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真的打烊了,我们店门口牌子上就写着营业时间的,说好是六点打烊的,现在已经六点十分了,当然要打烊了。”周之铎陪着笑说。

“我的怀表现在才五点,我的表还没有到六点,你就不能打烊!”穿长衫的中年男子说话了,他嗓音和皮肤一样的糙,说话的语气也是霸道非常。

周之铎愣了一下,心想还有这样霸道的人,现在明明就是六点过了,又怎么可能才五点,这分明就是不让人打烊的意思。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啊?你没看到那墙上的钟表吗,那分明就是已经六点多了,你却说你的表才五点,这分明就是睁眼说瞎话嘛,你什么意思啊?”周红月毕竟还是太年轻了,没看出来这些人是来者不善。

周之铎不断地用眼神示意周红月避开,但周红月完全没有在意老爸的暗示,她觉得这是在自己的店时在,还怕这些横人不成?

中年男子看了看气愤地瞪向他的周红月,嘴角不禁浮起一丝笑容。

这周红月十七八岁的样子,正是女孩子最水灵好看的年纪,她就连发怒的样子也是非常的好看。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中年男子竟然站了起来,走向周红月。

“我叫什么名字关你什么事啊?我又不准备和你交朋友。”周红月说。

“哈哈,有个性,我喜欢,可是我准备和你交朋友啊,快说说,你叫什么名字?”中年男子说。

“我就不说。我家店已经打烊了,今天不做生意了,你们赶紧的走吧,要喝茶明天再来。”周红月说。

“小美人,你要是今天不说你叫什么名字,那我就烧了你家的茶楼,然后把你爸打死,再把你带走。”中年男子笑着说。

他虽然在笑,但却笑得很是狰狞,而且他好像不是开玩笑。

“你敢!你还有没有王法了?”周红月说。

“王法?哈哈,在现今的世道,王法是什么?有势力就是王法,在桂阳这一亩三分地上,我王烈就是王法。”中年男大笑道。

这下周红月和周之铎都愣住了,周红月再是年少无知,也还是听过王烈这个名字的,也或者说,桂阳这个地方,没有人不知道王烈,如果不知道的,那要么就是死人,要么就是傻子。

王烈是盘踞在桂阳的军阀,当然,乱世之中,有势力的军阀都会被各方势力尽量拉拢和讨好,于是王烈这个军阀就有各种样的头衔,比如说什么行署主任,什么边防司令等等,这些头衔太多,王烈自己也不当回事,他最看重的,还是江湖上送他的浑号黑脸王爷

之所以叫他黑脸王爷,有三方面的原因,一是他本人姓王,二是他脸黑,第三,则是他在桂阳的势力的确算是一方诸侯,所以叫他黑脸王爷。

桂阳方圆几百里,都是王烈的势力,在他的势力范围内,他作主,他想杀人就杀人,想放火就放火,哭闹的小孩只要一听王烈来了,那都得噤声不哭。

周之铎万万没想到,今天来的这个人,竟然就是王烈,他一下子有种不祥的预感,王烈所到的地方,总是会发生这样或那样的事情,而且都不会是好事。

“怎么?不说话了?看来你们父女还是听过我的名字的嘛,听过我名字就好,那就不要再说打烊的话了,赶紧上好茶上点心吧。”王烈说。

“好吧,既然是王司令来了,那我们就暂且不打烊了,等王司令把茶喝好了,我们再关门。”周之铎陪着笑说。

“嗯,你倒很懂事,那丫头,过来陪你爷喝杯茶,本来是想你陪喝酒的,但你们家这开的是茶楼,那就喝茶吧,坐到我身边来。”王烈说。

“凭什么呀?就凭你是王烈?我知道你的势力很大,但你既然自命为司令,那就应该要爱民才是,怎么能欺负平民?”周红月说。

“哈哈,这话说得有趣,小美人的胆子很大啊,知道我是王爷还敢这样对我说话,真是不简单,过来陪我喝杯茶,向我赔个罪我,我就不怪罪你。”王烈说。

“你凭什么要怪罪我?我说的是实情,不要以为你势力大就可以欺负人!我才不陪你喝茶呢。”周红月说。

“这丫头还挺倔!去把她给我拉过来,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倔!”王烈有些动气了。

王烈的三个手下应了一声,向周红月走去,三人强拉着周红月向茶桌边走去,周红月一个女子,当然扯不过三个大男人,只好向周之铎求救。

周之铎虽然知道惹不起王烈,但也不能眼看着几个男子欺负自己的宝贝女儿,于是走过想帮忙,但三个人中的留着小胡子的那个拨出了枪,顶在了他的头上。

“去准备茶水去,不然打爆你的头!”小胡子喝道。

周之铎护女心切,当然也不会因为小胡子的威胁就妥协,还是准备要将女儿救出魔掌。

正在相持不下,这时茶楼又有人进来了,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男子,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年轻男子。

“王司令,你这是干什么呢?约了我喝茶谈事,怎么让手下人抢起民女来了?”年轻人穿着一身西服,戴着一顶礼帽,是当时最时尚的穿法。

“哈哈,我是想让这妞陪我们喝杯茶助兴,可这妞和他爹都是死脑子,竟然不给我面子,没办法我这才让下面人出手教训一下他们,余老板不要管这闲事。”王烈说。

“先放了他们吧,咱们在这谈事,要是搞得气氛太紧张了,那就不好谈了,我不喜欢把事情搞得太僵,影响喝茶的心情。”年轻男子说。

“好吧,既然余老板说话了,那就放了吧,一会我再把这妞带走就是了。”王烈说。

说完挥了挥手,小胡子和另外两个奴才这才放了周红月。

周红月看着那个被叫作余老板的年轻人,觉得很是熟悉,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余老板也是不断拿眼光往她身上瞄,她心里暗骂了一句果然是一丘之貉,全都不是好东西。

周红月不识得这个姓余的年轻人,但周之铎却是晓得的,这个叫余老板的人名字叫余泽,是桂阳本地的富豪之一,此人一向做南北贸易,虽然世道很乱,但是他总有办法将缺乏的物资从外地运到桂阳,然后再将桂阳的一些特产倒卖出去,乱世物资匮乏,如果没有人脉关系,有钱也买不到货,所以余泽虽然年轻,但他在黑白两道都混得开,一方面是因为他有钱,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有路子。

今天王烈约他到这里来,就是要和谈要利用他的商贸渠道运一批药品的事,从王烈对他的态度就可以看得出他在桂阳确实是一个很有影响力的人物。

章节目录 第88章 你们逃吧

“小月,你先回去吧,我在这伺候几个客人就是了。”周之铎示意女儿快走。

“不行,她不能走,一会我还要带她回去呢,这丫头长得水灵,我喜欢,把她嫁给我做姨太太吧,以后这茶楼有我罩着,就没人敢来惹事了。”王烈说。

“王司令,小女年幼无知,得罪了王司令,还希望你网开一面,放了小女吧,她年纪还小,现在哪就能嫁人了呢,您就别开玩笑了,今天的茶水和点心都算我孝敬王司令了。”周之铎陪着笑说。

“我可没有开玩笑,你家姑娘这么大了,早就可以嫁人了,我看上她那是你们家的福份,跟了我王烈,难道日子还会难过吗?这乱世之中,很多人想找我这样的一个靠山呢,你们竟然还不答应?在桂阳这地盘上,我王烈看中的东西,难道还会拿不到手吗?”王烈喝道。

“王司令,求求你了,你就放了我女儿吧,她年纪确实还小…”

“好了,别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再啰嗦也没用,总之我一定要把她带回去,你要是同意,我就给你补聘礼,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杀了你,再把她带走,结果都是一样的,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要影响我和余老板谈生意的事。”王烈说。

“王司令…”周之铎苦着脸要继续求情,但小胡子又拨出了枪,周之铎只好住口。

“唉呀,这说好来谈生意的,怎么还在说这事呢,这事先放下吧,我们先谈事,王司令喜欢这丫头,到时我来帮你办成这件事就行了,王司令在桂阳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当然不能落个强抢民女的恶名,这事我来说服他们,交给我来办。”余泽在旁边说。

“好,既然余老板发话了,那我就先不和他们计较了,我知道余老板是文武全才,能说会道的,肯定能说通他们这两颗榆木脑袋。”王烈笑道。

余泽也笑了笑,喝了一口茶,说了声好茶。

两人谈了一会,周家父女只敢远远听着,不敢靠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谈些什么,只是知道他们时而有小的争执,然后又相互皮笑肉不笑地妥协,应该是达成了某种交易的口头协议。

墙上的钟时间已经指向晚上十点,两人已足足谈了三个多小时,最好两人握手,应该是谈完了。

王烈还是坚持要带走周红月,余泽再次出面阻止。

“听说南明街那边来了几个北边的妞,可够劲了,咱们去那喝杯花酒吧,就不要再和这小姑娘较劲了,我不是说了嘛,这事包在我身上,三天以后,我亲自将她送到您府上,怎么样?”余泽说。

“三天?我可等不及,要是到时她跑了怎么办?”王烈说。

“跑不了,桂阳这一亩三分地,谁还能逃得出您的手心?我看就算是长了对翅膀也飞不出去吧,你还怕他们跑了?绝对不可能的。”余泽说。

“好,那我就信余老板,明天我差人送聘礼过来,三天以后,还望余老板为我们主婚。”王烈说。

“呸,鬼才要嫁给你呢,你做梦!”周红月还在倔。

“小丫头,你逃不掉的,就算是你逃到天涯海角去,我也能将你追回来。”王烈笑道。

“好了,不和她扯淡了,我们现在就去喝酒吧,也预祝一下我们合作成功嘛,今天这茶王司令请,一会那酒当然是我请了,王司令可一定要给个面子。”余泽说。

“好,那我们走,反正三天以后我等着做余老板给我送媳妇过来,到时交不上人,余老板可得给个说法了。”王烈说。

“放心吧,误不了你的事。”余泽说。

周红月一家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夜,第二天余泽来了。

周红月一看到余泽,心里始终觉得在哪里见过,特别是余泽那笑容,她越看是越熟悉,却不知道到底在哪里见过。

“余老板请坐,小女年幼无知,昨天得罪了王司令,还望余老板能够出面说情,小女可不能嫁给她为妾啊,听说那王司令已经有了八房姨太太了,小女是黄花大闺女,怎么能嫁给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人当九姨太,小女一向刚烈,是怎么也不可能同意的,这样逼下去,只能逼死小女和我这老头子啊。”周之铎说。

“老伯不要紧张,我虽然和王烈有生意上的往来,但我和他绝不是一路人,昨天我答应他三天以后将周小姐送到他府上去,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我又怎么可能助纣为虐干那伤天害理之事。”余泽说。

“你真的和他不是一伙的?可我看你和他谈得很投机的,你不会是骗子来骗取我们的信任吧?”周红月说。

“周小姐说笑了,我干嘛要骗你,如果我不是想帮你,那我昨天根本也不用蹚这浑水,把这事揽到自己身上来,让那王烈直接将你抢走就行了,你说对吗?”余泽说。

周红月想想也是,于是问道:“那你说三天以后将我送过去,你如果不把我交过去,你怎么向他交差?”

“这正是我今天来的目的,你们也知道王烈的势力,在方圆百里,没有人能够逃脱他的手心,如果和他硬来,那到时吃亏的还是你们,最后有可能还连累到我,所以我有意说了三天为限,其实就是为了争取些时间,你们逃到北边去吧,暂避一下,等王烈失势了你们再回来,现在天下大乱,王烈这样的军阀随时都有可能会被人打崩溃,到时他不行了,你们再回来也不迟。”余泽说。

“你这出的什么主意?这茶楼是我爸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我们家的所有家当都在这茶楼里,我们要是现在逃走,那我爸的心血不就没有了?你也说了,现在世道这么乱,我们能逃到哪里去?这里地处边陲,相对安稳,要是逃到北边,那里到处都在打仗,我们怎么生存得下去?”周红月说。

余泽皱眉,“周小姐,我可真是没有会恶意,我只是真的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来处理这件事情,如果你们不逃走,那我们留下来会是什么情况?到时王烈会带人来烧了这茶楼,然后强行将你带走,如果逃走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不逃那就一点机会都没有,难道周小姐真的准备去嫁给王烈当她的九房姨太太不成?”

“你…”周红月又急又气,不知道该如何说是好。

“余老板说得很对,可是月儿说得也没错,我所有的家当都在这茶楼里,我现在如果逃走,那盘缠也不够逃很远啊,到时要是让王烈的兵给追上,我们一定要也遭毒手,唉…”周之铎叹道。

“我看这样吧,要不你们把茶楼先卖给我吧,我会给你们一个不错的价钱,我买过来之后先找你找人替你们经营着,到时如果局势好些了,王烈垮了,你们回来的时候,我再将茶楼还给你们,这样如何?”余泽说。

“你不会早就想占我们家茶楼吧?所以你和王烈故意施计逼我们家就范?”周红月说。

“没想到我余泽在周小姐眼里如此不堪,说句实话,余某在桂阳的生意,买你们这样的茶楼买一百家也没问题,我为什么要打你们这小茶楼的主意?周小姐如果那么不信任余某,那我就真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了。”余泽说。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竟然闪过一丝痛苦。

“余老板不要多心,小女年幼,不通人情世故,我还是相信余老板的为人的,余老板虽然纵横黑白两道,但是为人极善,爱国恤民的美名远近皆闻,我这小茶楼余老板也确实是入不了眼的,只是如果我们要逃,守城的都是王烈的兵,我们如何逃得出去?”周之铎说。

“这个我早就想好了,我有一只商队明天要出城,到时你们可以混在我的商队之中出城,余某在桂阳还是有些影响力的,王烈的兵再无礼,也不敢搜查我的商队。”余泽说。

“那就真是谢谢余老板了,余老板对我们的大恩,我们父女俩绝不敢忘,他日有机会再慢慢报答您的大恩了。”周之铎说。

“爸,我还是不太敢相信他的话,他和王烈明明就是一伙的,而且他要我们混在他的商队里面,我们哪里知道他会把我们送到什么地方去?”周红月说。

“唉,周小姐果然多疑,不过乱世之中,多疑也有好处,至少不会轻易上当。你们随我的商队出城之后,你们可以跟随商队一起北行,也可以想去你们想去的任何地方,我的人绝不会阻挠你们。”余泽说。

“好,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帮我们?我们和你不是亲戚,连朋友都算不上,你凭什么帮我们?还肯花不错的价买下我爸的茶楼?你这样的生意人,当然是唯利是图的,又怎么可能做活菩萨?”周红月说。

余泽听了,半响没有作声,然后幽幽一叹,“你要听实话吗?”

“当然,我肯定是要听实话,谁要听你的假话?”周红月说。

“好,那我就说实话,因为周小姐长得像我的一个朋友,我看到你,总是想起她,我不能为她做什么了,只有为你做些事来弥补一下。”余泽说。

“哦,你口里的那个她是个女的吧?你是不是做过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所以一直内疚至今?所以你想做些善事,让自己心安一些?”周红月说。

“小月不要胡说,余老板好心帮我们,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周之铎喝道。

“余小姐很聪明,她说的一点也没错,我确实是对不起我那个朋友,所以我也确实想做些善事来让自己心里舒服一些。”余泽倒是承认得很坦然。

章节目录 第89章 出城

余泽确实是个君子,他给周家开出的买茶楼的价格其实很高,高出了茶楼的实际价值,直到他把银元给了周家之后,周红叶才算是彻底地相信了他。

一切都按余泽计划的进行,周之铎和周红叶盼成了商队中的伙计,跟随商队一起出城。

“周先生,之前对你有些误会,说话很不客气,希望你不要介意。”周红月说。

“没什么,你的警惕性很高,这是好事,乱世之中,警惕性高才能保护好自己,你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余泽说。

“以后我若能回桂阳,一定报你大恩。”周红叶说到这里,竟然脸微红。

余泽看着周红月微红的脸,忽然问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啊?我们以前见过吗?你是不是我某位同学的哥哥?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在哪里见过你,但到底在哪里见过我又说不上来,只是莫名其地觉得见过。”周红月说。

余泽笑了笑,“也许吧。”

“可是你为什么会这样问呢,难道你也觉得见过我?”周红月问。

“我说过,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余泽说。

“那是你的恋人吧,你说起她的时候,眼里总是有忧伤,这和你平时的风格很不相符,你这样纵横黑白两道的人,应该不会是那种会忧伤的人才对。”周红月说。

余泽又笑了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个故事里都有喜有悲,所以我也当然也有忧伤的时候,不过你猜得没错,我说的那个朋友,就是我最心爱的人,我欠她很多,但却无法偿还,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最让人痛苦的是欠了别人的债,却无法偿还。”

周红叶听得似懂非懂,只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你明白我说的意思?”余泽接着问道。

“我不是很懂,但我觉得你说起她的时候,眼神里全是爱意,你肯定很爱她吧,那你为什么要做对不起她的事呢?”周红叶说。

余泽摇了摇头,“我没有,只是我和她注定无缘,所以错过。”

“你是好人,好人终会有好报的,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再找到她的,你们有情人一定终成眷属。”周红叶说。

余泽怔怔地看着周红叶:“是吗?”

周红叶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好吧,不说我的事了,你现在相信我了,那你可以告诉我,你们逃出城后,准备往哪个方向去吗?”余泽说。

顿了一顿,又接着说:“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话,你也可以不说。”

“我爸说一直会跟着你的商队到北边去,王烈的势力太大,如果我们躲得近,还是有些担心会被他找到,所以只能躲得远一些了,我现在是相信你的,因为我已经确定你是一个好人了。”周红叶说。

“是吗,你怎么确定的?”余泽问。

“因为只有好人才会对另外一个女人那么深情,像你这样的有钱人,如果想找女人,那十个八个都是能找到的,但你却对那个女子一往情深,所以我认为你是一个好人。”周红叶说。

“呵呵,谢谢周小姐夸奖,其实会一往情深的也未必是好人,也或许说,好人与坏人本来也没什么明确的标准来界定,好人在某个特定的时候恐怕也会变成坏人,不过被你夸作是好人,我还是很高兴,作为好人的我,以后可以来找你吗?”余泽说。

“当然,你是我们周家的恩人,我们一定会记住你的大恩的,我也祝你的早日寻到你那个最爱,还祝你的生意越做越好。”周红叶说。

“好,那我最后问一个问题,你的名字,为什么叫周红叶呢,你的名字是你爸取的吗?”余泽忽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这个我说来你可不许笑。”周红叶说。

“但说无妨,我绝对不笑。”余泽说。

“其实我小时候据说很傻,还很胖,所以爸爸一直叫我胖妞儿,这名字就一直用着,后来到了我学说话的时候,我最先开口说得熟练的两个字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竟然是红叶两个字,所以我爸就把我的名字改成了周红叶。”

“原来是这样,确实挺有趣的。”余泽看着周红叶,眼里竟似有泪光闪动。

“你怎么了,余先生?”周红叶发现了余泽表情的变化,轻声问。

“哦,没什么,你真是长得像极了我的那个朋友。”余泽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说。

“有机会要是能看看你的那个朋友就好了,能让你那么痴恋的人,一定是个大美女。”周红叶说。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和她长得很像,如果你想知道她长成什么样子,你照一下镜子就知道了。”余泽说。

“真的很像吗?”

“很像,像极了。”余泽说。

“那我应该问问我爸我有没有双胞胎的姐姐或者是妹妹,也许她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姐或妹妹也说不定呢。”周红月说。

余泽笑了笑,“也许吧。”

说话间商队已经来到了东门,余泽让周红叶混进了商队,他自己走到城门边和守卫的兵士打招呼。

“各位老总辛苦,今晚换岗之后找个地方喝酒玩乐吧,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请各位老总笑纳。”余泽说着扔过去一小袋银元。

“余老板总是那么大方,兄弟们都是干自己该干的活,一点也不辛苦,余老板这是要出城吗?”守城的大胡子队长接过钱,笑咪咪地问。

“我不出城,是我的商队要出城,要往北边走一批货,现在局势动荡,生意越来越难做,只有往远的地方去打算了,还请兄弟们放行。”余泽说。

“王司令说了,这两天戒严,要出城都得有他的手喻才行。”下面的一个小兵说。

“放屁!余老板不是外人,是王司令的好朋友,他的人出城自然不用什么手喻了,赶紧的放行吧,不要误了余老板的大事。”大胡子喝道。

下面的人当然不敢违抗,商队缓缓出了东门。

但这时候王烈突然来了。

“余老板,你到这里来干什么?”王烈骑着高头大马,居高临下地问余泽。

“哦,我的一个商队要去出城,我过来向兄弟们打声招呼。”余泽说。

“可是出城那得我亲自同意啊,你和我下面的人打招呼却瞒着我,这是什么意思?”王烈问。

“这不是您忙嘛,这么芝麻粒大的事,哪敢惊动你呀,怎么?难道王司令还不许我的商队出城了,如果我的人不出去,您要的货我怎么帮你弄来呢?”余泽笑道。

“不是,我今天到远客茶楼,本来是想问问那父女俩有没有准备好将那丫头嫁到我家的事,可是发现换了老板了,那周氏父女竟然不知去向了,这是怎么回事?”王烈问。

“哦,原来是这件事啊,那周家茶楼经营不好,我也正想买家茶楼,平时会客什么的有个地方,于是我就把那茶楼买下来了,以后王司令要是到那里去喝茶,全部记我帐上就行了,不用付钱。”余泽说。

“余老板真是会装糊涂,你当然知道,我感兴趣的不是茶楼易主,我关心的是那周氏父女去哪了?”王烈问。

“应该是准备嫁姑娘的事去了吧?我跟她们说好了,明天就会亲自把那丫头给您护送过去,那丫头自己也想通了,知道嫁给王司令你一定不会吃苦,所以也高兴着呢。”余泽说。

“不对吧,我怎么觉得余老板是在唬弄我呢?余老板刚才送走的人里,不会就有商家父女吧?”王烈问。

“哈哈,王司令真是料事如神,这都让你想到了。王司令,我实话对你说吧,那周家是我远房表亲,算起来那姑娘是我表妹呢,我早就相中她了,又怎么能让我那如花似玉的表妹嫁给你做九姨太呢。我已经让她们回家了,王司令不就是要女人么,我赔你三个就是了。”余泽笑道。

王烈没想到余泽竟然真的承认了,他反而愣了一愣,正要发作,余泽忽然扯住了他的马缰绳,“王司令,我带去个好玩的地方,那里的女子,比周红叶不知道漂亮了多少倍呢。”

余泽一边说一边拉着王烈的马就像城中走去,王烈的马当然是好马,平时是外人根本不可能赶得动的,但余泽拖着那马缰绳,竟然拉着那马狂奔起来,而且速度极快,那马倒像是被余泽拖着走一样,而且还是狂奔。

王烈的手下看到这番光景,以为他们的司令和余泽闹着玩呢,当然也没有去追周红叶一行。

“余泽,你疯了么,你停下!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王烈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