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机场里还有事”,连蓁低头换鞋子。

“哦,那他等下了还过来吗,我没煮你们的饭,我再去拿白天的剩饭热热,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菜多煮两道”,沈艺芝寻思着想去冰箱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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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他不过来,您就随便煮几个菜吧”,连蓁打开行李箱,开始发礼物,礼物大部分都是申穆野选择的,给沈艺芝带的有两套化妆品和钱包、香水,连翼的则是带了奶粉、书包和万宝龙的笔,一些零食。

“姐姐,我最喜欢这支笔和书包,明天我就要背着去上学”,连翼高兴的立即就将书包背在身上。

连蓁微微一笑,沈艺芝颇为不好意思的道:“这些花了穆野不少钱吧,改明儿我跟他打个电话”。

“…没事呢”,连蓁敛眼将箱子拉好,“在飞机上坐了一夜,我去洗个澡”。

“去吧,我去做饭”,沈艺芝收到礼物特笑的合不拢嘴,虽说她不是个贪图名牌的人,但是毕竟是自己女婿和女儿买的东西,心境自然是不一样些。

连蓁洗完澡出来,饭菜也做好了,三菜一汤,香芋蒸排骨更是连蓁最爱吃的。

连翼乖巧的盛好饭,道:“姐姐,今晚我要跟你睡,我们好久没一块睡了”。

“好”,连蓁笑了笑,吃了块香芋,粉嫩又美味,国外的菜味道虽不错,但是依然是自己家里做的菜最美味。

“姐,你们在国外是不是天天都吃汉堡、牛排啊”,连翼对国外的生活很是好奇。

“也没啦,还有其它的,像羊肉、鹅肝那些,也有汤,不过我觉得没妈做的汤好喝”,连蓁微微一笑。

“那当然,妈做的菜是全世界最好的”,连翼竖起大拇指,乐得沈艺芝笑的合不拢嘴。

这时,门铃突然响了响,连蓁身体一僵。

“我去看看是谁”,沈艺芝走到门口看了看猫眼,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是厉冬森”。

“他这几天都来吗”?连蓁原先以为是申穆野,现在换成厉冬森也一样不想见。

“嗯,每天都过来一遍”,沈艺芝头犯疼,“你要是不开门,敲得都吵到隔壁的人了,我从前倒不知道他这么胡搅蛮缠”。

连蓁皱起眉头,起身道:“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我来开门”。

“要是开了他闹怎么办”,沈艺芝不放心的道。

“不开他还不是一样会闹”,连蓁打开门,门口的人灰色的西装搭在肩膀上白色的衬衫纽扣解开到胸前,领带懒懒散散的挂在脖子上,两边的长袖微微卷起,露出两只结实的手臂撑在门边上,一双鹰眸因为脸色的黯淡格外的幽亮,眼底下淡淡的阴影,胡茬也好些日子没打理了,整个人透着一股阴鸷的味道。

看到这样的他,连蓁怔忡了下,记忆里厉冬森是个十分注意着装的人,有时候两人睡在一块的时候,早上起来她总是会被帮他打好领带,看到他这副模样,心里泛起一股淡淡的酸意。

厉冬森也看到了她,直接将她从屋里拖了出来,连蓁穿着拖鞋,脚被他扯得趔趄,直接撞到他胸膛上。

她吃力挣扎,却被他死死按在胸膛。

“你干嘛”,沈艺芝上前拉两人,厉冬森轻易的扯开她,低低道:“伯母,你让我跟她谈谈,我要问清楚”。

“你问什么呀,当初是你先离开她的,这会儿又来闹,有意思吗”,沈艺芝也火了,这一番喧闹,惊动了隔壁的人打开了房门。

厉冬森脸上划过丝愧疚,但想到乔连蓁结婚了,便怎么也无法冷静的拉开沈艺芝,将连蓁扯进了电梯。

“妈,您放心,我跟他谈谈”,连蓁怕她担心,忙说了句,电梯门关上,她用力的挣扎厉冬森手臂,对方像钳子般,死死的箍着他,几次三番,她也有了怒意,“厉冬森,咱们要谈好好谈,你先放开我”。

“你先回答我,你为什么要嫁给申穆野”,厉冬森冷峻的脸庞此刻铁青着,眼睛里夹着火焰,在电梯里幽暗的灯光一照下,看起来有几分狰狞,“你是想刺激我吗,还是想让我后悔,可是这些你都不应该拿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去任性”。

连蓁本来是难过的,可听到他的话后只觉可笑,她从来都不知道他的自我感觉会如此良好,“我不是在任性,你还记得那天你在机场电话里说了什么吗,冬森,你说你负了我,我说会在机场等你一天,你不来,我们就彻底结束了,那也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没错,我从前是很爱你,可是在那天后,我对你的爱已经画上了句号,所以我选择嫁谁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选择,也没想过要刺激你”。

“你不是要刺激我,难

道你还爱上申穆野了”,厉冬森冷笑,握着她的手越攥越紧,“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清楚楚…”。

“既然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该明白我不会拿幸福去任性”,连蓁疲倦的打断他,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她真的累了,“为什么和你结束一段感情会那么难,大家不是说的清清楚楚吗,何况你都已经和许素凝订婚了…”。

“我和她订婚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被逼的…”。

“行了,你别再说了,我不想知道”,连蓁挥手打断,“每次都这样,没意思”。

“不,你需要知道,我们私奔那天,我妈割脉撞墙自杀”,厉冬森咬紧牙关,悲恸的道,“我是想和你走,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可是她说如果我走就死在我面前,之后我送她去了医院,我没有办法…”。

连蓁呆住,她那天想过无数种可能,可怎么也没想到邓玉彤会用这种方法来阻止他们在一起。

他的家人究竟是有多不喜欢她啊。

看着面前悲伤的她,连蓁心里也泛起了无法言喻的涩然。

“蓁蓁,别再和申穆野在一起了”,厉冬森将她紧紧摁入怀里,“我们厉氏准备要去南方开拓新市场,我也会将工作中心转移去那边,只要你愿意,我们以后可以在那边发展…”。

“两位想要在电梯里站多久,要不要人进去呢”,电梯外,突然传来讥讽的冷笑声。

连蓁被他搂的头昏脑涨,只觉那声音有些耳熟,艰难的侧过头去,发现申穆野站在外面,英俊的脸冷怒的绷着,她脑子一嗡,下意识的挣脱起来,可偏偏厉冬森占有欲的越抱越紧,眼神冰冷的射向外面的人,“申穆野,你这样有意思吗,逼迫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嫁给你”。

申穆野挑了挑眉,指着自己,“我逼迫她嫁给我”?

“难道不是吗”,在厉冬森以为,连蓁既然不是为了刺激他而嫁给申穆野,那一定就是被逼的,她们母子在西城无亲无故的,也没人撑腰,若是申穆野逼迫,定然也是没办法的,想到这点他就懊悔起来当初怎么不找个人盯着她们一家三口的举动,“她的性格我还不清楚吗,内向保守,要不是你逼迫她会跟你在一起”?

申穆野哂笑了声,解开袖口的纽扣,轻轻挽起,“你说的不错,我就是逼迫她了怎么着,还让她怀了我身孕你有意见吗”?

“她怀孕了”?厉冬森紧捏着连蓁的手猛地一颤,低头看向她,见她低着头,冷硬的线条一寸寸的紧绷起来,一股从没有过的害怕从心底滔天骇浪的涌了出来。

“挺早的,算起来才两个月吧”,申穆野眼底的笑意越发浓烈。

连蓁能感觉到头上的视线越来越尖锐,她的手几乎被他捏碎了骨头搬的疼,她牙齿深深的咬进唇里,用力推开他手,艰难的哽咽,“冬森,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各过各的吧”。

厉冬森鹰眸如血的盯着她,一刹那间,竟是觉得心脏震痛,五脏六腑都要碎了般,“两个月前,他什么时候逼迫了你,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连蓁眼泪刷刷的落了下来,申穆野将她扯了过来,眼睛眯起,“什么时候,呵呵,让我告诉你吗,纪华菲那天晚上,我可是早垂涎她许久,一直在琢磨着怎么得到呢,然后你的未婚妻好心的送到我床上来,我自然就收下了…”。

“别再说了”,连蓁再也听不下去,甩开他,哭着朝外面奔了出去。

厉冬森如受重创,阴鸷的眼神像是凝固了般,竟是没回过神来。

申穆野冷笑了声,大步追了上去。

她跑的极快,像风一样掠上了山坡,申穆野追了好一会儿才追上她,扯住她胳膊。

“你放开我”,连蓁像只发怒的小野兽一样使劲推他,拉扯之余,一记巴掌打出去,落在他侧脸上,清脆的响声,空气里静了下。

申穆野阴沉的双眼里涌上凛冽,这辈子,他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就连一向严格的父亲除了训斥之外也舍不得打骂一下,她,竟然敢打他。

一股怒气涌上来,他扬起手来,连蓁吓得面色惨白的闭上双眼,眼泪沾在睫毛上盈盈欲落。

他连连深吸了几口气,倒是是把手放了下去,想到厉冬森可能快要追出来了,生生的忍着道:“跟我回申家去”。

“我不去”,连蓁本能的脱口而出。

他看着她,全身顿

时散发出寒气,他咬牙一字一句的道:“乔连蓁,别逼我在这里动手打你”。

他拳头捏的“咯咯”作响,连蓁从前被他打过,那一巴掌到现在都记忆犹新,一时之间,竟是吓得腿肚子发软。

77.专横霸道的男人

“我要回去趟,包和手机都还在家…”。

“等会儿我会让司机来拿,回去干吗,想再碰到厉冬森”?申穆野冷哼了声,扯着她进了车子,余光正好看到厉冬森追了出来,他用力关上门,一脚油门“轰”的冲了出去。

车子开了一阵后,他掏出手机拨通了沈艺芝的号码:“妈,连蓁被我接走了…”。

沈艺芝着实是担心的,琢磨着是遇到了厉冬森,“穆野,你可别误会啊,是那厉冬森这几天知道了蓁蓁结婚的事,一直纠缠着来我们家闹,刚才蓁蓁是想和他说清楚,才硬被拉扯出去的”窠。

“好,我知道了,我不会怪她的,您别担心…她的东西等会儿我让人来拿…”,申穆野回头看了眼她蜷缩在副驾驶位上失魂落魄的剪影,沉默的收起了手机。

连蓁听得心里嘲讽,他素来是个会做表面功夫的,他妈妈想必是被他给哄过去了,不过也罢了,省的她担心。

到了申家,申穆野熄了火道:“别给我摆出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免得让我奶奶担心”。

说罢从后尾箱提出行礼先进了大宅,也不再理她,连蓁慢吞吞的跟在他后面进去。

“咦,不是说在蓁蓁家吃饭吗,回来的这么早”?申老太太夫妇正吃完饭,屋里的佣人在忙着收拾,看到他们一前一后进来,忙迎了上来,“蓁蓁,你怎么穿着拖鞋啊…”。

连蓁顿时一阵紧张,支支吾吾的半天才找到个借口,“我…我鞋子坏了”。

“鞋子坏了难道你家里没其它鞋吗”,申老太太可不是傻子,看出些名堂,眼睛没好气的瞪向申穆野,“你这小子,又欺负人家蓁蓁了,别跟我说你直接把人家从乔家拖了出来”?

“您瞎说什么呢,奶奶,我们夫妻俩的事您别管”,申穆野心情也很不好,不耐烦的道:“我都没吃饭呢,素姨,有什么菜吗”?

素姨忙放下手里欲端进厨房的菜,含笑道:“开始以为少爷你不回来,只有酸菜鱼、腊肉和些蔬菜,不过老太太知道少夫人要回来,提前让我炖了锅参枣乌鸡汤,说是做夜宵喝”。

申穆野现在觉得看啥都不顺眼,冷冷道,“我不爱吃那些,算了,帮我炒个蛋炒饭吧”。

素姨点了点头,看向连蓁,“少夫人你吃了吗”?

连蓁原本就只吃了几口饭,跟没吃差不多,但此刻一点食欲也没有,便低声道:“我吃过了…”。

“吃过了也去盛碗鸡汤来,我还不知道,在国外吃来吃去都是些牛肉、披萨那些,对身子不好,现在回来一定要多补几餐”,申老太太拉过连蓁的手,软语道:“跟奶奶说,在欧洲玩的开心吗”?

“挺开心的,穆野…带我去了巴黎”,连蓁强挤着笑容道。

“巴黎啊,那可是个好地方”,申老太太拉着她坐到沙发上,“说说看,你们去了哪些地方”。

“卢浮宫…塞纳河,凯旋门,去了蛮多地方”,连蓁低声说道,“还给您和爷爷都带了礼物…”。

说着连忙将行礼打开,老人家那些花销的东西都不适合,连蓁选的都是些中国少有的补品,申老太太收到礼物乐得合不拢嘴,直夸连蓁懂事。

素姨先将煲好的鸡汤端上来,连蓁喝完后便说坐飞机太累了,提前上楼休息。

等她一走,申老太太便板着脸跟申穆野唠叨起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刚刚蓁蓁在强颜欢笑,我说你这脾性,怎么就不能多让着人家姑娘一点…”。

申穆野正吃热腾腾的蛋炒饭,本就没胃口,被她一念叨,更加没胃口,直接将勺子一扔,“奶奶,我困了,睡觉去了”。

“说你两句就跑,嫌奶奶啰嗦了是吧,饭都没吃完呢,你给我吃完再上去,饿出胃病了怎么办”,申老太太拉着他不许走。

申穆野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爷爷,我真佩服您当年怎么忍受得了奶奶的”。

申老爷子淡淡道:“当时在美国显少有你奶奶这么年轻漂亮的,一时糊涂就选了”。

“想当初我也是大把大把的人追,一时糊涂嫁给了你”,申老太太不服气的斗起嘴来,趁这两人的功夫申穆野赶紧扫了蛋炒饭,上了楼。

一进房门,就见连蓁飞快的背过身去擦眼泪,大概是一上楼就在哭了,那副委委屈屈的模样弄得他心情又恶劣了几分,嗤嗤笑了两声,“是不是想着厉冬森哭呢”。

连蓁心灰意冷的不想与他说话,反正他是个蛮不讲理的,总是让她难堪,也不想想他昨夜去做了什么。

不过也罢了,反正她在他心里不过就是叶娅茹的替代品。

“不说话,心虚了是吧”,申穆野见她越沉默,就越恼火,“你别以为我没听到先前他说什么要去南方那边发展,还让你过去是吧,要不是被我撞到了,怕是今天连影子也见不到,早跟人家私奔了”。

“你别胡说八道”,连蓁被他冤枉的眼泪冒酸气,再也忍不住了回头瞪着他,真不明白这样刻薄的他当初在巴黎她怎么会对他心动,“你自己有错,做什么都怪到我头上…”。

“我这不是提前做好着给你警告的准备”,申穆野讥讽的冷笑,“上回不过是去了趟法国你就跟人家私奔了,瞧你对人家旧情难忘的性子,我可怕你又逃了,这回可不同上次,你已经是我名义上的妻子了,若传出去我申穆野的脸怕是也丢尽了,说起来你也真是没出息,人家稍微说两句好话,就被人家搂在怀里不知东南西北了…”。

连蓁实在听不下去,起身往阳台走,申穆野哼了声,去了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来,见她还窝在阳台,心里一火,出门去了书房。

连蓁一个人在外头呆了许久,见里头没了动静,他人也不在屋里,才回房间洗漱睡觉,她睡在床沿上,省的那个人半夜靠过来,想到他昨夜和叶娅茹做的那些事,她就觉得恶心,恶心的连靠近他一下都不愿意。

她实在是困的紧,睡得迷迷糊糊时,忽然被外面一股力道扯了起来,紧跟着一张纸扔到她面前。

她半睡半醒的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满满的一张妻规。

第一条:老公在外面有女人不得干涉,夜不归宿不准干涉,更不准争分吃醋。

第二条:老公生气不得顶嘴,打人不得还手,训斥的时候要好好听着。

第六条:在外面永远也不能扫了老公面子。

第七条:不准见厉冬森。

第八条:永远不能在意老公以为的其它男人。

“这是什么…”,或许是连蓁没敢相信世界上会有男人专横的定制这种东西,一时没缓过神来。

“这是我为你专门订制的二十条妻规”,申穆野淡淡道:“看仔细了,看完后就给我签了”。

连蓁呆了呆,连封建社会都没这么过分的,“…你还可以更蛮不讲理点吗”?

她抬头,眼神充斥着匪夷所思,连封建社会都没这么过分的。

“你这种人只能蛮不讲理”,申穆野将笔丢了过去,连蓁气得身体颤抖的爬起来,“我只是嫁给你,又不是卖给了你,你没资格让我签这种东西,你写的东西都太离谱了”。

“离谱”?申穆野冷笑了声,“你说说,哪里离谱了,我是监禁了你的人身自由还是折磨了你,你要是好好的、规规矩矩的,这些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看你就是有颗不安份的心,我怕你不签个字,回头又跟厉冬森搭上了,那东西,今天我是对他客气了,我要再看他对你动手动脚,哪天碰上我心情不好直接废了他”。

他瞳孔阴狠的一眯,连蓁打了个寒颤,被他逼得透不过气来,抓起笔唰唰的签了名字,然后将协议扔给他,“我签了,你可以了吗,从今天开始,你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一起,你爱和哪个女人睡就和哪个睡,我不会问,也不会过问,你就算一整年不回家我也不问你一句,但是我永远都不会让你碰我,我嫌恶心”。

她从来没有这么被气过,或许是气过了头,心里头对他的害怕也没有了,只是瞪着一双含泪的秋眸。

“你敢说我恶心,你自己好到哪去了”,申穆野到底是被她话给气到了,一把将她扯到身前。

连蓁闭上双眼,昂头,“你想打就打吧,反正你写了,打人是不能还手,你干脆把我打死吧”。

她孱弱的脸一寸寸的绷着倔强,申穆野倒是第一次见她这副模样,脸上掠过丝

诧异,喉咙里反倒像吃了只苍蝇一样不是滋味。

他冷冷松开她,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恼怒的用鼻子一哼,拿上外套出门去了。

他走后,连蓁才踉跄无力的滑倒在床上,看着那张协议,大大的泪珠从眼角落了下来。

从今天开始,她再也不会对他有念想了,再也不会为他一点伤心了,等她生了这个孩子就要离婚。

“连蓁,你睡了吗”?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

她擦了擦眼泪,看到申钰铭站在门口,“三叔,有事吗”?

申钰铭看她眼睛红彤彤的,像只小白兔一样,一看就是刚哭过了,他皱了皱眉,“我刚看到…穆野很生气的出去了,你们…吵架了”?

“没有啦”,连蓁一开口,才发现夹着浓浓的鼻音,可能是刚从哭的太厉害了,她有些尴尬。

申钰铭温柔一笑,打趣道:“瞧你这个样子,还想骗我”。

“其实…只是有些口角啦,不是什么严重的事”,连蓁情知瞒不过,小声的道:“三叔,你千万不要告诉爷爷奶奶,免得他们担心”。

“放心吧,我不会说的”,申穆野盯着她,叹了口气,“穆野的脾性是让家里人宠坏了,你啊,有时候也别太让着他了”。

连蓁漫不经心的点头,心里却想,以他那种性子若是不让天都要踏了。

申钰铭见她无心与自己说话的模样,站着难免觉得尴尬,便道:“那你早点睡,我回房了…”。

“嗯”,连蓁正要关门,忽然想道:“对了,三叔,你等等,我有个从欧洲带的礼物给你”。

她将早已放在桌上的小盒子递了过去,申钰铭打开一瞧,是条爱马仕的灰色真丝印花领带,“是你选的”?

“是啊,就是怕三叔你不喜欢…”,连蓁不好意思的道。

“不,挺好的,你眼光很好,谢谢”,申钰铭小心翼翼的将盒子盖上,柔声道:“下次若是穆野欺负你,你跟我说,我来教训他”。

“谢谢三叔”,连蓁眉角涌起歉意,“从前的事其实还想说声道歉来着…”。

“算了,都过去了,只是有些羡慕,能娶到你为妻,穆野是个有福气的人”,申钰铭温和的目光凝视着她微笑。

连蓁愣了下,他便轻轻摆了摆手,拿着领带离去了,连蓁站了会儿才将门关上。

许家,许素凝做完spa开车回来,远远的便看到家门口停着辆黑色的奔驰,厉冬森站在路灯下。

她心里一喜,自从广州回来后,他便下了班就不见人影,难得见他主动来找自己,许素凝立即走了下去,“冬森,你在这等我吗,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她话没说完,走的近了,便看到厉冬森一双翻涌着怒焰的双眼,她怔了怔,没反应过来,便被厉冬森扯进了旁边安静的花园里。

“冬森,你抓的疼死我了,放开我”,许素凝挣扎着,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平时厉冬森对她再不好,可也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

厉冬森直接将她手臂一甩,她踉跄退后两步,几乎没站稳,差点摔倒在草地上,“你究竟要干嘛”?

“我干嘛,我还想问你对连蓁做了什么”,厉冬森面孔几乎扭曲,那声音像是落入陷阱的野兽一样在咆哮,“纪华菲结婚那天晚上…”。

许素凝脸色一僵,拂了拂秀发,转身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你听不懂”?厉冬森猛地扯住她秀发,直接拖到面前,瞳孔瞪圆道:“那现在听得懂了吗,你最好老实跟我交代,申穆野都说了,你那天晚上将连蓁下了药,然后送到了他房里,就是因为你,连蓁才怀孕了”。

他越说越气愤,恨不得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这个女人身上,甚至恨不得当场掐死她,都是因为她才会害自己失去连蓁。

许素凝从没见过他这样子,吓得花容失色,尤其是头皮被他那一下扯得头皮都快掉下来了,但更恐怖的还是他后头的话,“乔…乔连蓁怀孕了”?

“没错,她不但怀孕了,还和申穆野结婚了”,厉冬森愤怒的抖动她身体,“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你心肠怎么那么恶毒,你抢了我也就罢了,还要处心积

虑的伤害她那样一个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