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皓然心底微微沉了沉,这么血腥的气势,这么猖狂的力量,这么庞大的数量,要是真的一窝风追上来,自己和蝶衣就算再厉害,怕是也要给它们做盘中餐了,此时古皓然的脸上冷的吓人,几乎可以与蝶衣一拼,身体却越发的冷静,注视着河水面上鳄鱼的眼睛眨也不眨,这种面临绝境才显露出来的沉着和冷静,才是古皓然真正的气质。

注视着鳄鱼的眼中不经意的扫描到一点,古皓然不由顿时睁大了双眼,只见黑压压的蚂蚁群已经来到了岸边,这浑浊迅疾的河水没有阻挡它们前进的步伐,那些食人蚁前仆后继的涌入了河中,远远看去水面黑了一大片。

古皓然不由握紧手中的软剑,该死,这水也阻挡不了这些食人蚁的嗅觉吗?这些到底是什么变态动物,却不知道这大群的食人蚁,如此不顾性命的冲进河水中,不是因为对他们的弃而不舍,而是闻到了河面上那浓重的血腥味道,没有什么能比这味道更刺激它们的了。

“蝶衣,食人蚁下水了。”古皓然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蝶衣一边全力游着,一边冷冷的道:“先管现在吧。”边说再度加快速度朝前冲,古皓然在蝶衣的话语和行动,还有周围不平常的水流反映中感觉到,食人蚁还没有来,而鳄鱼却已经来了。

一个庞大的狰狞头颅从水中哗的破水而出对着古皓然就咬上来,古皓然手中剑光涌动狠狠的迎了上去,手中还没有解决到眼前的麻烦,古皓然又感觉到脚底水流不同寻常,一道凶猛的撞击隔水而来,而身后的蝶衣也停止了前进,身体的快速动作能够感觉到她也遇上了,同时几道强劲的水流从四面八方扑了上来,古皓然心下一惊,被围在中间了。

蝶衣手中两把利器飞快的舞动着,对上来的鳄鱼无一不是流血而退,血味在水中挥发出来,却更增添它们的凶性,一条条疯狂的冲上来,蝶衣在水中身姿矫健,一会浮一会沉,昼避开鳄鱼的口和尾巴上的攻击,可避的了这条避不了那条,身上也被挂上很多道伤口。

蝶衣这厢依照她的情况快速的浮沉,避开了很多攻击,而她身旁的古皓然却有点糟糕了,有时候眼看要杀掉其中的一条,蝶衣一个转身就让他失了手,别转过来不进就正好碰上大张的尖利牙齿,和强劲的尾巴,要不正换气间蝶衣一头沉到水里,古皓然一口气也就只有憋着,还要对付水中扑上来的大家伙,闹的那是一个手忙脚乱。

古皓然一身的本事这个时候才真正的显了出来,一声不吭的挥舞着手中的软剑,头,手,脚,腰,每一个部分都参与了攻击和躲避,在混乱的形式下,不但没有被咬,反而趁机不知道杀了多少条凶残的家伙。

抢食,混乱,好像有无数条鳄鱼一般,有些在疯狂的抢食对方的尸体,有些在不停的对上蝶衣和古皓然,蝶衣不知道地球上的鳄鱼吃不吃同类,不过眼前支阳真实的撕咬着。

被鳄鱼尾巴和尖利的牙齿咬上的伤口,在水中一丝丝的鲜血渗透出来,围着蝶衣的鳄鱼闻着这不一样的血腥味道更加的疯狂起来,蝶衣手脚并用手中的两把武器在围攻的鳄鱼中硬是杀出一条血路,自身的伤势本来不重,可体力已经开始慢慢的透支,带着一个人在水里杀鳄鱼,实在是一件挑战自身极限的事情。

蝶衣脸色不变不停的在水里翻腾着,被鳄鱼围在中间始终杀不出去,只能抵抗和躲避它们不停的攻击,这个样子下去自己的体力始终有限,等自己力尽的时候,那就是两个人的死期。

不停流失的鲜血带动体力大量的消失,蝶衣的身手不复初始的狠辣精准和快捷,一个不慎斜地里一条鳄鱼冲上来一口就朝蝶衣的头顶咬去,蝶衣的双手正被缠在另两条直对她冲过来的鳄鱼身上,见此完全腾不出手来,同时也有点有心无力的感觉,只有堪堪让过一条从腰间冲过去的鳄鱼后,尽量的歪斜着脑袋靠向一旁,手中疯狂的对付着冲过来的两条,争取杀退后再腾手对付敢向她脑发起攻击的家伙。

血,蝶衣奋力挡开前方的两条鳄鱼后,还没转头就感觉到脸上有什么东西滴了下来,是血的味道,蝶衣唰的一抬头,见眼前古皓然本来搂在她身上的手,正横在扑上来的鳄鱼嘴里,血顺着尖利的牙齿往下滴落,一滴一滴正好滴在她的脸上。

蝶衣心中顿时一震,换头见古皓然面色铁青的挥舞着右手斩断他身旁的一条鳄鱼后,方回过手来一剑刺入面前的这条吃他血的家伙的嘴里,狠狠的一剑斩下了它的下颚,方取出已经鲜血淋淋的左手,斜眼间见一条大家伙正对着蝶衣张开大口,古皓然忙一剑砍去,同时沉声道:“发什么呆。”蝶衣一惊回神眼中神色难辩的下意识回了一句恩。

古皓然耳里听着蝶衣没来由的恩了一声,身体却唰的往下沉,没有了蝶衣带着他,那还不得给淹死,不由忙就去抓蝶衣的腰,大水里岂是你想抓就能抓到的,古皓然一把没有抓住蝶衣身子唰的就沉了下去,顿时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表现出其他的情绪,古皓然但觉得脚下一实,居然啃着了实地。

古皓然心中一定,阐就感觉到脚下在动,是了,居然好死不死的踩到一条潜在水下面的鳄鱼身上,古皓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似有所司,就见上方蝶衣一个低头潜了下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就要提他上去。

古皓然忙一把搂过蝶衣紧紧抱住,在蝶衣还来不及诧异的时候,脚下一个使力踩在游动的鳄鱼背上,借力唰的冲出水面朝前方落去,蝶衣和古皓然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虽然不远却暂时摆脱了水里的追击,古皓然快速的辨别水下的生物,此时大量的鳄鱼都围绕在这个地方,无论从什么角度落下,下方基本都有踮脚的。

古皓然抱着蝶衣也不管哪个方向,落下就踩一脚再跳,几个起落后两人砰的落入河水中,脚下已经没有可踩的家伙了,蝶衣二话不说,现在能出了包围,还不落跑更待何时。

当下古皓然依旧抓住蝶衣的腰间,蝶衣则不横向游去对面了,那样一要面对鳄鱼的围剿,二要面对水流的阻力,那样并不是逃命的最佳选择,而是顺着水流拼命的游动,虽然在水里能跑过鳄鱼那是基本不可能的,不过能多跑一段时间就多一段时间,两个人顺着迅急的河水飞速的朝下流冲去。

游水,游水,蝶衣只感觉到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本来就已经快透支的力量,在这一段飞速的游水当中一点都不剩了,古皓然同时也感觉到了蝶衣的体力透支,不由道:“不用拼命了,我们就顺着水流浮吧,剩点力气对付接下来的鳄鱼。”

蝶衣听着古皓然的话,也知道自己到极限了,想挣扎也挣扎不起来,当下也不做其他的考虑,保持着她和古皓然漂浮在水面的状态,任由流水带他们前进。

古皓然紧紧的搂着蝶衣的腰抬头望着天轻笑了笑道:“这天真蓝,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看天,别有一番滋味。”

蝶衣望着蓝蓝的天空,心里无来由的沉静下来,自己从来没有关心过除了生存以外的东西,这刻就这么望着天空居然有一股宁静的感觉,一种心的宁静,原来以为自己是强悍的,命运由自己决定,而现在才不得不相信,强悍的不是自己,强悍的是命运。

血从古皓然和蝶衣的身上渗透出来,承着水流的飘动带起一湾细长的红色,浓重的血腥味就算是蝶衣和古皓然这两个人也闻的到,还不说以嗅觉或者不知道什么觉灵敏的鳄鱼,这番是逃不掉了吧。

古皓然用受伤的手臂紧紧的搂住蝶衣,转头看着蝶衣波澜不兴的脸颊,把脸轻轻的挨着蝶衣的脸,若不是要背负着他,蝶衣可能已经冲破重围到了对岸,也许是他连累她,古皓然嘴边微微勾起一抹艳绝人心的笑意,是从心底生出的笑意,蝶衣愿意背负他,在他沉入心中的时候会来找他,这一切蝶衣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是若不是在心中有了分量,依蝶衣的为人怎么会为了别人而连累自己,也许蝶衣并没有注意到,但是他知道蝶衣的心中已经有了他的存在,不管是以什么形式情感存在着,反正就是存在。

蝶衣一边凝望着天空,一边努力调整着自己的状态,虽然强悍的是命运,但是她绝对不会向命运低头,上苍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但是她会去努力争取,绝不放弃,全神努力积蓄着能量的蝶衣,没有注意到身旁古皓然异样的情绪流露,也没有察觉他们之间的气氛绮丽。

“咦,怎么这么久还没有鳄鱼追上来?”两人承水漂流了半响,古皓然分外诧异的问道。

蝶衣也发现了鳄鱼并没有追随着他们的血味前来,而是好像停止了对他们的追击一般,什么生息也无,不由皱眉道:“不知道。”

古皓然挑忧虑道:“不追,太好了,那是不是说我们已经逃出来?还是已经出了他们活动的范围,所以放弃我们两个美食了?”一感觉有可能脱出鳄鱼的围剿,古皓然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又露了出来了。

蝶衣也是相当诧异,没听说过鳄鱼也有领地一说,放弃?有这个可能吗?杀了它们那么多同类的美食说放弃就放弃,这是它们的作风?不过,能逃掉真的不错,看来这些鳄鱼真的是冷血种族的产物。

当古皓然和蝶衣发现鳄鱼并没有追来的时候,在河流的上游正发生着一场分外惨烈和悲壮的厮杀,成群结队的食人蚁推着满地的树叶踏上了游泳的征途,有些没有找到树叶的则直接往河水里冲,只为了那可口的浓重血腥,一时间整个河面几乎全是漆黑的颜色。

鳄鱼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危险,依旧撕咬着已经死去的同类的身体,而在他们还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浮在水面上的鳄鱼在不经意间,已经被这些蚂蚁扑在了向丰,速度,这才是真的速度,一眨眼的功夫从蚂蚁接触的地方开始,血肉快速的消失,交锋的鳄鱼竭尽全力的挣扎,翻腾,发威,不过都无济于事,片记功夫就只剩下白骨一堆。

而在它在水中翻腾的时候,一群接一群的蚂蚁被扔在了其他同类的身上,屠杀,真的可以算做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不会在水底长时间憋气的鳄鱼,只要浮上水面就会粘上这可怕的恶魔,鲜血在瞬间染红整个河面,又被河面上的食人蚁吃个干干净净。

蝶衣和古皓然并不积压物资那些刚才还试图杀死他们的凶手,现在正在被其他的种族灭群,也许今日过后整个神秘险地,再不会出现它们的踪迹。

蝶衣一感到有可能逃生,顿时不管它三七二十一,竭力带着古皓然就横向游去,虽然已经看不见河岸,不过横向和纵向蝶衣还是分的很清楚,古皓然也明白早一时刻上岸早一刻安全,尽力不把全身的重放在蝶衣身上,两腿也没个章法在水里乱蹬,企图减少蝶衣消耗的能量。

水流很急,蝶衣带着古皓然奋力的朝前方游去,在游到河中间的时候,突然那处的水流比河这边还要劲急的多,蝶衣本已经是强努之末,被这湍急的水流一带,完全找不到自己的方向,几个急旋与古皓然被速度快的离谱的水流给冲了下去,而这也让他们没有遇上被水冲下来的食人蚁,这不知道该说他们幸运,还是不幸运。

蝶衣和古皓然被快如奔马的水流在河里冲的东倒西歪,强劲的力量推着两人不停的远去,蝶衣看见自己与古皓然进入了另一个河道,两旁的碧绿颜色一晃而过,岸边也看的很清楚,可是就是无法摆脱如此强势的水流,眼看着岸边在眼前飞过,却无力气朝着它奔去。

“咳,咳,这是什么水,这么个冲法,我们要被冲到哪里才停的下来。”吃了好多口水的古皓然,一边咳嗽一边竭仰头说话。

蝶衣此时也相当狼狈不堪,连定住身形的办法都没有,再说这地方又不是她的,哪里知道会被冲到什么地方去,几个漩涡把两个转了个头晕,又狠狠的把他们抛了出去,蝶衣竭力保持着头脑的清明,不停的注意着周围有什么可借手的,这是被漩涡摔了个方向,睁眼一看蝶衣不由抽了一口气道:“金墙。”

古皓然也同时被那道耀眼的光芒吸引住,不远处那道金墙悠然的矗立在那里,尖端在太阳的照射下发出灿烂夺目的光芒,这条湍急的河流不知道走的是什么路数,却把他们用最快的方式和最轰轰烈烈的样式,带到了这充满美好期望的金光前。

俩人望着金墙发怔,那终结的旅程就在面前,这恐怖的十天也许就要在第八天上完结,古皓然不由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原来结束居然这么简单。”蝶衣也难得的勾践起了一丝笑容望着远处。

轰隆隆,巨大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渐渐的越来越近,几个瞬间就好像在耳边响起一般,震的人耳鸣,蝶衣脸色瞬间苍白哑声道:“瀑布。”古皓然是知道瀑布的,心下不凛脸色铁青,听这震耳欲聋的声音就知道那道瀑布到底有多高。

蝶衣顿时强撑着身子就往旁边游,奈何根本无法与越来越强劲的水流抗衡,几个水流冲击间,蝶衣只觉身子一沉,一种失重感瞬间传来,身体不由自主的就往下掉,而一直紧紧搂住她腰的手瞬间放开了她,蝶衣心中一瞬间只有一个感觉,不能相信任何人,还是不该相信人。

变化不过瞬间,蝶衣下落的身子突然顿在了半空,一只手牢牢的抓住了她的手吊在半空,蝶衣心中巨震唰的抬起头来,只见古皓然的软剑深深的插在瀑布的岩石中,而他一只手抓着剑柄,一只手牢牢的抓着她的手,受伤的手臂就在眼前,血水顺着手臂流到她的手上,接着被水流洗刷个干净。

蝶衣呆呆的望着古皓然,古皓然低下头嘴角带着一点血丝,苍白的脸色对着她温柔的一笑,缓缓的道:“不要怕,还有我。”

第六十七章 问心无愧

奔腾而下的水流迷糊了蝶衣的眼睛,震耳欲聋的水击声响彻在天地间,在蝶衣的眼里和耳里,万物好像失去了颜色和声音,只剩下一个低沉的迟缓的坚定的声音在盘旋,“不要怕,还有我。”

好简单的六个字,却在蝶衣的心中翻起了惊天的波浪,蝶衣定定的望着古皓然,古皓然脸色发青嘴角苍白,本来绝美俊俏的脸庞,因为大量的失血而失去了他丰润的颜色,只有那一双眼依旧清亮,依旧照耀四方,含着让人安心的神采,含着让人倾心相信的坚定。

蝶衣仰头看着上方的古皓然,心中有一块地方塌陷了,不在冰冷的让人胆寒,一股微弱的但却炙热的暖流,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让自己感觉到了温度,那只带血的冰凉的手,传来的不是清凉的感觉,而是一种可以放心依赖的微妙感觉,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他没有放弃她,蝶衣在怔然中,嘴角无意识的勾了起来,虽然依旧冰冷绝艳,但是里面已经有了人的温度。

“蝶衣,你怎么样?不要紧吧?”被水冲的睁不开眼的古皓然,闭着眼睛朝蝶衣的方向道。

蝶衣收敛了刚才一瞬间的失神,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当下回声道:“没事。”边说边四下看了眼现在在处境,此时两人卡在瀑布的中央位置,距离下面的水面并不高,但是下方的水中不是深不见底的水潭,而是狰狞的横七竖八的黑色岩石,一个个没有被长年累月的流水磨去它们狰狞的表面,反而更加的尖利,照这个位置落下去,运气好的话得个全尸,运气实在好的不行的话,估计缺个胳膊断个腿不是什么问题。

蝶衣皱眉高声道:“不能掉下去,下面全是岩石。”

古皓然没有多余的手来擦拭河水,只好低着头尽力的睁开眼睛打量一番,岩边距离两人并不远,上面长满了茂密的绿草,古皓然看了一眼沉声道:“你保护好自己,我把你扔过去。”

蝶衣微微皱了皱眉头道:“你怎么下去?”把她扔过去是好办到,但不会水的古皓然要怎么下去,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实在是没有力气潜下去找他,更何况这地方不用潜水,大块石头等着他呢。

古皓然没有回答只道:“保护好自己,我没有力气了。”边说边一脚撑到瀑布里的岩石上,单手一使力在半空中把蝶衣给荡了起来,蝶衣见状什么话也没说,把自己尽全力的团成一团,尽量避免自己受伤。

古皓然见蝶衣准备好,手下加劲晃动,一个胳膊轮圆把蝶衣朝不远处的岸边甩去,蝶衣在空中优美的翻了两个跟头,落支时借力在草地上翻了无数的滚,消去了下落的力道,强力的摩擦在身上添了不少大大小小的伤痕,不过这些对蝶衣来说全是小意思。

消去力道后蝶衣顿时抬头看向古皓然,古皓然见蝶衣平安着陆,不由欣慰的闭上眼睛,少了蝶衣的牵盼,古皓然顿时觉得全身都使不上力,每一寸肌肤都疼的火烧火辣的,被鳄鱼咬了一口的左手,在刚才竭尽全力的抛出蝶衣后,已经完全麻木到什么也感觉不到,古皓然明白这手再不医治,怕是要废在这里了。

“跳下来,我接住你,跳。”

古皓然耳里传来蝶衣的叫喊声,不由牵强的扯了扯嘴角,他是想跳,要换平时比这高的瀑布他都有本事跳下来不受伤,但是现在过多的失血,刚才已经是最后的力量了,此时头脑都开始发晕起来,力气根本提不上来,现在让他往哪里跳,直接落下去还差不多。

蝶衣见瀑布上的古皓然脸色白的吓人,身上的血不停歇的顺着水流下,摇摇欲坠的身子在声抛浩大的瀑布中,显的犹如风中的落叶,好像随时都可能被吹走,那抓住剑柄的手仿佛在不经意间就会松开,整个人已经失去了精神气。

“古皓然,我命令你,给我跳下来,听见没有,给我跳。”蝶衣沉如冰雪的脸定定的对上古皓然,眼中的关切被杀气所掩盖,整个人浑身的气质一瞬间就如她的杀伐一般,刚劲果断势不可挡,而且霸道的无以复加。

昏昏沉沉的古皓然被蝶衣一声大吼给震得努力睁眼向蝶衣看去,见蝶衣伸出手站在岩边冷酷无比的道:“跳。”话中的语气是绝对的命令,让偿能反抗也不敢反抗。

古皓然双眼定定的望着蝶衣,从蝶衣坚定的眼神中,身体不知道从哪里涌上来的力量,古皓然一咬牙右手使劲抓住软剑一荡,双脚在瀑布中的岩石上借势狠命的一蹬,飞身斜着就从空中跃下。

蝶衣看着古皓然的来势,抢上前去一把抱住古皓然,全力抱着在地上连连滚了十几米远,方消去古皓然落下之力,蝶衣但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刚才古皓然那一撞,让自己内府受了不小的伤。

再看怀中的古皓然已经昏了过去,刚才要不是喊他跳过来,这会怕就下去跟岩石亲热去了,蝶衣分开附在古皓然脸上的头发,那张艳绝天下的脸也惊人的苍白,但那嘴角却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很美,美的比什么时候都惊人。

一日一夜,从高处看两人的距离与金墙很近,不过背负着古皓然的蝶衣,却也走了一日时间才终于看见了那道预示着结束的界线,背上的古皓然一直昏迷着,不过并不影响他也会走出这一关的现实。

“蝶衣,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脸色也不是那么好的蝶衣,没有回头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的古皓然,却依言放了他下来,这人虽然伤势很重,但人也很重,从来不会把一个没有战斗力只会拖累人的人带在身边,现在已经破了她的例了,绝对不会那么好心的一直背他出去,在自己也受伤不轻的情况下。

古皓然靠在蝶衣肩上,看着自己浑身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不由轻轻在蝶衣脸颊上亲了一口,搂着她的腰两人不发一言的朝前走去,前方是那道金色的墙体,而蹒跚着前进的两人,却已经不复才进来时候的心情了,那两道长长的身影在阳光下,金光中,孕育着一种叫和谐的韵味。

轰隆隆,巨大的金墙缓缓的开启,那扇从来没有打开过的大门,在这一刻为这两个人开启了它的第一次。

金光灿烂中,古皓然和蝶衣逆着光线缓缓而来,夕阳的光芒在他们身后散发着最美丽的颜色,轻风吹拂起两人的黑发,在空中肆意的飞舞,整个世界一瞬间安静的只听的见天地之间的呼吸,只剩下这最夺目的色彩。

衣衫凌乱不减两人的气度,浑身伤痕不少两人的俊美,狼狈不堪不降两人的风采,这一刻他们是上帝最美丽的杰作。

门外上官岛主,青竹,青雪等人都震撼的盯着逆光而来的两人,没有人想到他们还会再出来,等在这里不过是为了证明他们的失败,却根本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绚丽夺目的色彩。

古皓然和蝶衣站在大门口,波澜不兴的眼神缓缓的扫过呆立的众人,经历过极致生死的两人冷酷,平淡,眉梢眼角间的风霜,为两人增添出更加火灾人和犀利的风度。

“主子,少爷,你们出来了,出来了。”最先醒过神来的红净,瞬间泪流满面快速扑上去,身子一软牢牢的抱住了蝶衣的腿,激动的泪水顺着小巧的脸颊蜂拥而出,欣喜激动的神色完全无法用语言描绘的出。

一旁的林野不知道什么时候双拳握紧了又张开复又握紧,一步一步走到古皓然和蝶衣面前,控制不住的一把抱住两个人喃喃的道:“出来了,出来了。”滚烫的泪珠无声的滴落下来,融化进古皓然和蝶衣的身上,心间。

待两人哭了片刻古皓然方微微笑着道:“好了,好了,不就是几日没见吗,犯不上这么想念我们吧,而且,林野,我提醒你,你现在抱着的是我的妻子,你个没大没小的还不放开。”边说边伸腿踢了林野一脚,同时蝶衣动了动腿,示意红净站起来。

林野恩了一志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面上已经什么都没有,唯独眼眶微微泛红,而红净则不管那么多,哭的要多伤心有多伤心,好像这两个人是已经死了,而不是活生生的站在面前。

蝶衣看了一眼红净淡淡的道:“我还没死。”红净一听顿时一口气憋在喉咙口,脸上憋的红艳艳的极力忍着,见两人如此模样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古皓然扫了一眼站在前方惊讶的看着自己和蝶衣的上官岛主,傲然的一笑道:“真不好意思,阎王不收我们两个。”

上官岛主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了古皓然和蝶衣几眼,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神色,有点激动有点不敢置信有点阴冷,缓缓的道:“确实很出乎我的意料,我本没打算在这里还能见到你们两人。”

蝶衣听闻冷冷的道:“你的想法与我们无关。”

上官岛主看了眼蝶衣嘴角勾起一丝笑容道:“确实,你们真的让我很吃惊,看来是我小瞧了你们两个,不过你们的实力我现在有了充分的了解,那么第三关相信我,那里会是你们的绝地。”

古皓然一挑眉道:“话别说的太早。”

上官岛主恢复往日儒雅却淡漠的气质,淡淡一笑道:“我希望你们能再给我创造奇迹。”说罢转身缓缓离开,竟然对古皓然和蝶衣怎么冲出这绝地,经历了些什么际遇,这恐怖的森林中到底有些什么东西一句不问,古皓然不由暗中点头,这个人好沉的住气。

身前青竹满脸说不出来的神色看着古皓然和蝶衣,半响开口道:“这第二关算你们过关,你们是明日就闯第三关还是需要休息,我仍旧是那句话,我们允许你们修养。”

古皓然看了眼蝶衣转头对上青竹道:“我们需要休息。”自己和蝶衣已经累到这个份上了,明天还去闯那不知道什么内容的第三关,那是纯粹想找死,而且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外面的事情已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化,多一天少一天现在来说已经没有多大分别,那不如好生修养以最好的精神来对付最后一关,所以古皓然毫不迟疑的选择了后者。

青竹淡淡的点了点头道:“什么时候你们觉得可以闯第三关,就直接叫人来通知我就行。”说罢深深的看了一眼古皓然和蝶衣转身离开,其语气不复以往的鄙视和冷漠,想来蝶衣等能从这个地方出来,实在是给了他不少的打击,用词词气不由没有了往日的尖酸。

跟着上官岛主的众人也同时跟在青竹身后离去,只是走的时候那满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实在让古皓然心里舒服的没边,你们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在自己身上变成可能,你们的鄙视和故做姿态的怜惜,现在全部还给你们。

林野背着古皓然,红净扶着蝶衣,四个人缓慢的走在道上,沿途遇见的人那震惊的快死掉的神态,让红净莫名的得意,一边搀扶着蝶衣一边自豪的道:“敢小瞧我家主子和少爷,就让他们吃不了兜走,也不看看我们是什么人,是什么地方都能够把我们困住的?”

古皓然伤势虽重不过重在失血过多,此时不用自己走路,旁人看他们的眼神让他分外舒坦,不由笑着打趣道:“小红净啊,那下一关你上。”

红净顿时住嘴睁着大眼睛瞪着古皓然,拍拍胸脯豪气干云的道:“没问题,为了主子和少爷红净我火里来水里去,赴汤蹈火,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能冯最后一关是我的荣幸。”

古皓然诧异的喔了一声,侧着头看着红净道:“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挺有出息的,那,你能保证带我们出去?”

红净顿时露出小虎牙笑眯眯的道:“这个红净可不能保证,红净尽力就好,尽了力主子和少爷就不会说我,就算我没那个本事带大家出去,少爷也只有自认倒霉,可不能赖到红净身上,这我可是先说好了。”

古皓然立时失笑道:“还没做什么开始撤清责任了,你这小家伙还真不是普通的狡猾。”旁边的林野听着两人没什么水准的对话,不由微笑着摇头,一直比较冷淡的蝶衣也淡淡的扫了两人一眼,目光中倒也无冰雪。

红净见古皓然和蝶衣表情和缓,不由在心底轻轻的舒了一口气,也许从森林里出来的俩人不觉得,但是他们却能够深切的感觉到俩人身上的那一股肃杀之气,很浓重的杀伐味道,就像从地狱中出来的人一般,就算人在笑可那心冰冷的没有温度。

红净不知道那森林中到底存在着什么,让古皓然变的冷酷,让蝶衣更加的冰冷,不过他却不喜欢这样的主子和少爷,见自己的话重新使古皓然真心的笑了起来,虽然没有完全散去那一身的冰冷,不过却好多了,心中也放下心来。

蝶衣不明白红净的苦心,不过觉得是普通的对话罢了,古皓然却是个七窍玲珑的心思,一个转念就明白了红净的想法,自己和蝶衣在森林中遇见的是无处不在的危险,是随时都在送命的拼杀,那样的血腥杀戮之气自然带了出来,让这两个人担心了,当下展颜微笑与红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笑话。

一行人回屋疗伤修养,本来不相往来的岛上之人,见两人居然从那死亡之地出来,不由时不时借点送药,送食的时候跑来看两眼,聊几句天,把个奴隶小屋弄成了热闹的市场。

“我说那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你们遇见了什么?看这伤势皮肉都翻成这样,这到底是怎么造成的?”

古皓然靠着软垫看着面前的青雪青竹等人,青雪正一脸好厅的问着古皓然,青竹从进屋就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坐在一旁,但显然还是免不了对那地方的婀,看来忍了两天还是忍不住,就算是敌人也要来问候下了。

古皓然斜眼看着青雪道:“怎么,代表你们岛主来问的?”

青雪立马道:“不是,岛主根本什么话都没有要我们问,我只是很好奇那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入?要说危险你们两个进去都能出来,你功夫不不一定能比我高多少,为什么我们岛上这么多高手,岛主居然严令禁止不许任何人进去,是不是有点言过其实了。”

古皓然顿时邪笑了起来,好小子居然质疑那里的危险程度,那不就是说他和蝶衣能力不够,当下古皓然淡淡一笑:“确实不怎么难,你大可以去试一下,很容易。”

青雪一听不由鄙视的看了古皓然一眼喃喃道:“我就说嘛,你们能出来的地方能难到什么地方去,看来岛主为了怕我们受到一丁点的伤害,所以才夸大其词的。”说罢站起身一脸跃跃欲试的就要离开。

“站住,多用心想一下。”一旁的青竹狠狠瞪了青雪一眼。

这时红净端着汤药走进来,看了眼围着古皓然坐了一圈的人,不由扑哧就笑了出来,朝古皓然道:“少爷,看来还是你好说话呢,主子那边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感情全部都在这边烦你呢。”

古皓然不由失笑的摇头,蝶衣这两日正在用她独特的疗养办法,睡觉,来调息身体,连他都给赶过来疗伤,还有其他什么人能够敢去招惹她,红净放下汤药伺候古皓然吃过后笑着道:“少爷,你不说给他们听,说给红净和林野听听,那里面真的很恐怖吗?”

古皓然也是有心要说给青竹他们听的,毕竟里面有些东西一旦大成,怕那么一座金墙没有办法抵挡,虽然岛上的人待他们并不亲厚,但也不刻薄,别说其他就是岛上人来个围攻,他们四个人都得在这里给梨树做花肥,红净是个极精巧细致的人,最擅长猜测别人的心思,自然是摸透了古皓然的心思,当下古皓然也不理会其他旁听的人,与红净和刚过来的林野聊起里面的情景来。

从下午一直说到傍晚,待古皓然终于住嘴的时候,青竹等面色已经苍白,眼中是毋庸置疑的震惊,青雪咽了口口水看着古皓然身上的伤口道:“我的老天,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世界,居然有这么多恐怖的东西,这能从里面出来真的是个奇迹,真的是个奇迹,完全无法想像的危险,无法想像。”

红净坐在一旁扫了眼青雪慢悠悠的道:“还知道是个奇迹,我还以为这岛上什么人都有能力应付的,感明儿还是我家主子和少爷创造了奇迹,看来这里也不怎么样吗。”

青竹等自然听明白红净所讽刺的话,却一个也没有出声,半响青竹皱眉道:“依古兄这么说,那里面的那些东西一旦再这么发展下去,迟早要威胁到整个岛上,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处理呢?”

古皓然挑眉看了一眼青竹,见青竹一脸铁青显然也是明白到将来总有那么一天会受到威胁,当下靠在床头闭上眼道:“红净,你说这金子怕火吗?”

红净不明白古皓然的意思,自然的接口道:“怕,但是红净好像听说,只有专业的工匠用的火才能融化金子,不是任何火焰都可以融化它的,少爷,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古皓然没有答话好像已经睡着了一般,红净不解的正要再说,一旁的林野拉了红净一把微微摇了摇头,红净脸露诧异不过转瞬间就明白了过来,扫了青竹等一眼。

青竹此时站起身来深深的看了古皓然一眼,朝闭目调息的古皓然行了一礼,缓慢而又感激的道:“古兄的意思青竹明白了,但是岛上有岛上的规矩,这规矩不会为任何一个人废除,古兄的仁义我们铭记在心,但第三关却绝对不会因为这样而作出任何的变更,我青竹代岛上的人谢过古兄了,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望古兄见谅。”说罢不待古皓然回答,转身就离开了小屋,身后的青雪等人一脸沉默的朝古皓然行了一礼,跟着青竹走了出去。

红净见岛上的人都出了去,不由冷哼一声看着古皓然道:“少爷,你这是以德报怨。”

古皓然睁开眼看着窗外淡淡的道:“这是两码事情,我说与他们就没想到要他们的回报,我若乞求回报就不会说与他们听,我不过是依自己的想法做事情罢了。”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一道冷冷的声音在门边响起,正是睡醒了的蝶衣。

古皓然见蝶衣过来,忙撑起身子拉过蝶衣坐在身旁,搂着她的腰把头靠在蝶衣肩上,轻声道:“蝶衣,要做事先做人,我凭本事争取我的生死存亡,凭良心做人,我不想在以后的日子里,心里总想到这里有一天所有人一夕之间全部死亡,我不想有那样恐怖场景一辈子埋藏在我的脑海里,心里,我不想让别人的事情占满我以后的生活,那样折磨的是我而不是他们,蝶衣,我是商人,我不会什么以德报怨,我只想求问心无愧。”

蝶衣转头看了眼古皓然,见古皓然的双眸闪动着亮如星辰的光芒,这个人这个时候是那么的漂亮,那么的绝美,不是从外形上的美,那是从心灵散发的美艳绝伦。

林野看着俊美的古皓然,轻声低喃道:“以德服人,这才是一个男人最美丽的内在,这才是让我们誓死相随的气概,这才是世间永恒不变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