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拍下一掌

更新时间2010-3-22 18:34:14字数:2415

 5拍下一掌

早听说此女下毒手段了得,令人防不胜防,居然在伤重之下,还能暗算场内所有人。

应淑妃沉着脸,她再蠢也能想到,十一月知情。

“我学不好琴!”桃夭轻声笑道,“可我会的,又何尝不是独一门?”

令狐团圆的左手似比右手活络,西日玄浩在她背上看得仔细,她缓缓地先摸出一个手炉,挪开,再摸出一个香囊,然后往嘴边送。

这浑球是要咬开香囊!

应淑妃距离桃夭一丈时,听到身后粱王与少女扑通一声,粱王似乎摔了下来。她没有回头,继续走着。

十一月一手按在桃夭肩上,冯尚宫趴在地上看着,这就是她与十一月的修为差距吗?十一月还能动手,她却只能趴着。

“小桃…”十一月几年前揣测到了雍帝的意思,只是他无法与桃夭说。待在宫廷那么多年,十一月看透了,沉默才是最佳的生存法则。他也无法言语,这搭手的动作已耗去了他所有力气。

西日玄浩奋力摔落,他的长发飘荡恰好覆向少女的面颊。

令狐团圆一看到他那执拗的目光,刹那就明了了他的意图。他的长发是时飘落,掩下了他的眸光,遮住了她的面庞。

令狐团圆咬着香囊一分一毫的凑向他,当西日玄浩咬住的时候,两人同时往另一侧扭头。

香囊告碎,粉齑满口,药味巨苦。潘微之所制的香囊,虽不能解桃夭的百毒,但也能化解部分的迷毒。

长发掠过,露出仰面躺在地上的少女,她呸掉了半只残破的香囊,还在干吐。

西日玄浩已经半坐了起来,脸青森的难看。

应淑妃诧异的停下了脚步,微微偏头,但见少女咳道:“我…呛住了…咳咳…”

西日玄浩面色稍霁,一手将她拉起,又很不耐烦的在她后背上捶了几下。

他捶人和打人无甚区别,令狐团圆猛咳数声,苦大愁深的瞪着他,他又扭过头去了。

应淑妃转回头,却见桃夭直勾勾的盯着粱王。她顿时看懂了,桃夭不可能和她儿子有染,只因这女子的一颗心全在陛下身上。

桃夭呆呆的望着,以前只远远的望一眼粱王,可如今亲眼所见,震撼之强,难以言表。酷似雍帝的粱王殿下,再一次证实了所有人的猜测,冷面王爷只对郡主一人另眼相看。桃夭苍白的面色突然一红,跟着吐出口血来。

应淑妃狂笑起来,这真真是个笑话。

同为性偏之人,应淑妃倒是桃夭的“知己”。她突然明白了,桃夭和她年轻时候一般,拼命想要引起雍帝的注意,不择手段,不顾廉耻。

要那个人多怜惜自个一点,要那个人多看自个几眼,要那个人心里只装着自个一个…简直是痴心妄想!

已然走到桃夭跟前的应淑妃扬起了手。

就叫她死了这心,死了这身。那个男人只属于她应淑妃一人!

应淑妃的手落下,桃夭仰头妩媚一笑,生死之间,她仿佛看见了当年,他揽年少的她入怀,轻声细唤:小桃!小桃…

令狐团圆到底赶在应淑妃落掌之前,替桃夭接下了。西日玄浩没能捉住她,眼瞅着她斜插进去,然后被打飞出来。他手撑着她未提去的佩剑,站起身来,冷冷地问她:“还能动吗?”

令狐团圆勉强地爬将起来,她比他率先恢复,只因她的“照旷”心法强于他。可惜她接了应淑妃一掌后,再运“照旷”也提不出劲了。

桃夭凝眉,令狐团圆的两番出手相救,是她所不解的。如果因为十一月的缘故,那么先前少女已经尽力了,何况应淑妃对她也包藏祸心,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她还管别人的闲事干什么?

应淑妃冷笑一声:“自不量力!”

眼见应淑妃又要拍桃夭,令狐团圆急中生智道:“慢着!”

应淑妃不理她,她提声道:“今儿你拍死桃夭,明儿你的宝贝儿子就会被人拍死!”

“谁人敢对我儿动手?”应淑妃停了手。

令狐团圆干笑道:“自是有人。”

应淑妃识破她缓兵之计,手又继续拍下。

“蠢妇!”

应淑妃生平最忌讳被人骂蠢,她胸腔里似有火被点燃,随着令狐团圆的话语而怨火燎原。

“原先我不信的,今儿才知你真的很蠢!”

西日玄浩胸膛里也似着了火,浑球蠢得无药可救。桃夭的死活干她屁事!但西日玄浩忽然冷静了下来,浑球没有犯傻,相反她聪明得很。

西日玄浩生平第一次对万福语出不敬,他扬声喝道:“万福!你给本王滚出来!”

应淑妃的掌极不甘愿的握成了拳,再缩回去。有万福在此,她一个人都动不了。

万福悄然出现在木屋顶上,应淑妃的气场即逝于风中。

十一月松了口气,死里逃生的桃夭方才淌下汗来。

只有万福暗道一声可惜,他就是想借应淑妃之手除去桃夭,却被少女坏了事。

令狐团圆使劲挑衅应淑妃,转移她的仇恨,就是断定万福正在此地。宫廷后妃对女宫痛下杀手,如此恶性的事件,身为大内总管的万福岂能不知?

万福灰黑衣袖一挥,木屋前骤然刮起一阵强风,吹开了无色无味的迷毒,同时也将少女的香囊药粉吹散。冯尚宫首当其冲的嗅到了药味,她稍微活动了下腿脚,便立即匍匐下身,抓紧了地面。万福的风忒大了。

风场中,十一月抓稳了桃夭,失力的令狐团圆却被风卷起,西日玄浩一手捞住了她,一手紧握扎地的佩剑。只有应淑妃毫不受影响,冷眼瞧着远处她的两个侍女被风卷走,撞到清华汤的外墙上,摔下跌落。

风停之后,令狐团圆双手抓着西日玄浩的一条胳膊,看见了急赶而至的雍帝。她心中紧绷的弦一松,便迷糊了过去。无论是剑斗冯尚宫还是激怒应淑妃,她都用尽了心力,现在的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雍帝不发一语,目不斜视,望着粱王手里昏睡的少女。他之所以默许无缺和玄浩两人陪同少女,就是担忧宫廷中的应淑妃脑子又进水了。还好,小团圆没事,只是面上擦伤了,双手脏兮兮的抓着玄浩…

桃夭于泪眼模糊中,听到雍帝冰冷的话语:“你到九华宫去,学几年礼仪!”可是直到离开,他都没有投她一眼。

同样被雍帝遗忘的还有应淑妃,不过她不在乎。她只盯着手抱少女的粱王,粱王随雍帝一同离去。

西日玄浩,才是她两个儿子——沛王和秦王的最大对手。

应淑妃对匍匐于地的桃夭再无兴趣。雍帝打发桃夭往九华宫,就是对她最残酷的惩罚。

九华宫不仅是才人的冷宫,更是女官的冷殿。九华宫里正六品的金尚仪,她的那套礼仪规程便是连应淑妃都烦。

应淑妃携冯尚宫走后,桃夭忽然浑身抽搐起来。先是轻微的颤栗,而后开始发抖,越抖越厉害,到最后竟剧烈的震颤,身子像弓一样反拧,若非十一月在旁,只怕她早就地满地打滚了。

十一月无奈,只得拍晕了她。他看得出,她病了,而且病得还很重。

其实几年前她就病了,只是她的病并非寻常药可治。

6预言之音

更新时间2010-3-23 21:20:00字数:2126

 6预言之音

“她服毒日久,毒素渗透血脉骨髓,这本不致命。可是她积忧多年,心防极其脆弱,情绪容易激动,却是心病,二者并发,所以就病倒了。迷毒有什么效用什么危害,她自个清楚得很。她真正的病不在那上头,而是在心上。她需要有人开解,更需要有人关注。”这是潘怡和的诊断,最后老太医叹道:

“如果换一个人,可能连话都不用说…就能不药而愈。”

桃夭熟睡的样子,静美无一丝邪魅。

***

令狐团圆醒来后跑出寝室,诧异的看见,两个素来不对眼的人竟在对弈。

她与所有伺候的宫女一般,无声的注视着。这样的场面难得一见。

红衣的少年如火,玄衣的粱王似冰,两人一个笑里藏刀一个冷锋凌厉,偏生气韵还能糅合在一起,勾画出揪人心目的魅力。

就好像二把不该并存的利器,偏生两两相望了。叫人提心吊胆,又割舍不下目光。

一栖双雄,正红与玄黑,两种同样绝对的颜色,两位同样分量的年轻男子,令少女恍生错觉。

眼前的画面仿佛在梦徊深处,曾经什么地方见过…

令狐团圆按了按额间太阳穴,这怎么可能?

两人不约而同地弃子。

是时,宦官们捧着雍帝新赐之物而来。暖雪灯、芳年灯、大凤衔珠灯各十盏;鸬鹚杯、琥珀杯、琉璃杯各十套;蒙沂、月团、凤团极品茶叶各百斤。另有十箱新制华服,精美饰物无数。

令狐团圆觉着头更大了,她嘟囔了句:“我就是多睡了一会…”

无缺解释道:“要过年了。”

西日玄浩冷冷地道:“你是郡主!”

两人同时说了四字后,各自一怔。他们意思完全一样,只是表达各有偏重。雍帝送这些给少女,不光为了她好看体面,也按着宫廷年前的份例规矩。

令狐团圆摇了摇头。

无缺与西日玄浩均不想再与对方扯上关系,可世事往往与人的意愿背道而驰。两人一个往殿外走,一个步向少女,只听哗啦一下后,珠落声响清脆悦耳。他们中间的棋盘不知是哪个人,还是两人同时碰翻了。

***

桃夭在睡梦中弹出了绝世的好琴。琴声玎玲,琴声铿锵,琴声激越。

一路血杀,一身冤孽,一世迷茫,那抚琴的幼女心中早有一曲绝世断肠。她怀抱凤尾琴,身处九重宫阕,仿佛似一枚微乎其微的棋子,行走于以宫殿框格的棋盘上。

宫殿震塌,城墙崩溃,迅速蜕变为少女的琴师弹着琴,仿佛在说一个预言。充斥绝望惊恐和屠戮的琴声,桃夭却听得很舒服,或许梦醒之后会忘得一干二净,但在梦中,桃夭确信,其实她什么都不想要。

在废墟之上琴师倾情演绎,那一截截如刀的乐章颠覆了棋盘。她什么都不想要…

***

潘微之步入阆夕宫,在殿堂前温和地问道:“可以走了吗?”

西日玄浩放缓了步伐,与一袭白衣的潘微之擦肩而过,后者向他微微颌首,他却冷冷地回敬了一眼。

令狐团圆从西日玄浩的那一眼中,捉到了一丝韵律,她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就是在此时此地,就是在这三人同时出现的殿宇里,不知隐伏多少年的乐章忽然颤动着响起了。

远比令狐团圆敏锐的无缺仰起了头,画梁雕栋之中徘徊的音韵,仿佛能穿越碧瓦朱甍,穿透贝阙珠宫,辐射向幽暗的天际。

无缺是不信余音绕梁或余音袅袅之说的,可如今他亲身经历,不由得他不信。

叶凤瑶不死的琴音纠缠于大杲皇宫,叶氏无休的命运早已流入西日皇族的血脉。命耶?天意耶?

西日玄浩与潘微之错开三步距离,也停了下来。他面无表情的打量殿中每一个人,最后凤目停留在少女身上。好端端的一个阆夕宫,为何重修,为何她住了不多久就出怪事?

西日玄浩半点不想是他自己负气在先,踢坏了阆夕宫的栏杆,但殿堂中的乐声却嘲弄了他。沉闷的旋律犹如推倒宫墙,又似瓦裂玉碎。片刻后,西日玄浩的脸色黑了。乐声很像他当日一脚一脚踢落栏杆的声音。

潘微之也听到了,与不谙乐音的粱王不同,玉公子能听出是琴曲,曲调接近名曲“将军令”和“京都遗恨”。曲音似是而非,犹在两者之上。

潘微之既无所谓鬼神之说,也不较真因果缘孽,他只是单纯的觉着乐音很特别,动听之外还透着铮铮的骨气。在琴声悄然湮没前,玉公子出神地笑了。

可不是吗,这琴音像极了令狐团圆的性子。

道不出哪里的好,就是听着格外爽利。真要用“京都遗恨”比喻那乐音,反倒诋毁了它。而怆然别歌,与剑心通明的少女也相去甚远。

令狐团圆侧耳聆听,直到再听不见乐音,取而代之一片惊叹声充斥殿堂。阆夕宫的宫人三五成群,窃窃私语适才的奇音。

一年长宫女说的话吓煞边上两人:“十七、八年前有个琴师就在阆夕宫投水自尽,刚才的琴声一定是那女琴师的鬼魂弹的!”

令狐团圆转面无缺,她的兄长低低地道:“她游出了阆风湖,从此再没有回来。”

令狐团圆觉着身子一冷。她的娘亲竟是由阆夕宫逃跑。

无缺忽地莞尔:“每年从阆夕宫由阆风湖逃出宫廷何止一二,简直成千上万。”

令狐团圆疑惑地注视他。

“叶子呐!一叶知秋,冬季到来之前,叶子们都会离开树枝,投入土地的怀抱,有的浪漫些,奔水去了,而后随波逐流。”

令狐团圆一点不觉得好笑。他知道的太多了,他知道的太清楚了,可是他却不说,即便说了也不与她说个清楚。所以令狐团圆叹道:“三哥,你太累了!过完年,得好好休息一阵了!”

无缺一怔。她已经不怨他不提叶凤瑶的事,反倒体恤起他起来。

西日玄浩远远地冷哼一声,无缺回过神来,朗声笑道:“粱王殿下停步!今晚我们能齐聚阆夕宫一闻奇音,实属有缘。”

令狐团圆立即附和:“是啊,是啊,你不如留下,与我们一道…一道…”

潘微之温和地对西日玄浩道:“把酒言笑,共醉今宵。”

西日玄浩心下一动,似乎留下来吃壶热酒也无甚坏处。

(下接书版)

昌华别院,香雾缭绕之中,雍帝倚在榻上,闭目怀抱着凤尾琴,心不在焉地听着隐卫禀告。阆夕宫不早不晚,于年关前惊现了琴音绕梁。

代替十一月面圣呈情的隐卫一直有些紧张,说到后来竟结巴起来,“他们吃吃了些…酒就到房顶上了。”

雍帝轻声一笑:“朕就那么叫你畏惧?”

“不不…不是的…没有…”隐卫直挺挺地倒下。

雍帝眯开一条眼线,深沉的眸子里竟似流动着琥珀的金光。他缓缓地收回手,放回到凤尾琴上,对身边的宦官道:“明儿叫十一月亲自来!”

宦官们拖走了地上的尸体。

雍帝继续幽思。十一月弹了那么多年的琴,竟比冯尚宫更早冲破武圣的屏障,这无法不叫人感叹。作为“七月”里的十一月,实际是个笑话。楚长卿想要建立一支宫廷的隐卫部队,可十一月呢?他窝窝囊囊的,这么多年毫无建树,手下的侍卫还不如万福带出的宦官。

死人拖出去,宦官小包子就走了进来。他接着隐卫没说完的话题:“郡主说殿堂香太熏,卫尉说酒吃多了,御医说吹吹风,殿下什么都没说,却第一个走了出来。”

雍帝听着有趣,示意他走近说,小包子叩首谢恩,便真的走到塌旁说了,“在殿门前,郡主指着月亮与殿下说,它认识你,一定被你打过,看到你就躲到云后面去了!殿下哼了一声,一把抓住了郡主胳膊,说道,胡扯!跟我上去看个仔细!”小包子模仿令狐团圆与梁王的语调,学两人说话学得惟妙惟肖,雍帝不禁睁开了双目。

“殿下拉着郡主上了殿顶,郡主喊,放开我!放开我!殿下却半空中撒手,郡主当然没摔下来,她轻功好着呢,再说卫尉就在她脚下。她足尖一点卫尉肩头,蹿上了殿顶。四人全上去后,便坐那上头吹夜风吃凉酒了…”

雍帝摆摆手,下面不用听了,小包子也说不出东西了,四个小混蛋上屋顶就是不想叫人听他们说话。

万福伫立于阆夕宫蜿蜒的栏杆尽头,一眨不眨地盯望殿上四人,他没有听到之前的殿内琴音,但他亲眼目睹了远比琴音更震撼的征兆。

令狐团圆一觉醒来后换了青袍;令狐无缺到阆夕宫,卸了宫袍着了红衣;西日玄浩在宫廷中从不穿第二种色调的衣裳;而潘微之素来一身白衣银装。四人磨蹭了一会儿分别坐下,可落在万福眼底,却是越来越不对劲。

时值严冬寒夜,阆夕宫上毫无应景之气。夜色清朗星河璀璨,云月相逐风过千里,喷薄欲出蜚英腾茂之相。龙眉凤目的梁王,优雅神秘的优渥,温润如玉的潘郎,还有那钟灵毓秀的少女,构成一幅令万福惊骇的画面——这是阆夕宫的风水,亦可能是大杲宫廷的风水,更可能是…

万福擦了擦眼睛,会些玄术的他没有看错,这确实是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的位相。可是,那怎么可能呢?令狐团圆居然会是东方青龙?

之间青袍少女起身举杯,遥对明月似痴笑一声,一口饮尽杯中酒。

“水国南越夜有霜,月寒宫廷共苍苍。作词我不擅长,我只知,这一年过去后,我便真正大了一岁。”令狐团圆用力抛了酒杯,杯子远远飞砸在冰封的阆风湖上,冰屑溅起。管什么纷扰争斗,管什么虚情假意,她只想凭着自己一腔热血行事,按自己喜好的方式成长。

她展开双臂,闭目感受扑面的寒风和月光。同一时刻,生怕她跌落的两人左右捉了她的一只脚。潘微之诧异地看到无缺与梁王对峙,他两人虽未言一字,但意思都写在了脸上。关于令狐团圆乃雍帝私生女的谣言,再次浮现在玉公子脑海。

令狐团圆被两人捉住,微微睁开眼睛,眯眼于皎皎素月,月中仙子,人间谪仙,终究如梦一场。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衣袋里掏出一连串五颜六色的香囊,递给潘微之道:“麻烦你,帮我再装几个!”

潘微之双手接过。

一声叹息随风而去,不知是谁,又为谁而发。

雍帝感叹道:“着令宫廷诸部,放宽郡主的出入,别盯得太紧了!”

小包子应声,又请示道:“郡主身边‘七月’的四位如何处置?”

雍帝道:“照旧。”“七月”的人宫里还嫌不多吗?那些属于楚长卿的归楚长卿,一个不许放入宫廷。

小包子退走,又来一执寝宦官。他手托盛放玉蝶的盘子,跪伏在雍帝跟前。雍帝一手抚摸着怀里的凤尾琴,一手懒洋洋地晃了晃。宦官无声而退,雍帝的意思是一位妃嫔都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