,疏远自己,他们也没必要再继续下去。

她是一个恐怖的女人,也是个歹毒可怕的女人,这句话在宁欣前生很多人都印证过,倒在她复仇道路上的人很多,尸骨累累。

宁欣本想着收敛些,可上天没有给她机会,附身宁欣身上好像比前生更麻烦一点。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眼下用不上你。”

宁欣斜睨了飞宇一眼,书卷敲打着手心,”给京城王家的书信可曾送到了?“

飞宇谨慎的说道:“应该到了,听说昭容县主出京了。”

宁欣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江南?”

“是,在您出京后,没过两日她便带着丈夫王季玉到江南来了,说是要拜访名师。”

“其实呢...是为宁欢他们?”宁欣摇了摇头,“不会为他们。若是她知晓了宁欢等人存在的话,会随我一起出京城看我的笑话,不过,如今她和王表哥来江南,在宁欢的事情上也没差。”

“主子说过,昭容县主夫妻来江南怕是因为贤妃娘娘。”

“怎么?”

“陛下最近对江南很关注,有心整顿江南官场,您也知道贤妃娘娘的根基在江南,如今贤妃娘娘在后宫里同皇后娘娘斗得正欢,倒不出功夫来收拢江南的势力。又不能让自己娘家人来江南...说实在的,贤妃娘娘的娘家人一个个志大才疏极少有拿得出手的,昭容县主善于理财。又善于经营,庆林长公主在江南的商道上赫赫有名,这些威名可都是昭容县主创下的,由此贤妃娘娘不信也得相信昭容县主了,最近她可用可信的人不多。”

宁欣点点头。抿嘴一笑:“说得没错!贤妃娘娘的出身是她的致命伤,能帮她的人真不多,昭容县主薛珍...怎么看都最合适,贤妃娘帮衬王季玉高中并恢复伯爵府爵位,薛珍以促王季玉进学为借口帮着贤妃娘娘善后,如此看来...”

飞宇认真的听着。李冥锐也竖起了耳朵,宁欣也卖关子,“如此看来皇上整顿江南官场的决心只怕是不小。贤妃娘娘想将损失降到最低,单指望着昭容县主...没准会愿望落空。”

李冥锐道:“有你在江南,贤妃娘娘的算盘能打得响?”

他可没忘记宁欣和长乐公主是手帕之交,以姐妹相称。

宁欣从旁边箱子里抽出一张羊皮卷轴,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飞宇,齐王这次来江南是为了收拢江南的势力?”

“不是。”飞宇坚定的摇头。“我们主子在江南没什么根基。”

李冥锐狐疑得嗯了一声,飞宇苦笑道:”主子吩咐过,在江南的事情不让我隐瞒宁小姐和李公子,我并没说谎,主子来江南一是为了养病,二是...二是为了江南第一名媛有芝兰之称的姜小姐。“

李冥锐认真的看了一眼飞宇,”齐王殿下欲求娶姜小姐?“

”是。”

见飞宇郑重的点头,李冥锐的心情好了不少,努力控制上扬的嘴角,但眼底的神采如何都隐瞒不住细心的飞宇,飞宇略带同情望着李冥锐,不知是祸是福啊,李公子!

宁欣似早有所料一般,对齐王即将迎娶姜小姐的消息不为所动,那人是为了皇位什么都可以牺牲的,姜家在江南的势力非同小可,江南总督看似在江南一言九鼎,但他不会不顾及姜家老太爷的意见。

姜家在护国藩王——南越王和当今陛下之间左右逢源,堪称江南第一名门,姜家家主不是一般的人。

宁欣将卷轴展开,随口问道:“未来的齐王妃殿下是姜家老太爷养大的?”

飞宇探了探身体,因为宁欣低头看展开的羊皮卷轴,因此宁欣的神色他瞧不清楚,但听话语里的意思,宁欣很平静,平静到对自己主子迎娶王妃没有一丝的波动。

飞宇想到了主子决定娶姜小姐时候的挣扎和痛苦、无情的女人!

“芝兰姜小姐从小受姜老太爷教养,听说不仅大局观极好,人长得也钟灵俊秀。”

“齐王殿下好福气。”

宁欣恭贺的声音平淡至极,注意力完全放在羊皮图纸上,飞宇探头,看到图纸上的山峦河流,“这是山和地理图?江南的?”

“嗯。”手指沿着几条清晰的河流滑动,指甲的尖端点了点某些特殊的位置,宁欣问飞宇:“这一处是不是有变化?”

齐王虽在江南的势力不深,但他的谍报系统比皇帝还健全,作为谍报头子飞宇对江南的事情还是比较了解的,认真看了看:“好像有变化,五年前新修了一处水坝。”

宁欣抬头,李冥锐将毛笔递给她,宁欣笑了笑,在羊皮卷轴上标注着,“这一处呢?”

“没变。”

“那这里呢。”

“扩充了河道。”

“谁得主意?”

宁欣握紧了毛笔杆子,语气不善的说道:“到底是谁得主意?”

“江南总督。”飞宇不解的看着宁欣,“有什么问题?”

李冥锐恍然大悟:“这周画卷是宁三元大人留给你的吧。”

宁欣叹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父亲在江南河道的一番布置毁了大半!若是再被心狠之人利用...受苦得怕是江南百姓。”

“谁会利用?”飞宇不结党皱眉,“应该不会有人会利用灾情发财吧。”

宁欣低头在卷轴上再一次标注了几处,滚动卷轴合好后,李冥锐明了得在宁欣面前铺上了信纸,跪直身体研磨,“是应该告诉齐王殿下,也好让他有个准备。”

“准备什么?”宁欣手中的毛笔沾满了墨汁,她同李冥锐甚至不需要话语交流,他怎么知道她会写信?而且还是写给齐王的?心底泛起一丝陌生的情愫。宁欣笑道:“你对齐王真可谓忠心耿耿。”

李冥锐研磨的手顿了顿,不是听不出宁欣话语中的调笑自嘲,“我不是为了齐王殿下。“

宁欣装作没听见的写书信。李冥锐张了张嘴,嘴边上的话无法说出口,宁欣同在京城和在宁三元的坟前不一样了,她明明就在自己眼前,但却感觉离着自己疏远了一些。

李冥锐很想问问到底是为什么...直到宁欣写完给齐王的书信。没有给李冥锐看就封好了书信,将卷轴和书信递给飞宇,“送给你主子,也算是他将你们借给我用的酬劳。”

“主子不会想要您给的酬劳...”

“我不欠人人情。”

宁欣摆了摆手,明显不想再谈这事,“早一日送到他手里。你主子也好早一日用谋!没准他求娶姜家芝兰会容易上一些,齐王妃未必能让姜家老狐狸心动,齐王不拿出点真本事。当心娶不到姜家芝兰贵女。”

飞宇不知为什么想为主子申辩,可在宁欣面前却说不出辩解的话,接过卷轴和书信后,郑重的行礼离开了船舱。

宁欣身体一靠进垫子里,端着茶盏顺着船舱看着外面的水面。平静的水面仿佛比任何东西都吸引宁欣,

李冥锐默默的跪坐在一旁。大大漆黑的眼眸一刻不离的凝视宁欣,他什么也没说,可宁欣心里却很不舒服,一股股陌生的情绪翻滚,宁欣问道:“你是不是有话说?”

....

过了好一会,李冥锐凑近宁欣,目光深邃,宁欣有准备李冥锐会说她不识好歹,她有准备李冥锐会生气...可她却听到了李冥锐沙哑关切的话语:“累吗?”

宁欣不由得侧头,他们的目光碰到了一处,宁欣看得出他眼底的真诚,陌生的情绪更浓,一股股暖流萦绕着,宁欣鄙视这样的自己,以前自己对李冥锐有好感,也考虑过嫁给他,这样忠厚的男人很适合宁欣想要过得日子,又被他的体贴感动过,宁欣放任了李冥锐在宁三元坟前的叫宁三元为岳父。

可以前的种种感觉并未让宁欣丧失理智,也没触及心灵深处...宁欣还是那个宁欣,可今日...宁欣感觉到不一样了,好像是她有了裂痕,抿了抿嘴唇,宁欣再一次将目投向水面,波光粼粼的水纹荡漾进她眼底,“等你看了宁欢他们的结局后,我们再谈将来的事儿。”

“宁欣,你无法完全相信我。”李冥锐沮丧的叹了一口气,闷闷的说道:“等江南的事情结束后,我有话同你说。”

第一百二十二章试探

此后去杭州的路上,宁欣同李冥锐极少交谈,同飞宇商量事情时候也没避讳过他。更多的时候,宁欣捧着书卷在看书或者想事情,想到投入时,宁欣会下意识的看几眼李冥锐,几次欲言又止。

这让稍受挫折,略有些许丧气的李冥锐多了几许的精神,宁欣并没有完全的拒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