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街口郑氏货行那个郑家。”快嘴大娘道。

“郑家咋嘀啦?”

“郑家不咋嘀,不过,昨儿个我在郑家听了一个新闻,郑家有个儿媳妇是李村李六老人爷子的二闺女,这二闺女的妹子,因着性情太过软弱,家里人不放心,就是招婿入门的,那李村的李六老爷家底子是丰厚的,女婿进门,那也一向勤勤恳恳,可谁料到了,头两年那招进门的女婿跟了郑家的人去了苏州做生意,在外面就偷偷的讨了一房媳妇儿了,听说那媳妇儿连小子都有了,前些日子,李六老爷子才有所察觉,便托了郑家人打听,这才打听出来,可不是叫人给坑死了,你说这招上门的夫婿又有什么稳妥的,天下男人一般样。”快嘴大娘嗤着声道。

“那李六老爷子还不得气死呀。”一边人摇头叹气。

贞娘在边上听得分明,才知说的竟是自家六爷爷家的事情,她金花姑父的事情还是当日她去六爷爷家才提醒的。

本来还以为六爷爷打听消息没这么快,没成想,这事竟已经传的满城飞扬了。

倒是不知这事情,六爷爷会怎么个处置?

第二十二章 墨成和撑腰

李金和昨夜熬了一个通宵,终于把贞娘烧的烟煤制成了墨。因为急于想知道墨的品质,李金和最后又用文火将墨烘干。

“邵管家,试墨。”李金和冲着跟他一起忙活了一个晚上的邵大管事道。

“好。”邵管家点点头,随后小心的取出一方砚台。是正宗龙尾砚,哈气成雾,然后滴了几滴清水。

李金和两指钳着墨小心的研开。

“这墨胶重,又是新墨,怕是难下墨。”邵管家在一边道。(注:所谓下墨,便是研墨时那墨色下的快,得墨的时间短。)

“没事,新墨都这样,你注意时间,可以跟咱们以前的墨比较的。”李金和道。

“嗯。”邵管家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墨便润开了。李金和拿过早准备好的纸笔,先是波浪形的画着线条,只见那线头墨如漆,而随着笔势将尽,却泛着活光,而因着墨色层次问题,整条波浪线竟好似有了立体感似的。

随后又写了几个字,墨色表现都相当的好。

“好墨。”一边邵管家一脸兴奋的叫了起来。

“走,去见七嫂。”李金和也一脸兴奋的拍着桌子。

两人便端着墨和砚台,匆匆出了墨坊,从后门直奔主屋。

“墨出来了?怎么样?”七老夫人这会儿刚起来,正在厅上喝茶,听得老九和管家求见,立刻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由的便迎了上前,焦急的问。

“七嫂看过便知。”李金和把墨块和之前试墨的纸递给了七老夫人。

制墨世家出身,那看墨的眼力自然是一等一的,七老夫人看了看那字迹,想了想,将茶水泼在那纸上,茶水湿透了纸,但那纸上的字迹却没有化开的迹象。

“果然好墨。”这还是新墨,若是这墨再放上个几年用,将更好。

“老九啊,我们该去见见老八了。”七老夫人深吸一口气道。多年的恩怨,说放下是有些不甘心的,但这次的烟煤配方,她必须拿到,所以就必须亲自去见李金水。

“见吧,在商言商。”李金和说着,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只谈公事,无关私事。

“对了,六哥家金花的事情你听说了吧?”这时,七老夫人又问。

“听说了些,只是这是六哥的家事,咱们不好插手吧?”李金和道。

“这回是六哥的家事,但也是咱们李家人被人欺了,咱们虽不好直接插手,但也该问问六哥。”七老夫人道。

“嗯,正好找了老八一起去见见六哥吧。”李金和道。

“嗯。”七老夫人点点头。

便叫了管家备了马车,先去李金水家,再一起去李庄老六家走走。

贞娘早上自老虎灶出来,之后又跟着娘亲和嫂子到河边挖了块荒地,好种些菜。

回到家里,已经正午了。就看到奶奶吴氏正拉着金花姑姑说话,金花姑姑眼眶还红着。

贞娘不由的想起早上听到老虎灶那些人的八卦,心中自是明白金花姑姑为何伤心。

“奶奶,金花姑姑。”贞娘打着招呼。随后又问:“爷爷呢?”

“在屋里陪你六爷爷,七祖母和九叔公说话呢,别去打搅他们。”吴氏沉着脸,有些不快的嘀咕了句:“这平日老死不相往来,如今见着了腥倒是上门了。”

“奶奶,可是因着我那烟煤的事情?”贞娘朝着隔壁张望了一下,有些兴奋的道。

“可不是,要不然,八抬大轿也抬不进门。”吴氏冷哼着道。

贞娘笑着拥了拥自家奶奶,摇了摇她的身子,吴氏一向护短,虽说景福当年错了,但那也不是有意的呀,可他们这一房虽说没有明着被逐出李家,但这些年的情形也跟逐出家门也差不了多少了,她心里如何能痛快,更何况,想着大儿子景奎当年也是找松死的,她心里更有怨言,对于嫡宗那边自然不待见了。

只是平日碍着李老掌柜的面子,不说出来罢了。

“奶奶,怎么个章程你听说了吗?”贞娘蹲在自家奶奶面前问。

“五十两买你的方子,另外你如果想去墨坊做事也成的。”吴氏道。

五十两银子,这价不算低了,要知道,这烟煤配方不比和墨配方,烟煤多是由工人烧的,这配方很难保守秘密的,所以烟煤配方的价格要略低些,而和墨配方就不一样的,那一向都是由当家人掌握的,这可以说是每个墨坊的重中之重。

这个价格有些出乎贞娘的意料。想来这其中也有七祖母想帮衬自家的意思。

至于说去墨坊作事,倒不用太急,七祖母和九叔公大约以为那些烟煤和烟煤配方是出自自家爷爷之手,自不可能巴望自己去墨坊,开口请自己去也不过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罢了。

如果没有那五十两银子,为着家计,贞娘也就去了,可如今有了五十两打底,便是在家里弄一个制墨工作间都成了,贞娘最想做的事情便是把烟煤最终和成墨,然后拿四宝街上去买,四宝街有不少人是卖自制墨,甚至一些个文人也常常凑趣的卖些自己制的墨。

生意一般都不差的。

“女孩子家家的还是在家里缝缝补补的,这抛头露面的怎是个事儿?”这时,吴氏尚在跟李金花唠叨。

贞娘自晓得自家奶奶的意思,是不想她去墨坊,自景奎大伯走了后,奶奶就视墨坊为险地。

“奶奶,你说我找爷爷出马,咱们在家里弄一个墨坊,自己制墨自己卖,怎么样?凭着爷爷的名气,应该有人捧场的,就是不知爷爷愿不愿意。”贞娘这时笑嘻嘻的道。

“有什么不愿的啊,棺材板都没呢,这事啊,包在奶奶身上。”吴氏打着包票。

贞娘冲着吴氏眨了眨眼,两人便有了默契。

就在这时,李老掌柜的陪着六爷爷,七祖母和九叔公出来了。

贞娘连忙见礼问好。

“贞娘不错。”七祖母道。一边赵氏一脸喜色,女儿能得到七老夫人的夸奖,做娘亲的自然高兴万分。

“六伯,七伯娘,九叔,怎么走了,留下来吃个便饭吧。”赵氏殷勤的道。

“不了,家里还有事,对了,景福媳妇儿,等你家正良回来,让他去我那里一趟,大家商量一下,金花这事儿,咱们怎么也得给她撑腰。”这时,九叔公道。

“成。”赵氏点头。

随后六老爷子七祖母等人就告辞了。金花姑姑却留了下来,她从来跟赵氏关系不错,正好让赵氏陪陪她,宽宽心。

到得傍晚,李大郎带着李正身一起回来,显然说通了李正身入伙的事情。

那李正身,一身道袍,头上还梳着道髻,怎么看怎么违和,被李老掌柜逮到狠狠的说道了几句,接着发地李正身又听说李正良要去他家,就想先溜。

“溜什么溜啊,还是不是姓李的呀,你金花姑姑这回受了委屈了,你这作侄子的身高体壮的,不思量着为你姑姑出头啊。”赵氏也就在几个老人面前没脾气,平常都是泼辣爽利的。

李正身一问原委,一拍桌子,拉着李正良就走。

“娘,这般大张旗鼓的,这金花跟进财倒底是夫妻啊,撕了脸面,以后还怎么相处啊。”一边,杜氏扯了扯赵氏的衣袖,压低着声音道。

“你金花姑姑这情况跟普通夫妻不一样,李进财是入赘的,却在外面光明正大的讨了媳妇儿,这脸面早就撕没了,再说了,这事不弄好,你们六爷爷今年岁数不小了,你金花姑姑又是那样软的性子,到时,李家六房还不让他给吞啦,到时怕你金花姑姑都无立足之地。”赵氏道。

“那倒也是。”杜氏点点头。

晚上,李金花跟赵氏睡一起,贞娘睡在床上,隔着布帘子,便听到金花姑姑呜咽的声音:“这人怎么说变就变,以前好好儿的。”

“唉,这世间男儿都是这得性。”赵氏叹着气。

第二十三章 豆黄粿,闷棍和妇人

第二十三章

清晨,丑末寅初。

贞娘就被自家娘亲咋忽忽的声音吵醒。睁开眼一看,油灯亮着,娘亲正在屋里翻箱倒柜呢。

“娘,一大早你在干啥?”贞娘打着哈欠问,实在是昨夜的梦里全是金花姑姑的呜咽,整个人半睡半醒间,这觉睡的不实,这会儿特别的累。

“给你爹带点东西,这天马上热了,家里还有两套夏衫给你爹带去。”赵氏边说边道,手上的事也没停下。

“这谁要去苏州啊?”贞娘好奇的问,鼻间更是闻到豆黄粿的香味,立刻的肚子便咕咕的叫了起来了。

不由的朝外望,厨房里的油灯也亮着,杜氏正在灶头忙活。

这豆黄粿就是用油和面,里面包了豆黄和梅干菜,然后用油烫熟,这徽州人外出,这豆黄粿多半就是干粮,这种天气,能吃上半个月呢。

只是这是谁要出远门啊?

“娘,家里再做豆黄粿?”上铺的喜哥儿睁着还满上眼屎的眼睛,吞着口水道。

“你大哥和金花姑姑他们一会儿要去苏州,让他们把东西带去。”赵氏道,随后却瞪了喜哥儿:“就知道吃,睡你的,一会儿给你们留一下。”

喜哥儿这才哦了一声躺下,只是闻着豆黄粿的香味,他哪里再还睡得着,自个儿先在铺上折腾着烙起了饼来。又惹得赵氏一顿骂,这才静下来。

贞娘听了赵氏的话,这才明白原来是大哥和正身哥他们要陪金花姑姑去苏州,找金花姑姑讨公道了。

也不知最后会怎么解决,这得等大哥他们去了苏州回来才知晓。

贞娘这会儿也睡不着了,起了床,厨房的煤炉烧着,一边的铜壶里装满了热水,贞娘洗漱好,又听得爷爷屋里传来咳声和奶奶的唠叨声,知道爷爷奶奶已经醒了,老人家醒得早,于是便端了一盆热水进了爷爷奶奶的屋子。

伺侯爷爷奶奶洗漱。

“贞娘,听你奶奶说,你不想去墨坊,想自己在家里弄些自制墨?”李老掌柜的擦好脸问道。

“嗯,我想自己制墨。”贞娘点着头道。

“这样也好,我已经让你奶奶把我以前自己制墨时用过的墨模,雕板,以及其他制墨工具整理好了,以把隔壁一间空了出来,点烟你还在柴棚里弄,隔壁这间屋子就用来做制墨的工坊。”李金水道。

贞娘这个决定其实倒和了他的心意了,这段时间,他每每跟贞娘聊天,越来越觉得贞娘在制墨上很有天份,比如他之前留下过的和墨配方,贞娘竟然从那里面延伸出了好几种的配方,虽然有些还不成熟,但有几个墨方却颇值得一试。

对于一个一生拿制墨当命的人来说,这是一种不可抗拒的诱惑。

李金水便是很想看着这些配方制成的墨在贞娘手上制出来,而更让他看中的是贞娘的制墨天赋,想把自己一身制墨的本身再细细传给贞娘。

后继有人,这是每一个技工最后的愿望。

当然,这也是贞娘想的,李墨盛名,然而前世却因为李墨的消亡,使得后来,李墨已无真品,每每想起,前世,自家爷爷就深深的叹息。

“谢谢爷爷,对了,这样的话,不会影响到爷爷的诺言吧。”贞娘不由的问。

“是你制墨,又不是爷爷,有什么打紧,就跟如今这点烟一样。”李金水淡然的,这样一点变通他还是知道的。

“明白,大家心照不暄。”贞娘笑嘻嘻的道,就同如今这样,人人都以为自己前几天制的烟煤是自家爷爷弄的,可以自己的名义,谁也不好说什么,再说了,如今因着烟煤配方的事情,他们跟嫡宗那边的关系缓和了不少,这点更不在乎。

爷爷只是发誓自己不碰墨,又不是说不能带个弟子,所以,就算是墨是爷爷制的,只要是以自己的名义,大家也只会心照不暄,更何况,这制墨的还着着实实就是自己,自然更没问题了。

随后贞娘便到了隔壁房间,将墨模,雕板,晾板,杵,臼,和墨台等一一整理好。

心里颇是激动的。

吃过早饭,九房的李正身和李正言两兄弟就到了,同李正良和金花姑姑会和,大家一起去苏州,而苏州那边自有六房的二姑父以及李景福接应。

于是,李氏一行人就雄纠纠气昂昂的出发了。

贞娘也了出门,她要去买熬胶的材料。

“贞娘,贞娘。”刚出得城门洞不远,就听到孙月娟的压低和叫声,以前孙月娟三天两头来找她,可自从上回孙月娟的娘亲提亲被拒后,孙月娟就再也没来过了。

现在两家的关系有些不尴不尬

“月娟,你在这里干什么?”贞娘看她鬼鬼祟祟的躲在一边屋角,便奇怪的问。

“嘘…”孙月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又探着手朝着边上一条小街望去。

贞娘好奇之下,也靠过去看,却看到孙月娟的大哥孙佰一正站在一户人家的门口同门里的人说话,明显门里的是个女人,探出半张脸,样貌颇为清丽。

“那是你未来大嫂啊?”贞娘笑着问道。

“呸呸呸,什么未来大嫂啊,是个不要脸的女人,是个半掩门的。”孙月娟一张脸红通通没好气的道。

半掩门,其实就是暗妓。

原来是这样,贞娘明白了,定是孙月娟的娘亲让她来盯稍。

这时,那孙佰一已经从巷子的另一头离开了。

“我走了,我娘还在等我呢,我过段时间去找你玩。”孙月娟又急急的道。

“好的。”贞娘点点头,看着孙月娟一溜烟的离开。

孙家的事情贞娘自然没必要操那闲心,便去了药堂,买了一些香料,还有秦皮,木贼草,当归等,这些是可以用来制成药墨的,当然,制成药墨时,不能用油烟煤,得用百年松烟。

另外有一种药墨,贞娘也是要制的,就是八宝五胆药墨,慈禧西逃是患背疮,便是用这墨制好的,而这八宝五胆药墨被喻为中华三大奇药之一。

只可惜这药墨的材料太贵重了,贞娘现在没那钱制,得慢慢来。

随后贞娘又去了四宝街,买了制墨用了牛胶,正准备回家,刚路过转角的时候,就听得身后‘哎哟’及‘嘣’的一声。

贞娘回过头一看,却看到那位罗家少主罗文谦正抱着个脑袋,揉着后脑,却转头冲着身后一个正拿着木棍的中年女子怒声的道:“你这妇人,怎么乱打人啊?”

那女子大约四十左右,身上的依服很旧,还有一些补丁,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

“你这贼人,偷偷跟着人家姑娘,不安好心。”那妇人有些胆怯,却兀自强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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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约定和郑氏

第二十四章

见到这情形,贞娘自然明白是怎么个情况了,也不知这罗大少唱的是哪出,偷偷的跟着她,却叫这好心的妇人给看见了,再想来这妇人虽弱,却有一股子侠肝义胆,这才有了这一出。

“多谢婶儿。”贞娘朝着那妇人行了礼道。

“没啥的。”那妇人连连摆手。

贞娘点过头后这才转过脸冲着那罗文谦一脸沉静的问道:“自古这男女授受不亲,罗公子此举,怕不是君子所为吧?”

“呸,一个两个的都瞎想什么呢?我罗文谦什么人,要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又岂会做那等的宵小之事,我不过是从墨轩出来,正好远远的看到姑娘离开四宝街,又正好找姑娘有事说,总不能远远的在大街上大呼小叫的吧,这才悄悄的追了上来,没想遇到这多事的妇人,真晦气。”罗文谦皱着眉,一脸没好气的道。

“那不知罗公子找小女子有何事?”贞娘淡定的问。

“有笔生意想跟你谈。”那罗文谦仍兀自揉着后脑,好在那妇人并没有下重力,只是有些疼,感觉没大碍。

“什么生意?”贞娘这时有些好奇了,难道真要请自己去罗家墨坊做工头。

那罗文谦却看了看一边那妇人。

此时,那妇人也看出来了,这位姑娘跟公子是相识的,自己倒是误会了,于是道:“倒是妇人误会了,告辞。”

“婶儿,贞娘有个不情之请。”这时贞娘上前道。

“姑娘且说。”那妇人道。

“贞娘自问无事不可对人言,这位公子乃罗墨少主,亦是堂堂人物,想来也无什么宵小之事,只是此处漏巷,瓜田李下,总要避嫌,所以,贞娘想请婶儿留在此处,权当是个见证,不知婶儿应否?”贞娘又上前朝那妇人行了一礼,凭着妇人之前所为,贞娘对她满是感激的。

“自是应当。”那妇人微笑的点头,眼中也含着赞赏的。随际却退开了几步,留下空间给两人谈事情。

“李姑娘做事一贯这么周全吗?”罗文谦看着这情形,一脸兴味的问道,想当初第一次见到这位李姑娘时,正是欲买烟煤竞价时,当时,这位李姑娘也是为了全了李氏墨坊的面子,宁愿白帮他们烧烟煤。

如今又是这般。真让人惊叹,这般年纪的姑娘,鲜有做事这般周全的,这李贞娘似乎比别人多了一个心窍似的。

“一些无谓的流言,能避则避,不是吗,女儿家名声的重要,罗公子不会不晓得吧,更何况,贞娘如今已是风头浪尖了。”贞娘道。

最近随着田家在跟言公公议亲,田本昌伤愈,欲娶言公公义女的事情传出,贞娘克妇,被退亲的事情又被一些好事人当做闲聊的资本了。

如今她正是订亲的年龄,但却没有一个媒婆上门,好心的人叹气,一些好事的人却等着看好戏呢。

总之不过是人生百态。

“一些无聊长舌妇的话,理她们做什么?”罗文谦不宵的道。

贞娘摆摆手:“不说这些,罗公子有事请说。”

罗文谦点点头,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叠子的纸条递给贞娘:“我想用这个跟李姑娘换你手上那烟煤配方。”

贞娘一愣,却是摇摇头,这世间果然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九叔公才把那烟煤制成的墨整出来,到如今也不过一天的工夫,风声就传出去了,这也太快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