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原本绷着脸,听闻徐向晚一句,扑哧儿笑了:“说是互动戏,昨儿朕可是戏里的大角色,你们在王府摆下庆功宴,怎么没人知会朕一声啊。”点着九王爷:“老九,思虑不周,该罚!”

九王爷站起身,端酒盅连灌了自己三杯:“皇兄说的是,臣弟自罚三杯。”

皇帝御驾亲临,座位顺序必然有变动,众人也都有一些拘谨,大太监德泰伺候皇帝吃菜,几人也都应景儿的用着,突然,皇帝放下筷子瞪着莫建弼。

“好啊,你这老小子,早上还跟真赌咒发愿的说一定没掺和阮筠婷的事,怎么庆功宴你倒是来了?现在还敢跟朕说没有吗?!”

莫建弼唬的一个机灵,心里暗叫命苦,跪倒道:“皇上息怒,臣的确没有啊,进而是阮姑娘她估计与微臣的交情,才情微臣来用饭的。”

皇帝瞪了他一眼:“朕心里有数,起来吧!以后在好好拾掇你!”

莫建弼又是一抖,苦着脸坐了下来。

皇帝今日心情明显很好,与在坐之人谈笑风生,就连阮筠岚的课业都关心了几句。当真是放低了身段,只当这是一场朋友的聚会,没有当自己是皇帝。

然而,一桌子的人,只有两人他没有理会,韩肃和君兰舟。

阮筠婷看在眼里,急在心上。韩肃这次帮了她,等于是“背叛”了大舅子,他才新婚不久,皇帝定是怕他因为这件事与戴雪菲生分了。至于君兰舟…

阮筠婷轻叹一声,他现在摇身一变,成了西武国端亲王的义子,还成了驻梁国的大使,可以自由出入梁城,等于给了皇帝一个有力的还击,皇帝不记仇才怪。

一餐饭吃的宾主进行,皇帝的到来,虽然让所有人紧张,可同时也是给了阮筠婷极大的脸面。陆谦是其中对阮筠婷最不熟悉的,可如今也当真见识了阮筠婷的人脉,皇帝、妃子、王爷、公主、世子、郡主,还有君家的一对兄弟以及御前侍卫,就连西武国的使臣也是她至交,更不要说书院传奇的状元郎,名动天下的桀骜才子萧北舒。陆谦兴奋莫名,只想着明日上学去要如何与人说才能让人体会到今日场面的宏大。

用罢了饭,皇帝漱口之后,笑着道:“阮筠婷。”

“臣女在。”阮筠婷站起身。

“你这厨下功夫不错。”回头瞅瞅德泰:“德泰,听说御膳房还缺个厨子。”

阮筠婷听的心里扑通一跳,身旁众人的笑容也都僵在脸上。

徐向晚拉着皇帝的衣袖摇晃,爱娇的拉长音,“皇上~”

皇帝看了看身旁可爱可怜的美人,哈哈大笑着搂住徐向晚的肩膀:“好好,就当朕没说过。”

阮筠婷倏的松了口气,审奏院推奏折的体力活她都做过,照理说也不怕做厨子,可在御膳房里烟熏火燎的,比较不是什么光明行当,再不会冠上“伺候笔墨”这等雅称。

好在皇上宠爱徐向晚,亦或皇帝本来也只是开个玩笑?

“听说,今儿个九王爷府上,皇上御驾亲临了?”老太太斜倚着靠枕,慢条斯理的吃着冰镇西瓜。看向阮筠婷的时候眼神格外温柔,丝毫瞧不出昨日的疾言厉色。

阮筠婷垂首道:“是。”

大太太好奇的问:“婷儿快跟你外奶奶说说今日还有谁到场了?咱们都好奇的紧呢。““是啊,才刚风哥儿也没说清楚。我也很是好奇。”连素来寡言的二太太都开口询问。

三太太翻了个白眼,气愤的看向别处。

阮筠婷和阮筠岚,便将方才王府里所见所闻细细的说了一遍,徐承风也会时常补充上一句。

待到听过了全部经过,老太太早已经坐直了身子,双手合十念叨了一句:“阿弥陀佛,总算有惊无险。”皇帝亲临宴会,丝毫没有表现出怪罪之意,就说明徐向晚所言不假,皇帝当真是不介意的。

老太太转念一想,又觉得皇帝可能一早就想收回成命,只是碍于天子威严,无法开口,说不定阮筠婷这次歪打正着,还帮了皇帝一个忙。

总之无论如何,不会牵累徐家就是好的。至于阮筠婷那日的无礼…

老太太面色复杂的看着阮筠婷。

阮筠婷略有所感,迅速看了一眼老太太,随即突然提裙摆跪倒在地,磕头道:“婷儿不孝,惹老祖宗生气,一切都是我的不是,请老祖宗责罚。”

老太太原本心中便有挣扎,如今阮筠婷磕头认错,态度诚恳,想起她自小没有亲爹,又早早离开了娘,虽然她有心庇护,可深宅大院之中的争斗素来不会少,这孩子八成也是见过太多的阴暗,才会有那么多的怨气。

归根究底,都是她这个做外奶奶的没有将她保护好。

老太太的心软成了一滩春水。倾身伸出双手道:“好了好了,婷儿快起来,到外奶奶这里来。”

阮筠婷站起身,握住老太太的双手,顺势坐在她身旁:“外奶奶,您还生婷儿的气么?”

老太太叹息拍拍她的手背:“既是一家人,哪里有舌头不碰牙的。过去的就过去了。往后你好生念书,才是对外奶奶最好的回报。”

阮筠婷分不清老太太的话语中有几份真情几份假意,现在说的很好没准下一刻,老太太还是会为了家族利益牺牲她也未可知。可无论如何,她愿意,至少表面上愿意相信。

“婷儿往后不会再任性惹您不快了。”阮筠婷柔柔的道。

大太太和二太太见状都很是感动,纷纷用帕子沾眼角。

三太太看着那一幕温馨场面,不屑的撇嘴。又在心里骂大太太和二太太演戏。真的有那么感人,她怎么不觉得?

阮筠婷不过是去九王爷家里头做了顿饭罢了,下厨嘛,谁不会似的,皇上就算到场,那也是看着九王爷的面子,是人家兄弟的情份,如今倒像是阮筠婷的脸面请了人来,说出来也不嫌害臊。

与老太太道别,阮筠婷和阮筠岚一同离开了松龄堂,听荣和婵娟在前头打着灯笼,冗长的青石路在月光下显得有些阴森,可阮筠婷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

“姐姐,你今后有何打算?”

“今后的打算?”阮筠婷不想与阮筠岚讨论这么沉重的话题,要烦她独自一人时候去烦就够了,笑着道:“我好好过日子,将来有了合适的人家便嫁人就是了。”

阮筠岚一愣,道:“你真这么想?”

“是啊。”阮筠婷无辜的眨眨眼:“不然我还能做什么?”

“我以为,你会说觅得一份真爱,然后海阔天空去外头闯荡。这才比较符合你的性格。”

到底是她的亲弟弟,都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打定主意要让阮筠岚安心,当然不会承认,“你想的太多了。身为女子,安分守己是最要紧的。再说我也没有别的经历,还如你说的海阔天空?梦里我都不敢想想。”

阮筠岚闻言心疼的道:“小戴大人的事终究还是将你伤害的太深了。不过这样也好。身为女子,安分度日才是最要紧的。”

就知道阮筠岚会这样想。阮筠婷心下暗自笑着,说话间已经过了后廊。在向右边去就是二门了。

“姐姐留步,我自己回去即可。”

“嗯,那你早些睡,不要熬到太晚。”

“好。”

阮筠婷和婵娟站定,看着阮筠岚和听荣过了二门,往东跨院去了,才转身往静思园去。突然,阮筠婷眼尖的看到有一道人影闪到了假山后。

阮筠婷吓的轻呼一声:“谁!”

婵娟也是一个哆嗦,“姑娘,怎么了?!”

“刚才有个人从那边过来,躲假山后头去了。”阮筠婷指着后门甬道的方向。

“莫不是贼?”婵娟声音有一些发抖。

照理说,徐家高门大户守备森严,寻常贼人是进不来的。除非是有三头六臂。难道是家贼?

阮筠婷越是想越是觉得有可能。此处距离二门不远,若有事唤人也来得及。想了想低声问:“谁在假山后面,快些出来,难道要等我唤人来吗?”说话间,已经拉着婵娟往二门的方向退,若不是此处是内宅,住的大多是女眷,且现在徐向晚也在此处阮筠婷怕除了事,她才不会冒这个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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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372章 前所未有的温暖

喝一抹嘴,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也得回书院了,咱惘还能一起走一段。”

“好。”阮筠婷满心的担忧,或许萧北舒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三人出了归云阁正门,萧北舒和君兰舟都牵了自己的马各自翻身上马,同时对阮筠婷伸出手。

“婷儿,上来。”

阮筠婷左右看看,对萧北舒感激一笑,将手伸给君兰舟,借着君兰舟向上提的力气一跳,便侧坐在他身前。双手扶着马鞍前端,笑道:“萧大哥,你不知道雁影跑的多块,才刚我们在郊外玩了好一阵子呢,而且它还听得懂我说的话,是不是,雁影。”说着话,阮筠婷轻轻的拍了拍马头,雁影长嘶一声像是在回应。

萧北舒收回手,笑道:“可惜现在在城里,不能跑的太快。兰舟,你慢着写别摔了她。”

“我自然省得。”

“那就好。”

两人同时策马向前,速度都不快。君兰舟长眉微微蹙着,也不知是不是他太敏感,总觉得今晚的萧北舒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晚风迎面吹来,阮筠婷鬓角的长发被调皮的撩起,秋日的傍晚已经很冷,阮筠婷禁不住缩着脖子,但还是保持身子前倾,不要靠在君兰舟身上。

君兰舟见状,脱掉大氅右半边袖子,左臂一抖,大氅便翻了过来,外面朝里遮在他身前的阮筠婷身上。

“夜风冷,你可不要惹了风寒到时候就是我的罪过了。”

他左手拉着缰绳,大氅就挂在他手臂上,罩在她身前,为她遮去了迎面而来的寒冷,而身后,是他温热的身体。阮筠婷突然感觉到自己是在被保护着,即便秋日的夜晚冷风无孔不入,她仍旧不觉得冷,反而感觉到热脸上热,耳根子热,脖子也热,心跳比往常似乎要快,也比往常更能感觉到身后那个人的存在,甚至听得到他的心跳。

阮筠婷拉紧他的大氅裹住自己,觉得自己完全被他熟悉的气息淹没了。

萧北舒策马跟在一侧,只比他们二人慢了半个马身,望着他们安静幸福的模样,心下百般滋味翻转。

一时间三人都没有说话,只能听见马蹄与地面发出的踢踏声。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寒光从右前方的屋顶飞射而来,阮筠婷只看到白光一闪,紧接着便是呼啸的破空声。

“兰舟!”

阮筠婷惊呼一声,尚且来不及反应,面前已被君兰舟的大氅遮住,身子被他抱紧,一阵天玄地砖,双脚已经沾地。拉下遮挡在眼前的大氅一看阮筠婷倒吸了一口凉气。

面前竟有四名持刀的黑衣蒙面人阻拦了他们的去路,前方两侧的屋顶,还各有两名弓箭手箭尖直指他们。方才他们路过的位置,地面插着四支羽箭,若不是君兰舟和萧北舒反应迅捷,他们三人连同两匹马,怕都已经非死即伤。

萧北舒阳刚的面容宛若凝结寒霜,看了眼跑远的两匹马,道:“你们是什么人!”

“把玉佩交出来便可饶你不死!”为首的黑衣人怒声道。

“玉佩?”萧北舒有些纳闷的回头和阮筠婷对视了一眼:“你们说的什么玉佩?”

“少装蒜,快些交出来!”

“尊驾到底是何方神圣?上一次在小巷中袭击我的也是你们吧?我根本不知道你们要的是什么玉佩!”

“少废话你交是不交!”

黑衣人的声音隔着面巾传出闷声闷气,在夜晚让人感到无比阴森。

萧北舒冷笑:“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如何谈交与不交!”

“你不知道?好,我就让你知道。”为首的黑衣人持刀向前一步道:“我们要的,是青玉的玉佩,这么大个儿。”用手比量着:“上头雕刻的是镂空的蝙蝠纹。你识相点,紧着交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阮筠婷闻言浑身一颤,那些人要的,竟然是她的蝠纹玉佩?!难道上一次在巷子里,那群人找的就是蝠纹玉佩?他们明显是找错人了啊!

可为何他们会找萧北舒要玉佩?就算真的要,也要去找韩素才是,因为这玉佩最开始是在韩素的手里。就算不找韩素,也应当来找她啊?这些人做什么一次两次的,都来找萧北舒?

君兰舟明显感觉到阮筠婷方才的颤抖,保护性的将她护在身后:“莫怕,不会有事。”

阮筠婷这才回过神来:“嗯。”

萧北舒道:“我身上的确没有你说的玉佩。若不信,你们可以来搜。”

“搜?你若是将玉佩藏起来,我如何搜得到?今儿这玉佩你是交也得交,不交也要交,你不怕死,难道你也不怕带累了你的朋友?”为首的黑衣人用大刀指了指阮筠婷和君兰舟。夜色下刀光雪亮,很是

萧北舒无奈,“我真的没有,你们就是杀了我也还是没有。你们找错人了,我劝你们还是从长计议。”

“看来,你是敬酒不出吃罚酒了!”

“这里是天子脚下,大梁国都,难道你们还想向当街草菅人命不成!”

“草菅人命?老子就先菅一次给你瞧瞧!”黑衣人说罢,持刀径直冲了上来,其余三人也是向前,屋顶上的四人也是弯弓搭箭,朝着阮筠婷等三人的方向射了过来。

阮筠婷不是没见过这等打打杀杀的大场面,现在仍旧害怕的手脚发凉,好在君兰舟一直拉住她的手腕闪躲着。萧北舒也施展开功夫保护在她的身侧。

这群人想要蝠纹玉佩,竟不惜当街明抢?这等招数也太过于低端了。阮筠婷总觉得事情蹊跷,若是她想要玉佩,可不会明刀明抢的来抢,哄骗偷取,什么法子不能用?

“婷儿,小心!”

阮筠婷身子被拉到一旁,踉跄着险些摔倒,定睛一看,萧北舒的手臂被开了一道血口子,鲜血迅速的浸透了他宝蓝色的外袍。

方才君兰舟忙着带阮筠婷躲避箭矢,却忽略了面前的黑衣人,若不是萧北舒以手臂来挡,那一刀怕已经砍在阮筠婷身上。“姑娘,咱们快走吧。”婵娟吓的双腿打摆子,毕竟是见过这等惊现场面的小姑娘,黑漆漆的夜里突然有个人影躲在假山后,还不知是不是凶恶歹徒,任谁都不能免于惊吓。

阮筠婷也想逃,可她更不希望危害到全府的人。若这人真是个歹徒,他们这一走,且不说自己未必安全,就算安全渡过今晚,明儿早起听说有谁遇害了,她岂不是要自责一辈子?

思及此,阮筠婷坚定的说:“我只说最后一次,你若再不出来,我便唤人来,府里护卫顷刻便到,到时候你就是插翅也难飞。”

话音刚落,假山后边传来一个男声,“好了好了,怕了你,是我。”

婵娟举起纸灯笼,夜风之下烛火明明灭灭,隐约可以看得出那是个穿了短褐的男人。戌时已过,内宅之中怎么会有男人!

“姑娘!”婵娟拉着阮筠婷就要逃跑。

阮筠婷摇摇头,望着那人说:“原来是你。”

“是我。”韩俊站在假山外头三四步远,道:“阮姑娘莫怕,也叫您的婢子不用惊慌,我没有恶意,这会子也是要出府去的,奈何走到此处听见人声,我怕惊动了人,便躲在假山后,谁知会被你察觉。”

婵娟瞧了瞧阮筠婷,看来自家姑娘与这人是相识的?她的心放下一半,但看着那人的眼神还是充满戒备。

阮筠婷轻蹙秀眉,疑惑的道:“你不是在外院做长工吗?怎么到了内宅?”有婵娟在场阮筠婷不好给韩俊行礼,更不能直呼其名讳。

韩俊也不介意,随意的道:“不过是来走走,没想到天色这么快就暗了。想出去,门也都关了。”

他一个男人这会子出现在内宅,万一被人抓到二皇子此举,对徐家的影响不大,对徐向晚的影响怕会很多。

阮筠婷难免有些动气,“当日你不是答应的好好的只待在外院么?为何不守信用?”越是想,越是觉得留下二皇子是个祸患,若真的有一日被人撞破,徐向晚的声誉怕要毁了。

“不行,我得去与晚姐姐说,让她明儿就派人送你回去。”阮筠婷转身便往静思园的方向快步走去,婵娟见状也紧跟在后头。

“哎!阮姑娘!别这样啊!”韩俊着了急,快步追上阮筠婷,央求道:“阮姑娘,你最是菩萨心肠了可不要将这事与婉贵嫔说,我下次再不会了!”

“不行,这样下去你会带累她。”阮筠婷脚步仍旧不缓。

韩俊索性一个箭步挡在阮筠婷面前,“阮姑娘,我下次真的不会了。”

阮筠婷无语的看着他,身为一个皇子,为了能留在徐家的外院做个长工,竟然能放下身段来央求她一个小女子?这二皇子是太过于平易近人,还是他有必须留下的理由?

难道······

阮筠婷眯起眼,不得不往当年“狸猫换太子”的事情上想。难道二皇子知道了什么?

“够了你不要求她!”

阮筠婷沉默之时,假山后头又传出一个女声,愤怒之时尖锐的嗓音吓了阮筠婷一抖回头看去,徐凝霞提着裙摆怒气冲冲的奔着她来,边走边道:

“你是皇子,做什么要求一个身份卑微的下贱人!”

“八姑娘?”婵娟惊愕的看着徐凝霞,又看了看韩俊,黑灯瞎火的,他们两个躲在假山后,还有这个穿了下人服饰的竟然是二皇子?!

韩俊无奈的抚额,“不是不让你出来么。”

“怕什么我堂堂徐家三房的嫡出小姐,会怕一个寄居在我家的外姓人?!再说了婉贵嫔不过是皇上的小老婆,你的身份高的多了,你怕她做什么!”徐凝霞双手插腰,怒气冲冲瞪着阮筠婷。

徐凝霞说阮筠婷什么,韩俊并不往心里,可她如今却说起徐向晚,那可是他在宫中唯一的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