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我是康贤集团未来的继承人,难道我连开除几个下层员工的权利都没有吗”,申穆野挑腿,不冷不热的开口。

申永见猛地起身,来回走了圈,严厉的说道:“你爷爷将你交给我管,在你没有足够能力掌权集团的时候,你还是得听我这个长辈的话,我知道你心里介意的无非就是前台的那几人把郭总夫人的事告诉了你二婶,穆野,终归到底,那是你自己惹出来的问题,人家要嚼舌根就随她去说,只要你心里坦坦荡荡…”牙。

坦坦荡荡…,这四个字让申穆野心里被针刺了下似得,“我心里是坦荡,可是老人家心思敏感,二叔,我介意您还是劝劝二婶,别有事没事总喜欢打听是非,该说的时候可以,她是我长辈,我让她说个够,但是她得挑对地方说,否则的话,我只会认为她是心存故意”酢。

申永见一愣,紧紧的蹙起眉峰。

“二叔,我还有事,就先下去了”,申穆野缓慢站着身子,沉重着脸色下楼,回到办公室,下意识的想去口袋摸烟,结果摸出一盒口香糖出来。

他怔了片刻,抽出一块口香糖,拆开,塞进嘴里。

等他一走,申永见才直接打电话到史红瑶那里,“今天是上午穆野把大堂的四个人开除了,昨天晚上你到底又在我爸妈那说什么了”。

史红瑶听他口气严厉,委屈又生气的道:“我无非就是说郭总夫人前几天在公司门口闹腾的事…”。

“我说你这脑子,你明知道穆野为什么会对付郭总,还要我提醒多少次,说话注意分寸,你当着我爸妈面那样说,难怪穆野会发火,他这是在给你我下脸子你知道吗”,申永见怒道。

“我脑子怎么啦,我还没把外头传闻申池泉不是他儿子的事告诉你爸妈,我是客气了”,史红瑶气道:“我告诉你,我昨天就是故意的,自从他上次打我女儿后,我就看他和那乔连蓁不顺眼很久了”。

“你住口,他毕竟是申家的继承人…”。

“继承人,哼,那是说的好听,遗嘱到现在都还没立,再说他现在懂什么,康贤集团大部分都是你和三弟负责,他进了公司,也只是插足点皮毛,老爷子和老太太身体也大不如前了,这么大上市公司,他一个人管得了吗”。

“你这些话跟我说说就好,千万别对外去说,要是传到了老爷子我耳里,后果不堪设想”,申永见被她气得吐血。

“你就是胆子小,没出息”,史红瑶直接挂了电话,申永见一摔电话,明明是他先打电话给她,她倒好,反给自己脸色看,真是气死人。

下午四点,申穆野人不大舒服,拒绝了所有的应酬,让元洋送他早早的回家。

车子开进别墅里,便听到一阵清脆的笑声从花园那边传来。

他侧头看去,此时,太阳还未下山,素姨和申心霓坐在草地上,旁边放这些瓜果、点心,一身黑色西装的厉冬森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在草地上玩耍,泉泉笑的满脸灿烂的亲他脸颊,厉冬森冷峻的眉目仿佛被阳光融化。

“停车”,申穆野忽然冷冰冰的开口。

元洋连忙踩下刹车,还没来得及下车去开门,申穆野已经大步下车,笔直的朝花园那边走去。

他从后面看着他背影,只觉得有寒意沁来。

申穆野走的越近,孩子脸上的笑容便越清晰,两张脸靠在一块,他忽然觉得他们的唇似乎是极像的,眼睛的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他。

每次他只要一回家门,泉泉就能听出他的车声,而今天,和厉冬森玩的那么开心,似乎什么都没察觉到,这莫非就是所谓的血浓于水,不管他对他怎么好,永远都改变不了那份天生的父子之情,会不会等他将来长大了,有一天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厉冬森,就会毫不犹豫的回到他身边。

一股怒意疯狂的从心厉像杂草似得窜了出来,脸上阴云密布。

“少爷…”,素姨先看到了他,泉泉也发现了他,忙朝他挥舞着小手臂。

申穆野不看他,只是不悦的目光直视着素姨,“素姨,你是怎么带孩子的,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不要随随便便让他跟陌生人接触,小孩子抵抗力差,会感染病菌”。

素姨顿时尴尬,厉冬森面色不为

所动的握着泉泉小手,申心霓恼怒的站起身来,“你什么意思,厉冬森不是我外人,是我男朋友,我们只是碰到素姨抱着孩子在花园里带孩子散步,陪他玩玩罢了,你以为人家稀罕抱你儿子”。

“男朋友”?申穆野脸色沉冷,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微笑,“厉总,我从前倒是低估你了,这么快甩开了许素凝,怎么,现在又想利用我们申家”?

厉冬森眉心一皱,抬起头来,淡淡道:“我不知道我利用申家哪方面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申穆野看着他,眉心抽搐,一字一句,身体因为过度紧绷而格外的难受。

厉冬森收回目光,低头将孩子抱还给素姨。

泉泉眨巴着双眼看着他,“叔…叔…”。

“还不快抱他回去”,申穆野越听越怒,暴躁的一喝。

素姨是老一辈的人,只觉得更难堪,申心霓怒道:“你对素姨吼什么吼,别把人都想的像你那么坏”。

“猪脑子”,申穆野斥了声,转身就走。

申心霓气得眼眶发红,冲着他背影大吼,“你说什么,申穆野,你太过分了,我要告诉爷爷你骂我”。

申穆野实在不愿再看到这两人,不予理会,厉冬森缓缓站起,沉声道:“我今日算是见识到申家大少的礼貌了,我认为你必须向你妹妹道歉”。

“你认为”?申穆野顿住脚步,回头冷笑了声,“厉冬森,你是什么东西,有脸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厉冬森浅浅的皱起眉心,还没开口,身后突然传来史红瑶尖利的声音,“他是我们家的客人,你堂妹的男朋友,申穆野,你不要以为自己是申家的继承人,就真的不将我们这些长辈放眼里了,我告诉你,我们还没死”。

史红瑶边说边气呼呼的走过来,许是下午被申永见那通电话着恼,逮着机会就老报复他。

“二婶口风倒是变得快,昨晚那口气还不喜欢来着”,申穆野冷幽幽的反讽。

“我不喜欢是我的事,可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史红瑶口气尖锐泼辣的将刚才他对厉冬森不动声色的话给还击了回去。

申穆野俊脸微变,一股无名的火焰就要从胸腔里喷涌出来,若不是看在她是自己二婶的份上,早一巴掌打过去了,也不知道二叔当初怎么会瞎了眼娶了个这样的女人。

若是是旁人还好,可这个人是厉冬森,这个占有了他妻子第一次的男人,是他孩子亲手父亲的男人。

“好,二婶,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申穆野隐忍着暴躁的怒气,转身面无表情的回了别墅。

“您这嘴巴…”,素姨没好气的看了眼史红瑶,忙抱着孩子追了上去。

申穆野僵硬着背影走进大厅,今日申老爷子和申老太太出门参加一个老伙伴的聚会,不在家,偌大的宅里,静悄悄的。

“耙…耙…”,泉泉在素姨怀疑,伸着小手抓挠他肩膀。

那软软的声音顷刻间像小火点燃了整片森林,申穆野猛地回头,冰冷着面孔甩开他手,“不要碰我…”。

泉泉吓得呆了呆,嘴巴一扁,然后大哭起来。

素姨慌了,忙抱着孩子埋怨道:“你要是生气我带孩子跟厉冬森玩,尽管朝我发火就够了,跟孩子发什么火”。

那哭声弄得申穆野心里越发的不耐烦,他不会忘了刚才这个孩子是怎么对厉冬森笑的,想到这些,他眼里的阴云像暴风雨来临似得,怎么压也压不住,“以后最好别让我再看到他和厉冬森在一起,最好连西宅那边的人都不许去,不许跟他们有任何接触”。

泉泉被他吼声吓得越哭越厉害,申穆野被嫉恨冲昏了头脑,怒吼:“不许再哭”。

泉泉懵了懵,他转身忍着胃部的疼痛进了书房,狠狠摔门。

傍晚,连蓁回来,泉泉一双眼红彤彤的,都哭肿了,一问素姨方才知下午的事情,她心里沉了沉,素姨埋怨的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少爷干嘛生那么大火,就算心里不痛快,可也不能随便拿泉泉出气啊,小孩子哭那么厉害,也不哄一哄,我都是哄了好久他才没哭”。

连蓁心疼的亲了亲泉泉,小孩子在她怀里撒了好久的娇,她才将孩子交给素姨,上楼敲书房

的门。

“我知道,我想一个人安静会儿”,申穆野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她转了转门把,才发现里面反锁了,“穆野,我们聊聊,你开门”。

里面沉默了将近一分钟,门“咔哒”了声,打开,连蓁走进去,正好看到他背影,外面的天色已经很黑了,书房里一片幽暗,他坐到窗前的书桌上,脸上灰蒙蒙的,让人感觉英俊的脸上涌动着乌云。

连蓁将门往后一甩,皱眉走到书桌边上,“素姨不知道我和厉冬森从前的事,泉泉更不知情,你不该冲他们发火,你忘了跟我说过什么了吗”。

“我没忘”,申穆野手再次捏成拳头,指关节捏的咯咯作响,“可是我发现似乎我再怎么对他好,都改变不了骨子里的父子之情,明明只是跟厉冬森见了一面,就跟他玩的那么开心,平日里让他叫句叔叔都难,可今天他竟然叫了厉冬森,你没看到他们玩的多开心,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多像啊,我就像个局外人一样”。

“他们根本就不像好吗”,连蓁盯着他的眼,他眼里的冰凉让她十分的难受,“泉泉他还不到一岁,只要别人对他好,他就会笑脸相迎的对别人笑,是你想太多了”。

“我不认为我是想太多”,申穆野悲愤的看着她,“当我看到厉冬森的时候,我才强烈的意识到泉泉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是厉冬森的”。

连蓁眼睛酸涩,她就知道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难,“我今天晚上带泉泉回我妈那睡”。

申穆野眼帘微微一掀,与她相视,良久,默默的转过身去望向窗外,“我过两天去接你们,现在的我有点不冷静”。

连蓁心冷的转身往门口走,出去时,才发现她刚才门没关拢,她怔了下,回房间找了几套孩子的衣服,下楼时,没见到素姨踪影,只跟保姆打了声招呼,“泉泉好久没去看他外婆了,我今夜带泉泉回娘家睡,你晚上跟老太太打声招呼”。

连蓁离开后,保姆等了十多分钟才见到素姨从楼上下来,“您刚去哪儿了,大少和少夫人好像吵架了,少夫人让我跟你说声,她带孩子回娘家了”。

“噢,我知道了”,素姨应得有几分心不在焉。

她现在满脑子的凌乱和震惊,刚才上楼本来想问问他们俩晚上想吃什么,结果那门没关紧,就听到里面两人在争论,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就听到少爷说泉泉不是他的孩子,是厉冬森的。

她当时脑袋都懵了。

怪不得下午申穆野看到孩子和厉冬森在一块会发那么大火。

可是泉泉是十月怀胎她看着生下来的,怎么会不是申家的种,素姨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在申家呆了几十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

她带泉泉的时间比谁都长,几乎把泉泉当亲孙子一样,若是说出去,泉泉定然会离开申家,岂不可怜了,而且老爷子肯定也会容不下连蓁。

若是不说,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没有申家血缘关系的人在这长大,申老太太和申老爷子对她恩重如水,难道让他们这样稀里糊涂的到死都不知道这事,最后申家的家业莫名其妙的传到别人的孩子手里?

素姨纠结了,晚上也失眠,思索再三,第二天起床后主动给申钰铭打了通电话,“二爷,我与你说件重要的事,但是这事您可千万别说出去,我是想你出个主意”。

“素姐,你平时很少跟我打电话,定然是有重要的事,你直接说吧”,申钰铭柔和的说道。

“就是昨夜里我不小心听到少爷和少夫人在书房里争吵,原来泉泉不是少爷的孩子,是那厉冬森的”,素姨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什么”?申钰铭愕然,沉声道:“素姐,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我没有乱说,我在申家呆了那么久,老爷子就是信任我本本分分的”,素姨说道:“这事太大,我不敢跟老爷子和老太太说,二爷家那两人又是些长舌的,思来想去,也只有您稳妥能出出主意,您觉得这事我该怎么办,我瞧着少爷是想瞒下去,其实泉泉也挺可爱的…二爷…二爷,你倒是说句话啊”。

“此事…事关重大”,申钰铭口吻沉重,“如若穆野不是申家继承人倒也还好,可他是…再者说那厉冬森为人不是很好,如果泉泉是他儿子,我从前看个新闻,听说有对夫妇生养不出孩子,于是领养了一个男孩,结果那男孩长大后,就回到了亲生父母那儿,也不管自己的养父母了…”。

“那我到底该怎么办”?素姨听得越发着急了。

加更完毕。。。。明日继续。。。。。

145.让我再为你生个孩子

“这个…穆野没说出来,应该也是对孩子有感情的,我们这些旁干的人劝他,定然会引起他意见,我觉得这事应当有大哥家去解决”,申钰铭沉吟了会儿,思索道牙。

“以大爷那性子,肯定会让他们俩离婚的,泉泉也别想留在申家了”,想到那可爱的孩子,素姨不忍,可二爷说的那些话她也清楚。

“素姐,你让我斟酌斟酌”,最后申钰铭只说了一句话。

素姨沉默了,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晚上,申穆野人有点不大舒服,一早起来,便又去了医院开些药,到办公室时,发现姜书雯在门口等待,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脚踩高跟鞋,知性优雅,见他来了,眼眸一亮,“理事长…”酢。

申穆野淡淡的点头,推开办公室的门,坐到黑色真皮沙发上,元洋帮他倒了杯热茶,他兑着热水喝了药后问道:“找我有事”?

“上次针对2880名白内障患者成立的“复命行动”已经由基金会的人同意了下来,就等您签个字就可以把款拨下去了”,姜书雯连同文件和笔一同递了上去,余光小心翼翼的看了他脸颊,眼底的疲倦让她暗暗的心疼。

申穆野面无表情的看了遍,签字给她。

姜书雯将文件收好,犹豫了下,低低问道:“您身体好些了没有…”。

“好多了,没事的话你先回基金会吧”,申穆野从昨天到今天,无论是史红瑶还是厉冬森、泉泉都让他心情糟透了。

“哦,那…我先走了”,姜书雯不舍的看了他眼,明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两人距离还是挺亲近的,可自从他胃穿孔从医院里出来后,好像对什么都冷冰冰的。

她失望的离开,没多久,李曼提着一个保温盒从外面进来,“总监,这是刚才…姜小姐给您送过来的土鸡山药汤,好像是她亲手熬的”。

申穆野微愣的皱眉,元洋问道:“怎么刚才姜小姐进来的时候没说”?

“她是之前给我的,说是怕亲自给总监您会不要”,李曼心里也是几分忐忑,“我是看着总监这几天憔悴了许多,这汤也挺营养的,就收下了…”。

“我没胃口,你自己去喝吧,以后这种事情直接拒绝”,申穆野淡淡开口。

元洋却劝道:“大少,李曼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您昨晚和今早都没吃多少,还是再喝碗汤吧,您看早上去医院检查,医生都说您的胃没有养好”。

申穆野也想起早上医生说的话,唇,动了动,“那就喝一小碗吧”。

李曼立即去外面拿了一个小碗进来,盛好汤,汤还是热的,香气腾腾,申穆野尝了口,味道还蛮甜,充斥着土鸡的香味,山药也顿烂了,好消化。

“嗯,什么味道,挺香的”,申钰铭淡笑的从门口进来。

“在喝鸡汤呢,味道不错,三叔要不要尝碗”,申穆野抬头淡笑的说。

“不了,我才吃过早餐”,申钰铭摆摆手,看了眼元洋和李曼,两人很快知趣的带上门出去了。

“这鸡汤…看着不像是外面酒店的吧,早上素姨给你熬得”?申钰铭打量着那碗鸡汤笑问。

申穆野没回答,只是放下汤碗,问道:“三叔找我有事吗”?

“哦,听人说起了昨天下午你和二婶、心霓又吵了”?申钰铭坐到他对面。

申穆野英俊的脸沉了沉,露出嘲弄的笑意,“咱们申家的消息真是传得越来越快了,三叔住在外面都能够随时掌握家里的情况”。

“穆野…”,申钰铭弯腰,手肘撑在膝盖上,“你二婶那嘴巴向来是那样,你又何必与她争个输赢,你忘了小时候二叔很疼你的,他没有儿子,自小把你当亲儿子一样,你和二婶不和,他夹在中间也是很难做人”。

“二叔小时候确实是很疼我,可昨天二婶当着外人的面让我下不了台,她总是这样不是一次两次了”,申穆野从兜里拆了块口香糖吃进嘴里,又递了块给他。

申钰铭摇了摇头,“你说厉冬森”?

申穆野心猛地一揪,避开了脸,“三叔,你要是来替二婶说情的,就免了”。

申钰铭沉默时,手机忽然响了,他拿出来放在耳边,“喂…孩子是哪里的…可惜是个男孩,收养

女儿比较好点…女孩孝顺、懂得知恩图报,若是男孩你辛辛苦苦养大跟白养一样…不说,这难,天底下没有不漏风的墙,他迟早知道了还是会回到他父母身边,到时候养了二十多年白养了…这血缘关系是天生注定的…再等等吧…这种事急也没用…”。

申穆野听到他的话,眉头下意识的拧了起来。

长大了还是会回到自己的亲生父母身边吗?养了二十多年会白养了吗?

他兀自失神,申钰铭什么时候结束了电话也不知情,“穆野,在想什么呢,脸色这么难看”?

“没…没什么,可能是昨夜没睡好,人不大舒服”,申穆野回过神来,说道。

“如果人不舒服就回去休息,没忙完的事可以交给言俪他们,别事事都亲力亲为”,申钰铭柔和的提醒。

“嗯”,申穆野低下眼帘,“三叔,我想去休息室躺会儿”。

“那你去吧,但是你记住我的话,二婶再不是也是你二叔的妻子”,申钰铭交代了两句,离开了。

申穆野揉着额头,眼睛陷入深思之中。

连蓁在家住了两天,申穆野依然没有来接她的迹象,甚至连电话都开始没有了。

不但沈艺芝觉察到了,连翼也感觉到了,“姐姐,为什么姐夫一直没来我们家,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的事”,连蓁强笑的摸摸他脑袋,“你姐夫只是太忙了”。

“可是你以前每次回家,再忙姐夫都会晚上来我们家吃饭的”,连翼不大相信的眨着眼睛。

连蓁竟被他说的哑口无言,面露黯然,他到底在想什么,在杭州的时候明明说的好好的,回家还没几天就变了,她突然有点憎恨厉冬森了,为什么老是要出现在他们的世界里,也不知道他身体怎么样了,她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好好吃饭,还有没有抽烟。

“好了,你就别烦你姐姐了,这夫妻俩谁都有个吵架的时候”,沈艺芝笑说。

“我是好久没见到姐夫了吗”,连翼撅撅嘴,双眼突然一动,“要不我打个电话给姐夫,让他晚上来吃饭好吗,反正我以前也跟姐夫打过电话”?

连蓁眼睛一亮,沈艺芝戳了戳他脑袋瓜子,“你倒是终于想了回好法子了,快点打吧,不过可别说是你姐姐让打的,就说晚上炖了猪肚汤,让你姐夫过来喝”。

“知道”,连翼立即拿老妈的手机打给申穆野,“姐夫…”。

“连翼,有事吗…”?申穆野柔和的问道。

“姐夫,我一定要有事才能跟你打电话吗”,连翼笑嘻嘻的道:“我妈说晚上炖了猪肚汤,让姐夫你过来吃饭,姐夫,我跟你说,我妈炖的猪肚汤超级好吃”。

申穆野笑了笑,“…连翼,跟你妈说声抱歉,今晚有个商宴要参加”。

“商宴…”,连翼看了眼妈妈和姐姐,连蓁朝他伸手,他会意过来,忙将手机递了过去,她拿过手机道:“穆野,你参加商宴可以,但是不能呆的太晚,也不要吃那些不好消化的食物,更不能喝酒”。

电话这端,申穆野怔愣了片刻,“好,我会注意的”。

他说的太简短,似乎没有说其它话的意思,连蓁眉角黯然,连翼忙将手机又抢了过去,“姐夫,那你参加完商宴可不可以来我家,我有几道数学作业题不会做,我妈妈和姐姐也都不会,我等着你来教我”。

“…好吧”,申穆野终究是找不到理由。

连翼挂断电话后立即欢腾起来,“姐夫说了,晚点会过来,姐姐,你现在可以放心了”。

“小滑头”,连蓁捏捏他小脸,清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连翼,谢谢你”。

“嘿嘿”,连翼不好意思的摸着脑勺。

大约九点的时候,门口的话筒响起来,连翼跑过去按了楼下的开门键,然后将门打开,申穆野一从电梯里出来,他就开心的跑过去,“姐夫,你可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给你买了些零食”,申穆野微笑的将手里的两大塑料袋递过去,连翼一看,高兴的合不拢嘴。

沈艺芝嗔道:“只有你总是这么宠他”。

“女孩子要宠,其实男孩子也还

是要宠的”,申穆野笑了笑,进去时,看到泉泉立即踩着助步车高兴的朝他走来,双手朝他伸着,小嘴不停的叫“粑粑”。

他乌黑的眼闪过丝幽光,僵在原地,一动不动,泉泉走到他腿边上,拉扯着他裤脚。

他心揪着疼,疼的要命,伸手想去抱,突然想起那天在花园里的一幕,还有申钰铭那通电话。

纵然他对他再好,将来他知道自己不是他父亲后,他还是会离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