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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程有奖有惩,对祁漾的惩罚当属最大。

祁漾离门较近,从容不迫地率先出去,祁萧很快跟上,走到祁漾身侧说:“要不你把戚以蓝娶了吧?家里老爷子喜欢那丫头,戚管家又是爸的得力助手,你若娶了戚以蓝,兴许爸还能给你几个项目安排。”状似安慰实为讽刺。

祁漾停步看他,整个人盛气逼人,逼视着祁萧的目光突令祁萧如芒在背,祁萧莫名打了个寒战,一时竟失去语言语塞。

祁漾逼近祁萧,拿走祁萧手里的年度总结报告,随意地翻着看,“和女人结婚来提升自己在集团的位置,这是你的专属,希望你物尽其用。”

而后掀眉,续道:“别又怀个女儿,还要背着祁家再去打掉,作孽。”

“作孽”二字,祁漾咬得极重。

祁萧被骂得冷了脸,欲要发难。

这时祁漾手机震动响,他将文件拍回到祁萧身上大步离开,留下一句轻描淡写的讽刺落入祁萧耳中,“屎壳郎趴在鞭梢上。”

——光知道腾云驾雾,不知道死在眼前。

祁萧被气得面色铁青,咬牙恨齿地瞪着。

祁漾回办公室,接的是高促的电话,高促道:“夫人在美术学院办了招聘会,持续三天,听说明天下午体育馆供暖维修,会很冷。”

祁漾从兜里拿出戒指放在掌心,祁漾左手掌有一道印子很深的横纹,俗称断掌,都说断掌人刚硬固执,祁漾便如此,“明天上午的飞机回去。”

“还有被夫人砸的那些车的报价……”

“不想听。”祁漾打断。

高促因为知道每个男人都有不可触碰的点,也知道那些车是祁总的命,被砸的车里面有好几辆限量版,猜想其实祁总心里是怒火冲天,因为是老婆砸得才没有发火,才提一嘴那些车的事,没想到还是被噎了一下,悻悻挂断。

乔灿灿上午陪夏春心去医院做第二次产检,乔灿灿第一次听到胎心,兴奋激动得像自己要生孩子,夏春心笑得一脸充满母爱的温柔。

下午继续去美院招聘,前一天招聘到三人,两位特别优秀,一位特别有想法,战果还不错,但几人刚到体育馆就懵了。

特!别!冷!

夏春心本就是畏寒的人,又怀着孕,鼻尖瞬间就被冻红了,金燕妮连忙道:“心心,我送你回去吧。”

夏春心想了想,摇头,前一天来聊的三个有想法大学生,都是她亲自谈妥定下的,做这个想法相合很重要,她怕错过人才,“没事,当冬天在外面散步了。”

于是乔灿灿叫人送来五件军大衣给大家穿上,正好体育馆冷,旁边的手游公司和漫画公司都撤了,再隔壁是平面广告类,这竞争还变低了。

夏春心怀里抱着暖宝宝,等学生递简历时,想着《平行世界》的细节。

这是她十八岁就在做的事情,那时她状态不好,头几年就靠这件事撑下来。

离婚后,这就又成为她全力以赴心无旁骛专注去做的事。

她希望能够顺利完成,顺利上映,上映后票房能至少破十亿,再得个重量级大奖,载入中国影视,卖海外版权,这梦想没靠过家里人,是属于她的,漂亮。

正想着,乔灿灿忽然从嗓子里发出“啊”一声,短促,震惊,和想喊又喊不出来的失语。

夏春心左手托腮,偏头望向乔灿灿,笑问:“嗓子卡鱼刺了?”

乔灿灿说不出话,抬手指着体育馆入口方向。

夏春心顺着乔灿灿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有个男人,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男人手臂搭着一件黑色长羽绒服,后背靠着体育馆的单侧固定门,垂睫望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她近两周未见的面孔。

夏春心脸上有那么片刻像见了鬼,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体育馆外面的大门一声响,似乎连着这里边的门都跟着呼扇了一下,他头缝间一缕头发被风掀起,又落下,他无所觉。

从敞开的那道门旁走进来说笑中的两个女生,其中一个女生看到他站在旁边,捂嘴低叫了声“好帅”,他也没什么反应,全神贯注地沉思中。

夏春心正要移开视线收回,突然他抬起头,隔着数米的距离,那样无比精准地钳住她目光,与她对视。

他眸光太锋锐,像猎人一瞬间看到梅花鹿一样,即将举起枪钩动扳机,但只刹那的功夫,他眼里的锋锐就消失,忽然变成隔着遥远海洋般与她对视,眼神深邃而遥远,几秒涌着海浪的汹涌,几秒化为平静海面。

祁漾站直了腰,向她走来。

夏春心深知海面从不平静,底下藏着危险与深渊,她收回目光垂眼看桌上简历。

姚婧还未曾见过这个男人,只见男人穿着深色风衣,风衣里面是西装三件套,脚下黑皮鞋亮得反光,皮鞋踏着地板,在空旷的体育馆荡着响亮回声。

他目光锁着夏春心,一步步向她走来。

男人长得,好他妈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姚婧已经在脑袋里描绘出少女漫的男主角形象,穿着风衣,两条大长腿,周围是漫天飘的樱花,好像踏风而来走向女主角。

接着姚婧突然怔住,觉得这个男人的形象,和夏春心《平行世界》里的男主好像。

“心心,这个人……”

祁漾已经走到夏春心面前,看她身上穿着的绿色军大衣,又看她见了鬼般的神情,递出羽绒服。

夏春心坐着没动,她怀里抱着暖手宝,两只手交叉着穿过军大衣的袖口,没什么表情地仰头看他,不接过去,也不说话,她认为她已经和祁漾讲清楚了,不知道祁漾此时此刻是什么意思。

乔灿灿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她真的是有一颗劝和的心,起身热络地做自我介绍道:“祁总,我们好像还没见过,我是心心的好朋友乔灿灿。”

祁漾看向乔灿灿,他听井斯年提起过她,是明星,也是夏春心动画工作室的法人,他语气还算客气,“你好,叫我祁漾就可以。”

同时他将羽绒服递给乔灿灿,“体育馆冷,别着凉。”

乔灿灿自然知道他这话是对谁说的,笑着接过去放到夏春心腿上,夏春心沉默了片刻,终究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拂了祁漾的面子,起身道:“我去洗手间。”

乔灿灿要跟着一起去,祁漾摆手,跟在夏春心身后走去洗手间。

女洗手间有学生在排队,夏春心也没有真要去洗手间的意思,便转了个弯去茶水间的角落里,身后的脚步声和她几乎同步,她停下时,祁漾也停住。

夏春心一点点转身向他看过去,身穿军大衣向右靠着墙,姿态懒洋洋的,“前夫又有何贵干,请说。”

祁漾语气平平,“听说体育馆冷,来给你送衣服。”

夏春心觉得有趣,“我们不是离婚了吗?离婚前不关心老婆,离婚后开始关心前妻了?”

祁漾目光垂到她肚子的位置,“你怀孕了。”

“可是这孩子不是你的。”

祁漾呼吸滞住。

夏春心想起富海棠关心的问题,富海棠单纯,想事情简单,这几天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问她大佬会不会派人揍绍权。

夏春心从来没怀疑过这个问题的答案,祁漾虽然待她不好,但祁漾的人品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她还是为富海棠问了一句,“你会报复绍权吗?”

祁漾眉头倏然拧得很深,“你当我是什么人?”

夏春心点点头,对他这个反问也不意外。三年前的初见,就是他救了她,那时她还只是个陌生人。

“那么,”夏春心掀眉问,“请问祁总,为什么这孩子不是你的,你还要出现在前妻面前?”

“或者,”夏春心若有所思地说着,声音缓慢,“是来给我递婚礼请柬的?”

祁漾不懂夏春心这句话从何而来,深沉地望着她。

乔灿灿没以为俩人在茶水间,拿了热水杯来接水,忽然看到两人在角落里,并听到夏春心的那句“请柬”,她心里的气愤陡然跳出来,脱口而出道:“祁漾,你都有戚以蓝了还招惹我们心心是什么意思?”

祁漾眼里闪过诧异,她们本该不知道戚以蓝的存在。

随后他望向夏春心,眼里闪过了然,“你最近见过戚以蓝。”

夏春心没再看他一眼,接过乔灿灿手里的水杯,微微弯腰接着热水,“昨天,你的戚以蓝小妹妹,就站在我的面前,给她的祁漾哥哥打电话。”

25离婚以后

夏春心见过戚以蓝, 那么就见过戚以蓝如今那张和夏春心长得有七分像的脸。

戚以蓝竟然还跑到夏春心面前演戏。

祁漾周身散发出火山前地动山摇的气场, 这气场直接震慑到了乔灿灿, 乔灿灿还没见过大佬生气,想跑。

这时她却听见祁漾叫她, “乔灿灿, 麻烦你帮我扶着她。”

乔灿灿不知道祁漾什么意思,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只好又战战兢兢地走过来扶住夏春心。

夏春心在兀自接着水, 对祁漾周身升起的怒火不在意,她直起腰, 看身侧扶她的乔灿灿,忽而轻笑一声, 问祁漾:“怎么, 怕我接受不了事实,怕我晕倒?”

祁漾正在按通讯录里高促的名字,戚叔给祁漾打了拜托关照戚以蓝的电话后,祁漾就将戚以蓝推给了高促。

听到夏春心的误解,祁漾掀眉看了她一眼, “我现在让你看看什么是事实。”

这语气太冲了, 冲到乔灿灿倒吸一口气, 她都能感觉到祁漾这句话后面好像会接上一句“请睁大你的狗眼给我瞧好了”。

夏春心自然也听出他语气里的极度不悦,他这是和谁不悦呢?她不想在这任他讥讽,抬脚要走。

祁漾忽然伸手臂拦住她,夏春心无视他的手臂, 继续要往前走,祁漾这时抓住她军大衣后腰位置随即一个用力,夏春心只觉得眼前场景一震旋转,她就已经被祁漾给按进他怀里。

这动作太突然,夏春心重心不稳地跌到他怀里,他整只左手臂圈住她给她支撑。

夏春心心里生出烦躁,不知道祁漾为什么突然搞这个动作,距离近,动作也亲密。

祁漾右手拨出高促号码,左手正放在她腰上,好似忽然感觉到了什么,祁漾侧眸垂眼看她。

缓声问:“腰这么粗了?”

夏春心本来正低头看脚调整位置,听到祁漾的这句话,她一点点抬头瞪向祁漾。

祁漾这句说的是什么狗话?她怀孕了,她腰能不粗吗?这是什么前夫的嫌弃?

夏春心眼睛很漂亮,抬眼时眼睫很长很翘,眼睛里面水润润的,美人生气时也迷人,祁漾正要说什么,电话已接通,高促的声音传来,“祁总。”

祁漾问:“戚以蓝现在在哪。”

夏春心没想到祁漾在问戚以蓝,她不想听,挣扎着要走,但祁漾紧紧搂着她的腰,又往怀里带了两寸让她动弹不得,无声用口型道:“老实点。”

夏春心还欲说话,祁漾拿手机的手也圈了过来,两只手环着她。

手机是免提,高促的声音传来:“在市中心的华洲酒店。”

“她还没整容回去,是么。”祁漾双眸盯着夏春心,徐声问出这句话。

他话音刚落,夏春心和乔灿灿就同时被惊到,“没整容回去”这五个字,信息量太大,一方面代表戚以蓝好像整过容,另一方面代表祁漾好似命令戚以蓝整回去。

戚以蓝到底怎么回事?

高促回答,“戚小姐说她父亲前阵子生病,她照顾父亲,没找出时间去整形医院。”

夏春心被祁漾圈在怀里,能感觉到祁漾胸膛起伏间里夹着的深呼吸的气息,这才恍然发觉,祁漾刚才语气那么冲并非是对她,而是对戚以蓝。

祁漾交代高促,“你现在去接她,选个整形机构,送她过去。”

说罢,他睨了眼怀里已然老实的夏春心,继续对高促说:“我们也过去。”

这个走向超出夏春心的意料,祁漾这真的是让她看事实的意思,证明他和戚以蓝没有关系。

那么戚以蓝那个女生,故意在她面前说出那些话吗?那这女生的心机该有多重?

夏春心正想着,就感觉祁漾的手臂用了力,她再次被祁漾推着往前走,她记起祁漾说的是“‘我们’也过去”,皱眉说:“祁漾,我还要招聘。”

祁漾手臂十分有力量,“你工作室招人么,我有认识的,可以介绍给你。你现在招不了解的生人,不怕你作品被提前曝光和被抄袭?”

夏春心真的没兴趣去整形机构看祁漾和戚以蓝的对峙,双脚用力站在原地,提醒他,“祁漾,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可以放开我吗?”

这个提醒也令祁漾停住脚步。

他今天没戴眼镜,没有镜片遮着他眼睛,令他深黑色的瞳仁更清晰,那里一片幽深,深不见底,他胸膛起伏也变重,像是胸口里面夹着很多情绪而喘不上气。

但片刻过后,一切化为平静,祁漾未放开她,也未继续离婚与否的话题,只是垂眼问她,“我可以抱你过去,你想吗?”

“……”不想。

在开往整形医院的车上,乔灿灿坐在前面,双手紧握安全带,脑袋逐渐往下移,想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虽然是夏春心和祁漾同时叫她一起来的,乔灿灿还是觉得自己很多余。

夏春心和祁漾坐在后面,两个人的状态就像是中间隔着一片厚重的铁皮,互不干涉,也互相看不见,各自望着身侧的窗外。

夏春心拿着乔灿灿的水杯,水杯是透明玻璃杯,手能摸到热度,她方才接的是温水,就这样双手握着热水杯,出神地望着窗外冬景。

瑶安存不住雪,下了场雪,很快就消失,留地面湿漉漉的,夹着泥又看着脏脏的,这样的天气容易让她再生病,生病又不想看医生,她感觉到自己要病了。

想尽快将这个冬季过去,春暖花开后,宝宝在绚烂的夏天出生。

夏春心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想着,衣服兜里的手机忽然响起微信提示音,她动着袖子伸进兜里取手机,军大衣袖子摩擦着发出窸窣声,安静的后车厢终于有了声音,同样望窗外的祁漾回头看她,又看她手机屏幕。

恰好她手机是亮着的,锁屏通知栏上提示消息是——

【曲景曜:下班有空聊聊吗?】

夏春心眼里飞快闪过一阵诧异,是有两年没联系的人,不知他怎么突然就要和她聊聊,这太突然,而且也太凑巧。

夏春心眉心蹙得鼓起又恢复平地,眸子里平添了两分逃避,她关闭屏幕,没回,脑袋向后靠着闭目养神。

祁漾也看到了这行字,他不认识这个人,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也可以认出这是个男人的名字,祁漾声音像从冰里捞出来,“曲景曜约你聊聊呢,不回?”

夏春心猛地睁眼,两个人对视着,祁漾双眸幽深带着逼视,夏春心则是不可置信间盈着怒气。

车厢内的气温陡然骤降,如同骤然出现剧烈的强对流天气,暴雪冰雹在不断下砸,前排乔灿灿都猛然间感觉自己坐的是一架飞机,飞机正在发生剧烈颠簸。

终究先妥协的是夏春心,她移开视线,避开与祁漾发生碰撞和吵架的可能性,轻轻呼吸压着情绪,再次闭上眼睛。

祁漾侧眸望着夏春心小憩的侧颜,她腰粗了,但脸上还未变胖,气色因怀孕而红润,皮肤也因怀孕而在额头和眉间长了细小的痘痘。

她此时阖着眼,看似气息平和,但眼睫却在不停地颤,唇抿着,脸也绷得紧。

祁漾就这样凝视着她,想移开又移不开目光,看了许久,久到夏春心颤抖的眼睫变得平静。

再次打破安静的是祁漾的手机铃声,他看到来电号码显示是戚以蓝,选择拒接。

对方锲而不舍继续打来,从铃声到震动到静音,这声音动作将刚浅睡着的夏春心惊醒,她无意识地皱了下眉,换了个偏头睡的姿势,右手搭到中央扶手上。

祁漾的左手也放在中央扶手上,夏春心右手就这样搭到了祁漾胳膊上,手也落到祁漾手背上。

夏春心一惊,睁开眼看他,她感到祁漾的手如冰的凉,他无名指上最凉,还戴着他们的婚戒。

祁漾也在看她,而且像是已经看了她很久,他眸子里的情绪在强烈地翻涌,但也只是被她抓住他来不及收回目光的那一瞬,很快就消失归于平静。

他收回手,若无其事地问她,“做产检了吗?”

夏春心怔住,心口莫名发麻,嘴唇动了动,问出口,“祁漾,你到底在干什么?”

离婚后,他在酒吧问她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在体育馆送羽绒服说冷别着凉,此时他还戴着那枚银戒指,又问她是否做了产检。

他婚前不关心她,婚后来关心她,这算什么?

祁漾未答,敛睫移开目光,偏头望向窗外,只留给她一个后脑勺。

窗外这时经过一家布朗尼甜品店,瑶安市一共有五家布朗尼连锁店,装修一模一样,夏春心总喜欢去家那边的布朗尼,买一块奶酪面包给自己,一块榴莲面包给祁漾。

祁漾爱吃榴莲,榴莲班戟也很喜欢吃,而她最讨厌闻的就是榴莲味道,但是那时候她心甘情愿,心甘情愿到二十二年来连厨房都没进过的夏大小姐,窝在一个五平米的厨房里为老公学做饭。

从炒鸡蛋开始学起,一直到会做佛跳墙,手臂手背被油崩过无数次,食指肉被刀切过,拇指中指的指甲被削过,她仍然心甘情愿。

她被刀伤到的时候,祁漾会心疼她,会哄她,她就觉得不疼了,什么毛病都好了。

得了病也不用去看医生,有他陪着便好。

现在,祁漾变成了那把锋利的刀,一次一次伤着她,伤她以后过很久,又出现在她面前,戴着婚戒,若无其事关心她。

她不明白祁漾到底是什么意思。

窗外经过一辆公交车,车窗映得两个人的视线似乎有短暂相触,公交车旁边在快道上快速驶离,两个人再无对视。

夏春心别开脸,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她按下长键关机,如同向海洋里扬骨灰一样撂下一句,“祁漾,希望你时时刻刻记着,我们已经离婚。”

旋即合上双眼,再未多看他一眼。

乔灿灿听到两人对话,悄悄右转身,从椅背缝隙里看大佬的表情,就看到大佬闭着眼,侧脸靠近耳朵的地方有块骨头格外突出,她常客串拍戏,知道那是后槽牙咬得死紧时会出现的状态。

乔灿灿长叹一口气,心说感情这东西太复杂了,她不懂。

到达整形医院,三人下车,从旋转门里迎来一个里面穿西装外面穿羽绒服的高个子男人,男人下台阶快步走到祁漾身边说:“祁总,戚小姐在里面哭。”

三人均听见了,夏春心转身想走,祁漾大步走来搂住她腰,靠力气硬带着她迈上台阶,“我不喜欢有误会。”