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书婕听到这话,眉头微动,略有舒展,唇角有拉起了一丝笑, “哼,我就跟占庭说,这是你们这种女生爱玩的下三滥伎俩,以为这样就能逼男人留下来,看到别人不会分手,这回子才说实话,真下作.”

“你……”

“我说错了吗?哦,顺便告诉碧云,为什么占庭会找上她呢,因为我不像她那么笨,随随便便就把自己交给男人,不过,男人嘛,总有不老实的时候,尤其像占庭,长得不错又有钱,就算不去找也有人贴上来,所以,占庭找她只是玩玩而已.我和占庭是父母同意迟早的事,所以,他再怎么玩,最后都会回到我这里,明白了?傻瓜?”

碧云小声的呜咽声从苏家袄的背后喋喋传出,她攥进了碧云的手,只觉得自己糟透了,这种时候不管说什么都是碧云吃亏,她还在这里跟杨书婕吵什么鬼,越吵只是越掉份,现在只有跟这对变态保持距离才是最安全的,她咽下火头,拉着碧云就要往外走,背后却传来杨书婕凉凉的声音.

“苏家袄,算我劝你一句,你这种把朋友看太重,多管闲事的个性,迟早要让你吃大亏的,真好奇会有哪个男人受得了你这种粗鲁的个性.哦……对了,占庭要我告诉你,准备好退学吧,这次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攥紧了拳头好想挥向杨书婕那张娇俏的脸,所谓,却根本不知道她把书读到哪里去.但碧云哭得抽噎的样子,让她不忍再让碧云难堪下去,她忍下想扁人的欲望,转身拉门走人.

“嘭”

杨书婕一点也在意重重的关门声,她头一转,继续喝着咖啡,翻动了几页书本,招来接待买了单,背起价值不菲的包包,推门离开咖啡厅,扬手招来一辆的士,开向医院,她得去医院照顾那因不忠而被打伤的男朋友.

她知道最近日子,陆占庭频频出轨,玩得越来越过火,虽然怒在心头,她却不想像个妒妇表现出来,那不是她的气质,她有的是办法让男人乖乖回到她手心里.

她太清楚男人要一个怎样的正宫太太,表面的三从四德,乖巧听从,都能让男人游戏花丛后,甘心情愿地回到她身边,在她有更好的选择前,这样纵容陆占庭,她愿意.

下了出租车,她随手在某个汤店买了一盅补身的汤,不在乎内料,只强调得用讲究的瓷瓦罐装好,弄成手工造型,她提着走向陆占庭的病房.

好不好喝没关系,她可以说成是她做的.

男人很吃那套,女人为他进厨房.

她提油腻腻的汤走在医院的走廊,突得闻到一阵淡菊的幽香,她抚着鼻子,转头看向后方,首先拥入她眼帘的是双黑沉的深瞳,长睫带出点媚态,漂亮的双眉飞扬着,似乎对她突然射来的眼光不太习惯,继而腼腆地抿住薄唇,勉强绽出一丝尴尬的笑意.

精致的脸透着不解世事的无辜模样让杨书婕一怔,呼吸快了几分,却即刻镇定下来打量他---

一身笔挺考究的黑西装裹着高佻优质的身躯,袖扣闪着银光,一头柔软的黑发连轻风抚过也会随之微动,白衬衫的领扣系得一丝不苟,一把残破的菊花被他很不爱惜地握在手里,花朵朝下,对着地面,不时掉出花絮.

他有些不耐烦地瞥了一眼过长的花茎,下一刻,将花束扛在肩头,露出一副不羁又无所谓的模样,没有多停留片刻,径自绕过她,走向前方.

杨书婕愣了好半晌才发现自己被晾在了一边,有些不甘心地踩起小高跟鞋快步走上去,却见那人推开了自己男朋友陆占庭的病房.

是占庭的朋友吗?

她心里略有暗笑,将手里的羹汤随手丢在病房门外的垃圾桶,从包包里拿出自己的小化妆包,靠在墙边补起妆来.

当她最后盖起粉盒镜,扬起笑颜,推门而入,却被面前狼籍的样子吓呆在门口.

只见那刚才还腼腆得不敢望女人的男人,此刻正抬起一只长腿狠踹在陆占庭的枕头上,地上铺满了破碎的花瓶碎片和菊花残骸,她这才警觉他善者不来,有人买菊花这种看死人的花来看朋友的吗?

“抱歉,脚滑了一下.”男人开口,声音细软却布着绵密的寒意,对自己的脚滑到人家枕头上去,还差点踢到别人的头毫无悔意.

“不过,你要继续欺负我妻君的话,我的脚就会抱歉地滑很多下.”

“你……你你你到底谁啊!”陆占庭直竖地坐在床上,显然被吓得不轻,一见自己女朋友也进来,立刻嚷道, “书婕,叫保安,叫保安过来!”

“我是谁,我刚刚不是告诉你了吗?苏家袄班上的新讲师.鄙姓季.”

杨书婕怔神,惊呼: “你是家袄的讲师?”

“还顺带是她将来的结婚对象.所以,你们这样欺负她,我会很难过的,看在我也有买花来看望你,不如算了吧?”

“你你你你,我管你是苏家袄的什么结婚对象,你买菊花来看我,还差点踢爆我的头,你叫我算了?你当我是五岁小孩吗?”

“不,我当你是三岁小孩,只是身体发育得比较快,有点超常而已.”他扬起细眉淡道, “要不然,会不知道跟未成年人发生关系是会被警察带走的吗?”妻君的那两个朋友和她不同校,比妻君还小上好几岁,他是稍微有调查才清楚,但这个姓陆的显然不会不清楚.

“你你……你是来威胁我的吗?”陆占庭抱着先被箫夭景修理过,又被眼前这位季讲师吓到的头,却依旧逞强, “我才不怕,有本事就让苏家袄带着张碧云去告我啊.她会吗?她不是最重朋友义气的吗?怎么,怕被退学,所以要把朋友的臭事抖出来嘛?”

“是啊,妻君不会.”那个死不肯低头认错,连打人理由都咽下来的可爱家伙.

“哼,我就算准了,苏家袄那个没用的废人她……”

“但我会.”

“你你你说什么?”

“我不认识那个什么碧云,我也根本不在乎她怎样.”

“……她她是苏家袄的朋友!”

“那又怎样?跟我没关系.”他笑得依旧无邪,语气却能逼得让人退到墙角躲起来,“你现在还要欺负我妻君吗?”

他看着床上被吓傻了的男人,心里已经有了底,于是,不再多话,旋身就走,那站在门边的女人明显也被他吓得不轻,他略有含义的一笑,见她正要开口对说什么,他不等她开口率先移开视线,看向门外的垃圾桶淡道:

“垃圾桶上的汤,不拿给你男朋友喝吗?”他强调垃圾桶三个字.

“啊……呃……我……”

“虽然那盅汤很适合你男朋友喝,但男人的清白名节何等重要,你还想让他多红杏出墙两次吗?”

枸杞鳖肉汤,功效补肾!

第十九章

送完碧云回家,苏家袄觉得自己快要累挂了.

那个小妮子很能哭,眼泪赛喷泉,偏偏她和一般男生没两样,粗线条,根本不会安慰人,对哭哭啼啼的女孩子完全没辙,除了递纸巾,就是大声吼她不准哭.

结果小妮子被一吼,哭得更销 魂了,还不时用她的手去擦眼泪鼻涕,声情并茂地说自己害她退学,很对不起她.她深叹一口气,头抽痛起来,只要别再让她应付女人哭,多退十次学,她也无所谓啦!

她一边想着怎么跟老妈交代退学的事,一边往楼道里走,在家门口的楼道转角处发现了一只浑身洋溢着菊香的流浪动物.

一只用很单纯的表情邀她放学一起回家,却转身消失不见,名叫季淳卿的家伙.

他像只被抛弃的小猫小狗,可怜兮兮地坐在家门口的楼梯间,头靠在身边墙壁上,闭着眼小寐,碎发沾着幽香的菊瓣,盖上眼睫,嘴唇因席地而坐的不舒坦,微微嘟起,一身正经的西装行头在他身上毫无严肃的气势,反而让他看起来像刚被糟蹋过的残花败柳.

“你是刚刚被谁虐待了吗?”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他显然还在不清醒的状态中游离,蠕动着唇瓣,露出一脸没防备没杀伤力的无害表情,好象谁都能轻易把他捏在手里随意地玩弄欺负蹂躏.

这种表情真容易让人卸下防备,她蹲下身子,端相着他实在长得很不错的脸,哼道: “那些男人都是混蛋,还不如会三从四德的呢!至少不敢给我胡来!”

“没男人味就没男人味吧,他妈的,男人味,我有就好了!”

“要是你也敢沾花惹草,勾三搭四,乱七八糟,我就家法伺候你!”

她骂得起劲,对男人完全失望地摇头再摇头,完全没有注意到某人奸计得逞,缓缓勾起的唇和慢慢睁开的眼.

“呸!我在说什么鬼,难道我终究还是被老妈给传染成没女人味的物种了?呃……好可怕……我要保持清醒!”她抱头晃荡着自己充满要不得思想的脑袋,不再看他那张容易把人洗脑的纯真小脸,急忙站起身来就要逃跑.

某人听到落跑声,笑容僵住,唇角不甘地一撇,抬手往后一捞,将那个想从他身边绕开的家伙抓回自己的势力范围,墨瞳直接压上她,笑道,“妻君,我在等你回家,你都不感动给我看吗?”明明刚开始她还很乖地照他的计划表在走,对那些肮脏又无耻的龌龊男人失望吧,唾弃吧,鄙视吧,怎么下一刻却突然清醒了?那些牲口家禽都不适合她,她得早点认清事实呀.

“耶?你不是睡着了吗?”

“刚好醒了.”他把玩着她手里的凤镯,说得很没诚意.

“所以……我刚刚哼唧的那些话……”

“你是说,你夸我比那些男人好吗?”

“哇哇哇哇!忘掉它,忘掉它呀!”

“为什么要忘掉,妻君你夸我呀.”他满足地笑,因为她今天讲出来的话都很可爱,包括之前她对箫夭晔那混蛋说得那句,要她离开他,是做梦,他奖励似得抓起她的手很小狗撒娇似地轻咬上一口.

她被啃得鸡皮疙瘩层层叠叠,猛咽口水,控制自己的定力.

“我只是一时触景伤情的在讲屁话而已,没有经过大脑的啦!”

“没关系,我可以让你一直触景下去.”如果她只有在这种特定条件下才觉得他比较好的话,这种案例,他随手就能给她抓来好多,应有尽有,直到看到她吐为止.然后她就会知道男人和禽兽的区别.

他说罢,欺上身,将她往墙上一压,挑起她的下巴,做出一连串很不符合黄花小美男做的动作,熟练和魅惑程度让她只能张嘴赞叹,是他太不小心暴露本质还是她的幻觉?娘男身上怎么会窜出这种她觊觎已久的男人味?

心跳超速,温度急升,她完全不懂应付眼前的情况,眼前香软的唇她唾手可得,根本不必装矜持,可是她的嘴巴却条件反射地飚出很煞风景的鸟话:

“你你你是谁哇!?你不是很纯洁的嘛?我我我我我……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纯情的样子哇,你你你你不要再靠过来啦!”

他的身子因这句对白一僵, “你不喜欢我这样?”

他略有懊恼,却也没再多语,抿唇退开她身边,恢复成她比较适应的单纯模样,只是眼瞳明显带着欲求不满的闷意.

可令他更闷的是他才刚刚退开,就有一通电话打进苏家袄的手机.

他站在她身边,看着她接起手机,不可避免地从手机听到了一串很没出息的道歉声,是陆占庭---

“家袄,我我我错了,我错了!”

“唉?”苏家袄一愣,对眼前的状况完全不了,直到听到手机里传来箫夭景那沉甸甸的声音.

“家袄也是你叫的!给我带上姓!”

“啪”很响的拍头声从听筒刺进苏家袄的耳朵.

“苏苏家袄,我错了,我不该诬赖你,其实那天我是因为被箫……箫夭景揍,才进医院的,我会老实跟学校坦白,不会让你被退学啦!”

“哈?”

“我拜托你,我住院已经很惨了,你别再接二连三的叫人来骚扰我了.”

“什么……我哪有接二连三……”

电话被某个没耐性的男人抢走,箫夭景别扭地粗声哼声: “喂,我这边还有点事忙,咳咳,总之,我改天会再打给你.”

“耶,我还没……”

“喀啦!嘟--------”

电话收线的声音传来,季淳卿抿紧了唇,看着某个因为一句“我改天会再打给你”就很满足地难掩浅笑的女人,似乎对来电男人有担当的男人味很是开心,她还瞪着恢复成待机页面的屏幕发着呆,那副好象很感动的样子让他胸口蒙上说不出的郁结,他想拉回一些她的注意,于是出声朝她笑道:

“妻君,你不回他电话没关系吗?”

“耶?你也觉得我该回电话给他比较好么?”她完全没有注意自己未婚夫婿黑掉一半的脸,还摆出一副少女犹豫状,对顶着手指扭捏道, “我也觉得不能总是让男生主动,他这么帮我,还替我担退学的事,我自己也应该……”

“我是说,回电话给他,说你没空等他电话.”

“耶?”

“因为从今天开始,你会有很多写不完的功课.”

“……”

“写不完,就站到我办公室来.”这样她就绝对不会有空等什么小妖精的电话了.

可季淳卿没料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隔天,商科2班的教室里,站着由精英班发配到放牛班的校董贵公子,他别扭地站在讲台边,双手环胸,桀骜不逊扫视了一边“新”的同班同学,最后视线定格在某个坐在教室后排靠近垃圾桶的苏家袄,嘴巴一撇,摆出一副“少爷才不会让女人顶罪”的表情.

校董公子被下放的大事件让全班哗然,顿时不同版本的谣传从她的四周飞腾而出.

“棉……棉袄,箫夭景怎么会转来我们班?你那天被校长叫去,密谋搞定他弟弟哦?”

“不是不是啦,我听说好象是因为他在外校打架,所以被惩罚,从精英班被调来我们班呐.”

“耶?校董公子打架被下放?假的吧?这种时候肯定要发挥亲戚效应找个人帮他顶罪嘛!”

“校长要不要这么大义灭亲哇?自己弟弟也敢陷害?”

“听说本来校长是找好了替罪羊的,不过箫少爷好象看那人很不顺,又冲去医院把人扁了一顿,还逼人家去跟校长指名说是自己干的好事.”

“哇哩咧,他要不要这么MAN啊?要是被他救的是个女人,还不被他迷到死!喂,棉袄,你干吗一副脸红到快要晕倒的样子.”

老班导咳了咳嗓,打断了一向唧唧喳喳的学生,看了一眼校董公子,扶着眼镜打量他,一身永远不会好好系扣打领带的行头是很符合放牛班的特型啦,但这孩子脑袋还算好使,成绩也名列前茅,哪根筋不对跑去威胁自家哥哥把自己下放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老班导摇了摇头,严肃道:

“那个……箫同学,你自我介绍一下.”

“箫夭景.”他漫不经心地报出自己的名字.

“耶……这就完了?”这位少爷不知道他自己有多出名么?谁会不知道他的名字啊?

“要不然呢?”他不耐烦地回给老班导,手一插裤袋,走向后排,居高临下地敲了敲某人的桌子, “喂.”

“唔?”

“你唔什么唔啊,约会完就一个电话也不打来算什么意思啊?玩我嘛?”

“谁让你看到我就跑走哇.”虽然不能让男生单方面主动,但是谁让他表现得奇奇怪怪.

“我那是因为……算了!”他挠了挠头,不想再提那天的糗事, “那个……放学后到门口等我.”

“啊?”

“你瞪那么大眼睛看我干吗,我朋友想认识你一下,不行嘛?”

“你要带我去见你朋友?”

“废话!你不贴紧点,不怕我落跑吗?”要贴心就贴紧点呀,贴到一半给他玩什么放风筝,线还拉得半松不紧,嗤,不敬业的破棉袄.

“容我打断一下,箫同学,我现在是要你自我介绍,不是要你自我表白,你是不是先回到讲台边来比较好?”老班导很为难插嘴,他只想走完他全部的工作流程,然后以光速回办公室喝茶,剩下的时间他们要在教室互吐心声,表白,拥吻,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全班被班导的调侃拉回神,顿时哄笑成一团,络绎不绝的喷笑声传出商科2班,连站在回廊里的季淳卿和箫夭晔都听得一清二楚.

前者寒着脸,用看走狗的眼神盯住笑得很献媚的校长大人:

“那只妖精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妻君班上的?”

“这是惩罚,打架的惩罚嘛.”

“你觉得这是惩罚?”他指着传来刺耳笑声的班级冷笑连连,他怎么没有感觉那只小妖精有被惩罚到,反而觉得自己被摆了乌龙.

“这也不能怪我啊,昨天放学,我们不是去约会,顺便谈苏同学被退学的事嘛……”

“请你注意措辞,是你拿妻君退学的事胁迫我跟你待在一起超过1小时.”

“只是1小时24分零8秒而已,你怎么这么斤斤计较.”

“如果可以,你最好一秒钟也别杵在我旁边.”自从此变态把他以媳妇见婆婆名义骗回家去,还明目张胆地对他表现非分之想,哀叹他为何不是窈窕女儿身后,他就决定把这变态列入老死不相往来的范畴,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可我们俩就是有缘分啊,还被那小子撞到秘密约会的场景,我也不是随便就投诚的,是那小子用照片威胁我,我才……”通报了陆家公子要欺负的小棉袄的事,哪知道自己弟弟听完火大到不行,他这才知道那天把人家打到去医院躺着的人其实是自己弟弟,结果陆占庭不敢惹他们箫家,就想随便找件棉袄扳回颜面,出出气.

他爱弟心切,心想找个人来替弟弟顶罪也不错,而且反正都有淳卿冲去逞英雄了,被淳卿恐吓过后的人,能幸存都是奇迹,哪还有胆子去陷害他家妻君,可夭景这野马似的家伙完全没工夫听他解释,二话不说冲到医院又把那陆占庭修理到要多住院疗养一阵,逼陆占庭把实话给撂了,还拿男男约会的罪证逼迫他,害他这个校长不能不办了他,还被妈妈给哭了足足三个小时,说他没人性,不爱弟弟,就知道欺负弱小,分家产的时候要把他踢出去吃自己.

真是够了,他那个混蛋弟弟哪里弱小了,为了护个女人,把人家一扁再扁,还拿自己亲哥哥的幸福开玩笑,那种照片要是被发布出去,以淳卿在乎清白的别扭性子,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再多看他一眼了.

“什么照片?”季淳卿警觉地留意到某个关键物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