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度!”永野宣布,“三角形内角和是一百八度!”

“我们的人可以变形了。”修鱼稷看着变成狼形的修鱼鉴,嘴角露出一丝久违的笑意。

“嘢!”皮皮跑过去与永野击掌,“到家了!各位!回到地球啦!”

众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兴奋地鼓起掌来。

贺兰觿掏出座钟看着手表,道:“保险起见,还是对一下时间。”

众人十分疲乏,见草皮细软,都瘫倒到草地上。

“我觉得应该派四个人往四个方向探探路,只要发现任何异常,立即回来报告。”修鱼稷建议说。

“有道理。”贺兰觿点点头,“派你们的人去吧,狼族跑得快。记住,六分钟之内一定回来,如果情况不对,还有两分钟可以撤离。”

修鱼稷用狼语交待了几句,立时间有四名狼族变身为狼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跑去。

六分钟后,四只狼只回来了三只。

回来的三个人都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没遇到任何人或怪物,也没闻到任何陌生的气味。

“是谁没有回来,去的是哪个方向?”贺兰觿皱起了眉头。

“安平蕙。”修鱼稷很是不安,“她去的是北边,就是那座山的方向。”

“安平蕙是个主意很大的女人。”金鸐撇了撇嘴,“会不会是不想回来了?”

“来不及了,只剩下一分钟洞口就要关了。”贺兰觿紧张地思索着。

“我不能把安平蕙一个人留在这里。”修鱼稷严肃地道,“安平家是修鱼家重要的同盟和战友。”

“你想怎样?”贺兰觿焦虑地看着越来越小的洞口。

“要么等她,要么找她。”修鱼稷态度强硬,“没有安平蕙我不会离开这里,整个狼族都不会。”

“那我们就留在这里等一天,”贺兰觿点点头,“同时也核对一下时钟。”

话音刚落,洞口已然关闭。

“万一有什么不对,怎么撤?”金鸐问道。

“原地撤回。根据贺兰翚的说法,一般的情况下,洞口还会在原地打开。一般是几个小时以后,或者几天以后,也有可能要隔几个月甚至几年,也有可能永远也不打开了。”贺兰觿一面说一面暗自庆幸,在清宁高中的那几天,因为无聊又无处可去,加上自己十分好奇,问了贺兰翚无数个问题,贺兰翚本来就是个科普狂人,见有人虚心请教,滔滔不绝说个没完。如果不是这样,遇到这种情况,也只能傻眼。

“这里就是地球。”皮皮无比自信地又说了一遍。

然而,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修鱼稷与贺兰觿分别带着各自的人马将这片草原搜了个遍,也没找到安平蕙,更没发现任何异常现象。

时间这么短,地势这么平坦,以狼族的嗅觉和本能,安平蕙不大可能迷路。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一种不祥的预感渐渐笼上了大家的心头。

“她会不会是……不小心去了另一个空间?”修鱼鉴猜道。

“那就说明这里不是地球。”原庆回答。

但是,这片草地的确是他们遇到的所有洞口中最像地球的地方,各项指标也都正确。狐族对狼族本不信任,狼族诸家内斗又多。虽然修鱼稷口口声声说不能抛弃安平蕙,熟悉狼史的人都知道,五狼联盟中,数修鱼、安平两家矛盾最多,边界冲突从来不断,安平蕙的两个哥哥都死在修鱼稷的手下。不排除一种可能是修鱼稷趁此机会派人灭掉安平蕙,扫除心腹之患。

这也正好解释了为什么修鱼稷坚决要求留下来。他知道安平蕙的下落,害怕贺兰觿做出错误的判断,带着众人撤出本是地球的洞口。

“现在怎么办?”一人问道。

“原地休息。”贺兰觿坐到草地上,瞥了一眼修鱼稷,淡淡地说,“或许安平蕙自己又跑回来了呢?”

修鱼稷将一根草叼在嘴间,默默地看着远方,喃喃地道:“如果这里是地球,为什么没看见一个人?”

吃完干粮后,皮皮躺在地上打了个盹,迷迷糊糊地睡了约一个小时,忽然被贺兰觿拍醒。

“嗯?”

“看那边——”

视线的尽头出现了一群动物,慢慢地向大家跑过来。

所有的人立即警觉,纷纷拿起了武器。

☆、第74章

这群动物有五十多只, 一面走一面悠闲地吃草, 永野观察了一会儿,问道:“这是什么?鹿吗?”

动物长着长长的角, 脸像马、角像鹿、颈像骆驼、尾巴像驴。

“这是传说中的‘四不象’,”原庆的生物知识比较丰富,“也就是麋鹿。”

永野恍然道:“对对对, 就是麋鹿!”

“麋鹿不是已经灭绝了吗?”贺兰觿讶道,“这种鹿在清初的时候就已经没剩下多少了, 一直养在北京南海子的皇家猎苑。后来永定河泛滥,洪水冲垮了猎苑的围墙,跑出去的麋鹿都被饥饿的灾民吃光了。剩下的一些在八国联军攻入北京时被猎杀一空, 已经从中国的本土消失了。”

“所以这是……外星麋鹿?”修鱼锦道,“我们沙澜也有各种各样的鹿,没见过这种四不象的东西。”

“麋鹿没有灭绝。”皮皮忽然说, “我做记者的时候读过一篇报道, 当年有个法国教士从南海子的猎苑里弄走了几十头麋鹿,认为是新鲜物种, 养在欧洲的动物园里。这些麋鹿经过繁殖已经有上千头之多,最后又被引进回中国。听说政府十分重视, 还专门设立了保护区。”

“所以这就是麋鹿, 地地道道的地球麋鹿?”永野道。

“我觉得是。”皮皮肯定地说。

那些麋鹿慢慢地向他们走来, 安静地吃草,看上去十分温驯。众人松了一口气,又纷纷坐下来休息。皮皮从地上拔出一把草伸向一只幼鹿, 小鹿警惕地眨了眨眼睛,退后一步,迟疑了一下,又向前张口将草吃入嘴中,慢腾腾地咀嚼着。

“看!小鹿好乖,一点也不怕人!”皮皮笑道,伸手想摸摸它的背,被贺兰觿一把抓住,“不要碰,说不定身上有高压电。”

皮皮瞪了他一眼:“遵命,祭司大人。”

金鸐走过来问道:“时钟走得怎么样?有差别吗?”

贺兰觿核对了一下,摇头:“没有。”转眼一看,狼族那边似乎少了几个人。问道:“修鱼稷呢?”

“他带人又去找安平蕙了。”原庆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的草,“说是有几个地方还没去,再找一圈试试。”

正说着,面前的鹿群不知受到什么惊吓,忽然向前狂奔而去。

大家立即又拿起兵器站了起来,举目四望,只见不远处有四只狼快速地向他们奔跑过来,为首的一只全身白毛——

“是修鱼稷。”永野不禁变色。

原来鹿群是受到狼族的惊吓。皮皮松了一口气,替这群鹿感到庆幸。幸好修鱼稷刚才不在,要是看见这群鹿,如此肥美鲜嫩,还不宰来吃了。

正胡思乱想间,忽觉脚下土地震动,心中一惊,以为是地震来了,只见四只狼瞬间已跑到大家的面前,变形成人,修鱼稷大叫一声:“快跑!后面有怪兽!”

大家一听,立即向着群鹿的方向拔足狂奔——

皮皮一面跑一面往后瞧,后面果然跑来两只色彩斑斓的巨兽,外形上看像是猎豹,一只头上长着麋鹿那样的枝状长角,尾巴很长,布满了尖利的鳞片,另一只和它一样,只是头上无角,看样子是一公一母,每只都有大象那么大,身子却一点也不笨重,连跑带跳、异常灵活、轻轻一跃、腾空而起、呼啸间已跑到众人的眼前。

两只怪兽呼哧呼哧地喘着热气,一前一后将众人围住。

大约是第一次见到人,怪兽的目光充满了好奇,在众人面前左右徘徊,并未立即攻击。

“妈呀!”皮皮欲哭无泪,“还真不是地球啊!”

见修鱼稷站在自己的身边,贺兰觿问道:“安平蕙呢?找到了?”

“被它们吃了。”修鱼稷向着怪兽呶了呶嘴,“只找到了一些残骸。”

“头上长角的动物一般都是吃草的吧?”贺兰觿也糊涂了。

“没错,”修鱼稷抽出了鸳鸯钺,“但这里不是地球。”

贺兰觿哼了一声,深吸一口气,用力地捏了捏乌金长剑。怪兽没有开始攻击,众人也不敢弄出大的响动,以免刺激到它们。

皮皮从箭囊内抽出一枚冻蛇,正要引箭上弦,岂料冻蛇一见怪兽,立即瘫软如泥,无论怎么捏也硬不起来,气得在心里骂了声“废物”,将冻蛇往箭囊里一扔,拿出一枚常规用箭,瞄向“鹿豹”的眼睛。

贺兰觿碰了她一下,低声说道:“不要瞄那里,瞄准它的耳朵,左耳进右耳出,贯穿它的大脑。”

鹿豹的长尾在草中扫来扫去,尖利的鳞片就像一台剪草机,将绿草割得阵阵乱飞。

难怪草地好像被剪过一样……

怪兽观察了片刻,一前一后开始向众人逼近。

腹背受敌,十六个人挤在一起,越来越紧,皮皮已被挤得与贺兰觿前胸贴着后背。

终于,贺兰觿一声怒喝,冲到鹿豹的面前,向它的鼻尖猛削过去。与此同时,皮皮与永野一前一后,向着鹿豹的眼睛、耳朵各发一箭。鹿豹十分敏捷,身子左右一扭,全部避开,“昂”地一声,长尾向着众人扫来。

这一扫力量奇大无比,风声未到,草茎纷飞,在极大速度的带动下,如万箭凌空,向着人群射去。

顷刻间,细软的草茎如钢针般刺入肌肤,皮皮急忙用手臂挡脸,只觉右臂一阵尖锐的刺痛,一大排草茎没入肉中,仿佛给人植了发一般,变成密密麻麻的“草皮”。

“小心!”身后传来修鱼稷的声音。

皮皮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人群已如炸了锅一般四下逃散,她只觉身子一轻,有人从背后将她举起来,往空中一抛!皮皮往下一看,抛她的人正是修鱼稷,那根长着鳞片的豹尾正用力横扫过来,若不是被人扔出去,早已被切成了两半。就连旁边的一丛灌木都被扫得齐根而断,飞入半空。

地上果然有两具尸体,一狐一狼,均是拦腰而断,显然是被尾巴所切,鲜血淋漓,怵目惊心。

皮皮惊魂未定,从空中掉下来,被一双手轻轻接住,放到地上。转身一看,是贺兰觿,他向修鱼稷点了个头,表示谢意。皮皮不顾一切地跟着贺兰觿往灌木丛中跑去,几乎是连滚带爬,贺兰觿边跑边道:“把弓箭给我!”

皮皮将龙舌弓连同箭囊往他手中一扔,贺兰觿拉着她躲到一个土包后面,匍匐着向前看去。

草地空无一人,都已逃之夭夭,但双兽的口中咀嚼有声,似乎各自抓住了一个猎物。

“有人被抓了?”皮皮低声道。

“是修鱼鉴和方辛崃。”

皮皮眯眼一看,变回狼形的修鱼鉴已被咬成了两半,方辛崃的腿还在空中乱蹬,拼命挣扎。

原来鹿豹一口咬住的正是他的那只断手,上面装着一个铁钩,铁钩正好卡在它的齿缝间,吞也吞不进,吐也吐不掉。只能拼命地将头甩来甩去,方辛崃用手死死地抠住怪兽的鼻孔,这才保住自己没被巨大的力量甩得四分五裂。

一旁的母豹见公豹的嘶吼,将修鱼鉴吐到地上,一口咬住了方辛崃的左脚——

皮皮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眼看双豹就要将他五马分尸,贺兰觿一箭射出,正中母豹的左眼,母豹吃痛松口,方辛崃喘过气来,将断手上的机关一按,断手脱离,身子掉在地上,因左腿伤重无法站立,只得拼命向前爬行……

贺兰觿连忙冲了过去,拉住他的双手,将他迅速拖到灌木丛中。

皮皮打开背包掏出绷带检查他的伤口,只见左腿一道可怕的咬痕,腿骨和肌肉被咬得稀烂,于是也不多看,用绷带将伤口紧紧地缠住。

众人屏息静气地伏在草中,悄悄地观察。

大约是捕到了足够的食物,双豹趴在地上安静地吃食,毫无离开之意。

等了近一个小时,双豹吃饱喝足,索性趴在地上睡着了。

众人悄悄地溜到草地另一边的树林中,远远地躲着。清点人数时,狼族这边只剩下了五人,死者中有安平蕙和修鱼鉴,都是冰桃谷大战的猛将,修鱼稷面色铁青难掩悲痛。狐族这边,还有八人,其中数人受伤,但凡被豹尾扫中的,哪怕只是擦了一点点边,均如被电锯锯过一般,留下可怕的伤口。

贺兰觿用小刀企图将皮皮手臂上的草茎一一摘去,发现根本无法做到。草茎深入肌肤后复又变得柔软无比,一拔就断,臂膀高高地红肿起来。原庆说还是回到医院再处理比较好,冒然摘除,容易感染。

大家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这里显然不是地球,只恨鹿豹出现太晚,如果一进来就看见了,立即退出也不会死这么多人。

这边贺兰觿核对座钟,果然慢了三十二秒,于是说:“回千途的出口,我只知道这一处,贺兰翚说洞口还有可能打开,时间不一定,所以我们必须守在这里,随时观察。”

众人听罢,心中又是一沉。这对鹿豹睡觉的地方正好就是出口所在,如果洞口打开时它们还在那里待着不走,谁也别想逃出去。

“现在先安静地等待,洞口开了,再想个办法把它们引开。”贺兰觿道。

“毒药怎么样?”永野道,“派个人悄悄地过去,把毒药洒在食物上?”

“不妥。”原庆摇头,“怪兽的身体构造和生物性质我们完全不清楚,人类的毒药可能派不上用场。”

“麻醉针呢?”皮皮想起动物园里给大象做手术,一般会打麻醉针。

“针头太短,皮太厚,”原庆道,“射不进去。”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天渐渐地黑了。

草地的上方忽然出现了一道亮光,亮光渐渐扩大,变成了一个灰洞,与此同时,两只怪兽却不见了。

林内视线不佳,前一秒鹿豹还伏在地上舔食,后一秒就双双消失,也不知跑去了哪里。草地风大,什么气味也闻不到。

“它们会不会从洞里跑出去了?”金鸐担心地问道。

“有可能。”皮皮拿着望远镜又找了一遍,仍然不见双豹的踪影,“不然的话,千途里的那些怪兽是怎么来的?应该和那些跳舞的大妈不在同一个空间吧?”

见她这么一说,大家更加气馁。原本还指望引蛇出洞逃出生天,不料却把这两个家伙引进了千途,它们要是霸在城西高地上不走,这辈子也别想回家了。

贺兰觿忽然打了一个响指:“走吧!不管怪兽跑去哪里,咱们逃一个是一个。”

众人互相看了看,决定赌这一把。再说也不知道下次开口是什么时间,如果再来几个怪兽,就只有死路一条。于是立即起身,在夜色中猫腰疾行。

眼看就要跑到洞口,跑在最前面的永野忽然绊了一跤,跌倒在地。贺兰觿追上去打开小手电一照,地上是一堆凌乱的尸骨。还有一具吃了一半的尸体。修鱼稷身子一凛,低声道:“快走!这是它们保存食物的地方,如果发现我们在附近,会以为有人抢食,肯定会疯狂地攻击——”

话音未落,只听“呜”地一声咆哮,两只巨兽凌空扑来,挡在洞口。

鹿豹的双眼冒着绿光,在星光下呼呼地喷着一种银色的气体,一条巨大的长尾不安地扫来扫去,冲着众人龇牙咧嘴,身子越伏越低,摆出攻击的姿势——

一时间,大家的身子全都僵住,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眼看公豹双足刨地,腾沙起雾,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向他们冲去,修鱼稷忽然吹了一声口哨,变身为狼,咬起地上的一块尸体,向草地的另一头跑去。

双豹立即调头追去。

贺兰觿知是调虎离山之计,连忙道:“快快快!大家快撤!”

众人不顾一切地向洞口狂奔,不到半分钟已全部撤离,只听见金鸐在队伍中叫道:“修鱼稷呢?回来了吗?”

见无人回应,守在洞口的贺兰觿道:“我进去接应一下!”

“我也去,可以掩护你们——”皮皮拿着弓箭也要往里冲,被贺兰觿一把拉住,往永野身上一推,对急步走来的金鸐使了个制止的眼色:“太危险,谁也不要进来!”说罢瞬间消失在了洞口。

皮皮紧张地看着手表,贺兰觿离开的时候,离洞口的关闭只有四分钟了。

时间过得真慢。

每一秒都是煎熬,皮皮心急如焚,如热锅上的蚂蚁在洞口走来走去。

六十秒过去了,又一个六十秒过去了……洞口开始缩小,里面一片安静,听不见半点脚步声。

所以,怪兽是把他们抓走了吗?吞吃了吗?

皮皮不敢往下想,心中被恐惧与绝望轮番轰炸,屏息静气,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动静。

就在最后三十秒,洞口终于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皮皮与金鸐不约而同地冲了进去,只见贺兰觿浑身是血,背着不醒人事的修鱼稷一步一拐地向洞口跑来。

看得出他自己已是强弩之末,用最后的一点力气撑着,扛着一个个头和体重都远远超过他的狼族拼命地往回赶。

“贺兰!快!快!”

金鸐接过修鱼稷,皮皮扶着贺兰觿,四人在洞口关闭的最后一秒,终于跑了出来!

☆、第75章

众人将贺兰觿与修鱼稷抬回城西高地, 原庆立即开始检查两人的伤势, 过了片刻,眉头紧皱。

“他怎么样?”金鸐问道。

“修鱼稷的伤主要在腿上和肩上, 他应当是被怪兽的尾巴扫了不止一下,有几处严重的割伤。肩上有两处很深的咬痕,但都不是致命的。”

“贺兰呢?”皮皮更急, “刚才明明还能走路,现在叫他都不应了。”

“贺兰的伤势比较严重。”原庆沉默了一下, “胸部和背部都有被尾巴扫到,胸部最严重,应该是被击穿了, 伤到了内脏。”

“击……击穿?”皮皮只觉头皮一麻。

“身上有这么大一个洞,换作别人早就不行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跑回来的,还扛着一个修鱼稷。”

“他功力很强的对不对?”皮皮急得直抹冷汗, “身上的伤会自动愈合, 对不对?”

“按理说应当是这样。”毕竟是医生,原庆十分镇定, “也不知道他身体出了什么故障,我在鹆门酒吧给他换药时, 就发现他在峻榞战役里受的伤有很多没有恢复, 包括一些很小的伤口。以他的功力, 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我问过他,他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他现在会不会有危险?”皮皮眼睛一红,几乎下泪, “在没有医院的情况下还能挺多久?”

原庆看着她,目色凝重:“要设法尽快回去,情况不容乐观。修鱼稷失血太多,也不能等太久。”

皮皮一咬牙,抓起将龙舌弓:“那我们现在就去试那些洞口,争取尽早回到C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