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欢吸了口气,“住院观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徐敬余抿了抿唇,他正在想要怎么哄哄她的时候,就听见她轻声问:“徐敬余,你说如果应驰只有一个肾,他还能打拳,还能比赛吗?”

徐敬余顿了一下。

应欢自顾自地说:“我问过我们老师,也查过资料,我知道有些运动员只有一颗肾一样可以继续做运动员,就像克罗地亚足球运动员克拉什尼奇和NBA的艾利奥特、莫宁,他们得了肾病后,后来都重返赛场了。虽然…虽然艾利奥特手术后状态不太好,也很快退役了,但是克拉什尼奇也重返球场了,莫宁更是随迈阿密热火获得了总冠军。”

“你说,应驰是不是也可以?”

徐敬余望着天边灰蒙蒙的夜空,不忍心打破她的自我安慰。

瞧,他的小金鱼永远像个小太阳。

即使难过伤心,还是能找到希望的突破口。

体坛内独肾运动员屈指可数,能保持最佳状态的几乎没有,而且对身体损伤很大,拳击本来就是一项剧烈的运动项目,如果真的只有一颗肾,不管是专业医生还是教练,都不建议继续训练和比赛。

徐敬余收回目光,垂下眼,低声说:“只要他想,好好调养,就可以。”

莫宁花了三年,才重回赛场。

未知的事情,徐敬余永远不想去否定。

应欢听着他的话,像是偷到了他的能量,心情慢慢好转,“嗯,只要他想,我一定会帮他。”

徐敬余安静了一下,说:“我现在想抱抱你。”

应欢心头一暖,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下次给你抱。”

“还有呢?”

“什么?”

“还给不给我碰?”

“…”

应欢脸色恢复血气,她小声说:“给。”

徐敬余笑了声,“别着急,我再想想办法,小祖宗这边我帮你镇住他,放心。好好照顾叔叔,不要太累了。”

应欢不知道他要怎么帮她,手术费已经够了。

不过,她还是说了个“好”。

挂断电话后,徐敬余给徐路平打了个电话。

回到宿舍,应驰正在跟石磊玩游戏,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小子最近被石磊带上一起玩游戏了,不过他也不贪玩,也没瘾。

应驰:“明天我姐过来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申请出去玩一下?”

石磊:“应该可以。”

“你姐不来了。”

应驰忙回头看了一眼徐敬余:“你说什么?”

徐敬余重复了一遍:“我说你姐不来了。”

应驰有些懵:“为什么?”

徐敬余有些烦躁地说:“我把她惹生气了,她不想见我。”

应驰:“…”

“不想见你是你的事,我还在这里呢!”应驰不信,摸出手机就要打电话,“我自己问,”

“问,最好撒个娇,把她给我哄过来。”

“…”

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还想利用他?

他就不哄!

应欢不知道徐敬余是怎么跟应驰说的,应欢跟应驰说不去北京的时候,那小子哼了声:“不来就不来,重色轻弟!”

然后,就气得把电话给挂了。

应欢:“…”

她莫名背了口锅,却只能忍下来。

她转头回去问徐敬余,徐敬余淡淡地说:“没什么,我说我把你惹生气了,你不想见我。”

应欢:“…”

好,这个理由…

很好,很强大。

为了不见男朋友,连弟弟也不看了,徐敬余让她把“重色轻弟”的罪名完全坐实了,难怪应驰这么生气。

国庆第二天,应驰正准备跟陪练训练的时候,徐敬余走到他们面前,看向陪练,淡淡地说:“我来陪他练一练,跟教练打过招呼了。”

应驰一副见鬼的表情看他,皱眉说:“不用。”

陪练看看徐敬余,瞥了眼应驰,忍不住笑:“他比我有战略多了,有他陪你练一场不是挺好的吗?”

这小子竟然还拒绝,不是傻吗?

徐敬余看他一眼,“你不是不爽我吗?等会儿尽力打。”

应驰就是别扭,不过他对待训练很认真,看徐敬余已经在准备了,没说什么,开始热身。

石磊一群人往这边看了好几眼,啧啧,小祖宗待遇真是越来越好了,连徐敬余都主动陪练了,以后还不得上天了?

半个多月后,应海生出院了。

这次出院后,应海生更加注意身体了,十月底的天气,还不算多冷,他已经穿上了羽绒服。应海生坐在沙发上,对应欢笑笑:“放心,爸还能再撑撑,别听你姐瞎扯,你让应驰好好比赛。”

再怎么样,也要撑到有合适的肾.源的时候。

再怎么样,也不能毁了应驰的梦想。

应欢抿嘴笑,答应下来,她给他背上塞了个抱枕,“你都瘦了很多了,要多吃点儿。”

应海生笑,“行行,你快去学校,最近都请了几次假了?”

“也没几次,就两次。”

应欢背起桌上的书包,看向应海生,“那我去学校了。”

“去去。”

回到学校后,应欢就去图书馆啃书了,她现在很忙,本身专业课就已经很忙了,还要去俱乐部兼职,主要是多修了一门德语课程,刚开始学比较难上手。

她几乎一整天的时间都排满了。

徐敬余不比她好多少,两人各自忙到了学期末。

拳击队奥运赛前最后一次冬训也要来了,以及年初的WSB落选赛也即将开始。

最后一次冬训安排在海南三亚。

应欢期末考结束,回到家收拾东西,准备第二天出发去三亚。

自从上次出院后,应海生格外注意身体,陆镁也小心翼翼地照顾着,两个多月以来,身体看起来没出现什么大问题。加上两人也记挂应驰,一直催她去看看。

第二天出门前,应欢还有些不放心,她怕应海生和陆镁有事又瞒着她,忍不住说:“我就去几天,最多年前会回来的。”

应海生皱眉:“回来做什么?过年的话你就陪应驰在那边过啊。”

陆镁笑笑,摸摸她的脑袋,“你放心,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应欢想了想,回头跟堂姐说一声,如果真有事,就让她告诉她。

她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回头看:“那我走了,爸妈,你们好好注意身体。”

“去去。”

中午,应欢抵达三亚的时候,下了一场雨。

徐敬余让俱乐部司机过来接机,等在外面。

她看了一下雨势,不是太大,犹豫了几秒,拖着行李箱冲进雨里,找到司机的车。司机看她外套都湿了一半了,忍不住说:“小医生,你刚才应该给我打电话的,车里有伞。”

应欢笑笑,把外套脱了,拿纸擦了擦:“没事儿,不是很湿,我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就好。”

司机笑笑,把车开出去了,“三亚这天气也是说变就变,我出来的时候还没下雨,突然就下了。”

“嗯,是啊。”

她看向窗外,有一点点发冷。

不过,又有些热血沸腾,很久没见徐敬余了。

嗯,还有应驰。

车开到酒店门前,应欢刚下车,就看见通往酒店的林荫小路上,有个高大的身影撑着一把大黑伞向她走来。男人穿着一身运动服,红色棒球服拉链拉到了顶,还是短寸头,帅得十分醒目。

见男朋友和见弟弟的心情是不一样的,尤其是久别后的心情。

应欢看见徐敬余,心跳都快了,脚跟有些软,她安静地扶着车门,眼睛发亮,看着他一步步走近。

徐敬余站在她面前,把伞遮到她头顶,垂眸看她,嘴角带笑:“冷么?”

应欢身上只穿着一条单薄的长裙,怀里还抱着半湿的外套,她摇摇头,又点头:“有一点儿。”

徐敬余把伞架在车门上,利落地拉下拉链。

刺啦——

他把棒球服脱下,手一杨,宽大带着体温的棒球服罩到应欢肩头。

应欢浑身一暖。

徐敬余身上只穿一件薄薄的黑色贴身运动T恤,肌肉线条清晰可见,今天气温有些低,但他火气旺,完全不会觉得冷。

他绕到车后,把她的行李箱拎下车,让司机先走了。

他走到应欢面前,垂眼看她。

应欢抿唇,看着他:“徐敬余,我觉得还有点儿冷。”

徐敬余抵着腮,似笑非笑地看她,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应欢有些脸红。几秒后,徐敬余放下行李箱,左手勾住她的腰,俯身把人抱住,低笑:“来,哥抱抱。”

作者有话要说:徐敬余:应小欢,要命吗?

应小欢:…我先验货,害怕jpg。

——

我又是小渣渣,感觉一整天都在码字,都码不出多少,最近的时间线走快比较难写,我尽力了嘤嘤嘤。据说敬王有些强势,嗯…他是有点,他也承认啦,我的男主好像都不是很温柔的那一挂,不过,应小欢是女王!她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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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应欢整个人被他拢进怀里, 男人怀抱宽大温暖, 她满足地眯起了眼, 脑袋埋进他胸膛。徐敬余在她后脑勺上揉了一把, 手指刮过她细嫩的脸颊,声音闷着笑:“够暖了么?”

她小声说:“够了…”

徐敬余低笑出一声,松开她, 右手拎行李箱, 左手拿过雨伞, 把人拢在怀里,“先回酒店,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免得感冒。”

应欢低头看路, 乖顺点头:“好。”

走了几步, 她才想起来问:“你怎么来了?应驰呢?”

徐敬余:“我趁着午休过来的,跟教练请了一个小时假,他在训练场,我没让他过来。”他低头看她,“怎么?我来还不够?”

“也不是…”

就是很久没见应驰了,想看看他。

徐敬余笑笑:“那就好。”

冬训不是在高校,所以运动员这次住的是酒店。

两人回到酒店大堂,徐敬余直接把人往电梯口带,应欢扯住他:“不是要先办理入住吗?”

徐敬余按下上楼键,解释几句:“酒店住满了,现在没房间, 先带你去我房间。晚上经理要回俱乐部几天,等他退房后,我搬过去,你住我房间。”

应欢愣了一下,说:“麻烦吗?不行的话我就去跟韩医生住。”

“不麻烦。”

电梯门开,徐敬余牵着她走进去。

房间是8层,还是在走廊尽头,徐敬余刷门卡的时候,应欢忽然有些紧张,总觉得一进门就要被压在门背上亲了,她默默深吸几口气。

进门后,徐敬余把她的行李箱放浴室附近,从柜子里拿了条浴袍塞进她怀里,走进浴室打开热水,回头看向愣在门口的小姑娘,“先洗澡。”

应欢面无表情地:“哦。”

水汽蔓延,徐敬余伸手试试水温,觉得合适了,手伸过去把人拉进来,垂眼看她,漫不经心地说:“愣着干嘛?不怕感冒?”他把她贴在脸颊上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捏着她的耳垂,“还是想让我帮你洗?”

应欢耳朵红了,推他一把,“不用,你出去。”

“等你洗完澡我再走。”

徐敬余松开她,嘴角翘了翘,出去还顺便关上门。

应欢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慢吞吞地脱下衣服走进花洒下,热水淋在身上,舒服得她叹了口气。

徐敬余坐在沙发上,听着浴室淅沥沥的水声,有些口干舌燥,他剥了颗薄荷糖塞进嘴里,漫不经心地等着。

应欢套浴袍的时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她为什么要穿浴袍?而且这个浴袍也太大了!她看了一眼镜子,感觉自己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她想了想,把浴袍脱了,穿上刚才那条裙子。

裙子有点湿了,不太舒服。

她拉开门走出去,徐敬余靠在沙发上,手搭着沙发,偏头看向她,微微挑眉:“怎么穿湿衣服?”

“你浴袍太大了。”

她嘀咕着蹲下,拉开行李箱,从里面拿了一整套干净的衣服,又飞快从小袋子里拿了套内衣裤,塞进中间。

应欢抱着衣服转身,走到浴室门口,余光瞥见徐敬余直起身,她转头看他,眨眨眼睛:“你要走了么?”

徐敬余走到她面前,睨了一眼她怀里的衣服:“不着急。”

应欢抬头看他,总觉得他眼神有些变了,她莫名紧张,指指里面,“那…我先去换衣服,换完衣服我们…”

她话没说完,就被人搂着腰一把抱起来。

她抽了口气,没叫出来。

徐敬余扯了条浴巾垫在大理石台面上,把应欢放在上面,右手压住她的后脑勺,仰头吻住她的唇,舌尖挑开她的唇瓣,探进去勾缠着她的。

应欢“唔”了声,满嘴的凉意。

这该死的薄荷味儿…

徐敬余左手把她怀里的衣服放到浴袍上,又转回来抱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