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志宏一想到郑家浩一旦真去了昆明,他的谎被戳穿了还是小事,那套让他想得夜里睡不着觉的大房子就没了是大,就恨声恨气地说:“不行,你不能让你哥去昆明。”

“腿长在他自己身上,我不让他去他就不去了?”

“你就不会想想办法?”何志宏有点儿急了。

“我又不能把他绑在家里,我没办法。”郑美黎赌气道,“志宏,还是算了吧。我都过够这种日子了,好好的一家三口非要分开住,这还算什么家啊?”

何志宏当然不允许郑美黎就这么放弃,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说:“美黎,现在不是你说不干了我们就能不干了的事。你想想,你和我把婚也离了,我也撒谎说葛春秀死了,如果你哥再把葛春秀给倒腾出来,那样我们里外不是人,以后还怎么混啊?”

郑美黎本来就是个脑子里没章程的人,一着急就更傻了。何志宏突然眼睛一亮说:“你哥不能走到昆明吧?他不是在攒钱吗?你把他的路费偷出来他不就去不成了?”

郑美黎惊得往旁边一跳,“你这是让我做贼,我不干!”

“你不干我也不逼你,你就老老实实地在家里等着你哥弄清楚了真相,来揭我们的画皮吧。他是你哥,你不怕,我也无所谓。”何志宏悠然地点上一支烟,抽了一口,袅袅地喷了出来,坐下,打开电视。

郑美黎夺过遥控器,把电视关了,恨恨地瞅着何志宏说:“我怎么跟了你这么一个男人?活到三十多岁了,还要学着做贼!”

听郑美黎这口气,何志宏就知道不必担心了,她肯定会按照他说的去办,就把她揽到怀里,说:“傻老婆,这不叫做贼,这叫斗智斗勇。”

第十章4B

更新时间:2009-7-30 14:57:00

字数:1227

郑美黎瞥了他一眼,说:“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我拿了他的路费,他还可以再攒,难道等他攒得差不多了,我再…”

“车到山前必有路,听我的没错。”何志宏被郑美黎说得也有点儿丧气,又不敢让她看出来,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再说。

既然他攒钱的事马青梅也知道了,郑家浩就不想再藏着掖着地增加马青梅的误会,睡觉前就大大方方地从床底下拿出信封,打算把今天赚的钱装进去,却发现信封已经空了。

郑家浩愣了一会儿,以为可能是马青梅干什么要钱用,就从信封里拿了。

马青梅见郑家浩盯着她傻看,就剜了他一眼,没答理他。

郑家浩本来不想问,又觉得不问也不好,就小心翼翼地问马青梅:“青梅,你最近是不是急着用钱?”

马青梅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爱答不理地说:“我等着用钱的地方多了。”

“你要是有用钱的地方,跟我说一声。”

马青梅用鼻子笑了一下,“跟你说,你能把钱拿出来啊?”

“你这是怎么说呢?只要你用,跟我打声招呼就行了,我有多少出多少。”郑家浩琢磨着怎么问马青梅才不会让她生气,不由得口气就有点儿急。

“还真把自己当大款了啊,你有多少钱跟我没关系,你也用不着藏在床底下,万一让耗子啃了叼了的,多亏得慌。”马青梅伸了个懒腰,躺在床上。

郑家浩觉得这个圈子越兜越曲折,索性就直白地问:“青梅,我放在床底下的钱不见了,是不是你拿的?”

马青梅忽然坐了起来,说:“郑家浩,你怀疑我偷了你的钱?”

郑家浩没想到马青梅反应这么激烈,嗫嚅着道:“你怎么说得这么难听?我的钱不见了,我就是想问问是不是你拿的,咱是夫妻,就算你拿了,也是天经地义,我没意见。”

马青梅觉得郑家浩就像是挖了一把又臭又脏的泥巴糊到了她脸上,就走到郑家浩眼前,眯着眼睛逼视着他,恨恨地道:“你怀疑我偷了你的钱?我马青梅好歹跟你也是十几年的夫妻了,你居然把我看成这么下作的人!”

郑家浩见马青梅真的恼了,就讷讷地说:“我真的没有这意思,我这不就是顺口问问你嘛。”

“你怎么不顺口问问你妹妹?”

隔壁的郑美黎早就听到了哥哥、嫂子的争吵,也听清了争吵的原因,这要是放在以往,马青梅敢这么大声地把事情往她身上引,她早就跳起来了。可今天不行,她心里亏得慌,自从拿了郑家浩的那一千块钱起,她的脚就是软的。那一千块钱,像火炭一样炙烤着她的心、她的脸,她不知道把它们放在哪儿才是最安全的、不会被发现的。

她找啊找啊,找遍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曾想埋在楼下的花圃里。下去转悠了半天,她还是觉得不安全,唯恐楼上邻居养的宠物狗把它们从土里刨出来,并顺着味道嗅到她身上。

最后,她把钱交给了何志宏,让他用最快的速度花掉,好像那些钞票上已经有了特殊的印记,只要带在身上,就是潜在的危险。

所以,当她一听见郑家浩夫妻在隔壁开了战,就抱着枕头装睡。爱爱觉得奇怪,趴在她身上往下拿她被蒙在脸上的枕头,“妈,你不看电视剧了?”

第十章4C

更新时间:2009-7-30 14:58:00

字数:1264

郑美黎翻了个身,装作没听见,她的眼睛是闭着的,耳朵却是竖着的,像警觉的猎犬。当听到马青梅说你怎么不顺口问问你妹妹时,她打了一个激灵,差点儿从床上滚下来。

见马青梅像一头被激怒到忍无可忍的狮子,郑家浩知道肯定是自己冤枉了她。这个家平时也没有人进来,门窗也没有被撬的痕迹,不会是外人所为。单是马青梅嚷嚷着让他去问郑美黎,他肯定郑美黎能听见,从她默不作声的态度上郑家浩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只是他不想去问郑美黎,就算是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也是徒增矛盾扩大战争而已,或许她有什么难言的苦衷,一时筹不到钱,才动了这心思。

可事情既然闹开了,总要给点儿说法才能平息马青梅的愤怒。郑家浩就道歉说自己干了一天活,累糊涂了,突然想起来,今天早晨出门的时候把钱装在口袋里了,可能是在公交车上让贼给偷了。

马青梅不置可否地冷笑了一下。

从那以后,马青梅和郑家浩的关系就更僵了,马青梅干脆从卧室搬了出来,继续睡她的帆布折叠床,一副要跟郑家浩泾渭分明的架势。

郑家浩也难过,觉得自己和马青梅走到这一天,已经是冰冻三尺,想和解已经很难了。只要他继续待在家里,就跟在一个锅里摸勺子似的,磕磕碰碰在所难免,搞不好会继续加深矛盾。郑家浩踟蹰彷徨了几天,决定暂时不回家里住了,给彼此一点儿空间和时间冷静一下。

马青梅对郑家浩恨是恨,但还没上升到刻骨铭心的程度。只是自从爸爸去世后,就觉得生活是一架马车,她和郑家浩分别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使劲,把生活生生地扯裂出了破碎和疼,让她一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他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可如今他真的不回来了,她还是很担心他,就让小帆打他的手机。郑家浩在电话里告诉小帆他和朋友在离家比较远的地方接了个急活,如果回家的话,每天单是在路上就要耗掉三个小时,所以,暂时就住在那边了,让他好好学习,听马青梅的话。

马青梅猜出他这么说是不想让小帆知道父母闹矛盾了,只是,知道他在外面好好的,那颗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可一想到郑家浩一个人在街上漂着,她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有那么几次,想打电话让他回来,但是想想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号码拨到一半就放了手。

郑家浩在外面打零工赚了钱,攒起一点儿来就会去学校找小帆,让他把钱带回家给马青梅。他希望用这种方式让马青梅明白,就算他人不在家,可心里还是装着他们母子的,依然在尽一个父亲和丈夫的责任。

小帆问他为什么不自己回家送,郑家浩就憨憨地笑着说他干活的地方离小帆的学校不是很远,可回华阳路就远了。小帆信以为真,他们学校前几年迁出了市区,新校址在新城区,离华阳路的家有二三十公里呢,乘公交车的话,一个来回至少要三个小时。

小帆周末回家,就把郑家浩给他的钱捎给马青梅,说爸爸干的活很累,人都瘦了不少。马青梅本来不想收小帆捎回来的钱,却又怕小帆知道了她和郑家浩之间的矛盾,替他们担心影响了学习,只好接了过来,却单独放在一个抽屉里。自从上回郑家浩怀疑她悄悄拿走了他攒的私房钱,马青梅就在心里发誓,从今往后,决不用郑家浩一分钱。

第十章5

更新时间:2009-7-30 14:58:00

字数:1594

马青梅望着这套本应该变现改善她生活境遇的房子,现在却像噩梦一样把她的生活一步步摧垮了,就恨从中来,照着墙壁踢了几脚,踢得脚生生地疼。她坐在床上,抱着脚发呆,泪就流下来了。过了一会儿,隐约听见有敲门声,以为是自己踢墙踢得惹得邻居上来找了,忙擦了擦眼泪去开门。

却是居委会的黄主任,马青梅心想,这么快就把居委会主任叫来了,这是哪家邻居这么厉害?马青梅做好了承认错误的思想准备,磕磕巴巴地笑着说:“黄主任…您进来坐。”

黄主任笑盈盈地看着她,说:“小马,自己在家?”

马青梅点点头。

黄主任坐下,打量着房子,说:“小马啊,今天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咱这一片要拆迁了。”马青梅松了口气,原来不是让邻居给举报了啊。

黄主任见马青梅愣愣的,以为她是高兴得一时回不过神来,就絮叨着说市里要在这一带建一个大型的城市社区中心,至于拆迁政策呢,分货币补偿、异地安置和就地安置三种,她正在挨家挨户地做民意调查呢。

马青梅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我选货币补偿。”

送走黄主任,马青梅的心情好了很多。以前郑美黎不让卖这房子,她也卖不了,现在要拆迁了,看她郑美黎有多大本事能跟拆迁抗衡。她又突然想起来,这房子是尚未分割的遗产,恐怕要由郑家浩和郑美黎都到场才能签字。

把郑家浩找回来,就成了她的当务之急。

马青梅本想去找郑家浩来着,可随着媒体上报出了这一片拆迁的消息,她就认为郑家浩看到报纸上的新闻后,肯定会跟她联系,或是回家。

一天天过去了,拆迁办已经在小区设了临时办公点,还在各居民楼的楼道口贴了拆迁通知,但凡是早去签订拆迁合同的,都会有奖励。马青梅明白,奖励他们是拿不到了,楼上的邻居陆续有签约的了,郑美黎也是满腹心事,进进出出之间,瞄着她的反应。她一接个电话或者打个电话,郑美黎就装作出来倒水或是随便拿个什么东西,竖着耳朵听着,想知道下一步她会怎么走。马青梅知道郑美黎一个人签不了拆迁合同,也就懒得和她搭讪。

只是,有一天上午,她出去采购回来,二楼的邻居在楼梯上悄悄地拽住了她。说昨天下午,郑美黎去拆迁办了,说她是这房子的户主,吵着拆迁办跟她签合同,想就地再要一套同样大的房子,可拆迁办的人一看房产证上的名字不是她,就没跟她签,郑美黎因为这还在拆迁办闹了一下午。

邻居们都知道郑家兄妹为这套房子闹了不少矛盾,他们也看不惯郑美黎的做派,好意提醒马青梅让她警醒着点儿,房子不是小事,别让郑美黎钻了空子。

马青梅连连道谢,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也顾不上怄气不怄气的了,给郑家浩打了电话。谁知接电话的是郑家浩打零工时认识的一个朋友老张,一听马青梅是郑家浩的老婆,连忙解释说他和在济南上大学的儿子约好了通电话,让他打到郑家浩的手机上。谁知今天他没和郑家浩一起干活,郑家浩就把手机让他拿着了,别漏了接儿子的电话。

马青梅顾不上听老张絮叨,问郑家浩今天在哪儿干活,老张说在李村公园清理池塘呢。

马青梅坐上去李村的公交车,等她在李村公园找到郑家浩,已经是下午三点了。郑家浩正在公园水塘底下清理淤泥,弄得满头满脸都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脏乱不堪,头发又长又乱,胡子也好久没刮过了,猛地一看像是突然间老了十几岁。

马青梅久久地看着他,又生气又心疼,悄悄地把眼泪咽下去,跑到池塘边,一把拽起郑家浩就往上走。专心挖淤泥的郑家浩被吓了一跳,一看是马青梅,就嗫嚅着道:“你怎么来了?”

马青梅也不说话,拽着他就往外走。

郑家浩想挣脱,又怕惹马青梅不高兴,就蔫蔫地说:“我洗把手。”

说着郑家浩蹲在池塘边,洗了把脸,又把手和腿上的泥巴洗干净了,才讪讪地说:“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有事。”

郑家浩不知道马青梅是来找他回家还是找他要离婚的,也不敢问,就闷着头不说话,跟着她上了回市区的公交车。

第十章6A

更新时间:2009-7-30 14:59:00

字数:1107

马青梅把郑家浩拖回家,把他塞进卫生间,又把干净衣服给他塞进去,说:“你没看报纸?这房子马上要拆迁了。”

郑家浩一听就愣了,急忙从卫生间探出头来,说:“这房子也不老,拆迁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郑美黎拿着户口簿去拆迁办了,想就地要房子,落在她名下,理由是她是户主。”

郑家浩想起是自己帮郑美黎落的户,才弄出眼下的这些事情来,也顾不上多说,匆匆洗了澡,就跟马青梅往拆迁办去。

他们还没进拆迁办呢,就听见郑美黎在里面吵闹着,“户主是我,你们凭什么不跟我签协议?”

郑家浩急忙跑进去,郑美黎一见郑家浩来了,吃了一惊,“哥,你跑来干什么?”郑家浩顾不上理她,走过去对拆迁办的人说:“这房子是我爸的,我爸有遗嘱,这房子归一个叫葛春秀的人继承。”

接到房子拆迁的消息后,郑美黎见马青梅也没就房子拆迁的事情找她商量,郑家浩又离家出走了,她还挺开心庆幸的。一天到晚地祈祷,郑家浩最好是到外地打工去了,就算还在本市,最好他不要看报纸也不要看电视,这样他就不会知道这房子要拆迁的消息。只要在签协议之前他不回来,她的计划就已经成功了三分之二,可没承想他还是回来了,他不仅打乱了她的计划,还傻傻地跟拆迁办搬出了爸爸的遗嘱。

拆迁办的人就用内容多多的眼神看了郑美黎一眼,说:“要是房子的产权人有遗嘱,这协议我们就更不能跟你签了。”

已经在拆迁办纠缠了好几天的郑美黎有点儿恼羞成怒,“你们凭什么不跟我签?就算我爸有遗嘱,可那个葛春秀已经死了,法律有规定,在指定继承人已死亡的情况下,由自然继承人继承遗产!”

郑家浩实在是忍不住了,回头瞪着郑美黎,说:“谁告诉你葛春秀死了?我觉得她还活着。”

一听葛春秀还活着,马青梅的眼都瞪圆了,“葛春秀还活着…你是怎么知道的?”

郑家浩觉得头疼得要命,讷讷地说:“等回家我跟你细说。”说完,又对拆迁办的人说,“这样吧,我这几天就去一趟昆明,把葛春秀接过来,拆迁协议等她来了再签。”

拆迁办的人也怕签出纠纷,才迟迟不肯跟郑美黎签协议,听郑家浩这么一说,便点头说:“最好快一点儿。”

郑家浩答应说:“这几天就动身。”

这天晚上,马青梅家热闹非凡,郑美黎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拦着不让郑家浩去昆明。郑家浩虽然一声不响,脸上却是不为所动的表情,郑美黎就又苦口婆心地劝:“哥,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

郑家浩也在生郑美黎的气,要不是她为了遗产的事情没完没了地搅和,他和马青梅也不至于落到连话都不说的地步。他气不打一处来,“死心眼总也比坏心眼好。”

马青梅悄悄地笑了一下,觉得郑家浩总算说了句像样的话。

第十章6B

更新时间:2009-7-30 14:59:00

字数:932

郑美黎不死心,狠狠地瞪了马青梅一眼,说:“我就知道,有的人是打不着鹿也不让鹿吃草。”

马青梅抬眼看着她,突然笑了一下,很温和地说:“美黎,你回头看看。”

郑美黎见马青梅非但不生气还让她回头看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她的背后是一面墙,镶了一面很大的镜子,一回头就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以为马青梅是提醒她脸上有什么东西,就认真地看了一下。

马青梅慢悠悠地说:“看见了吧?小人就这模样。”

说完,马青梅起身回了卧室。

郑美黎知道马青梅变着花招损她,气得脸都变了颜色,刚要跟郑家浩撒气,就见郑家浩也起身回了卧室,生平第一次跟她摔了门。

郑家浩打心底里非常感激房子的拆迁,因为这是马青梅找他回家的理由,他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在关键时候面得发软了,让马青梅受委屈,否则他真的会彻底失去这个女人。

虽然他在拆迁办说要去昆明接葛春秀,可是他没有钱,又不好意思开口跟马青梅要。马青梅见郑家浩在她面前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他是想去昆明却没有钱,现在是特殊时候,她顾不上别的了,就主动问郑家浩为什么觉得葛春秀还活着?

郑家浩就把黄伯伯的话和何志宏的表现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马青梅说:“你的心思这不是挺细吗?”

郑家浩讪讪地说:“青梅,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让你受了不少委屈。”

马青梅没说话,找出他让小帆捎回来的钱,又从自己包里拿了一些卖涮串攒下的零散票子,说:“去昆明找她吧。”

郑家浩拿着钱,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这样也好,遗产这东西,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是财富,可我觉得它一遇上我,就变成魔鬼了,它差点儿把我们的生活给毁了。”

“不是遗产毁了你的生活,是你自己毁的,性格决定命运。”

郑家浩小心翼翼地把钱放进口袋。马青梅说:“明天一早,你去买票,你要是买到当天的票,就打电话跟我说一声。”

郑家浩说好,眼睛看着她,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

马青梅心里也一阵阵地苍凉难过,“到了昆明,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

郑家浩还是点头。

“你别就知道点头,就算是没什么事情,也记得打电话跟我报声平安。你出这么远的门,我不放心。”

第十一章1A

更新时间:2009-7-30 15:01:00

字数:1229

第二天一早,郑家浩就买到了车票,是当天晚上十点的。

马青梅晚上没顾上出摊,匆匆扒拉了几口饭,就给郑家浩收拾行李。郑美黎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说:“哥,你要去昆明啊?”

郑家浩嗯了一声。

“你什么时候走?”

“晚上十点的车。”让马青梅找回来后,如果不是郑美黎主动,郑家浩几乎就不跟她说话。因为他拦着郑美黎跟拆迁办公室签不成协议,她也气恼着他呢,彼此的关系比以前冷了不少。

郑美黎见郑家浩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也就懒得继续讨没趣,回了房间,躺在床上给何志宏发短信,告诉他郑家浩要去昆明了。

何志宏回短信问什么时候去,郑美黎说今晚十点的火车。何志宏回短信骂了句二百五就没动静了。

马青梅本来打算去车站送郑家浩的,郑家浩说不用,就几件换洗的衣服而已,再说他也不是小孩子了。

马青梅就没坚持,小帆把郑家浩送上公交车,就回家了。

郑家浩走后一点儿消息都没有,马青梅估计他也该到昆明了,居然不知道打个电话报一声平安,亏她还千叮咛万嘱咐的。马青梅在心里骂了声木头,主动给他打电话,居然关机了。

一开始,马青梅还琢磨着是不是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可连着打了好多次,都是这样,她就有点儿慌了,越慌她越是频繁地拨打郑家浩的手机,越是打不通她就越慌张,甚至都去了派出所报案。

可郑家浩是在去昆明的路上消失的,单是侦查青岛这一地段,肯定是没用的,警察劝马青梅去昆明报案。

马青梅心怀一丝侥幸地希望,郑家浩也许是把手机弄丢了或是被人偷了。她好几次拿起电话拨通了昆明的区号,却没有按110。她那么害怕自己的担心被证实…

在联系不上郑家浩的焦灼里,马青梅突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其实,她非常爱郑家浩,如果她不再爱他,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坐卧不安,就不会在出摊的时候总是稀里糊涂地收错钱。

当马青梅因为联系不上郑家浩而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时,郑家浩正躺在市医院的病床上。

他没有去成昆明,依然待在青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