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衣冷眼看着距离自己不到十厘米的俊美容颜,见其微闭着双目嘴角带笑,那笑容很明媚很温柔,灿烂的让人合不上眼,淡淡的清爽气息萦绕在鼻尖,自从两人相见后还从来没有这么融洽的睡在一起过,那份不明所以的气氛围绕在俩人身周,难得的柔和和宁静。

古皓然感觉到蝶衣的注视,没有睁眼轻轻的靠上前吻了蝶衣嘴角一下,微笑道:“以后你可以看一辈子,现在睡觉,你需要休息。”边说边紧了紧怀抱,为蝶衣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蝶衣不习惯与人靠这么近,可是现在也没有反抗的能力,不由心中恼怒面色冷然,不过毕竟蛇毒厉害,疲软的身体无力支撑坚强的意志,在古皓然温暖的怀抱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接下来几日古皓然把蝶衣照顾的那叫一个无微不至,上至吃饭喝药,下至擦身方便,惹得古浩扬等都大加赞扬古皓然懂事了,当然其中不知道吃了蝶衣多少豆腐。

第三日上蝶衣余毒未清,但也好了甚多,消停了两天没来找麻烦的古离,一大早的带着古震古浩扬等摇摇晃晃的嬉笑着前来。

古皓然正抱着蝶衣在漾居的花园里赏花,满园鲜花竞相开放,红的那叫一个似火,白的那叫一个似雪,黄的,紫的那是各种各样,蝶衣目光冰冷的扫了一眼繁花,转头狠狠的瞪着古皓然。每日都是被他抱着,不管什么时候也不管有什么人,古皓然到是很开心,蝶衣拒绝也无用只有任他高兴了。

古皓然犹如没有看见蝶衣的眼神一般,状似叹息的道:“本来我觉得我这漾居里种的已经是极品了,可是你往这里一坐,那些花朵都失了颜色,暗淡无光的让人看了讨厌。”

蝶衣使力挣扎了一番,无奈还是原样没什么力气,就如蚂蚁捍大树一点也捍动不了古皓然的怀抱,不由放弃挣扎冷声道:“看不顺眼就毁了。”

古皓然转头惊讶的看着蝶衣道:“你居然把我的话记得这么牢靠,我真高兴,好啊,茗清过来,把这院子的花全部给我拔了,看着碍眼。”远处茗清一翻白眼高声答应,这少爷本就是个嚣张的主,现在为讨少夫人开心,别说一院子花了,就算把整个漾居一把火烧了,多半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蝶衣扫了古皓然一眼,古皓然捏了颗葡萄喂至蝶衣嘴边道:“吃点水果,对你身体有好处。”蝶衣看也不看古皓然转头看着别处,又不是猪,天天除了吃就是睡,而且只要自己嘴巴停闲准是这个补品,那个糕点的,虽然能感觉到古皓然是好意,可好意也要别人接受才是好意,不接受那就不是好意,那是强迫,而蝶衣最不喜欢的就是强迫她的人。

古皓然微微一笑把葡萄含在嘴里,轻轻搬过蝶衣的脸颊,对着那有点苍白的嘴唇吻上去,蝶衣也不挣扎,挣扎无用那何必浪费力气,任由古皓然把葡萄用舌尖送入她的口中,感觉到那舌尖挑了一下自己的牙齿后就欲退去,蝶衣突然眼中光芒一闪,舌尖一个挑动把葡萄又重新给古皓然送回去。

古皓然微觉惊讶不过马上故计重施,一颗小小的葡萄很快就在俩人的推拒中化成汁水,被两人咽入了口中,没有了葡萄,但是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一个喂食的吻变成了真正的亲吻,蝶衣缠着古皓然的舌尖轻轻吮吸,不时舌尖滑过古皓然的口腔,古皓然一手压在蝶衣的后脑勺,一手搂着蝶衣的腰,狠狠的纠缠上那香滑的丁香小舌,辗转吮吸,肆意吞噬。

一个狠狠的吮吸,蝶衣舌尖吃痛的一挺身与古皓然相贴的更加紧密,古皓然微微闷哼一声,双手更加用力的抱着蝶衣,半响等古皓然放开蝶衣时,两人嘴角间滑出的一缕银丝更添暧昧。

古皓然眼中翻腾着情欲看着蝶衣被吻的饱满通红的红唇,狠狠的紧了一下抱着蝶衣的手,把头抵在蝶衣的额头上,些微喘气嘶哑着声音道:“这下你满意了?蝶衣,不要在这个时候挑逗我,你身上有伤我不能碰你,你就算不满也不要用这种方式折腾我。”

蝶衣也有些喘的听着古皓然的话,并没有出声,不错就是特意挑逗他的,虽然自己没有力气动手,但同时有办法收拾他。

两人沉默了半响,古皓然抬起头来看着蝶衣道:“我知道你喜欢天天不停的吃,但是你的身体必须要用药调理,这些在你眼中无用的东西,对中了蛇毒后身体的恢复是可以起很大作用的,不要认为解了毒就好,身体是你自己的不能让它垮了,你不心疼它,我来替你心疼。”

蝶衣抬眼与古皓然对视,从古皓然的眼中看到的是绝对的疼惜,那种温柔的目光让人有一咱被珍惜的感觉,蝶衣微微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冷淡的目光扫向了远处。

古皓然见此也没有多说什么,喜马拉雅山不是几天就能够征服的,微微松开把蝶衣搂的死紧的手臂,却刚好碰上蝶衣手腕上的袖箭,古皓然不由拉起蝶衣的手左右端详半响道:“这是什么东西?上次你就是用这个射的蛇?”

蝶衣见古皓然一脸惊奇便淡淡的恩了一声,古皓然拉着蝶衣的手研究了半天,见手镯表面平平无奇,稍微用劲往下取却纹丝不动,古皓然不由道:“这东西怎么用?”

蝶衣手指微动指了一个地方,虽然是她的防身利器,不过说与古皓然知道也无所谓,古皓然看了眼位置突然道:“就算你全身没力气,你要杀我还是易如反掌的是不是?”那袖箭的一端挂在小指上,不注意看像一个戒指,注意研究才发现只需要小指一动,就能杀人,而蝶衣的手指一直是可以动的。

蝶衣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古皓然不由笑容大大的亲了蝶衣一口道:“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蝶衣漠然的看也不看他,要杀早就杀了还轮到这会,睁开眼的时候就可以大卸八块了,这人真是有病。

古皓然却是满面笑容,古皓然心里明白要是换成其他人,蝶衣怕早就下杀手了,就连女子近身都觉得不舒服的蝶衣,怎么会让一个男人对她动手动脚,自己一定是特殊存在的那个,意识到这点古皓然能不开心么,不过古皓然忘了,蝶衣街坊他确实不同,那是因为他是她的,是宠物,是下人,是玩具,是属下,也许什么都是,唯一不是的是爱人。

一旁远远看见这幕的古离和古震相视一笑后,挥手退下了一脸暧昧笑意的古浩影等人,就连古离的随身侍卫也给退了下去,长辈看小辈亲热还说的过去,外人看见成什么样子,那几个侍卫脸带笑容的也远远退了下去。

古离和古震站在远处看着古皓然和蝶衣,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眼中却深如潭水,古离嘴角带笑偷偷扶在假山上,眼睛望着古皓然嘴里却道:“哥,看来浩然是真心喜欢上这个蝶衣了,你说他们两能不能撑起整个古家?”

古震背对着古皓然和蝶衣,与远处古离的侍卫斜斜相对,低声道:“凭他们俩的能力应该没问题,可是他们之间还存在问题,蝶衣对浩然的不信任,也许会出现莫大的变数,而且从今天看来蝶衣对浩然的感情显然不深,这点实在让人担心。”

古离恩了一声也压低声音道:“我也这么认为,最先不过是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好,不过那日射箭我方确定,不怎么好不说两人根本无法彼此信任,本来想登山的时候找个由头安排一下,看能不能压榨点真实情绪出来,没想到到真碰上出事,这到是把浩然给考验出来了,蝶衣却一点情绪都没有外露,这个女人不知道是藏的深,还是本来就是个无情的人。”

古震道:“蝶衣不是无情,看她对梦寻等就知道了,她对小孩子上心,但对成人则全部是防备,就算不是防备也是真的无情。”

古离皱眉道:“这可不是个好事,她要与浩然不对心,浩然却对她上心,这是个什么事。”

古震沉默了片刻道:“浩然若能和蝶衣配合好,凭两人的能力也许会发生,也许不会发生的事都能够应付,可他们之间不但缺乏磨合,而且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实在不好说。”

古离轻叹了一声道:“没有也许,女皇已经觉得你们锋芒太露,已经起了心了,我这次出宫也就是想哥通个信,当心两败俱伤,渔人得利啊。”

古震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道:“我便知道你是有事给我说,那些寸步不离的侍卫就很能说明事了,我也意识到这点,这现年扩张太厉害,一直与我们较劲的山家被我们吃的死死的,我们的势力已经遍布圣天,这种一枝独秀无人能掩其锋芒的地位,已经无法让有心人作势不管,而浩然的能力和在古家的位置则首当其冲,动了他不但是动了古家的当家那么简单,等于动了古家的信仰骄傲还有根基。”

古离头也不回的继续道:“所以我才百般考验浩然,那小子这几日的表现相当令我满意,确实成长成大人了,而最让我惊讶的是蝶衣,这个女人据我的观察好像很强悍,很冷静,很冷血,但却对人情世故经商一点不通,刚好与浩然背道而驰却也相辅相成。”

古震微微点了点头道:“我希望蝶衣能够保护浩然,浩然强在手段和脑筋上,而蝶衣强在心上,我相信不管出了任何事情,就算浩然抗不住,蝶衣也绝对能够帮他抗住,蝶衣承诺过我会帮助浩然,我相信她。”

古离些微有点惊讶蝶衣会给出承诺,不过仍然轻声道:“既然如此我便放心许多,哥,如果能放手就放手吧。”

古震听出古离话语中的关切之情,淡淡笑了笑道:“如果能放你以为我会不放吗?套句琉云爹的话,一入江湖身不由已。”

古离深深的叹了口气,看着远处抱着蝶衣的古皓然,缓缓道:“希望浩然不会让我们失望。”

第五十七章 事出突然

几日时间一晃而过,蝶衣身体的恢复能力惊人,在没有特效药物的情况下,居然也就那么慢慢好了起来,把古皓然和古家人都喜悦异常,反而是慢慢好起来的蝶衣对古皓然越来发挥冷,虽然在能活动的时候没有把古皓然揍的下不了床,不过没经过她的同意而肆意侵犯她,这点让蝶衣十分不痛快,古皓然虽然见蝶衣不大理睬他,不过没有对他动手到叫他兴奋了半日,证明蝶衣在潜意识里也许已经开始不讨厌他的碰触。

这日古皓然一大早就被古离叫去下棋,古皓然见蝶衣已经恢复的不错,也就没有寸步不离的照看着蝶衣,跑去应付古离去了。

蝶衣站在院子里,看见来满园的繁花似锦,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一片苍松翠竹,没有往日的缤纷色彩,反倒显露出一股爽利干脆,不由挑了挑眉。

在旁边伺候茶水的红净笑眯眯的道:“因为主子不喜欢这院子里的花朵,少爷就让全部拔了换成苍翠的树木,想来应该合主子的口味,主子你看喜欢不?要是不喜欢这种风格,少爷说了就一直换,换到主子满意为止。”

蝶衣当日以为古皓然只是那么一说,没想到两日没来这花园,到还真让他给换个风格,微微怔了怔后淡声道:“不用。”花草树木不过是有钱人家的奢侈玩意,有了看一眼,没有也就那么回事。

红净边递给蝶衣茶水边道:“少爷对主子还真上心,这么些日子硬是不要任何人来帮手,到让红净清闲了好几日,别说自从红净跟了主子后,见到少爷家的气派,才知道少爷居然就是那名动天下的古家六少爷,这么个人上人对着主子嘘寒问暖,伺候的无微不至,可真叫红净开了眼界,要是说出去不知道有多少女子要羡慕死主子,主子,你说是不?”

半响见蝶衣并不应声,红净也不气馁,蝶衣能回答那才是稀奇了,素手伺候在一旁脸上带着迷人的笑容,接着道:“主子,看这样子少爷可是真喜欢你,主子,能嫁了个知冷知热的丈夫可不容易,而且还是这样的才貌兼备,主子可要牢牢的把少爷抓到手中,不要让其他女人占了便宜,红净以前家的老爷,也挺喜欢他的大太太的,可是大太太家世好性子自然就高傲,对老爷爱理不理的,后来老爷遇上另外的女子就把大太太抛一边了,大太太后悔都来不及,所以啊家世什么的都是不可靠的,最主要的是抓住自己丈夫的心就好。”

红净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蝶衣听在耳里眉头微微一皱,冷冷的扫了红净一眼,红净见蝶衣眼神税利目光中含着寒气,却毫无所觉般的道:“主子,这些可是红净的心里话,红净可想了很久才决定说的,红净知道主子是能干人,不需要一个好丈夫也能活的好好的,可是有个人疼有个人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主子不要距人千里之外,要对自己好一点,红净说这么多不是想为少爷说好话,只是想主子能敞开心试着接纳少爷看看,也许,主子会觉得这个世界不是只有黑暗的。”

蝶衣双眉毛一挑犀利的看着红净冷冷的道:“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红净眨了眨了眼噱起嘴来做了一个被拆穿的表情,一旁手里拿了一盘水果走来的林野接过话道:“前面是红净要说的,最后一句是我教她的。“

蝶衣冷眼一扫林野,不怒而威的气势瞬间散发出来笼罩住林野,林野脚步顿了顿依然走过来道:“人经过一些事情自然感觉就公分外敏锐,待在你身边这么些日子,不说旁观者清却也稍微有点感觉,你太孤独了,不是人孤独是心太孤独了,虽然生活在这么大的一个家庭里,你却容纳不进去,你好好的保护着自己的一切,不让任何人有可乘之机,就算你让少爷接近,可接近的是表面而不是内在,你太懂得保护自己。”

蝶衣听到这并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林野,林野与蝶衣对视着道:“我们这些见识过地狱的人知道地狱的可怕,所以绝对不希望自己再度掉进去,因此拼命的武装保护自己,争取在伤害到自己之前毁灭掉可以伤害自己的一切,到最后已经不知道是刻意的意识,还是成为了一种本能,你,比我们更甚。

你从地狱里把我们救出来,我和红净也希望你能得到幸福,幸福要靠自己去把握,不要把你应该得到的再推开,试着去接纳少爷,不需要你全心全意的去对待,试着在他对你微笑对你拥抱的时候,回给他一个微笑,不会爱人,那么就在他爱你的时候不要推开他。”一口气说完这么多,林野静静的看着蝶衣的反应。

蝶衣微微皱眉的看着林野和红净,红净抬头看着蝶衣真诚的道:“主子,也许我们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我们只是想在你的脸上看到冷漠以外的东西,希望看着你发自内心的笑容,而少爷这段时间做的一切,让我们选择相信他能够做到,主子,不要与少爷越来越远,感情这东西太脆弱,经不起折腾,如果你觉得少爷对你特别,那么就试着接纳他,试着在心里为他打开一扇门。”这些日子见古皓然对蝶衣越来越好,蝶衣却越来越冷,不由起了帮忙之心。

蝶衣此时算明白红净和林野是什么意思了,不由沉默的立在当地,感情是什么东西,自己真的有吗?没有人教过自己什么是爱,只有教过自己要无情,要冷血,越无情才能越活的长,越冷血才能站在最高峰,同情对爱惜敌人,那是傻瓜才会做的事。

沉默中蝶衣望着天际淡淡的道:“因为爱上长久在一起的人,所以在最不设防的时候被他杀了,然后取而代之他的地位,因为对一起长大的人手软,所以在对决中别人活着他死了,因为怜惜弱小看似没有威胁的人,到最后却被吃的尸骨无存,这样的环境中过了十八年的人,你们说还有那叫做感情的东西?还能在好不容易练成钢墙铁臂的时候,在开出一个漏洞来?”

红净和林野听着蝶衣没有起伏的声音淡淡的道来,一时间面面相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因为有这样的过去,就算今天面对的是不同的世界的人,面对的不是要自己性命的人,也已经把那种防备渗入了骨髓,要想轻易打开,谈何容易,谈何容易。

蝶衣沉默了半响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一字一句道:“他的感情我能够感觉,但却不能信任,要让我信任,那就拿他的命来换,或许我会给他开一扇窗。”说罢转身便走。

红净和林野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里都看见了震撼和怜惜,这样的心扉要想打开,怕是要难如登天,但是一旦打开可能就是一心一意,海枯石烂。林野不由摇了摇头,若是这样的过去就不是他们几句话能够开解的。

蝶衣转身才走了两步,天空中一道黑影飞过,直接落在蝶衣的肩膀上,蝶衣微微皱眉的打开月堂的传信,冰祁就在汾洲月堂里办事,有什么要事直接用飞鸽传书,打开漠然的扫了一眼,见上面标示的级别是最顶极,蝶衣挥了挥手,红净和林野忙跟着她就朝主宅那边走去。

“不可能,在来一盘,在来一盘。”

“小叔,你已经输了三盘了,不管在下多少盘你还是输,不来了,不来了,没意思。”古皓然嚣张的大笑直接掩盖古离的埋怨。

蝶衣一踏进大厅门口就看见古震和古浩扬等在一旁看热闹,中间古离正拉扯着古皓然不依,古皓然一眼见蝶衣前来,不由吃了一惊后笑容满面的不理古离迎上蝶衣道:“怎么到这里来了?是不是院子里太闷?来喝口凉茶,这么热的天当心身体受不住。”边说边拉着蝶衣往他的位置上走。

蝶衣拉了古皓然一把,把手中的飞鸽传书递给了古皓然,古皓然微微皱眉打开一看,顿时脸色大变,一旁的古震看见不由严肃的站起身来问道:“浩然,出什么事了?”能让古皓然变色的事情还不多见。

古皓然手中拽紧了来信面色深沉的道:“三船一百三十万担税粮,三船一百一十万担盐,在关洲遭遇大风暴,船沉了,粮盐和人都没有上来。”此话一出大厅中人齐齐变色。

古浩扬一听唰的站起身来动容的道:“这可是马上要上缴国库的税粮的税盐,还有二十日就是预定上交的日子,这下子出大问题了,不按时上缴国库,依照律法最坏可是抄家啊。”

古浩影跳起身来连连渡步焦急的道:“怎么会突然之间出这么大的事情,今年可是限定了上缴的期限了的,过期的话可能刑罚加倍。”

古浩远人最沉稳,不想事故追究先想解决之道,皱眉沉声道:“二十天时间还能不能凑齐一百三十万担粮食和盐?如果只是迟一点时间的话,我去找户部尚书看能不能通融,就算不能通融的太阳岛也不会有什么大罪。”

古浩扬看了眼古皓然,这粮食和食盐两个关系民生的大项目,以前是他在负责,虽然前些日子交了出来,可毕竟他是最熟悉的,古皓然沉着脸在大厅里来回走了几步,心中计算了一下摇摇头道:“这一百三十万担粮食是从曲洲,易州,青州三洲调回来的,这三洲目前的仓库存粮只能够维持本地的开销买卖,没有办法在调,而其他几洲我已经上月就下令公开出售,按销量计划抢在第一时间通知控制的话,最快可以拿出七十万担存粮,还有五十万担必须花时间筹集才有,二十天时间太赶了。

而那一百一十万担食盐则是从风洲,华洲,沧洲三洲调集过来的,圣天王朝只这三个洲产食盐,现在据我的估计仓库里还存放着九十万担左右,还有二十万担则必须从其他几个洲库存里调过来,这时间上比粮食还紧张,差不多要跑七八个洲才能够调动。”

古浩扬和古浩清立马道:“我们马上传书这几洲限制仓库放货,先能调多少是多少过来。”

古浩名则跳起来就要往外跑边道:“我去筹集粮食和盐去,能快一步就快一步。”

古离一直闷不吭声的听着,此时突然插话道:“慢着,小六,这件事情你准备怎么处理?”古震面色沉稳的坐在当地,一直没有发表他的见解,此时也面上不露丝毫神色的望着古皓然,等待古皓然的答复,一旁站起来的古浩扬等人也停止了思考,转身看着古皓然,跑到门口的古浩然也停了下来看过去。

古皓然看了一眼古离和古震,此时也不是什么推让客气的时候,掐指算了算立马吩咐道:“大哥二哥去调集存粮和食盐,三哥五哥去最近的几洲筹粮,四哥在家里居中策应,我和蝶衣扶持关洲料理出了的事故,顺便筹粮,那六艘船上可是有上百的船员啊,闹起来可不得了。爹去沟通一下能打点的户部官员,看能不能延期,如果不能尽量减轻没有按时上缴的处罚,小叔则什么忙也不要帮,就与爹娘好好聚聚就算帮忙。”

众人见古皓然一瞬间就把事情分析了个透彻,该下达的命令丝毫没有错乱的地方,古震和古离对视一眼,缓缓的点了点头,古浩扬古浩远等对视一眼,立马点头。

古浩清则听了任务布置后站起身道:“我去善后,你来策应,你本就是当家这份事该你来做。”在家中策应虽要八面玲珑,但是却是最轻松的,而去善后的问题则是复杂的多。

古皓然一挑眉看着古浩清,面容从来没有的严肃道:“关洲你熟悉多少?这些年你到过关洲没有?你知不知道那里的风土人情?不了解就别在这给我争辩,好好做你的事,没有协调好几方,别怪我回来对你不客气。”

古浩清知道自己对关洲的了解只是从书面上,这么些年他手底下的生意并不涉及关洲,所以也没有时间却了解一番,这厢三艘粮船几乎全部是关洲码头上的人,要去安抚可不是小事,先就是因为不是小事自己才争着去,这个时候怎么能够把古皓然放到那个位置,古皓然为他着想他怎么不会为古皓然着想,可一听古皓然以命令的语气与他说话,古浩清顿时就不在说话了,当家的威严不是能任人反抗的,平日兄弟之间可以无所谓,一旦采用共事的立场说话,当家的命令就只能听从。

古皓然见古浩清不在争辩,转头朝一旁伺候的茗清道:“速去安排船只,我们马上出发,不得迟疑。”茗清答应一声快速跑了出去,旁边的古浩扬,古浩远,古浩名,古浩影也在第一时间就冲了出去,古皓然拉着蝶衣道:“把冰祁留约爹和四哥,现在他们这里需要月堂的信息联络。”

蝶衣恩了一声侧了侧头,刚才已经冲回来站在门外的冰祁应了声是,古皓然点了点头拉着蝶衣就往外走,古震此时威严的道:“浩然,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爹相信你。”

古离也难得严肃的道:“一切小心为上,能安抚就安抚,不能安抚也一定要安抚,至于我这里你放心,我会过一个很好的省亲佳节,等待你们的回归。”古皓然坚定的一点头,拉着蝶衣快步离开。

汾洲码头古家几兄弟分三路几乎同时出发,古皓然没有坐平日的白色楼船,那船是坚固又好看,但是缺点就是太慢了,从关洲送回的消息已经有三天时间,一去昼夜兼程最快也要七天时间,到时候说不定已经不好收拾了,用楼船怕不上十天根本过不去,于是古皓然选择了一艘普通船只,带着风和林野九人就往关洲赶。

出了汾洲普通船只转入一条蝶衣没见过的航道,不多时四面全部是水,什么青山城镇一个也看不见,只能看见远处的天边,蝶衣不由皱眉道:“这是什么河?”

古皓然边翻看带来的账本,边答道:“这不是河,应该叫海,关洲距离我们这里比较远,如果走内陆航线的话太慢了,我们从这里绕道进里海,抄捷径才能很快到达。”

蝶衣听着古皓然的解释,眺望着水天相接的地方,好像远远看来又有青山一样的东西,不由微微挑了挑眉,这海还能看见青山那是什么海?这地方的学术名词可能跟其他地方有点差别。

一路日夜兼程,第三日上到达常州,在码头停留了一下补充船上所需要的食水等东西,蝶衣在码头转了一圈,轻轻把带着月堂之主戒指的手放在肩膀上,喧闹的人群中立马有人出来向蝶衣鞠了一躬,古皓然在旁边诧异的看了蝶衣和那男子一眼。

那面相平庸的男子看了眼古皓然直接道:“月主,今天早上接到的消息,关洲那边事情很麻烦,那些水手的家人都找上门来,几个当家掌柜都出动了,目前事情越演越烈,掌柜的收拾不过来。”

蝶衣恩了一声皱眉道:“又不是我们杀的闹什么?”先听古皓然等在大厅中就说事情麻烦,蝶衣还只是以为是粮食和盐上面的问题麻烦,现在听关洲那边死者家属在闹事,不由皱眉。

古皓然在一旁道:“这点你不是很明白,这些水手与我们古家签订有长工协议,若是在为我们做事的时候受到伤害,一律有我们古家负责,现在这么多人全是因为为我们出工死的,自然会把所有的事情怪到我们头上,那里的几个粮行和盐行的掌柜无法做这么大的主,所以那些死者家属才会闹事,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尽快赶到关洲的原因。”

蝶衣听了恩了一声,这些雇佣关系有点搞不清楚,那男子听了古皓然的解释后接着道:“副主已经传话过来,各洲的掌柜的已经通知到了,几个大仓库已经全部封存,没有在对外销售,具体存货还在清点当中,筹集工作也做的非常好,请月主和少爷不要担心。”

古皓然听了点了点头道:“这就好,你传话回去就说我们这里一切安好,关洲的事情我会尽快搞妥。”

那男子见古皓然拉着蝶衣就要离去,忙抢上前来道:“听从关洲那边传来的消息说,这几日关洲附近海域暴风甚多,走海路可能比较危险,月主和少爷还是走内陆航道吧,这条航线目前风平浪静没有什么波澜。”

古皓然皱了皱眉头思索了片刻道:“走内陆航道太慢了,从这里要绕太远的弯路,我们还是走海道,从那边传的消息也是一两天前了,说不定已经没什么大碍,那地方的事情拖不得,要尽快处理才好,等不了那么多时间,我看,蝶衣,你和红净林野走内陆,这样安全很多。”

蝶衣扫了一眼古皓然,见古皓然眼中流露的关切,没有做声直接往船上走去,身后的红净朝古皓然道:“少爷,主子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快走吧,主子要是不跟你一起走,前些日子就不跟你来了,这不日夜赶路也很累的不是。”说罢轻声一笑快步跟上蝶衣。

古皓然看着蝶衣的背影,嘴角不由涌上一股笑意,朝那男子挥了挥手,也快步朝蝶衣走去,不信任但能相陪伴,不是也很好。

接下来两日小船顺风顺水行程加快,两日时间居然走了平日三日多的路程,茗清不由喜悦道:“连天都帮我们,实在是太好了。”

风看了看西边一团绛红的天空点点头道:“如果能这样在吹两天风,我们就可以提前一天到达。”

柳边帮着船家掌舵边道:“能节约一点时间是一点。”

蝶衣站在船头望着远方,微凉的海风吹拂在脸上,润润的,一直与蝶衣寸步不离的红净则皱着眉头低声道:“主子,这天古怪。”

蝶衣微微一楞回头道:“怎么说?”

红净深深的闻了两口空气道:“红净自小在海边长大,对这里的气候自以为比较了解,这风反常,这种天气不应该吹这种风,好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蝶衣懂海面天气变化顿时道:“当真。”

红净爬在船边上看了一会海水点点头道:“我觉得应该是。”

旁边站着的林野顿时叫道:“船家,这海面可有什么地方奇怪?有没有暴风雨或者其他什么征兆?”

那船头的中年人笑呵呵的道:“没有,没有,这海面正常着呢,要凭这个风速我们肯定能提早到关洲,几位爷请放心,绝对没问题,我老桥做了十年海面生意,绝对不会认错,你们就安心坐船吧。”

林野和蝶衣一听都回头看着红净,红净有点涨红了脸道:“红次女 只是猜测,但是红净真的觉得这海面有问题,可能是我经验不到位吧,毕竟我没有在海上航行过的经验,不过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好,我总不会害主子的。”

蝶衣沉默了一下冷冷的道:“前面找个地方停靠,过了今夜在走。”

那船家一楞后道:“夫人,这地方没有可以停靠的地方啊,只有加快速度赶一夜的水程,明日应该在午时左右会有一个码头,那里才有机会停靠。”

蝶衣听闻此言不由皱紧了眉头,古皓然在船舱中听到外面的对话,不由钻出来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蝶衣看了一眼古皓然,半响微微摇头,既然不能停靠说在多也没用,白白让人担心,古皓然见蝶衣没说什么,不由靠在船栏杆上与蝶衣聊起天来,自然是他说蝶衣听。

晚间海面上风声缓缓传来,本来微弱的海风一会儿时间突然大势起来,铺天盖地的风声把由自赶路的小船吹的东倒西歪,不大会时间雨声哗哗打在海面上,从滴滴哒的些微声音,不到一刻钟便成瓢泼之势。

蝶衣本来听了红净的话就警醒,在风声第一刻刮响的时候,已经唰的坐起抢入古皓然睡的地方,见古皓然也已经坐了起来,冷声道:“可能是暴风雨。”

古皓然一听尚还有一丝睡意也跑的不见影了,蝶衣一把拉过古皓然的手严肃的:“抓好了,死了我可不管。”古皓然也来不及发愣和惊讶或者喜悦,外面的风雨已经狂暴起来,小船在海面上东倒西歪,掌舵的船夫和帮忙的红净,柳等都已经支撑不住。

蝶衣拖着古皓然走出来,海面上漆黑一片星光具无,打在身上的雨滴砸的人生疼,一阵旋风吹来蝶衣一个站立不稳直往后倒,古皓然忙反手一把抓住船舱,把蝶衣拉在怀里护着。

“主子,暴风雨来了,你在那里?”红净见小船已经无法掌握,索性完全交给船夫,从船沿上一边顶着风一边摸索过来。

“这里。”漆黑一片的海面上伸手不见五指,风势凌厉的犹如刀刮,完全盖住了其他声音,红净叫了好几声蝶衣才听见,而一旁隐隐传来的风等的声音,缥缈无终始终听不真切。

乾坤斗转,日月无光,广阔的天地间什么都没有剩下,只充斥着腥风和暴雨,那一尾小船就像一片树叶,在翻滚汹涌的波涛上面浮载浮沉,一浪高过一浪的海啸,把小船一瞬间送上百米高空,一瞬间又带着它从天际落下。

嘎吱,嘎吱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蝶衣一把按下古皓然的头大吼道:“抓紧了,别放。”一边抓着古皓然的手放在了自己腰间,古皓然立刻死死的抱住蝶衣的腰,蝶衣腾出双手一刀挥断船舱上的木梁,紧紧的抱住,在这一瞬间蝶衣感到两双手刚好伸过来拉住了他们,还没等蝶衣和古皓然认出是谁,只听见一声巨响,接着身上透心凉,小船在黑暗的暴风雨中分崩离析。

第五十八章 仙境?

 热,好像被太阳快要烤熟一般,昏昏沉沉的蝶衣在一片红火大太阳中睁开双眼,头顶是一片蓝天白云红太阳,感觉的身体不在随波浮沉,蝶衣第一时间撑起酸痛的身体朝四周察看。

入眼处是一片乱世礁,高高低低的石头在前方的海水里耸立着,岸上几乎全部是碎石,难怪垫的人腰酸背疼,黑色的礁石张牙舞爪的在浪花的冲击中发出砰砰的吼声,让人有点不寒而栗。身后几乎全部是石头,大的小的黑的白的,视线所及的地方全是山石的势力范围,虽然太阳如此毒辣的照射下来,却生生让人感到几丝阴冷的气息。

蝶衣快速扫了周围的环境一眼,便欲撑起身来,腰间一股纠缠的力道让本来已经没什么劲的蝶衣,一个偏歪又坐了回去,此时蝶衣才转头看见身旁的古皓然,古皓然面色苍白嘴角干枯的裂了开来,整个人一点没有往日的丰神俊朗,一手牢牢的抱紧自己的腰间,一手死死抓着落海时的木头,纵然昏睡也不曾放开。

蝶衣扫了古皓然一眼微微皱了皱眉,落入海里的时候一片混乱,幸好抓住了一根木头,比拟知道这随波浮沉了几日,反正前几次清醒的时候全是在海水里浸泡着,后来自己实在支撑不住晕了过去,也不知道是天意带自己上了岸,还是面前的这个人带自己上了岸。

“这是什么地方啊?”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蝶衣见古皓然边按着眉头边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目光中又是欣喜又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