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筠婷送走了戴明,回到静思园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带着众人回松龄堂了。

红豆和婵娟以及可儿几个小丫鬟,正忙着整理正厅,将刚才挪动的圈椅和绣墩放回原位。

阮筠婷进了屋,挥手道:“红豆,婵娟,赵嫂子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是。”小丫鬟们行礼退下。

红豆和婵娟对视一眼,跪下道:“请姑娘责罚。”

赵林木家的见状,也跟着跪了下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54章 投缳

阮筠婷平日事忙,静思园的物事不可能自行管理,红豆心思细腻,沉稳干练,她又信的过,所以静思园的小库房和几个上锁箱柜的钥匙都保存在她那里。今日那副春宫图是在紫檀木箱子里发现的,不论画上是谁,也是有人将画放在了箱子了。阮筠婷没有放,那么最有嫌疑的,便是有钥匙的红豆,其余的人整日呆在府里,也有机会。

红豆、婵娟和赵林木家的都很是愧疚,被人钻了空子,他们留守在静思园的下人竟然不知道,害的姑娘险些毁了名誉,这是何等大罪?而红豆则是担心阮筠婷会怀疑她。

阮筠婷在窗畔的红木雕牡丹花玫瑰椅坐下,道:“罢了,你们都起来。”

“姑娘,奴婢照看不周,竟不知道箱子里何时多了的一幅画,请姑娘恕罪。可是姑娘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对您忠心耿耿,绝不会做对姑娘不利的事。”红豆磕头解释。

婵娟也道:“姑娘,奴婢相信红豆。”

“好了,都起来,我没说不信任你们。”阮筠略有疲惫,眉头轻锁,道:“你们对我忠心耿耿我都知道,可今日的确有人将画放进了我的箱子,红豆,钥匙在你那里,被人摸了去做完事又悄无声息送还给你也是有的,更有甚者,有可能有人趁着你不注意,想法子将钥匙的模子刻了下来去偷偷打造了一把。总之有人存了心要害我,防不胜防。我留下你们三个,因为你们是我最信任的人。徐家是个大家,静思园是个小家,关起门来,岚哥儿和你们三个是我的家人。无论如何,我也不希望回了家还要提心吊胆。”

阮筠婷这样说,让红豆、婵娟和赵林木家的感动又愧疚。今日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姑娘不但不斥责,不怪罪,还说出如此贴心的话来。能如此尊重信任他们,世上怕是再难找这样的主子了。

三人磕头,赵林木家的道:“姑娘放心,咱们一定忠心耿耿。好生服侍姑娘,绝无二心!此事不是小红做的,若真是她做的,我第一个替她老子娘教训她,就算回了家。她老子和娘也不会饶了她的。”

红豆重重点头:“奴婢不会背叛姑娘。”

“好了,都起来吧,没外人在,不要动不动就跪。”阮筠婷道:“今日的事也是给咱们提了个醒儿,往后自己的东西可要管好了,别让人再钻了空子,可知道了?”

“奴婢知道了。”三人都站起身。

阮筠婷看向窗外,声音清冷,“谁在箱子里放了画。我不会放过,会慢慢查的,你们在府里也多帮我留心。”

“是。”三人都行礼,表情肃然。

阮筠婷上午出去赴宴,回了府又发生这么大的事,处理下来难免觉得疲累。换了身居家常穿的棉布衣裙。将身上价值不菲的白色纱衣交给红豆收起来,便打散了长发上床小睡,吩咐红豆申时叫她起来去莫大人府上当差。

待到醒来之时,红豆一面服饰她更衣梳妆一面道:“老太太那边已经有了决定,春雨拉出去打了二十板子,撵出去了。翠姨娘如此怂恿府里的小姐,罪无可赦,老太太念在她育有两女一子服侍三老爷有功的份上,送她回娘家去,永不得再回徐府。至于九姑娘和十三爷,都交给三太太抚养,而十二姑娘,则是交给香姨娘抚养,从今以后不准上学去,奉贤书院也不要去了,留在府里好生板正品行。”

阮筠婷闻言,在妆奁中挑选簪子的莹白素手就是一顿。要知道,出身不高的庶出女儿,若放在嫡母的房里抚养,时间久了生出感情来,很有可能会认为嫡出,这样前途会好一些。而徐凝芳给了香姨娘,可是剥夺了她往后扶正的机会,前途一片灰暗了。

在徐家,像徐凝芳和徐凝敏那样的庶女,唯一靠得住的并非三老爷,而是他们的生母。如今翠姨娘被送回了娘家,永不许再回来,徐凝敏、徐凝芳和徐承珍等于没了依靠。三太太地位高不假,但三太太心术不正,徐凝敏和徐承珍跟着她未必就是一件好事。徐凝芳虽然被剥夺了认嫡母的机会,跟着心底善良温柔的香姨娘,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阮筠婷沉思着,这么看来,往后徐凝芳是翻不起风浪了。她也算是报了仇。事情已经如此,多想无益。

阮筠婷收拾妥当,便去莫大人府上了。

三老爷回府听说了此事,径直回了三太太的馨岚居,三太太一五一十,将今日的事情都说了。

“想不到小翠竟然如此糊涂,怂恿芳儿做下这等事,好在阮姑娘心肠好,要么这两个就被拉去送官了,到时候咱们徐家哪里还有脸面?”三太太的话是向着阮筠婷的,毕竟斗倒了翠姨娘,对她有好处,她还要谢谢阮筠婷帮了她的忙呢。

三老爷端坐在圈椅上,左手食指一下下敲着桌面,心中百转千回。不对啊,小翠温柔又贤惠,最是懂事安分的一个人,这种栽赃嫁祸的事,就算三太太会做,小翠也不会做,更何况芳儿那孩子胆小又安静,纯真清白的很,怎么会让人画什么春宫图?

可是对于翠姨娘和她两个孩子的处置,是老太太亲自做的主。他实在不相信老太太那样精明的人会错判。

如今爱妾要被送出府去,孩子也要离开亲娘,三老爷难免有些着急,他要不要去老太太哪里给他们求个情?

不行,老太太的脾气他了解,恐怕在她盛怒之时,说情也是没用的。

纠结之下,三老爷心情越发烦躁了。

三太太又道:“如今咱们三房出了这样的事,长房和二房的还不笑死了?关起门来,咱们毕竟是一家人。其实,妾身也不希望小翠被送走。如今我要忙着茗哥儿成婚的事,又要管教硕哥儿、霞姐儿,再加上一个敏姐儿和珍哥儿。真是有心无力了。若有个疏忽出了什么差错,到底对孩子们不好,敏姐儿和珍哥儿虽不是我生的。可毕竟是老爷的骨肉。”

这句话着实说进了三老爷的心理。对于这种烦乱的情况,三老爷越发觉得难以收拾。

三太太察言观色,见三老爷已经有了怒意,叹道:“今儿个老爷不在府里,没有见到当时的场面,其实老太太已经好几次打圆场,要将此事园过去以保留咱们三房的颜面。是那个阮筠婷存心的穷追不舍,又是哭又是闹的,才让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程度。老太太年岁大了,又顾及死去的小姑,这本无可厚非。可咱们徐家什么时候要让一个外姓人牵着鼻子走了?难道老爷要眼看着徐家改姓阮吗?!”

三太太越说越激愤,而且所有的内容都是为了三房着想,为三老爷和孩子们着想。

三老爷原本也是如此想法,被三太太一煽动,怒意已经星火燎原,不能控制。

蹭的站起身,“啪”的一巴掌拍在身边桌案上,怒声喝道:“好一个阮筠婷,几次三番搬弄是非。如今竟然明目张胆的欺负到咱们头上。老太太明察秋毫不错,可奈不住有心人栽赃陷害,阮筠婷定是有什么原由,自己弄了春宫图来陷害芳儿,小翠温柔懂事,芳儿也乖巧的很。这种下三滥的腌臜东西,只有外头才有。”

说到此处,三老爷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跺步,又指着外头大声骂道:“当年他们兄妹讨饭花子一样的来了,咱们好心收留,我总念着和小妹的情份,对他们也算照顾,如今他们竟然恩将仇报!”

三太太一听三老爷将过错都推给阮筠婷,翠姨娘和徐凝芳都成了被冤枉的好人,心里就是一阵憋气。翠姨娘那个狐媚子好手段啊,竟然让三老爷如此死心塌地的相信她。

不过在三老爷盛怒之下,三太太可不会如从前那般愚蠢的在与他唱反调,反正翠姨娘和徐凝芳都已经受了罚,她下一个要对付的是阮筠婷,能将三老爷拉到自己的战线上来也是一桩好事。

思及此,三太太道:“老太太有些时候是糊涂了,竟然那丫头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说咱们徐家有一日要改姓阮了也未可知啊!”

“有我在,我看她敢!”三老爷大怒,挥手打翻了茶盏,陶瓷落地破碎,发出好大一声响。

正当三太太起身,要柔声安慰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惊叫呼号:“老爷,不好了,翠姨娘投缳了!”

“什么!”三老爷的心里陡然一跳,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小翠,你怎么那么傻啊!小翠!”哽咽一声,人已经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出去。

三太太撇了撇嘴,倒不觉得翠姨娘那样的会真的甘心死了,指不定又要弄出什么幺蛾子来让三老爷心疼呢!

不过有什么关系?若是能利用翠姨娘来斗败阮筠婷,看着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倒当真是一件愉快的事。

思及此,三太太笑吟吟的往翠园去了。

三老爷赶到翠园时,徐凝敏和徐承珍正趴在床边哭泣,翠姨娘显然已经被救了下来,此刻双目紧闭,正昏迷着。

翠姨娘的丫鬟将一封书信递给了三老爷,道:“这是我们姨娘留下的遗书,姨娘连遗书都写了,定然是…”丫鬟话没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三老爷看着躺在床上的爱妾脖子上一道红痕,已是心疼的不已,展开信一读,那上头熟悉的字迹更是让他肝胆俱碎:“婢妾伺候老爷和太太多年,承蒙老爷垂怜,心中一直感激,能诞下敏儿、芳儿和珍哥儿,也是婢妾今生最大的福分。婢妾不觉自己有功,可也绝没有错。今日却被阮筠婷算计的要离开老爷身边,婢妾心中不甘,唯有一死而已。请老爷珍重,千万善待你我的孩儿。”

三老爷将信纸揉成一团,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道:“阮筠婷!”转身就要冲出去。谁知此时,翠姨娘却幽幽转醒来,低吟了一声。

三老爷忙扑到床前,将翠姨娘搂在怀里…

三太太站在门口,看着三老爷抱着翠姨娘极尽温柔的说话,那种表情和语调,已经多少年没有用在自己身上了,酸楚,简直要吞噬她的心脏,无比疼痛。

转身,缓步下了台阶,她不想看他们缱绻温柔,然而翠姨娘的话,若有若无传入耳畔:

“你不能去…为今之计只有去求阮姑娘…婢妾不想离开老爷…大丈夫能屈能伸…”

三太太脚步一顿,原来翠姨娘打的是这个注意,利用三老爷来给自己说清,想不离开徐家?

一个是妾室,一个是名声扫地的庶女,就算留下来又能有什么作为?如今他们与阮筠婷仇恨颇深,不如留下看他们斗。而且忤逆了三老爷,只会让三老爷更疏远自己罢了。

想到此处,三太太心情愉悦的会了馨岚居,只觉得事情越发的有趣了。

八月十四,天气微雨,阮筠婷和阮筠岚带着元宝纸钱,乘车去往大梁城西郊三十里的灵山。

阮筠婷和阮筠岚身上都穿了白衣。二人对坐在马车里,气氛有些冰冷。阮筠婷撩着窗帘看向外头,四周是荒草丛生的野地,天空被雨幕蒙上一层灰纱,空气沉闷而压抑。

“今天的天气,真叫人难受。”阮筠婷叹息道。

阮筠岚也看向窗外,任微微细雨打湿了面颊,“或许老天都在为娘亲难过吧。”

阮筠婷闻言,握住了阮筠岚的手,默默的将安慰传递给他。年幼时候的记忆她没有,所以曾经两人一起吃过的苦,只有阮筠岚一个人记得。她无法亲身体会的感觉,也只有阮筠岚自己在承担。

“别难过,娘若见到咱们如今这般,也会欣慰的。”

“是啊。”阮筠岚抿着嘴笑:“姐姐如今也定了亲事了,未来的姐夫又是个君子,娘一定高兴。”

“乱说什么。”阮筠婷白了他一眼,“未来的事情谁能预料。别光说我了。四小爷如今已经卯足了劲的在预备考武试,兰舟去学了医术,你呢,有何打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55章 擦肩而过,还是撞伤肩膀

阮筠岚被问的一愣,这样一想,好似身边的人都有了目标,并且已经在为了实现目标而付诸于行动。君兰舟为了学医,连圣旨都抗了;君召英也是闷在府里苦练,就等着武举考试显真章;徐承风与父亲征战沙场,如今做御前行走,将所学都卖给帝王家;韩肃和戴明两人,更是书院大学部的佼佼者,踏足与朝堂和书院两者间游刃有余,明日御花园的晚宴,他们可是解答西武国那些刁钻问题的主力。

同为男子,自己却显得薄弱的很。每日上学,却连大学部都没考上。轻功和医术学了,也并非没有觉得多喜欢。水秋心这一走,他思念其人比四年轻功和医术要来的强烈的多。

茫然的望着阮筠婷,阮筠岚苦着脸道:“姐姐,我竟真不知道未来有何打算。原先想着要给娘争口气,如今争了气,也不知该做什么了。”

阮筠婷闻言暗自叹息,再如何早熟,岚哥儿也只不过是个不满十四岁的少年而已。在现代,十四岁的孩子在做什么?茫然应当也属正常。

“好了,既想不清楚就不要为难自己去想,慢慢来吧。别说你,就连我都不知目标是什么呢。”阮筠婷保护意味浓重的拉过阮筠岚的手拍了拍。

她没有说的是,其实她的目标,是想给岚哥儿和她自己以及她所爱的人擎起一片天空,能容他们平静舒心度日,求个岁月静好。

不过这样的话,阮筠婷并不想说出来。免得勾起阮筠岚不好的记忆。如今他们的生活总归是上了轨道,归云阁交到她手上之后也一直按着原本的经营方式平稳发展,这段日子又赚了不少银子。过了九月,她就不用再去莫大人府上了。到时候有了充裕的时间,就有精力来照看生意,想法子将收益最大化。至于其他。总要一点点的去做。

阮筠婷思及此,突然觉得干劲儿十足。她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一切都为了那个岁月静好而奋斗,看着面前至亲的弟弟,她如何也不能懈怠。

阮筠婷如水般温柔的目光仿佛充满安抚的能力,让阮筠岚心中温暖,不知何时起。保护与被保护的关系在他们中间已经对调。自己的姐姐,终于如自己所期望的那般有了做姐姐的样子。只是这样的她,让他欣喜之余,更多出几分心疼。

“岚爷,到了。”

马车缓缓停下。随从梅宝撑着纸伞撩起了车帘,外头的小雨迷蒙,并不是很大,却也将山路淋的泥泞。

阮筠婷在绣鞋外套上木屐,用丝带将木屐牢牢固定,免得走路时会被泥土黏住。阮筠岚一撩衣摆跳下了马车,在外头为她撑起纸伞,伸出手来扶着她:“姐姐,慢点。”

阮筠婷提裙摆下了车。接过阮筠岚递来的纸伞,姐弟两人沿着蜿蜒小路,相携上山。梅宝和婵娟两人在后头带着纸钱元宝等物紧跟着,间或闲聊两句,可因为今日来的目的,总归木能愉快起来。

灵山并不高。说穿了不过是个小土包罢了。山上树木稀疏,杂草倒是生的茂盛,并非上坟的时节,一路上他们并没遇上其他人。

眼看到了山顶,远远的,却瞧见有两名身着西武国武士服的男子一左一右站在路边。

许是看到他们,那两人侧身将路挡住,大声道:“站住!”

阮筠岚见状蹙眉,“站住?为何?!”

“我家主人吩咐不许人打扰!”

“笑话,若在下没看错,二位是西武国人吧?此处是我大梁国国都,此山是我大梁国领土。我们大梁国人要上山,与你西武人有何干?你们凭什么阻拦!”

阮筠婷想不到阮筠岚说话竟然如此咄咄逼人,他们身边只带了婵娟和梅宝,若真动起手来,怕会吃亏。不过他说的原也不错,西武人未免跋扈了些。

两名西武国侍卫被阮筠岚说的哑口无言,更何况面前的还是个漂亮的少年,他们两个大男人,还连个少年都收拾不了?

怒竭的刚要发威,山上突然又一人走来,声音中带着威严:“嚷什么呢。”

阮筠婷抬起头,正看到端亲王穿着一身玄色的对襟锦衫,要系白玉带,负手缓步走来,他没有使用任何雨具,与那两个西武国侍卫一样,衣裳被蒙蒙小雨淋的潮湿,似乎也不在意。

见到阮筠婷和阮筠岚,雷景焕便是一愣,“这不是阮姑娘?这位是…?”

“这是舍弟。”阮筠婷笑着行了礼:“想不到王爷今日竟在此处。”

阮筠婷与雷景焕说话时,两名侍卫已经退开到了一旁,阮筠岚则是眼含打量的看着面前西武国位高权重的王爷。

雷景焕并未如阮筠婷所设想的那般寒暄一番然后离去。而是走到两人跟前,眼神在阮筠婷和阮筠岚脸上来回,半晌方道:“世上竟有如此相像之人。”

阮筠婷并不知他言语中深意,只是笑道:“我与岚哥儿如今已经不是很像了,小的时候才是真的像。”如今阮筠岚身量抽高,脸型也略微有了棱角,五官要比她的深刻,眉间的一点朱砂痣衬得他风度翩翩,人美如玉,和她,却也不是从前那般相似了。

雷景焕闻言,从自己的思绪中走了出来,锐利的眸光早已掩藏起来,道:“我是说,你们与我一个故人长的相似。”看着他们身后带着元宝和纸钱的家人,“你们也来祭拜?”

“是,今日是亡母生辰。”

雷景焕身子一震,心中燃起了希望,脱口问道:“阮姑娘的生辰是哪一日?”

阮筠婷疑惑的眯着眼,道:“王爷问我的生辰做什么?”

雷景焕一窒,道:“只是闲聊,姑娘若不想说,也可以不说。”

她与阮筠岚的生辰不是秘密,若端亲王有心想知道,一查便知,没必要在此节隐瞒,思及此,阮筠婷道:“我们的生辰是乾元初年正月初八。”

雷景焕眸中流溢的光彩,仿佛星火被丢入了冷水中,瞬间熄灭。他也真是蠢笨了。那人既绑了他的孩子作为要挟,他的孩子哪里有可能有自由出门的机会?再者说阮筠婷是徐老太太的外孙女,她们姐弟的母亲定然是姓徐,父亲姓阮了。而他心心念念之人,是姓凌的,孩子就算随母姓,也会姓凌。更何况凌月八月离开他时,一点有了身子的迹象都没有,若是怀孕了四、五个月的身孕,如何能看不出来?

这世上有人长的相似,也不是没有。

雷景焕的眼神又恢复了往常的冰冷锐利,淡淡道:“既如此,就不耽搁阮姑娘了。”回身一招手:“咱们走。”

侍卫应是,便随着雷景焕到一旁去牵马了。

阮筠婷和阮筠岚对视了一眼,并不多想,上了山去。

下山的时候,小雨已经停了,清风拨开浅淡云朵,露出如洗碧蓝的天空。阮筠婷与阮筠岚原本淡淡的忧愁,在晴空下被蒸发殆尽,面上皆露出淡淡的微笑。逝者已矣,生活还要继续。

回府之后,阮筠岚回了*苑。阮筠婷则带着婵娟径直回了静思园。到了静思园绿漆的门前,突然看到一个小厮的背影转过通往东园那条路的拐角。

阮筠婷停下脚步,望着那小厮离开的方向,道:“婵娟,看到那个人了吗?”

“看到了,不过离着远,没瞧清楚是谁。”

若只是路过静思园的,为何见他们回来了要落荒而逃?

阮筠婷心下起了戒备,迈步进了门坎。

盥洗更衣之后,一身清爽的坐在窗边的玫瑰椅上,拿了本书来读,才刚翻了两页,就听外头有小丫头在廊下通传:

“姑娘,三老爷来了。”

刚预翻书而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阮筠婷将书放下,应了一声:“知道了,请三老爷正屋坐,看茶。”心下却在打量,从未登过她的门的三老爷,如何会突然前来。

这么一想,阮筠婷才想起,刚才匆匆离开的那个小厮,正是三老爷身边的人。加上三老爷前来的时间,想必是安排了人等在自己门口,特地等她回来吧。

能有什么要紧的事呢?联系这两日发生的事,翠姨娘今日就要被送出府了。三老爷这个时候前来,能做什么?

阮筠婷带着满肚子疑问到了前厅,三老爷端坐在当中,手上端着茶盏,用白瓷的盖子拨弄着茶叶,却不饮。

“三老爷。”阮筠婷进门行礼。

三老爷站起身,双手虚扶了一下,笑着道:“婷儿与三舅舅还要如此客气?舅舅朝政繁忙,今日才得空来看看你。”

突然示好,必有原因。

阮筠婷笑着道:“舅舅请坐。”

两人按着身份坐下,三老爷笑着道:“今日去灵山祭拜你母亲了?”

“是的。”阮筠婷端起茶盏,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三老爷若要绕圈子,她也乐得奉陪。

三老爷饱读诗书,思想也有些迂腐。放不下身为读书人的架子。可如今人都已经来了。预备好的话也不能不说。

嘘寒问暖了半晌,三老爷才道:“其实,三舅舅是有事想让你帮个忙。”

Ps:家里事多,胃也不舒服,对不起大家,今天只能这一更,明天好些了再补上。哎!(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