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到处充斥着男人粗喘的声音,鼻息间是糜烂的味道混合着血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易楠才停了下来,他趴在楚韵的身上,面上冰冷一片。

:心有情深 127 满身伤痕你从雪中来

冲动发泄后,是无尽的后怕,苏易楠看着身下毫无反应的楚韵,忽然有些怕了。他怎么会这么对她,明明是准备宠她上天的,可他却亲手一次次的把他推入地狱之中。他回家之前,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要和她把事情说清楚,可最后的结局居然变成了这样。

当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忘了自己说过的话,恨意和愤怒充斥着胸膛。楚韵就像是蛊惑人心的海妖,只要碰到她,他就再也没了理智。

他不会放她离开,哪怕她恨自己也不会离开。

苏易楠从楚韵的身体上下来,面无表情了好久,才冷冷的转身。

是她做错了事情,所以他惩罚有些过头,那也不应该道歉,一起下地狱吧,早该这样了。

他就不该奢望,她会对自己改观。

鱼和鸟怎么可能恋爱?

楚韵永远不可能爱上他…

高大的身影僵硬的很,他余光里看到缩在角落里的女人,眉宇间闪出厌恶,“滚!”

除了楚韵,没人能给他极致的满足,再多的女人也不行,只有在她身上,他才能感觉到那种极致的快乐。

女孩连滚带爬的爬出房间,门外于妈担忧的来回的走动,见到苏易楠出来,吓了一跳,想要缩回头已是来不及,只好硬着头皮叫道:“少爷。”这时候的苏易楠是最血腥的,谁往跟前凑就是找死。

于妈心里不安,面色上也不敢表现出来。

苏易楠看了她一眼,“叫医生过来。”她身上一定受伤了,刚才他失去理智之前,隐约记得,自己掐着她的脖子。

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那双无神的眼睛,苏易楠心越发乱。

在生意场上,他能冷静的分析过亿的case,解决很多人都解决不了的难题,可他在感情上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不能没有楚韵,可抓的越紧,就让她受伤的越发厉害,刺得她鲜血淋淋。

刚才看到她毫无声息的躺在床上,他忽然有一种感觉,自己要失去她了…

“是。”

于妈恭敬地颔首,小跑着离开。

楼下的英式落地座钟刚好敲响了三下,偌大的家里冷清的没有半丝人气,苏易楠看了会儿,抬脚往回走,走了两步又顿住,转身往楼梯口走,再也没回头大步的离开。

翌日,淡黄色的落地窗折射进房间里,楚韵模糊的感觉到光线刺入眼睛里,她动了动,牵动着身体撕裂般的疼痛。视线渐渐的开阔,依旧是自己熟悉的卧室,被褥已经被换成了新的,乳白色的被单很刺眼,她脑袋里迷茫了许久,才想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妈走进房间里,看到她睁开了眼睛,低声说:“楚小姐,你好好休息,医生吩咐你不能多动的。”话说完,把汤药放在了一旁,沉默着不再说话。

“苏易楠呢?”楚韵缓缓地爬起来,浑身疼得厉害,手腕上的伤痕有些触目惊心,是昨天苏易楠用领带束缚留下的伤痕。

“少爷他…昨晚就走了。”于妈犹豫着说道,看着楚韵遍体鳞伤的样子,忽然有些心疼,才不过二十七岁,就要经历这些,和她女儿差不多大的年纪,这都是造的什么孽,才会成了这样,“楚小姐,你把药喝了吧,喝了才能好的快一些。”

楚韵深吸了口气,摇了摇头,“好了,再让他欺负吗?”

走了吗?走了也好,她已经受够了。

她欠苏易楠一条命,可她不会允许自己因为这条命就接受他一再的羞辱。

两个安全套,他把她当成妓女来对待。

心口某个地方碎了,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她要离开。

和苏易楠再呆在一起,他永远不会好起来,只会越来越加重,直至病入膏肓。

于妈沉默以对,事情她看在眼里,即便再怎么偏向少爷,这次她也没办法违心替他说话了。昨天楚韵的惨状,医生处理的时候都连连叹气。她还没盲目的把苏易楠做的一切, 奉若神明。

“那好,我把药放这里,等凉了再喝,你想吃点什么?我去做?”于妈心里难受,也不想在房间里多呆着,让楚韵一个人静静也好。

“我想吃荷包蛋。”

楚韵淡淡的说道。

于妈哎了一声,“马上就好。”

于妈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楚韵从床上站起来,双腿像针扎似的,她能感觉到下身有东西流出来,温热的,应该是撕裂了那里的伤口,可她不在乎,只要能逃离这个地方。

简单的收拾了下,楚韵往外面走,于妈正在厨房里做饭,没人上前拦着她,或许苏易楠认定了她不会走出苏家的大门。

直到走远了,她回头看着苏家别墅,眼泪顺着脸颊不停地滑落,她从昨天忍到今天,不让自己哭。她死也不要在苏家哭,被苏易楠压在身下,她疼得骨头都要碎了,一滴眼泪也没落下,因为她不要自己当着苏易楠的面流泪。

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了…

是他亲手把她最后一丝的留恋抹杀的干干净净。

从今以后,她要把他从生命里剔出。

楚韵一边走,一边落泪,慢慢的悲伤从胸腔里溢出来,她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去。

再逃跑吗?

跑得再远,都会被找到,她不想跑了,太累了,身体每一处都累了,连动一下都觉得累。

活着真累…

天空黑压压的布满了阴沉的彤云,压在头顶上让人喘不过起来,算起来已经是北京城的冬天。萧冷的风涌灌进衣服里,割的脸颊生痛,楚韵打了个哆嗦,她出来的匆忙,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服,身体冷,可心更冷。

她才二十七岁,心却比七十二岁的人更加的荒凉,沧桑。

痛苦,绝望,焦躁沉沉的压在心头,把她压垮了。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极力的让自己不要去想外面的世界,她告诉自己,只要乖乖的留在苏易楠的身边,不去接触别的男人,不外出工作,他是不是就会好过一些。可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她为了苏易楠,把自己的人生彻底放弃了,还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吗?

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泪水不断的落下来,她咯咯的笑着,有些绝望的抬头看着天。

再也忍受不了了,死了吧,哪怕再疼,只要死了,这一切都结束了,无论是苏易楠,还是叶慎,还有更多的人,都在她死后没关系了。她不想再为了任何人而活着,她真的好痛苦。

伸手抹去脸上冰冷的泪水,楚韵走进一家超市里,拿着钱买了一些安眠药,害怕店主发现她自杀而阻止,她换了好几个地方买。

买到第六家,收银员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神色变得古怪,拿了她的钱,说:“请等一下,您这张钱好像有问题。”也不把钱和药给她,转身到了里面。

楚韵听到她在里面打电话,连药也不敢要了,匆匆的逃离了那家店。

外面开始下起了大雪,身上的毛衣早就被打湿了,寒风刺骨顺着毛衣的空洞钻进身体里,她脚下都是麻的,在跑过雪堆的时候,脚下一滑重重的跌进了雪地里。她连站起来都站不起来,直到有人扶她起来,楚韵再也忍不住坐在雪地里大哭。

连死她都死不成,是不是她前几世做了很多孽,上天才这么惩罚她,让她受到这种折磨。

她的异常引来了许多人的围观,开始还有人上前劝说,可后来就没人管了。

这年头,失恋在大街上哭的人多的是,哪能一个个去关心?

楚韵哭的嗓子都沙哑了,才缓缓地从雪地里站起来,漫无目的的在街头走了很久,直到被汽车鸣笛的声音惊醒,她抬头,视线定在那栋熟悉的大厦上,她才意识到,自己走到了叶氏集团。

她就痴痴地站在马路上,看着那栋大厦,也看着往日的同事,经历过上次的危机,叶氏集团大换血,很多叶家安插进去的人都被换掉,取而代之的是叶慎的人。她想起来叶慎说的话,精神有些恍惚,目光落在那最顶楼,她想叶慎是不是还在工作?

她已经失去了能关心他的资格了,叶家的劫难是因她而起,叶潜跳楼至今昏迷不醒,他亦有了婚约,两个人之间隔了一道银河。

她走不过去,他也走不过来。

不知道站了多久,叶氏集团前停下了一辆车,是她曾经坐的那辆车,连开车的司机都那么熟悉,一切都好像她曾经经历过的一样。

叶慎从车上走下来,穿着黑色的西装,表情依旧那么的淡薄,似乎没什么事情能打动他,她想起昨晚他脸上的疯狂,往柱子后躲了一些。

她已经害了苏易楠,不能再毁了叶慎了。

她知道自己要走,可目光痴痴地留在叶慎的身上不肯离开,脚下也被钉子钉住动弹不得。

拼命的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眼泪纷飞泪如雨下,在决定死之前,她很想不顾一切抱一下叶慎。

哪怕只是抱一下,也好,让她不至于死之前那么凄凉。

可她不敢,她怕自己一旦靠近叶慎,就再也不舍得离开。

128心落成灰

坐上了公交车,楚韵茫然的看着窗外,手里紧紧地攥着自己买来的18粒安眠药,脸颊贴着冰冷的窗。已经这个时间了,苏易楠大概在找她把?想到昨晚发生的,身体忽然抽痛起来,小腹哪里尤为的明显。

她知道并非都是苏易楠的错,哪怕她昨晚服下软,也不会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明知道自己说出那番话,会刺激到苏易楠,可…可是…她还是说出了口。闭上眼睛,脑海里迅速的闪过他拥着别的女人的画面,心口骤然一痛。

是爱上他了吗?

怎么可能呢…他对她一直那么坏…她怎么可能喜欢上他?

心里下意识的排斥着这个想法,越想越觉得自己人生是多么地悲剧,无法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无法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最后连自己的爱情都无法确定。

她还真是一个坏女人。

楚韵咯咯的笑着,车上上来了又下去了人,她在超市里买了一瓶矿泉水,不紧不慢一颗一颗的吞入腹中,很苦涩的味道,可却是她最后的解脱。

怕别人注意到她的异常,到了人民公园下车,飘雪的公园里除了几个情侣外并没有别的人。她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把剩下的几颗药吞下去。身体很冷,冷的她止不住的打哆嗦,许久后手脚都麻木了,她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膝盖,视野里的景色渐渐的变得模糊。

真安静啊,安静的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呼吸越来越冗长,也越来越沉重,她听到公园里鸟儿鸣叫的声音,头抵在自己的膝盖上,唇色发紫。

眼睛沉重的好像有泰山压着,再也睁不开,她模糊的想了很多,可其实什么也没真的想到,只是觉得身体在渐渐的下沉。

冷…

最后只剩下了冷…

不远处的一条小道上,车流拥堵。

“李想,假如有一天我死了,请把我的骨灰洒进大海里。”

李想坐在车上,忽然想起那次楚韵自杀的时候,和自己说的话。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她想起来今天报纸上刊登的事情,又联想到在公司大厦看到的那道身影,越发觉得那是她。苏易楠那个大混蛋,怎么可以那么对她!

就因为上辈人之间的恩怨,就要把她折磨到这种程度?

**,畜生不如!

一切明明和楚姐没有任何的关系!

“师傅,快点!”

忍不住的催促师傅,李想死死地捏着手心,眼睛焦急在人群里寻找着拿道身影,快点,再快点。

总有种来不及的预感。

车子经过人民公园的时候,李想的目光匆匆的扫过那里,而后忽然顿住,静静的坐在长椅上的人影,不是楚韵还能有谁?她身上落的雪几乎成了一个雪人,面上的表情安详,犹如沉静在睡梦中一般。

“停车!停车!”李想拍打着车,尖利的叫着司机停车,从车上冲下来,踉踉跄跄的跑到楚韵的跟前,近了才看到她的脸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唇色已经黑了,脸色呈现不正常的青灰色。

哆哆嗦嗦的伸手,碰触到她的鼻息下,呼吸细微的感觉不到。

李想噗通一声跌倒在地上,眼泪刷的留下来,“楚姐,你为什么那么傻,一切都是他的错,你为什么要那么傻…”

今日一早,各大报纸上刊登着苏易楠和另一个女人的照片,他今天和那个女人高调炫耀亲密的照片,甚至婚期就在下个月。同时刊载的还有楚韵的照片,以及苏家,楚家两家的辛密。原来苏易楠和楚韵在一起,就是为了报复当年楚博山对苏易楠母亲所做的事情。

苏家当年为了对付苏易楠的母亲,做了很多缺德的事情,然而压垮他母亲最后一根稻草的,却是楚博山买人**了她,那段时间报纸上刊登着的全部是苏易楠母亲从血泊里被人救出来的头条,苏家没人出面压下这事情,苏易楠的母亲因此疯癫,而他的父亲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更觉得他母亲给他丢了人,在外面养女人,对苏易楠的母亲非打即骂,最后苏易楠的母亲不堪受辱,从楼上跳了下来。

苏易楠的母亲是当着他的面死的,谁也不知道十多岁的苏易楠怎么想的,只知道他消失了整整六年的时间。

李想知道,这六年的时间苏易楠在哪里,他在楚韵的家里,如果说他从一开始就是报着复仇的念头去的?

如果针对楚韵的报复是从十二年前就开始的,那如今这一切都有了解释。

为什么楚韵失踪了,苏易楠不再来找她,而是和别的女人宣布结婚的消息,为什么在楚韵失魂落魄的时候,正是楚博山被发现后…

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

他让所有人以为他爱上了楚韵,让楚博山自投罗网,再在他们不设防的时候,痛下狠手。

楚博山死了,被人发现死在了当年苏易楠母亲跳楼的地方,整整被人割了七百四十刀,状况惨烈至极,若不是真的恨之入骨,谁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一个精心部署了十二年的局,她怎么逃脱得了?

现在全北京城的人都知道,楚博山卖了老主子求荣不成,反而连累女儿做小三的事情。

苏易楠不只是狠,他更冷血,为了争夺苏老爷子的势力,更为了报复楚家,他甚至连自己的小叔都不放过。

苏北和楚烟的事情也在紧接着被爆料出来,网上铺天盖地的是苏易楠和人交易的视频,视频里清清楚楚的记录了他是怎么让人设计苏北和楚烟两个人。

消息出来,她就一直在担心楚韵,可苏家她根本进不去,只能到公司里。

原本想求助老板的,可没想到,会在公司的门口碰到她。

是苏易楠告诉她这一切了,楚姐才自杀的吗?

李想抱着冷的没有任何温度的楚韵,喉咙里满是苦涩的味道,“楚姐,你醒醒好不好?为了那样的人,不值得,还有我,还有波ss呢,我们都在等着你回来。”哆哆嗦嗦的说完,李想拉着楚韵想到路边拦出租车。

可她一个人拉不动,好几次都把楚韵跌倒在了雪地里,李想只好丢下楚韵一个人跑到路边,可出租车司机一见楚韵这形容,只说拉死人晦气,头也不回的开车就走。

李想急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她匆匆忙忙的回头,正在绝望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车子忽然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看到下来的人一刹那,李想再也忍不住,张开嘴哇的一下哭出声。

“波ss,楚姐她不行了…”

李想才喊出声,身侧叶慎已经走过去,他冲到楚韵的跟前,一把抱起来,低声叫了一声,“楚韵?”

楚韵没有回答,甚至任何动静都没有,只是静静的躺在他怀里像一个安静的孩子,那双沉静漆黑的眸子里如今也闭上了。

“李想打开车。”

叶慎冷声吩咐,没多做停留抱着楚韵匆匆的上车。

车子很快的融入车流里,李想握住楚韵的手,拼命的揉搓着,想让她的手变得温暖一些,可无论怎么揉搓她的体温始终都没任何的变化,“波ss,楚姐她…楚姐她会不会出事…?”心里害怕,李想紧张害怕的要死。

她从没看过身边亲近的人死去,楚韵她却看了她两次快要死去的模样。

比起上次,这次更加的严重。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楚韵这次怕是真的不行了。

担心楚韵的安慰,她就更加怨恨苏易楠的狠毒,他几乎骗过了所有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

心里诅咒苏易楠快点死去,最好不得好死!

“冷静点,她不会出事的!”叶慎低吼了一句,吓的李想怔了一下,而后安静了下来。

是,她要冷静,这个时间她不冷静,楚姐就更没活头了。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李想手上抱着楚韵,想把自己的衣服拿下来披在她身上,可刚移动了一下,一个塑料瓶从楚韵的手里滑了出来。

李想弯腰捡起来,看到上面的字,面色一白,“波ss,楚姐她好像吃了很多安眠药,怎么办?”

“扣她的喉咙,先让她吐出来。”

叶慎回头看了一眼,又专注的看着前方。

李想用力掰开了楚韵的下颌,把手指压在她喉咙底部,楚韵微微的动了一下,见她有了反应,李想赶紧又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