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晚上下打量阮筠婷,见她头上全无装饰,身上穿的还是下人的棉袄长裙,声音变有些拔高:“到底发生什么事?你怎么弄的如此狼狈?”

“一言难尽了。”阮筠婷揉着太阳穴,道:“晚姐姐,我才刚中了迷魂香,这会子头疼的很,又累又困,要不咱们歇下,等躺下了我告诉你?”

“好,好,白薇,快拿汤婆子给阮姑娘把床褥捂热了。”徐向晚拉着阮筠婷:“走,咱们到里头去说。”

阮筠婷换上徐向晚的寝衣,躺在屏风外的小榻上,昏昏欲睡的将近日发生的事客观的说明,其中避开了皇帝可能可以算计之事,直将徐向晚听的惊心动魄。

到了最后,阮筠婷问:“晚姐姐,你可知道‘迎香苑’在何处?”

徐向晚道:“你问这里做什么?这里临近宫外,紧挨着浣洗局,隔着一道院墙就是刷洗恭桶的地方,那味道真是难闻的很,偏偏又叫了个‘迎香’的名字,简直就是个讽刺的所在,曾经仁贤皇贵妃在的时候,就以避疾需要静养为由,将宫嫔打发到迎香苑去住,结果那软弱的女人,竟然受不了屈辱,在园子里自缢身亡了。”

阮筠婷越听越是生气,蹭的一下坐起身来,泄愤似的重重捶了一下床板。

徐向晚听到动静,吓了一跳,半撑起身子问:“你还没说你问这里做什么呢。”

阮筠婷咬牙切齿的道:“承蒙皇上想的周到,将兰舟安排到迎香苑去闻香了!”

第461章刺探

徐向晚惊愕的看向阮筠婷,“不会吧,皇上一个大男人家的,竟然会做这等事?如此,其不是将君兰舟的不喜欢表现的太直接了吗?这不符合他一贯行事的作风。”

阮筠婷道:“才刚在御书房,是德泰给兰舟安排了住在这里,皇上也是首肯了的,德泰伺候皇上这么些年,对皇上的一些想法都能揣摩出八九不离十,即便不是皇上开口要求的,也一定是德泰知道皇上有这个意图。”

徐向晚便觉的有些为难,皇帝是她的丈夫,君兰舟是阮筠婷的心上人,他们两个是好朋友,男人之间却闹成这样,思及此,她越发觉得悲哀,声音轻柔的叹息:“若我嫁给寻常人家男人,遇上这样的事好歹能帮衬着你,给君大人说句话。可如今却是全不能够的,反而还要帮皇上来问你一句。”

“问我什么?”阮筠婷反问的同时,心里已经隐约猜到她要说什么。

徐向晚很是庆幸,现在光线昏暗,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反而能该给两人都留下一些空间,让她心里好受一些,疲惫的说:

“皇上让我想办法探查你身上有没有一个青玉的蝙蝠纹玉佩,我没法背着你做出出卖朋友的事来更不可能趁你睡了搜你的身,婷儿,你现在告诉我有还是没有,我就知道该如何去回了。”

其实刚才在御书房皇上安排他在延寿宫住下时候,她就知道徐向晚必然是接到了皇帝的什么秘密旨意,这一晚上徐向晚对她都如往常那般,她早已经暗自提起防备之心,方才更衣也是背着人,将玉佩贴身藏好的。只是她想不到,徐向晚会将话如此摊开来说明白。这不仅是对她的尊重,更是暖了她的心,这个朋友,她没有白交。

“晚姐姐,皇上要这个玉佩我知道,前一阵子德公公领旨公然寻我去要,我说丢了,还差点被搜身。”

“有这等事?”徐向晚生气的道:“这起子奴才也真是胆大包天,竟什么事都敢做了。”

“奴才哪里有这样的胆量,不过是奉旨办事罢了。那个东西,我是真的弄丢了。”

徐向晚闻言释然一笑:“你说丢了那便是丢了,这事以后咱们两人都不要再提。就当没有这事,免得因为别的乱了咱们姐妹的感情,你好生睡一觉,明儿个我带你去园子里逛逛,梅花正开的好呢。”

“好。”阮筠婷甜甜笑着应下。躺在榻上,许久不能入睡。徐向晚在她身上得不到消息,皇上还会用什么法子?是会让她继续留在徐向晚宫里,还是会再安排别的去处?

她先前猜测,皇帝是故意命人行刺,让她和兰舟进宫来的。如果这件事真的是皇上做的。便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皇上认为她不知道他是为了玉佩。第二,皇上知道她已经明了他的目的。

如果是前者,皇帝必然会想办法在她不设防的时候将玉佩弄到手,若是后者,皇帝八成就是故意在“打草惊蛇”。这个时候,她要是心虚的将玉佩藏在别处或者有什么大动作。那就着了皇帝的道了,她的行动,怕都在皇帝的监视之下。

现在只希望,父王能够快一些得到消息,想办法救她和兰舟出去。好歹她如今也是有靠山的人,皇帝看在两国邦交的面上,不会对她和君兰舟如何,至少生命安全是能够保障的,否则,南边战事混乱,西武国再蠢蠢欲动,大梁便会腹背受敌,到时候皇帝一定吃不消。

思及此处,阮筠婷心中安定了不少,睡意也渐渐弥漫不多时就拥着被子睡着了。

次日清早起身之时,阮筠婷已是神清气爽,昨日的迷魂香没有丝毫的后遗症留下。徐向晚为阮筠婷预备了一身秋香色的圆领对襟褙子,外头罩着件白兔毛的短比甲,白薇给阮筠婷输了个双平髻,戴了同色系的花簪和步摇,端庄又不失俏皮。与身着艳丽紫色束腰长裙头梳大髻戴了凤簪的徐向晚站在一处,一个美艳无双,一个清新脱俗,到真像是一对亲姐妹。

白薇站在两人身侧为他们布菜,低声道:“娘娘,才刚奴婢听见冷宫里传了信儿来,说是仁贤皇贵妃自缢了。”

阮筠婷和徐向晚都停筷不动。

徐向晚眯着眼想了想才问:“人呢?”

“多亏被人发现救了下来,这会子许是正在哭呢。”

“哦。”徐向晚拉长音,嘲讽一笑。

阮筠婷也拿起碗筷继续用饭,“一哭二闹三上吊,她已经是黔驴技穷了。”

“是啊,随她折腾去吧。”

用过早饭,阮筠婷便说要去迎香苑看看君兰舟,偏那个地方太偏僻,徐向晚懒得动弹,就让白薇跟着阮筠婷一同过去。

本以为皇上既然有心将君兰舟安排在那样一个住处,她想要见他一面许会很难。想不到中间竟然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到了迎香苑时,君兰舟正穿了崭新的交领云锦袄子,在院子里打拳,旁边有两个小太监,正拿扫帚扫雪。

冬日里,恭桶的味道倒也没有那么刺鼻。可毕竟这地方是在那处隔壁,着实让人心里憋屈。

阮筠婷如三月里绽放在枝头上的嫩芽一般俏生生的站在院门前起,君兰舟就已经看到了她,有她在,身旁或者灰白或者红绿的景色就都逊了颜色,成为了模糊的布景。

草草收势,君兰舟接过小太监递过的干布巾擦脸,又披上一件宝蓝色锦缎团字云会纹的棉斗篷,“怎么这么早来?”

阮筠婷到了他跟前,将他领口的带子打了个漂亮的结,笑道:“用过早饭就来了,看看你有没有被迎香苑的香气熏晕。”

君兰舟闻言爽朗一笑:“你呀,我又不是那些扭扭捏捏的深宫妇人,没有那么多弯弯肠子,不会以作践自己的想法去解释自己身边的事,所以住在这里也不错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吃得饱穿得暖,总比从前住四面露风的破庙要好吧。”

“你倒容易知足。”阮筠婷毫不避讳的挽着君兰舟的手臂上了台阶,进了正屋,地上的黄铜火盆中燃着银霜炭,温暖又少烟尘,左右打量,这屋子虽然陈旧,可摆设的桌椅板凳等等物品都是极好的材质,一应生活用品都不缺。

“看来你没受委屈。”

“不多想。不当它是委屈,那就不是委屈了。”君兰舟笑。

看到他温暖的笑脸,阮筠婷已是觉得身心舒畅。开怀的与他聊起天来。正如他说的,在宫里有的吃有的住,两人见面自由,要出宫去就去回皇上,应当也不会拦着他们——他们毕竟是客人不是囚犯。

如此。时间过去了十日,阮筠婷只每日去找君兰舟谈天说地、品茗下棋,到傍晚时分就回延寿宫,日子过的也极为惬意潇洒。

事实上,阮筠婷却是提心吊胆的,皇帝如此放松的管制。不但不约束她的行动,连她给端亲王去信也不阻拦,这些都着实在她的意料之外。

皇上到底要做什么?急着要玉佩。也该动手了啊。

阮筠婷站在庑廊下,望着簌簌落下的大雪,对着双手呵了一口气,眼看着已经快到腊月了,这一年。眨眼之间就过去了,她还来不及反应。日子就已经悄然溜走。

“郡主。”白薇笑去洗行礼,客气的道:“奴婢听说徐老夫人今日进宫来了,得了皇上的恩旨,特来给婉妃娘娘请安,这会子已经上了代步的马车,说话间就要到了。”

“知道了。”阮筠婷点头,老太太能入宫来,就说明身子已经好多了。她与徐向晚素来面和心不和,什么给徐向晚请安,她倒是觉得老太太是来找她兴师问罪的成分比较多——绣妍丹的事情,老太太八成已经知道了。

阮筠婷与白薇回到延寿宫正殿时,老太太已经坐在侧坐上,笑着与徐向晚说话:

“…婉妃娘娘一切安好便是咱们徐家的福份了。虽然如今您已是姬家的女儿,可到底咱们祖孙了一场。”

徐向晚早已经练就了笑脸迎人的功夫,就算心里再记老太太曾经要逼迫她服下终身不孕的药材的仇,再加上之后老太太对她的多重算计,她仍然笑的很甜:“徐老夫人说的是,看您起色很好,相比身子已经大安了?”

“是啊 。劳娘娘还惦记着,老身多谢娘娘。”眼角余光看到一个嫩色的身影进门,徐老太太转过头,笑道:“端阳郡主。”

“外奶奶。”阮筠婷给老太太屈膝行礼,起身之时打量老太太的神色,见她虽然疲惫,眼神却很是精神,肤色也红润,不像前一段日子透着灰白和死气,就知道韩斌家的必然得手了。

一声外奶奶,叫的老太太百感交集。若不是有阮筠婷“不懂事”的“擅做决定”,她现在怕已经不再这人世了,哪里还有说话的机会?

那绣妍丹,她的确是要留下的,如何也想不到韩斌家的敢去了剩下的十分之一来给她服用,可是现在得知了真相,她却一点都没有恼。反而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看来人都是怕死的,她也不例外。

Ps:今天就更新这一章,大家看完洗洗睡吧,注意身体,不要熬夜了,熬夜免疫力会下降,会生病,生病真心难受啊,吃了感康头晕犯困,白天工作忙,晚上回家写文明显感觉体力不支,坐在电脑前感觉要飘起来了。再次惭愧的说声对不起,明天我休息,会好好在家写文补偿的,么么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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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章乌云卷积

“妹妹快坐吧,大冷的天还出去逛悠,也不怕着了风。”见了阮筠婷,徐向晚脸上的笑容格外温柔和善,比方才对老太太的要真诚的多了。

阮筠婷笑着坐下,白薇忙捧了苹果大小的精致手炉过来,“郡主请用。”

“多谢。”阮筠婷双手接过,许是怕烫伤了手,手炉外头裹了杨妃色的素面缎囊,触手温暖棉柔,一路暖和到心里。

“老祖宗身子都大好了?”

“是啊。”老太太笑道:“太医院的御医们医术高明,这次多亏了他们。”绣妍丹的事是不能外传的。

阮筠婷了然点头,便也配合的不提绣妍丹,转而问起了家中之事,老太太慈爱的笑着作答,与阮筠婷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话家常,上到老爷太太,下到哥儿姐儿,连后花园里几株老梅都有所提及,却一句正经事都没有说。

徐向晚见他们二人只是闲聊,猜想徐老太太必然有要事要与阮筠婷说,听了一会子便站起身道:“本宫也发了,要去里头小睡一会儿,老夫人和婷儿且聊着。”

“是。”

阮筠婷和老太太一同站起身给徐向晚行礼,目送她的背影离开。

看了看外头的景色,老太太站起身道:“园子里的景儿不错,不如婷儿带着我出去走走?”

“好。”阮筠婷笑着应了,站起身为老太太将棉氅披好,搀着她缓步出了宫门,下了台阶,绕着院当中一座积了雪的假山石散步。

此处视野开阔,是否有人在附近一眼便可看见,是绝佳的说话之所,阮筠婷便笑着道:“老祖宗有话请讲吧。婷儿洗耳恭听。”

老太太点了点头,啦过阮筠婷柔滑细致的小手拍了拍,道:“婷丫头,虽说你是我的外孙女,可你母亲在世之时,我最疼她,现在我也是疼惜你比亲孙女更甚。虽说咱们曾经有过意见相左之时,外奶奶更有对你疾言厉色的时候,可外奶奶不论是管着你还是约束你,都是为了你好。”

“婷儿知道。”阮筠婷笑着点头。

老太太停下脚步。拉着阮筠婷的双手压低了声音说:“那玉佩,你就交出来吧。”

老太太的手干燥温暖,握着她的手很是用力。传达着认真和坚决的意思,阮筠婷心思飞转,不知道老太太突然来做说客的缘由。

见她沉默,老太太焦急的道:“傻孩子,你怎么不开窍呢。玉佩是身外之物,要紧的是你这条小命啊。皇上现在大张旗鼓的将你请进宫里住,已经明白的摆开阵势,玉佩他是志在必得了。你若是不交,焉知他不会如当年对待你母亲那样对待你?振国司那种地方哪里是你能受的了的?就算你能逃得出振国司,难道这一辈子都要受他的追捕。有了心爱的人也不能相守,为了不牵累他还要硬下心来离开他远远的?你母亲的老路,外奶奶绝不能看着你走啊!”

老太太说到最后。已经是禁不住落下泪来,阮筠婷听到后头几句,难免动容。原来当初母亲离开父亲,竟然是为了这个。是了,阮凌月先是被关在振国司。后来悄悄离开徐家,在外头遇到端亲王和水秋心。随端亲王到了西武国,两人着实做了一年的夫妻,对于凌月这个现代人来说,古代的宫廷和陈规旧俗虽然难以忍受,为了爱人也不是不能忍受,没道理不声不响就离开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阮筠婷难过的低着头,然玉佩她是绝对不能交出来的。虽然对玉佩的事情并非百分百了解,可这么多人想要它,就足以说明它的珍贵,她怎么可能便宜了皇帝?再说万一她将玉佩交出来皇帝仍然不肯放过她呢?

“外奶奶,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可前一阵子,我真的不留神把玉佩给丢了。”阮筠婷很是无奈的苦笑:“皇上早就来跟我要过玉佩,说那是皇家之物我一个它国郡主不宜保留,这道理我也知道。可丢了的东西,我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老太太仔细观察阮筠婷的表情,见她的模样并不似说谎,而且阮筠婷也没必要为了个对她没有用处的身外之物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赌上,就已经信了九成。

“哎,那如何是好。你总要找机会与皇上说明白。”老太太向前走了几步,沉思着道:“丢了,莫不是被那个人偷了去?”

“那个人?”阮筠婷疑惑的追上来。

老太太一愣,回过神来,连忙摇头:“没有什么。既然不在你身上,那也是一桩好事,省得麻烦上身了。你记得一定要找机会与皇上说明白了,也了去一桩心事。”

“是,老祖宗,婷儿知道了。”

“既然如此,我也该回府去了。”老太太笑着拍拍阮筠婷的小脸,转身离开之前竟说了声:“谢谢。”

阮筠婷讶然。老太太竟然会对她道谢,道的是哪门子的谢啊!

老太太心中却是明镜一般,绣妍丹的存在目前只有她和韩斌家的主仆以及阮筠婷知道。若阮筠婷存半分的歪心思,在韩斌家的面前咬死了不准她用,等她殁了在想办法将那药据为己有也不是办不到,可她却没有那么做,当初她为了裕王爷来求药,还威胁过她,她当时气的恨不能抽这丫头一顿家法解恨。到现在,阮筠婷对待她如同对待裕王爷一样,她便知道,她是真的尊重每一个生命,并非对绣妍丹有图谋,更非演戏。

老太太离开后,阮筠婷心情就不如方才的轻松,一个人呆在偏殿里找了本书看,却是看了两三行就不知想些什么去了。

寝殿中,白薇轻柔的为徐向晚理顺了长发,上了茉莉花的头油,担忧的道:“那徐老夫人也不知对端阳郡主说了些什么,郡主原本开开心心的,现在却连屋门都不出来,也不知自个儿在憋闷着想什么。”

徐向晚闻言扶正凤钗的动作顿了一下,“想来也没什么好事。婷儿生在那个环境,如今好容易脱身了,可亲人之间的关系却是剪不断的,这也是无奈的事,就如同本宫,如今是姬家人,却和姬家人不亲,徐家的人呢,又拿本宫当外人。”

“是啊,外人瞧来娘娘娘是准皇后了,风光的很,却不知风光之下娘娘的辛苦。”

徐向晚站起身,望着墙角案几上白色梅瓶中含苞待放的红梅,叹了口气。皇上对她的恩宠是一把双刃剑,自赐给她姬姓,她明里暗里凭白多添了多少的危险?徐凝梦是被她成功的压下去了,若是压不下去,现在进冷宫里的就是她了。

对皇上,她真不知道是厌恶和恼恨多一些,还是感激多一些。

“白薇,你去给郡主添茶,想法子劝她去找君大人散散心,别让她憋闷出病来。”徐向晚在窗前的美人榻坐下。

白薇笑着点头退了下去。

徐向晚满心愁绪的凭窗而望,不多时就看到阮筠婷披着雪白的狐裘在白薇的跟随下出了门,显然是去迎香苑了。

她真的好生羡慕,阮筠婷能与心爱的人每日见面,相依相知。她这一辈子恐怕都只能在梦里幻想了。

在君兰舟这里和他下了一下午的五子棋,阮筠婷心情大好,晚饭时候还在迎香苑和君兰舟一同用了饭,眼看着要到戌时,她不得不回去的时候,外头却有个眼熟的小宫女急匆匆的跑来,在门口给阮筠婷行礼:“端阳郡主万安,婉妃娘娘命奴婢将这个给您送来。”说着双手碰上一个牛皮纸的信封。

阮筠婷点头,给了赏钱打发那宫女下去,将腊封的信拆开来。就着墙角八角宫灯明亮又柔和的烛光细细读了一遍。

随即随手将信递给君兰舟,在他身边坐下:“你看看吧。”

君兰舟认真看着,间或将重要内容低声读了出来:“…为父已尽力周旋,然大梁国以交战之际不通贸易为由,拒绝西武国使臣进入梁国境内…为父不在身旁,你且万事小心,提防皇帝图谋蝠文玉佩,有事与兰舟商议…”

君兰舟看完,起身走到一旁,取下宫灯的灯罩,就着烛火将信点燃。看着信纸烧的只剩下灰,回到阮筠婷身边道:“我送你一段?”

“也好。”

两人并肩走在冗长黑暗的宫道上,君兰舟低声分析道:“看来皇帝这段日子不限制咱们的自由,不切断咱们与外界的通信,正是为了稳住端王爷。”

“是啊。如果父王无法与我联系,又知道我被困在深宫之中,说不定会带兵打过来的。”

“可现在,皇帝的计谋得逞了。端王爷既然来信告知,暂且就不会有任何行动了。”君兰舟眯着眼,道:“咱们入宫已经住了十多日,皇上要玉佩,有所作为应当就在这几日。只不知他会用什么法子,你要多防范才是。”

阮筠婷点头,正色道:“我知道,你也要小心。”

“我无碍的,他给我安排在这个住所,无非是想借机羞辱我罢了。”

正聊着,迎面却见一个小太监快步跑来,见了两人行礼道:“端阳郡主,宫门外来了一人要求见您,德公公吩咐奴才来通知您一声,让您速速过去。”

第463464章戳中软肋了

Ps修错字

阮筠婷抬头看了眼君兰舟,这个时候,谁会来找她?

“我陪你去看看。”君兰舟不放心她一个人,便吩咐小太监去备车,与阮筠婷一同来到宫门外。白雪皑皑的空旷之处,有一人牵着匹马,正伸着脖子看着宫门前。

阮筠婷下了马车,借着昏暗的灯光一瞧,惊讶的道:“景升!”

小跑步上前,低声催着问:“你怎么回来了?”

君兰舟也有些着急:“是不是王爷出事了?”

“没有没有。”景升连连摆手,嬉笑着道:“王爷在边关好着呢,就是日子过的辛苦,瘦了一些,可也更精神了,只是挂念着郡主和君大人,前儿得了信儿,说郡主和君大人都被皇上请到宫里来住了,王爷急得什么似的,生怕您二位吃了亏,特地命小的快马加鞭赶回来,要告诉郡主和君大人一件事。”

阮筠婷闻言回头看了看身后,见宫门处似有人在看着他们,低声道:“咱们往那边走走,边走边说。”

“是。”景升将马栓好,与阮筠婷和君兰舟并肩而行,低声道:“王爷说,这个秘密是老王爷生前告诉他的,是皇家的秘密,郡主和君大人听过了记在心里,切不可对外人说,否则后患无穷。”

“我明白。你请讲。”

景升组织了一下语言,道:“郡主,您可知道为何皇上那么想要您的玉佩?皇上当年并非正常登基,若是正常登基,老皇上定会将标示着龙脉所在地的地图和开启龙脉的钥匙一并传承给皇上。可是这两件物品,现在都流失在外。当年老皇上在位时,把藏宝地图交给了太子殿下,将钥匙交给了十四皇子,也就是已故的裕王爷。太子爷被杀之后,藏宝图也跟着失踪了,而钥匙,就是您身上这玉佩。”

阮筠婷已经惊愕的说不出话来,伸手下意识的抚上胸口。

“裕王爷将玉佩给了世子爷,世子爷又给了您,当时皇上和王爷,都觉得您可能会和您母亲一样有奇遇,可以找到宝藏所在,所以一直都在暗中监视您。”

“你是说。我母亲有奇遇?”

“是。王爷说,您母亲小的时候曾经拿着‘千里眼’出来把玩,那是《战神图谱》上记载的神兵。是绣妍娘娘在世时研制出来的武器,‘千里眼’能视千里之外景物如在眼前。您母亲找到了‘千里镜’,自然知道宝藏的位置,可皇上审问您母亲,她却不招。将她关在振国司那么久,她都一口咬定说那是她自己做来玩的,后来她竟然躲过皇上和王爷的跟踪逃走了。嗨,奴才跟您说这些做什么。“景升拍了一下嘴巴,道:“总之,王爷让小的告诉您二位。玉佩涉及到龙脉,龙脉中可能藏有《战神图谱》上记载的多种神兵和大量宝藏,所以皇上急于抢夺。若搁在他。他是万万不愿意让您将玉佩交给皇上的,可是您若交了出去,他也不会怪您的,毕竟那是他送给您的东西,即然给了您。就是您的。而且,您也要以自身安危为优先考虑。”

阮筠婷点了点头。脑海中散落的那些片段,因为知道了这个惊天秘密而串成了线,她看过许多野史杂书上的确提过,绣妍娘娘研造过许多神兵利器,在她看来,那些神乎其神的记载,就仿佛是人们将那伟大的绣妍娘娘神化了一半。

可现在一想,阮凌月自称自己做来玩的“千里眼”,怎么越想越觉得像现代的望远镜?她知道阮凌月和她一样都是穿越来的,她若真的闲来无事做个“手工制作”消磨时间,也似说得过去。那么,绣妍娘娘也当真是一个聪明又厉害的古代人了,她简直是个发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