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学姐!”

罗嘉贝甜甜地笑着迎了上去,亲热地挽起张慕欣的手臂,半是撒娇地说:“我和温晴是来找欣学姐帮忙的。”

“知道有事,没事你也不会来找我。”张慕欣优雅地笑着,引着罗嘉贝走进教室,不忘回头对我说。“进来说,别站在门口。”

我应了声,跟了进去。

张慕欣坐到自己座位上,罗嘉贝亲切地挨着她坐下,我站在旁边。

“下个星期,我们学院的迎新晚会放在下星期,系里让我和温晴去表演小提琴二重奏。温晴没有琴,我就想起来向学姐借了。”

“借琴没有问题。”张慕欣一口就应下了。“只是——”她蹙了蹙细细的眉尖,回头问我。“怎么会没有琴呢,那平时练习用什么?”

“已经快有五年没有拉过小提琴了。”我如实回答。只是有偶尔拿出以前练习用的曲谱看看。

张慕欣蹙着眉说:“小提琴搁下了,很难重新拾起来的。这样上台,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我犹豫了一下,罗嘉贝已经抢先说:“没问题的,有我在呢!而且我们不是专业的,选首最简单的曲子拉就行了。肯定没问题的!”

张慕欣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我,似乎在等我的回答。我点点头,说:“我试试,尽力而为。”

张慕欣这才点点头,带我们去她个人的练琴房取了一把小提琴借给我。在我们道谢离开的时候,她还特意叫住我,跟我说要是有碰到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去问她。

我再三感谢了她,提着小提琴跟罗嘉贝回了中文系。她说她家里有很多名师标注过的曲谱,回去整理下,明天带来学校。我也想着先回去练习一下自己以前的谱子,也免得生疏得太离谱了,让她大跌眼镜,毕竟我也是学过五六年琴的。

乘公交车回家,下车的时候看了下时间,才四点过五分,想起冰箱里的食物也快空了,得去补给。但手里提了小提琴,于是就先回家去放琴,然后再去菜场买东西。

像往常一样开门回家,正要像往常一样说声“我回来了”,却奇怪地并没有听到电话吵闹的声音,抬头一看,发现沙发上空空如也。几日天,每天都仰着肚皮躺在那里悠闲地看电视的家伙,今天却一反常态得不见了人影。

第一乐章 新生活之伊始 第九章 行踪诡异的小白

更新时间:2008-2-24 10:42:59 本章字数:3575

“小白!”

我一边脱鞋一边喊了一声,仍然没有动静,就哄骗说。“我买了好吃的。”心想,它听到有好吃的,大概又会从哪个角落“嗤溜”一声钻出来吧。但等我放完琴,也没它那又白又胖的身影窜出来。我站在屋子中间愣了愣,随即抿嘴笑笑,自言自语地说:“大概恢复元气,走了吧?”

去菜场逛了一圈,买好菜回来,开门刚把手上拎的袋子放到地上,一个雪白的身影就“哗”的一声跃到塑料袋之中,又开始用爪子“沙沙沙”地拨着袋里,到处找食物吃。看着那熟悉的样子,我不禁笑了笑,蹲下身从袋子里找出芝士蛋糕,递给它。

“啊哈!”它双眼发亮,说了声。“算你懂事。”立马用两只爪子捧了蛋糕过去,快速地窜回到电视机旁,伸长一只爪子,“啪”地一下拍在开关上,然后又舒服靠到沙发上看电视去了。

我一边洗菜,一边问它:“你刚才去哪了?”

“啊?!”它忽然惊呼了一声。“你回来过了?”

“是啊,没看到你。”

“我——睡觉去了。”小白一边吃东西,一边回答,口齿含糊不清。

“哦。”我也没再多问。

做好饭,喊它过来吃饭的时候,又问:“你什么时候走啊?”

小白一听,放下正在勺饭的专用勺子,瞪着我,不高兴地说:“每天才吃你这么一点东西,你就这么想赶我走啊!”事实上,它每天都吃无数东西,然后圆滚滚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我真怀疑我是在养猫,还是在养猪。“而且,我还没恢复原形,你的责任还没负完呢!”

看它又怒得快蹦起来了,我慢吞吞地说:“随便问问而已。”

“哼!”它把两只爪子抱起来,坐在那里生闷气。我塞了一包大好大瓜子给它,收拾好碗筷,就开始练琴。

还好曲谱我一直跟英汉字典之类实用的工具书放在一起,很容易就找到了。将曲谱摊在桌上,取出小提琴试着拉了个音,发出的声音却是“咯嘎”一声,像是年久失修的门忽然转动一样,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但是回忆一下,指法似乎并没有错。大概真的是生疏了吧,提起精神,先把最基础的音符拉一遍再说。

于是,我就是开始“吱嘎”“吱嘎”地拉琴,没拉几声,客厅里就传来小白的不满的大嚷声:“你在干嘛,杀猪啊?!难听死了。”

我没理它,管自己继续拉。拉第二遍的时候,已经有些找回音符的高低,虽然还是同样的难听。

“别拉了!给我停下!”小白已经忍无可忍,在客厅里咆哮起来了。下一秒钟,就有一道白光闪电般地冲到了我的面前。

“我要练习。”我看了它一眼,继续拉我的琴。现在的声音变成了咯吱、咯吱。

“停!停!”小白捂着耳朵直跳,拼命地伸爪子过来拍我的手。但跳得不够高,总是离我的手还有那么一段距离。“不许拉了,难听死了!快停下来!”看它气急败坏的样子,还真是有点搞笑。

“给我停下来!”吼着吼着,它似乎有些怒了。倏地一下子蹦了起来,蹦得老高,当落下来的时候,那一团小小的身躯,却一下子拉长。我还来不及惊奇,就“啪”地一下被那团黑影压倒在地。

好痛。头,还有背,重重地摔在地上,痛得麻了半边。眼前在冒了一串星星之后,定睛一看,眼前赫然一张无比放大的俊脸,然后往下,一个白衣胜雪的身体正像八爪鱼一样地压着我。怪得不我觉得身上很沉,快透不过气来了。

“你干嘛,小白?”

小白也像是在发愣,听我这么一说才回过神来,又恢得那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扬着拳头恐吓我说:“不许再弹了,再弹当心我揍你!”

我眨眨眼睛看看他,平静地说:“你恢复元气了,小白。”

小白怔了一下,低头瞅瞅自己的手,又看看被他压倒在地上的我,白皙的脸倏地浮起一抹红晕,有些手忙脚乱往后蹦了起来,又变成了一只“猫”的模样,嘴里咕哝着:“什么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都不受控制,离恢复才早呢!”

“哦。”我也没有多问,揉着背爬起来。摔死我了,骨头快散架了。死小白干嘛变成那么大个压下来,它以为还像一只猫那样轻盈啊,沉死了。还好小提琴没摔坏,不然,我拿什么去赔给欣学姐。

“不许再弹了!”在我俯身要拾起小提琴的时候,小白突地一下蹦到琴上站着,制止了我的动作。咬牙切齿地说:“不会弹就不要弹,你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寒碜呢!”

“不会弹才需要练习,你觉得不好听的话,把耳朵捂起来不就好了。”我拎起它的爪子,把它从小提琴上拎了下去。它奋力地挣扎着:“聋子才会觉得好听!好端端地练什么琴啊,闲着无聊的话,去给本大爷做好吃的东西吃!”

我随手把它拎到旁边,拾回小提琴,说:“下星期有演出,所以要练习。”

“就你这样的水平,还演出?”小白对此嗤之以鼻。

“小时候学过几年,还有些印象。现在只是手生了,多练习几天就好了。”说着,我又“咯吱咯吱”地拉了起来。“如果获奖的话,还有奖金拿呢。”

“还想获奖,你当评委都是聋子啊?”小白捂着耳朵鄙夷地说,听到后半句的时候,语气微微顿了一下,问。“能拿多少钱?”

“三等奖应该就能拿一千块吧。”具体数目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在圣华参加这种活动,都是有钱拿的。

小白不听,又鄙夷地说:“真没出息!拿三等也不嫌丢人,要拿就拿第一名。”用爪子挠挠下巴,又问:“第一名有多少钱?”

“优胜奖应该是五千吧,不过只有一个名额。”我是不指望能优胜了,一等两个,二等四个,三等有六个。拿个三等,我就心满意足了。

“五千块。”小白盘腿在我面前坐下,开始盘算。“一个蛋糕就算是十块钱,可以买500个。一天吃五个也可以吃三个月了。”然后它一拍爪子说。“好吧,那就这样吧。”

我瞥眼看看它。“优胜奖哪有那么容易的,人文学院有好几个系呢!”

它不屑地反瞄我一眼,鄙视地说:“靠你,八百年也拿不到优胜。当然需要本大爷出马!”

我愣了愣,停下一直“吱嘎吱嘎”拉的手:“你会拉小提琴吗?”

“小提琴?”小白也愣了一下,伸出爪子指了指小提琴,问。“这个奇怪的东西,叫小提琴?”

我决定不理它了,认都不认识,怎么可能会拉。

它看我无视它了,急忙跳了起来,说:“这个琴声音这么难听,哪里比得上我的千年凤筝琴。”说着,它的爪子在胸前一挥,闪过一片金光,先是幻出一架古琴的虚影,然后随着光线的消淡,它的形状却渐渐清晰起来。

小白把琴平放在地上,自己盘腿在琴后面坐下,然后伸出爪子一拨,“铮”的一声,如流水般清澈的声音。

我再次停了下来,小白扬起脑袋,得意地看着我说:“怎么样,比你那个强上一千倍吧?!”

我沉默了一下,跟它说:“是不错,但是有几个问题。”

“还有什么问题?”小白不爽了。

“第一,你不是圣华的学生,这种汇演,是不能请外援的。更何况,你还是只猫。虽然一只猫弹琴,肯定能拿优胜奖,但我觉得事后,会被送进。”

“谁是猫、谁是猫!本大爷是狐狸,是身份高贵的滋兰狐族!”

我不理它,继续说:“第二,我们的节目报上去了,是小提琴二重奏。不大可能再去改成古琴独奏。而且我们是文秘两个班一起出了一个节目,如果你一个人上的话,那一班怎么办?”

“管他们呢!少个人多钱多好!”

我放弃跟它解释了,继续管自己练琴。终于有些找回感觉了,声音也“咿咿呀呀”的,也渐渐可以听得出“doremi”了。小白蹲在桌子上,乱蹦地试图着阻止我再次制造噪声,发现阻止不了之后,就郁闷地盘腿在桌子上坐下,时而用一只爪子拄着下收,作“思想者”状。

我没答理它,一直管自己练琴,终于基本上能够把简单的曲子完整地拉下来了。当反应过来该去睡觉的时候,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小白已经从桌子上下去了。客厅还有电视放映的声音,走过去一看,沙发上却没有小白的身影。卧室里也没有。

一个人躺在床上,忽然觉得今天晚上,特别安静。

第一乐章 新生活之伊始 第十章 小白的强盗逻辑

更新时间:2008-2-24 10:42:59 本章字数:2811

第二天早上起来,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床头看到蜷作一团睡觉的小白,稍微迟疑了一下,下床去做早饭。还是习惯性的做了够它吃一天的一大锅,才拎着小提琴去学校。

课都选得差不多了,所以这一天都没什么事情。刚到教室,罗嘉贝就过来找我,说她已经借好了一个音乐室,可以在那里练习一整天,都不会有人来打扰。

选定的曲目是贝多芬的《春》,不是太难的曲子,也不算简单。不过罗嘉贝拿出的曲谱却是极好的,每一节上面都做了很详细的标注,据她说是她家以前请的家庭教师给她的,是个很有名的人。

看来她的家庭条件也很不错呃。

这一天,我们就一直在呆在练习室练习。嘉贝的小提琴拉得很好,很有技巧。对我也很热心,每当有不懂的地方,她都会很热情、很有耐心地教我、指点我。因此,一天下来,我竟也能把这一首曲子还算连贯地拉下来了,虽然不大好听。

到了五点半,嘉贝就开始收拾东西回家,说司机在校门口等她。我笑着跟她挥手告别,一个人留下来再练习一段时间。练着练着,忽然惊醒过来,发现已经六点半了。忽然想到小白要饿坏了,立即收拾东西出门,刚一只脚踏出门,忽然又想起来,小白都一夜没回来了,谁知道它还会不会回来。说不定,我给它留的一大锅粥,还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呢!

于是,脚步又不由地放缓下来。走出练习室,刚下那幢楼的台阶,迎面就看到云斯遥拥着一个美女款款而来,稍微留意了一下那位美女的长相,呃,又换新的了,看来我的“辈份”又往前提了提。

我按常速走着,云斯遥似乎并没有认出我来,倒是他怀里那个美女认出我了,朝我投过来七分嘲讽加上三分敌意的眼神。云斯遥似乎也很快就注意到了,转过目光盯着我看了看。我像寻常一样,稍微停了下脚步,行礼说:“学长好,学姐好。”然后信步而去,完全是碰到学长们最普遍的打招呼方式,于我来说,是没有一点的不自然。

擦肩而过,走了几步,身后响起了云斯遥清朗好听的声音:“等一下,温学妹。”叫出声后,又顿了一下,加了一句:“是吧?”这家伙的记性,真让人无语。

我停下来,转回身看他,很平静地问:“学长有事吗?”

云斯遥隔着一段距离看着我,稍微思索了一下,问我:“听说,你要在你们系的迎新晚会上表演小提琴?”

“是的。”

他听后,忽然笑了笑,如阳光般明媚:“加油。”

“谢谢学长。”

行个告别礼,就自己直接离开学校了。回到家,已经快八点了,房里还没开灯,看来小白真的还没回来。到厨房一看,果然,粥放着还好好的。犹豫了一下,按下电饭煲的按钮重新开始加热。一边开始洗菜,准备做个简单的青菜蛋汤。

正打蛋的时候,灶台上的窗口外忽然黑影一闪,快速地窜进一团东西来。我愣了一下,那团东西就朝我欢喜地喊了声“我回来了”,往我肩上一跳,在我肩上一借力,然后“砰”的一声跳到地上,有别于以往的轻盈无声。

原来是小白。

我回过身,发现还来那砰的一声原来是来自于它套在脖子上的一个塑料袋,那里面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些什么,磕在地上,还发出“咔咔”的清脆的响声。

“你去哪了?”我转过身问它,手里持续着打蛋的动作。

“出去转了一圈,发现现在,跟我们那时候完全不一样了。这一千年,变化真大啊。”小白一边感叹着,一边把那塑料袋从脖子上摘下来。但是袋子的拎手部分的空隙很小,它的脑袋挺大的,两只爪子挠又不方便,弄了半天,愣是没弄下来。

我好心地放下手里的蛋碗,蹲下身帮它把袋子解出来。勒得还挺紧的,真不知道它当时是怎么套进去的,而且这一路回来,居然没把它给勒死,真是奇迹。

“这里面该不是你从外面店里偷回来的蛋糕吧?”忽然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之大。

小白很鄙视地挥挥爪子说:“你以为我是那种只要自己吃得好就行了的那种人吗?!我是那样的人吗?!”接着似乎就化鄙视为愤怒了。

我很想说你不是那样的人,但你是那样的猫。

但是我知道我这一句话说出去,它肯定又会暴跳着抓着我声明自己是一只狐狸。但是我横看竖看,明明是一只猫的模样,为什么偏说自己是狐狸。不过算了,只要我心里认为它是一只猫,它就是猫了。

“那是什么?”说话的时候,我已经自己动手打开袋子了。

一看,不由傻了眼,竟然全是世界经典小提琴演奏的CD,居然还有几张是限量发行的精装版,价格不扉。我吓了一跳:“你哪里偷来的?”

“什么偷啊,说这么难听?!”小白不乐意的嚷起来。“我今天去大街上,走啊走,就走到一个很大的房子里。里面有个化很浓妆的女人很执勤地跟我介绍这介绍那的,正巧说是什么小提琴演奏的,我就说刚好有用。她就很高兴地包好送给我了,我还以为遇到好人了,谁知道我出门的时候,居然把我拦在门里,借此勒索我,让我给他们三千块钱!”

我汗,我明白了。它八成是走到自选商厦里面去了,它所谓的“拦路勒索”的,大概就是收银员了。

“那群渣啊!”小白愤怒地说挥着爪子。“他们也不问问本大爷是谁?居然拦本大爷的路,向本大爷要钱,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想当年,本大爷占山为王,旗下八百妖兵魔将,各路争着献殷勤的,还嫌没有门路呢!”

“然后呢?”我对他的“当年勇”没有什么兴趣,只是暗自祈祷它惹的祸不要太大。

“当然是,我把他们打趴了呗!”小白说得云淡风轻,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中颇有得意之色。“不过,后来我也逛不了街了,很多闪着诡异的光的东西追着我跑。以我以前的功力,一掌一个早把他们拍飞出去了!唉,现在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只能找个角落变回原形溜之大吉了。”

唉,我也跟着它叹了口气。还以为它看了这么多天的电视,对现在这个世界应该也有所了解了,现在才发现,原来电视是最不可靠的东西呀。我应该带它到处去转转,认识一下才行呀。

它看着我在它的对面,以跟它同样的姿势蹲下,好奇地睁了睁圆溜溜的眼睛,说:“喂,你干嘛?我这么辛苦弄回来这些东西,你还没快点感谢我,然后赶紧去练习!然后拿五千块钱,给我买蛋糕!”

我想,那你还不如直接去偷蛋糕来得直接。

我叹了口气,不过,它八成还是不知道自己这种行径是“偷”,甚至是“抢”。

第一乐章 新生活之伊始 第十一章 洗唰唰洗唰唰

更新时间:2008-2-24 10:42:59 本章字数:3008

我把碟片理好,放回袋子里去,说:“这些我用不着,送回去吧。”

“怎么会用不着,不许给偷懒找借口!”小白又跳了起来。“那个女人说了,只要把这些全部弄明白,融会贯通了,就能成为一代小提琴大师!”

“这我知道。”把名家大师的经典演奏全都融会贯通,就不再仅仅是“大师”这么简单了。“这些是CD片,里面存着世界闻名的小提琴大师们的经典演奏,是很有价值的东西。但是光是这样,是听不到的,要用一种特殊的仪器来播放它,才能听到那些演奏声,那种仪器,我们称之为‘CD机’。我没有那个仪器,所以你拿了碟片来也没什么用。”

“是吗?”小白愣了愣,呆了一会,蓦地回过神来,又怒了。“那个死女人,送东西放一半,太阴险了!一点诚意都没有!”

“她不是要送你,是要你买。”我难得很有耐心地跟它解释,告诉它,我们现在除了传统的买卖之外,还有一种交易的地方,叫作超市。再告诉它,追着它满街跑的,不是怪物,而是“车”,是一种交通工具,就像是古代的“马”、“马车”一样。

小白听得一愣一愣,圆溜溜地眼睛盯着我,有些发直。

“明天是星期六了,我跟嘉贝约好了明天中午去学校练琴。那明天早上,我们早点起来去街上,我带你去见识一下。”

它原本听说我要跟它一起去街上,眼睛里不由闪了下光,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却又不屑地从鼻孔里哼出一声,冷冷地“切”了一声,然后起身就走。

我跟上一步,一把把它从地上拎了起来,说:“怎么弄这么脏,黑乎乎的。”它原本雪白的毛,今天却像是染了灰一样地,蒙上了灰灰的一层,快让它从一只“白猫”变成了“灰猫”。

“要你管,我喜欢!快放我下来,死女人!”小白在我手里奋力地挣扎着,爪子也不停地在我手背上拍着,却始终没有伸出尖利的爪子抓我。

“脏死了,去洗澡,这样脏兮兮上我床的话,我连被子都要洗。”我拎着它直接进了浴室。

小白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一时忘记了挣扎。我把它按在浴缸里,随手去调热水的时候,它倏地一低身子,一下子窜出去老远。跳上镜台,气急败坏地用爪子指着大叫:“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啊啊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想勾引我!不过,我告诉你,本大爷绝对不是你这种庸脂俗粉可以勾引上的!想当初,本大爷被人称为‘坎王’的时候,有多少女妖每天绞尽脑汁想做我的王妃——”

我趁着它又开始“想当初”的时候,一把抓住它的脖子,把一边在半空中乱窜,一边嚎啕大叫的小白,按进了放了半缸水的浴缸里。按得太急,把它整个脑袋都按下去了。它好像不会游泳,惊慌地在水里扑腾着,一边大骂着:“死女人,我不会屈服于你的淫威的——”

我完全不去听它在哇哇大叫什么,握着莲蓬头就往它头上淋去。“哇,这是什么啊!”小白惊讶地大叫起来,奋力地挥着爪子,想把莲蓬头拍头,我故意抬高,让它拍不着。另一手挤下若干沐浴液往它身上抹去,又引来它的哇哇大叫:“死女人,你摸我!本大爷是你可以摸的吗?!”

“喂,喂,你在摸哪里?!”

“想死啊,混蛋,别摸我!”

它的反抗越来越厉害,竟然还伸出爪子抓我。我只有又一句“急急如律令”,让它安静。终于洗完了,就抓着它到镜台上,让它端端正正地坐在镜子前面,用吹风机给它吹干。看着镜子里它阴沉的脸,我说:“我家以前也养过猫,叫作黄黄,也很讨厌洗澡,每次都是我和我妈两个人一起按住,才能洗成功。不过每次洗完之后,它就会很高兴,会在我身边蹭来蹭去,‘喵呜喵呜’地叫——对了,你好像从来都没叫过。不过,机器猫好像也从来不叫的吧。”我自己找了个原因,当它一身雪白的毛干得差不多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它眼睛里喷薄欲出的怒火。

我心里稍微顿时了一下,表面仍然一派平静地收好吹风机,然后打着哈欠回房了,“砰”地一声,立马把门反锁上,才再念了声“急急如律令”解了它的禁。

我还没爬上床躺起来,就听到浴室里传来了小白愤怒得惊天动地的大叫声:“死女人,我杀了你!”接着,就传来了“砰砰啪啪”疯狂的捶门声。暗自庆幸,我非常有先见之明地事先把三把锁都锁上了。舒出一口气,安心地摸过床头的耳机,装进一盒英文磁带,进入每晚例行的背单词入睡阶段。

才听了几个单词,忽然就手腕一紧,接着两只手一并被大力地捉住,直接按到了头顶。我愣了一下,睁开眼睛,一看就看到逼近在眼前的一张俊美无畴的脸,毫无瑕疵,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但此刻那一双漂亮的眼睛里跳跃的怒火,却几乎要冲出来,把我烧个粉身碎骨。

“死女人,胆子不小啊,居然敢打我的主意?!好!既然你这么想要,那我就成全你!”说着,他身子一沉,就重重地,带些狠劲地压上了我的身体,我肺里的气体一下子就被挤了出来。快缺氧了,赶紧张开嘴巴帮助鼻子一起呼吸。

小白盯着我,蹙了蹙眉,略微出神了一会,恨恨地哼出一声,一低头,直接就往我的嘴唇上亲下来。

当那仍然带着沐浴露的清香的呼吸拂上我的脸颊的时候,我很平静地提醒他:“这是我的初吻。”

小白一听,顿了一下。

“吻了我,就说明你愿意娶我了。”

小白愣住了,趴在我的身上,与我面面相觑。

我看着他的眼神从不可遏制的愤怒,到犹豫,到恢复正常,然后很鄙视地“切”了一声,说:“就凭你?你作梦去吧!”然后翻身躺到我旁边,难得安静地躺了一会,忽然又想起什么似地,几乎是“蹦”着翻身坐了起来,推着我的肩,下命令说:“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