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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九拿了一个橘子在手里慢条斯理的剥,挑眸笑道,“太子妃派了那么多人杀我,百折不屈的要置我于死地,我竟然还活着,太子妃自然觉得很意外!”

“我早就知道你没死!”玉珑坦诚的一笑,“苏小姐这次回来是在筹划向我报仇的吗?要杀了我吗?”

苏九不屑的瞥她一眼,“杀你还用的着筹划?”

“那苏小姐想做什么?把殿下抢回去?如今殿下刚刚坐上太子之位,还未稳定,苏小姐若真心为殿下着想、”

玉珑话没说完,突然就见苏九手里弹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过来,她来不及闪躲,那暗器落在她衣服上,只听呼的一声,竟然起了火。

“啊?”玉珑惊恐后退,双手用力的在胸前扑打。

旁边晴兰更是慌乱的帮着拍打,转头一看桌案上有水壶,拿过来对着玉珑身上泼过去。

“小爷最讨厌别人啰里啰嗦的跟小爷讲道理!”苏九冷哼一声,手里捏着拇指大的黑球,歪头轻笑,赵雄派人给她送过来这新鲜玩意的确不错!

那边玉珑身上的火好容易扑灭了,前面的衣服已经烤焦,发出糊臭的味道,湿哒哒的往下滴着水,一片狼藉,庆幸的是,没烧到脸和脖子上的肉。

玉珑惊魂未定,一脸的惶恐青白之色,似没想到苏九突然便出手伤人。

晴兰心疼自家小姐,口不择言的骂道,“贱人,勾引殿下,还敢伤了我们太子妃!”

苏九冷眸瞥过来,满目煞气,手指一弹,手中黑球直冲晴兰而去!

那暗器直直对着晴兰面门射去,她慌张歪头一躲,只听“哧”的一声,暗器擦过她的头发,头发迅速的烧了起来,噼里啪啦,伴随着浓烈的烧焦味。

“啊!”晴兰惊惧的摇头后退,一下绊倒在地上,来回滚动身体,头皮灼痛,满头墨发似都烧了起来,忍不住嘶声惨叫。

玉珑在一旁也吓呆了,看着滚动的晴兰不知所措,转头见一小厮正端着热水经过,来不及思虑,抢过盆对着晴兰泼下去。

火灭了,一股子黑烟冒出来,晴兰本嫩白的脸被烫的通红,顶着一头烧的似鸡窝似的头发呆滞的靠在墙壁上。

“晴兰,你怎么样?”玉珑蹲下身,抚着晴兰的脸,回头怒视苏九,“苏小姐怎么可以随意的出手伤人?”

苏九无辜的挑眉,“太子妃可以随意的出手杀人,我只是伤人而已,和太子妃还差的很远!”

“你有恨对着我来就是,何必伤我的丫鬟?”玉珑一脸的正气凛然。

“她骂我了啊,难道太子妃没听到?”苏九看着女子刚正的模样,实在觉得可笑。

晴兰缓了口气,脸上和头上头是一阵噬心的灼痛,忍不住怒道,“苏九你别太嚣张,我一定告诉太子殿下你伤了我们太子妃!”

“好啊,你现在就去告诉他!”苏九有恃无恐的点头,勾唇笑的恶劣,“看看他舍不舍得为了你家太子妃来治我的罪?”

“你!”玉珑脸色一白,气的身体发抖,阴鸷的看着苏九。

苏九拂了拂手起身,嫌弃道,“这屋子太臭了,呆不住了!”

说罢,大步往外走,越过两人时,回眸一笑,“下次见面,太子妃有对付小爷的招数直接使,别讲什么道理。你我之间,只有仇,没有话可说,明白吗?”

玉珑仰着下巴,冷冷的看着她。

苏九却转过头,出门去了。

“太嚣张了!”晴兰气恨道,“太子妃,咱们一定要去告诉殿下!”

玉珑拂袖起身,冷声道,“告诉又如何,你没听到她方才的话,殿下根本不会为了我去把她怎样!”

“这这口气,咱们就这么咽下去吗?太妃子,您何时受过这种气?”晴兰头发烧毁了,又气又恨的哭道。

玉珑扫她一眼,“先回府吧!”

苏九似乎和她之前认识的那个女子变的有些不一样了!

两人都是一身的狼狈,晴兰捂着头,感觉旁人看着她们议论嘲笑,不敢抬头,只护着玉珑快步往外走。

回了太子府天已经黑了,还来不及将身上烧焦的衣服换下去,就听下人来传话,“殿下让太子妃和丫鬟晴兰去一趟主院!”

“什么事?”玉珑问道。

“殿下没说!”

晴兰气道,“正好,奴婢要去把太子妃被苏九伤的事告诉殿下!”

玉珑却眉头一皱,觉得萧冽突然要见她没那么简单,至少,肯定不是为了护着她去惩治苏九的。

进了主院,萧冽正负手站在廊下,暮色下一身玄色锦衣,俊颜淡淡,气息冷冽。

晴兰先快步过去跪在地上,痛声哽咽,“殿下,请您为太子妃做主啊!太子妃今天被苏九暗算,衣服都烧着了,差点受了重伤!”

玉珑身上还穿着烧焦的衣服,一目了然,也不多说,福了福身,站在一旁。

“你们去见阿九做什么?”萧冽眉宇冷淡,开口问道。

晴兰一怔,下意识的看向玉珑。

玉珑身上狼狈,却依旧身姿挺直,带着尊贵不可侵犯的端庄,不急不缓的道,“臣妾听说苏九回京了,想要去看望一下,然后为之前的事向她道歉赔罪!大概苏九还在气恨臣妾,不等臣妾说话,便使了火器。”

“是!”晴兰急忙附和道,“殿下看太子妃的衣服和奴婢的头发,若不是扑火及时,我们两人就要被苏九烧死了!”

萧冽面无表情的自台阶上走下来,扫了玉珑一眼,落在晴兰身上,“你说了阿九什么?”

晴兰一怔,摇头道,“奴婢什么也没说!”

“本宫听清楼的下人说你骂了阿九,有没有?”萧冽长眸幽深,眉宇间沁着杀气。

玉珑猛然抬头。

果然!他并不是护着她为她出气,而是为了苏九来找她们算账的!

晴兰扑通跪下去,瑟瑟道,“奴婢也是见她太嚣张,目无尊卑,明目张胆的欺负太子妃才口不择言。”

“所以你还是骂了她?”萧冽脸色沉下去,喝道,“来人!”

“属下在!”两名侍卫上前应声。

“把这个丫鬟拉下去,掌嘴三十,扔出府去!”萧冽淡声吩咐。

晴兰脸色顿时惨白,抱住玉珑的腿,惶恐道,“太子妃,奴婢是无辜的,救救奴婢!”

惩罚下人掌嘴的板子一下下去便能打碎满嘴的牙齿,三十下对于晴兰这样柔弱的丫鬟来说,几乎要了命了。

她跪在地上,哭声凄惨求饶,抱着玉珑的腿不肯放。

“太子妃,奴婢自小跟着你,不想死啊,您替奴婢求求情!奴婢再不敢了!”

玉珑脸色青白,哑声道,“晴兰也是一时关心则乱,她和臣妾一起长大,能不能看在臣妾的面子上,饶了她这次!”

“不能!”萧冽声音冷漠,转身往内殿走,“还不赶紧拖下去!”

“殿下,晴兰已经被苏九伤了!难道侮辱了苏九一句,就要臣妾丫鬟的一条命吗?”玉珑声音发抖。

“她十条命也比不上阿九一根头发重要!”萧冽声音淡漠。

玉珑面色霎时惨白无色。

两个侍卫拉着晴兰的手臂往外走。

“太子妃!救救奴婢!”晴兰哭声大喊,声音凄厉。

玉珑身体绷直的站在那,看着前面男人冷漠绝情的背影,

脸上血色褪尽,久久的站在那里,直到自己丫鬟被打的惨叫声停止,才转身一步步往自己院子走。

那个女人几乎什么都不用说,她就已经溃不成军!

她的确不用杀了她,就可以让她似受凌迟之痛。

可是,她夏玉珑不到最后怎么会认输?

次日,苏九跟着大夫人见萧太后。

进了福寿宫,容贵妃也在,听大夫人介绍苏九是自己的女儿,惊的瞪大了眼。

“苏九,怎么会是你?”

“小女子,见过太后,容贵妃娘娘!”苏九一脸坦然的给两人请安。

萧太后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不明白容贵妃为何惊讶,苏九是纪府少夫人,是白静柔的女儿,不是很正常吗?

突然间她想起容贵妃似和她说起过,纪府少夫人是假的,是一个山匪假扮的,这才也露出惊愕的表情。

既然苏九是假的苏家小姐,白静柔怎么又把她带进宫来了?

白靖柔对着萧太后跪下去,垂头道,“之前是靖柔骗了太后,请太后恕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太后去扶白靖柔起身。

白靖柔没有起身,将自己的女儿五岁时走失,一路颠簸到了玉壶山成了山匪。两年前二夫人和苏文谦一起串通,打算将二小姐苏月秋嫁入纪府,却在半路被山匪抢劫,之后恰好是苏九冒充苏家小姐入京的事说了一遍。

等萧太后和容贵听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一时惊的说不出话来。

世上竟有如此巧合的事?

容贵妃更是目光复杂的看着苏九,原来她是白靖柔的女儿。

原来萧冽喜欢的人,竟然是白静柔的女儿。

这一刹那,她突然相信了天道轮回。

“之前靖柔不知道玖儿就在盛京,隐瞒了苏文谦嫁庶女进纪府的事,还请太后责罚!”白静柔低低的道。

“这些年你也够苦了,哀家还如何舍得罚你!”萧太后扶了大夫人起身,握住苏九的手,目光慈爱,“怪不得哀家一见这丫头便觉得亲切,原来这中间还有这样的缘故!孩子,你也受苦了!”

苏九见萧太后真心疼惜自己,也不禁心中一软,笑道,“太后不要怪我之前骗了您才好!”

“你这丫头也是大胆,一个女子竟做了山匪!”萧太后摇头失笑。

苏九坦诚道,“饿的没办法而已!”

这一句话,萧太后几乎落下泪来,“都怪哀家,否则、也不会有这样的事,你们母女分离十二年,哀家想想便觉得心痛!”

白靖柔和容贵妃搀扶住萧太后,忙柔声安慰。

几人坐下,叙了一会话,苏九渐渐坐的不耐,以如厕的借口溜了出去。

苏九来过几次皇宫,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只坐在游廊一侧的水榭上看湖中景色,等着大夫人和萧太后说完话,一起出宫。

刚过了中秋,天高气爽,

微风和煦,苏九嘴里叼着一根柳枝,一个人呆的无聊,快要睡着了。

“柔儿?”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入骨入髓,百转千回的低呼。

苏九猛然睁开眼,回头见一穿着明黄龙袍的男子站在几丈外,身后跟着两名宫侍。

她没见过昭平帝,但看穿着也知道来者何人,从木廊上跳下来,垂眸请安,“小女子见过皇上!”

昭平帝看清了少女的面容,眼中柔情已经散去,又恢复了雍容尊贵的气势,淡声问道,“你是何人?”

苏九声音清澈,不卑不亢,“小女子是白靖柔之女,苏月玖!”

“你是靖柔的女儿?”昭平帝惊愕的问道,轻声笑道,“怪不得朕方才觉得你有她年轻时的神韵。”

苏九抬头,转眸一笑,“皇上认识我母亲?”

“是,我们不仅认识,还是、熟识的人!”昭平帝晏晏笑道。

他面容比之前略显消瘦,中毒多日,即便后来解了毒,也伤身体的根基。

“你是和你母亲一起来的?”昭平帝笑意温和,像是个普通长辈。

“是!”

“那为何独自一人在这里?”

“屋子里太闷,所以出来转转!”苏九大眼睛炯澈,坦诚一笑。

昭平帝却开心的笑起来,“你这性子和你母亲年轻时也有几分像!”

苏九坐在木廊上,笑道,“皇上和我想象中的却不太像。”

“哦?你想象中的朕是什么样子?”昭平帝和蔼可亲的坐在苏九对面。

“我以为做皇上每天都被大臣围着,连去茅厕都是前呼后拥上百人!”苏九以前跟着胡大炮去山下的村子里听书,那老头就这样说的,让她之前一度还很同情萧冽。

昭平帝“哈哈”大笑,“那朕实在是惨了点!”

“那一百人每日被迫围观您如厕,他们也很辛苦啊!”苏九认真的道。

也许还要假装很香,很享受。

“哈哈!”昭平帝笑的前仰后合,大笑不止,守在远处的宫侍,惊悚的向这边看过来。

大夫人出来寻苏九的时候,就看到亭子里,苏九盘膝坐在水榭下的木椅上,和昭平帝两人连说带笑,神飞色舞,连她走过来都没看到。

“玖儿!”大夫人喊了一声,走过来。

“母亲!”苏九回眸一笑。

“靖柔,你这女儿太有意思了,我要还多一个儿子,肯定让她嫁进宫来天天给我解闷!”昭平帝满面红光,大概心情舒畅,气色也比方才好了许多。

苏九垂眸一笑,“民女身份低微,怎么配得上皇子?”

昭平帝大笑,指着苏九对大夫人道,“你看你一来,她还知道谦卑了,方才和朕拜把子她都敢了!”

大夫人目光复杂,心疼的看了苏九一眼,看向昭平帝,“小女年幼无知,冒犯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没有,朕很喜欢她,很投缘!以后你带着这丫头多进宫来,朕也多点开心的事!”昭平帝目光慈爱的看着苏九。

苏九狡黠的撩起眉梢,“我这是不是就成了贵人了?”

“是,以后你就是朕的贵客!”昭平帝开心道。

大夫人也不由的抿了抿唇,道,“天不早了,民妇要带着小女出宫了,太后在等着皇上,皇上赶紧进去吧!”

“好!”昭平帝起身,一双沉眸深深的看着白靖柔,“这几日天冷了,自己保重身体!”

“是,皇上也要保重龙体!”

苏九大眼睛在两人身上一转,稍稍挑眉。

“丫头,改日再和你母亲一起进宫来,朕给你个好玩意儿!”昭平帝笑道。

“好啊!”苏九抿嘴一乐。

昭平帝微笑点头,带着宫侍向内殿给萧太后请安去了。

苏九和大夫人两人出了宫,坐在马车上,苏九笑意潋滟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娘亲和皇上果然是熟识啊!”

大夫人睨她一眼,“胡说什么?”

“这是皇上的话,我可没胡说!”苏九意味深长的笑道。

大夫人深吸了口气,哂笑一声,“是有些旧交情,已经没必要再提了!玖儿,不管皇上如何对你亲和,你一定要记住,他是皇上!”

苏九身体歪倒在大夫人腿上,淡笑道,“我知道!”

皇上喜欢她,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母亲吧。

“嗯!”大夫人点了点头,温柔的抚着苏九的长发,“你没嫁给太子,也许是幸事,在帝王家,有太多无奈,以后未必事事顺你心意。你性子又太直爽,不懂得迂回,必然会受很多苦。”

苏九点头,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大夫人衣服上的玉带,“我知道,以前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以为萧冽喜欢她,她只要接受,然后努力喜欢上他就可以了。

两人之间隔了太多的东西,她不懂,所以便无谓。

或者,是她不够喜欢他,所以不能冲破那些障碍。

“母亲,你喜欢苏文谦吗?”苏九问道。

大夫人缓缓摇头,“不喜欢。”

“那你为何嫁他?”

“因为,身不由己。”

苏九抬眸看着大夫人平静温婉的眼睛,目中滑过一抹思忖,却没再多问。

九月初,之前萧敬谋逆一案中涉及到的朱和城和靳晟于宪等人,当众行刑问斩。

纪余弦自外面回来,凤眸一扫内院深处,笑道,“今日这么大的喜事,怎么能不让二夫人一同庆贺,锦枫你亲自去告诉二夫人一声吧!”

锦枫眸子一转,点头道,“是!”

纪余弦缓步进了主院,推开书房的门,顿时眉头微微一皱。

陈玉婵站在书案后,在看他上午作的画,手指似蘸了什么,正在往画上涂抿。

看到纪余弦进来,陈玉婵微微一惊,立刻握紧了手走过来,略带惶恐的道,“妾身今日做了糕点给公子送来,看到桌案上的画,便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两眼,请公子恕罪!”

自从纪余弦默许陈玉婵进主院后,女子便每隔一日便过来送新做的糕点。

每次来去无声,放下便走,这还是第一次逗留。

纪余弦俊容温淡,走到桌案后,掠过画上的人,停在她胭脂色的唇上,眸光

微凉,却勾唇笑道,“玉蝉觉得本公子画的这画如何?”

陈玉婵听到纪余弦的询问,几乎有些受宠若惊,忙恭谨回道,“极像,也极美!公子将少夫人眉眼笑容画的入木三分,想必是思念入骨!心里,脑子里都是少夫人,才能画的这样生动。”

纪余弦俊颜含笑,“玉蝉到是懂。”

陈玉婵微微转身,极低的道,“因为,妾身也是一样的!”

她说完脸上一红,似又怕纪余弦觉得她唐突,忙转移了话道,“听说前几日少夫人回府了,怎的没留下来?妾身久不见少夫人,也和公子一样想念的很!”

“她、”纪余弦眸光微黯,清俊的长指抚着画上人灵动的眸子,低声道,“会回来的!”

“是,少夫人,刚刚受了伤,大概一时还不能放下、”她语气一顿,忙继续道,“但是,少夫人一定会想通,回到公子身边的。”

纪余弦脸色淡下来,将画慢慢卷好,沉声道,“我累了,玉蝉回去吧!”

“是!公子保重身体!”陈玉婵垂着头,温婉轻柔的道了一声,提着食盒,转身往外走。

纪余弦淡淡的看着女子款款而去的背影,眸中波光流转,似想到什么,突然抿唇一笑。

锦枫进了景岚苑,院子里荒草丛生,清冷萧瑟,看不到人影,似荒废的院子一般。

鸢儿正在后院洗衣服,锦枫敲了敲门,半晌才听到二夫人暗哑的声音,“谁啊,进来!”

锦枫推门进去,站在几丈外,道,“属下见过二夫人!”

二夫人坐在木椅上,身体消瘦,头发半百,不过半年的时间,和之前精致端庄的女人已经判若两人。

妇人抬起眼皮扫了锦枫一眼,冷笑道,“纪余弦让你来看看我死了没有?”

锦枫道,“不,长公子让属下来禀告二夫人一件事。”

“什么事?”二夫人端了茶过来,放在唇边,语气不在意的问道。

“朱和城勾结昭王和谢士筠,克扣赈灾粮款,行贿官员,今日已经被问斩了!”

“砰!”二夫人手中的茶盏落在地上,摔的粉碎,她抬头不可置信的看过来,“你说什么?哥哥他、”

二夫人嫁到纪府二十多年,可心里最在意的仍然是朱家,朱和城的死对她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另外,官府正在搜查抄检朱家的府宅。属下来提醒一下二夫人,有没有和朱和城来往的把柄在朱家,免得牵累了二少爷!毕竟因为大小姐的事,皇上对二少爷已经颇有怨言,再有对二少爷不利的证据,那二少爷不但官位不保,恐怕、”

二夫人脸色一下子变的灰败。

她和朱和城的确有一些来往的书信,是她透漏给朱和城纪府的一些商情,和帮助朱和城转移部分不义之财的事。

“二夫人是聪明人,想必已经知道该怎么办?属下告退!”

锦枫淡淡撂下一句,转身去了。

二夫人闭上眼睛,瘫软的倒在木椅上,面上覆着一层死气。

她明白纪余弦的意思,她自然不愿随他心意,只是她若活着,一定会牵连泽儿。

朱家已经没有了,她不能再没有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