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睡了一觉,怎么就换成了自己?
夜里瑞阳王身体又感觉不适,饭后来找巫奕扎针解痛。
巫奕照旧让瑞阳王躺在床上,脱了上衣,在背上扎针。
他手法极快,动作若行云流水,几十根针闪着寒光扎在瑞阳王的背上。
瑞阳王趴在床榻上,笑道,“以后看来本王是离不了先生了!”
巫奕淡淡一笑,“能为王爷解忧,是巫奕之幸!”
他话音一落,吩咐“苏九”道,“等下我还要在王爷脚腕上扎针,劳烦夫人把王爷的鞋脱了吧!”
兰知绘瞪大了眼,“要我去脱?”
瑞阳王也有些意外,之前巫奕一直都护着苏九,这次难道有什么阴谋?
或者巫奕和苏九两人闹翻了?
瑞阳王一言不发,只冷眼看着。
兰知绘皱眉走过去,单膝在床前跪下,伸手去脱瑞阳王的靴子。
瑞阳王眼睛一转,成心想试探巫奕和苏九两人的关系,突然抬腿往“苏九”胸口上一踹,口中却笑道,“怎么敢让夫人服侍本王!”
苏九被踹到在地上,胸口一阵剧痛,差点憋过气去,脸色惨白。
颜姝走过来,扶她起身,
“夫人怎么倒了,快点起来!”
兰知绘刚一起身,就听瑞阳王道,“本王刚才那一下似扭了腿,劳烦夫人帮本王揉揉!”
兰知绘脸色顿时难看的不行,难道苏九在这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折磨驱使她吗?
巫奕低着头,查看瑞阳王背上的银针,一言不发。
瑞阳王见此,更加确定苏九和巫奕的确是闹掰了,不由的高兴起来,以后自己再折磨苏九,巫奕就不会阻挡威胁自己了!
“夫人快啊!”瑞阳王闭着眼睛,不耐烦的催促了一句。
兰知绘忍着心头的闷气,走到旁边轻轻给瑞阳王捶腿。
巫奕唇角抿出一抹轻薄的讽笑,长相也许可以相同,但一个人永远不可能成为另外一个人!
“夫人捶的果然比那些下人舒服多了!”瑞阳王见苏九今日对自己妥协,甚是得意,趴在枕头上,很快陷入沉睡。
周里守在门口,夜深了,也困顿的闭上眼睛。
兰知绘跪的双腿发麻,刚要起身,便听巫奕低声道,“王爷让夫人起来了吗?”
兰知绘恨恨的瞪着巫奕,“你故意针对本夫人?”
巫奕看也不看她一眼,淡声道,“夫人想多了,本公子只是为王爷做事而已!”
兰知绘愤恨不已,无奈的跪在那继续给瑞阳王垂腿。
巫奕眼尾瞥她一眼,迅速的又将几根闪着蓝色幽光的银针扎进瑞阳王背上。
颜姝靠着床榻正打盹,见巫奕折磨“苏九”,不由的勾唇淡淡一笑,她师父这是替苏九出气呢!
原来不管多老的男人,只要沾了情爱,也会变的这样幼稚!
颜姝心头一滞,翻了个身面朝向另外一边闭上眼睛。
将近子时瑞阳王才醒,伸了个懒腰,只觉通体舒畅,不由的赞道,“先生真是好医术!辛苦了,等战事一了,本王再重重谢过先生!”
“王爷客气!”巫奕将银针缓缓收起来,客气的淡声道。
兰知绘歪倒在一旁,神色恹恹。
“今日也辛苦夫人了!”瑞阳王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抬步出去了。
兰知绘看着他出去,转头对着巫奕道,“巫公子怎甘心受人驱使,不如我们两人合作如何?”
巫奕头也未抬,似没有多大兴趣,“怎么合作?”
“你帮我见到昭王,我帮你脱离瑞阳王的掌控!”
巫奕抿唇轻轻一笑,漫不经心的道,“谁说我要离开瑞阳王的掌控?”
兰知绘愣住。
巫奕难道不是被迫关在这里的?
巫奕抬眸淡漠扫她一眼,“我若想出去,谁都不需要合作!”
说罢男人放好银针,缓步走到矮榻上睡觉去了。
兰知绘站在那,重重黑暗包围而来,只觉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
女子一夜未眠,天还未亮就听到帐外号角声响,很快,脚步纷乱,似是士兵都起来了。
一炷香后,周里进来道,“马上就要攻打风渊,几位赶快准备吧!”
兰知绘慌乱起来,“是要打仗了吗?我不要一起去!”
“不去也要去!”周里冷哼一声,转身出去。
兰知绘回身对着巫奕道,“要打仗了,我们都会死的!”
颜姝勾唇一笑,“夫人不是出身山匪,曾经占山为王吗?怎么这样胆小如鼠?”
兰知绘脸色一白,咬牙不语。
大军向着风渊进攻,然而如何攻城,还是个问题。
昭王本应是主军,可他的兵马还只有三万。
瑞阳王和云南王府都想保存自己的实力,所以谁也不想做攻城的中军。
萧敬也自然知道两人心中所想,指着沙盘道,“不如这样,两位各带五万兵马攻打东城门和西城门,本王带剩余的人马攻打南城门,胡大炮有再多的兵马也不可能顾全,两位不管谁先攻进去,本王记他首功!”
他这样布置自然有他的目的,让瑞阳王和云南王各自带五万兵马攻城,那两人还各剩了五万兵马,加上他的就是十三万,攻打南城门足矣,而且调开瑞阳王和夏桓,他们的兵马也能任由他指挥!
瑞阳王是个狡猾的狐狸,一眼便看穿了昭王的想法,眼中藏着冷笑,淡漠不语。
夏桓先道,“分兵攻城,殿下英明!”
“那夏世子是同意了?”昭王立刻问道。
夏桓点头,“当然,本世子已经归顺殿下,自然任凭殿下吩咐!”
昭王兴奋的一拍夏桓肩膀,“世子的忠心,本王牢牢记在心里,日后定会重赏!”
“多谢殿下!”夏桓淡淡一笑。
昭王转头看向瑞阳王,“本王的布置,世子已经同意了,王爷意下如何?”
瑞阳王呵呵一笑,“布兵没有问题,但是攻打东城的人本王要让周里领兵,殿下准否?”
昭王眼睛立刻狠狠一眯,这个奸诈的老狐狸,分明是不想让自己的兵权落在他手里。
“当然可以!”昭王笑道,“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我们进行下一步更详尽的布阵。”
三人围着沙盘,最后确定,由夏桓带兵五万攻打东城门,周里带兵五万攻打西城门,昭王和瑞阳王一起攻打主城门。
计划设定,三人各自去布置,准备一到风渊便开始攻城。
等夏桓和瑞阳王一走,李营对着昭王低声道,“夏桓本是被迫归顺,殿下不得不防!”
瑞阳王虽然狡猾奸诈,但是他和昭王各有所需,有共同的目的,而夏桓不同,他本不愿造反,是被逼无奈,这样的人最怕临阵倒戈!
萧敬无畏一笑,“不管他是不是自愿,在萧冽眼中都已经是造反,岂能饶的了云南王府!夏世子是聪明人,自然明白!何况苏九在本王手中,本王有何惧!”
李营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所以将云南王府的兵马分开,就算夏桓临时有变故,另外五万兵马在他手中,他也不怕!
二十万大军如黑色的潮水向着风渊城涌去,注定要有一场惨烈的攻城之战即将爆发。
天上的太阳似也不忍再看人间的杀戮,悄悄隐去,乌云密布,狂风暴雨将至!
苏九、纪余弦、胡大炮三人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的大军一点点从地平线上出现,从一条线到一片黑潮,马蹄如雷,尘土飞扬,向着风渊而来。
离的近了,渐渐看到“黑潮”分成三股,不同的旗帜,不同的将领,不同的战袍,拥挤在一起,飞速狂奔。
刀枪如林,裹着凛冽秋风,如蝗虫扫过大梁平静的大地。
隔着护城河,兵临城下,几十万大军在风渊城外无限蔓延,似张大了嘴的野兽,要将这座古城吞噬。
最前面,一身黑色盔甲,自然是昭王萧敬。
萧敬仰头看着和纪余弦站在一起的人似是纪夫人,不由的得意一笑,兰知绘能得纪余弦信任,果然有几分本事!
他高骑马上,大声喊道,“胡大炮,你若降了本王,本王封你为一品镇国大将军,一等王侯,封地无数,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胡大炮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声道,“你有何本事让本将降你!”
萧敬抬矛一指夏桓,“听说胡将军和夏世子是故友,如今夏世子拥护本王,难道还不能证明本王是天命之子!”
胡大炮道,“夏桓早已不是伏龙帮的人,和本将没有任何关系!”
“将军如此执迷不悟,那等本往攻破了风渊,可就不像现在这般好说话了!”昭王冷声道。
“你若攻的进城,本将军自砍头颅给你!”胡大炮大声道。
话已至此,便再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萧敬后退到中军战车上,做了一个进攻的手势,嘶声喊道,
“攻城!”
霎时间,号角声起,冲锋的呼喊声惊天动地,步兵在盾牌的掩护下,扛着登城梯,推着攻城木,向着风渊城下纷涌而去。
城墙上,落剑如雨,呼啸而至,尖利的长箭穿过盾牌,直直射入后面的士兵身上。
有士兵倒下,后面的立刻替补上,不论城墙上下,士兵不畏生死,这一刻只服从军令!
风起云涌,天地之间一片混沌,风渊城外已变成人间炼狱,无数尸体堆积,血流成河,残肢断骸满地。
呼啸前涌的士兵似麻木的不知道疼痛,身上中了箭,满身是血,仍拼命的往前冲。
火筒攻击在城墙上,轰然炸开,古老巍峨的城墙颤颤发抖。
攻城纷乱时,夏桓和周里各带五万兵马,向着风渊城东西城门而去。
此时正指挥士兵攻城的萧敬若要看到东城门的防守,定会吐血三尺!
风渊东城门,一个士兵都没有!
夏桓带着兵马,直接绕过东城门,向着西城而去。
一路快马加鞭,等接近西城门的时候,周里正带着瑞阳王的兵马攻城。
城门上的守将,看到奔涌而来的云南王府兵马,命守城军打开城门,直接出门迎战。
周里看到大梁军带着杀气涌出来,愣怔的瞬间,便听到身后马蹄如雷,滚滚而来。
周里猛然回头,看到是云南王府的兵马,顿时傻了眼,不是说好了,他带兵攻打西城门,夏桓带兵攻打东城门,怎么夏桓也跑到西城门来了?
走错了?
只这思忖的片刻间,如狼似虎的云南王府兵马已到了跟前,二话不说,举刀对着瑞阳王的兵马便砍。
而前面,大梁军也已经杀过来。
周里瞪大了眼,嘶声喊道,“云南王府叛变了!杀!”
这一声呼喝,震醒了自己手下的士兵,急忙举刀反抗。
然而前有大梁军,后有云南王府的兵马,直接将瑞阳王的士兵包了饺子。
他们又本是水师,不善陆战,士兵大批大批的死去,被包围在中间的士兵急剧减少!
“夏桓!你个卑鄙小人!竟然背叛殿下!”周里骑在马上,咬牙嘶吼,手中长刀砍杀两个大梁军,带着手下的兵马往主军上撤退。
“咱们中了夏桓的奸计,赶快撤!撤去南城门!”
撤退的命令一出,士兵失了斗志,战斗的气势更弱,还未来得及寻找方向撤退,便已经被追杀上来的大梁军杀死。
而此时南城门外也已经大乱。
攻城攻到一半,眼见就攻城兵在盾牌的掩护上将攻城梯架在了城墙上,准备要登上城墙,此时云南王府夏桓的副将突然大骂昭王奸猾,被派在前面的都是他们云南王府的人,而且他的士兵也和他一样奸猾,竟然用别人为自己挡箭。
于是当场指挥自己的兵马停止攻城,和昭王的士兵打了起来。
瑞阳王也看出昭王有意用他的兵马为自己的人马挡箭,心中正愤恨,指挥上也消极怠工,此时见两方兵马突然干了起来,虽然幸灾乐祸,却也知道不是时候,忙劝萧敬喝令自己的士兵停下,今日先退兵,明日再继续。
萧敬眼见城门就要被攻下,哪里肯停下,立刻命令瑞阳王的兵马继续攻城。
瑞阳王的兵也不干了,他们本是来助阵的,怎么成了主军?
混乱中,一个昭王的兵杀错了人,杀进了瑞阳王的兵马中,于是一发不可收拾,本有怨气的两方,也开始执刀相向,变成了三方混战。
兵刃相撞,血肉横飞,血腥模糊了士兵的双目,忘记了自己是来攻城的,只挥刀向着穿着不同战袍的人砍去,仿佛那才是敌人。
到处都是惨叫声,呼喊声,刀砍在身体上的闷响,鲜血溅出,浓郁的血腥弥漫。
风声凄厉,如恶鬼哀嚎。
城墙上的大梁军目瞪口呆的看着本攻城的昭王军队自己和自己打了起来。
这大概是大梁史中最具戏剧化的一场攻城战。
萧敬和瑞阳王看着自己的士兵不断自相残杀倒下,已经醒过味来,忙喝令停止,然而瑞阳王的兵马中被夏桓掺进去了自己的人,不听号令,专门杀昭王的人,于是杀红眼的两方各不退让,杀戮越发激烈。
苏九和纪余弦一直站在城门上,冷眼看着萧敬和瑞阳王在混战的人群里急的团团转。
萧敬通敌卖国,引狼入室,早就该想到会有今日这一幕。
三方兵马,各有异心,这场内战,他能赢了才是奇迹!
见时机差不多了,胡大炮对苏九微一点头,让守城军打开城门,亲自带兵上阵,杀向叛军。
第243章 最后之战
见时机差不多了,胡大炮对苏九微一点头,让守城军打开城门,亲自带兵上阵,杀向叛军。
城门一开,矫健骁勇的大梁军如山洪翻涌而来,向着正厮杀中的昭王军和瑞阳军席卷而去。
昭王萧敬看着如虎狼之师的大梁军,终于开始颤抖,心惊胆战的喝令自己的兵马撤退。
砍杀了一个还在同瑞阳王军厮杀的士兵,大声吼道,“全部停手,撤退,撤退!”
胡大炮怎会给他们撤退的机会,指挥士兵将昭王军全部包围,凛冽的长刀毫不留情的砍下。
混战中,瑞阳王头盔被削去一半,战袍也已经被扯破,狼狈不堪。
昭王的马受了惊,嘶声吼叫,带着萧敬不断的原地转圈。
“王爷、王爷!”
一片混乱中,只听似是周里带着人赶回,大声喊叫。
瑞阳王面上一喜,以为周里带人回来营救了,猛然转头,却见周里满脸血污,肩膀上中了一箭,身后的士兵也都是丢盔卸甲,逃兵一样的逃了回来。
“王爷,不好了!夏桓背叛殿下,临阵倒戈,把咱们的兵马都杀了!”周里大声痛哭。
瑞阳王两眼一黑,差点从马上跌下去。
而此时夏桓带着他的五万兵马也已经追过来,如风卷残云般杀向瑞阳王的残军和正厮杀中的昭王军。
震耳欲聋的厮杀中,看着自己的人马越来越少,萧敬知道他完了。
之前他一路势如破竹的攻下几座大城,他的兵马所向无敌,仿佛都是假象,今日的这一战,才是最真实的厮杀。
真正不堪一击的人是他!
他甚至觉得萧冽一开始就是故意示弱,诱敌深入,引出了他所有的兵马,然后一网打尽。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他还有一颗王牌!
“带苏九过来!”萧敬大声吼道。
“是!”
李营亲自过去,将苏九押了过来。
“苏九”双手被绑,双目被蒙,一路上跌跌撞撞,不断的挣扎,
“放开我,你们要带我去哪儿,放开我!”
“我要见昭王,带我去见昭王!”
萧敬将长刀放在“苏九”脖颈上,喝道,“胡大炮,马上下令停战,否则本王立刻杀了苏九!”
果然他一喊,胡大炮立刻下令自己的兵马停战。
两方人马,各自后退,中间隔着满地的死尸对峙,连风中都是浓烈的血腥味。
夏桓自然带着云南王府的兵马撤到了大梁军这一边。
而对面昭王和瑞阳王的兵马加起来也仅仅只剩三万不到。
“大当家?”胡大炮似疑惑的问了一句,“我们大当家不是在纪府?”
萧敬脸上溅了血痕,狰狞凶狠,伸手将“苏九”眼上的黑布扯下,冷笑道,“看看这是谁?”
女子猛然见光,眼前又片刻的恍惚,待看到眼前到处都是鲜血和断肢体,如人间炼狱,顿时吓的脸色惨白,踉跄后退。
萧敬猛的抓住她的手臂,往前一扯,对着胡大炮冷笑道,“她是谁,夏世子最清楚不过!马上停战,并且打开城门,投降本王,否则我立刻杀了她,并让士兵当众奸尸!”
女子惶恐摇头,抓着萧敬的手臂惊惧的瞪大了眼,“不,我不是苏九,我是兰知绘!殿下,我不是苏九!”
萧敬用力捏住她的下颔,厉声道,“少耍花样!”
兰知绘下巴疼的眼泪涌出,满目恐惧,不断的挣扎,却说不出话来。
胡大炮冷声道,“她是我们大当家,那我身后的人是谁?”
萧敬和瑞阳王仰头看去,只见城墙上站着一红一青两道身影,正是纪余弦和苏九。
兰知绘看着苏九,眸光大震,一时竟忘了挣扎。
那才是苏九,苏九回到了纪余弦身边,却把她送进了军营,这是纪余弦的阴谋!
他骗了所有人,连萧敬都以为她是苏九!
萧敬仰头大笑,“本王现在告诉你们,你们上当了,当日在盛京被救走的人根本不是苏九,而是易容后的兰知绘!我手中的人,才是真正的苏九!”
胡大炮高骑马上,黑袍银甲,器宇轩昂,冷声道,“你说真便真,你说假便假,本将凭什么信你?”
萧敬手中依旧捏着兰知绘的下巴,张狂笑道,“是不是苏九,夏世子是清楚的,而且纪长公子也在,胡将军可以问问他,夜里睡的是不是自己老婆?”
风声嘶吼,天地昏暗,入眼满是血肉模糊的狼藉,唯有城墙上那一道红影,似是一抹霞色,晕在这馄饨脏污的大地上,如玉纯净,如仙高贵。
他闻言握着苏九的手往前一步,勾唇莞尔一笑,如腐烂的土地上开出妖艳的彼岸花,双目灼灼的看着身边的女子,淡淡道,“我手中的,自然是我唯一的夫人!”
苏九回他一眼浅笑,如春桃盛开。
萧敬脸色微变,仍旧道,“世人传纪长公子爱妻如命,依本王看,也不过如此,竟连自己妻子的真假都分辨不出!”
他冷笑一声,对着苏九道,“知绘,告诉他,你是谁?”
苏九清颜卓卓,高声道,“昭王恐怕认错了人,我就是苏九,你身边的才是兰知绘!”
“知绘!”萧敬怒吼一声,“你贪图荣华富贵,忘恩负义,陪着他们一起演戏,不要被本王再抓到你!”
“萧敬!”
正僵持间,突然一道清润冷沉的声音传来,萧冽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城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