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是除夕,整个皇宫里都缺乏喜气,即便是到处张灯结彩,也阻挡不住空气中那股子颓败的气息。

不过韩肃今日心情畅快。因为他即将要做的事是他一直以来想做却没有做的,如今身在高位,终于能够做到了。他难免觉得从内到外的舒畅。

回到春晖殿。戴雪菲早已经盛装恭候多时。

韩肃板着脸。没有了方才路上走来时的悠然自得,眉头紧锁,眼中含怒,气冲冲的走进了正殿。

戴雪菲见状一愣,隐约觉得这件事与自己有关,上前去为韩肃端了茶,忐忑的问:“王爷。您怎么了?”

“你做的好事!”韩肃拍的一拍桌子。

戴雪菲吓得心头一跳,春晖殿里侍奉的宫女也都齐齐跪下。

韩肃打发了那些人下去,负手来回踱步,气冲冲的道:“本王当你是家学渊源的大家闺秀,你却要颠覆本王的认知是吗?最近宫里的传言是你传出去的吧?搬弄口舌,与市井长舌妇有什么区别!你知不知道,不论是于百姓的小家还是偌大的皇宫,最容不下的就是搬弄口舌的妇人?你是本王的正妃,却到处去搬弄是非,你可知道背后人如何在议论你,议论本王?你可知道你这般作为,已经犯了七出之罪!”

戴雪菲被韩肃训斥的晕头转向,道后来才慢慢领会了他的意思。

因为她说了阮筠婷的坏话,所以他心疼了,说她犯了七出之罪!?

“王爷,你,你是什么意思!”戴雪菲色厉内荏,信中惧怕,可强撑着扬起下巴怒问:“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搬弄口舌!”

“证据?”韩肃冷笑,指着大门的方向:“你还要本王给你一一列举吗,要将人叫来一一对峙吗!戴氏,多口舌,使后宫多有纷乱,离间人心。本王身边容不下你这样的低俗妇人,萱姐儿也不能由你这般的人来教导!”

“王爷!”戴雪菲惊的脸色煞白,“您,你要休了妾身?”

“七出之条你已触犯,作为摄政王的正妃,你不做表率,在王府丢脸也就罢了,还把脸丢进亲戚的跟前来,我岂能再容你!更何况你心肠歹毒,善妒乱家,本王身边,在不能留你。”

戴雪菲踉跄着退后,不留神撞翻了红木鼓腿束腰的圆桌上的梅瓶,每瓶掉落在大理石地面上,跌了个四分五裂。就如同戴雪菲的心。

“不过。念在你生育萱姐儿有功,且与本王多年夫妻,我便不休弃你,你我和离了吧,我放你大归,宜城那有一处田庄是本王的产业,加上你的媵嫁,你都一并带回去,也不枉你与本王夫妻一场。”

戴雪菲觉得自己幻听了,一把拉住了韩肃的胳膊:“王爷,您,您莫不是在与切身开玩笑。您不是当真的吧?”

韩肃拿开戴雪菲的手,平静的望着她,随即道:“本王允你再见萱姐儿一面,见过之后,自然会有人送你离开,你是要回娘家去见你兄长,还是要去田庄,都依你。”从怀中拿出方才写好的文书:“这是和离文书。”

早有准备了。就是要借她搬弄是非的罪名休了她。

怪不得这么多日子以来,她如何说阮筠婷的坏话他都不理会。她本以为他忙,并不知情,却不知他就是在纵容自己犯错。

戴雪菲嘴唇颤抖着,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她脑海中浮现的,是上一次她与吕贵嫔联手,纠结成中混混要教训阮筠婷之时,韩肃突然出现,还对她那样温柔。

戴雪菲终于恍然:“…那时候,你那么温柔对我,甜言蜜语的哄我,就是为了稳住我!你不在梁城,怕我再对那个狐媚子不利,就先稳住了我让我不在针对他,是也不是!”

韩肃却不想回答。

早在戴雪菲因妒忌而屡次伤害阮筠婷起,他就已经容不下他了。阮筠婷从前在徐家受够了人情冷暖,将来跟了他,他哪里能允许后宫之中有个戴雪菲对她不怀好意?他就先为她扫平一个障碍,有何不可。

“韩文渊,你好狠毒,你的心是不是肉做的!”戴雪菲大哭着,脸上的妆哭花了,显得她极为狼狈:“是,我是恨阮筠婷,我是要杀她,可我都是因为太爱你啊!你是我的夫君,不是别人的,不是她阮筠婷的!凭什么她不动不说,甚至什么都不做我就败给她了?你也是痴心人,难道不能领会我的痴心!我再怎么也为你生了萱姐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说休就休,你以为将休妻改为放妻,我就要感激涕零吗!”

韩肃轻松的拿开戴雪菲的手,拍了拍衣襟,冷静的道:“戴氏,你犯七出之条,本王休你出门理所应当,到哪里说去都不会有人说本王一个不字,而且本王已经将休弃改为和离,且给了你大笔财产,你还有诸多言语,那本王也无话可说了。来人!”

“王爷!。”

下人们进了门。

韩肃道:“送她出宫。”说罢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戴雪菲尖叫着追上去,不顾自己鬓松钗迟,也不顾自己的形象,哭号道:“韩文渊,你好硬的心肠,你不是人!”

“带走带走。”进来近身服侍韩肃的小太监春喜,吩咐着人将戴雪菲硬送上了马车。

得知戴雪菲与韩肃和离的消息时,阮筠婷正在于君兰舟一起包饺子。今年的除夕他们两人一起过,捎信去给了老太太,说不回去。

老太太舍不得又担心,还派了人来劝说一番,阮筠婷最终也没去,只说过了初三在回去。

其实不回去也是有另外一个理由,阮筠婷现在吃东西很挑,有些油腻之物只要闻到味道就已经反胃,她知道这是有孕的反应,怕叫老太太、二太太和三太太那些过来人瞧出来尴尬,索性就不要去。

“怎么会和离了…”阮筠婷手上拿着擀面杖,一时间接受不了现实。

韩肃拍了拍手上的面粉,那帕子擦手,解开了缚膊,已经没有了继续包饺子的闲心,手脚麻利的绑着阮筠婷也擦净了手解掉围裙。拉着她往上房的方向走去。

看来韩肃是铁了心的要与他争夺阮筠婷了。他与戴雪菲和离,就是在表明态度,让阮筠婷知道不论将来他能否登上皇位,会有多少女人,她都将是地位最高,他最在乎的一个。

君兰舟早知道韩肃对阮筠婷的感情,但他从来不知道,韩肃也是这样一个为了感情可以便都几近疯狂的人。

不想徒增阮筠婷的担忧。君兰舟笑道:“等回头我去问问文渊到底着怎么一回事。他不考虑戴氏,还要顾及一下萱姐儿吧。孩子离开娘可不是好事。”

阮筠婷心情颇为沉重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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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9章黄雀

见她愁眉不展,君兰舟笑着揉揉她的头发:“好了,大过年的,别不开心。那戴雪菲几次陷害你,到最后还买通了人要糟蹋你,你为她操的是哪门子的心,若我说,她爱死不死,死了与你也无关。不大笑庆祝已是对她的仁慈了。你还为她担忧。”

阮筠婷好笑的摇头:“我哪里是为她担忧。我是为了咱们担忧。”

君兰舟笑着拥她的肩膀:“咱们就更没什么好担忧了。你什么都不要想,所有事情都交给我。”

有一个肩膀可以依靠,这当然好,君兰舟任何时候都能可以让她完全信任。只是这件事她不可能不往心里去。韩肃与戴雪菲和离,更能充分的表明他的决心。他那日的话绝对不是玩笑。

事情为何会演变成今日这样?她与韩肃早已经说明白,韩肃仍旧不对她放手,她还能怎么办?这种时候,已经不是她说什么做什么能解决事情的了。

“兰舟。”回到屋里,阮筠婷搂着君兰舟的药靠在他肩头,愧疚的道:“对不住。”

“傻丫头,你又多想,你哪里有对不住我,是我对不住你。”君兰舟的手抚着她的小腹:“以为咱们婚事准了,没想到…”

阮筠婷笑了一下:“我不在乎这些。”

君兰舟低头轻吻她的额头,满足的叹息着将她拥在怀里:“可是我在乎啊,若当真让你走你母亲的老路,我会唾弃我自己一辈子的。”又亲了她一下:“所以你放心,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一切都交给我,你不要挂心,现在只需要好生将身子调养好,等着嫁给我。然后将咱们的孩子健健康康的生下来,知道吗。”

阮筠婷闭上眼,呼吸他身上熟悉的带着药香的清爽味道。他将一切说的如此简单,怕也是不想让她焦急吧?越是这种纷乱的时候,她才越要镇定,只有镇定,才想得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两人静静相拥之时,外头传来烟火窜上天空的声音和街道上老百姓的笑声。

君兰舟牵着阮筠婷的手道:“走,咱们出去看看。”

“好。”

此时的皇宫中,却是宴会正热闹的时候。皇上虽然病危。但国家的车轮不会就此停止,有摄政王以及四位辅政大臣合力稳固,再加上三位皇子的参与。朝堂算是稳定下来。

只不过,宴会上人人欢声笑语,焉知他们心里想的什么?

韩肃喝了两杯,微醺,起身离开了大殿。踏着清扫干净的青石砖缓缓踱步。小太监远远跟着,不敢上前打扰。

虽说摄政王是辅助大皇子。可明眼人都看出来,这位比大皇子还要年轻的王爷如今已是朝中最大,皇上只要一日不醒,他就一日为尊,他倔强起来。四位辅政大臣都只能气急败坏的干瞪眼。小太监们伺候韩肃时,都很是小心翼翼。

韩肃披着黑色貂裘,缓缓踱步。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皇帝的寝宫。

此时寝宫内有微弱的灯光透过糊着明纸的格扇投射过来,隐约看得到里头有人影晃动。

韩肃挑眉,心生疑惑,快步到了寝殿门前,禀了一声:“皇伯伯。侄儿进来了。”话未说完,已经推门而入。

德泰被韩肃唬了一跳。连忙率领小太监躬身上前来行礼:“给摄政王请安。”

韩肃从进了门,眼睛就一直盯着平躺在床上,身着明黄色寝衣,被子盖到腋下安静消瘦的皇帝。他仍旧昏迷,脸色灰白的像是死人。

“皇伯伯怎么样?”韩肃放下心,神色担忧的往前走去。

德泰跟在后头小心翼翼的答道:“皇上已经两日没有醒来了。奴才瞧着今儿个是除夕,想着皇上一个人孤零零的躺着,奴才心疼…”说着已经掉了泪,连忙抹了把脸:“奴才就叫上几个小徒弟来,好歹让屋里头热闹热闹。”

韩肃颔首,拍了拍德泰的肩膀:“德公公忠心耿耿,等皇伯伯好起来,本王定然禀明皇上,让他重重赏赐你。”

德泰忙行礼,口中称着不敢。

韩肃来到床边,望着床上的皇帝,提起袍摆,缓缓跪了下来,随后道:“你们都下去吧,本王想单独跟皇伯伯待一会儿。”

德泰口中称是,飞快的看了一眼大床后头的净室,眼中有担忧之色闪过,带着小太监们行礼退下了。

寝殿的们吱嘎合上。将殿外夜空中烟花绽放时的声音隔绝。

韩肃望着皇帝,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语气却是充满了无助和可怜:“皇伯伯,您何时才能好起来。这个摄政王,侄儿做的很辛苦,朝政大臣不服侄儿,大堂兄也是…”

韩肃的话说的可怜又动情,仿佛是个迷路的无助孩子,在请求长辈的帮助。

只是他的面色平静,眼神却飞快的审视着寝殿中的一切。

“…皇伯伯,您快些好起来吧,侄儿支撑不了多久,真怕将祖宗打下来的基业败了。”说着叩头,起身静静的又看了皇帝半晌,才转身离开。

寝殿的格扇在背后合上。韩肃站在庑廊下仰头望着漆黑的夜空中绽放的烟火,缓缓将双手负在身后,随即面无表情但意气风发的离开了。

寝殿中,原本“昏迷不醒”的皇帝缓缓睁开了眼,若有所思的蹙眉。随后,床铺后的净房里缓缓走出一个身着侍卫服侍的人。

皇帝强撑着翻了个身,气喘吁吁的道:“建弼,你觉得韩文渊的话是真是假?”

那侍卫,正是众人眼中的弄臣,曾经与阮筠婷一同在审奏院推奏折的莫建弼,也是皇帝新人的,最是聪明的智囊。

莫建弼到了皇帝床前,笑着盘腿席地而坐,道:“臣觉得,摄政王对大梁国是投入了十分的精力,也真的担忧梁国的未来。”

“那么他说希望朕快些好起来的话…”

“皇上不是清楚么,还来问臣。”

皇帝闻言苦笑了一下:“你这个老东西,趁着朕现在无法动作就挤兑朕是吧?你等着,朕好起来后,一定罚你做个执戟郎!”

莫建弼嘻嘻笑着,慢悠悠的爬起来跪好,磕头道:“臣期盼着呢。”

一句期盼,却让皇帝与莫建弼的心里都只剩下唏嘘。

莫建弼正了神色,认真的道:“皇上,李太医都说了,您的身子若是好生调养,一两年是没问题的,您为何偏要用了那剂猛药,活活将剩下的岁月减半,调集了精力,臣真是,真是…”说到此处,莫建弼已有了哭腔。

皇帝莞尔一笑,仿佛已经看淡了生死,脸上早已经没有了从前的英俊成熟,只有一双眸子仍旧灿然如星,“建弼,你不懂。朕放不下啊。走上这一步,朕承认是输在了被美色所惑,朕不甘心,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那皇上大可以传位给大皇子…”

皇帝笑着摆摆骨瘦如柴的胳膊,说话声音比方才还要低弱,慢条斯理的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文渊领兵在外,纠集了绣剑山庄和西武国的支持,除了朕,谁能镇得住?老大他是那块料吗?更不要说老三和老四。”

说道三位皇子,皇帝有了怒其不争的怒意,摇头失望的道:“都是朕的儿子,怎么没有一个像朕的。”

莫建弼也叹息:“所以皇上才扶植了四位辅政大臣。”飞快的看了皇帝一眼,又低下头:“只可惜,四位大人将大梁国这块大饼,两刀切四半,一人一块给分了。”

皇帝笑了一下:“是以才会有摄政王,把他们人手一块的大饼抢走了两份,那四个老东西只能分剩下的两份。”

“可是皇上,这并非长久之计。摄政王他野心勃勃,他的心念不止于此啊!而且最近他的作为也着实太过分了。咱们大梁国与西武国百年的邦交,就让他为了一个女子意气用事给毁了!”莫建弼直言道:“皇上若是为了给足他犯错的空间,好抓一个他的错处严惩。现在就已经是时候了。”

皇帝闻言却是苦笑:“是,你说的是。灭了文渊,的确除掉一个隐患,可是大梁国这块大饼,也只能有一半重回朕的手中,另外的一半仍旧是被那四位辅政大臣执着。已经到手的大权,他们不会放手的。等朕龙御归天,手执一半大饼的四个老狐狸,要对付朕的任何一个皇子,还不都是老叟戏顽童一般?”

莫建弼叹息一声,身子放松坐在自己的脚踝上:“皇上这么一说,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您康复一起来。臣听说神医见死不救医术卓绝,虽说现任的见死不救还年轻,可他还有一位师尊…”

莫建弼话未说完,皇帝已经摇头,“这不用考虑了。朕的身子是没救了。”他若不杀水秋心,没有得罪见死不救一门,或许还有希望,现在张口,不是等于引狼入室给君兰舟和姬澄碧置他于死地的机会么。

“建弼,你只帮朕想想,有什么完全法子,能稳住韩家的天下。”皇帝缓缓闭上眼,“朕乏了,你回吧,路上要仔细。”

莫建弼望着皇帝,心中难受的紧,叩头道:“臣。遵旨。”

第580章行动

正月初三,阮筠婷带着红豆回了徐家,只待到了下午就以要针灸不能误了时辰告辞了。

临出门前,老太太担忧的拉着阮筠婷的手:“我看你的脸色很差,要不就在外奶奶这里小睡片刻,等好些了在回去?”

阮筠婷脸色的确是差,平日里她的饮食都是君兰舟亲自督促,所以孕吐反应并没有很强烈,今日回了徐家,老太太总惦记让她吃些好的,那些煎炒烹炸的食物她只是浅尝辄止也止不住恶心的感觉。她真怕在呆下去就要露馅儿了。

“老祖宗,我没事的,就是每天差不多这个时辰都要扎针。”

“那你快些回去吧,哎,小小年纪的,就已经几经坎坷,瞧着都不如我老太婆硬朗。”老太太摇着头,吩咐韩斌家的送阮筠婷出去。

阮筠婷上了马车,才刚启程片刻,就已经被颠簸的忍不住干呕起来。红豆一面拍着阮筠婷的背帮她顺气,一面拿了君兰舟给她的精致小瓷盒,“着是公子特质的腌梅子,您快含一颗。”

阮筠婷脸色煞白的含了一颗,味道酸酸甜甜的,让他舒服了不少。可是身上仍旧是不舒服。

她没做过母亲,如今是头一遭,真正体会到孕育一个孩子的辛苦,阮筠婷越发觉得生命得来不易。

仰头靠着软枕,一路忍到了公子府,回了上房,红豆连忙去请君兰舟,阮筠婷连外裳都没脱就躺下了。

正当这时候,赵林木家的在廊下道:“郡主,摄政王来了,在前厅等您。”

“不见。”阮筠婷原本不舒坦,再加上韩肃对她的威胁,哪里会有好气?

赵林木家的有些为难。如今摄政王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更何况上头那一位还病重之中,不知道几时才能醒来。这位他们可是开罪不起的。

“郡主…”赵林木家的有些犹豫。

阮筠婷这会子浑身不舒坦,哪里有心思理会韩肃。

她不再说话,赵林木家的很是为难的去而门上告诉传话的小厮,说郡主病了,不方便见客人。

韩肃端坐在花厅中,听了小厮的禀报,笑了一声道:“郡主病了,那公子呢?”

“回摄政王。”小厮很是惶恐:“公子十有八九是去为郡主诊治了。”

韩肃挑眉,面色不动。也不再吩咐下人什么,可心里却很不是滋味。阮筠婷住在公子府已经有段日子了。每日与君兰舟朝夕相处,他们之间难道就不会发生什么?他们两情相悦。又无老人管束,干柴烈火的…

韩肃心里有把无名火在烧。

他站起身,温文尔雅的笑着:“带本王去看看郡主。”

“这…”

见小厮略有沉吟,随性的景升怒斥一声:“大胆,摄政王的话你敢有异议?!”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韩肃不在看跪地求饶的人,让景升领着人留在外头,自己往内宅走去。

他穿着暗金色的蟒袍,披着黑色金貂绒的大氅,头戴紫金冠,面容俊朗。身姿挺拔,气势凛凛,到了二门上。下人见了他都只顾着行大礼,哪里有人敢拦?更没有人敢说一句外男进入内宅不合规矩。

自古以来,规矩都是上位者定的。韩肃就是那个上位者。

韩肃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内宅,刚走到院门前就看到了阮筠婷身边那个二十出头的清秀婢女。

他停下脚步,笑着问:“你家郡主呢?”

“王爷?!”红豆惊愕的睁圆了眼。想不到摄政王会自己闯了进来,连忙行礼。高声道:“奴婢参见摄政王,郡主身子不适,这会子公子正在为她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