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镇国将军楚长卿,优渥公子更看重他们。四人都是明白人,在楚大人手底,武圣如过江之鲫,他们不过是小卒,即便四月稍好些,还有一批部属,但楚长卿一句话就把他的生死丢给了令狐团圆。可在令狐府邸,他们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深受器重。令狐团圆是一位极好相处的小姐,令狐无缺则拥有叫人钦佩信赖的头脑,而两人又是如此年轻。四人深信不疑,令狐兄妹的前景将远胜楚大人。

四人没有看错无缺,他一笑过后,从书架上取来了曾给予少女的那本秘籍。

“这本罗玄门武技,可能对你们无多大用场,但技不压身,多学点总不是坏事。你们抵达了武圣的修为境界,触类旁通也未能可知。”

四月接过后未表一言。罗玄门意味着什么,四人都心知肚明。现今大杲最尊耀的武门,非皇室相关成员而不纳的门派。将心比心,换了他们是无缺,决不敢把此书交阅旁人。

但闻少女抚掌笑道:“好极,往后就有人陪我切磋手速。”

四人动容。

少女回房后,四月独自悄悄去见了无缺。

优渥公子并没有休息,正坐在桌案前翻看文书。四月一接近,他便感知了。

“关上门。”

四月关门后,走到案前,瞧见无缺正在看飘香阁的目录,他的话便卡了卡,等他想说的时候,无缺却头也不抬地道:“你是想问,我为何不结果了秦王,正好可以栽赃到桃夭身上?”

四月点头。

无缺轻语:“你以为皇子是那么好杀的吗?”

四月沉声道:“秦王奸猾,留着是祸害,早一日除去早一日安心。虽有我私心,但为着公子、郡主还有粱王殿下,我们都该除去他。”

无缺抬头,语音缥缈地道:“你以为我不想杀他吗?你不了解,只有他活着,我们以及粱王才安全。陛下是个什么人,你不清楚吗?陛下迟迟不立太子,那是他还且有得活。”

四月震惊。无缺是说雍帝恋栈。

“秦王不懂,所以才想取粱王性命。我看沛王这一点上倒比他明白。只有越蠢的人越傻的人,陛下才放心。对秦王来说是一样的,粱王如果死了,他的王爷也就当到了尽头。”

四月谨慎地问:“公子的意思是,秦王能为我们分担陛下的注目?”

无缺望着他,眸光却似眺望远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眼下所有人都是棋盘上的棋子,陛下很无聊的自己与自己对弈。没有长龙才好,局面一边倒就不够精彩了。”

就在四月以为他是神人的时候,无缺微笑:“这是我父亲说的。”

四月终于清楚了优渥公子为何与旁人不同。一个人的出身很重要,门第环境会奠基他的气质。一个人的家世很重要,父母的教诲、业师的训导能造就他的能力。但最重要的还是他自身的领悟力,肥沃的土壤也会长出贫瘠的果子,而优渥恰如其名的优渥了。

无缺淡淡地道:“你放心,秦王会死的,是人都会死的。可是死之前,得对得起自己的一生。在这个意义上,秦王和我的猫一样。”

前半句四月听懂了,后半句他完全不懂。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秦王肯定会有死的一日。

13三把宝剑

更新时间2010-3-15 10:19:19字数:2639

 13三把宝剑

飘香阁的一把火烧红了这个冬季的青丝台。本来就神秘难得一见的青丝台第一美人,一夜消失后,引发了好事者的无数遐想。桃夭与人私奔去了,桃夭情伤后自焚…各色传闻飘荡于焦土废墟之上,导致飘香阁竟成为了青丝台的新景观。

宫廷的冬季也红火了,明远郡主十七岁的生辰,染红了新修的阆夕宫。盛京的令狐氏族全员一色盛装红服,与碧瓦朱甍的贝阙珠宫相映成辉。令狐氏族占据了半座正殿,而另半面前端入座的乃皇族,后面大半皆是受雍帝邀请的大杲权官。

令狐约笑容可掬,令狐无缺恬淡浅笑,而令狐氏族中笑得最灿烂的是立秋。管家立秋一直在殿前迎宾收礼,阿文心下嘀咕,秋叔对掌管钱财的喜好似乎大过修武。

由于在皇宫举办宴会,令狐族人不便走动,殿内出面迎接客人安排入席的是宦官。大内总管万福,今晚也难得穿了件红袍,换下了几十年不变的灰衣。万福显见心情极好,从上到下,由左往右,入席的每个重要人物都被他调侃了一番。

潘怡和神游似的一直在笑。潘微之笑与不笑都是一样安静。两人身旁的辅国将军年岁大,笑的时候用脸皮足矣。

潘家左侧的宋氏笑的更难看些,只有宋歌公子真心实意的在笑,明远郡主他并不喜欢,但她那灿烂的笑容他很喜欢。

潘家右席的纳兰氏族几乎一个模子刻出的微笑,纳兰颐也如此。十六岁的令狐团圆已经过去了,十七岁的明远郡主他不会熟。

始终未笑的只有西日玄浩一人,他还是不笑的好。他的侧妃与命妇们坐在一起,目光偶尔会瞟向他,但更多时候却不得不与左邻右席轻声低语。

当雍帝亲手携着两位少女,步入阆夕宫正殿的时候,礼花燃放于夜空,琴乐奏响于宫廷。阆夕宫的乐师在弹,整座宫廷的乐师在合。

雍帝一身衮冕衮服,玄衣红裳玄色大带,玄衣肩绣日月龙纹,背织星辰山纹,袖部织火舞海纹,衣摆左下角金线浮刺,围出拇指大小的西日皇族族徽。他左手捉握的是令狐团圆,宴会的小寿星同样一身玄衣红裳结红云大带,衣上纹饰小云龙,过肩花簇,霞帔蹙金绣云霞翟纹,坠有绮丽玛瑙,衣摆右下角银线浮刺,亦是皇族的族徽。

令狐约看着两人的衣摆,一金一银的光圈很刺目。随着两人的移步,红日白泪的族徽仿佛活了起来,图徽虽小,却无限放大在他的眼里。无缺垂目。

雍帝右手握住的是在场绝大多数人都想不到的潘静初。她作为女伴出席,却被雍帝一并带在身旁,这份荣耀令潘岳热泪盈眶。陛下的手虽然没有握住潘亦心,但陛下到底是握住了潘家的女儿。看着潘静初身着花钗礼服的模样,比起往日模样,不知可爱了多少倍。

三人缓步走过正殿,所过之处,众人依次叠手俯首。

万福早已立于高台前恭候,他笑吟吟的看着令狐团圆往父兄方向投眼,潘静初涨红了饼脸。虽然潘怡和和令狐团圆都与她说过不要紧张,但首次经历众人朝拜的场面,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雍帝三人入席之后,礼炮鸣响,乐曲拔高而没入夜空。之后,众人再次听闻万福的长篇祝词。

令狐团圆囫囵的听着,她的目光很不争气的寻到了人群中的纳兰颐。眼观鼻鼻观心的昳丽公子,看似更清瘦了。但她没看多久,一道尖锐的目光就转移了她的视线。西日玄浩冷冷地盯了她一眼。这时候,一旁的雍帝对她笑了笑。她便学起了纳兰颐,谁人都不瞧了。

万福的致辞落下帷幕,雍帝轻语道:“往后多来阆夕,这里也是你的家。”

殿堂一片沉静,谁都没想到陛下的第一句话不是对众人,而是与少女说。

令狐团圆微微颌首。他不说死,就好说。

雍帝手一抬,万福从两宫女手中接过巨大的托盘,艳红的锦绣绸盖遮掩其上。万福走到少女面前,雍帝缓缓道:“这是朕送你的礼物。”

万福一手托盘,一手掀扬起红绸。

盘上所搁的竟是三把宝剑。剑鞘有短长,剑身分别长二尺八寸,三尺三寸和三尺五寸。

“去看看,喜不喜欢。”

令狐团圆起身,一手掂量起最长的剑。分量很沉,剑宽也是最厚的,她猛地拉开精致的剑鞘,堂上顿时响起一片惊讶声,绝大多数人都瞠目结舌。

令狐团圆苦笑不得的瞅着手中三寸匕首,匕首光可鉴人,映出了她的鬓间细钗。

雍帝轻笑道:“这孩子,你得慢慢拔剑。这是子母剑,你用力过猛,拔出的就是子剑。”

“哦。”令狐团圆回剑,重新慢慢拉开剑鞘。一片明晃晃的剑光闪现,阆夕宫正殿高台立时洋溢出极其动人的光景。仿佛月明千里全数投射少女身上,又似碧海青天充斥惆怅和眷恋。

万福介绍道:“此剑名叫明河在天,乃一套子母剑。母剑为明,子剑称河,合在一起才叫明河在天。”

殿堂里博学广闻之士窃窃私语:“这可是当年南越徐王的镇国之剑。据闻徐王降后,死活捂着藏着此剑,但到底被先帝收了去。”

雍帝凝视少女,意味深长地问:“喜欢吗?”

令狐团圆端详片刻,答:“是好剑。我再看看。”

雍帝神秘的一笑。令狐父子均悬起了心。

令狐团圆收起明河在天,台上光景变回寻常。她放剑回托盘,捧起那把三尺三寸的剑。这是一把分量更沉的剑,少女再不抱着,早点看过剑早点完事的心态,她慎重地拉开剑鞘。殿堂上骤然鸦雀无声。

毫无光泽,透体发黑的剑,看似就像一把废铜烂铁。

可是雍帝如何会送把破剑给少女?按着这个思维,众人都等待着万福解说。

“玄铁所铸,剑不开锋…”令狐团圆低低道,“好一把强剑!”她握持着它,仿佛感受到了剑本身的气势,所向披靡横扫千军,要锋芒只是多此一举。

万福微微笑道:“此剑名为千人斩,乃拓及大将军的佩剑!”

闻言,令狐团圆的心潮起伏,在那血雨腥风的战场,统帅千军万马攻城掠地的大杲名将,拓及的剑不知浸染了多少人的鲜血。

众人的目光聚焦千人斩上,拓及孤军深入不幸战死,昌帝雪藏此剑时曾放言:天下再无拓及,亦再无人般配此剑!而雍帝竟取出此剑,作为少女十七岁生辰的礼物之一。雍帝对少女的宠爱,不言而喻。即便如令狐父子,此刻也恍惚了一下。

“喜欢吗?”雍帝依然不急不徐地问。

令狐团圆的指头滑过千人斩剑身,名剑啸出一声,传透百年的悲恸。众所周知,拓及死后,其妻以此剑自刎。

低叹一声,令狐团圆“铮”一声收剑,“这剑很沉。”她一手放下千人斩,一手端起了最后一把剑。

伴随一声清吟,一把泛着冰蓝色光芒的宝剑,绚烂了碧丽堂皇的殿宇。

异常漂亮的外观,比寻常宝剑轻薄,而蓝光则由剑身中铸融的特殊材质发散。

如若不是雍帝所赠,这样的宝剑少女必然爱不释手。不知迷惑还是惊叹,少女久久的陷入了沉思。

殿上众人又议论纷纷。这是一把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宝剑,但它与少女极其相配,清丽而锋利,华贵而冰质。远远望着,剑与少女浑似天成绝配。

令狐父子的心同时沉到了谷底。他两人最清楚不过,这是雍帝命剑匠为少女特制的。剑身中的蓝光源自西秦西疆蓝石矿,而蓝石则是由令狐氏族采办的,当日令狐约还以为是用于阆夕宫的重修上。

众人没有听到万福开口,只见雍帝逐渐笑容明朗。

“喜欢吗?”

14难得一醉

更新时间2010-3-16 10:49:52字数:2610

 14难得一醉

虽然并不知晓蓝石矿一事,但令狐团圆能体会到她父兄的心情。雍帝赠的剑,其实一把比一把沉。他的每一句“喜欢吗”都在拷问她,何所思?何所忆?

她能那么快的喜欢吗?她真的喜欢吗?她可以不喜欢吗?

三把剑各具用意。天上星河转,人间帘幕垂。明河在天说的是她娘亲在天上看着,看着她择地而蹈飞鸿踏雪。

千人斩意指她身为女武者,真的能竖起脊梁欺霜傲雪,还是壮志未酬赍志而殁?

而最后一把剑没有任何说明,却是最重,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她曾经的佩剑是帝后之剑,现在她眼前的三把剑,一把是君王之剑,一把是猛将之剑,而手中的这把冰光幽蓝的剑,相信也不会距另两把宝剑太远。

言辞都是表面的,凶险都是伏藏的,但给予和掠夺却是明明白白的。雍帝剥夺她的婚嫁权力,给予她,他能出手的最高最大限度。

明远郡主的封号她不稀罕,但身为武者剑客的她,无法不对这三把宝剑动容。

那也是西日皇族的一抹淡淡温情。

可是,她能开口道喜欢吗?

无缺的话回响她耳畔,不要与任何人说,因为喜欢,是极珍贵的心情。

令狐团圆定了定神,刚想开口说,不喜欢,却见潘静初喜欢的表情。是呐,只要是女孩子,谁都抵制不了她手中这把剑的魅力。

雍帝将两位少女的表情尽收眼底,他柔声问:“静初,你喜欢吗?”

潘静初心下打个咯噔,她与令狐团圆对望,后者略微点头,似乎把选择权交给了她。可是好友的眼神那般复杂,并不傻的潘静初立刻察觉到事有玄机。

万福对她笑道:“潘小姐上前来看看。”他的话就是雍帝的意思。

潘静初起身,对雍帝弯弯腰,转身提裙走向了令狐团圆。这下子,连潘家的人心都提了起来。

两位盛装少女并肩伫立,同时凝眉的一幕永远留在了很多人心里。一个圆脸一个脸有点饼,同样大大的眼睛,两个小姑娘微微发愁的模样,唤醒了无数人心底遗忘的少年时代。

她们是多么可爱,她们的样貌重叠于许多人年少的姐妹、女伴。

关于明远郡主负面的谣言逐渐粉碎于阆夕宫,她不过只是个小姑娘,和潘太医的孙女无甚两样。

令狐团圆将手中的剑递给了潘静初,饼脸又惊又喜的拿在手里把玩。

“真好看…”

“嗯…”

潘静初在剑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眼,闪闪亮亮的。

令狐团圆瞟眼雍帝,那一双极狭的丹凤仿佛成了两弯细月,她的目光再回到潘静初脸上。她已然想通了,不就是一把剑吗?要也缠一剑,不要也缠一剑,横竖都缠,想那么多只会自扰。

潘静初又掂量起另两把剑,千人斩她不喜欢,但明河在天她喜欢,特别是那把子河剑,小巧玲珑又锋利无匹。

现在轮到潘静初难以决断了,她一手捏着明,一手拿着河,左看右看目光最终停留在明上。明明,明远,都有“明”字。越过万福的肩膀,潘静初远远望向了明明,一时间百感交集。

西日玄苠正在凝视她。他似乎微不可察的对她摇了摇头。

正是这细微的动作,叫潘静初做出了选择。她奋力插回河剑,“喀”一声响后,将明河在天交到令狐团圆手上。

潘静初鼓起所有的勇气道:“虽然它不是最好看的,它不是最好的…但我只喜欢它!明河在天!”

令狐团圆双手捧剑,这就是喜欢的心情。无论旁人怎么看,不管结局会如何,喜欢就是喜欢了。

西日玄苠垂首。

潘静初转面对雍帝一笑,后者微微的诧异被饼脸一句话打破。

“陛下,我能替郡主全收了吗?我看每把剑都好呢!”

殿堂上响起参差不齐的低笑。潘太医的孙女真有趣!

雍帝也笑出了声。一个令狐团圆就很有趣,再加一个潘静初,似乎更有趣了!

令狐父子的心暂时平了下来,两位少女嘻嘻哈哈的分别提着三把剑回了坐席,瞧在他们眼里,这一局雍帝失算了。他分明叫少女只选一把,但两人三把都拿回来了。作为帝皇,他不会计较的说明,只给你们一把,所以令狐团圆实则一把都没有选。

“喜欢就都拿着吧!”雍帝大度地笑道。

“多谢陛下。”两人齐声道。

万福呆了一会,才端着空盘退到了一旁。

歌舞开始,珍肴异馔传上。雍帝对两少女轻语:“还有几把剑,都是旁人送的。”

令狐团圆笑道:“那定然比起陛下的要差一些。”

雍帝微笑:“送礼送的是心意,送你剑的都有眼光。”

令狐团圆点头称是。

乐曲悠扬,舞女姿态曼妙,殿堂上到处嗡嗡声响。雍帝的话语声一直很轻,到了此刻,只有令狐团圆一人能听见,而一旁的潘静初,只会抱着明河在天傻笑了。

“第三把剑叫作天音。”雍帝轻描淡写地道。

“哦,好名字。”令狐团圆顺口答上。

雍帝的眸光闪动了一下。少女略微疑惑的望着他。一个剑名,似乎雍帝想作作文章。

雍帝的眸光很快一黯。他亲手为少女捧起酒樽,早有殿下关注的臣子们起身端起酒樽,跟着所有人都起了身。歌舞为之停滞,乐曲飞走夜空。

令狐团圆起身恭敬行礼,合袖一口饮尽酒樽之酒。

不知谁喊了声,祝明远郡主芳年永驻!随后一片祝贺声相叠而起。

面对雍帝温和的笑脸,令狐团圆真心感激的对他道:“陛下,今天,我会永远记住的。”这就是喜欢呐,只要真诚的喜欢过了,往后喜不喜欢,往后会如何都不去想。至少这一刻,雍帝真心的宠爱了她。

雍帝很长一段时间再说不出话。

有些人,注定失去,有些人,总是把握不住,还有些人,生来就是叫人看不透的。

令狐团圆不知被劝进去多少酒,首先醉倒却的是潘静初。潘静初没有少女的修为,化不了酒劲,三杯下去似蛇一般东扭西歪,再下两杯,便软如稀泥。万福笑着先抱下了她,她死活不放明河在天,在万福怀中还叫唤:“我没有醉,我只是有点晕…”

雍帝忍不住又笑。他失算于潘静初,却没有失策。他看不懂令狐团圆如何,他把握不住她又如何?她的闺中蜜友很可爱。

明河在天?雍帝的目光轻飘飘投向他的皇子们,九皇子那时候借住潘怡和家,似乎就叫明明吧?

西日玄苠坐于诸王之中,毫不起眼。

雍帝收回目光,与少女轻声交谈起来。不多时,回来的万福接过宫人的酒壶,为两人另斟了新酒。

令狐团圆吃了新酒,绵长甘甜,不知觉中,她渐渐上了头。

“这酒后劲大。”雍帝柔柔道,“不比火烧云,叫女子一口也吃不得。但它吃多了,就会比火烧云更劲大。”

“哦,这是什么酒?”

“桃花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